社區發展季刊156期

         第 156 期     發 行 人：呂寶靜 衛生福利部政務次長   社 長：簡慧娟 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署長   副 社 長：陳素春 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副署長   本期輪值主編：宋委員麗玉、顧委員美俐、許委員雅惠、魏委員希聖   編 輯 委 員： （依姓筆劃為序）   古允文 臺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江亮演 實踐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吳明儒 中正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暨研究所副教授   宋麗玉 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教授   官有垣 中正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暨研究所教授   林昭吟 臺北大學社會工作學系副教授   林勝義 臺灣社會工作教育學會顧問   林萬億 臺灣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邱滿艷 臺灣師範大學復健諮商研究所副教授     孫健忠 實踐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莫藜藜 東吳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許立民 臺北市政府社會局局長   許雅惠 暨南國際大學社會政策與社會工作學系副教授   郭靜晃 中國文化大學社會福利學系教授   彭淑華 實踐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曾敏傑 臺北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曾華源 東海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楊孝濚 東吳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  詹宜璋 暨南國際大學社會政策與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劉淑惠 臺南市政府社會局局長   劉邦富 朝陽科技大學社會工作系教授   魏希聖 臺北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教授   顧美俐 輔仁大學社會工作學系副教授    執 行 編 輯：林婉如   助 理 編 輯：蔣麗音     中華民國 66 年 4 月創刊  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出版    

第 156 期

衛生福利部社區發展雜誌社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出版

社會福利標誌

加強家庭教育促進社會和諧標誌

志願服務標誌

社區照顧關懷據點標誌

身心障礙標誌

中華民國立案老人福利機構標誌

社區發展標誌

婦女人身安全年標誌

刊

名：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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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

期：第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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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 行 人：呂寶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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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衛生福利部社區發展雜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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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年月：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書依法所享有之所有著作權利。欲重製、

創刊年月：中華民國 66 年 4 月

改作、編輯本書全部或部分內容者，須先

刊期頻率：每年 3、6、9、12 月

徵得著作財產權管理機關之同意或授權。

版

次：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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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新臺幣 150 元

電話：(02)2653-1953〕

目 錄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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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

風險社會中的保護性工作 ........................................................................... 本社 ........ 1

專題論述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發展與前瞻 ............................................... 張秀鴛．辜煜偉 ........ 8 兒童權利再提升－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 削防制 ............................................................................... 張秀鴛．胡木蘭 ...... 16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 許芝綺．劉文湘 ...... 26 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 蔡逸如．楊逸宏 ...... 42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以高風險與兒 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 李偉微．林筱筠 張庭瑋 ...... 54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 杜瑛秋 ...... 67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 陳淑娟 ...... 81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 楊佩榮 .... 103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 賴月蜜 .... 113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 實務處遇影響 ................................................................................... 蔡佳螢 .... 127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 葉肅科 .... 136 臺灣性別暴力防治回顧與前瞻 ............................................... 張秀鴛．吳冠穎 .... 153 探討外勞性侵害案件跨網絡處遇模式－以高雄市 為例 ................................................................................... 劉怡芳．孫蕾明 王姿芸．許慧香 .... 169

暴力親密伴侶間的性忌妒議題 ............................................... 馬宗潔．許凱翔 .... 182 我國婦女遭受親密關係暴力之調查研究 ............................... 潘淑滿．張秀鴛 潘英美 .... 193 臺灣家暴庇護安置服務：城鄉差距的再現與對策 ............... 黃珉蓉．王淑芬 .... 212 融入照顧創傷原則的親密關係暴力實務工作 ....................................... 劉珠利 .... 223 「聽她怎麼說？」－由受暴婦女的觀點來思考家暴 服務工作 ........................................................................................... 吳敏欣 .... 240 臺北市老人保護服務現況與服務策略 ................................... 王儀玲．陳淑娟 .... 253 老人保護工作專業處遇與預防模式之探討 ........................................... 黃志忠 .... 265 高危機家庭暴力個案跨網絡合作服務實務－以臺 南市為例 ........................................................................... 吳敏欣．鄭妙君 陳儷今 .... 283 推動一站式家庭暴力多元處遇服務方案 ............................... 游美貴．鄭麗珍 張秀鴛．莊珮瑋 邱琇琳 .... 293 社工員運用優勢觀點的復元經驗及促進復元之因 素 ....................................................................................... 賴俐均．宋麗玉 .... 302 社會工作倫理 vs 華人的關說文化－以保護性社工 緊急處遇為例 ................................................................................... 羅鼎程 .... 316 臺灣社區工作觀點與保護性社會工作發展之初探 ............... 簡宏哲．蕭至邦 林家緯 .... 331 臺灣家庭暴力相對人整合性計畫之縱貫性研究－ 以彰化縣為例 ................................................................... 邱惟真．黃淑娟 王蘭心．卓雅苹 .... 347 「從加害人到相對人」：家暴相對人社工處遇的倫 理議題之研究 ................................................................... 卓雅苹．邱惟真 陳姿吟．李濰伃 .... 362

一般論著 中長期安置機構少女離園轉銜階段之需求與任務 ............... 陳怡芳．李淑沛 王筱汶．胡中宜 .... 373

失智症長者居家照顧環境分析 ............................................... 蔡淑瑩．李美慧 李曼萍 .... 388 澎湖縣推動社區健康營造對居民健康行為之影響 ............... 蔡明惠．李岳修 陳正國 .... 402 臺灣地區公立、私立老人福利機構與榮家之服務品 質比較研究 ....................................................................... 黃秀雲．葉峻丞 .... 420 老本自我保護：建構老後經濟安全巢之探討 ....................... 陳燕禎．陳怡君 黃大綱．王安慈 .... 435 跨海聯姻：探究離島金門縣新住民的生活適應與關 懷需求 ............................................................................... 楊志誠．何清松 葉肅科 .... 450 推動身心障礙者體適能活動成效初探－以臺北市 立陽明教養院為例 ........................................................... 尤詒君．陳麒文 陳威勝．陳麗蓉 吳治慶．楊凱翔 .... 460

風險社會中的保護性工作

社 論

風險社會中的保護性工作 根據衛生福利部統計指出，2015 年臺灣家庭暴力事件總數為 116,742 件。其中婚姻/ 離婚/同居關係暴力事件，每年案件數高達 61,947 件（占總數之 53.06%） 、兒少保護案件 有 21,360 件（占 18.3%） 、直系血（姻）親卑親屬虐待尊親屬（ （孫）子女虐待父母、祖 父母）案件有 13,653 件（占 11.7%） ；另有其他四親等間的家暴事件約 19,503 件 （占 16.71%） （衛生福利部，2016）。 每到年終，臺灣各主要兒童福利團體，也總會針對重大兒少虐待事件提出檢討與呼 籲－期待家長、社會、政府能有更積極的措施以保護兒童少年，使他們能平安、健康地 長大。2010 年的曹小妹跟隨母親自殺事件，排山倒海的責難輿論，重創了全國社工的熱 情；也讓後續高風險家庭個案通報案量驟增；法定責任通報者，寧可誤報一百，也不可 放過一個；結果是，各縣市高風險服務社工，光是第一次訪視篩案就快要做不完，很難 往後顧及服務深度。爾後每年發生的重大兒虐事件，也總是一件比一件令人震驚。2015 年，重大虐童事件標題分別是， 「無良舅公虐童，一死一傷」（何小弟）、「狠母與男友虐 殺嬰，燙熟分屍」 、 「17 歲媽媽溺嬰棄屍，動物啃剩骨頭」 、 「憂鬱婦人攜二子女自殺」 、 「妒 夫六刀殺妻，二子女目睹驚嚇」等，每一案件都令人悲傷。當年度共有 68 個兒少因受虐、 家暴、或照顧疏忽等而死亡；且年齡有越來越小的趨勢。2016 年 3 月 28 日，臺北市內 湖區更發生隨機殺人事件，4 歲的「小燈泡」不幸遇害，引起社會高度的憤怒、悲傷、 和恐懼，要求政府必須儘速建立安全防護網絡，以確保兒少不再發生不幸。 類似「曹小妹」 、 「何小弟」的案件，在許多國家都出現過；英國的 Victoria Climbié、 Baby P，都曾引起社會譁然、媒體憤慨；美國每年有高達 50 至 60 萬件、至少 1,500 件 致死的兒虐案件；而「社工臨床能力不足」是常見的調查結論。英國的兒童保護調查報 告也曾強烈批評，社會服務部門，工作人員士氣低落、督導不足、個案負荷量高、資源 不足與訓練不夠，所以出問題（Laming, 2003; 2009）。但是，事件過後，有多少問題真 正地被解決了？抑或是，我們根本不該期待，這些現象，可以完全不再發生？因為我們 處在一個無可迴避的風險社會之中？ 為了回應這些家庭暴力悲劇，監察院近年來也積極介入調查政府福利與保護制度、 兒少保護工作者的服務過程，是否有違失之處，這股究責文化（culture of blaming） ，加 重了第一線保護工作者的恐慌與挫折。2013 年，監察院通過監委沈美真、黃武次、趙榮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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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提案，一口氣糾正了行政院、內政部、教育部，以及新北市等 10 個縣市政府。該糾正 案明白指出，兒少保護社工人員評估判斷失誤、專業能力不足等問題。而地方政府之責 在於，對社工人員職前及在職訓練情形及成效，沒有建立有效評估管理機制，任由社工 在不具足夠專業能力情形下，承擔所有成敗及挫折。兒童及少年保護社工人力雖經內政 部及各地方政府持續充實，但仍不足 259 人，不足比率達 4 成，導致社工人員處於高負 荷及高壓力工作環境，異動頻繁，造成專業不足，無法久任，影響服務品質。此外，對 行政院的究責則是，沒有善盡督導責任，導致中央機關規劃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家庭處 遇，協調整合不足，各執本位（監察院，2013） 。 2016 年，監察院再次針對 104 年 7 月間媒體所報導的 4 起兒虐事件，包括新竹縣何 姓小兄妹遭舅公虐待致 1 死、1 重傷案、基隆市 2 歲林姓男童遭父親傷害致死案、新竹 市 1 歲陳姓女童遭父親悶死案、桃園市 9 歲黃姓女童遭鄰居收留家庭持續虐待案等，進 行調查。該調查報告指出， 「兒少保護社工人員是兒少保護工作的第一線尖兵，代表政府 對社會中的弱勢受虐兒少及家庭，提供妥善的保護與協助，但這些社工人員卻處於三高 「高案量、高壓力、高危險」的惡劣工作環境中。」、「兒少保護社工人員不僅出現人才 荒，也面臨三缺「缺督導、缺合作、缺資源」的工作窘境，加上在校養成教育及專業訓 練過程又不足夠，使得第一線的年輕兒少保護社工人員在短短幾年之後，將社工職場的 熱忱立即消耗殆盡，紛紛轉換職場，引發人力流動頻繁、專業經驗無法累積的惡性循環。」 （監察院，2016） 。 2016 年 3 月，一位施姓男子，歷經撤銷羈押、另案服刑期滿被釋等司法程序，直奔 新北市汐止區，槍殺了長期受到他高壓權控、施予精神與肢體虐待的妻子。這起案件於 2013 年間，曾三度被通報進入系統服務，但卻因社工前後以電話、家訪聯繫未果、警察 登門訪查亦遭阻擋、推託，而未能真正與當事人見面，最終採信相對人的言詞而未積極 介入。當槍殺案件發生後，監察院亦啟動調查，認為社工僅憑前後各一次的短暫通話， 就認定被害人無意願或安全無虞而予以結案，是缺乏積極作為與缺乏敏感度的。 換言之， 「社工專業知能不足」 、「保護性社工人才荒」、「缺督導、缺合作、缺資源」 等問題，已成為監察院報告一致性的結論。然而，社工為何專業知能不足？是專業教育 過程、還是實務訓練上有所不足？甚麼樣的工作環境、服務模式、和技術文化，讓社工 變成監委眼中，消極、缺乏敏感度、挫折的助人工作者？監察院報告雖然究責機關多於 究責個人，但到了基層，離職的、懲處的、寫報告的、被放大檢視記錄的、悲傷自責的， 還是基層社工。於是社工們上街、上網怒吼著： 「不是社工殺人，是制度殺人！」 、 「我是 社工，不是神…」！ 誠然，不管是「權控妒夫殺害妻女」 、 「恐怖情人分手暴力」 、 「小爸媽親職失能」 、 「憂 鬱父母攜子自殺」 、 「同居人性侵凌虐兒少」 、還是親生父母對孩子的施暴與疏忽照顧，受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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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社會中的保護性工作

害人大多都是相對資源薄弱、自我保護能力不足的婦女、兒少、老人和身障者，因此亟 需政府以公權力介入保護，亟需社工以敏銳、積極的熱誠，提供專業的服務，這是保護 性社會工作的使命。然而，我們也要問，每年超過十萬的家庭暴力保護案件，究竟誰可 以承擔如此之重的期待？本文認為，保護性社會工作渴望達到「安全」和「穩定」 ，正好 與「風險」 、 「混亂」對面而立， 「控制風險」也成為服務對象和助人者最重要的任務，風 險管理的技術應運而生。風險管理的知識和技術運用，也已然從科技、經濟領域，滲入 到政府治理系統。在此潮流下，風險管理影響、也改變了社會工作的樣貌。

用一支牙籤，凸著一顆西瓜？ 首先，讓我們先借用 Ulrich Beck「風險社會」 （risk society）的概念，來理解當前保 護性社會工作面臨的環境。風險社會的概念指認，人類在現代化社會中，面對產業、藥 品、汙染、核能、天然災害等意外事件，會產生各種焦慮與恐懼；Beck 認為，不論是風 險事件本身或是人類的焦慮，都已非專家或制度，就有足夠的能力去克服。但因人類仍 然必須每日面對這些現代性風險的副產品，因此，人們總是努力想要預測風險、控制風 險、消滅風險。而為了應付這些難以預測的風險，人類不斷發展更精打細算、更專業的 科技，來處理風險事件，最終衍伸出「風險管理」這門知識（許雅惠、張英陣，2016）。 保護性社會工作，可謂是日日與風險為伍，活在惶惶不安之中；故而會發展出一種 以「恐懼」為核心，努力尋找克服恐懼的方法和策略，確保風險控制的工作文化。此一 風險管理導向的社會工作發展，在歐美已經非常成熟：在控制風險的期待下，人們傾向 相信，只要透過客觀和科學的方法，找出指標、計算機率、制訂風險評估工具；最終我 們可以用特定的條件累積、指標總和或組合等數據，推論預估風險模型，達到預防、控 制風險的目的（Houston & Griffiths, 2000）。因此，許多保護性社會工作，為了能降低不 確定性的焦慮感、清楚地掌握風險，便不斷地發展各類評估風險的工具、各種能快速篩 檢個案危機的方法，以求能精準地判斷服務對象所處的風險程度。 近幾年來，臺灣的保護性社會工作，確實也以「檢測風險」為主要的發展目標，一 套一套來自歐美國家的風險評估工具被借用、改造成本土的測量工具。這些工具被普遍 認為，有助於幫助第一線社會工作者，作出當下、緊急階段的實務研判和決策。然而， 保護性社會工作絕不能僅限於此。風險檢測之後，我們必須追問，各種配套措施是否到 位？合理的個案量是否達標？後續的服務資源是否可得？助人者敏銳的情境察覺能力應 如何培養？是否有充份的教育訓練和督導支持？本文作者常以「一根牙籤，凸著一顆西 瓜」 ，來形容保護性社會工作者的微小與無奈。他們手裡掌握的太少，卻被要求承擔的太 多！ 風險控管的概念一但進入治理程序，似乎變成一根無所不能的金箍棒。政府、民眾、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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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民意代表，彷彿認為有了標準化的評估工具，個案死亡或重傷事件就不會、不應 發生；認為如果意外與危機一再地發生，就代表社會工作失靈、是無效的專業（Webb, 2006）？試想，幾項題目、一張紙，一個加總分數，可以代表甚麼？代表我們可以依照 分數高低，決定開案或不開案服務？代表我們可以依照分數高低，決定多久去家訪或電 訪一次？當風險控管概念延伸到服務程序時，是否只要按照法定規則和程序來執行，就 能確保風險消失？當然，這些答案都是否定的。在人與人的世界裡，認知、感覺、情緒、 行為，無一不是瞬息萬變的動態過程－如何預測？如何控制？ 理論與實務都告訴我們，親密關係中的受暴婦女，或許面臨到父權法律與家庭文化 的壓迫，或面臨到經濟權力資源之不足，或是社會支持體系的疏離孤立，必須依賴男性 的經濟供給與權力控制，以交換與子女相依的生存機會，所以她們會隱忍暴力，習得無 助。但隨著年輕世代的女性教育程度提高、經濟自主性增強、性別平權意識充份，長期 的受暴隱忍樣態逐漸減少，親密關係暴力的重大致死案件也明顯下降。取而代之的是， 親密關係雙方互控彼此為施暴相對人、男性受暴比例上升、卑親屬虐待尊親屬、其他四 親等案件之通報量逐年增加。這也意味著，親密關係暴力雖然仍占高比例的家暴案件， 但只要我們提高了被害人的「保護因子」， 「危險因子」自然也會下降。 另一方面，不管是成人暴力的相對人，還是兒少的施虐者，總能看到他們與長期失 業、罹患精神疾病、藥物酒精成癮、有犯罪紀錄、賭博惡習、情緒控制與人格違常等危 險因子如影隨形。檢視諸多個案，會忍心虐待、傷害無辜兒少者，不是因為吸毒、精神 疾病、失業、酗酒而喪失正常心性；就是因為經濟壓力、缺乏社會支持而走上自殺絕路。 而逐年上升的卑親屬虐待直系尊親屬，那些殺父弒母的，也多是因為欠債、藥酒癮、失 業、精神異常，要錢不成、溝通不良、所犯下的悲劇。這些風險固然可視之為個人的不 良德性，但更多可被歸咎於社會生態的崩壞。這些充斥在結構環境中的社會風險，往往 都超過個人所能負荷、因應。 增加保護因子，等於降低危險因子。所有家暴事件的遠因與近因，鑲嵌在一個多層 次、多因子的問題結鍊之中；而問題之解決，則取決於危險因子與保護因子之消長。家 庭身處的失業、中輟、犯罪、社會網絡、藥酒癮、精神疾病、身心障礙等問題，解決的 機制為何？強化保護因子的社會資源和社會連結在哪裡？保護性社會工作者，擁有那些 技藝和資源，可以對抗諸如失業、精神疾病、毒品、犯罪、疏離、個人主義、貧富差距 等諸多罪惡？ 本文認為，風險評估與測量工具，多半著重於了解風險的表徵，並未能深入關注服 務對象的需求。但若因此將社工的服務引導至表面問題的解決，久之則會讓實務工作者， 喪失整體脈絡評估的敏感度。更甚者，如果社工只重視風險判斷、強調降低風險程度， 卻忘了背後造成風險之結構性問題，如貧窮、失業等，才是真正的敵人；則社會工作的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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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社會中的保護性工作

價值將大打折扣。以一支細如牙籤的個人力量，試圖對抗結構環境的壓迫，恐怕是令人 易折與早夭的。

制度性的風險與防禦式的決策 如同監察院報告所指，在新管理主義下，講究效率、競爭、組織精簡的大纛下，地 方政府僅以「購買式服務」方式，委託民間團體承辦各項兒少高風險家庭處遇服務，但 卻未能提供合理的經費，致無法吸引專業資深社工人員留任與投入。但真正決定預算編 列、人力核給、資源建置等決策者，恐怕不是只有業務主管機關而已。兒少保護的三級 預防體系，因政策發展脈絡不同而被切割分段管理，從經費、組織到直接服務，經常上 演著你加碼我減價、你丟案我不撿的爭議戲碼；整個保護體系在統整性與連貫性上，的 確有所不足。 兒少保護越來越往三級處遇的路上走，雖是一種不得已；但也是一種長期輕忽保護 因子的結果：我們是否應更加強前端的一級預防？同樣地，成人保護個案，雖也發展危 險分級評估，但整體通報案量的暴增，使得人力即便增加，社工還是疲於奔命。垂直整 合、相對人處遇服務、多元處遇、目睹兒少、一站式、預防性認知教育等等，不斷衍生 出來的方案，看似大量的人力與資源投入，但真正改變的是甚麼？目前的成保被害人實 務工作重點，仍多侷限於初期的人身安全議題討論，甚少能延伸到後續的生活重建或認 知教育；是否能說我們已經增強了保護因子？ 社會工作服務，本該兼具預防、發展與治療的功能；但風險社會的來臨，讓社會工 作逐漸走向事後救急、治療性處遇、風險管控之途。由於風險來得又快又急，預防工作 已經成為一種侈言。近年來，社福資源與社工人力多增加於保護性工作，大量的資源投 入家暴、兒保，初級預防面臨邊緣化，連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等二級預防經費，也 逐年遞減（許雅惠、張英陣，2016） 。為了規避風險，安置兒少可能成為社工處遇決策的 最安全、簡便的管道，但安置後呢？寄養家庭、機構管理、家庭處遇計畫，工作的取向 如何？家長是否改變？兒少可以回家重聚的比例有多高？ 在越來越不確定的環境中，為了確保社會工作能為服務對象降低風險，所採取的技 術往往是更多的管制化、標準化的作業程序與工作流程。為了風險管理，在實務過程中 更加地強調社工應遵守規則與程序，所以社工成為「依法行政」者，實務工作變得越來 越「例行化」與「麥當勞化」 ，社工面對電腦，開會、準備評鑑的時間，是否比面對個案 更多？ Beddoe（2010）認為，社會工作如此重視風險評估，是一種害怕產生錯誤的恐懼反 應，而非提供更好的處遇；而社工的角色也愈來愈少在作「正確的決策」 ，而只是在「捍 衛決策」 。當臨床社工不再對自己的專業判斷有信心，他們只好藉由以風險評估表來決定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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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案與否，也以風險評估所得之分數等級，來決定服務期程與服務頻率，像是一個月該 有幾次電訪、幾次面訪，成為一種公式。 在一個充滿「究責文化」的社會中，社會工作實務將會變得防衛性越來越強（Parton, 1996） 。組織為了降低風險，將許多重要的風險辨識與控制任務，外包給外部專家，似乎 要把自己的決策交由外部專家確認之後才能安心。例如，普遍出現於保護性工作中的「結 案評估會議」 、 「高危機網絡會議」 ，更是期待藉由外聘一些未直接接觸個案的專家，在短 短的時間內聽取社工服務報告，然後作出要不要結案的建議；安全防護網高危機個案（馬 瑞克）會議、兒少保與高風險個案均需進行解列、結案評估會議等。結案評估會議之召 開，是否代表社工員與督導的專業判斷不再被信任？甚至社工們自己也不再有信心，而 希望另聘一位「外部專家」來給予建議，期能降低「出事」的風險？這種做法只是讓社 工更退縮、更防衛、更怯志；更有愧於專業二字。 所以，本文呼籲，監察院應停止對重大保護性案件，進行不必要的質詢與監督，因 為問題的癥結發生在暴力的更前端，經濟、就業、貧富差距、犯罪、成癮、疾病，誰也 脫不了干係。如果政府治理都無能解決這些問題，就不應該苛責保護性社會工作，因為 這是治理失能，而非專業失能；社工不應成為風險社會下的代罪羔羊。

不確定性中，更需要反身性思考 風險社會中存有高度的不確定性，其中又以保護性工作最感壓力。兒少保護、家庭 暴力、老人照顧、身心障礙、精神社會工作、觀護工作等風險性高的實務環境，被要求 以更具效率的督導與風險管理（Parton, 1998） 。但若社工服務過於仰賴風險評估工具與標 準化作業流程，則會導致評估、反思能力之喪失，讓實務工作變成一種機械化的被動回 應；社工服務也會因缺乏思考，而失去了社會工作的彈性與敏感度。越是恐懼風險、越 是需要控制；社會工作領域出現越來越多的績效評鑑、細如牛毛的評估指標、越來越多 的照表操作、越來越多的記錄與文書登錄。當整個組織、督導、社工都忙著依照各種績 效指標做事時，個案的福祉是否真正地被關照到？ 以證據為基礎的實務，是否過於讚揚客觀性的評估，而貶抑了主觀性的評估？以助 人專業來說，專業者本身的知識、經驗、人格特質、直覺等，是否重要？如僅透過標準 化工具，加總計分以推估風險機率與程度等，是否足以作為決策的依據（Gillingham, 2006; Stanford, 2011; Stokes & Schmidt, 2012）？一再地抑制、監管風險，是否將形成對社工專 業深度的侵蝕？甚至讓社工淪為一個依法行政、按表操課的技術官僚？更強烈的批判則 認為，只專注於對抗風險的保護性工作，將使得社工忘卻以個案權益為優先，遠離社工 專業的精神與價值；因為風險保護的主角將不再是個案，而是組織、制度、名聲及工作 者。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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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社會中的保護性工作

本文並非否定風險評估的重要性，也認為發展標準化風險評估工具，的確可以避免 實務工作者因經驗不足、知識缺乏、錯誤判斷、遺漏等原因，未能及時辨別「風險」的 「風險」，協助社工實施後續之「以證據為基礎」的處遇服務（Gillingham, 2006） 。風險 評估甚至可以成為提供法庭裁決的證據、具有決定資源分配的優先性、降低服務提供者 的風險等功能。特別是在究責文化高漲的壓力下，行政程序與評估文件，如程序記錄、 評估表等工具，將成為「服務系統」的保護傘。當社工確如中央規定，在一定期限內， 每天早、中、晚分時打電話卻聯繫未果、如實登打記錄、風險評估分數也未及危險、符 合結案指標，的確就是可以結案；即便個案發生危險，也能明確指出誰或制度該為此負 責（Green, 2007）。 過去的社工，因為需要在專業發展中摸索與匍匐前進，因此反而有了更寬廣的空間， 可以進行反身性學習。但是當前的社工，在風險社會下臣服於管理權威，受到更多管理 者的控制，甚至由管理者決定績效目標，逐漸喪失了反身性思考能力，對專業認同與價 值造成相當大的威脅。失去了洞察力與實務主體性的社工，也失去了承諾與熱情。這是 當前臺灣保護性社工人力大量流失的原因，也是資源投入再多，也填補不了的空洞。 風險社會中的社會工作發展變得相當弔詭：在不確定性中原該更重視專業判斷的， 但現實卻是變得更依賴標準程序，用以風險管理。當社工員面對服務對象與自身風險的 不確定性，為了躲避堂而皇之的究責文化，保護性社工被迫必須採取「防禦性」的決策 和機械化的被動回應。在企業界的生產過程中，標準化作業過程確實有助於降低風險的 傷害；可是在助人專業中，面對人與環境的複雜性，標準化作業與客觀的風險評估雖然 具有引導作用，卻不足以處理多變的實務情境。要面對複雜且多變的社會工作實務，更 需要社工員不斷學習新知，不斷的從實務情境中反思自己的處遇經驗，運用專業判斷作 風險管理（許雅惠、張英陣，2016） 。 Donald A. Schön（1983）認為，社會工作關係是處在複雜、支離破碎、不斷轉變的 世界中，所以要掌握「不確定」原則。他主張的「在行動中反思」（reflection-in-action） 就是要將理論融入實務中，社工員要在實務中反思，要在實作中思考。在行動中運用知 識，就是將理念與行動不斷實驗的過程，將知識轉換到不同的實務情境，並進一步檢視 其有效性。風險社會中的社工需要更勇敢，更積極主動的反思能力，而不是更多的控制 工具。期待本文，能引發更多關注社會工作實務的反思與對話。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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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發展與前瞻 張秀鴛．辜煜偉

兒少缺乏充足的自我保護能力，除兒

其他負責照顧之人的照料時，遭受到任何

少的父母等監護人須善盡保護之責外，政

形式的身心暴力、傷害或虐待…等形式之

府部門對於兒少的生命、權益與福祉亦責

不當對待」 ；第 2 項則提到「該等保護性措

無旁貸。尤其是在少子女化的時代，倘出

施應酌情採取有效的程序來形成社會方

現兒少遭嚴重虐待或虐待致死事件，往往

案，以對兒童和負責照顧兒童之人提供必

引發各界關注或責難，以及強烈檢視我國

要的支助，也應採取其他預防形式，以辨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之成效，雖使兒少保護

識、通報、轉介、調查、處遇及追蹤兒童

服務相關工作人員備感壓力，卻也促成了

被不當對待事件，以及在適當時機進行司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的革新與發展。近來開

法干預」 。依據公約內涵意旨，兒少應為權

始出現了「兒少保護主流化」的呼聲，防

利之主體，並有免於任何形式之暴力，兒

治兒少虐待已有高度社會共識，為真正落

少虐待防治工作，亦應在行政、立法、教

實「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 ，兒少虐待防治

育等層面，對兒少及其家庭，提供支持性、

工作的推動，實為基礎且為必要之關鍵要

補充性及替代性之各項預防及補救措施。 目前我國兒少虐待防治，係以社會工

項。

作模式為核心，由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負 起緊急救援、通報受理調查及後續家庭處

壹、前言

遇服務工作，然而理想的兒少虐待防治工 聯合國於 1989 年通過「聯合國兒童權

作，亦須緊密與司法、警政、教育及醫療

利公約」，我國則於 2014 年制定兒童權利

衛生部門共同合作，更須社區鄰里築起「兒

公約施行法，公約所揭示保障及促進兒童

少保護安全網」之第一道防線，方得真正

及少年權利之規定，具有國內法律之效

協助兒少及其家庭脫離暴力的循環，支持

力。公約第 19 條第 1 項規定「簽約國應採

家庭恢復或修補保護照顧兒少之基礎功

取一切適當的立法、行政、社會與教育之

能。本文將從法令制度及專業知能相關面

措施，防止兒童在其父母、法定監護人或

向，探討近期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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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鴛．辜煜偉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發展與前瞻

並期能引導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再次檢視 (三)調整提出事件調查報告時限

兒少保護服務的價值與可精進之處，也讓 廣義兒少保護安全網的所有夥伴能對兒少

兒少法原先規定地方政府受理通報

虐待防治發展有所認識，以持續推動兒少

後，皆應於 4 日內提出兒少保護調查報

保護服務工作。

告，然而考量調查報告所需之資訊及合理 工作時間，並綜觀英國、美國各州或澳洲

貳、兒少虐待防治重點工作發展

等先進國家規定，調整為視案件性質及危 急程度，於 4 日或 30 日內提出調查報告。

一、兒少虐待防治的法規研修 (四)兒少保護強制性親職教育為優先

104 年 2 月 4 日修正公布之「兒童及 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以下簡稱兒少

政府推動兒少虐待防治工作，並非著

法） ，在防治兒少虐待的部分有了重要的發

重懲罰施虐或嚴重疏忽的父母等監護人，

展，修正的重點包括有：

而是希望透過社會工作者連結資源或直接 提供服務，協助兒少繼續留在家中或儘速

(一)兒少保護通報事項再聚焦

重返家庭環境生活，而提升或改善父母等

為呼應以社會工作模式為核心之兒少

監護人親職能力及教養知能態度之強制性

保護服務工作，兒少法第 49 條有關任何人

親職教育為重點工作，新法規定經調查評

對兒少不得為之行為，將散布、播送或陳

估確認父母等監護人有違反兒少法情事

列有害兒少身心發展之相關物品規定移列

者，一律施以 4 小時至 50 小時親職教育。

至其他相關法條，並增訂迫使或誘使兒少 (五)修訂「兒童及少年保護通報與分級分

處於危險或傷害之環境條款，以因應複雜 社會情境可能對兒少安全構成威脅之多元

類處理及調查辦法」

形態。

規範上開通報受理、分級分類處理及 調查等規定之執行事項，並修訂責任通報

(二)明訂分級分類處理通報事件

人員及相關機關協助保護兒少之責任，要 求地方政府結合相關機關辦理兒少保護教

兒少保護通報數量有逐年增加趨勢，

育訓練及宣導事項。

實務上確實無法將每件案件都視為嚴重兒 虐事件而立即處置，因此為能及時辨識出

二、兒少保護跨網絡協調與合作

須儘速處理之危急案件，排定回應處理之 優先順序，規定地方政府受理通報後應於

(一)兒少保護資訊交換平臺與相關資訊比

24 小時內進行分級分類處理，俾將有限之

對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人力做最有效之發揮。

除了以會議形式進行跨網絡單位研商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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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少虐待防治工作之各項措施。

協調外，有鑑於兒少保護資訊系統及其他 政府部門資料庫皆逐漸建置完善，為輔助

三、推動兒少保護通報分級分類機制

社會工作者快速而簡便取得必要之兒少保 護評估資訊，則建置資訊交換平臺，供社

(一)推動源起

會工作者以線上申請方式，協請警政、教 育及衛生單位提供刑事犯罪、就學輔導及

我國兒少法規定應通報事件包括家庭

就醫紀錄，以確認施虐者暴力行為風險、

成員及家外人士對兒少各種不當對待行

兒少受照顧及就學穩定及健康情形，以完

為，亦包括兒少本身所為之犯罪行為，雖

整評估被通報之兒少立即性安全、再受虐

104 年兒少法修正後已有再聚焦，然而大

待風險及後續處遇計畫實施。此外兒少保

量而複雜之兒少保護通報，實已造成兒少

護通報事件，並比對精神衛生與自殺防治

保護社會工作者難以將心力投注在與兒少

過去及現在列管情形，以加強社會工作者

及其家庭工作之核心任務。在推動修法

與衛生單位橫向合作，並確認衛生相關服

前，已於 101 年由前內政部兒童局（中央

務資源是否已投入於兒少虐待防治工作。

組織改造後併入衛生福利部）與各地方政 府著手規劃兒少保護通報分級分類機制，

(二)重大兒童及少年虐待事件防治小組實

並於 102 年 5 月起試辦，104 年配合兒少

施計畫

法新法修正，再次調整部分級分類架構與

為理性檢視嚴重虐待或虐待致死兒少

作法並正式推動。

保護事件，凝聚跨網絡單位合作共識，從 (二)機制重點

制度面改善兒少虐待防治工作，訂有該實 施計畫。遇有重大事件，責請各地方政府

以危險分級為優先，辨識兒少保護通

就轄內發生事件進行跨單位檢討，並報送

報事件資訊是否涉及須地方政府立即介入

中央按季彙整及列管，針對涉及全國性政

保護情事，針對緊急事件應立即回應，並

策或法令研修事項，集合各地方政府及相

儘速於 4 日內提出調查報告。確認危險分

關部會共同研討，並邀請社會工作或其他

級後，並將事件區分為「家庭內不當對待

相關專業領域學者專家參與，以避免究責

事件」與「非家庭內事件」 ，俾確認後續處

式個案檢討或忽略整體制度面、資源面或

理模式，亦分類出毋須社會工作者介入之

服務信念之探討。該實施計畫每年平均檢

重複通報、錯誤通報及歷史事件，透過分

討 20 件重大事件，並規劃委請社會工作相

級分類機制，除協助社會工作者進行調查

關學者專家進行整體分析，以完整呈現我

評估，並能讓各界了解兒少保護通報之整

國重大兒少虐待事件之樣態，檢視該實施

體樣態形貌。

計畫之成效，俾真正從不幸事件中記取教 (三)配套措施

訓，並支持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改善兒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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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鴛．辜煜偉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發展與前瞻

兒少保護通報事件之受理階段，實為

之兒少，則須於網絡單位、家庭成員及社

社會工作者首次「看見」須保護之兒少的

區共同建立安全計畫，並密集追蹤執行成

契機，受限於有限的通報資訊及處理時

效。為利所有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皆了解

間，實須經驗豐富之專業社會工作者或督

安全評估之意涵與操作方式，則研訂評估

導執行分級分類工作，以正確分級分類並

項目定義、實務操作手冊及套裝訓練教

有效進行後續工作分派。地方政府並應持

材，並不定期進行實作督導及個案研討活

續分析兒少保護通報案件分級分類結果，

動。

俾掌握相關人力及服務資源分配合理性， (二)兒少保護家庭功能評估工具

並適時與責任通報人員進行協調與倡導，

兒少保護事件處遇階段，包括家庭維

降低錯誤通報或無效通報之發生。

繫及家庭重整模式，皆希望透過處遇計畫

四、兒少保護專業評估工具研發

之實施，改善家庭照顧保護功能，兒少保 護家庭處遇計畫之有效性則取決於該計畫

(一)兒少保護結構化安全評估模式

之目標與作法是否貼近兒少及家庭之優勢

兒少保護通報事件調查階段，首先須

與需求。臺灣兒童暨家庭扶助基金會已與

評估之重點為兒少是否面臨危險，而必須

學者專家合作研發 109 題版本之家庭功能

透過安全計畫之執行讓兒少留在家中，或

評估工具，為使該工具更貼近兒少保護社

透過家外安置的方式確保其安全。為使調

會工作者所需，並聚焦在核心評估要項，

查階段安全評估更為系統化、結構化，自

2014 年與該基金會合作，修訂 25 題版本

2011 年 起 與 美 國 國 家 犯 罪 行 為 研 究 院

之家庭功能評估工具，評估結構仍為一

（National Council on Crime and Delin-

致，依兒少本身、家庭整體及照顧者等面

quency in U.S.A.）合作，引進並本土化兒

向評估優勢與需求，另增訂家庭特殊重大

少保護結構化安全評估模式（Safety As-

事件項目，俾以兒少保護議題為處遇核

sessment of Structured Decision-making

心。而為使家庭功能評估與處遇計畫緊密

Model） ，該評估模式已在美國許多州、加

結合，並設計有兒少保護家庭處遇計畫

拿大及澳洲等地推行已久，我國歷經嚴謹

表，計畫表將匯入家庭功能評估整體結

的研究及實驗試作過程，自 2014 年年底全

果，依據家庭個別化的優勢與需求，研擬

面實施，以引導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結構

具體可行的處遇計畫目標及執行作法。自

化評估兒少無助狀態及危險因素，並評估

2016 年起，新版之家庭功能評估工具已全

家戶保護能力，以思考能立即維護兒少安

面實施，並將持續透過訂定工作手冊、教

全之對策，並據以做出兒少是否可以繼續

育訓練及督導等方式，加強推動以家庭功

留在家中之決定。針對「不安全」之兒少，

能評估為基礎之兒少保護家庭處遇服務。

須執行保護安置；針對「有計畫才安全」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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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時了解工作分配及服務投入情形等資訊。

五、資訊系統輔助兒少保護評估

此外資訊系統亦建置資料分析功能，能針 對兒少保護重要因素及變項進行交叉分

(一)資訊系統輔助重要性

析，亦可執行跨縣市比較，可做為政策推 動與改革之基礎資訊。

兒少虐待事件引發各界關注，兒少保 護服務之責信相較於其他社會工作專業更

六、專業訓練及專業評核機制

常被檢視。服務責信的基礎包括服務時效 達成情形及服務紀錄登載，透過資訊系統

(一)兒少保護專業訓練

之輔助，即可有效達成各界對服務責信之 期待，並引導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落實執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從受理通報、調

行相關必要評估及服務。此外資訊系統輔

查評估及處遇階段，須具備相關法規、專

助，亦可掌握兒少保護案件之趨勢及服務

業評估、訪視會談、網絡協調及跨專業知

有效性，以較客觀方式呈現我國兒少保護

能等，而兒少虐待防治工作並涉及兒少生

防治工作執行概況。

命權之維護，因此兒少保護專業之職前及 在職訓練皆十分重要。針對新進及在職兒

(二)全國性兒少保護資訊系統

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已參考國內外相關訓

我國建置有全國性保護資訊系統，供

練制度，訂有核心課程項目及必修時數，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登錄評估及服務紀

課程項目包括基礎理論、法規、各階段重

錄，所有兒少保護通報表並匯入該系統

點工作及實務研討等，並彙整為「兒童及

中，供進行跨縣市查詢比對。為維護兒少

少年保護社工人員資格與訓練規定」供各

及其家庭隱私及專業倫理，該系統非對外

地方政府依循，並自 2016 年起，各地方政

開放，個案資料跨縣市查閱亦須由地方政

府須擬訂訓練計畫並送中央主管機關核

府授權核可。前述兒少保護分級分類機制

備，俾確保相關訓練規劃能符合兒少保護

及相關評估工具及表單，皆建置於該系

工作所需。

統，並設計有邏輯檢核及資料匯入匯出功 (二)兒少保護教練督導及個案研討

能，以利所有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皆能依 循辦理。

除執行新進及在職兒少保護社工訓練 外，為能有效引導實務工作執行，將知能

(三)資訊系統輔助工作管理

轉化為實務操作技巧，則應透過教練督導

資訊系統除協助社會工作者登載評估

（Coaching and Supervision）之方式，針對

及紀錄外，並具備時效提醒、邏輯檢核功

實際執行兒少保護服務之疑問與挑戰進行

能，督導等管理人員則可透過管制列表功

探討與反思，並據以修正改善實務作法。

能，掌握所屬社會工作者工作進度，並即

兒少保護個案研討機制可針對複雜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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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鴛．辜煜偉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發展與前瞻

邀集跨網絡單位及學者專家集思廣義，並

安全維護措施及處遇計畫，然而目前兒少

引導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進行更完整之評

法規定之兒少保護通報事由十分廣泛，兒

估，俾實務執行符合兒少及其家庭最佳利

少須「保護」或兒少有「需求或須關懷」

益，此外個案研討亦可以跨區交流觀摩、

之概念混雜，造成包括兒少本身各種犯罪

重大事件決策（諸如安置後返家、改定監

事件或各類校園安全事件皆可能構成須通

護權、轉介或結案）為目的，透過較開放

報情形，而消耗有限兒少保護社工人力資

的討論活動，並聽取與會人員建議作法，

源，並無法發揮社會工作專業，爰期待未

有效提升兒少虐待防治工作之品質與責

來兒少法修法，能將兒少保護通報更聚焦

信。

在家庭內發生之不當對待事件，並齊備支 持或補充兒少及家庭服務需求之法令，以

(三)兒少保護工作評核機制

避免過度以兒少保護模式，負面標籤有需 求或需要支持的兒少及家庭。

每兩年一次之全國社會福利績效考核 及一般性補助款指定施政考核，兒少保護 工作之執行成效皆為重點評核項目，評核

二、兒少保護強制親職教育多元發展

內容除直接檢視兒少保護個案工作之服務

違反兒少法而須接受親職教育之父母

品質外，並關注兒少保護預算配置、社工

等照顧者，其管教認知、配合態度、違法

人力數及專業養成、跨單位協調合作、與

嚴重程度及適合之親職教育方式皆有不

社區及民間團體合作情形等制度層面議

同，無法以單一親職教育模式即可滿足所

題。為增進考核效率並降低各地方政府文

有父母等照顧者需求，104 年兒少法修正

書作業，則運用資訊系統功能直接檢核服

後，兒少保護強制親職教育裁處數量將增

務時效、服務紀錄及評估登載之達成情形

加，期許能依特殊兒少需求（例如有早期

與有效性，並透過每半年一次之檢視會

療育需求兒少、注意力不足過動症、親子

議，俾各地方政府有充足時間精進兒少保

衝突等）發展多元的親職教育模式，並引

護服務，以達成透過評核機制引導各地方

進相關資源開發到宅親職教育方案，以貼

政府落實兒少虐待防治工作之政策目的。

近父母等照顧者實際需求，並增加親職教 育之可近性。

參、兒少虐待防治之前瞻 三、整合兒少保護與兒少高風險家庭 通報與處遇

一、兒少保護法令再研修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核心任務，係避

我國兒少虐待防治工作，除以兒少保

免兒少遭到家庭照顧者虐待或疏忽，以維

護模式進外，另有兒少高風險家庭通報及

護兒少人身安全與權益，並運作社會工作

處遇之機制，以針對協助未獲適當照顧之

專業，以兒少及其家庭為核心重點，執行

兒少及其家庭提供社會工作服務，然而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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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量家庭狀態係動態變化、兒少安全及受虐

作專業技能，仍無法完全實踐理想之兒少

風險為共同關注重點、處遇階段資源可共

保護服務模式。目前兒少法規定，針對兒

享等因素，兒少保護與兒少高風險家庭通

少保護事件之處置，僅將受虐兒少移出家

報與處遇有再整合空間，期待未來能以整

庭之繼續安置及延長安置，須向法院提出

合性觀點，從通報至處遇階段加強雙方社

聲請裁定，然若地方政府執行家庭處遇或

會工作者之合作與對話，聚焦於所服務之

強制親職教育遇有不配合之父母等照顧

兒少最佳利益，共同思考最適切兒少之服

者，除依兒少法執行行政裁罰外，另則須

務模式及策略，維護兒少人身安全，並兼

援引家庭暴力防治法中保護令命相對人完

顧兒少長期權益及家庭支持。

成加害人處遇計畫之規定條款。然而兒少 保護服務模式仍有別於以處理親密關係暴

四、整合兒少保護結構化安全與風險 評估模式

力為核心之家庭暴力防治，且司法及社政

我國已全面實施兒少保護結構化安全

轉以司法處遇模式執行兒少保護家庭處遇

評估模式，在通報調查之危機處理階段，

及親職教育之評估流程及合作模式，仍須

聚焦於兒少是否有面臨可能須保護安置之

進一步凝聚合作共識，並修訂兒少相關法

危險因素，並建構能讓兒少繼續留在家中

規，讓社會工作者能以司法為後盾，引導

之安全計畫。然而兒少保護服務工作之目

處遇計畫及親職教育之執行，並兼顧社會

標及成效，亦關注兒少再受虐待之風險程

工作專業與非自願案主建立工作關係之核

度，透過風險因素評估確認兒少再受虐待

心價值信念。

部門對於兒少保護事件之處理見解不一，

可能性，則可較清楚的評估除了安全計畫 之外，後續提供服務之方式，透過家庭處

肆、結語

遇計畫之實施及相關服務資源的連結，真 正降低兒少再受虐待風險，俾兒少能長久

從本文論述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的發展

在家庭環境中繼續成長，並成為社會之重

與前瞻中，可以看見兒少保護服務工作有

要資本。

著高度服務責信的壓力，從預防措施、法 令制度、社會工作專業知能及跨網絡整合

五、引介司法處遇執行家庭處遇與強 制親職教育

協調等層面，皆持續進行強化與精進，未 來並有許多應持續凝聚共識及積極改善之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相較於其他社會

重點項目。

工作專業，具備高度政府干預介入家庭運

然而將「兒少保護主流化」做為兒少

作及非自願案主配合度低等特性，然而受

虐待防治工作的願景，可帶動國家整體制

虐兒少的人身安全及中長期權益維護則備

度、法令及資源分配之革新與強化，並取

受各界關注，僅賴社會工作者運用社會工

決於政府各部門、民間部門及社區鄰里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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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鴛．辜煜偉

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發展與前瞻

主動成為構築兒少保護安全網之當然成

可精進之處，也引領我們理性思考在整體

員。在少子女化的時代，每一個兒少都是

制度及政策方面可以改善之處。提醒所有

重要的社會資產，值得我們投注相關資源

防治兒少虐待的工作夥伴們，能正面看待

予以支持，而兒少遭受虐待致重傷或死亡

各界對兒少保護服務工作之檢視，並逐步

更是為社會各界所不容，因此期待未來公

齊備兒少虐待防治工作之知能及服務資

共衛生、醫療健康、司法警政、教育及社

源，真正看見受虐兒少的需求、權益與福

會工作專業皆能持續主動投入兒少虐待防

祉，成為受虐兒少生命中的關鍵人。惟有

治，將社會工作模式為主的兒少虐治防治

所有夥伴皆將兒少保護視作自身的工作，

工作，提升為從預防端著手的整合服務模

持續合作與改善服務模式及防治策略，方

式，並提升國人兒少保護意識，增強兒少

能真正實現終止兒少虐待之理想境界。

虐待預警及早期介入機制，俾積極支持每

（本文作者：張秀鴛為衛生福利部保護服

一個我們所關心而必須介入之兒少保護家

務司司長；辜煜偉為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

庭及受虐待兒少。

司專員） 關鍵詞：兒少保護服務、兒少虐待防治、

每一件重大兒虐事件，除了接受各界

兒少保護結構化評估模式

對社會工作服務之嚴格檢視之外，皆是沉 重呼籲所有兒少保護安全網的夥伴，再次 思索自身能夠投入於兒少虐待防治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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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兒童權利再提升－ 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削防制 張秀鴛．胡木蘭

聯合國在 1989 年 11 月 20 日通過保障

約內國法化後第一個檢視修正的法規。

兒童人權基本規範的《兒童權利公約》

我國早期受聯合國兒童福利基金資

（Convention on the Rights of the Child,

助，於 1973 年訂頒「兒童福利法」為兒童

CRC），於 1990 年 9 月 2 日生效。公約涵

福利服務的開端，強調家庭應負保育兒童

括保障兒童（18 歲以下）生存權利、發展

責任、兒童應生長於親生家庭。其保護專

權利、參與權利、受保護權利等。我國於

章亦把不得虐待兒童；不得供應兒童閱讀

2014 年 5 月 20 日立法院三讀通過兒童權

有礙身心之電影、照片、出版物；不得拐

利公約施行法，同年 6 月 4 日總統公布，

騙、買賣兒童；利用兒童犯罪或為不正當

並自同年 11 月 20 日世界兒童人權日施

之行為等款次納入，其法意除維護兒童身

行。CRC 共 54 項條款和 2 個任擇議定書。

心健康，促進兒童正常發育，保障兒童福

其中「販賣兒童、兒童賣淫和兒童色情製

利之外，亦在防制臺灣早期社會的養女受

品」的任擇協定書於 2002 年 2 月 12 日生

虐問題。另在 1989 年訂頒「少年福利法」

效，締約國並應擴大確實保護兒童避免遭

第 9 條第 2 款已明訂，少年之父母、養父

買賣、兒童賣淫及兒童色情之害而採取之

母或監護人有虐待、惡意遺棄、押賣、強

各項措施、認為應採行整體性之方法來消

迫、引誘從事不正當之職業或行為，當地

除造成買賣兒童、兒童賣淫及兒童色情之

主管機關應對少年予以適當之保護與安

因素。這項任擇議定書內容與我國兒童及

置，縱使前揭法條雖已將保護兒童少年入

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的內容有非常多項相

法納為國家責任；但當時社會上存在的「雛

同，而該條例也在 2015 年 1 月 23 日立法

妓」問題，讓民間團體倡議催生「兒童及

院修正三讀通過更名為「兒童及少年性剝

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 ，於 1995 年 8 月 11

削防制條例」 ，同年 2 月 4 日經總統公布，

日公布施行「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條

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是兒童權利公

例」 。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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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張秀鴛．胡木蘭

兒童權利再提升－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削防制

這 20 年來，我國保護兒童少年免於遭

事長建議以教會力量來協助雛妓，促發當

受性剝削，從中央到地方、政府與民間，

時基督教長老教會彩虹婦女事工中心主任

以系統性網絡合作方式，群策群力，防制

前往華西街進行實地調查，發現雛妓問題

工作稍有成效尚不及發表成果的同時，防

的嚴重性，於是在 1986 年成立「彩虹專

制工作再度面臨新的社會環境與複雜問題

案」，開始從事救援雛妓的工作。相繼在

的挑戰，兒童少年遭受性剝削的手段樣態

1987 年 1 月 10 日發起拯救雛妓大遊行，

不似過往單純，人口販賣集團以幫派、暴

當時婦女運動團體、人權團體、宗教團體、

力、毒品等非法管制藥品控制兒少，顯見

政治團體等三十幾個民間單位及機構，同

保護兒童少年免遭性剝削工作面臨更大挑

時發表「彩虹專案」聯合聲明「反對販賣

戰，在兒童權利公約內國法化的同時，兒

人口—關懷雛妓」 ，喚起社會大眾對「雛妓」

少性交易防制條例率先修正為兒童少年遭

問題的關心。

受性剝削防制條例，極具時代意義。

回溯兒童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的時空 環境，當時有許多原鄉弱勢少女被父母逼 迫賣入火坑，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雛妓」，

壹、防制兒童少年性剝削緣起

而當下聲援少女的婦女團體、人權團體以 二次大戰後，臺灣社會逐漸繁榮，民

及社福團體一致認為，這些少女年齡多數

眾生活改善，在早期養女問題獲得舒緩之

是未滿 18 歲，在其身心尚未健全下遭受性

後，隱藏在陰暗角落的「雛妓」社會問題，

剝削，恐對其人生造成嚴重影響，救援後

成為當時婦運團體關注的議題。從華西

亦應協助返回原生家庭，惟考量其父母係

街、百合花等民間力量、立法院各黨派與

造成兒少遭受性剝削之主因，似不宜在危

政府部門迅速的回應，防制兒童少年性交

險因子尚未解除前返家，兒少應由政府提

易條例在各界努力下，於 1995 年 8 月 11

供安全住所，而這些觀念想法成為後續防

日公布施行。回顧歷史，臺灣在防制兒童

制條例法制化的原動力。

及少年性剝削工作，約略可以區分以下幾

二、百合花的綻放－安置服務與 30 個原民鄉的紮根預防工作

個階段。

一、華西街的彩虹－長老會彩虹事工

承上，當救援行動展開，民間婦運團

談到兒少性剝削，華西街與基督教長

體進入華西街，近距離接觸少女並與少女

老會彩虹事工是揭開防制工作的序曲。30

對話，瞭解這群遭受性剝削的辛酸與特殊

年前，臺北萬華地區的華西街又稱為「寶

處境，並同情原鄉部落家庭在經濟上的弱

斗里」，是一個聲名遠播的風化區，1985

勢導致未滿 18 歲的少女被迫從事性交易

年臺灣基督教長老教會舉辦「觀光與賣春」

的無奈，當時以「百合花」稱之。在防制

研討會，在籌備座談會中「婦女新知」理

法尚未立法前，內政部警政署也在 1987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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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年 3 月成立「正風專案」取締人口買賣、

行，參考其他福利法規，以內政部（組改

救援雛妓，由社政單位對獲救的少女提供

後衛生福利部）及各地方政府社政單位為

安置服務，政府在防制兒少性剝削工作是

主管機關，結合警政、法務、教育、衛生、

走在法律的前面。

國防、新聞、經濟、交通等相關單位，執 行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工作。

除此，為關懷原住民族少女，內政部 社會司也在 1994 年開始專案補助民間團 生志工或學校資源，辦理課業輔導及預防

四、回到「大兒保」觀念的兒童及少 年性剝削防制條例

宣導活動，期望透過深入社區關懷，以預

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的修正是

體認養 30 個原住民鄉鎮，運用大專院校學

防少女被押賣的情事發生。

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內國法化後第一個法 規檢視修正的一部法，本條例自民國 1995

三、全民共識快速立法－以民間版本 為主、二讀確定法規名稱

年施行，雖經過 6 次部分條文的修正，但

綜合當時國內外情勢，聯合國通過「兒

求。為求更貼近兒童少年的最佳利益，回

童權利公約」 ，公約第 34 條係規範保護兒

應民間團體保護兒少的訴求，戮力合作完

童不受任何形態的性剝削和性迫害。我國

成修法工作，在 2015 年年初將法規名稱從

憲法第 15 條規定，人民之生存權、工作權

原有暗示雙方是在平等關係上自主從事交

及財產權應予保障；同時鑑於這群身心發

換的「性交易」，修正為「性剝削」，以呼

展尚處於發展的兒少，在此時期即進入嚴

應大法官會議解釋釋字第六二三號理由書

重價值扭曲之情色環境，恐嚴重影響其身

「兒童及少年之心智發展未臻成熟，與其

心發展，因而促成民間對防制兒童及少年

為性交易行為，係對兒童及少年之性剝削」

遭性剝削立法的期待。

的論述，也體現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

仍不足以回應社會變遷以及實務上的需

1993 年 10 月立法委員林志嘉等 99 人

第 34 條、《兒童權利公約關於買賣兒童、

提出勵馨基金會林永頌律師草擬的「雛妓

兒童賣淫和兒童色情製品問題的任擇議定

防治法草案」 ，另朝野三黨丁守中立法委員

書》的精神。同時，除將法案名稱正名外，

等 70 人提出「反雛妓法案」臨時提案，參

對於遭受性剝削的兒少以被害人稱之，且

酌法界意見修改當時的刑法、社會秩序維

翻轉過去 20 年以收容安置服務為主的保

護法、少年福利法等，希望雙管齊下要求

護業務，建立以兒少最佳利益為中心的思

政府迅速回應。當時立法院多位委員陸續

維，發展以兒少需求為核心的保護福利服

提出「雛妓防治法草案」版本，立法院透

務體系。

過朝野協商，考量「雛妓」名稱妥適性， 在二讀確認法案名稱為「兒童及少年性交

貳、20 年防制工作走過的軌跡

易防制條例」 ，於 1995 年 8 月 11 日公布施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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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鴛．胡木蘭

兒童權利再提升－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削防制

1995 年本條例施行後，各部會在有限

2006 年因刑法修正刪除常業犯規定，本條

預算及人力下，分別配合辦理多項工作，

例亦配合刪除有關常業犯之規定；除此，

如子法之制定、任務編組之設置、教育宣

2007 年 7 月 4 日立法委員自行提案完備通

導之推廣、兒童及少年緊急暨短期收容中

報體系而增列村里幹事、網際網路服務供

心的設立等等。整體防制工作從預防、救

應商、電信系統業者為性交易防制之責任

援、保護輔導、後續服務等多方面著手，

通報人員，以及增列無正當理由持有兒童

落實三級預防工作。以下就兒少性交易防

色情物品之處罰之規定，本條例在 20 年中

制法施行後 20 年，防制網絡各體系從周延

共經歷 6 次修正。

法制、網絡合作、救援及保護服務、加害

二、網絡合作

者的處分與教育宣導及訓練等面向說明。

依據本條例第 3 條第 3 項規定「…會

一、周延法制

同相關單位成立督導會報定期公布並檢討

本條例施行細則於 1996 年 2 月 10 日

教育宣導、救援、加害者處罰、安置保護

發布，同年 1 月法務部與內政部會銜發布

之成果」 ，內政部（組改後衛生福利部）於

「檢警專責任務編組實施要點」 ，成立「防

1995 年成立內政部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

制督導小組」辦理犯罪偵查工作；2 月法

制督導會報由內政部部長擔任召集人，相

務部、內政部警政署分別訂頒檢警案件獎

關部會副首長、直轄市政府社會局長為委

懲辦法；法務部、教育部、行政院衛生署、

員，會議並邀請民間團體代表出席討論。

國防部、經濟部、行政院新聞局、交通部

自 1996 年 1 月 19 日至 2016 年共召開 38

等部會分別訂頒教育宣導辦法；5 月教育

次督導會報及 3 次會前會，針對相關法令

部訂頒「國民中小學中途輟學學生通報辦

解釋、實務操作、服務輸送及協調合作等

法」等。1996 年這一年各部會共訂定 9 個

提案進行討論並獲致結論；同時每年度發

子法，2007 年增加至 24 個子法及相關計

布前 1 年度彙整防制網絡辦理成果報告書

畫。

（1995 年～2015 年） 。各直轄市、縣（市）

本條例於民國 1999 年配合民法親屬

政府亦比照中央設有督導會報並定期召開 會議檢討防制工作。

編、刑法妨害風化罪及妨害性自主罪章等 條文，有酌作修正。另於 1999 年 4 月 21

三、救援及保護服務

日、1999 年 6 月 2 日、2000 年 11 月 8 日 經 3 次修正，主要考量兒童及少年性交易

在救援工作上，法務部與內政部警政

防制條例是兒少保護的特別法，優先適用

署依據條例第 6 條成立檢警之專責任務編

結果，產生保護不周或對行為人處罰失於

組，負責犯罪之偵查工作，內政部亦依條

輕縱等情；另針對紓緩籌辦中途學校之設

例第 7 條設立全國性救援專線。另直轄

置 1 節，亦於 2005 年 2 月 5 日修正公布。

市、縣（市）主管機關依據條例規定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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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被害人接受偵訊，並設置關懷中心、緊急

23 處，計有 290 床位。1996 年至 2015 年

收容中心、短期收容中心，並同時將被害

共安置 8,014 人。

人安置中途學校、對行為人於刑後執行輔 (五)短期收容中心

導教育。

被害人經緊急收容中心安置起 72 小 (一)救援專線

時內，主責社工提出觀察報告聲請法院裁

設立 24 小時「0800-000919」救援專

定，倘顯無從事性交易或從事之虞者，法

線或透過「110」等管道提出檢舉，結合民

院裁定責付家長帶回；或兒童少年有特殊

間團體、學校辦理相關宣導活動，以及透

事由致不宜安置於短期收容中心者，法院

過大眾傳播媒體或各種集會加強宣導，俾

得裁定交由主管機關安置於其他適當場

喚起社會大眾性交易防制觀念，並鼓勵民

所。另有從事性交易或有從事之虞者，原

眾舉發提告，該救援專線於 2002 年整併至

則裁定短期收容中心。該中心應觀察輔導

兒保專線（113 保護專線前身）。

並於 2 週至 1 個月內，提出觀察輔導報告 及建議處遇方式，由主管機關向地方法院

(二)關懷中心

聲請裁定予以保護教育措施。1996 年至 2015 年共安置 8,432 人。

為預防兒童及少年從事性交易，直轄 市及縣（市）政府依法設立關懷中心，提

(六)中途學校實施特殊教育

供緊急庇護、諮詢、連繫或其他必要措施， 其設置數 1996 年全國 5 處，至 2015 年為

被害人經保護教育措施後，主管機關

22 處。

評估並提出觀察輔導報告向法院聲請，法 院審理後，認其無從事性交易或從事性交

(三)陪同偵訊服務

易之虞者，裁定不予安置，交付家長；有

被害人經檢警救援後，檢警即通知當

從事性交易者，原則裁定安置中途學校，

地社政主管機關指派社工人員陪同偵訊，

施予 2 年之特殊教育。中途學校之設置，

以保護被害人權益與協助案情之了解及處

由 85 年之 1 所，增加至 96 年之 5 所，提

理，社工人員並得陳述意見，陪同偵訊人

供 490 個床位。1996 年至 2015 年共裁定

數自 1996 年至 2015 年共 9,602 人。

安置 2,495 人。

(四)緊急收容中心

(七)其他適當處遇

被害人經救援 24 小時內，由警察機關

對於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救援與保

送當地緊急收容中心安置，由社政單位進

護服務工作，除上述內容，另針對特殊族

行觀察輔導。緊急暨短期收容中心之設

群及個案，提供以下處遇： 1.原住民鄉兒童及少年保護工作

置，由 1996 年之 10 處，增加至 2014 年之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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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童權利再提升－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削防制

3,736 人。

自 1994 年即開辦原住民兒童及少年 保護工作，由地方政府結合民間團體提供

五、教育宣導及訓練

家戶訪問、課業輔導、親職教育及寒暑假 營隊等服務措施，長期關懷及協助原住民

各部會依據各單位之教育宣導辦法分

地區兒童及少年，該項服務至 2011 年，回

別辦理性交易防制之教育宣導工作，經歷

歸地方政府自行辦理。

數年後為常態性辦理，但活動內容與辦理

2.流浪（失依）兒童少年保護服務

方式每年都有創新與多元；另對各領域人

針對流浪兒童少年提供電話諮詢、外

員辦理專業訓練，包括檢警單位的犯罪偵

展服務及收容安置，該項服務至 2012 年，

查、社工人員及安置機構輔導人員訓練

回歸地方政府自行辦理。

等，因被害人遭受性剝削型態改變，相關

3.辦理中輟學生追蹤輔導方案

人員必須滾動式修正工作方法，各部會及

教育部推動國民中小學通報及復學輔

地方政府自行辦理外，各主管機關亦辦理

導工作，提供多元中介安置措施與推動另

網絡團隊之訓練及研討座談，對提升防制

類課程，有效預防中途輟學的現象。

業務品質多有助益 。

四、加害者的處分

參、落實兒童權利公約條例修正

兒童及性交易防制條例除對被害人有 若干保護措施，對行為人亦有刑事處分

修訂法規不外維護人民福祉與權益，

外，另基於預防再犯，主管機關對犯本條

防制條例歷經了 20 年，即便有 6 次部份修

例第 22 條至第 29 條之罪，經判刑確定者，

正，因應時空轉換，社會型態改變，加上

公告其姓名並施以輔導教育，其中公告姓

網路風行成了性剝削的最佳媒介平臺，而

名之規定，引發人權團體質疑，於 2015

實務界也對保護安置有限制被害人行為之

年修法時亦作完整討論，並予以刪除。

虞提出質疑，關注被害人權益與檢討服務 資源充足性，加上潮流所趨，必須全面檢

(一)加害者刑事處分

視法規的內容，歷經八年的努力，民間的

對於加害人之偵查移送及起訴，1996

公聽會、國際研討會，政府大小溝通協商

年至 2015 年偵查移送 3 萬 8,886 件，起訴

會議與意見徵詢彙整，終於公私部門與立

1 萬 1,660 件。

法機關合作完成修法作業。

(二)加害者行政處分

一、修法過程與內容轉折

對觸犯本條例第 22 條至第 29 條之

前內政部兒童局（組改後衛生福利部

罪，經判刑確定者，主管機關應公告其姓

保護服務司）根據統計分析發現，兒少基

名並施以輔導教育，1996 年至 2015 年共

於好奇、逃學、翹家等因素，致遭受性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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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削者增加；然對被害人施以強制收容有限

生永久且難以平復之心理上或生理上傷

制人身自由之慮且未顧及就學、就業權益

害，對社會亦有深遠之負面影響」。「保護

及家庭狀況等，欠缺個別化之處遇措施，

兒童及少年免於因任何非法之性活動而遭

另因網路色情案件日增，爰參考歐美國家

致性剝削，乃普世價值」 。且「性交易」一

對於持有兒童及少年色情圖片等物品者予

詞有暗示雙方是在平等關係上自主的從事

以之處罰等措施，於 2007 年啟動修法作

交換，而忽略當其中一方是兒童或少年

業，並於 2008 年報陳行政院。2009 年行

時，其在年齡、身心發展、經濟、社會身

政院退回後再召開 5 次會議，2010 年再次

分、權力等各方面的不平等關係。為保護

報送行政院，並於同年 7 月函送立法院審

兒童少年免受性剝削，嚴懲加害人，惟有

議。2012 年 1 月立法院第 7 屆立法委員任

賦予本法適切之命名方能有效達到立法之

期屆滿，屆期不續審又退回行政院，交回

目的，爰修正法案名稱為「兒童及少年性

內政部。2013 年 7 月行政院組織改造，本

剝削防制條例」 。

條例隨業務移由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主 (二)保護範圍擴大

責，於衛生福利部召開 11 次會議重新檢討 修正，以及立法院吳宜臻委員、王育敏委

性剝削的定義，除包括原條例規範的

員等人提出全文修正案，經黨政協商等過

「使兒童或少年為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行

程於 2015 年 1 月 13 日修正通過更名為「兒

為」外，擴大到「利用兒童或少年為性交、

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 ，2015 年 2 月 4

猥褻之行為，以供人觀覽」 ，即利用兒少從

日經總統公布，並經行政院公布自 2016

事色情表演以供人觀覽。另外，將拍攝、

年 1 月 1 日施行。

製造兒童或少年為性交或猥褻行為之圖 畫、照片、影片、影帶、光碟、電子訊號

二、重要修正內容

或其他物品，即製造兒少色情物品納入性 剝削範疇。而原施行細則規範的利用兒童

(一)法規名稱改變

或少年從事坐檯陪酒或涉及色情之伴遊、

根據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第 34

伴唱、伴舞等侍應工作，這一類過去被視

條及《兒童權利公約關於買賣兒童、兒童

為有性交易之虞的行為樣態也直接入法加

賣淫和兒童色情製品問題的任擇議定

以規範。

書》 ，凡透過利益交換而侵犯兒童少年與其 (三)以被害人為中心的安置評估與多元處

權利，即是對兒童少年的「性剝削」 。大法 官解釋釋字第六二三號理由書中亦明確指

遇

出， 「兒童及少年之心智發展未臻成熟，與

評估遭受性剝削或疑似遭受性剝削之

其為性交易行為，係對兒童及少年之性剝

被害人是否安置，現行是以有無性交易或

削。性剝削之經驗，往往對兒童及少年產

性交易之虞作為基準，修法後主要考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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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鴛．胡木蘭

兒童權利再提升－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削防制

害人有無安置的需求。倘被害人就學、就

間提供一定時數的輔導教育，以避免出獄

業、生活適應、人身安全及其家庭保護教

後再對兒少為性剝削行為。因應本條例保

養功能無虞，經評估無安置需求者，將交

護兒童少年之範圍擴大，針對與兒童少年

由父母、監護人保護教養；如經評估有安

為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行為、使兒童或少

置需求的被害人，將由主管機關安置於適

年為色情表演以供人觀覽、觀覽兒童少年

當場所或提供其他協助措施。

色情表演、製造兒童少年色情物品、持有 兒童少年色情物品，或利用兒童少年從事

(四)強化家庭處遇與被害人後續追蹤輔導

坐檯陪酒或涉及色情之伴遊、伴唱、伴舞

工作

等侍應工作者等，均訂定罰則。若使用強

現行各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對

暴、脅迫或其他違反本人意願之方法而有 對兒少為性剝削行為，處罰更重。

於防制兒童及少年遭受性剝削，除了加強 預防宣導外，依法陪同被害人偵訊、安置

三、保護思維翻轉－未來工作重點

被害人以及對行為人出獄後做輔導教育等 工作，修法後除了要加強原有職責外，對

這群被害人是弱勢中的弱勢，他們特

於被安置或無須安置交由父母、監護人帶

殊處境需要的是完整的保護，如今從隱含

回的兒童少年返家後，主管機關都要給予

汙名的「雛妓」、「性交易個案」到「被害

至少 1 年或至其年滿 20 歲止的追蹤輔導及

人」 ，數十年的累積，終於到達保護兒少的

協助，其目的在於避免被害人再度遭受性

終極目標。但徒法不足以自行，過去 20

剝削。除此，主管機關對於遭受性剝削或

年行之已久極為固著的服務輸送與收容思

疑似遭受性剝削的兒童少年父母、監護人

維，斷不因法律名稱調整而整個觀念、價

或其他實際照顧之人，要給予 8 小時以上

值及服務一切到位。未來將透過「共識

50 小時以下之親職教育輔導，以輔助增強

營」、「工作坊」等專業研習的辦理，提升

其家庭功能。

一線人員的評估及處遇能力，以及協助安 置機構的專業準備，必要時不定期召開檢

(五)違法行為處罰的多元化與加重刑責

討會議，隨時省思惕勵今昔差異處。

對於違反本條例的處罰，除現行刑事 (一)提升評估能力

罰之外也增加行政罰，增訂主管機關對有 付費而觀覽兒童少年為性交或猥褻性為的

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例不僅是法

人或是利用兒童少年從事坐檯陪酒或涉及

案名稱的改變，更重要的是從過去隱含矯

色情之伴遊、伴唱、伴舞等侍應工作的人

正的觀念翻轉為兒少保護觀點，因此，第

都可以處一定的罰鍰。對於對被害人性剝

一線社工人員必須掌握其精神與內涵。衛

削之個人或犯罪組織經法院裁定判刑確定

生福利部除已完成條例修法分區說明會，

後，主管機關也會在行為人於監獄服刑期

並委託民間團體彙編工作手冊，內容含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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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被害人家庭功能評估指標、審前報告書

導教育之課程內容，且辦理分區示範教

等，將再加強辦理專業訓練，以強化社工

學。因應在服刑期間於矯正機關執行輔導

人員專業評估能力。

教育，將再製作輔導教育教學光碟，提供 直轄市、縣（市）政府及法務部矯正署各

(二)落實家庭處遇

地矯正機關執行輔導教育時運用。未來也

此次修法除正名擴大保護對象外，對

將滾動式討論修正與充實輔導教育資源，

被害人的服務回歸兒少保護，包括處遇的

無論在社區或矯正機關都能有貼近行為人

多元與提供家庭處遇計畫，不同以往以安

需求的素材，積極預防行為人再犯。

置為單一服務。未來，經社工評估被害人 (五)強化大眾教育宣導

無安置需求，回到社區家庭處遇將是重要 工作。為落實條例家庭處遇計畫以及第 29

由於本條例除了保護範圍擴大之外，

條對被害人家長執行親職教育，衛生福利

對於違法行為亦有多元化的處罰及加重刑

部已透過學者專家及實務工作者焦點團體

責等，因此，必須破除一般民眾對性剝削

及討論，完成家長親職教育之課程內容，

的迷思及錯誤觀念，傳達正確訊息，包括

並辦理分區示範教學，亦進一步研發「親

與兒少或使兒少從事有對價之性交或猥褻

職教育 30 問」輔助教材等，提供直轄市、

行為、製造或散布兒少之性交或猥褻物品

縣（市）政府執行家長親職教育運用。

等，無正當理由持有兒童或少年為性交、 猥褻行為之物品等，亟需透過各種媒體通

(三)盤點安置資源並辦理安置機構工作人

路加強宣導，以積極避免民眾誤觸法網。

員專業訓練 鑒於被害人的多元處遇，中途學校及

肆、結語

兒少安置機構在過去限制被害人行動與生 活的形制將作調整，如何讓被害人在安置

走過 20 年，臺灣的兒少性剝削防制工

處所獲得愛護與照顧，繼續升學或就業，

作隨者社會變遷，案件型態轉變，已逐漸

亟需教育、勞政及社政單位攜手合作。因

與國際兒童保護觀點接軌，然而網路世代

此，將定期辦理專業訓練、聯誼座談等，

的來臨，兒少接觸不當網路內容、沉迷交

針對個案需求提供滿足個別需要的協助，

友或網路遊戲，藉由 APP 通訊軟體等網路

讓被害人走出陰霾，迎向新生。

平臺遭受性剝削、性侵害案件頻傳，未來 如何回應科技世代不同以往的性剝削案

(四)強化行為人輔導教育

件，不僅僅是法律的修正，更重要的是觀

為落實本條例第 39 條及第 51 條對加

念、服務信念與防制思維，都需要與時俱

害人施以輔導教育，透過學者專家及實務

進。在新法律施行前，有機會透過文字爬

工作者焦點團體及討論等，完成加害人輔

梳，整理近 30 年的防制工作的同時，亦策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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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張秀鴛．胡木蘭

兒童權利再提升－從兒少性交易防制到兒少性剝削防制

勵自己未來要面對的是一個更快速變化的

（本文作者：張秀鴛為衛生福利部保護服

社會，問題的處理亦更多元複雜，更需要

務司司長；胡木蘭為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

網絡夥伴的同心協力。我們期待新的理

司科長）

念、新的思維翻轉社會對這群兒少的偏

關鍵詞：性剝削、家庭處遇、輔導教育、 中途學校

見，用包容的心胸、理解兒少的生存處境， 共同邁向防制工作下一個里程碑。

參考文獻 內政部（1996-2002） 。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成果報告書（1996-2002） 。臺北：內政部。 內政部兒童局（2003-2012）。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成果報告書（2003-2012）。臺中： 內政部兒童局。 衛生福利部（2013-2014）。兒童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成果報告書（2013-2014）。臺北：衛 生福利部。 臺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社會福利慈善事業委員會（2016）。2016 年 9 月 30 日檢索自 http://welfare.pct.org.tw/ministry_rainbowpct.htm。 立法院（2016）。2016 年 9 月 30 日檢索自 http://lis.ly.gov.tw/lydbc/lydbkmout?.30e40F5C0100000000010010^000000000000AA00 00000202000DD0042d8； http://lis.ly.gov.tw/lydbc/lydbkmout?.688e00DC210000090A0001000^100000000000000 000000200005FD04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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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າΔξ‫ܲ͌׊‬᜕छलࢦፋ఍࿃ ેҖགྷរᄃͅ‫ޥ‬ 許芝綺．劉文湘

手心疼的關聯。翻閱社會新聞，報導許多

ಥăࡦഀᄲ‫ځ‬

虎口下的孩子遭遇照顧者虐待磨難，新北 多數人出生第一個接觸的社會單位為

市政府近年亦被多方檢討兒少保護網，是

家庭，亦是最基礎的人際互動結構，所有

需要認真檢視與修正整體兒少保護網絡的

維持生命、情感依附與認知建構等基礎來

連結。自 2011 年以降，兒少保護防護措施

自於家庭中的照顧者提供必要的生活功

高度被檢視，社會氛圍與輿論緊盯政府的

能。我們相信父母是善待子女的，儘管社

處置與作為，尤其兒少家外安置與家庭重

會快速的變遷，家庭結構與功能式微，政

整返家評估之處置，新北市兒少保護團隊

府逐步建構社會安全層層防護網，國家（政

經歷多次檢討與實務修正，繼續協助家庭

府）成為了兒童少年最後的父母，但無法

保護兒少生活功能之目標邁進，茲以本篇

取代在兒童少年的心中那個對家庭的渴

略述新北市在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服務

望。因此兒少保護法治與政策干預家庭的

內涵。

目的在於維持與重建家庭保護個人的安全 感與幸福感。

෮ă‫ܲ͌׊‬᜕छलࢦፋ఍࿃̰உ

新北市有 397 萬人，是全臺人口最多 的縣市，18 歲以下人口約有 69 萬 6 千餘

家庭重整服務（family reunification 或

人，以 2015 年新北市政府家庭暴力暨性侵

稱家庭重聚服務） ，指兒童被認為需要安置

害防治中心（以下簡稱新北家防中心）接

在其他地方、並接受心理復健，同時協助

獲家庭成員造成的兒少保護通報計 5,439

其家人重整家庭功能，目的是希望兒童最

人次。從歷年人口統計資訊得到「少子化」

終可以返回家庭。在各縣市目前的操作

的結構圖像，對照兒童少年保護通報呈現

上，係經主管機關社工人員評估列為保護

逐年成長之趨勢，難看出少子與個個捧在

性個案後，認為兒少安全堪慮、有再受虐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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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許芝綺．劉文湘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之風險、不適合繼續留在家中者，遂依法

虐者也是社會工作者所要協助的案主。因

進行家外安置（親屬安置、寄養安置、機

為社會工作者的第一要務是對需要被協助

構安置等） 。期間透過持續與原生家庭、兒

的案主提供適當的處遇，保障他們的最佳

少及其他服務網絡合作，提供服務維繫親

利益。要對無辜的受害兒童和少年提供服

情，提升家庭功能，排除不利返家的因素

務，是符合價值和人性的，但是對於那些

或創造更多有利返家的情境，如親子會

被指責失職又推卸責任的父母（至少體系

面、漸進式返家等方式，計畫性逐步地讓

裡的認定是如此）提供服務，便考驗專業

兒少返回原生家庭（衛生福利部，2015）。

價值的實踐，考驗人性（胡慧嫈，2013）。

周雅萍在 2015 年出版的《兒童少年保護社

是以，兒少保護工作的重點對象，雖為優

會工作實務手冊》中提到：

先以保護兒童少年，但真正要執行處置的

家庭重聚服務著重的是家外安置的兒

工作核心在於改變父母、施虐者的行為，

童少年能與家人再度「重聚」 ，期待社

並提升照顧與親職能力，以降低兒童少年

工員在其家外安置期間能透過一系列

受到疏忽虐待的風險。

以家庭為中心的工作原則，同步提升 孩子安全生活的場域，讓家外安置的

˘ăໄ៍າΔछ͕֨̚‫ܲ͌׊‬᜕఍࿃ ߹඀ᄃ̰உ

兒童少年能夠重新與家庭團聚，返家

兒少保護家庭處遇服務評估決策模式

家庭生活功能，讓家庭可以重新成為

生活。

工作人員服務手冊（衛生福利部，2015）

陳宜君（2016）整理家庭重整定義之

中對家庭處遇服務的定義提到 Whittaker 、Kinney、Tracy 與 Booth 於 1998 年指出

文獻，歸納出家庭重整特性如下： (一)服務對象為受虐情形較為嚴重，

家庭重整和家庭維繫模式的特色為在有限

且留在家中也可能導致其持續受虐而

的時間內，提供整合性的服務內容以強化

進行家外安置的兒童及少年。

家庭功能，處理危機事件，連結資源提供

(二)家庭重整服務屬於一「暫時性」

支持以減少家庭孤立。而其中最為核心的

的服務類型，有其執行的期限。

精神在於「以家庭為單位、以家庭需求為

(三)家庭重整服務的目的是改善原有

主提供服務，而非僅視兒童、少年或父母

家庭問題，提升家庭功能。

為問題的個體」這一點。新北市政府家庭

(四)家庭重整的最終目標是使兒少得

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在兒少保護的工作

以返家，或是使兒少與其家庭維持一

上，秉持以家庭為服務單位，將家庭的功

最適合的連結程度。

能與需求視為處遇服務基礎，兒少保護社

整體而言，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的案

會工作者介入家庭，期待與家庭成員共同

主不僅是那些需要被協助的孩子，返家重

合作維護兒少人身安全，並在安全的基礎

聚時的家人們—特別是家中的照顧者和施

上，協助家長或主要照顧者建立正向且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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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續航力的親職功能，以維護兒童少年在家

長討論得以讓兒童少年返家的相關處遇措

或返家的權益。新北家防中心兒少保護處

施。實務上發現，家長、司法與兒少保護

遇流程與內涵如圖 1 所示，對於家外安置

社會工作者的三角關係的確可緩解家長

的兒童少年，社會工作處遇的方向以兒童

（或親屬）與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之間拉

少年得以重返家庭為目標，而其中，必須

鋸，將兒童少年傷害的評判權交由司法，

綜合兒童少年受虐的類型與身心受創嚴重

家長（或親屬）可更加清楚看見兒少保護

情形評估復原介入的策略。因而，在兒少

處遇的單純目的─協助兒童少年安全地重

保護家庭重整的處遇內涵重點不僅針對受

返家庭。尤其當施虐者在司法歷程中承認

虐兒童少年本身提供安全穩定的安置處所

對待兒童少年的不當行為時，親職教育、

，評估身心狀態進行必要的身心復原，兒

親子探視互動、家長心理諮商或家庭環境

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的力氣更多是花在建立

改善等處遇的進展與成效會較為顯著，並

家庭內家長或照顧者的有效照顧上，透過

加快達成兒童少年與家長或親屬重聚的目

親職教育輔導、照顧者身心評估進行心理

標。

諮商或必要之精神治療、安排親子會面實 連結正式與非正式資源，例如經濟扶助、

˟ăฟୁ‫ܲ͌׊‬᜕࣎९छलࢦፋ‫ڇ‬ચ ۞̂‫ܝ‬

衛生醫療、教育輔導、社區托育、鄰里物

在說明新北家防中心進行家庭重整處

資或服務、宗教組織……等，以支持家庭

遇服務前，先花一個篇幅說明兒童少年家

持續發展穩定且正向的照顧兒童少年的能

外安置的啟動依據與歷程，以扣連家庭重

力。

整服務內涵。以責打管教的個案為例，在

際操作並學習適當的親子互動、協助家庭

另，在政府維護兒童少年權益的立場

華人的文化社會中，家規具有教育與管理

上，提出獨立告訴不僅是宣示性的意義，

的意義，父母管教子女的態度與方式多數

對於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質疑、抗拒面對

承襲著上一代的思維，在兒童少年遭受身

造成兒童少年嚴重傷害的情形時，透由司

體傷害的事件裡，多數為父母稱為管教兒

法偵查及審理，讓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與

童少年行為而責打，輕則皮膚紅腫，重則

家長對立情勢拉出一個三角關係，減少家

可能造成器官受損或敗血死亡，在兒少保

長持續停留在淡化或爭辯傷害事件嚴重性

護社會工作者接獲通報介入調查階段，可

的階段，與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角力，而

經常聽到父母敘說兒少總總不是，或敘說

導致處遇停滯的情形。對此，兒少保護社

自己對教育兒童少年的高標準，並認知責

會工作者必須清楚說明造成兒童少年傷害

打管教為最有效改變兒童少年行為的方

的結果涉及刑事責任，以及政府必要擔負

法，當這樣的管教方式已「造成身心嚴重

維護兒少權益的職責，兒少保護社會工作

傷害或多處新舊創傷」 ，加以參考受傷「兒

者仍會以兒童少年重返家庭為目標，與家

童年齡與心智程度」，「家長態度」讓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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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芝綺．劉文湘

少年害怕回家再度被打傷，且家中「沒有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將大大提升。

其他保護能力」時，啟動家外安置的機率

圖1

新北家防治中心兒少保護個案處遇服務流程圖

（資料來源：作者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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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56

年年齡、身心狀況等 6 項無助狀態，若無

條對於列為兒少保護個案進行家外安置的

留在家中的安全對策時，則需進行家外安

要件作出了定義：

置。這項結構化決策模式的安全評估表，

兒童及少年有（與同條第二項的疑有）

整合多項安全關鍵，為清晰結構化的決策

下列各款情形之一，非立即給予保

歷程，不僅可提供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對

護、安置或為其他處置，其生命、身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56 條緊

體或自由有立即之危險或有危險之虞

急處置或家外安置決定一套邏輯性的思考

者，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應予

歷程，另可有助於社工與家庭成員具體指

緊急保護、安置或為其他必要之處置：

出家庭中對待兒童少年不安全的因素，以

一、兒童及少年未受適當之養育或照

便進一步討論擬定家庭還需要改善的方

顧。

向，可視為連結家庭處遇的開端。 以新北家防中心 2015 年新收安置個

二、兒童及少年有立即接受診治之必 要，而未就醫。

案人數計 166 人、來自 136 個家庭來看，

三、兒童及少年遭遺棄、身心虐待、

換算一整年日數，平均每 2-3 日即有一組

買賣、質押，被強迫或引誘從事不正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要執行一次兒少家外

當之行為或工作。

安置工作。第一線兒少保護社工不斷跟時

四、兒童及少年遭受其他迫害，非立

間賽跑，要在受理通報後 24 小時內馬不停

即安置難以有效保護。

蹄展開調查評估，作出緊急處置的決定，

實務上，第一線兒保社工在進行兒童

緊接著 72 小時內評估並完成向法院遞狀

少年緊急安置前後全然是一場體力與腦力

繼續安置。而在 2014 年 7 月以後，提審法

的消耗戰。隨著衛生福利部於 2011 年起開

施行，讓民眾得以為緊急安置的即時強制

始與美國國家犯罪行為研究院（National

行政作為，透過司法來檢視兒童少年家外

Council on Crime and Delinquency，簡稱

安置程序的合法性。這期間不僅要安撫兒

NCCD ） 附 設 兒 童 研 究 中 心 （ Children

童少年的身心，更要與家庭成員共同會

Research Center，簡稱 CRC）合作，引進

談，擬定處遇計畫，這段緊迫的危機處置

「兒少保護結構化決策模式」（Structured

階段，社會工作者身心壓力極大，幾乎難

Decision-making Model，簡稱 SDM） ，目

以一人獨自完成，通常至少有兩名社工分

前「安全評估決策模式」 （Safety Assessment,

工，甚至加上督導一同處理前述的安置事

SDM-S）已全面施行以輔助「兒少是否能

宜。有時家庭圖像與家庭功能還有待拼湊

安全留在家中」評估決策。透過瞭解家庭

整合，更有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仍處在其

有無對待兒童少年的「危險因素」 （12 項）

子女「被政府拐走」的外在指控中，施虐

與家庭中可發展的「保護能力」（12 項）

者尚未能面對其行為對兒童少年帶來的嚴

進行平衡式評估，同時參考受評估兒童少

重傷害，家庭重整處遇服務這座兒童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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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芝綺．劉文湘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返家的橋樑，更難以形成。然而兒童及少

兒童少年返家的話題上打轉，仍無助於改

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64 條明定：經直轄

善家庭問題，降低兒童少年回家生活再受

市、縣（市）主管機關列為保護個案者，

虐風險。

該主管機關應於三個月內提出「兒童及少

初步歸納新北家防中心兒少保護社會

年家庭處遇計畫」 ，因此，兒少保護社會工

工作者取得與家庭合作的突破點，在於抓

作者必須掌握三個月內與家庭合作擬定家

住並回饋父母對兒童少年存有深厚的關愛

庭重整處遇服務的目標與具體執行措施。

之意，緊接著從家長控訴孩子種種不是的

為了讓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聚焦在正

內容中，反應家長在親子關係中的感到疲

視安置兒童少年所受到的傷害，與家外保

憊與無力卻沒人知道，基本上支持性的回

護安置的暫行安全策略，兒少保護社會工

饋有助於工作關係的改變，家長在感受舒

作者經常需要重複向家庭成員說明並強調

服與被了解的狀態下，較容易討論改變方

安置的暫時性，以及讓兒童少年可安全與

向與具體作為，社工多半會聽到家長仍無

身心穩定的返家，是兒少保護社工與家庭

奈或尚有些許怒意的詢問： 「要怎麼做，孩

共同的目標，藉以討論家庭內要改善的方

子才能回家？」這已是開啟家庭重整服務

向，以及如何達到改善的目標。多數甫經

最起碼的合作契機，而此時兒少保護社會

歷家中兒童少年被安置的家庭，無論施虐

工作者需敏感家庭對於處遇目標與作為的

或非施虐一方家長，會很快速的表達「我

討論，是否為交換條件的概念，或只是想

保證不會讓傷害孩子的情形再發生，先讓

聽聽社工如何出招，社工員可敏感到這一

孩子回來」 ，以要求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立

點後可進一步評估家庭接受改善的動力程

即讓兒童少年返家。這看似家長認知到傷

度。

害兒童少年行為的嚴重性，但背後隱藏著 的訊號多重，諸如： 「這樣哪裡是虐待？政

ˬăॶந‫ܲ͌׊‬᜕छलࢦፋ఍࿃͞Ш

府不應該安置」 （否認傷害的嚴重性） 、 「我

新北家防中心 2015 年至 2016 年上半

不能讓家中長輩發現孩子被安置了」 （迴避

年新接安置個案合計有 240 人（2015 年計

問題）、「孩子是我的，應該由我決定孩子

166 人、2016 年 1 至 6 月計 74 人），女性

何時返家」 （忽視傷害、權力控制） 、 「孩子

兒童少年 142 人、其中男性兒童少年 98

在外 面 怎麼 會比 家 裡好 」（忽 略 家 庭問

人，其案件類型以身體傷害或疏忽為大

題） 、 「我要孩子回來當面跟我對質」 （懷疑

宗，占整體安置人數 76%、疑遭家內成員

與忠誠）等等，家長試圖跳過引發兒童少

性侵害案件占 21%，各年齡區間的比例如

年致不安全的危險因素，只著眼於立即讓

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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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年滿12歲未滿18 歲, 80, 33%

0歲以上未滿6歲, 90, 38%

6歲以上未滿12 歲, 70, 29%

圖 2 新北家防治中心 2015 年至 2016 年上半年度兒少新收安置個案年齡比例圖 （資料來源：作者整理）

安置時年齡在未滿 6 歲者，計 90 人，

顧者的功能能快速跟上嬰幼兒成長的腳

占新接安置人數的 38%，而值得注意的是

步。

這 90 人中有 59%在安置時未滿 2 歲，對於

其次是年滿 12 歲以上未滿 18 歲的青

學齡前幼兒家庭處遇需求較高，而嬰幼兒

少年，計 80 人，占新接安置人數的 33%，

期也正是模塑人格與家庭規範階段，處於

80 人中有 38%係疑遭家庭成員身體不當碰

與照顧者發展依附與在家庭中建立規範的

觸，涉及性騷擾、猥褻或性侵害情形，不

年紀，而原先照顧者的不當對待或未受適

僅少年的身心創傷待復原，兒少保護社會

當照顧情形涉及層面多元，舉凡身體傷

工作者與家庭合作夾著高度司法介入的議

害、腦傷、毒癮戒斷症候群、遺棄等，由

題，司法的走向常成為此類案件家庭合作

於嬰幼兒年紀太小，照顧者對於嬰幼兒的

的重要影響因素。以下分別說明新北家防

傷害有時難以回復，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

中心在各項處遇措施實施情形：

一面要處理兒童身心傷害的復原，一面要 )˘*Ꮠᖚିֈ!

結合資源扶持家庭儘速建立正向照顧功 能，好讓兒童早日與家人重聚生活，尤其

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嬰幼兒成長變化快速，或許剛安置時才會

102 條規定，當兒童少年進行家外保護安

翻身，數月後已要學步移動，期待家長照

置後，其父母、監護人或實際照顧兒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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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許芝綺．劉文湘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少年之人應接受 4 小時以上 50 小時以下之

注意力不集中過動症兒童的父母、照顧

親職教育輔導，目的在於提升父母或照顧

者，對於其照顧負荷壓力提供成員支持，

者保護兒童及少年的親職認知與能力。在

並學習較多變化的因應方式。

實施方式上，運用講座、團體輔導、個別

3.個別輔導

輔導、親子會談等方式進行，主要視家長

以一對一的方式進行個別議題的親職

身心狀態、施虐樣態與情節，評估導致家

討論或示範，其運用範圍與對象廣，例如

長對兒童少年施虐的因素來選擇適用的進

嬰幼兒照顧餵食、居家安全情況，可透過

行方式，多數會合併二個以上方式執行親

育兒指導方式學習。對於父母或照顧者身

職教育。

心功能受限的家長，例如智能障礙或有特

1.課程講座

定人格困難的家長，需評估其因應親子關

新北家防中心親職教育輔導講座以認

係、人際困境或生活適應議題等個別狀

識法律責任與兒童少年身心發展，作為基

況，提供個別可吸收的親職學習內容。在

礎的親職教育輔導課程。在兒童少年家外

實施場域上，除了在家外的機構會談室，

安置初期，父母施虐者對於其行為導致兒

近年也增加諮商輔導者到宅輔導服務。

童少年遭到安置感到疑惑不解，透過律師 )˟*͕֗ෞҤᄃ͕நᏙથٕ‫ڼ‬ᒚ!

講述法令規範，認識其視為家務事的管教 行為一旦嚴重危害兒童少年身心所須負擔

1.身心評估或鑑定

的法律責任，同時協助施虐父母認識兒童

新北家防中心有固定合作的臨床心理

少年不同發展階段的需求與適當回應方

師對兒童少年、家長進行評估，包括兒童

式。

少年的創傷評估、心智能力衡鑑等，亦與 2.團體輔導

精神專科醫療合作進行較全面的心理功能

對有情緒控制議題的施虐父母，運用

鑑定，近年亦多與臺大兒保醫療中心合作

小團體的支持性輔導，協助施虐家長回顧

對受虐的兒童少年及施虐家長分別進行心

自己的成長歷程如何影響其教養與管教子

理功能鑑定。當家長敘述著兒童少年不良

女的行為，覺察並能夠辨識出自己的情緒

行為的反應時，常發現家長不了解自己的

反應，探索自身情緒起伏特性，以及經驗

孩子在某些情緒與能力上的限制，認為孩

自己曾經遇過類似引爆情緒的事件，卻能

子是故意與大人作對，經過鑑定發現孩子

夠情緒平穩因應的例外狀態，是什麼得以

有注意力不足過動的情形，甚至經過鑑定

讓情緒不引爆？透過敘說分享與聆聽他人

發現孩子的智力表現與父母期望的水準有

經驗，找出各自可因應情緒起伏時的安全

一段差距，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除陪伴父

行動。另也嘗試針對兒童少年有特殊照顧

母或照顧者瞭解兒童少年行為表現的身心

議題的施虐父母或有需要參與照顧的親

因素之外，更需要進一步的協助父母或照

屬，進行輔導團體，例如衝動控制不佳、

顧者接納兒少，社工也藉此找到適合父母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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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進行親職教育的方向。另，對於施虐家長

童少年、家長等多線性的大量溝通回饋彼

不當對待兒童少年的行為是否深受其身心

此發現與進展，部分家長透過諮商的協助

功能因素影響，例如產後憂鬱的母親、亞

有了覺察與改變的動力，可進一步地朝向

斯伯格的家長，甚至發現智力表現為中下

親子諮商進行親子關係的修復，甚至發現

程度的家長，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需藉此

整體家庭動力願意為兒童少年返家的共同

鑑定或評估找出對施虐家長介入處遇的處

目標的努力下，展開家族治療，每個家庭

置，可發現其中並非僅提供親職教育即可

成員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位置與改變。當

提升親職能力的，還需要心理諮商或治療

然也有諮商關係進展不順利的情況，這時

的協助，或是針對中下程度心智能力的父

也會參考家長是否長期受物質或藥物依賴

母進行親職認知的教育輔導時，需要較為

影響，需先協助家長進行戒癮治療或精神

明確單一的指令教導父母。

治療。

2.心理諮商與家族治療運用

3.性侵害加害人處遇與再犯評估

包括家外安置的兒童少年及父母依個

涉及家內性侵害或身體不當碰觸事

別評估需求與處遇歷程進行個別諮商、夫

件，包括家長或同住的兄長、親屬等，若

妻諮商、親子諮商，必要時也導入家族治

兒童少年返家的情境仍有加害人的參與，

療。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在新北家防中心

或仍可能接觸兒童少年，會針對加害之親

建置的特約諮商師資料庫中針對諮商師的

屬進行加害人處遇並評估其再犯的危險

專長領域、服務對象、服務時段與地點等

性。此項處遇常伴隨著司法歷程的進展，

資訊，連結適合的諮商師，並整理本次家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可對檢察官或法官陳

外安置事件調查情形、家庭暴力或兒少保

報或溝通處遇計畫，運用司法諭令的力量

護通報史、兒少與家長的身心狀態、家庭

對加害人進行處遇，作為兒童少年返家安

生態與功能等內容與諮商師溝通討論諮商

全的參考依據。

的目標。對於家外安置的兒童少年進入陌 )ˬ*Ꮠ̄ଣෛᄃܳซ̢જ!

生環境的身心調適，通常為安置初期進行 諮商首要目標，隨著諮商的歷程與兒童少

針對家外安置兒童少年經過一段穩定

年的復原力，調整諮商進行的頻率與內

安置期間，為了維繫兒童少年與家庭成員

容。華人文化的父母或照顧者對諮商關係

間的互動並觀察評估相處情況，會安排兒

經驗非常陌生，通常因著兒童少年被安置

童少年進行親屬探視。新北家防中心與安

後，社工與家長共同擬定處遇內容時，才

置單位會共同衡量兒童少年生活與就學穩

開始經歷諮商關係，在非自願的諮商關係

定情況，約於安置一個月期間開始安排由

下，父母對自我行為動力的覺察、回顧生

社工監督會面。但在實務中仍需注意，家

命經驗與人際互動，如何影響當前的親密

內性侵害案件進入司法程序前與歷程中，

關係與親子關係。兒保社工與諮商師、兒

安排親屬會面對兒少造成的心理負擔與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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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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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屬，例如離婚在外的母親、年幼時照顧過

變證詞的情況。 一般兒少保護個案會面前，社工與家

兒童少年的祖父母，或是經過尋親覓得的

長共同討論探視約定，基本的約定包括安

親屬，社工在安排親屬探視前均應再瞭解

置處所保密，避免家長詢問兒童少年住

親屬與施虐者的關係，以評估拉近兒童少

處、學校等資訊，以保障後續安置生活的

年與該親屬關係與互動時，還需注意或須

穩定。另約定禁止飲酒、抽菸、嚼檳榔等

增設的安全措施，例如爭取監護權、聲請

行為，以及拍照攝影適當時機之約定。在

保護令等，以順利進行前述的探視與漸進

監督會面的過程中，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

返家的步驟。

最常遇到的探視狀況不良的情況，包括探 )α*Φ‫םڱ‬ӄٕ፾ϲӘ෦!

視之父母或親屬質疑安置照顧的品質，或 急於藉社工在場的機會強調兒童少年過往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112

不良行為，或直接在兒童少年面前批評另

條第 2 項：對於兒童及少年犯罪者，主管

一方家長的不是等難以聚焦在與兒童少年

機關得獨立告訴。有關兒童少年遭受不當

正向互動的事件上。另也會遇到補償心態

對待涉及刑事事件者，社工人員除依法進

的家長或親屬，在探視時帶著許多食品與

行告發，由司法警察進行犯罪偵辦處理

全新的衣物、玩具、文具用品等，社工須

外，市政府基於維護兒童少年權益的立

多次設限，說明適切的親屬互動模式，而

場，主張其在司法上的權益，會邀請律師、

非將定期探視當作討好拉攏孩子的渡假時

兒少保護學者專家或兒保醫療小組等專業

刻，以影響兒童少年的返家動力。兒少保

人員召開提訟評估會議，共同決策是否提

護社會工作者在親子探視歷程中扮演著促

起獨立告訴。在實務上，專業團隊的提訟

進、監督、示範、規範、安撫等角色，親

評估會議不僅只作出決策告訴的貢獻，更

子探視的目標與內容也會隨著探視的進展

在研討的過程中協助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

與穩定程度進行調整，逐步獨立探視、短

提供取證的方向、司法歷程的攻防，以及

暫外出用餐共遊，進而短期接回團聚等，

社會工作者提升社工站在兒童少年的立場

進行漸進式返家準備（周雅萍，2014） 。兒

與司法人員進行有效溝通。兒少保護社會

少保護社會工作者有時會在兒童少年短期

工作者接到重大傷害或家內性侵害事件通

返家團聚的期間，以不約定的方式訪視案

報，通常已在事件發生之後，且發生在能

家，觀察兒童少年與家長或親屬相處情

見度極低的家庭內，社工或司法警察的調

況，當然，這必須在返家探視的約定中事

查證據常只有說詞，對於不會說話的嬰幼

先告知家長的。在實務中常遇到兒童少年

兒傷害，更只剩下照顧者的指述，近年運

安置後，非施虐且非同住的家長或親屬出

用兒保醫療小組進行傷勢鑑定，或專家證

現，會積極的爭取兒童少年接返與其團聚

人意見等，增加後設性證據的檢驗性。除

的機會，無論是兒童少年指認出的重要親

了刑事責任的追訴外，對於家外安置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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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童少年如需加強就學或安置所在的安全

扣連著前段家庭重整處遇的基礎面

性，以及強制施虐者進行親職教育或加害

向，似乎不只是將步驟執行完畢就可以結

人處遇執行，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亦透過

束家外安置。早年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對

聲請民事保護令，限制施虐家長不當行為

於家外安置兒少返家的拿捏無法釐清是社

再發生，並增強家長行為改變的外在控制

會工作員自我價值觀的涉入、沒有具體的

因素。當然，運用司法機制並非要社工與

返家標準，以及對未來的不可預期，讓社

家長為敵，前段處遇流程提及實務上發

工人員在作決策時有著許多猶疑與不安，

現，家長、司法與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的

並依賴與兒少保護社工督導討論返家決策

三角關係可緩解家長（或親屬）與兒少保

（黃鈺倫，2000；林秀芬等，2010） 。

護社會工作者之間拉鋸，將兒童少年傷害

新北家防中心於 2012 年起全面實施

的評判權交由司法，家長（或親屬）能正

兒童少年終止安置評估會議，透過專業團

視其行為對兒童少年造成的影響，並願意

隊檢視處遇執行成效，共同決策兒童少年

修正行為，讓兒童少年安全地重返家庭生

是否得以結束安置，以及提出後續處遇的

活。

建議。評估會議中除了實務界與學界專家 外，亦加入安置單位人員對兒童少年安置

)̣*ాඕ͚޺ր௚ᄃۤົྤ໚!

期間的評估觀察、照顧者因應兒童少年行

兒童少年會移出家庭進行安置顯示家

為的策略與環境準備，讓兒童少年在安置

庭內部系統出現不利於兒童少年生活的因

期間的正向經驗與行為因應得以在返回家

素，其中包括缺乏照顧支持或喘息機會。

庭後複製與延續，例如減少誘發過敏的配

而支持系統薄弱的原因除了親屬居住的地

方奶與副食品調配內容、早期療育復健、

理距離外，關係的冷淡與孤立是親屬系統

生活作息規律等，同時透過會議討論以及

與兒童少年家庭距離遙遠的關鍵。兒少保

早處理兒童少年與安置家庭或機構分離的

護社會工作者常藉此協助家庭與其他親屬

準備。另，增進兒童少年返家後追蹤與家

資源增進關係，且承諾開放親屬協助，成

庭處遇服務的銜接，邀請民間家庭處遇服

為共同維護兒童少年安全的助力，倘若親

務方案社工人員參與評估會議，返家追蹤

屬資源也有限制或尚不足共同因應，也會

服務的兒保社工人員可透過會議了解安置

一併協助家庭尋求正式資源支持，其重點

原由、家庭動力、安置期間家庭處遇介入、

在於協助父母或照顧者意識親子照顧與互

家庭改善情況與可因應的支持系統等，並

動的困境，擴大其問題解決的能力。

確認後續追蹤服務、處遇介入與公部門兒 保社工合作角色。 2015 年計召開 37 場終止安置評估會

ણăң఍ߏ‫׊‬छ－‫ܔ‬छՙඉᄃෞ 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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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合計有 113 人終止安置，其中返回父 或 母 家 庭 或 親 屬 家 庭 者 計 92 人 ， 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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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4%，其他未返家重聚的則是完成出養、

યᗟ!

自立生活或擅離機構行蹤不明者。前述終

父母或施虐者能夠體認到其造成兒童

止安置人數中，其安置的主因有五成是身

少年傷害的所在，並願意作出行為調整，

體傷害，另有二成五為性侵害或性騷擾事

例如父母可覺察到自身憤怒情緒造成失控

件，歸納近兩年終止安置返家決策的要項

打傷兒童少年，因而願意學習情緒控管方

分別從兒童少年、父母或施虐者、親屬支

式。

持系統與正式資源介入等面向，展現各自 改變的歷程，但最重要的是，處遇歷程中

)˟*Ꮠᖚᄮۢᄃਕ˧Լච!

經常是交互作用的演變。

1.完成親職教育輔導能夠說出與原有 認知的差異。

˘ă‫׊‬ආ͌ѐ

2.願意並已嘗試運用親職教育或諮商 輔導所學方式與兒童少年互動。

)˘*౹๋ೇࣧଐԛĞЪ‫׀‬ણ҂‫צ‬ᇷΫğ!

3.可提出具體可執行的照顧計畫，且

安置時的傷害事件是單次性的行為或

有證據證明家長已完成必要的環境準備，

為累犯行為，對兒童少年身心影響程度，

例如臥室安排、幼兒園安排等。

透過安置期間追蹤兒童少年復原力，觀察 兒童少年因應壓力事件或情境的能力。

)ˬ*ᘦ‫ؠ‬ಶᗁᄃ‫ڇ‬ᘽ! 對於酒精等物質依賴或有精神症狀，

)˟*ҋԧ᜕ܲᄮۢᄃਕ˧೩̿!

願意穩定持續就醫，並遵循醫囑服藥達一

對於家長不當行為與情緒的辨識，有

定期間。

助於兒童少年分辨危險與安全情境，但有 時兒童少年雖認知造成傷害的情境，確仍

)α*ᛇ၅ّ‫ܬ‬चΐचˠΐचҖࠎજ፟ᄃෞ

然試圖踩線，有時年齡與體能的增長，可

ҤГϚПᐍّ˭ࢫ!

有能力維護自身安全。

針對家長、手足或其他親屬間家內性 侵害或性騷擾事件，除評估兒少自我功

)ˬ*͕֗পኳᒔ଀͚޺ᄃπᘦ!

能、一般家庭功能與親職能力外，需增加

對於兒童心智功能較弱，或注意力不

加害人處遇或諮商人員評估加害行為動機

集中、學習障礙、情緒障礙等身心特質已

與再犯危險性，為此類案件返家評估的重

藉由輔導諮商或醫療介入獲得支持，或穩

要關鍵。

定其生活適應。 )̣*໰ᜪ۰ᄃ߉ࢅ۰̶ᗓ֭ѣщБᄃᘦ‫ؠ‬

˟ăͭϓٕ߉ࢅ۰

۞໰ᜪࢍ൪! 由非施虐一方家長遠離施虐者，承擔

)˘*Ξ޽ᄮ֭ྋՙ‫׊‬ආ͌ѐщཉॡ۞൏ᕇ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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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照顧兒童少年責任，透過家庭重整處遇歷

αăϒёྤ໚̬ˢ

程促進非施虐一方家長與兒童少年關係並 建立實質照顧措施，必要時促請家長取得

包含經濟扶助、衛生醫療、學校教育

單方行使負擔兒童少年之權利義務。兒少

輔導、觀護系統等，無論透過兒少保護社

保護社會工作者需留意非施虐一方家長與

會工作者引進正式資源或家長學會運用正

施虐家長的權力關係與情感互動議題，曾

式資源協助，均有助於兒童少年在網絡互

發現父母在兒童少年安置後即辦理離婚登

動中獲得關注。

記，並由非施虐一方家長單方監護兒少， 並稱父母雙方已無往來，期待換取兒少返

དྷăछलࢦፋ఍࿃۞߄ጼᄃͅ‫ޥ‬

家。進一步與非施虐家長進行處遇後，其 所提出的照顧計畫實難回應兒少需求，例

公部門執行兒少保護家庭處遇工作並

如計畫帶兒少居住在醫院宿舍，且在接回

不只是頂著上述神聖使命的光環，兒少保

兒少短期團聚的用餐過程中，兒少未被告

護社會工作者常嘆在家庭處遇歷程灰頭土

知的情況下，施虐者突然加入聚餐行列，

臉，胡慧嫈（2013）從華人文化的「官」

令兒少感到緊張情緒等。顯示出父母雙方

與「民」的社會圖像詮釋公部門兒少保護

分離的假象，而家長也赤裸裸的在兒少面

社會工作者的角色，指出兒少保護的處遇

前作出隱瞞真實的不良示範。

工作上，恐怕不只是問題解決的伙伴— work with，還是一個裁判。社會工作者相

ˬăᏐᛳ͚޺ր௚

對於被保護的兒童和少年案主，以及他們 的家屬或照顧者的角色關係，儼然成了官

)˘*‫ם‬ӄ᜕ܲᄃ໰ᜪ‫׊‬ආ͌ѐ۞ຍᙸᄃਕ

（社會工作者）與民（兒少案主與家屬）

˧!

的角色對應（胡慧嫈，2013） 。公部門兒少

對於身心功能較弱的父母或照顧者，

保護社會工作者真的需要剛柔並濟拿捏與

或有高能量照顧需求的兒少，有較正向關

不同家庭建立關係的分寸，也面臨許多監

係的親屬支持系統協助，是兒少返家的一

督團體與社會氛圍的壓力，在保護正義與

大助力，避免家庭孤立與分散照顧壓力。

家庭責任之間的思辯應該回到兒童少年的 需求與最佳利益考量，引發作者以下思考：

)˟*छलјࣶྤ໚̶੨! 另一項家庭支持系統的參考值為引入

)˘*छγщཉܲщБ۞ਜ਼‫!ޥ‬

不同資源的家庭成員，包括經濟、健康、

「你們社工為什麼不安置？」一般人

體力、技能等，例如有保母證照的舅媽，

對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介入處理簡化理解

可協助每週定期到家中參與照顧兒童，並

為安置才表示有處理，也許連主管也不能

協助家長延續適當的照顧能力。

理解，安置兒少看似能堵住悠悠眾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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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芝綺．劉文湘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少在家庭中安全成長的需求。

最被看得見公權力展現的方式，網絡成員 沒有太多耐心與時間聽兒少保護社會工作

)˟*छलࢦፋ఍࿃۞Φ‫֎ڱ‬Ғ!

者對家庭保護能力的評估，甚至認為社工 卸責。整體社會重視與監督兒童少年安全

讓兒童少年安全回歸家庭是兒童少年

的意識提升，這是非常良善的發展，而維

保護處遇工作的核心信念，兒少保護社工

護兒童安全不是只當「正義魔人」 ，需要再

在家庭重整期間，需定期向法院報告家庭

發展出將兒童少年留在家庭社區的安全機

處遇進行的內容與家庭改善情況的評估與

制，減少兒少從家庭抽離與撕裂的傷害。

建議，得以讓法官作出是否繼續或延長繼

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前言即闡釋家庭作為

續安置的裁定，因此，兒少保護安置具有

滋養兒童成長的基本團體： 「確信家庭為社

一定的司法裁決效力，非僅為縣市主管機

會之基本團體，是兒童成長與福祉之自然

關的行政決策。在美國，家外安置的兒少

環境，故應獲得必要之保護與協助，以充

保護社工與司法的關係非常緊密，並顯現

分擔負其於社會上之責任。」以家長或照

司法體系在兒少保護處置網絡中的核心決

顧者有心智障礙或精神疾病問題，缺乏提

策角色。兒少保護社工人員須向法院說明

供安全規範能力和判斷力，經常是兒少保

安置處置的必要性與決策過程，法官不只

護單位關注的個案（黃瑋堡等譯，2011），

聽取兒少保護社工人員的評估，也聽取證

兒少在這類家長的照顧下令人擔心的是什

人的說明與意見，會對父母是否為虐待或

麼呢？需要挹注什麼讓家庭照顧兒少更加

疏忽兒童少年的行為作出判定，並持續對

穩定與安全？有哪些社會資源、團體可以

後續處遇方向包括家庭重聚、停止親權、

一起支持協助家長提供穩定安全的照顧？

改定監護等決定進行裁決（陳淑真等譯，

如何可以透過社區資源力量協助修正與教

2011） 。作者在本土實務上也深深體驗到法

育父母或照顧者，讓兒少在家中感受到父

官在兒童少年家外安置處置系統中，具有

母或照顧者的改變？社區團體都有能力盡

促進家長與兒少保護社工合作推動家庭重

一份心力陪伴、支持家庭，降低家長的照

整處遇的功能，惟法官、家長與兒童少年

顧對兒少安全的風險，也考量到兒少對父

保護社工在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的三角

母或照顧者依附的需求，減少兒少孤立於

關係，並未如美國一般清晰可見。新北市

家庭之外的失落情緒。不得不承認，有時

分別有新北、臺北、士林、基隆四個法院

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在苦無資源改善或支

管轄，近年因家事事件法施行，在管轄法

持家庭的情況下，選擇安置一途耗費的工

院的部分，有法官堅持以兒少安置所在地

作力氣較小，我們仍要不斷的倡議，提升

作為管轄權依據，罔顧兒少安置轄區曝

社區資源支持兒少在家的安全維護，期待

光。另，兒少保護社工缺乏對法院裁定調

社會有共識家外安置是保護兒少安全的最

查程序的瞭解與掌握（法官調查處理個別

後策略，而不是兒少保護的首選，實踐兒

差異大） ，多數法官逕為裁定，也有法官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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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依職權運用程序監理人與家事調查官對兒

置仍是缺乏（彭淑華，2014） 。這些照顧需

少虐待事件進行確認，並對處遇介入內容

求較高的兒少要媒合到安置處所的難度很

與頻率作建議，且無作成繼續安置裁定的

高，例如曾有腦傷嬰兒，經過醫療救治生

時限規定。兒少保護社工期待在司法裁定

命已穩定達出院標準，但後續照顧仍多需

兒童少年繼續安置的制度設計上，能有較

費心照料，卻無處所可接手安置照顧。另，

為一致可預期的參考架構，讓兒少保護社

也經常聽到寄養家庭或安置機構因不堪處

工人員與法官彼此在同一個架構下，可溝

理身心情緒困擾的兒少，要求「退貨」 ，主

通維護兒少最佳利益的家庭重整合作方

管機關儘管竭盡所能溝通安撫，並提供照

向。

顧支持，安置照顧者的負荷壓力因 24 小時 與兒少近距離的接觸互動而難排解。由於

)ˬ*к̮໰ᜪᅮՐᆧΐĂྤ໚̙̈́Яᑕ!

兒童少年安置生活適應情況對於家庭重整

對於需要安置的兒童及少年而言，大

處遇的進展有一定的影響，包括諮商輔

多數是帶著生理或心理創傷、或行為問題

導、親子探視等，實有必要發展多元照顧

來到安置機構，單純的日常生活模式已難

人力與家庭。要發展特殊照顧需求的安置

以滿足這些兒童或少年的需求，又加上將

家庭資源，透過有專業背景的家庭培力其

兒童少年移出家庭時，需經歷分離、焦慮、

他照顧家庭，提高專業或特殊照顧支持經

重建依附關係等的身心適應，需要加以協

費，及有制度化的照顧喘息措施，提升家

助。另從目前實施的兒少保護結構化決策

庭或專業照顧機構能力，另建議親屬安置

模式之安全評估決策中，可發現兒少的無

家庭比照投入專業學習與照顧經費等，設

助狀態包括「年齡為 6 歲以下」 、「被診斷

法提升特殊兒少照顧的意願。

或鑑定出有生理或心理病症」、「嚴重的行 為及情緒或心理問題」 、 「心智能力較弱」、

Ёă΃ඕኢůඕՁщཉ‫ܔ‬छ੠ᖸ ۞̍ү‫ؠ‬Ҝ

「身體能力較弱」及「與社區隔離，或和 其他成人、親友的接觸有限」六項，被認 為自我保護意識與能力不足且最易造成家

歷經家庭重整處遇服務後，兒少評估

長照顧負荷的狀態。再回顧先前提及新北

結束安置回歸社區追蹤服務，繼續觀察兒

家防中心近 2 年的兒少家外安置人數中，6

少返家的生活調適，也觀察親子互動情

歲以下的幼童比例較高，其中有近 6 成的

形，但焦點應以確認兒少安全為主。無可

保護安置幼童年齡在 2 歲以下。因此，安

諱言，在家庭重整處遇後返家的兒童少

置處所除例行性生活照顧模式外， 「特殊」

年，並非個個都全然平安無虞，因此需要

照顧是需要的，以協助安置兒童或少年獲

在兒少回歸家庭生活的情境下更為密集的

得所需之支持以及建立適當之因應機制，

延續家庭處遇服務，在實務研究（李穎姍，

但實務與研究發現特殊需求兒童少年的安

2013）中也發現返家後維繫處遇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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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許芝綺．劉文湘

新北市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執行經驗與反思

認為返家後追蹤輔導案件之家中存有危害

少安全體系，共同守護兒少安全，畢竟，

兒少安全的風險因子時，仍進行家庭維繫

少子化與高齡化的現在與未來，是需要身

處遇服務，而不僅為追蹤輔導。因此兒少

心健全的兒少成長後維持社會功能運作。

保護社工需繼續提出有時限性的處遇目標

（本文作者：許芝綺為新北市政府家庭暴

與具體策略，以延續兒童少年回歸家庭一

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主任；劉文湘為未成

定期間的安全性。惟家庭的壓力事件與新

年人家庭暴力保護扶助組組長）

的風險隨時會出現，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

ᙯᔣෟ：兒少保護、家庭重整處遇、家外 安置

常感背著眾多困難家庭的壓力，期待兒少 在社區與回歸社區後仍有社區資源建構兒

參考文獻 李穎姍（2013）。〈陪他們一同走過的返家路－社工提供兒少安置返家後追蹤輔導服務之 經驗〉，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社會工作學研究所碩士論文》 。 周雅萍（2015） 。 〈家庭重聚服務〉 ，收錄於鄭麗珍主編《兒童少年保護社會工作實務手冊》 ， 頁 184-202。 林秀芬、徐秀滿、吳昭儂、吳心嘉、蕭佩珊（2010）。〈何時能回家？談安置兒少個案返 家評估指標－以桃園縣為例〉，臺灣社會工作專業人員協會。 胡慧嫈（2013） 。 〈清官能斷家務事？－兒少保護社會工作者個案處遇角色作為之省思〉， 《臺灣社區工作與社區研究學刊》，第三卷第一期，頁 61-98。 黃鈺倫（2000）。〈什麼是兒童的最佳利益？--兒保社工員對受虐兒童安置返家之決策及 影響因素〉 ，《私立東吳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碩士論文》。 黃瑋堡、林于婷、楊凱伶譯（2011） 。 〈家庭介入處遇〉 ，收錄於鄭麗珍總校閱《兒少保護 社會工作》 ，頁 388。 陳宜君（2016）。〈兒童保護家庭重整服務的網絡合作初探〉，《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 究所碩士論文》 。 陳淑真、林于婷、饒元君譯（2011） 。 〈兒童保護服務之法律工作架構〉 ，收錄於鄭麗珍總 校閱《兒少保護社會工作》 ，頁 398。 彭淑華（2014） 。 〈新北市兒童少年家外安置服務模式及生活狀況之研究〉 ，新北市政府社 會局委託社團法人臺灣社會工作教育學會研究。 衛生福利部（2015） 。 〈兒少保護家庭處遇服務評估決策模式工作人員服務手冊〉 ，衛生福 利部委託臺灣兒童暨家庭扶助基金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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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 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蔡逸如．楊逸宏

之相關規定，致使兒童及少年遭受「身體

壹、前言

虐待、精神虐待、性虐待、疏忽照顧，以 一個人的發展過程中，兒童時期的發

及無依」等情形，進而危害到兒少的健康

展最為迅速且最具關鍵性，其本身無能力

或福祉；或因兒少權益遭受不法侵害或剝

防禦外來的侵害以保護自己，需要成人的

奪時，主管機關即應提供相關措施或處

關愛與照顧，（彭明聰、尤幸玲，2001）。

遇，以保護兒童及少年人身安全，及保障

儘管每個兒童少年都希望在安全被保護的

兒童及少年獲得適當之養育或照顧。而「兒

環境成長，但是每年仍有許多兒少遭受虐

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實施計

待或不當對待。王美恩、林玉潔（2005）

畫」是於 2004 年，由前內政部兒童局所推

指出目前我國兒童保護體系可分為廣義與

行的一個預防性福利方案。其目的乃希望

狹義，以廣義來說，兒童保護輸送體系可

在原來兒童虐待及家庭暴力事件發生之

分為三個層級：(1)初級預防：針對一般大

前，可及早發現或篩選具有高風險家庭之

眾提供事前的社會教育或宣導，以改變民

虞的個案，主動和提前介入這些家庭及個

眾的認知或觀念，提升兒少保護意識。(2)

案，評量其潛在問題與需求，提供有效的

次級預防：以高風險家庭為服務對象，希

預防性服務，以避免他們落入兒童少年或

望在狀況惡化或擴大前及早發現，並適時

家庭保護的處遇流程和服務，後續於 2010

提供相關服務，以防止兒童虐待事件的發

年修正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將

生；(3)三級預防：對於已經發生兒童虐待

兒少高風險家庭納入法定事項，促使對於

事實的家庭提供協助與處遇，將其受到的

兒童少年保護能有更積極作為。

傷害降到最低，並使其家庭功能恢復正常。

根據衛生福利部的統計，2012 年兒童

「兒童及少年保護工作」主要係指任

少年高風險家庭通報數為 1,801 件，到了

何人因違反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

2015 年提升至 3,464 件。而在兒童及少年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42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蔡逸如．楊逸宏

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保護部分，2005 年通報件數共計 10,722

口比例，以桃園市比例為最高，占

件，2010 年攀升至 30,791 件，到了 2015

19.63%，其次為臺中市，占 18.98%。臺北

年通報件數已達 53,860 件！現今臺灣幾乎

市 兒 少 人 口 比 例 為 17.11% 、 新 北 市 為

每兩三天在報章新聞上都會報導駭人聽聞

16.53%，最後則是臺南市 16.23%、高雄市

的兒少受虐事件，兒童虐待問題依舊是家

16.14%，即就相關兒少保護議題上，桃園

庭暴力議題中最廣泛被擔心的問題之一。

更具代表性，茲就桃園市「兒童少年高風

故此，扮演著兒童少年保護中次級預防功

險家庭」及「兒童少年保護」案件概況如

能角色的「兒童少年高風險家庭服務」 ，與

下所述。

作為兒少保護最後一道防線的「兒童少年 的合作機制實為重要。但從 2005 年高風險

一、桃園市兒童少年保護及高風險家 庭通報量

家庭關懷輔導處遇方案實施以來，這二個

依據衛生福利部統計數據，2012 年至

體系在社工服務過程中，常發生界線不

2014 年桃園市「高風險家庭」及「兒少保

明、職權紛爭、案件互不流通等情形出現。

護」通報量，皆為「縣轄市第 1」。2012

本文即以桃園市兒童少年保護與高風險家

年高風險家庭通報數為 1,801 件，占全國

庭案件的合作機制進行說明及探討。

通報數的 8.21%；兒童少年保護通報數為

保護工作」 ，這二個服務體系如何建立密切

3,447 件，占全國通報數的 9.62%。2013 年高風險家庭通報數為 1,903 件，占全國

貳、2015 年桃園市兒少保護及高 風險案件概況

通報數的 9.62%；兒童少年保護通報數為 4,253 件，占全國通報數的 12.31%。2014

桃園為臺灣的工商重鎮，人口年輕並

年高風險家庭通報數為 1,790 件，占全國

充滿潛力，2014 年 1 月 3 日行政院院會審

通報數的 12.31%；兒童少年保護通報數為

查通過，桃園縣於 2014 年 12 月 25 日正式

6,730 件，占全國通報數的 13.49%。

升格為「桃園市」 ，成為繼臺北市、新北市、

2015 年 桃 園 縣 已 正 式 升 格 為 桃 園

臺中市、臺南市及高雄市等第 6 個直轄

市，當年高風險家庭通報數為 3,464 件，

市。桃園市面積約 1,220 平方公里，至 2015

占全國通報數的 13.49%，通報量為「全國

年 12 月底，桃園市總人口數達 2,105,780

第 2」。兒少保護通報件為 7,043 件，占全

人，其中未滿 18 歲之兒童少年人數共計

國通報量的 13.07%，通報量為「全國第

413,376 人（兒童人數為 251,318 人，占兒

3」。其桃園市 2012 年至 2015 年間，「高

少人口數 60.79%；少年人數為 162,058

風險家庭」及「兒少保護」通報數如表 1。

人，占兒少人口數 39.21%）。根據主計總 處統計資料，2015 年 6 個直轄市的兒少人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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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表1

桃園市高風險家庭及兒童少年保護通報數 桃園市高 風險家庭 通報數

全國高風 險家庭通 報數

占全國 比例

兒少保護 案件通報 數

全國兒少 保護案件 通報數

占全國 比例

2012

1,801

26,220

8.21%

3,447

35,823

9.62

2013

1,903

22,354

9.62%

4,253

34,545

12.31

2014

1,790

24,784

12.31%

6,730

49,881

13.49

2015

3,464

29,831

13.49%

7,043

53,860

13.07

年度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統計處

上述通報案件中，2015 年兒童及少年

96 件，占 1.61%、保育人員通報 30 件，占

高風險家庭通報數共有 3,464 件，以「社

0.50%。村（里）幹事通報件數僅 1 件，為

政單位」通報為最多，共計 1,599 件，占

最少者。

46.16%。其次為「教育單位」通報，有 868 占 11.63%、 「醫衛單位」通報 316 件，占

二、桃園市兒少保護及高風險案件處 遇概況

9.12%、 「法政單位」通報 107 件，占 3.08%、

兒童少年保護及高風險家庭案件通報

「社福機構」通報 84 件，占 2.42%、「戶

後，經社工評估若有高風險或兒少保護情

政單位」通報 55 件，占 1.58%。而「村里

事，則列為兒少高風險家庭或保護性個案

幹事、村里、鄰長」 、 「公寓大廈管理員」、

進行處遇服務。2015 年桃園市兒少保護及

「社區巡守員」通報件數分別為 7 件、1

高風險案件處遇概況，如下所述。

件，占 25.05%。 「警政單位」通報 403 件，

件、1 件，僅占 0.24%， 「勞政單位」則未 (一)2015 年兒童少年高風險家庭受理情

有通報件數。

形

2015 年桃園市兒童少年保護案件總 通報件數為 7,043 件，其中責任通報為

2015 年桃園市兒童少年高風險家庭

5,950 件，占通報件數 84.48%；一般通報

通報人數共有 5,354 人，其中經社工評估，

為 1,093 件，占通報件數 15.52%。其中，

列為高風險家庭「開案服務」的兒少有

責任通報部分，以教育人員通報 2,526 件

2,487 人，占 46.45%。有 179 名兒少為「已

為最多，占責任通報件數 42.45%。其次為

開案服務中」的個案，占 3.34%。經評估

社會工作人員 1,515 件，占 25.46%；警察

「不符合高風險家庭」的有 2,688 人，其

人員 1,291 件，占 21.69%。醫事人員通報

中「轉介由社會局或家暴中心」提供處遇

件數為 487 件，占 8.18%、司法人員通報

或服務的有 1,897 人，占 35.43%、 「轉介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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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他單位」提供服務的有 55 人，占 1.02%。

人，占 13.74%。2015 年兒童少年高風險家

「不符高風險家庭開案資格」的有 736

庭受理情形，如表 2 所示。

表2

高風險家庭受理情形

受理情形

人數

百分比

新增開案

2,487

46.45

179

3.34

1,897

35.43

已開案服務中 未

轉社會局或家暴中心（兒保、家暴、性侵個案）

開

轉介其他單位

55

1.02

案

不符開案資格

736

13.74

5,354

100

合計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統計處

處遇服務有 884 人，占 84.75%，其中男性 (二)2015 年兒童少年保護處遇概況（註 1）

為 343 人、女性為 541 人；家庭重整處遇

2015 年桃園市兒童少年通報件數為

服務有 121 人，占 11.60%，男性為 50 人、

7,043 件，通報人數為 5,166 人。經社工調

女性為 71 人。2015 年兒童少年保護處遇

查評估，共計有 1,043 名兒童少年列為保

概況，如表 3 所示。

護性個案提供處遇服務。而進行家庭維繫

表3

開案處遇情形

處遇方向 家庭維繫 家庭重整 其他

性別

人數

百分比

男

343

32.88

女

541

51.86

男

50

4.79

女

71

6.80

男

14

1.34

女

24

2.30

1,043

100

合計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統計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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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12.39%、「支持系統薄弱」，272 人次，占

三、桃園市兒少保護及高風險案件成 因概況

8.96%。 「家庭衝突」有 159 人次，占 5.24%、 「照顧者養育疏忽或管教失當」有 132 人 次，占 4.35%。 「兒童少年行為偏差」 、 「照

(一)高風險家庭成因類型（註 2）

顧者有酒癮問題」及「其他」因素為最少，

2015 年高風險家庭成因以「經濟困

分別為 49 人次、46 人次、19 人次。2015

難」為最多，有 1,488 人次，占 49.06%，

年桃園市兒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成因類

其次為「就業問題」，有 376 人次，占

型，如表 4 所示。

表4

高風險家庭成因類型

類型

人次

百分比

經濟困難

1,488

49.06

就業問題

376

12.39

支持系統薄弱

272

8.96

家庭衝突

159

5.24

照顧者養育疏忽或管教失當

132

4.35

照顧者死亡、出走、重病或服刑

120

3.95

照顧者婚姻關係不穩定

119

3.92

照顧者有藥癮問題

71

2.34

家中成員曾有自殺傾向或紀錄

65

2.14

照顧者罹患精神疾病，未就醫或未持續就醫

59

1.94

兒童少年不易教養

58

1.91

兒童少年行為偏差

49

1.61

照顧者有酒癮問題

46

1.51

其他

19

0.62

合計

3,033

100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統計處

其次為遭受「身體虐待」，共 358 人，占 (二)兒童少年保護受虐類型與因素（註 3）

27.32%。兒少遭「疏忽照顧」的共有 86

2015 年桃園市受虐兒少以遭受「性虐

人，占 6.55%；遭受「精神虐待」的有 27

待」為最多，共計有 492 人，占 37.55%。

人，占 2.05%；遭「遺棄」的有 13 人，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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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0.99%；因「受虐致死，尚含生病、意外或

次之。其他因素有 122 人次，占 12.72%、

其他原因死亡」的有 7 人，占 0.53%。遭

酗酒或藥物濫用有 68 人次，占 7.09%、貧

受 「 其 他 受 虐 」 類 型 的 有 327 人 ， 占

困因素有 45 人次，占 4.69%。因精神疾病

24.95%。

因素有 20 人次，占 2.08%、因失業因素有

而施虐者本身施虐因素，以缺乏親職

13 人次，占 1.35%、童年有受虐經驗有 3

教 育 知 識 最 多 ， 共 計 有 537 人 次 ， 占

人次，占 0.31%。施虐者本身施虐因素如

55.99%，婚姻失調有 151 人次，占 15.74%

表 5 所示。

表5

本身施虐因素 因素

人次

百分比

缺乏親職教育知識

537

55.99

婚姻失調

151

15.74

其他

122

12.72

酗酒或藥物濫用

68

7.09

貧困

45

4.69

精神疾病

20

2.08

失業

13

1.35

童年有受虐經驗

3

0.31

959

合計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統計處

關於知悉或接獲前條通報時，經初步評估

參、桃園市兒少保護及高風險合 作機制模式

符合兒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者，應於知悉 或接獲通報時起十日內進行訪視評估，並 於一個月內提出評估報告」 。若評估屬有風

一、個案處遇分工

險之虞需調查案件，即派案至個案居住地

桃園市兒童少年保護案件及高風險案

轄區內的「家庭服務中心」派員進行調查

件係由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與社會

及處遇。而桃園市政府於 2001 年 10 月便

局主責辦理。社會局社會工作科係桃園市

先設立南、北、山、海 4 個區域「社會福

高風險家庭案件收案窗口，接獲通報後，

利服務中心」，至 2009 年 12 月擴增成立

依照兒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通報及協助辦

東、西 2 區，共 6 個社會福利服務中心。

法第 4 條規定： 「直轄市、縣（市）主管機

到了 2011 年再增設為 8 個中心提供服務，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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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並將社會福利服務中心更名為「家庭服務

少年歸入兒少保護家庭處遇計畫外，那些

中心」，2012 年於大園區、八德區以公設

被疏忽、或潛在受虐危機之兒童少年恐怕

民營方式，新增 2 處家庭服務中心，並於

難以明確判斷，而被排除在「兒少保護家

2014 年升格直轄市前完成設置觀音區、新

庭處遇計畫」之外，而進入不同的處遇服

屋區及復興區 3 處家庭服務中心，故目前

務模式中；加上兩方案行政通報窗口不

共有 13 處家庭服務中心處理該轄區之兒

同，又沒有嚴謹的分案機制，形成有些個

童少年高風險個案。

案可能會同時開案或都不開案的情況，又

而桃園市家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

因為兩方案，法源、強制力皆不同，因而

共有分為專線及調查組、兒少保護組、成

有嚴重個案遭輕忽對待以致處遇不足的情

人保護組、性侵害保護組、綜合規劃組、

況。（張素梅，2009） 實務工作上， 「兒童少年高風險家庭」

暴力防治組、醫療服務組、教育輔導組。 兒童少年保護工作則由中心專線及調查組

與「兒童少年保護」因案件類型有時難以

收派案及兒少保護組社工進行接案、初步

明確區分，尤其以疏忽案件最常發生，故

調查、案件評估、後續服務、結案等。案

造成職權紛爭情形。桃園市在此部分亦難

件通報後，經社工評估若有兒少保護情

以避免兒少保與高風險間權責議題的困

事，則列為保護性個案進行處遇服務，並

境，如因照顧者威脅社工協助申請經濟補

依社工調查評估，進行「家庭維繫」或「家

助，否則要殺子後自殺、家庭經濟狀況不

庭重整」 。

佳，未繳房租流落街頭等案情。故此，針 對該部分內部曾進行細部討論，家防中心

二、個案分工困境

主要係處理兒少身分權、生命權及教育權

高風險家庭及兒少保護分別扮演著兒

類型個案，包括遺棄、獨留、嚴重疏忽、

童少年保護體系中的次級及第三級預防措

失依、無戶籍國籍等；社工科則針對家庭

施，但因這二個體系間常發生界線不明、

經濟弱勢，無力撫養照顧兒少提供處遇，

職權紛爭與案件互不流通等情形出現。郭

如主要照顧者入監、躲債、經濟議題無法

登聰（2006）指出：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

照顧兒少進行委託安置等。

處遇實施計劃中，值得肯定是社會工作專

此外，為避免上述兒童少年保護與高

業服務工作流程及作業規範的訂定，但在

風險案件在實務工作上的衝突，故在處遇

酌內容之後，仍令人質疑所謂高風險家庭

流程中無論兒少保護或高風險案件，經通

的界定為何。張菁芬（2006）甚至指稱高

報後，家防中心及社工科皆有專責社工負

風險家庭處遇服務雖以高風險家庭為名，

責篩案。篩案人員會先透過電話、資訊平

實質上是偏重於兒童及少年保護。社工員

台或通報內容查看是否為通報錯誤、在案

未能落實方案精神，亦讓方案成效難以彰

中個案或他方職責處理之案件，後續再改

顯。此外，除了明確發生兒虐事實之兒童

派由負責單位進行評估。此外，兒少保社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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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逸如．楊逸宏

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工接案後，訪視評估認為應為高風險個

少年家遭遇經濟、教養、婚姻、醫療等問

案，後續會以「轉介」方式，轉由社工科

題，致兒童及少年有未獲適當照顧之虞，

進行服務；若高風險社工接案後，訪視評

應通報桃園市政府社會局。

估為兒童少年保護個案，則立即「通報」

2.兒少保護個案

家防中心，由兒少保社工進行訪視調查，

醫事人員、社會工作人員、教育人員、

並需確認該案件已由兒少保護社工開案提

保育人員、警察、司法人員、里幹事及其

供後續處遇，才予結案處理，避免個案可

他執行兒童及少年福利業務人員，於執行

能會同時開案或都不開案的情況。

業務知悉兒少有「兒童及少年福利及權益 保障法」規定之法定通報情事，應於 24

三、高危機兒少保護防治安全網

小時內通報桃園市政府家庭暴力暨性侵害 防治中心。

無論是高風險家庭或兒童少年保護案 件，家庭中常有著酗酒或吸毒、精神疾病

(二)高危機兒少保護個案列管對象

問題等高危機因素，2006 年行政院衛生署 自殺防治中心研究臺灣殺子後自殺案件發

經通報列為高風險或進行家庭處遇中

現，加害人合併精神疾病者有 20 案，占

之兒童少年保護案件，有下列各款情事之

29.4%；有憂鬱症者 17 案，占 15%；合併

一，列為高危機案件。

使用酒精或藥物者有 9 案，占 14.2%。而

1.家內有未滿 6 歲之兒童，監護人為

Harris et al.（2007）研究 12 歲以下被害兒

吸（販）毒者，且戶內無其他親屬資源。

童，遭殺子後自殺的案件中，加害人為嚴

2.戶內 6 歲以下兒童疑有目睹父母親

重精神失常占 36%、藥物濫用占 25%。 （劉

或主要照顧者吸毒情事。 3.6 歲以下兒童由監護人交由非親屬

淑瓊、彭淑華，2008）桃園市為針對是類

照顧，且主要照顧者為吸（販）毒者。

案件有效且積極防治，結合本市社政、警 政、衛生、民政等網絡單位，建構兒少保

4.家內有未滿 6 歲之兒童，父母親或

護防治安全網，透過市府團隊整合性的作

主要照顧者罹患精神疾病未就醫或未持續

為，讓兒少保護安全網無縫隙且全方位。

就醫，且戶內無其他親屬資源。

其合作模式如下： (三)工作項目

(一)個案須通報之條件及通報方式

1.召開高危機會議 (1)針對前述列管對象之高風險家庭

1.高風險家庭

及家庭處遇之兒少保案件每月召開 1 次高

醫事人員、社會工作人員、教育人員、

危機會議。

保育人員、警察、司法人員、里幹事、公 寓大廈管理服務人員及其他執行兒童及少

(2)會議當然成員：社政、警政、衛生、

年福利業務人員，於執行業務知悉兒童及

民政、教育等單位人員、並視案件需求邀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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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網絡人員進行後續追輔。

請相關單位人員出席。 2.各單位之積極策進作為

(4)衛政單位

(1)社政單位

A.強化責任通報人員精準通報能力，

A.高風險及家庭處遇案件經評估為高

並提供被害人即時協助。 B.衛生所門診醫師及公衛護士於兒童

危機個案，提供密集追蹤及訪視，每月至 少 2 次以上之家訪。

門診及施打疫苗時，若發現有疑似兒少遭

B.若案主及家屬失聯 1 個月以上，啟

受虐待或其他未受適當照顧情事，應立即 依法通報。而針對前述作為應強化相關人

動協尋機制。 C.與警政單位及毒品危害防制中心建

員辨識能力及專業敏感度。 C.有關醫院通報之嬰兒出生出現毒癮

立橫向聯繫窗口，遇案隨時保持聯繫。 D.前述案件經強力介入輔導後，若評

戒斷症狀個案，加強查察並追蹤是類案件 之預防接種狀況。

估家庭仍無法給予兒少安全保護，則依兒 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56 條規定

D 毒品危害防治中心人員知悉列管毒

與予以緊急保護、安置並評估繼續安置。

癮人口戶內有 6 歲以下兒童者，於定期追

(2)民政單位

蹤關懷毒癮人口時（每月至少 2 次） ，協助

A.加強里長及里幹事對於高風險及兒

面訪戶內兒童。若知悉兒童有受不當照顧 情事，立即依法通報。

少保護案件之辦識能力，並要求落實責任

E.地段護士知悉列管（疑似）精神病

通報。 B.結合社區守望相助隊及社區發展協

患戶內有 6 歲以下兒童者，於定期追蹤關

會之人力資源，提供高風險及兒少保護個

懷列管（疑似）精神病患時（每月至少 2

案定期關懷服務（每月至少 2 次） 。

次） ，協助面訪戶內兒童。若知悉兒童有受

(3)警政單位

不當照顧情事，立即依法通報。 5.教育單位

A.強化責任通報人員精準通報能力，

A.強化責任通報人員精準通報能力，

並提供被害人即時協助。 B.知悉毒品治安人口戶內有 6 歲以下

並提供即時保護服務。 B.受安置兒少協助轉學事宜，及協助

兒童者，於定期查訪時（每月至少 2 次），

個案於學校之就學適應問題。

同時面訪戶內兒童，若知悉兒童有受不當

C.提升各級學校教育人員專業敏感

照顧情事依法通報。 C.受理高危機兒少之失蹤協尋，加強

度，主動積極發現兒少有無受不當照顧或 對待等情事，並依法通報。

協尋強度及相關單位（鐵路警察、公路警 察、法院、地檢署）之勾稽查詢。 D.必要時提供高危機列管兒少監護人

肆、未來展望

及主要照顧者相關素行資料，以利社工或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50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蔡逸如．楊逸宏

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行後續處遇。

在實務工作上， 「兒童少年高風險家庭 關懷輔導處遇方案」與「兒童少年保護方

二、整合兒童及少年保護資訊系統

案」有許多的共通部分，如通報來源、問 題成因、家庭型態或照顧者問題等。此外，

目前各縣市社工處理兒童少年保護及

從高風險家庭或兒少保護處遇流程也可看

高風險家庭個案，需登打於不同資訊系統

出，其工作模式也大致類似，由社工員進

工作平台，分別為「兒童少年保護資訊系

行接案、初步調查、案件評估、後續服務、

統」與「兒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個案管理

結案。網絡單位亦常發生遇到的案件，無

平台」。當有個案通報後，這二個資訊系

法明確判斷要通報高風險或兒少保，及高

統無法互相查詢是否已為兒少保護個案或

風險社工與兒少保社工有什麼區別等。故

兒少高風險個案，容易造成一戶家庭同時

此，中央實有必要重新評估建置一個「整

有兒少保社工及高風險社工重複調查，不

合式的兒童少年保護服務」，將這 2 個體

僅造成人力浪費，也容易使得案家或網絡

系予以整合，重新規劃、制訂兒童少年保

人員混淆。這二個工作平台皆為同一間資

護服務作業流程，以達提供兒童少年更完

訊系統廠商所設計，應有整合之可行性與

善的保護服務。本文建議未來可以朝向以

必要性。

下方向進行：

三、發展兒童及少年保護評量表 一、兒童及少年保護採階段分工

兒少保護或高風險家庭案件經通報

在實務工作中，兒少高風險與兒少保

後，社工便須實際訪視調查評估，判定案

護案件，常於源頭便開始發生接案窗口意

件成案或不成案，再依據成案與否的來決

見與看法的爭執。因通報內容的模糊陳

定是否需要提供後續的服務。調查過程

述、通報人員誤報、接案窗口對於高風險

中，兒少保護案件著重於評估危機程度，

與兒少保護界定不一等，皆容易影響案件

高風險家庭案件則著重於評估風險程度。

的判斷。故此，在一個整合式的兒童少年

中央亦規定各縣市社工須填寫相關評估

保護服務中，可重新規劃兒童及少年保護

表，確認評估內容。如兒童保護案件需填

業務進行組織再重整。將兒少高風險家庭

寫： 「兒少受虐待暨被疏忽危機診斷表、兒

與兒少保護通報進行整併，亦即通報時不

少保護個案 SDM 安全評估表、家庭處遇

再分高風險與兒少保，而是採「階段分

服務個案家庭功能評估表、兒少保護個案

工」。規劃成立兒少保護調查組，由派案

處遇計畫執行摘要表、兒少保護個案處遇

窗口接案後，派由調查小組成員實際訪視

計畫表」等；兒少高風險家庭案件則有「危

評估，再依風險或危險高低，以及是否有

機分類指標、家庭優勢、兒少優勢、高風

需後續相關服務，再轉高風險組或兒少保

險因素」等，依個案分級分類處遇指標，

組（也可直接歸劃一個兒少處遇小組）進

判定處遇時間及頻率。但「低危機的兒少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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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保護個案」與「高危機的高風險家庭個

黃翠紋、葉菀容（2012）指出，近年

案」，差別在於哪裡？處遇頻率是否應一

來，中央推行諸多兒少保方案，但在第一

致？皆是第一線實務工作者的疑惑。兒少

線工作人員的感受上，卻有挖東牆補西牆

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方案，其所提供服務之

的感受，缺乏全盤性的規畫和配套措施，

對象實難以截然切割，故中央應朝發展一

只能夠解決眼前較棘手、較具爭議的問

套兒少安全評估表之目標為主。

題，常使從事兒少保護工作人員無所適 從。兒童及少年權益與福利保障法已於

四、社工人員共同教育訓練

2010 年增訂第 54 條，將兒少高風險家庭

高風險社工與兒少保護工作是一門是

業務法定化，中央也不斷強調兒少三級預

很重要的家庭社會工作，第一線的工作者

防措施，但實務操作上，高風險家庭及兒

也需備有一定的專業知識，故針對實務上

少保護卻有許多模糊不清、難以界定的部

的需求提供教育訓練是有其必要性。在一

分，造成第一線實務工作者的困擾與紛

個整合式的兒童少年保護服務下，教育訓

爭，故此，規劃一套「整合式的兒童少年

練的安排便不應再分兒少高風險社工或兒

保護服務」，透過分階段、分級及分工之

少保護社工才能接受的課程，而是系統性

服務，進而建構周延的兒童及少年保護服

設計教育訓練課程，將這二個體系一併納

務合作網絡，強化次級輔導系統之多元支

入課程進行訓練，如此才能讓這二個體系

持維繫與重整資源，才能對兒童及少年提

的社工瞭解彼此的工作內容、處遇方式

供最完整的保護。

等，避免因不瞭解彼此觀點的差異而產生

（本文作者：蔡逸如為桃園市家庭暴力暨

不必要的紛爭。

性侵害防治中心主任；楊逸宏為桃園市家 庭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公職社工師） 關鍵詞：兒童少年保護、兒童少年高風險

伍、結語

家庭、兒少保護防治安全網

註

釋

註 1： 兒童少年保護個案處遇服務經社工調查評估，決定兒童少年仍可留在家中提供處 遇服務，稱之為「家庭維繫」；若予以進行家外安置，即稱之為「家庭重整」。 註 2： 我國兒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通報及協助辦法第 2 條定義，兒童及少年高風險家庭 係指，因遭遇經濟、教養、婚姻、醫療等問題，致兒童及少年有未獲適當照顧之 虞之家庭。故高風險案件問題成因大致可分為「經濟、教養、婚姻、醫療」等因 素。衛生福利部在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服務執行概況，將開案家庭問題類型 細分為「經濟困難、就業問題、照顧者死亡、出走、重病或服刑、照顧者婚姻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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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逸如．楊逸宏

桃園市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案件合作機制概況

係不穩定、家庭衝突、支持系統薄弱、家中成員曾有自殺傾向或紀錄、照顧者罹 患精神疾病，未就醫或未持續就醫、照顧者有藥癮問題、照顧者有酒癮問題、照 顧者養育疏忽或管教失當、兒童少年行為偏差、兒童少年不易教養、其他」。 註 3： 依據衛生福利部兒童少年保護統計，兒童少年施虐者本身施虐因素分為， 「缺乏親 職教育知識、婚姻失調、貧困、失業、酗酒或藥物濫用、精神疾病、人格違常、 迷信、童年有受虐經驗、其他」等 10 類。

參考文獻 王美恩、林玉潔（2005） 。 〈兒童保護服務〉 ，邱汝娜編， 《兒童福利》 。臺中：華格那企業。 翁慧圓（2006） 。 〈兒童福利專業資源網絡之探討〉 ， 《社區發展季刊》 ，第 115 期，頁 173-185 。 張素梅（2009）。《兒少保護家庭及高風險家庭接受處遇服務之經驗探討--以臺中縣為 例》 。東海大學社會工作學系碩士論文。 張菁芬（2006） 。 〈解析高風險家庭的服務策略〉 ， 《社區發展季刊》 ，第 114 期，頁 77-85。 郭登聰（2006）。〈從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實施計劃探討我國家庭政策的問題與對 策〉 ，《社區發展季刊》 ，第 114 期，頁 86-102。 彭明聰、尤幸玲（2001） 。 〈兒童受虐現象之檢視與省思〉 ，《社區發展季刊》 ，第 94 期， 頁 144-157。 馮燕（2010） 。 〈不安家庭與惶恐孩子的減量工程－高風險家庭服務方案的回顧與展望〉。 《開創與前瞻－實務觀點的高風險家庭服務研討會》 。臺北：兒童福利聯盟文教基金 會。 黃翠紋、葉菀容（2012） 。 〈我國兒童及少年保護服務執行現況之評析〉 ， 《社區發展季刊》 ， 第 139 期，頁 128-140。 劉淑瓊、彭淑華（2008）。〈兒虐致死及攜子自殺成因探討及防治策略之研究〉。《內政部 兒童局委託研究報告》 。 衛生福利部統計處（2016） 。上網日期：2016 年 8 月 2 日。取自衛生福利部統計處網頁 http://www.mohw.gov.tw/CHT/DOS/Statistic.aspx?f_list_no=312&fod_list_no=4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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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 以高風險與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

進行家庭處遇（家庭維繫、家庭重整與追

壹、前言

蹤輔導）為服務介入體系，而高風險家庭 臺灣於民國 62 年始有兒童福利法，民

服務精神是為預防家庭內兒少受虐的一種

國 82 年將兒少受虐立法，民國 84 年省政

短期、密集性服務。仍是以家庭為基礎的

府時期委託臺灣世界展望會成立兒童保護

概念，在家庭出現危機時，提供密集性、

熱線中心，社工角色開始有所轉變。近來

支持性協助，以預防兒少受虐、強化家庭

國內兒童虐待、家庭暴力及性侵害事件的

功能。其服務精神與概念與兒少保護之家

發生，除了數量上的增加，問題的複雜性

庭維繫工作模式大致相似，然兩者在相關

和嚴重性亦有日漸惡化的現象，更有許多

流程制度、評估指標、資訊系統等面向，

殺子後自殺的案例。當時的民國 93 年內政

卻是兩套不同運作系統，使地方政府與接

部兒童局為因應社會頻傳父母殺子後自殺

受方案委託的民間團體，為了處理重疊與

或影響兒少疏忽照顧之情事，於兒少保護

模糊地帶案件、重複派案等狀況，耗損不

服務前端採取兒少受虐次級預防性措施，

少行政協調能量與溝通成本，甚至在釐清

發展出「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實施計

案件屬性與分工權責歸屬的爭辯不休中，

畫」（以下簡稱高風險方案），補助由各縣

發生重大兒虐憾事。

市政府委託當地之非營利機構辦理，以主

民國 102 年行政院衛生署整合內政部

動提供預防性服務方案為目的，期能預防

社會司改組，升格為「衛生福利部」，「高

及減少兒童少年受到不當對待或虐待之情

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實施計畫」業務留

事發生。

在「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 ，原兒童與

因高風險與兒少保護家庭多處於變動

少年保護業務則改由「衛生福利部保護服

狀態，這兩類案件在實務運作上有不少重

務司」負責。為了因應行政院組織改造、

疊與模糊地帶，如兒少保護以家庭為基礎

減少高風險與兒少保護案件分類分流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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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以高風險與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國連線」等項目。

擾，及降低無謂的行政溝通成本而影響服 務效能，本府社會處社會工作科於 102 年

三、全櫃員式服務的單一窗口

5 月成立篩案組，作為單一收、篩、派案 窗口，統籌各類保護性案件。

係指同一單位不同業務間的單一窗 口。此類之單一窗口服務，民眾到任何一 個櫃臺或指定櫃臺，即可申辦該機關之多

貳、理論基礎

種業務，亦即實施「單一經理人包辦制」， 在諸多的改革項目中，「行政單一窗

以內部作業取代以往民眾奔走或業務分工

口」實為落實政府再造的具體化行動方案

分類過於細緻，導致民眾混淆或無法辨識

之一，所謂「行政單一窗口化」 ，就是要讓

之窘境。（行政院人事行政局，2001） 。

民眾洽辦公務的時候，只要在單一個窗口

本文論述之主題，與全櫃員式服務的

交件，就能夠完成所有的作業，並獲得全

單一窗口極為類似，強調透過單一窗口團

程親切而且有效率的服務，以免讓民眾奔

隊（篩案組） ，受理兒少保護案件及高風險

走好幾個窗口或機關（行政院人事行政

案件篩派案機制，管控本府篩案派案機制

局，民 87：2） 。依照經濟合作及發展組織

之信度與效度，此一為本文之核心所在。

（OECD）之定義，所謂單一窗口服務（one

參、屏東縣篩案組工作模式

stop-service），即是讓民眾在接洽公務時， 能在同一處獲得多重或整合的服務。

一、篩案組建制脈絡

目前我國辦理單一窗口服務的類型包 含：

屏東縣政府社會處過往對各類型保護 個案，含兒少高風險案件，僅由一名建檔

一、跨機關聯合作業的單一窗口

人員處理收分案，分派案件管轄家庭福利

指一案件之處理涉及多個不同職掌、

服務中心，再由受案主責社工及督導進行

不同隸屬關機關間的分工。這種單一窗口

判案處置。其優點是單人作業，減少人力

的實施，必須要運用電子資訊科技或設跨

成本，但缺點是各中心未有統一判案標

機關之聯合協調中心的方式統一作業，形

準，增加錯誤分案機率、折損溝通能量與

成「夥伴關係」 。困難度較高，隨著網際網

行政效能，缺乏案件追蹤機制致案件消失

路的普及運用而成為可能。

無蹤、或重複分案等情事。 當時一線社工反應成人家庭暴力案

二、跨轄區聯合作業的單一窗口

件，通報表單多數呈現基本資料資訊不

指一業務的辦理涉及一機關內不同轄

詳、錯誤通報或僅須電話諮詢服務等案

區分支單位的聯合辦理，如「跨轄區受理

件。社工耗損在前端聯繫溝通，蒐集資料

民眾報案單一窗口」，「戶役政資訊系統全

確認案件，排擠到真正需要長期服務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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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的時效。為解決此問題，促發本府成立篩

兒少保護分級分類、通報處理辦法、各保

案組的動機，期許有專責人員針對家暴低

護開案指標） ，起初不完整熟悉所有保護案

危機且僅需提供諮詢服務之案件先行評估

件處理程序、時效、法定職掌與責任，無

提供初步服務。加上為因應當時內政部兒

法快速篩選個案。

童局（102 年 7 月 23 日因中央組織改造，

(2)未建立篩派案基準及通則

現為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 ，為協助社工

雖各類型保護案件均有其開結案指標

「優先處理危急個案」將於 102 年 5 月執

或相關流程規範，但成立之初，篩判案經

行兒童及少年保護案件「分類分級」機制

驗基模尚未累積也未有派案通則，徒增不

在即（104 年 12 月 16 日修法改為「分級

少無效聯繫，消耗能量。如篩案組同仁甫

分類」），相關表單需於保護資訊系統線上

上工第一天，只能硬著頭皮將當日所有保

處理之壓力。本府社會處社會工作科為回

護案件先予聯繫（含處遇中案件） ，並完成

應在外駐點保護性社工需求，遂於當年 5

受案評估或分類分級（現分級分類）流程。

月同步成立「篩案組」 。篩案組倉促成軍，

(3)案件流向控管機制的摸索

在摸索中學習與成長，以下就本府社會處

成立前期，未建立案件流向控管機 制，出現當日通報單遺漏之況、必填表單

篩案組成運作脈絡進行介紹：

作業逾時、以及對於已派案主責社工未即 (一)規劃成立期(102.02-102.5)

時回覆之窘況。

1.參訪「高雄市政府社會局家庭暴力 (二)磨合協調期(102.5～103.12)

及性侵害防治中心」專線組運行模式作為 參考雛型，考量屏東縣幅員狹長、機關組

篩案組制度建置工作默契逐步上軌道

織屬扁平型，且當時「高風險方案」與「各

之際，在縣內（科內及跨科間）與縣外歷

保護扶助業務」均屬社會工作科掌管。囿

經一陣磨合協調時期。 1.科內對於高風險及各保護性案件派

於人力限制，為因應多樣案件類型及兒少

案通則的建立

保護分類分級上線機制，於各區域型家庭 福利服務中心先調派 2 名保護性社工（逾

於運作過程中，彙整相關工作方法及

2 年具保護實務經驗）加上原 1 名建檔人

派案原則，帶入每週督導會議討論，釐清

員，成立「篩案組」之專責人力，賦予該

對於案件判案的認知及評估面向，形成共

組「單一窗口收、篩、派案」功能。

識建立派案通則。 2.對內跨科間對法條認定與解釋不一

2.此階段的衝擊 (1)專才與通才的衝擊

致產生摩擦與耗能

篩案組成立之初係由成保組及兒少組

屏東縣政府社會處因組織分工，雖保

各調派一名社工成立，面對中央對於各保

護性及高風險業務隸屬社會工作科由篩案

護性案件制定諸多標準化作業規範（例如

組單一窗口統籌，但各身份別福利需求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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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以高風險與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隸屬各業務科，如身障托育養護屬身心障

篩案組人員面對政策改變，針對各保

礙福利科、老人公費安置屬長青科。當時

護服務脈落及處遇模式，須具備通才能

針對跨科協調案件尚未達成共識，例如老

力。故其各保護業務基本及進階訓練均須

人公費安置福利服務與老人保護安全維

參訓，因篩案組需負責成人保護案件評估

護，身心障礙照顧安置議題與保護安置議

及短期諮詢服務，避免評估判案方向與一

題，跨科間對法條的認定與解釋不一致產

線社工產生極大落差與實務脫勾。 3.案件流向控管機制建立，有效掌握

生摩擦，耗損與行政協調能量與溝通成

案件流向與核覆

本。故篩案組成立之後，針對此類跨科協 調案件，若雙方承辦單位未有共識時，將

針對收篩派案案件，發展出只要有收

拉至更高層級－處務會議進行討論，建立

案之通報單（排除轉他縣市案件） ，均給予

收案派案通則。

本府自創案號，並於保護資訊系統表單「歸

3.對外各縣市受理通報與篩派案工作

檔案號」欄位填上該案本府案號。篩案組 人員只要透過保護資訊系統中的『未待處

模式迥異 篩案組面臨各類跨轄轉介或轉通報案

理表單』就能看出尚未處理案件，可即時

件，常會因各縣市各自工作模式或自行研

控管案件流向。並與各家庭福利服務中心

發不同型態轉案方式，若對案件認定分歧

保護組同仁建立默契，並透過縣內 OA 即

則耗時溝通協調，增加彼此縣市間不悅亦

時通訊系統，將當日案件派案與收案，由

無助於專業的提升，更損及個案權益。篩

該區中心值日生掌握案件動向，即時回覆

案組為對外統一窗口，累積各縣市不同轉

篩案組同仁之機制。 4.建立縣內篩派案基準及跨轄案件分

派案方式之經驗，也發展即時回應不同縣

工作業

市需求能力。

(1)建立篩派案基準，發揮篩案組發揮 (三)穩定期（103.12～迄今）

效果

1.掌握中央政策發展及地方委辦方案

篩案組由一群專責人員組合而成，其 優勢可減少因人對各類保護案件認知差異

型態

而影響派案品質。篩案組因而建置內部相

篩案組與業務行政單位合署辦公，無

關篩派案基準。

論是科內及跨科室能即時掌握中央政策發

(2)積極向中央倡議建置全國一致轉

展動向，並熟悉縣內各類案件委辦方案。

介或轉通報方式

方能勝任單一窗口整合統籌角色，並有效

在磨合期篩案組也整理鄰近縣市因應

傳遞資訊下派一線社工及督導，減少訊息

基模。本府發覺各縣市工作模式不同、有

斷層。 2.專業通才增能，有效精準掌握通報

著不同型態的轉介或轉通報方式，為不損 及個案服務銜接權益，故提案至中央擬定

案件類型，減少派案認知差異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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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全國一致轉介或轉通報方式，並獲得中央 (二)專業知能及教育訓練

正向回應。 經歷上述期程的磨合與建立收篩派案

篩案組人員必須具備各類型保護案件

機制，今（105）年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

辨識基本知能，因此須符合衛生福利部規

已針對通報受理案件流程有統一通報轉案

定各類保護性案件及「兒少高風險家庭關

流程，目前篩案組除針對衛生福利部保護

懷處遇」課程要求，如：兒童及少年保護

服務司各保護案件修改法規的細微事項，

結構化安全評估決策模型、家庭功能評

進行微調收篩派案模式，餘現況處於穩定

估、家暴、性侵害防治專題訓練、推動性

階段，期許能永續發展。

侵害案件整合性團隊訓練、兒童及少年保 護、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訓練…等。

二、人力選訓用 (三)督導機制 (一)目前人力配置

由科長擔任督導，篩案組所評估及不

共 4 名成員（1 建檔人員、3 社工人

開案案件呈核給科長審核，同時也著重同

員） ，其中社工人員保護性工作實務年資已

儕督導。針對不開案案件進行審核，針對

逾 5 年、且均領有社工師證照；建檔人員

個案處遇及不開案案件，定期進行個督及

年資已逾 10 年。

團督，以督導處遇及評估派案能力。

篩案組利用保護資訊系統、高風險家

三、收篩派案流程

庭個案管理平臺、社政資訊整合系統－查 詢福利津貼、社會福利比對資訊系統—查

(一)收案

詢戶籍及身障保護系統（原衛生福利部社 會及家庭署設置，目前已停用）篩選分流

社會工作科擔任各類保護案件（含高

案件，篩選需調查評估及需後續處遇案件

風險）收派案窗口。

下派各所轄單位，而錯誤通報、重複通報、 (二)篩案

社區發展季刊

不開案案件由篩案組主責處理。若網絡通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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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以高風險與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報人員錯誤通報，會協助轉案，如學校通 (三)派案

報兒少高風險，但通報內容為管教不當，

篩選後派案本府派駐 7 區家庭福利服

篩案組會與校方釐清觀念後協助逕轉兒童

務中心合署辦公保護組社工及 NGO 委辦

及少年保護案件。

合作。（如下圖）

案件討論與派案通則。 (四)回流機制

五、案件派案工具

主責社工受理後案件，進行調查評估 或提供後續處遇。然若派案錯誤（例如：

運用科技資訊統工具分派案，以快速

原以兒少保護個案先行調查，經調查屬性

掌握案件處理分案進度，撇除過往不環保

侵害案件） ，或分轄錯誤可回到篩案組重新

耗時的紙本傳真電話確認派案。

派案。 (一)府內中心

四、爭議案件處理

篩案組由縣府內部即時通訊系統線上

派案後若因受理單位意見分歧，為避

派案給各中心值日生，值日生派案給該中

免行政協調影響個案接受服務權益，仍由

心主責同仁後，立即線上回報建立管控機

該單位先提供調查訪視及個案服務，再提

制。

到每週召開督導會議及各業務承辦科進行 (二)委外單位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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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透過保護資訊系統以掛號信派案。另

護案件係指對兒少負有保護、教養責任

高風險部份則採用高風險系統分案各轄區

者，或具維護兒少權益及福祉者，因違反

委辦單位進行派案。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之相關規 定，致使兒少遭受身體虐待、精神虐待、 性虐待；或因照顧上之疏忽，致使兒少的

肆、案件評估面向－以兒少保及 高風險篩案判案為例

健康遭受到損害及威脅；或因權益遭受不 法侵害或剝奪。簡言之，高風險家庭風險

本府篩案組進行篩派案工作之基準係

因素影響家庭照顧兒少之功能，兒童及少

依據衛生福利部所訂定以下各類指標作為

年保護之危險因子影響其人身安全。每項

判案標準及準則：

高風險家庭風險因素都可能轉變為兒保危 險因子，需要專業研判，方能依據個案現

一、各類保護性案件判案標準

況提供適切服務。

1.兒童及少年保護決策指引；

高風險與兒少保護案件並非是站在光

2.高風險家庭定義及篩檢指標；

譜兩端，壁壘分明，這類家庭往往是變動

3.家庭暴力開結案指標；

狀態，有不少重疊與模糊地帶，這也是再

4.性侵害開結案指標；

多評估指標判案標準難以化解實務衝突的

5.老人保護開結案指標；

原因。各地方政府不同主管科室與民間單

6.身心障礙保護工作手冊。

位也時常因案件判別認知不一，而產生摩

然而在實務工作上也經常遇到不少案

擦與衝突。多年來本府社會處篩案組歷經

例介於模糊地帶，或判案兩難之情況，篩

磨合與經驗累積，逐漸發展實務案件判案

案組面對此類案件進行篩派案時，為取得

基準與決策基模：

更多資訊以利判案，會與通報單位聯繫了 (一)生命安全 vs 未適當照顧

解案情詳細狀況，如有備勤社工出勤處 理，亦會洽詢其處理經過，或與主管、督

照顧者所提供的照顧是否有滿足兒少

導進行立即性討論，以即時處理並避免案

健康及成長發展，若已危害其生命安全，

件處理時效延宕而影響個案生命安全與權

派案兒童及少年保護提供立即調查介入。

益。以下茲以兒童及少年保護及高風險家

然若未造成生命安全之況，但照顧者照顧

庭案例作為實務判案參考範例。

功能顯有不足，派案高風險，提供評估資 源挹注。

二、派案通則

狀況一

高風險家庭定義係指因遭遇經濟、教

兒少發燒，然照顧者不帶兒少就醫，

養、婚姻、醫療等問題，致兒童及少年有

此舉雖為照顧功能不彰，已危害兒少生

未獲適當照顧之虞之家庭。兒童及少年保

命，故派案兒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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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以高風險與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狀況二

無照顧人力） ，此況屬於福利需求措施，非

照顧者因為貧困、精神狀況不穩定，

屬兒童及少年保護案件，因涉及後續寄養

而影響兒少就學狀況及常吃泡麵，此舉同

安置服務，限於本府社工人力不足因素，

為照顧功能不佳，然未因此危害案主生

仍先派案兒童及少年保護社工提供服務，

命，故派案高風險。

以「其他—福利服務」案件類型處理。

(二)受虐事實 vs 安全照顧風險

(二)自殺：殺子後自殺 VS 兒少目睹自殺 1.殺子自殺

兒少現（甫）遭受到暴力對待，無論 肢體暴力或是精神暴力，已顯然對兒少安

主要照顧者、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如

全造成危害，此類案件及時派案兒童及少

有殺子後自殺之行動或意念，已嚴重涉及

年保護以提供立即調查與介入。然若是因

影響兒少之生命安全與生存權益，不論兒

為過往兒少曾受過暴力對待，現並未有，

少是否死亡，均派案兒童及少年保護社工

但家庭仍然常有劇烈衝突，照顧者因此衝

啟動保護機制。

突影響到照顧兒少之況（排除兒童及少年

2.兒少目睹自殺

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53 條保護狀態） ，經

若主要照顧者、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

評估符合高風險開案指標，派案高風險提

有自殺之行動或意念，兒少目睹且未獲妥

供評估協助。

適照顧，此況符合高風險家庭指標「家中 兒童少年父母或主要照顧者有自殺風險個

三、模糊界帶爭議案件判別

案，尚未強迫、引誘、容留或媒介兒童及 少年為自殺行為，惟影響兒少日常生活食

(一)安置議題：緊急安置 vs 委託安置

衣住行育醫等照顧者功能者」 ，派案高風險

1.緊急安置

社工提供家庭處遇與服務。

明確違反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 (三)家庭衝突（家暴）

法第 56 條之規定，評估若非立即給予保 護、安置或為其他處置，兒少之生命、身

目睹兒少議題 VS 疏忽照顧議題

體或自由有立即之危險或有危險之虞者，

1.目睹兒少

派案兒童及少年保護社工立即介入並提供

成人家暴案件若家中有目睹兒少，未 有疏忽照顧，單純目睹案件，即併案成人

緊急安置服務與協助。 2.委託安置

家暴社工處遇或轉介目睹兒少方案協助。

依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如兒少目睹父母親爭吵，主要問題為婚

52 條之規定，家庭如遇重大事件導致無法

暴，兒少主要照顧者具備保護兒少及照顧

提供兒少正常及穩定之生活，有單純委託

功能佳。 2.疏忽照顧

照顧安置之需求（如父母入監服刑，家中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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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誘使（強迫）兒少吸毒 VS 照顧者吸

承上述之況，若家中成員時常爭吵，

食毒品

主要照顧者有疏忽照顧之況，甚至未能提 供兒少安全維護，前者照顧議題派案高風

1.照顧者誘使（強迫）兒少吸毒

險社工進行評估協助，後者已危害兒少安

吸食毒品為違法行為，兒少無法辦別 及自我保護能力低，照顧者如誘使（強迫）

全議題，派案兒少保護社工進行調查評估。

兒少施用毒品，已嚴重影響兒少之健康及 (四)中輟議題

生命安全，為保護兒少將及時派案兒童及 少年保護社工提供服務。

學校老師對於學生有中輟議題時，對 於案件辨別不慎瞭解，僅以「兒少未就學

2.照顧者吸食毒品

已達中輟」之理由通報，此時篩案組會依

若是照顧者為藥酒癮者，且因吸食毒 品或酗酒而影響兒少之生活照顧，無法提

據下列實務經驗做為案件派案之判別： 1.兒少自身問題

供兒少穩定之生活，派案高風險社工。然

主要照顧者、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員提

而實務上比較常見的狀況是通報人員認為

供妥善照顧，然兒少拒絕到校就學，與家

父、母或主要照顧者有藥酒癮就屬高風險

人有衝突（未涉及施虐） ，此部份會向學校

家庭案件，然仍需回歸兒少照顧及安全問

溝通非屬兒童及少年保護及高風險案件，

題，例如：父母雖有藥酒癮，然兒少主要

請校方循學校輔導機制處理，如：兒少因

照顧者是案祖母，案祖母可提供保護及生

為心理狀況問題，懼怕到校就學；網路成

活所需，此況便無造成兒少安全照顧問

癮，拒絕上學等。

題，故無兒童及少年保護或高風險議題。

2.家長消極處理的嚴重程度 度，派案高風險先行輔導，若高風險處遇

四、兒少安全及照顧風險變動處理機 制

輔導一段時間後，家長態度仍是如此，經

兒少類型案件派案後，如於調查期間

篩案組與高風險社工討論評估家長之功能

或服務過程中遇有風險變動或安置服務需

無法發揮，擬派案兒童及少年保護介入評

求，本府處理機制如下：

家長對於兒少就學採取放任消極態

估。 (一)調查階段

3.剝奪或妨礙 家長若是剝奪或妨礙兒少接受國民義

1.兒少保護案件派案後，經保護社工

務教育，即是明顯違反兒童及少年福利與

調查評估屬高風險家庭情事者，轉通報高

權益保障法第 49 條之規定，故派案兒童及

風險，由高風險社工提供服務。 2.高風險案件派案後，經高風險社工

少年保護社工介入調查。

訪視評估該案涉及兒少保護情事，轉通報 (五)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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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少保護，並由保護社工進行調查評估。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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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而產生案件模糊與角色衝突之現象。本 (二)處遇階段

府篩案組成立希為解決上述爭議，由一群

1.兒少保護案件開案服務中，雖其安

有經驗固定人員，於前端將兒少保護及高

全危機已解除，其家庭功能落入高風險評

風險案件進行篩案、分流與分類處理，以

估開案指標，然仍為兒少處遇執行階段，

減少後端重複派案或協調溝通等行政工

應由兒少保社工續進行家庭處遇。此階段

作。企盼本文撰寫，作為其他縣市政府未

篩案組若遇網絡單位通報案家高風險事件

來發展篩案組依循參考，以下就縣內運作

通報，亦會派案兒少保護主責社工併案處

體系所存在優勢條件、挑戰困難及建議做

遇。

簡要描述： 2.高風險案件開案服務中，發現該家

一、優勢

庭有兒少保護情事，通報兒少保護社工進 行調查評估後開案處遇，高風險社工即可

(一)扁平化組織

評估結案。反之，若經調查未達兒少保護

本府社會處下設 6 個科室，各科層組

開案，然案家仍有高風險情事，由高風險 社工續處。

織扁平化，層級由處長、副處長、科長及

3.高風險案件開案服務中，如該家庭

督導。其中婦幼科及社會工作科（家庭暴

因家庭支持功能不足（如主要照顧者入獄

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在同一辦公空間，

服刑等） ，且無替代性人力協助照顧兒少，

面對複雜性的保護案件，跨科的分工，更

有委託安置兒少之需求，以轉介方式由兒

能快速的做出回應，服務輸送更便利於個

少保護社工使用「其他—福利服務」案件

案。

類型進行委託安置服務。 (二)案件判案統一標準 為減少不同單位因不同人的認知差異

伍、結論與建議

引發派案衝突與兩難，故設立統一收案及 本府社會處篩案組歷經成立規劃期、

派案窗口。由一群訓練有術專業人員，建

磨合協調期至今穩定期，發展出符合本府

置案件判案統一標準。篩案組人員利用(1)

篩案組工作模式，多年來從實務摸索審視

保護資訊系統、(2)兒少高風險家庭個案管

內外在優勢與劣勢條件，從中參酌縣內科

理平臺、(3)弱勢 e 關懷－全國社政資訊整

層組織、行政體系、人力配置、資源分配、

合系統、(4)社政福利比對資訊系統查詢個

工作氛圍及中央法規政策行政規範及等因

案目前的服務狀態，減少主責社工查案及

素不斷修正與調整而逐步建置發展現今工

溝通時間，免得服務重疊，減少人力資源

作模式。面對現今兒少保護服務與高風險

浪費。

家庭服務不同行政體系，存在相似服務模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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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篩案組及實務工作者案件判斷與執行之專 (三)派案人員具備保護通才知能且掌握各

業能力。

類委託方案規格 (三)跨縣市合作機制

篩案組由 3 名專責社工，過去曾服務 兒少及成人案件經驗。專責人員須掌握各

過往針對跨轄轉案方式尚未建置共識

類保護案件專業知能、服務內涵及敏感

與默契，因應各縣市受理轉案機制不一，

度。此外本府仍相當仰賴民間資源挹注服

篩案組同仁疲於與各縣市溝通協調。為改

務，故篩案組同仁仍必須精準掌握各類方

善實務困境，已提案至中央協調，現已建

案委託規格，包括委託方案的服務對象、

立統一轉案機制與共識，減少實務困難。

服務區域、案件類型及服務案量等等。 (四)中央單位尚未整合 (四)督導會議建立制度，形成共識

現行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服務主管

儘管各類保護案件均有指標，但面對

機關不一，對開結案指標、安全評估工具

多元及複雜的案件類型，確實難以精準篩

及服務處遇時效等未能通盤思考規劃，使

派案分類。面對意見分歧的狀況，篩案組

得兩類服務體系呈現模糊兩難情境。

同仁將議題帶入每週的督導會議進行討 (五)不詳案件處理

論，必要時邀請各業務單位（例如婦幼科、

因應法令規範責任通報之責，各網絡

身心障礙福利科、長青科）共商協議，將

單位知悉即須通報，儘管被害人無服務意

討論結果成為通案派案原則。

願，通報單時常出現基本資料不詳案件， 如 ip 位址、奇怪的電話號碼，挑戰案件處

二、挑戰

理。 (一)一把尺的斷定 (六)家庭福利服務中心角色與定位

面對越複雜的案件類型及多元服務方 案，篩案組同仁需具備將複雜案件快速轉

本府申請社會及家庭署經費設立各區

換為簡化分類的基模能力。涉及人的服務

域家庭福利服務中心，從事一級預防性提

非量化派案，仰賴專業人員心中有一把尺

升社區中脆弱兒少家庭功能服務。為促進

的斷定，考驗其價值態度、專業知能及脈

案件服務整合並減少跨科室間協調，本府

絡思緒等能力。

於今(105)年將家庭福利服務中心業務歸 屬社會工作科統籌規劃，由科內保護性社

(二)各類服務處遇時效標準不一

工與家庭福利服務中心社工合署辦公，從

中央訂定各類不同保護案件類型服務

事一級脆弱家庭服務與三級兒少保護服

時效與標準，面對高案件量的壓力，挑戰

務。未來如何整併並提升家庭福利服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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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 屏東縣政府單一篩派案工作模式－以高風險與兒童及少年保護個案為例

及頻率等。

心功能與角色，及加促與民間單位間二級 高風險家庭服務方案合作機制，挑戰縣府

(二)行政組織面向

回應機制。

去本位強調跨專業間整合，中央與地

三、建議

方機關整合、建置篩派案單一窗口、建置 通報篩派案與轉銜機制。

為減少實務界面對兒少保護及高風險 家庭服務案件模糊不清之困擾，衛生福利

(三)服務資源建置與整合

部辦理 105 年兒少保護與高風險家庭服務

建置防治網絡後送服務資源，以及整

共識研商會議，該會議邀集各縣市公私部 門研商共識，經過各方集思廣益，具體研

合高風險及兒少保護資訊系統運用。

擬可行策略方向。以下參酌該會議討論結

（感謝屏東縣社會處劉美淑處長、許慧麗

論及本府篩案組運行經驗，簡列具體建議

副處長、社工科戴如玎科長、廖秋如社工

為下：

師及婦幼科陳怡如社工師的討論與修改） （本文作者：李偉微、林筱筠、張庭瑋為

(一)個案服務面向

屏東縣社會處社會工作科篩案組社工員） 關鍵詞：篩案組、高風險、兒少保護、單

整合通報表單、訂定統整性篩案指標

一窗口

與工具、將兒少保護及高風險服務方案納 入分級分類統整規劃、檢視個案處遇時效

參考文獻 施教裕．宋麗玉（1996）。「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實施計畫」執行狀況初探。社區發 展季刊，114，103-117。 行政院人事行政局（1998） 。 《推開簡政便民的窗口：全國行政單一窗口化成效實例》 。臺 北：行政院人事行政局。 行政院人事行政局（2001） 。 《推動全國行政單一窗口化運動實錄》 。臺北：行政院人事行 政局。 Charmaine R. Brittain & Deborah Esquibel Hunt 編著、鄭麗珍總校閱（2011） 。兒少保護社 會工作。臺北：紅葉文化。 彭淑華（2011） 。由蹣跚學步到昂首前行：臺灣兒童保護政策、法規與實務之發展經驗。 社區發展季刊，133，273-293。 余漢儀（2014） 。臺灣兒少保護的變革︰兼論高風險家庭服務方案的影響。臺灣社會研究 季刊，96，137-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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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胡婉雯．梁鶯贏．周臻蔆（2014） 。從臺灣世界展望會務經驗談高風險家庭處遇方案。社 區發展季刊，145，234-250。 陳俊文（2016） 。公共管理。臺北：千華數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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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杜瑛秋

介入，他們的受暴就可以終止，創傷可以

壹、前言

減緩，也可以避免成為下一個受暴者或施 暴者。

家庭暴力防治法第二條第三項指出， 所謂目睹家庭暴力是指看見或直接聽聞家

實務經驗也發現，有較高比例家庭暴

庭暴力。目睹家庭暴力兒童（以下簡稱目

力的被害人或是施暴者，其童年期有目睹

睹兒）就是未滿 18 歲，直接看到父母暴力

家暴經驗。目睹兒是受暴婦女脫離暴力的

或被波及導致受暴的兒童及少年，或是未

阻力，但也是助力，受暴婦女會有積極採

直接目睹暴力過程但聽到暴力過程或事後

取行動脫離暴力環境/關係降低暴力頻

看到暴力現場、父母傷勢。

率，絕大部分是看到及擔心孩子目睹家暴

國內外實務或研究發現，兒童目睹家

創傷影響，所以只服務受暴婦女是不夠，

庭暴力後產創傷和影響，例如心理、情緒、

還需要有目睹兒服務，而且睹兒服務要有

認知、人際、問題解決與未來兩性關係、

成效，家庭暴力須停止或減緩。

家庭組成，甚至成為家庭暴力複製者。美

現今臺灣實務作法上，有的將目睹兒

國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協會會長暨

附屬在婦女保護社工服務，有的將目睹兒

IVAT 組織創會會長 Robert A.Geffner 博士

脫離婦保體系提供單獨服務。前者婦保社

在 2014 年 6 月 23 日勵馨基金會舉辦的 「傾

工員往往焦點在受暴婦女身上，無法顧及

聽目睹暴力兒少的恐懼：目睹暴力兒少親

目睹兒個別創傷和身心發展議題，當產生

子繪本套書發表」記者會也指出，在最新

婦保與兒保立場或利益衝突，婦保社工員

的研究中發現，目睹暴力會影響兒童的腦

無法兼顧雙方。後者社工員或心理諮商師

部發展，從他們的畫作中即可發現，那些

則是只著重在與目睹兒心理輔導而少與主

責備、憤怒與自責的情緒都深深烙印在其

要照顧者工作或網絡合作，當其回到家庭

腦海中，這些暴力畫面將如影隨行的跟隨

中面對家暴狀況未有停止或降低時，目睹

著這些孩子一輩子。如果能早期發現早期

兒內心容易產生衝擊與撕裂，例如當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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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人員輔導過程中告訴目睹兒，爸爸打媽媽

撫家庭暴力所帶來的看不見的創傷，降低

不是她/你的錯，但是爸爸打媽媽時卻在兒

家庭暴力的陰影，健全兒童人格發展，進

童面前對其指責不乖、沒寫工作、功課太

而能夠減少或終止家庭暴力。

差，此時兒童質疑爸爸打媽媽真的不是他/ 她的錯嗎？

貳、目睹家庭暴力兒童創傷影響

Groves（2005）指出對受暴影響的兒 童及家庭應採整合、系統的服務取向，當

目睹婚姻暴力的兒童被稱為是婚姻暴

服務的系統能合作無間時，這些家庭能得

力 中 「 沉 默 的 （ silent ）」、「 被 遺 忘 的

到最好的，而這系統首先必須提供安全保

（forgotten） 」受害者（Rosebaum & O’leary,

護的功能，並使施暴者能對其行為負起責

1981） 。Margolin 與 Gordis（2004）認為即

任。在處遇策略方面，非施虐者家長的積

使兒童不是暴力的直接受害者，當他和受

極參與，是兒童處遇的必要元素；處遇應

害者有密切的關係時，即會受到暴力的影

減低危機、增加孩子的韌性、有彈性，並

響。對婚暴子女而言，目睹的暴力經驗是

符合家庭所處的文化及社區脈絡的需要。

發生在熟悉的人、熟悉/自認為安全的環境

勵馨基金會（以下簡稱勵馨）從 2008 年開

中，且多數還是經常發生，更加提高了可

始在庇護所、受暴婦女服務據點提供目睹

能一再被引起創傷經驗的機會，影響自是

兒深度個案工作方式服務即臨床社會工

不容忽視（黃群芳，2003；洪嘉宏、杜瑛

作，而非個案管理方式提供。目睹兒社工

秋，2013） 。

員服務對象除了兒童外，還必須包括主要

研究顯示，兒童目睹父或母親被暴力

照顧者（主要是受暴婦女） ，而網絡部分則

對待時，其所受的傷害不亞於受害親人。

以轉介單位（通常是婦保社工員）為主要

目睹暴力處於受虐情境下的兒童，會出現

合作對象。本文作者為推動目睹家暴兒童

一切與創傷壓力症候群（PTSD） （註 1）

服務方案之計畫總籌及總督導，負責該方

相似的焦慮、憂鬱、恐懼、無助感，以及

案訓練、教導、監督、制定服務成效指標

攻擊、依賴、自我虐待、低自尊、遲鈍的

及服務品質管控外，並於年底彙整服務成

情緒反應，和生理上的困難、不良睡眠習

果統計及問卷以進行撰寫成果及成效報

慣及不良社交能力等內隱行為，以及酗

告，尚未針對服務前後測問卷結果進行服

酒、藥物濫用、攻擊、學校等適應問題，

務成效評估研究。

以及家庭外的攻擊行為和犯罪事件等外顯

因此，此篇為實務論文，透過「以提

的攻擊行為，且暴露在暴力的次數愈多，

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方案」實

表現出心理－社會問題的可能性和嚴重度

務經驗及服務成效分享，讓更多人認識此

也愈高，這些現象亦將影響兒童的道德發

專業進而能加入服務行業，共同重視兒童

展、人際關係發展，及成年後可能產生健

最佳利益，回應目睹兒獨特的需求，以平

康上問題和複製暴力，同時，目睹兒會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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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其兒童的年齡、發展階段、性別、家中排

需要停止暴力或降低暴力發生外，最重要

序、受虐的經驗、目睹的頻率、程度、得

是提升目睹兒保護因子，增加其復原的能

到支持程度與親子關係、是否為暴力的主

力，降低家暴創傷與影響。保護因子可分

題、對衝突的覺知與評估能力等而有不同

為內在保護因子與外在保護因子兩個系

程度的影響（沈慶鴻，2001；洪素珍，2003；

統，使個體能調解或緩和逆境的傷害，降

Groves, 2005） 。

低問題行為的發生或增加正向適應的結

日本有學者提出目睹兒童之醫學研究

果。內在保護因子是個體本身具有的能力

（註 2） ，福井大學的友田明美教授對目睹

或特質；外在保護因子則是個體在家庭或

兒的研究，發表在美國科學雜誌（PLOS） ，

社會環境中所擁有的資源（童伊迪、沈瓊

用核磁共振的攝影顯示，大腦的額葉因目

桃，2005） 。沈瓊桃（2005）在其「目睹婚

睹家庭暴力，最大有痿縮到 19%。其研究

暴暨受虐對青年的長期影響及其保護因

指出，被研究者做為家庭暴力的證人，回

子」研究發現，增進雙重受暴青年復原力

想那些目睹暴力的經驗，也會大量的影響

的保護因子有自我肯定與正向思考的能

大腦。這份研究提出目睹家庭暴力會造成

力、自我覺察與抒發情緒的管道、奮發向

心理影響，對兒童產生創傷反應，並損害

上與脫離暴力的決心、重要他人的支持、

大腦功能與人類發展的神經結構。陳豐偉

脫離暴力環境的機會。邱怡萍在（2012）

醫師（2014）在其部落格文章指出兒童、

的「 兒童時期目睹婚姻暴力成年子女復原

青少年期的負面經驗，對大腦的影響會比

歷程之探究」發現兒童時期目睹婚暴子女

成年人更深、更久遠，容易成為難治療或

復原歷程中面臨的保護因子，有內在保護

對藥物反應不好的一群。早期創傷對大腦

因子有個人特質、價值觀、認知、生活態

的影響已超脫記憶或理性的範疇，即使能

度與外在保護因子有微觀系統、居間系

在意識層面壓抑，還是無法避免轉化成莫

統、外部系統及巨觀系統。

名的恐懼，影響病人的日常生活，讓身邊

Lehmann 與 Rabenstein（2002）指出

的陪伴者無謂地承擔這些隱諱的創傷反

目睹兒的保護因子主要有兒童內在資源、

應。晚熟的人類本質，讓兒童、青少年階

家庭支持、社區支持。內在資源包括小孩

段遭遇的重大創傷，直接打擊大腦發展的

的智力、人際技巧、情緒與解決問題的技

基礎，讓成人階段更易受到外在壓力影

巧、小孩的性情、小孩對婚暴事件的解釋、

響。家暴環境下生長的小孩，長大後又有

小孩的安全知識等。家庭支持含括正向的

較高比例成為家暴者或婚姻家暴受害者。

家長或家庭支持、無多重受害者的歷史、 母親的情緒支持、親戚的角色等。社區的 支持則有師長與朋友的支持、學校的處

參、目睹家暴兒童保護因子

遇、社區的庇護所（童伊迪、沈瓊桃， 2005）。

要減少目睹兒上述創傷與影響，除了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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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本 文 的 保 護 因 子 乃 以 Lehmann 與

庭支持則以主要照顧者對兒童認識、兒童

Rabenstein 提出兒童內在資源、家庭支持

安全議題及親子關係等三面向設計問卷。

和社區支持三項保護因子作為服務評量指

社區支持較難以設計成問卷施測，只能透

標。表 1 是保護因子評量指標內容、收集

過主要照顧者、庇護工作人員、社工員、

來源與方式。

學校老師、家長等人觀察與陳述。此外，

兒童內在資源分為有兒童對自我認

兒童內在資源及家長支持除了量化問卷施

同、兒童的認知、性格及情緒人際與問題

測了解其服務成效外，社工員透過服務過

解決方式、對家庭暴力事件的解釋等面向

程中觀察個案認知、行為等內外在改變和

設計成可測量之問卷，其中兒童對自我接

收集各項媒材使用或作品變化，發現其改

受面向只有出現 11 歲以上兒童自行填寫

變情形，並記錄於個案服務紀錄表中。

問卷中，主要照顧者填寫則無此面向。家

表1

保護因子評量指標內容、收集方式與方式

保護因子項目指標 內 容 兒童內在資源 兒童對自我認同 （限 11 歲以上兒童自評） 兒童的認知、性格及情緒 人際與問題解決方式 對家庭暴力事件的解釋 家庭支持 主要照顧者對兒童認識 兒童安全議題 親子關係 社區支持 社區資源、學校的處遇、社 區的庇護所

收集來源與方式 量化問卷 主要照顧者、個案觀察 個案媒材使用變化

量化問卷 主要照顧者、個案觀察 個案媒材使用變化 主要照顧者、家長、庇護工作人員、 社工員、網絡內成員學校老師、社福 單位、托育單位等觀察與陳述

童提供一個安全的環境。任彥蓉（2009）

肆、目睹家暴兒童服務方案

在「提供目睹婚姻暴力兒童服務社工之處 Groves（2005）指出要協助生活在暴

遇經驗」也指出，社工員除了看到目睹兒

力環境中的兒童有三個重要的原則:首先

童之負向特質，也看到目睹兒童發展出正

最重要的原則是，在幫助兒童從逆境復原

向能量與展現復原力，此外，從社工員與

的過程中，兒童與成人之間擁有一份滋

暴力家庭互動過程中，可以看見家庭問題

養、尊敬且關懷的關係，其力量不可思議。

即是兒童問題， 「家庭一體」的重要性是不

第二個原則是允許兒童把自己目睹的一切

可忽略的，以家庭整體（包含加害人、受

說出來。第三個原則就是盡可能為目睹兒

暴者與目睹兒童）做為介入焦點之服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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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式相當重要。為建構目睹兒童完善支持系

此外，社工員接觸目睹兒及主要照顧

統，社工員必須與服務網絡建立密切的合

者以外服務對象，必須經由主要照顧者及

作關係，例如婦保社工、校園教師，共同

目睹兒同意（國小以下只要徵求主要照顧

創造目睹兒童的未來。

者同意即可） 。

一、服務對象與人數

二、個案來源與網絡人員分工

目睹家暴兒童服務方案主要服務對象

個案來源主要是由婦保社工轉介，庇

是 18 歲以下目睹家暴兒童，次要服務對象

護所內目睹兒則一律提供服務。其次為網

為主要照顧者（無施暴一方，通常為受暴

絡內人員提供轉介或是目睹兒自行或家

婦女） 。只有對兒童進行個案工作是不夠，

長、親人求助。目睹兒服務要有成效，必

還必須與家庭中的主要照顧者工作，因為

須讓兒童終止持續生活在家庭暴力生活環

兒童難以脫離家庭而獨立生活，目睹家暴

境裡，或降低目睹家庭暴力發生機率，而

創傷來自於父母暴力行為可能和家中規

要達到此目標就得透過防治網絡專業合作

則、教養方式、態度或親子關係等有關，

才行。目睹兒服務社工員常因目睹兒轉

即便兒童已脫離家庭暴力環境，服務過程

學、在校的行為或狀況而需要與學校或托

中也必須納入主要照顧者或家長才較能產

育單位合作；或是因為親職教養問題、家

生效果。實務發現年紀較小兒童身心穩

庭暴力、人身安全問題而與婦保社工員或

定，經常會隨主要照顧者的身心起伏及教

相對人社工員合作；或是因為出庭或監護

養狀況而受影響，例如學齡前尚未進入幼

權等問題而需要與司法社工或律師合作；

兒園的目睹兒，只要主要照顧者情緒不

或是因為發展遲緩而需與早療單位合作；

穩，其情緒也會比較不穩，而有經常哭鬧、

或是因為親子議題、多重創傷問題需要與

生氣或攻擊行為產生。

心理師合作親子或家族諮商、個別心理諮

再者是目睹兒的家長或親人，例如手

商；甚至因為家長就業時托育安排問題需

足、祖父母或外祖父母、阿姨、姑姑、伯

要與就業社工合作等。

父、叔父、舅舅等。當目睹兒持續生活在

三、服務內容與方式

暴力環境中或主要照顧者教養功能不彰 時，其他親人可提供即時協助或支援，舉

目睹兒服務方案內容有個案工作及團

例發生暴力時，目睹兒可盡速找祖父母介

體工作兩種。個案工作則以提升目睹兒保

入協助，或是主要照顧者情緒狀況不佳需

護因子為目標的個案服務，目睹兒社工員

要休息或出庭時，其他親人可協助照顧目

需要具備與不同年齡層兒童工作的能力，

睹兒。上述三種服務對象下，每位社工員

尤其大部分兒童無法用言語進行會談，可

每月負擔二十位目睹兒個案量已接近飽和

能運用各種媒材，例如玩具、桌遊、繪畫

案量。

用品、黏土、手偶或牌卡、繪本、沙箱及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71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物件，結合用遊戲方式、藝術表達方式進

因壓力大拔頭髮時，目睹社工員可以即時

行會談。同時，與主要照顧者及家長工作

介入處理並示範，但社區中心服務模式大

則以口語會談進行。目睹兒社工員個案服

多只能聽主要照顧者陳述，目睹兒社工員

務進行方式以面訪占多數，面訪包括在機

再教導其因應方式。其次，個案來源部分

構內、校訪、家訪或外訪等方式，除了機

必須仰賴他人轉介，而轉介以婦保社工員

構內訪視不需攜帶媒材外，其餘社工員必

轉介最多、其次學校或家長、就讀高中或

須攜帶符合目睹兒需求使用各項媒材至訪

大專院校目睹兒主動求助。最後，庇護所

視地點進行服務。後者團體工作舉辦兒童

運作是採團隊合作又分工方式提供個別及

遊戲治療團體、親子共玩、親子團體、親

家庭整體的服務，工作人員彼此相互信任

職團體、兒童支持或教育團體及親子休閒

感相當高的，但社區中心服務模式如果同

旅遊團體等，不管何種團體，其均以提升

屬部門，就容易有團隊合作，但如果非同

保護因子為目標。

屬部門，則需花費較多時間建立伙伴及信 任關係，甚至可能在案量壓力、個人/機構

四、服務場域與流程

主義下難以合作。

由於服務場域人員設置場地不同而有 (二)服務流程

「庇護所服務」與「社區中心服務」 。

1.關係建立：建立關係、壓力紓解與 (一)服務場域

生活適應

庇護所服務是指在庇護所內設置專職

如在庇護家園提供服務，兒童來到家

目睹兒社工員，採取團隊運作方式提供服

園的第一週是最為混亂及不安的時期，工

務。庇護家園內規劃了各樣的空間，以提

作人員便簡單協助兒童在家園適應，例如

供服務，也針對兒童的需求，設置了兒童

年幼孩子更常在半夜驚醒大哭，生輔員適

專屬的會談空間。家園設置了會談室、團

時地協助婦女安撫孩子，教導婦女用較有

體室（一般遊戲與團體活動場域，家園內

效的方式來回應，使婦女與孩子都逐漸安

稱喜樂室） 、遊戲治療室、沙遊室。由於家

定下來。生輔員也會在婦女哄孩子睡後，

園是個重疊工作場域與家的地方，工作人

幫助其情緒宣洩，釋放壓力。同時觀察保

員可以在生活中提供密集性、便利性及示

護因子中兒童內在資源與家長支持面向，

範性的服務，因此其服務成效較容易呈

包括兒童喜好、情緒、問題解決方式、人

現。社區中心服務與庇護所服務有三項不

際互動、性情、與母親依附情形、母親情

同點，首先，無法在生活中密集性觀察，

緒支持與親子互動關係。如在社區提供服

只能依靠主要照顧者或家人、轉介社工員

務，社工員接獲婦保等單位轉介後，進行

資訊及定期性會談，也較難提供密集性服

接案評估。社工員需要一次或數次接案評

務或立即性示範，例如庇護所發生目睹兒

估，並確認主要照顧者、目睹兒（年幼者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72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輔，共同合作提供服務，雙方不定期針對

不需徵求同意）同意才開案。

服務資訊交流與問題、服務內容討論。

關係建立期，社工員先與主要照顧者 會談了解其看見、擔心及期待，目睹兒社

對於五歲以前目睹兒，目睹兒社工員

工員在最短工作時間內，運用適合該年齡

工作對象以為主要照顧者為主，必須較多

層的媒材與目睹兒互動、觀察及評估身心

仰賴婦保社工員鼓勵並支持服務處遇持

狀況進而透過簡單評估表及前測，了解創

續。學齡中目睹兒則由目睹兒社工員透過

傷與影響程度，也同時建立關係與處理目

遊戲、藝術表達等方式進行會談，婦保社

睹家暴、離家及適應新環境的壓力。此外，

工員則配合處遇計畫提供受暴母親有關親

目睹兒社工員將與婦保社工員、受暴婦女

子關係、親職教育等的處遇內容維持、情

進行聯合會談了解需求、問題及服務目標

緒支持。學齡中目睹兒社工員可能因為其

與計畫方向、內容。

無法到機構或家訪，只好進行校訪，此時

2.開案服務：擬定處遇計畫服務目標

透過家長與學校老師討論校訪可行性，而 社工員也會與目睹兒討論校訪後因應同學

與分工 如在庇護家園提供服務，由於庇護家

詢問的理由與方式。社工員要進入學校的

園是 24 小時運作，工作人員對於目睹兒及

前提，必須徵求目睹兒、主要照顧者及學

受暴婦女在協助適應過程中，如遇到狀況

校老師同意。學校老師對於社工員進入學

以接力方式進行觀察、處理、紀錄，例如

校態度與看法不一，部分老師非常需要且

兒童在晚上與其他人因為搶奪玩具而有毆

歡迎，相對地較容易提升目睹兒的保護因

打行為，或是半夜兒童因新環境適應哭鬧

子，降低創傷影響；但部分老師卻是排斥

不停而被母親打，或是兒童不小心打翻

與抗拒，導致目睹兒服務成效受限。

水，母親對其辱罵、罰跪等。工作人員平

3.處遇計畫執行

日便會進行個案討論及服務分工合作外，

目睹家暴服務處遇計畫執行運用團體

對於每個家庭固定召開個案會議，每個工

方式或個別方式進行以達到保護因子提升

作人員對該家庭成員狀況及互動，提出資

的服務目標。服務項目有情緒支持與輔

料進行較完整全面個別及家庭評估與討

導、生活輔導、團體活動或課程（教育性/

論，設定處遇目標及處遇計畫、內容分工。

支持性團體） 、親職教育、親子關係教育、

如在社區提供服務，目睹兒社工員開

聯合會談、親子活動、出庭相關服務（出

案後，邀請婦保社工員、主要照顧者三方

庭前身心準備、陪同出庭及出庭後壓力處

聯合會談，確認服務目標、分工和合作方

理） 、資源連結與諮詢、轉介服務、行政聯

式、內容，例如婦保社工員處理受暴母親

繫、其他等。社工員透過遊戲方式、生活

各方面議題，目睹兒社工員處理目睹兒相

示範、角色扮演或談話方式進行情緒管

關問題，對於親子關係、親職能力議題原

理、人際關係技巧、對暴力事件解釋與認

則上以目睹兒社工員為主，婦保社工員為

知、問題解決技巧、自我認同及促進親子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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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關係、擴大家庭支持系統等。例如親子關

了協助父母修復與子女的關係，強化親職

係疏離或過於緊密的年幼兒童進行親子共

功能外，同時也透過性別觀點釐清父母與

玩，教導母親用遊戲方式，增進親子正向

子女對於暴力的看法，示範多元的性別角

關係。對於因期待不一致而產生親子衝突

色態度等。同時社工員提供溫暖、關愛與

的年長兒童則在徵求雙方同意下，進行親

滋養服務時，讓目睹兒學習到正向兩性性

子會談，讓親子雙方了解彼此期待背後的

別角色互動功能，透過服務過程不中同性

原因與情感，進而調整達成共識，解決或

別角色的碰撞，進而鬆動性別刻板印象所

降低親子衝突。

帶來的限制，提升目睹兒的性別視野，打 破運用暴力解決衝突的迷思。 （洪嘉宏、杜

又例如目睹兒社工員發現四、五歲兒

瑛秋，2013）

童嚴重的分離焦慮，來自於母親害怕孩子 哭鬧，會偷偷離開去辦事情，目睹兒社工

4.處遇執行評估與檢討、修正

員與受暴婦女討論可事先告知、向孩子保

如在庇護所提供服務，工作人員分工

證何時返回及提供安全感、支持物等降低

執行處遇後，於每次個案服務討論，依據

分離焦慮。但是受暴婦女認為這樣很花時

保護因子面向進行滾動式執行成效評估、

間及力氣，不如偷偷跑掉讓孩子哭一哭就

檢討或修正。如在社區提供服務，服務半

好。此時，婦保社工員則可鼓勵婦女嘗試，

年後社工員進行處遇評估與計畫修正。處

並引導看到孩子後續分離焦慮減緩情形。

遇評估內容將檢視接受服務後目睹兒內在

實務發現有時發現受暴婦女的教養困難，

資源、家長家庭支持及社區支持等保護因

來自童年期被其父母不當對待，此時婦保

子提升程度。例如社工員在運用繪本與兒

社工員可針對此進行深入服務或轉介心理

童討論家庭暴力事件解釋與認知時，發現

諮商。

其認為爸爸打媽媽是自己不乖、不聽話，

服務過程中，目睹兒社工員可能會接

原因為爸爸打媽媽時，都是媽媽阻擋爸爸

觸目睹兒施暴一方的家長、其他家庭成

對其行為的管教或怒罵。社工員將此問題

員、鄰里長、鄰居或是網絡中其他人例如

提到個案討論會議上，希望婦保與目睹兒

學校老師、相對人社工員、司法人員等。

童社工員，透過與受暴母親聯合會談，了

實務發現，家長對於目睹兒提供服務多半

解暴力實際狀況，說明對兒童內在的影

不阻擋，也有家長相當歡迎而表達願意協

響，鼓勵或教導母親，以兒童可理解程度，

助。例如施暴父親看到孩子暴力發生後不

向兒童解釋婚姻暴力發生原因，以降低其

斷作噩夢、咬指甲及接近他的害怕，在目

對暴力歸因自責感。同時。社工員經常運

睹社工員協助下，願意採漸進式且遊戲式

用媒材進行會談，結束後會將兒童使用媒

與孩子互動，同時也承諾不再用暴力方式

材成果收集或照相或記錄下來，社工員可

解決與太太衝突。

針對上述進行服務評估，以了解改善狀 況。例如，兒童接觸社工前，發現其兒童

目睹兒社工員的介入是相當重要，除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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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繪畫顏色幾乎都是黑色、暗色為主。社工

評估方式乃是對 11 歲以上目睹兒及主要

員服務半年後，發現繪畫開始出現及喜歡

照顧者進行服務結案後的僅後測問卷（五

各種顏色，畫中也看出開始有活潑及生命

分量表）填寫，以及個案接受服務前後改

力展現。

變質化評估。問卷內容則以兒童內在資源

5.結案

以及家庭支持部分，前者問卷面向有兒童

如在庇護所提供服務，當工作人員得

對自我認同（限 11 歲以上兒童自評） 、兒

知目睹兒將離開庇護所時，將會透過各種

童的認知／性格及情緒（以兒童年齡區分

方式給予兒童、母親正向回饋，期待離開

為 3-5 歲、6-11 歲、12 歲以上） 、人際與

後能持續處遇成效。同時討論回到社區

問題解決方式、對家庭暴力事件的解釋與

後，由目睹兒社工員進入家中或學校持續

認知；後者問卷面向有主要照顧者對兒童

服務，或是轉銜給服務該目睹家暴服務機

認識、兒童在家裡安全議題、親子關係。

構人員。實務上部分目睹兒可能會隨著母

問卷填寫的時間於結案後。作者發現只填

親突然離開庇護所，造成社工員無法事先

後測較難呈現服務前後差異，2015 年開始

處理兒童面臨分離議題，或是離園後社工

則進行前後測問卷施測。以下為 2015 年服

員無法聯繫上兒童，以至於服務中斷，甚

務成果和問卷統計結果，同時，本文也分

為可惜。另外，在庇護家園工作人員，容

享作者與一線社工員於 2014 年進行庇護

易用團隊方式進行個別或家庭無縫式服

所目睹兒童服務成效評估研究結果。

務，但離開庇護家園後，那就得看後續社

一、服務成果

區的婦保社工員的意願程度而定，如果社 區婦保社工員願意與目睹兒社工員合作，

首先在服務人數與性別成果統計，

其服務成效明顯可見，反之。目睹兒社工

2015 年目睹兒服務共服務 464 位個案、404

員則陷入孤軍奮鬥處境，服務成效則被大

位主要照顧者（受暴婦女占絕大多數） 。從

打折扣！

下表 2 可得知 464 位目睹兒中，有 148 位

如在社區提供服務社工員經過評估

是屬於緊短期服務（即服務次數僅為 1-15

後，發現兒童目睹家暴後問題已明顯獲得

次），男孩占 40%，女孩占 60%，庇護所

改善，內在資源與正向家長支持、社區支

個案占 73%，非庇護所個案占 27%。有 316

持已明顯提升者，則進行結案。

位是中長期服務，男孩占 48%，女孩占 52%，庇護所個案占 41%，非庇護所個案 占 59%。2015 年年底結案個案人數有 61

伍、服務執行成效

位。 目睹家暴兒童服務方案從 2008 年至 今以提升保護因子做為服務成效的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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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表2

2015 年服務人數與性別 女性

男性

非庇護所個案

庇護所個案

89

59

108

40

60%

40%

27%

73%

短期服務（接 案）人數

148

合計

148

中長期服務（開

164

152

186

130

案）人數

52%

48%

59%

41%

合計

316

316

總計

464

464

其次在個案年齡，下表 3 可發現國小

歲有 8%。由此可見個案以國小階段占最大

階段 7-10 歲 32%占最多，其次學齡前 4-6

宗，應此階段目睹暴力各種內外在創傷及

歲有 20%，第三也是國小階段 11-12 歲有

影響容易被家長發現，進而家長願意求助

16%，第四是國中階段 14%，第五是 1-3

或他人建議接受服務。

表3

個案年齡比例

年齡

1-3 歲

4-6 歲

7-10 歲

11-12 歲

13-15 歲

百分比

8

20

32

16

14

16-18 歲 19-20 歲 7

3

第三在服務方式，目睹暴力社工員帶

前後測問卷、主要照顧者自填前後測問

著遊戲媒材箱（包）透過在機構訪視、校

卷，前測填寫為個案開案後一個月內，社

訪、家訪、外訪（例如在社區）等面訪方

工員邀請個案、主要照顧者填寫，後測填

式有 46.9%，電訪則有 46.6%、其他方式

寫時間為結案後。

例如網路、簡訊、即時通等有 6.5%。社工 (一)11 歲以上目睹兒自評接受服務前後

員與目睹兒工作外，還包括主要照顧者、 家長（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 、學校老

保護因子有提高

師、親人、鄰里長、轉案社工之政府或民

此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目睹少年在接

間社工專業人員等。

受服務前後的正向項目，內在資源自我認 識、對家庭暴力事件認知、親子關係等改

二、服務成效之問卷統計結果

變，一部分是目睹少年接受服務前後負向

2015 年進行開案個案填寫服務五分

行為或想法的改變。年滿 11 歲以上目睹兒

量表前後測問卷，有 11 歲以上目睹兒自填

服務人數有 61 人結案 25 位，56 位填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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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測問卷及 25 位填寫後測。從下表 4、表 5

寫的不管是正向分數有提高或負向分數有

可得知 11 歲以上目睹兒經過服務後所填

下降，可見經過服務後以提升其保護因子。

表4

11 歲以上目睹兒保護因子接受服務前後分數比較之一

我有發現 我喜歡我自 我知道怎麼 我會分辨不 我能專心做 我覺得我有 我知道暴力 我知道離婚 我知道家庭 我的優點 己 面對或處理 同的心情 事 情 （ 例 要好的同學 行為是不對 是大人的決 暴力不是我 自己的情緒 如：上課） /朋友 的 定，我不需 的錯 項目 要為這件事 負責 兒童內在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保護因 資源－自 源－自我認 源－兒童的 源－兒童的 源－兒童的 源－人際與 源－人際與 源－對家庭 源－對家庭 認知／性格 認知／性格 認知／性格 問題解決方 問題解決方 暴力事件的 暴力事件的 子面向 我認同 同 及情緒 及情緒 及情緒 式 式 解釋 解釋與認知 前測 3.3 3.3 3.1 3.6 3.2 3.8 4.2 3.1 3.6 後測 4.7 4.8 4.8 4.8 4.1 4.2 4.3 4.0 4.0 我可以和 面對家庭暴 我覺得在家 我發現爸爸 我 和 爸 爸 / 爸 爸 / 媽 媽 爸 爸 / 媽 媽 我可以向父 平均分數 家人聊家 力時，我知 裡 和 爸 爸 / / 媽 媽 會 關 媽媽相處不 會尊重我和 做任何和我 / 母 親 表 達 任何一方見 有關的決定 自己的想法 錯 項目 裡的衝突 道如何保護 媽媽在一起 心我 或暴力事 自己 面的意願 前都會跟我 是安全的 件 說明 兒童內在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資源－對 兒童在家裡 兒童在家裡 親子關係 親子關係 親子關係 親子關係 親子關係 保護因 家庭暴力 安全議題 安全議題 子面向 事件的解 釋與認知 前測 2.4 3.6 3.4 3.5 3.2 3.2 2.9 2.9 3.3 後測 3.4 4.4 3.9 4.1 4.1 4.0 4.0 4.1 4.2

表5

11 歲以上目睹兒保護因子接受服務前後分數比較之二

我有傷害自 我有傷害別 我會有離家 我會用暴力 我會怕別人 我會害怕衝 我擔心爸爸 我會擔心我 我會擔心我 己 的 行 為 / 人 的 行 為 / 的 念 頭 / 行 來解決問題 知道我家發 突的場面 / 媽 媽 會 再 以後跟爸爸 以後跟爸爸 項 目 生的暴力事 為 次受暴或離 / 媽 媽 一 樣 / 媽 媽 一 樣 想法 想法 /衝突 情 開 會打人 會被打 保護因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兒童內在資 子面向 源－人際與 源－人際與 源－人際與 源－人際與 源－人際與 源－兒童的 源－兒童的 源－對家庭 源－對家庭 問題解決方 問題解決方 問題解決方 問題解決方 問題解決方 認知／性格 認知／性格 暴力事件的 暴力事件的 式 式 式 式 式 及情緒 及情緒 解釋與認知 解釋與認知 1.7 1.5 2.1 1.5 3.3 3.8 3.4 2.3 2.4 前測 後測 1.2 1.4 1.4 1.2 1.3 1.7 1.6 1.0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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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家庭暴力事件解釋與認知、兒童在家裡安 (二)主要照顧者自評接受服務前後提升保

全議題及親子關係分數都有所提升，而在

護因子

不同年齡層的兒童的認知／性格及情緒的

主要照顧者自評（五分量表問卷）接

負向題中分數普遍有下降，其中 3-5 歲兒

受社工服務後，觀察孩子與自己前後測改

童的認知／性格及情緒平均未有差異，探

變，2015 年共有 120 位主要照顧者填寫前

究原因應是 3-5 歲目睹兒服務成效視主要

測問卷，結案後有 44 位填寫後測問卷。由

照顧者身心狀況穩定與否和兒童認知及身

下表 6 可發現主要照顧者接受目睹兒社工

心狀況發展尚未成熟有所影響。但整體上

服務前後，不管是主要照顧者對兒童認

來看，主要照顧者接受服務前後，發現目

識、兒童的人際與問題解決方式、兒童對

睹兒保護因子有提升。

表6

主要照顧者接受服務前後分數比較

3~5 歲兒童的 6~11 歲兒童 12 歲以上兒 主 要 照 顧 者 兒 童 的 人 際 兒 童 對 家 庭 兒 童 在 家 裡 認 知 ／ 性 格 的 認 知 ／ 性 童 的 認 知 ／ 對兒童認識 與 問 題 解 決 暴 力 事 件 解 安 全 議 題 及 項 目 及情緒（負向 格及情緒（負 性 格 及 情 緒 方式 釋與認知 親子關係 題） 向題） （負向題） 保護因子 兒 童 內 在 兒 童 內 在 兒童內在 兒童內在 兒童內在 家庭支持 家庭支持 面向 資源 資源 資源 資源 前測 3.4 4.3 4.3 3.6 3.4 3.4 3.6 後測 3.4 3.5 3.6 4.2 4.2 4.3 4.2 庇護所工作人員進行兩場焦點團體訪談， (三)服務之質化成果

參加有生輔員 4 位、目睹社工員 2 位、婦

不管是在庇護所或是社區中心服務的

保社工員 4 位、督導 1 位。後者則深度訪

工作人員的個案紀錄，或主要照顧者接受

談 1 位目睹社工員、2 位受暴婦女。該論

服務前後比較有發現保護因子有所提升。

文研究發現兒童內在資源提升，例如性情

雖然至今尚未無針對全部服務進行的質化

正向改變、人際關係變好、情緒有改善、

成效之研究，但在 2014 年施宜君、葉艾

懂得自我人身安全保護、理解家庭暴力原

琳、吳冠穎、杜瑛秋等人在香港舉辦 2014

因等。家庭支持增加，包括正向的家長或

全球社會科學會議「面對全球性挑戰的社

家庭支持、母親的情緒支持增加目睹兒穩

會發展：行動、政策、規劃和社會工作介

定、教養方式及態度改變，親職能力提高、

入」中，發表「提升目睹兒少保護因子之

提早發現目睹兒多重受害經驗與介入，減

研究：以臺灣勵馨基金會庇護所目睹兒少

少創傷影響、親戚正向支持，增加支持系

服務為例」 ，其研究方法之一質化方式是採

統。社區支持擴大，包含庇護所成為娘家

用焦點團體訪談及深度訪談，前者對兩個

與擴大社區人際支持網絡及庇護所團隊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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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瑛秋

以提升保護因子之目睹家暴兒童服務

長（主要照顧者）參與也是必要。

作人員與目睹兒建立正向滋養關係。上述 保護因子提升與 2015 年實務服務結果相

透過多年實務經驗發現，以提升保護 因子為服務指標，的確可以使目睹兒能調

同。

解或緩和逆境的傷害，降低問題行為的發 生或增加正向適應的結果外，也終止或降

陸、結語

低暴力發生。同時，社工員服務過程中加 家是最好的避風港，對於目睹兒而

入性別觀點後，降低目睹兒與家長的性別

言，家也是傷害的來源。目睹兒服務無法

刻板、性別迷思，提升性別角色認同及多

只是透過個別輔導或諮商，也無法只處理

元性別角色期待增加。

家長問題或家庭議題，而是必須以兒童為

（本文作者為財團法人勵馨社會福利事業

主體，將家長（主要是非施暴一方）拉入

基金會總會研發處總督導）

服務，提供個別與家庭深入處遇外，再加

關鍵詞：目睹家暴兒童、保護因子、服務 成效

上網絡團隊合作，以終止或降低暴力再發 生才行。即使以脫離暴力環境目睹兒，家

註

釋

註 1：創傷後壓力症候群：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簡稱 PTSD）是指人們在遭遇特定的創傷 事件後，產生心理或身體的症狀。所謂創傷事件是指自己或目睹他人 “生命遭受 威脅” 或 “造成身心嚴重傷害” 的特殊事件，這些事件包括經歷戰爭、天然災害、 遭受肢體攻擊或性侵害、或是目睹他人死亡或虐待等等。 註 2：原文：小児期に継続的に両親間の DV を長期間（平均 4.1 年間）目撃経験した DV 曝露者の脳では、右の視覚野（ブロードマン 18 野：舌状回）の容積や皮質 の厚さが顕著に減少していた（図 4）。 http://scienceportal.jst.go.jp/columns/opinion/20130701_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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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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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tors that Influence the Cooperation Patterns be-

tween Social Wocial Worker and Schools in Helping Children Exposed to Domestic Violence, 21st Asia-Pacific Social Work Conference, Waseda University, Tokyo, Ja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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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陳淑娟

本文獻給所有保護性社工，不論是否仍在

壹、前言

其中，筆者自豪地稱她們為「英雄」 ，在不 「on call 緊急救援」是一套 24 小時、

友善的勞動條件下，仍舊承擔著龐大、危

全年無休的兒童保護系統，由社工輪值待

險又危急的案件以及風險管理與不斷轉嫁

命使兒童免於暴力威脅。話說，這群兒保

而來的責任。

社工是何等的能耐，如何在繁重的工作之 外，夜間或假日 on call 而隨時待命、彈性

貳、風險社會觀

出勤呢？每每翻閱兒童保護政策、措施與 法令，行政部門亦宣示兒童福祉的重要

本文以 Beck 的「風險社會」的視野來

性，更信誓旦旦打造出符合國際兒童公約

觀看保護性工作，探究終日與風險為伍的

環境、無疏漏的安全防護網，卻矛盾地在

社工如何與風險作戰。風險社會以「恐懼」

服務供給規劃嚴重人力不足的服務！甚至

為核心，透過意識、質詢、衡量與經驗加

沒配置 24 小時、全年無休的正式人力！這

以作用，尋找克服恐懼的對象、事物或人，

樣安排，豈不讓人力吃緊的兒保系統，難

而趨向代罪羔羊的社會（周桂田，民 89；

以托起夜間、假日的兒童保護工作？

汪浩譯，民 92） 。 「風險社會」具有個別化

窺探社工 on call 的故事，源於探望參

的特色，風險得以透過權力重組風險分配

與社工普渡營結交的友人，那時他撫摸著

的責任（Elliott, 2002；汪浩譯，民 92），

撞擊牆壁而受傷的拳面，道出： 「再也無法

並假設風險可以透過科學化的精算加以預

忍受下去，昨天跟加害者周旋完我就摔電

防與控制（Houston & Griffiths, 2000） ，而

話，今天...」 ，於是開啟研究社工如何執行

「下決策」並預防與控制風險成為社工責

on call 任務，掀開隱諱的社工專業，同時

信（Gillingham, 2006） 。Green（2007）提

以 Beck「風險社會」觀點來探究 on call

出「責難文化」，指出社會在風險發生時，

如何與法令、制度、資源交互作用。最後，

指定某人或制度負責的責難分配過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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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極為自己負責（Green, 2007） 。

此，形成代罪羔羊的現象，使得社工傾向

5.降低供給者的風險

「防禦性決策」來避免責難。 自 1973 年英國 Colwell 案開始，各國

行政責信與文件成為保護「服務系統」

競相建置風險評估系統，依據程序，識別、

的措施，如風險記錄、評估表等工具，當

分析可能的風險後，考量風險種類、傷害

發生不利事件時，能明確指出誰或制度為

形式、風險程度，決定採取行動或不行動

承擔責任，免於政客、媒體與公眾的責難，

的干預「決策」 ，以避免或迴避風險的發生

降低政府、組織及社工面對不利結果的壓

（Alaszewski & Manthorpe, 1991） 。兒保工

力（Green, 2007） 。 然而，風險評估帶來了正面與負面的

作的風險評估機制相關研究彙整如下： 1.察覺風險

效應，當社工一再地管控風險，反形成侵

協助社工廣泛蒐集風險因素、識別危

蝕社工、忽視個案權益，而遠離社工的價

機，而能迅速採取行動，避免悲劇結果

值（Stanford, 2011） 。反思者主張接受風險

（Alaszewski & Manthorpe, 1991; Houston

存在的事實，認為風險只能轉化、降低，

& Griffiths, 2000; Stalker, 2003 ）。 而

而不該侷限於迴避或消除風險（胡正光，

Gillingham（2006）指出風險評估標準化可

民 92；Stalker, 2003） 。 「風險社會」擺脫了

提供靈活應用知識，協助社工以證據為基

一味地對抗風險的立場，解開兒保安全的

礎來認識風險因子，提升識別與應付風險。

神話，無論如何賣力卻不可能達到滴水不

2.法庭證據的依據

漏的安全網，反倒使「責難與責信」逾越

風險的概念鑲嵌入法律與法令中，社

助人工作本質，形成防禦性的工作，保護

工所進行的評估與調查，提供法庭證據

的主角不再是個案，而是組織、制度、名

（Houston & Griffiths, 2000） 。

聲及工作者。

3.資源分配的功能 依個案危機程度，從高風險至低風險

參、驚弓之鳥

分層管理，可優先回應高風險案件（ Houston & Griffiths, 2000） ，不過 Green（

回溯 2010 年的曹小妹案件，這轟動全

2007）質疑風險管理是政府窄化服務的變

臺的事件就是在清明連續假日，本案不僅

相，以縮減福利並減少服務供給，重新透

戳破兒保安全防護信約，也浮現以 on call

過優先順序分配資源。

作為緊急救援方式難以因應重大危機案

4.賦予公民責任

件。惟，當時媒體大力圍剿社工，如指責

積極提高個案參與風險決策的程度與

社工員辦事不力、專業不足、無法研判危

機會（Stalker, 2003），且具備自由、隱私

機、內政部長江宜樺指出社工不夠積極，

的、安全性的選擇，採取增權、選擇權、

釀成悲劇（汪淑媛，民 99；慶正，民 99）。

控制力及增加個人責任措施，促使公民積

不僅如此，在行政部門，監察院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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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糾正案及彈劾案，並要求嚴懲行動（監察

「風險管理及危機處理作業基準」 ，內政部

院，民 99）。社工成了人人喊打的罪魁禍

訂定「重大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策進計

首，卻未問罪於緊急救援系統。

畫」、「重大兒虐個案處理及評估檢討流

每每應對兒虐案件的指責，社工專業

程」、「兒少保護通報案件分類分級調查處

往往以「人力不足」、「風險評估」回應。

遇機制」等，建立標準化流程，來監管各

首先， 「人力不足」本是痼疾，無論如何搖

地方政府的兒虐案件。最後，在 2013 年 5

唇鼓舌疾呼，遲遲未受國家的正視，適逢

月 1 日起，全面性強制實施「兒少通報案

監察院（註 1）不斷調查，甚而糾正行政

件篩檢分類分級機制（兒童保護標準化評

院與內政部怠失，促使 2011 年通過延宕多

估 決 策 模 型 Structured Decision-Making

時的「充實地方政府社工人力配置及進用

Model，以下簡稱 SDM） 」，從通報端進行

計畫草案」 ，敲定逐年擴增 1,462 名社工人

危機程度辨識，再分為五類二級的優先順

員（行政院，民 101；監察院，民 102a）。

序，指引處遇決策，嚴格管控社工員所蒐

人力議題沉痾已久，是兒童安全網漏洞的

集資料、干預措施與交付記錄的時限（內

核心問題，卻非責難文化之癥結。亦即，

政部，民 102；兒童局，民 102） 。

社會在重大兒虐案件的思考邏輯往往棄談

其實，翻開兒童保護史，不難發現風

「人力」 ，輿論直接譴責社工專業不足、判

險評估早已建置，如「兒童及少年受虐暨

斷失誤等，地方與中央政府召開重大兒虐

被疏忽研判指標」 ，惟其指標僅有參考用，

案件檢討會議，監察院發動調查行動、糾

在判定風險危機程度時，多與督導或同事

舉、懲處、彈劾、管考（行政院，民 103），

討論，或依經驗評量，很少採用評估指標

個別化成某一社工的問題，主責社工必須

（余漢儀，民 89；許如悅、鄭麗珍，民 92） 。

忙著處理案件、完成紀錄與報告，還必須

探其緣由，兒保實務未使用評估工具，其

為不幸扛起責任。

主因乃是安置資源不足、法定時間限制、

其次，增訂「風險評估」被認為可增

行政壓力、媒體與長官施壓、社工主觀、

強社工員管理風險的能力，遏止憾事的發

其他資源不足等（余漢儀，民 89；彭淑華，

生。在學術界，如許如悅與鄭麗珍（民 92）

民 96；王珮玲，民 98），是受限於結構與

指出建立風險評估具有成本效益，透過標

資源的問題，而非風險評估制度的問題。

準化的程序來蒐集資料，可提升決策效

是以， 「風險評估」制度非其關鍵因素，卻

率，降低裁量的風險；高媛媛（民 94）在

成為改革之主角。

兒虐危機指標研究中，建議發展指標及評

綜上所論「增聘人力」、「風險評估」

估工具，以提高專業判斷與分析的參考；

難以遏止重大兒虐案件的究責，如曹案後

王行（民 94）提出風險評估可預防暴力，

的某案調查報告（監察院，民 102b） ：

降低未來暴力的發生與傷害性。在行政部

…因主責社工人員缺乏危機敏感度、

門， 「風險評估」起於行政院 2008 年頒佈

評估判斷失誤、專業能力不足，亦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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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能有效應變等問題，凸顯第一線兒童

究，總計完成四名督導、八名社工員的故

及少年保護工作之社工人員欠缺足夠

事，勾勒出兒保社工 on call 緊急救援的工

之專業訓練及能力。

作的初貌。

顯見風險與責難依舊出現，為何如

一、歷史脈絡

此？只好回到第一線社工來尋找解答。一 名資深兒保社工在 on call 後，Facebook 上

我們 80 年進來，那時候還沒有一開始

發洩情緒（民 101 年 2 月） ：

就有 on call。但是，如果有需要晚上

下午就頭痛不已，連帶眼睛不舒服，

去處理，還是會處理。…保護性業務

偏偏吃完晚飯立即接到出勤電話！帶

開始的時候，沒有多久，中央規定就

著快爆炸的頭跟緊安單（註 2）衝往

是要夜間的，就是非上班時間處理案

現場！小孩眼睛含著眼淚…媽媽趕了

件，輪序這樣子。（B031）

過來，竟然想把孩子帶走…，咆嘯、

或許，阿珠回想當初 on call 建置過

狡辯、威脅…家屬努力幫著媽媽講

程，記憶似乎已經模糊不清。經查文獻資

話，告訴我，媽媽是愛孩子的，不會

料，on call 緊急救援溯源自 1979 年「臺灣

傷害孩子，甚至出言保證孩子回家一

省推行社會工作員制度計畫」 ，偶爾支援夜

定安全，甚至用性命擔保！那又怎

間出勤。而於 1993 年兒童福利法規定「24

樣？今天還是差點出事了啊！…至於

小時迅即處理」，開始零星夜間與假日值

媽媽的精神醫療、住院…妳們都說沒

勤。接著，性侵害防治法及家庭暴力防治

辦法！說以前沒有這樣，今天只是意

法規定「24 小時緊急救援服務」，火速以

外，意外…一次就夠了！下次不見得

社工員 on call 待命上路。最後，順著家庭

這麼好運耶！…萬一出事怎麼辦？...

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的成立，on call 待

今天的我，冷血的搶了人家的小孩！

命竟成為制度的一部分，以分組或分區等

不然咧！萬一出事怎麼辦？！

輪值備勤，而非編制 24 小時人力因應。

在這案例中，可見兒保案件的詭譎，

在這歷史軌跡來看，兒保緊急救援是

而風險評估能提供辨識危機的能力？經驗

因法規而生，並非國家主動投入建構，為

豐富能做出合宜的研判？誰能保證這無法

了符合法規處理時限，使用原已吃緊社工

預測安全？若是萬一發生危機了，誰能抵

人力，負擔更彈性的 24 小時工作。在保護

禦不知的威脅。

工作領域超過十五年的阿碧見證了歷史的 變化，從 on call 初期以 B. B. call 做為通知 出勤的工具，到執勤手機，甚至歷經一段

肆、英雄 on call 的誕生

努力爭取的過程，手機才能開放讓社工撥

為瞭解兒保社工如何成為 on call 英

用電話作為公務聯繫。

雄，以直轄市 X 與縣轄市 Y 進行質性研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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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聯絡完，還要用自己的電話跟個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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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案、警政聯絡，就是線上評估。遇到

手機，值勤者須自行判案及出勤，除非案

雞同鴨講的、語言不通，都講很久、

件量過多請求支援，否則由單一人負責，

花很久。處理完確定好之後，還要跟

備勤頻率大約每月一次；然 Y 縣市備勤費

員警交代，弄好了，還要回覆給 113，

打折至每週 230 元，且每年預算用盡後，

那都是用自己的電話費。（N116）

必須四處尋找財源支應評估費用。

不僅兒保社工人力的彈性化，在投入

三、緊急救援

資本設備中，地方政府刻意鼓勵或默許資 源缺乏，如同 Baines（2006）研究指出組

在緊急救援的分工方式，各地方依其

織特意降低工作成本，使得兒保社工 on

需求而採「分組」或「分區」的模式，且

call 時還需要倒貼手機通訊費用、交通工

是可變動的制度。X 縣市採取「分區，全

具、交通成本、以備勤費與評估費替代加

都保」的責任區域制，服務所有保護性個

班費、無償連續加班、家人支援等。

案，她們稱為「全都保」 。在此制度，緊急 出勤的分工不受原區域限制，整合為南、

二、待命模式

北兩區，分別配置 1 至 2 名人力。在實務

在實務工作的「on call 待命」系依各

界，on call 待命被視為私領域受到綑綁，

地脈絡而有不同定義，除了假日、夜間、

因而避免過多人力受到待命的牽制，若出

午休外，對瀕臨下班期間的案件有不同的

勤超過原區域額度時，得由另一區的待命

切割方式，X 縣市以下午五點、Y 縣市以

者跨區支援。

下午四時三十分為界。這種非以「上班」

「分區，全都保」的待命分工方式，

與「非上班」來定義待命工作，正是圍繞

需承擔各種保護性案件，但社工員們對此

在身為勞動者無法卸除社工職責，卻缺乏

表示肯定，如同阿峰覺得： 「長官還蠻懂我

勞動時間的保障，採取輪流犧牲自我私領

們的需求。 （F177）」。阿朱認為：「從九十

域的空間，依序輪流背起待命工作。

幾年到現在！我覺得分兒保組跟成保組不

X 縣市規劃為「二階段模式」 ，由督導

公平，如果要訂成這樣子，我不要去兒保

負責「備勤手機」擔任聯繫窗口，負責研

組。如果用抽籤的方式，又會讓人家很埋

判案情並通知社工出勤。大約每二月輪值

怨。 （B156） 」亦即，兒童保護工作量與責

一週，24 小時負責，每日給付 350 元；另

任實大於其他對象群。

外，待命社工分為南北兩區，每日三名社

Y 縣市採「分組，全都跑」 ，依對象分

工備勤，等待督導通知，如出勤時，無論

為成保與兒保組，值勤區域擴及全縣，她

工時、距離，給付評估費用 2000 元，且案

們稱為「全都跑」 。在此，緊急出勤是依個

件評估、疑慮或支援等，則由督導負責，

案身分與類別來決定。惟，這模式受限於

她們稱為「雙重檢核機制」 。Y 縣市則為「單

危機的不確定，使得出勤的歸屬易受案情

一階段模式」 ，由督導與社工員輪流執備勤

發展而有變化，必須再呼叫另一名社工出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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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勤服務。如同阿碧所述：「如果處理到性

小時就要啟動安置阿（N074）。」這是 Y

侵、性交易，要 on call 另外一組接手後

縣市「分組」之後，雖然消彌了各區域間

續安置。因為性交易還是優於性侵害，要

案件量不均的問題，卻因案件詭譎多變，

用性交易的流程來做安置，做完筆錄 24

產生「重複出勤」問題是其考驗。

X 縣市

Y 縣市

二階段‧分區模式

單一階段‧分組模式

圖1

X 與 Y 縣市的 on call 待命模式

發現影響社工緊急救援評估與決策的因素 可分為結構面與個人面兩大面向，在結構

伍、英雄 on call 的困境

面可以分為資源問題、制度設計問題、風

從兒保社工 on call 的故事分析研究，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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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評估研判方法三面向。 86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可惜的是，安置資源以購買床位的方

一、資源因素

式，在書面上呈現足額的床位，掩蓋安置

受到環境資源的限制，各地方政府依

資源不足的現象，成為虛構式的安置資

其財政與人力資源規劃 on call 系統，包含

源。對此，實務工作者提出兩種「虛構式

檢核、判案、待命人員、輪值、分區或分

的安置資源」形式。第一， 「床位」符合各

案等。即，風險評估受資源因素的影響，

種類型案件，文書上可轉換成婦女、兒童

其中「安置」與「護送」資源不足是今日

或老人三種以上床位。此以一床多功能的

首當其衝的問題。

複合型安置，在緊急救援中往往出現排擠 現象，只要安置某一案件，則其他類型則

(一)安置資源不足與排擠特定兒童

無法安置。其次，名目上為兒童安置，實

彭淑華（民 96）指出社工決定「緊急

際上排除了嬰幼兒、青春期、男性、身心

安置」的關鍵因素有風險程度與法定時間

障礙的兒童，導致社工員必須尋找替代性

限制，在緊急救援急迫的時間下，社工員

的安置機構，如醫院、教養院、保母系統

常以「安置個案」減輕後續工作負荷，未

或旅館等。再溯其究，即是以契約購買的

能檢視安置的適當性、照顧品質、優先考

新管理主義所毒害。

量免費機構。本研究同樣指出安置資源不 (二)護送資源不足考驗社工員應變能力

足沉屙宿疾，惟，安置的考量並非「工作 負荷」 ，而是她們受限夜半安置的難題：無

護送並未配置交通車，多是透過「私

法聯繫寄養家庭、床位與寄養家庭滿床、

器公用」的方式，由社工倒貼交通器具來

床位太少傾向嚴格把關、收托條件不符。

完成出勤任務，如此一來，因著社工員及

此時，即便有安置機構，她們考量機構品

其家庭資本能力，而使用機車、汽車、計

質，有時寧可選擇較遠、較為適合的機構，

程車不同等。正明督導回憶著第一次出勤

摒除了工作負荷的考量；若當同時安置家

時，正巧是颱風來臨的前夕，騎著沒有大

庭內不同性別、年齡、案件類型個案時，

燈的車子騎往山中的派出所，雖然當時出

寧可擔負更多的文書作業、法院裁定報

勤是如此的困苦，現今回想起來也是番滋

告，盡可能讓個案的手足或親子們同住，

味。 …派出所跟我說：「請我送孩子」，我

而非以安置作為減輕後續的工作。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要安的話，就是一

跟他說： 「我只有騎摩托車，沒有辦法

定要找一個機構安啊，因為之前有碰

送孩子」 ，所以他們就幫我送孩子，他

過安置機構就是床位滿啊，或者是沒

們知道我的車子沒有車燈，第一次開

辦法進去啊，所以就近的沒辦法送，

車有前導警車在前面。所以印象深刻

我就直接把他送到外縣市去，超累！

嘛！那時候晚上處理完已經十一點

（L093）

多，印象蠻清楚的啦！（P015-1）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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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護送個案安置工作時，社工員得依兒

監督與控制，緊盯著每一步驟，以免在重

權法第 56 條「主管機關為緊急保護、安置

大危機案件發生時，快速地檢核哪一個地

或為其他必要之處置時，得請求檢察官或

方失誤，而非提供服務所需的配給、資源。

當地警察機關協助之。」然，缺乏權力的

二、制度設計問題

社工常常需要協調警員、請婦幼隊協商、 聯繫會議方式，爭取警車協助護送，法規

在兒保發展之初，即以規劃「責任通

並未實質賦予請求權力。虛竹雖然位處於

報制度」發掘個案，網絡合作模式整合集

直轄市，資源已相對豐富了，但仍會碰上

體力量，卻使得緊急危機期讓英雄受困制

護送資源不足的情形，無法調派警車接

度難以施展。

送，加上自己不會開車。於是，在獲得督 (一)責任通報制度難以應對風險

導同意後以計程車護送，唯此決議受到主 管的責難，認為耗費過多的交通成本。

責任通報制度是為盡早揭露兒童受暴

當下警察都派不出來車，繼續耗會耗

處境，以強制的方式要求法定人員通報，

到早上，還是沒車呀。我就說： 「現在

避免黑數、一網打盡。但是，責任通報制

就是沒車，我只能叫計程車，看你要

伴隨著過濾失敗的問題，使得社工必須在

不要，不然的話沒辦法處理，我乾脆

更龐大的案件中，尋找高危機的案件。加

直接讓孩子回家。」他就說： 「好啊，

上配合新政策湧進更多的案件，如 Y 縣市

那就叫計程車。」（D564,565,566）

將未接受嬰幼兒注射、六歲以下未納入健

虛竹受到委屈，雖然國家缺乏配置交

保者、未完成出生登記者等業務分配至最

通設備，雖以特約計程車的方案彌補，卻

危急的兒保體系。這樣一來，反而導致兒

在使用計程車方案時，受限於預算而限

保系統過度負荷，讓原已貧乏的資源與人

縮、受主管責罵壓力、偏鄉缺乏服務等，

力不足、究責文化的壓迫，疲於在更多的

仍難以運用。

案件中打撈危機案，使得社工不得不發展

「安置資源」與「護送資源」不足的

出防禦性或替代性的行動，包括引進民間

問題僅是鳳毛麟角，這是揭露兒保資源的

資源、不開案或低開案率、以裁罰的行政

匱乏，在建置兒福體制時吝於投入服務成

作為卸除主管機關的責任等形式化的服

本，而以殘補的方式，設計低成本、彈性

務，並以紀錄與報告作為自保的策略。

的 on call 制度來建置 24 小時兒保工作。

現在就是法令一直在推責任通報，很

在國家打造安全網的宣言下，其實是一批

多那種明明就不是兒少保的，就是會

社工殫精竭力在高工時、高案量、高風險、

全部覺得說我有通報我就沒事，就通

高責任的 24 小時輪流待命工作，但是，回

報了就沒事，那問題是他並不符合兒

報這群英雄的是法規、工作規約、要求高

少保護機制…（M136）

品質，並以綿密的資料庫系統、評鑑加以

為了解決篩檢失敗的問題，2013 年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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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圖建立「分級分類篩檢機制」 ，成立派篩案

勢的縣市更加困難，強化地方的區域資源

組（人員），確實排除了部分通報無效案

不公。

件，減緩社工的工作量。阿譽督導表達篩 (二)網絡合作模式不利於緊急救援階段

案組在接獲不確定的風險時，仍將篩檢的 工作往第一線送，功能不彰的篩案組未能

在緊急救援階段，最需要強而有力的

有效顯緩責任通報的案件量。而遠山督導

指揮系統，方能在第一時間發揮緊急救援

則哀怨的吐露人力吃緊的問題，在沒有增

任務。但，臺灣將緊急救援設計成網絡合

加人力的情況下，篩案工作僅能由現有的

作模式，即便依兒權法第 56 條「主管機關

督導人力擔任，導致督導工作負荷更加沉

為前項緊急保護、安置或為其他必要之處

重。

置時，得請求檢察官或當地警察機關協助 我們現在是基本資料填一填，就派下

之。」卻在實際的運作中，缺乏指揮與統

來了，也沒問到什麼，可能基本資料

籌的權力，而難以發揮，社工在救援工作

大部分正確，就派了，也不會分析一

需不斷地求助，不斷的協調、再協調。

下： 「好奇怪的案情歐，還是要優先處

現場的溝通如果有問題，我們會回到

理？」 ，他們現在比較沒有。但是每個

業務規劃的主責科，比如說婦幼隊，

縣市都不一樣。 （C012）

希望先行幫做一下溝通，有一些案件

各縣市大概都有派篩案小組，因為我

原則上還是會，如果當下真的意見紛

們人力少，所以我們不叫小組，像 N

歧的時候，我們通常還是會遵照。

縣市是一個 team，橫跨八、九個科室

（A100）

共同協助。我們沒有，單純我跟另外

網絡合作的設計立意良善，惟不適於

一個督導負責接收所有案件，篩案、

緊急救援期間，乃因救援工作如同上戰場

然後派案，再分給兒保組第一線的同

一般，更需要強而有力的權力與統籌力。

仁去跑。（K014）

兒保社工雖有資源整合能力，卻囿於資

從研究中發現篩案產生三個新問題。

源、指揮與調度權，緊急危機往往在社工

首先在究責文化下，派篩案組對不確定的

求助與拜託之下，喪失了黃金救援時刻。

風險，為降低自我的壓力，仍然提高案件

三、風險層級

的危機層級，往高危機分派，導致篩檢功 能不彰。其次，地方政府人力不足，篩案

從資料分析中發現社工在研判危機

機制僅用原人力，讓某些人員硬吞下篩案

時，以個案受傷程度、保護因子、暴力來

工作。接著，篩檢須判定危機的權力，使

源三因素評量。而後，在決定風險的層級

得派篩案與社工之間常產生爭議。最後，

時，受到責難文化、風險責任、評估工具

篩檢機制未要求地方政府增聘篩檢人力，

的影響。

任由各地方政府自行發展，導致兒保較弱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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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求我們一定要到場，如果不到場的話 (一)責難文化

就要通知媒體。…就是因為要通知媒 體，沒辦法只好先過去。（D247, 248,

社會不容許風險存在的，但是，風險 依舊存在，即便是精準的風險評估工具、

249, 250）」

緊密監控與嚴懲究責，風險仍在意料之外

以危機取代需求：在考量時限、危機、

來臨了。在監察院、媒體輿論等究責的行

高案量、休息不足、生理與心理耗竭下，

動，似乎嚴懲出錯與瑕疵者，即可讓風險

因不容許風險發生，社工員權衡下優先服

不再發生。如此一來，直接衝擊了兒保系

務高危機個案，避免意外，以免受到究責

統。

與懲處，而低危機則予以結案或緩處理， 責任通報變卸責：為了擔憂懲處究

逐漸形成「等待室」的現象，以「風險危

責，不論是否為兒保案件，只要有不明的

機」來決定服務，使得低危機案件必須在

傷害、街頭械鬥、中輟就學問題、醫療糾

問題惡化時，才有機會受到服務。阿峰分

紛等，一概通報，風險責任與工作轉嫁至

析保護性工作職場生存的型態，必須考量

兒保系統，於是，直接地使網絡人員無能

自身有限的時間與精神，將低危機案結案

化。如同語焉督導的觀察：

或轉介二線，方有能力處理危機案件。

今天保護性業務案量很多，來自於網

在兒保的部分，我自 hold 案不會太

絡裡面的「通報上面的卸責」 。就是認

多，因為沒有像家扶的社工有案量上

為法既然規定了，譬如說警政、醫療

限，他們有時間可以去陪伴。除非是

或者是教育要通報，我就大、小案件

比較 trouble 的個案會留在身邊，怕給

我都通報，那他們認為、他們認為通

二線太大的壓力，我就會 hold 在身

報了，就沒有事…（A130）

邊。…我比較多的時間在處理新案部

模糊案件流向高危機：在不容許風險

分。所以新案來，我就有時間去處理。

發生下，如少年犯罪事件、兒童走失

不然很多社工他們就是新案一直做，

案件、情緒安撫、家長要求或是新聞

但是舊案就是不動；可是處理舊案的

媒體報導等，不論有否危機、個案有

時候，新案就全部 down 在那邊，積

否自保能力，在無法保證個案完全安

了一堆通報表。 （F134）

全的情況下，即便沒有危機事件，傾

上述可見在兒保工作與助人關係的差

向送往高危機（如家外安置） 。虛竹憶

異，係因責難文化的壓迫，兒保體系對抗

及他的經驗： 「有些根本不屬於保護性

風險時，若發生不幸案件，輿論與監察院

的工作，還是叫我們出去！像我四月

往往找出為風險負責的代罪羔羊，來平息

份就出了一個心智障礙的弟弟在火車

輿論的壓力。只是，風險能預測嗎？風險

站走失了。那警方有連絡家屬過來，

能迴避嗎？任誰也難以回答這問題，社

家屬也願意，可能比較晚，然後就要

工、警察甚至巫師、乩童都無法得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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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能從旁協助施暴者避免使用暴力的行為、

媒體介入的話，就算本身的危機程度

提升個案自保或家庭成員的保護能力。在

不嚴重，我們就是搞得跟一級案件一

風險預測的邏輯中，沒有人能證明風險迴

樣，就是馬上要到現場啊、寫報告啊、

避、降低或提高，除非風險發生，而預測

會診啊，就是把人物、物力放在不對

的關鍵並非是風險評估工具，最接近風險

的地方。（C099, 100）

預測的角色是施暴者。

監察院從 2009 年開始主動調查一連 串的案件，並糾正行政院、內政部、教育

(二)承擔風險責任

部及地方政府，認定社工員未依規定期限

在研究資料中，社工員一致地認為媒

調查處理，且欠缺風險評估的能力，加上

體、民代與監察院被視為威脅，是一個風

列管督導機制不足，導致個案救援失誤。

險，當社工接獲緊急案件時，已疲於處理

這樣一來，不只是社政單位，連帶地受法

複雜的事件、繁複的報告，卻因這些具有

定通報的單位豎起寒毛並開啟「防禦性工

特殊權力的角色而必須負擔更多的工作與

作」 ，更多的通報案件湧進兒保系統，更多

報告。如同阿碧表示緊急出勤後，是無法

的風險責任推至第一線兒保社工身上。

休息，必須接著上班來處理 on call 出勤的

從監察院查通報制度開始，現在 113

後續事宜，若是特殊權力者關注案件，如

也是覺得他們是「有通報就沒事」 ，現

媒體批露案，將會耗掉更多的時間服務他

在整個風氣大概就是這樣子，都是縣

們。

市政府在扛啊！就是基本上就是我們 是一個性侵害的案件。就是要趕快

在處理，因為 113 不擔任何責任，都

寫，讓長官知道案件的內容，知道這

跟他們沒有關係這樣子。 （C058, 059）

個登上媒體。那則登兩次阿，可是不

不僅止於通報的風險責任，對兒保社

是重大案件，可是那個案件登了兩

工本身而言，風險也轉變社工員的工作安

次。 （O188, 189）

排。阿譽督導直指社工必須在高案量中完

阿譽督導反思儘管中央訂定了評估指

成高危機的處遇，也必須在有限的時效中

標，但是，實務上因主管擔心承擔風險責

完成調查報告，於是，轉變成全力守護法

任、害怕究責，於是，只要案件與民代、

定時限，而放棄了社工服務品質。

媒體相關，危機層級立即提高，成為優先

就法規來說，我只要合乎「通報」跟

處遇的案件。

「24 小時調查」跟「四日調查報告」，

不夠快啊，通常他們最在意的跟危機

我前面這段就不違法了，對，也沒有

度沒關係，跟有沒有「議員跟媒體」

罰則嘛。那後面他規定的那些家庭處

有關係，那危機度案子如果沒有議員

遇功能什麼，沒做到頂多只是怠忽職

跟媒體，我們還可以循一般流程處

守嘛，沒有違法啊，沒有罰則啊，對

理，但是如果有民意代表介入或者是

阿。因為從監察院開始，整個臺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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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2013 年 SDM 安全評估施行時間尚

風氣就是變成這個樣子。（C063-2） 監察院糾正案文： 「主管機關在中央為

短，研究卻也出現一絲風險評估的效應。

內政部…，經各地方政府列為保護個案

支持者認為 SDM 評估工具能增加辨別風

者，依該法第 64 條屬社政單位之權責（監

險的能力、增加風險決策的能力、同質化

察院，民 102a） 」 。此後，社政職責更凌駕

社工並能降低社工員價值的涉入，且期待

其他單位，需負擔監督各單位確實執行兒

SDM 評估工具能對抗監察院的調查。這些

童保護事宜。這樣一來，監察院糾正加深

支持者傾向實證主義，忽視社工在關係與

兒保的風險責任，卻忽略行政體系中，社

情境中工作，傾向一致化複雜的兒保工

政與其他網絡權力位階不對等的本質。在

作。相對地，SDM 負面的效應包括行政化

「風險責任」與「權力」不對等下，如同

的趨勢、已先有評估才補填表單、測不出

沒有武器的戰士，徒手軟弱地對抗風險。

偽裝性、安全計畫簽署困難、不適用家外

只好發展出「行政化調節」的方式，以公

兒保案、教育訓練師資專業度不足，無法

文「行政裁罰」來監督其他單位完成兒保

瞭解資訊系統的問題、同質化社工、降低

職責，這種虛弱的裁罰公文，不僅無法達

社工員價值的涉入，而減低社工員直覺性

到保護兒童成效，還造成網絡單位為迴避

的敏感覺察力。阿譽督導分享風險評估的

裁罰，而進行申覆、抗辯等，形成網絡間

經驗，在判斷資源、風險程度等因素後，

行政戰爭的問題。

再去套用 SDM 表單。

理論上應該是教育部、教育局要去懲

還是看有沒有親屬支援，只是再回來

處，有調查、有懲處 OK。但我們還

勾一些表件的時候覺得好像不是很適

要補一張罰單過去，我這張罰單六萬

用，勾不太出來。（C088）

到三十萬，那他就打行政訴願，然後

文獻檢閱發現風險評估制度化有利覺

訴訟，這真的是很無聊的事！可是不

察風險、作為法庭證據、資源分配功能、

得已啊，因為主管機關是我們社會

賦予個案公民責任、降低服務供給者的風

局。 （G066）

險。而負面的部分包含過度依賴風險評估

當社政系統被迫自保，彰顯出「風險

工具抑制了社工主觀判斷與限制裁量權，

責任」與「權力」不對等時，「行政裁罰」

使社工成為機械式的檢查、行政化趨勢及

並未來發揮協調調度的功能，甚至僅是以

保護過多或不足。總括來說，SDM 的效應

公文虛假的保護兒童。儘管「行政裁罰」

與國外研究結果相符，另本研究指出尚有

缺乏監督與保護兒童的效益，卻成功地卸

其他因素是： 1.支持態度與「督導」角色有關，是

除社政單位的責任，以公文的型態證明主

否期待同質化社工評估與降低社工員的影

管機關完成監督職責。

響。 (三)依賴風險評估工具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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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安全計畫的簽署困難，流為行政化 92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觀觀點的立場，風險評估能蒐集案件情

作為。 3.臺灣兒權法規是全面性的兒童保

勢，但無法運用在各種多元的情境與因

護，不合用於 SDM 評估表以家庭為設計。

素，且決策是受社工主觀內在直覺與知

4.強制且快速推動 SDM 機制，中央與

識、對個案的責任與自主的價值、對社工

地方準備不足，甚至教育訓練也受到詬病。

的價值與定位等因素影響， 「決策」的主體

我 們 每 次 同 仁 回 來 說 ：「 不 簽 怎 麼

是社工員，而非風險評估（Green, 2007;

辦？」不簽，你還是要做呀。（K137,

Stalker, 2003; Stoke & Schmidt, 2012） 。如

138）

果，過度依賴評估工具將掩蓋社工主觀決

它的系統像醫護人員施暴，還是要求

定的結果，行政化或機器化標準化評估工

一定要填，因為系統是設定一定要

具，轉變成證明社工判斷的依據，讓社工

填，沒有辦法送報告，我們只能填「本

專業停止直覺觀察，以促進個案責任的理

案非屬家庭暴力案件，無須填列」 ，就

由，與個案保持距離（Goddard et al., 1999;

是還要在做一個動作，為什麼本案不

Green, 2007; Stalker, 2003） 。

適用 SDM 表單？還要多一個工作很

對照本土兒保社工經驗，她們須從複

麻煩。（D428）

雜的情境、模糊案件、短暫急促的判斷，

當前，建置風險評估工具視為最有效

在風險決策時，除了個案傷害程度、個案

的方法，能協助社工辨別危機案件，找出

自保能力、家庭成員保護能力與施暴者威

危機中的兒童。雖然風險評估可以協助覺

脅程度作為判斷外，還受到結構中安置與

察與辨識風險的存在，但，一眛地偏重風

護送資源、經費編列不足、評估判斷與主

險評估，卻忽略了社工主觀評估的價值，

管一致、網絡單位意見、媒體與主管的介

使得風險評估的正面效益逐漸地被負面的

入等外在因素。可見得，兒保社工的風險

效益所侵蝕，甚至有違社會工作強調在助

評估並非在於評估工具本身，同時也受到

人的情境中，所運用的專業關係與多元化

結構資源影響，使得她們的評估未必依據

的個案服務。

指標，而是依資源可供給的程度決定。因

當國外開始反思過度偏重風險評估，

此，她們若決定將兒童留置家中，而須採

提出實證觀與主觀觀點加以反駁。從實證

取與家長同盟、與施暴者合作的方式，來

面來看，評估工具預測風險的準確度是在

降低風險發生的機率，而非以兒童為主體

失誤的案件中尋找預測的效度，在已經發

提供服務。

生兒童虐待的案件及回溯資料，而不是普

跟我講話的口氣有變吧，其實我們也

遍性的抽樣分析。因此，效度受到二手資

知道是孩子本身的問題比較大，雖然

料、遺失、未知資訊、偏見等影響，認為

我們以保護被害人的立場，有時候會

這些風險因素是被專家建構的（Goddard et

看能不能跟相對人形成一個結盟狀

al., 1999; Houston & Griffiths, 2000） 。從主

態。 （D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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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在兒保工作的實務脈絡中，SDM 安全

無效，唯有將施暴者納入服務，瞭解施暴

評估表是一個良好協助風險評估工具，唯

者與案家所處的脈絡，方能直搗暴力的源

獨必須看見風險評估工具的限制，重視兒

頭。因此，一面與施暴者合作，減緩暴力

童保護工作中社工員直覺與主觀的判斷、

發生的可能性；另一面增加保護力，評估

專業關係的運作，而不是過度的抑制社工

個案自保能力與家庭成員的保護力，與家

員主觀價值，一味地壓抑社工員判斷力與

庭成員共同合作的模式處遇。其風險決策

價值的涉入，使得評估工具可能本末倒置

則是施暴者暴力威脅、家庭的保護能力與

凌駕助人工作者，將使得社會工作產生質

個案本身自保能力三者相互抵銷之下而

變，讓社工員退縮不敢冒險。因此，主觀

成。

與客觀的風險評估如同天平一般，需取得

那個老公說： 「我太太是很開朗的，可

平衡的狀態為宜，回歸到社工助人的情

是為了照顧這個孩子，已經快要得憂

境，是一個強調人與關係、脈絡與互動的

鬱症了。」…我的意思是一方面幫助

社會工作，是一個以社工者本身作為工作

小孩子，一方面幫助大人。小孩子安

者的工作，強調個體差異、適性化與主觀

全、大人 OK，就沒有問題啦！小孩

性。

子不 OK、大人不 OK，辛苦的還是 兒保案件如何重新配置一個均衡的風

我。所以我協助你們解決問題，比較

險責任，接受風險可能發生的存在。否則，

輕鬆自在。我覺得孩子平安我也放

將眼睜睜地看著兒保逐漸遠離以兒童為最

心，如果老是煩惱也不是辦法，但是

佳利益的原則，越來越重視防禦性的虛假

面對問題之後，就這樣子啊！（B090）

服務，此時，更進一步的漸漸地失去了助

我接了兒少保之後，學到怎麼跟父母

人工作者的意義。

工作，不要一味責怪父母對小孩子的 處罰方式，也許可以換個角度，像 T

四、助人專業

縣市發生被爸爸拴狗鍊的事情。 （O055）

兒保不同於一般助人工作模式，除了 安全優先外，還包含著與家長合作而使得

與家庭合作同盟的取向，雖能兼顧家

兒童失聲、社工專業價值的轉變、依法行

內成員權益，避免風險發生，但是，聚焦

政凌駕於服務。

在兒童本身的議題較侷限在兒童受傷程度 與自保能力，而不是兒童本身如何瞭解自

(一)與施暴者合作，認同家長

我安全感與詮釋、理解暴力事件。與余漢

在緊急案件中，出勤面對危機與衝突

儀（民 89）研究相符，社工調查中鮮少採

性案件，又迫於時間壓力，須即刻判斷、

納兒童的說法與忽略兒童觀點。Toros、

處遇，使得社工採取與施暴者合作，乃是

Tiko & Saia（2013）同樣指出兒保社工常

社工意識到採「對立的方式」往往使處遇

以成人觀點來看待兒童，過度重視家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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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陳淑娟 兒童保護 on call 英雄的圖像

見，認為什麼對兒童最好，卻沒有讓兒童

己身上，在個案、家庭與環境之間周旋，

涉入，其主因是缺乏技能、缺乏時間（高

企圖運用情境，尋找個案與家庭可以安適

案量） 、倦怠、依賴參與者的專家評估和原

的方法，發揮以兒童為中心的作為，而不

則。臺灣兒保社工同樣面臨高案量、缺乏

是思考著社工員為中心的處遇。阿峰敘述

時間、倦怠、信任專家評估工具，甚少思

了幾件冒險的決策，扛著很大的風險責

酌如何執行兒童為中心的技術，很少著墨

任，只因為對社工「安全的」決策，並不

於兒童主體的需要，而是父母與家庭的需

利於兒童的身心層面，於是鋌而冒險。 之前媽媽有自殘自殺的狀況，揚言要

要。 重視兒童福祉的指標中，父母不能反

「殺孩子自殺」，可是那次我沒有安

應兒童的感覺，而社工評估時，應將兒童

置。因為媽媽表明如果我帶孩子，她

視為主體，重視兒童的觀點與聲音，並在

就要自殺，那時我心裡想： 「好，你要

決策過程納入兒童的想法與意見

自殺，如果真的不行，我請衛政來現

（Ben-Arieh, 2008） 。然而，政策性的推動

場，該強制送醫就強制送醫。」因為

SDM，偏重保護與暴力危機之間的權衡，

媽媽有精神疾病，但是我沒有採取這

更強化了家長保護能力與施暴者的暴力危

個方式，因為我看到孩子跟媽媽的連

機，進一步將兒童客體化，加深兒童的失

結太深，孩子開始出現歇斯底里、抓

聲。如此，在風險評估下失去以兒童利益

狂尖叫的動作。我覺得當下如果真的

為中心，也將失去了兒童的福祉。

硬要把孩子帶走，那個拉扯太大，對 媽媽、對孩子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二)社工員的專業價值

（F036）

傳統社工強調「情境判斷」 ，如蒐集資

然而，為了避免成為代罪羔羊，防禦

料、個案與案家共同工作並考量其感受，

性的處遇成為主要的方向，因此調查真

來面對兒童與家庭中因暴力傷害的緊急行

相、家外安置或留置家中成為工作焦點，

動，強調主觀的視野、重視經驗、看待事

不再以個案與案家主體。於是，工作重點

物的方式、感覺、自我決定、有意義、詮

在：法定的程序、24 小時內完成訪視、4

釋，並認為現實是社會建構的，Parton 將

日內完成調查報告、72 小時完成法院裁定

傳統社工稱為「光榮時代」（Houston &

狀等，如此可保護社工員在個案發生不幸

Griffiths，2000）。當兒保工作遠離了「情

事件時，若被究責工作不力、專業不足，

境判斷」的傳統，在風險社會的究責文化

能證明自己完成法定的職責而不違法，免

與監控系統，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於失職之訟，轉變成較小的責任。Stanford

擔憂著個案若發生不幸而被糾舉與懲處，

（2011）提出社工在新自由主義的風險社

成為案件的代罪羔羊。僅剩下少數社工員

會中，希望被侵蝕、專業被監管、使命與

在某些案件中選擇冒險，將風險置放於自

價值逐漸遠離，社工進而獲得一種「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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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感」的職業宿命，例如強調分類分級等作

賭服輸，接受被檢討的懲罰，但卻不違法。

法，將使社工不再理解、意義、自由裁量

在風險社會的脈絡中，理解社工鋌而

權、理性與反思，而轉為固定的、程序化

走險傾向賭徒，並非沈湎偷懶、投機，而

的風險評估。

是背後更深的一層「無力感」宿命，是長

大概就是把工作做好，然後，長官是

期在資源不足、案量過高、睡眠剝奪與疲

看時效；然後出事的時候看服務。那

乏之下成塑出來，在嚴苛的環境、剝削的

所以我覺得最基本盤，就是盡量就是

勞動環境下生存的盾牌。在深怕有一天成

時效顧好這樣子。因為時效如果顧不

為代罪羔羊，必須成為一個保守、控制、

好，就算你服務做再好，你時效不好，

防衛的社工，才有機會留在兒保領域。

你還是會…（F185） (三)依法行政凌駕服務

兒保社工的轉變正在進行中，並非是 對或錯的價值問題，而是在日以繼夜與風

在保護相關法規裡面，社工員的職務

險共舞時，強制進行的 SDM 評估、責難

沒有人可以替代，就是社工員應該要

文化、新管理主義運作，在管理層面嚴格

做什麼，這種法裡面就已經規定了，

的紀錄與報告監控、資料庫管控、評鑑、

包括要陪同偵訊、緊急的庇護，這一

媒體與民代的關切、監察院調查，使得她

些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A108）

們不得不建一套防禦城牆，被迫忽略個案

「依法行政」是社會以法治化的方

需求、紀錄與報告延遲策略、避免犯錯、

式，明文規範何種程度的暴力介入，而侵

法定職責優先自保。於是，社工放棄以個

犯家長親權與監護權；同時，法規也賦予

案工作為冒險場域，戰場轉移至行政主導

社工員權力與責任，來判斷兒保服務供給

的紀錄監控系統，鬆動了個案最佳利益原

的內容與程度。語焉督導認為法規已詳載

則，風險成為主體，風險降低隨即結案的

社工的職務內容、程序、紀錄與報告、工

情況，而非個案需求的滿足。

作時間限制，卻形成箝制的效果。亦即，

Houston & Griffiths（2000）指出強調

若未依法完成法定項目，即為違法事項，

風險評估的兒童保護，將大量關注程序、

將受到懲處。因此，阿碧指出法規規定四

步驟化、個案資料庫系統與會議，以及重

日內完成調查報告是一項可怕的工作規

視社工的職權與績效、干預的能力。Green

定，因高案件量、個案問題複雜、緊急危

（2007）指出究責文化也會增加行政工

險，又不得違法，使得她必須將工作配備

作、責信與文件工作，來對抗風險。同樣

帶回家以隨時登錄案件，以免超過時限導

地，臺灣兒保社工工作轉變了，完成法定

致違法。

程序是最重要的工作，評鑑考核已成了次

就通常就是白天時間沒辦法，然後回

要的威脅。為何賭上評鑑？即是賭上在抽

到家，就趕快跳起來，23：59，可能

查紀錄時命中的機率。倘若不幸抽中，認

10 點半要趕快至少傳上去。那個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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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然後隨時都要保持資料庫系統

承擔者。 「使得依法行政」轉變了社工服務

暢通，自然人憑證跟卡都要帶回去，

與角色。在緊急救援的任務中，社工員關

隨時要查那歷史案件和狀況。 （N242）

注的是暴力的真相，調查事實為何，暴力

除了四日內的調查報告外，水笙表示

再犯的可能性。

還有許多法定的工作，包含陪同筆錄、偵 訊、個案與家庭會談等，還有法定時限的

陸、盔甲下的英雄

性交易案件緊急安置裁定聲請狀、家庭訪 視報告、觀察輔導報告書等，幾乎被報告

24 小時緊急救援工作，讓兒童保護不

與紀錄追著跑，加上背著個案可能發生問

因社工員的上、下班時間受到影響。在國

題的責任壓力，導致她當時情緒狀態變得

家缺乏配置 24 小時三班或四班的人力之

很負面，最後選擇了離職。

下，必須撐起國家吝嗇投入成本的保護任

地檢署那邊是陪偵完，我們接著回來

務，這樣一來卻侵吞了私領域空間，讓公

要趕快寫說 72 小時的緊安。之後又要

私領域糾結在一起，使得社工員難以勝任

寫觀察輔導報告書。而且在那個規定

子女、家長、家人甚至情人的角色。阿紫

的時候，規定 72 小時是包含假日都要

新婚，出勤時由丈夫接送夜間緊急出勤，

算。 （O036,037,038,039）

為了避免過度干擾丈夫的睡眠與生活，在

遠山督導提出自己的看法，案件是源

傍晚或黎明時期的出勤，則選擇自行前

源不絕的湧進來，社工所能處理的是緊急

往，只是長期在 on call、高危機案的壓力

危機的案件，而心理層面、家庭關係、人

下，不得不請長假休養身體。

際互動或是其他的議題是無力處理的，為

出勤的話，如果比較早一點，就他會

了能夠完成法定的工作要求，只能降低個

陪我去，對，如果，有一次是半夜三

案品質的要求，以安全做為服務的指標，

點，通完電話也四五點，然後要出門，

不再是個案的需求了。

我想說快天亮，然後就自己去那裡。

案量會越來越多，說真的你做不完，

那如果是可能半夜，剛好在中間，就

當案子做不完的時候，你只能把服務

是會載我出去這樣子。所以就是變成

品質降低，趕快結案。 （K094）

說也是會影響他，因為隔天還是要上

在大倡風險管理的社會， 「依法行政」

班。 （L020）

成為保護工作者的利器，法律、法庭成為

阿碧在年輕時，因家長不放心夜半時

指導原則（Green，2007），逐漸地逾越了

出勤的安全，出勤時家長陪著她開車，當

助人專業，社工轉變成以風險取代需求，

她陪同筆錄時，家長在車上睡覺。當她成

以防禦行動取代兒童最佳利益，以家長為

為一母親，更體驗 on call 的臨時、緊急性

主體失去兒童的聲音，社工反而成為行政

質對家務工作、子女照顧、生活與年節活

體系的程式人，也成為究責文化下的風險

動的威脅，必須立即切斷私領域角色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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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務，隨即尋找「家庭支持系統」來替補她

卻無法如一般的孕婦一樣，選擇安全、營

出勤的遺缺。

養、避免過勞或長工時，擔任保護性社工

我們同事有除夕夜做筆錄的。就很怕

卻只能反倒而行，奔波、勞累、超時、餓

除夕夜 on call，因為從一早開始打

肚子與用餐不正常。

掃，下午就開始拜拜了，如果拜到一

上次懷孕時出勤，從頭到尾做緊急安

半然後去出勤呢，那小孩怎麼處理？

置、亂倫的個案、身障，兩個姊妹，

因為我老公一個人要拜拜，我們兩個

那一天中午有吃便當，也不可能有空

人力都已經沒有辦法 cover 了，更何

檔吃，因為就希望趕快把案件、筆錄

況是少一個人力。所以，去尋求家庭

做完，然後晚上就急著減述完。其實

系統、娘家阿，幫我顧小孩。 （N185）

那一天送完孩子、減述完，應該快十

在心理情緒面，因等待不確定的鈴聲

點多吧，把孩子送去機構，晚上也都

響起，促成心理制約的效果，產生幻聽、

沒有吃阿，反正就是從早到晚這樣

幻覺的現象，在長期與壓力共處之下，導

子。 （N106）

引出大量負向情緒，如焦慮、害怕、擔憂、

在安全層面，在緊急出勤時值勤的風

緊張、煩躁等。婉清雖然長期在社會行政

險，如交通安全、夜間安危，或是受到相

領域工作，但是考上公職社工師年資不到

對人的威脅、個案本身的風險，以及案家、

一年，她分享保護性工作超乎想像中的困

案主或是網絡成員所施予的情緒暴力。遠

難，不管是評估管教合宜、調查釐清案情、

山督導經歷了一些相對人尋仇的事件，不

安全評估與決策，她非常擔憂自己的決定

論是恐嚇威脅，甚至發生相對人在上班前

是否正確，擔憂出錯，連帶地影響了睡眠

至社會局圍賭社工，而當時缺乏警衛、工

品質。

作人力稀少的情況下，在推擠、肢體與語

不曉得是身體反射還是怎麼樣，我每

言暴力下維護社工的安全。事後，辦公室

次躺上床上的時候，就是個案那個情

的保全設備仍無法改善，僅以裝設監視系

景，或是名字就會飄來飄去，我已經

統作為社工若發生不幸事件的救濟。

算是很那個較沒神經（臺語） ，算是很

還給你限日子啊，今天十四號，二十

能放得開的人了，我現在已經陷入那

八號要你的命，所以十四號那個禮

種睡覺睡不好狀況，我跟同事說： 「奇

拜，我們同仁根本就是食不知味，上

怪耶，我失眠怎麼都不會變瘦。」

班的情緒就受到影響，動不動就把錄

（G056）

音筆拿到旁邊準備。 「我們的硬體設備

在生活層面，社工員因 on call 輪值，

應該是好的。我們外面出去門口都沒

休息期間受到了休假的剝奪、睡眠的剝

有警衛啊，然後最起碼總要留個證據

奪，必須臨時出勤工作，且經常性地飲食

嘛」 ，所以平常就希望同意我們能夠把

不正常。阿碧描述了自己雖然身懷六甲，

幾個會客桌裝上…。（K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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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個人的安全，因缺乏系統性的保

案件發生不幸的時候，主責社工必須面對

護措施，所以社工員個人必須具備良好的

心裡的傷痛，還需振作起來處理工作事

警覺性以自我保護。虛竹描述當嗅出危機

宜，更需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指責，而這

的感受時，絕不遲疑立刻溜走。在被威脅

些社工員們在事件之後，再也不願意擔任

期間，虛竹上下班時會特別留意可疑之

社工之職了。 中間那個歷程拉，那時候我幫他調一

處，且社工同仁也會相互支援與照應。 當下我會逃跑。因為之前安置案處理

些通聯紀錄、電話，然後，就是我們

完，父親就是當下就很不爽，處理完

常面對的是，看到，媒體就突然衝進

隔天，父親當下很不爽跑來跟我說：

來，指責他，就指著她要採訪，那些

「要對我不利」 ，那我接完電話以後就

東西都已經過了拉。（N229）

是罵一罵，自己就馬上收拾離開辦公

監察院一直查查查，查到後來我們覺

室。因為我知道他家離辦公室還有一

得莫名其妙，沒什麼好查的。監察院

段距離，我就快走啊。 （D283,284,285）

你要查，就查行政疏失，你開始查，

另外，個案本身也具有風險，阿碧描

然後一直要我們被懲處，我們同仁已

述近期一位個案隱瞞疾病，使得社工員暴

經善盡了該做的責任跟義務，我們該

露在傳染的危險之中，若非因安置健檢，

做的都做了，你要懲處，那來懲處啊！

可能不知自己身處危險。

只是會替同仁抱屈，主管感到無奈。

其實我覺得還有一個很大的風險是傳

所以我們盡可能去做啦！（P023）

染病，就是疥瘡、肺結核那種東西，

稱她們為兒保英雄，乃是覺察現今體

當然可以說口頭上問個案說：有沒

制下，她們選擇留下來面對惡劣的環境，

有。他跟你說：有肺結核。如果說他

在困境中尋找助人的方法，不管委身或轉

不知道，或是他也沒講。那種就有很

變、變質服務，或許，這樣的服務供給與

大的問題，萬一機構都有感染的問

價值似乎偏離了社工助人理念，但，在她

題。 （N020）

們的故事中，卻發現唯有回到關懷人的源

兒保勞動條件惡劣，卻又背負英雄職

頭，單純簡單的以己之有限能力，關懷著

責。他們不斷擔憂個案的風險、對手機的

受苦的個案。即便受限而力猶未待之事，

焦慮、究責文化、對媒體與民代的威脅下

如同推著石頭的薛西弗斯，縱使目標難以

生存。當她們無法容許家庭內的兒童受到

達成，卻是真實存在，是監察委員、評鑑

睡眠、飲食的剝奪，視之為暴力事件而捍

委員、主管、媒體與民代無法搶走的真實

衛兒童的權益時，國家卻容許或刻忽略以

感受。

責任制型態、以愛為名，剝奪社工的睡眠， 讓她們長期制度性的榨乾。阿碧與阿明督

柒、英雄之名

導娓娓道出媒體與監察院究責的案件，當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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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社工在各自所處的環境中，受著風險

下，盡力完成最適宜的處遇服務。另一身

社會與新管理主義壓迫著。但，社工領域

分則是一位勞動者，一種受到社會高度的

中對風險評估、新管理主義看法並不一

期待，卻又缺乏提供合理的勞動制度，不

致，若不能挖掘出隱晦在實務工作的知

僅被勞動基準法排除，以責任制的方式，

識，從兒保社工本身的醒悟著手，難以翻

24 小時背負著高案量、高危機，卻在案件

轉以專家導向的制度模式，找出以實務工

發生不幸時，以責任制視為社工員的疏

作者為主體的對話的機制，來爭取與相關

失。檢視臺灣兒保社工領域，不乏專業角

網絡單位、管理階層、與媒體及民代對話、

色的反思，但是缺乏的是社工身為勞動

與監察委員對話，來抵抗壓在她們身上那

者，對權力與權益的覺察。固然，盡心盡

份不成比例的風險責任與體制。

力是良善，但在缺乏基本的休息、睡眠、

作者難以理解成為一個助人工作者，

工作量與權力地位、風險社會的威脅之

一個 on call 的英雄受制於資源、制度、風

下，讓自己身陷於受壓迫的處境，又如何

險責任，而轉變了助人的本質，卻又要捍

能提供專業的服務呢？

衛著專業角色，時時省思以兒童為中心的

（本文作者現任職國中輔導教師）

個案工作價值，在現有的資源、時空限制

關鍵詞：on call、緊急救援、兒童保護

註

釋

註 1： 糾正案有民 98 年桃園陳童被毆打致死、新北市林童受虐緊急安置、2010 年高雄攜 女跳樓自殺、南投曹小妹事件、2011 年新竹吳童受虐致死，彈劾案有 2010 年新北 市養母虐童致死、2011 年新竹市盧童致死案；尚未調查終結案件有 2009 年新北新 4 歲李童死亡、2011 年新北市林童未安置而再受虐、臺中蔡嬰致死案、2013 年臺 中 5 年級兒童虐死、臺北市里長通報案件延遲處置、2014 年桃園外勞生女遣返、 臺北市 8 歲女童餓死案等。 註 2： 緊安單為實務界社工對於兒童緊急安置所需備有的所有表單概稱，各縣市政府表 單有不同規訂，內容概括個案記錄、兒童交付安置機構單、聲請法院裁定狀及警 察家暴記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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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佩榮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楊佩榮

社會工作者背負的時代重任。

壹、前言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賦 兒少保護工作立意於保障兒童的人身

予兒少保護社工公權力在兒少有危險之虞

安全與身心發展，當家庭功能無法提供兒

介入保障兒少的安全與健康，同時，與公

少人身與健康的基本保障時，兒少保護資

權力一體兩面的是社會對兒少保護地方主

源必以法令賦予的公權力介入處理有關兒

管機關和兒少保護社工的責信要求。依據

少安全與福祉的規劃。如世界多數國家，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 ，兒少保

在臺灣，兒少保護這個重要又具高度挑戰

護工作的使命在於保障兒少安全，保護兒

性的任務是交由社會工作專業人員職掌。

少免於傷害，強化家庭的照護功能，並在

民國 82 年《兒童福利法》正式納入兒

必要時，為了兒少身心健康的穩定發展，

童不當對待及相關緊急保護與安置措施；

創造原生家庭之外永續照護的其他可能

民國 92 年整併為《兒童及少年福利法》，

（徐雅嵐、廖美蓮，2015） 。保障兒少的責

從舊法「有明顯而立即之危險」即介入給

任是沉重的，每個決策皆牽動兒少和家庭

予保護，修正為不僅有立即危險，若有「危

的福祉與未來，日益複雜的家庭脈絡考驗

險之虞」即能介入提供安置、輔導、支持

兒少保護社工對家庭與兒少資訊的敏感

等家庭處遇措施；民國 100 年更名為《兒

度、掌握度和介入的及時性。本篇論文嘗

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 ，針對家庭照

試從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複雜性闡述，進

顧責任和社區通報責任再次修法（鄭麗

而從人類認知思考的本質討論其對兒少保

珍，2015） ；民國 104 年條文內容修正規定

護實務研判的影響，最後，提出因應人類

兒少保護通報案件篩檢分類分級。兒少保

本質認知偏誤的具體建議，希冀透過對個

護的修法沿革反映社會對兒少保護議題的

人、輿論、實務等偏誤因素的理解，提升

關注與重視，修法內容回應日趨複雜的社

決策的客觀性與一致性。

會與家庭現狀，另一方面也反映兒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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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何耙梳這些矛盾龐雜的資訊，以達致一個 平衡兒少最少傷害與最佳利益的決策。目

貳、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

前，實務研判多依據實務經驗，輔以諮詢 兒少保護工作的使命是保障與保護兒

督導和同事（余漢儀，1997；許如悅、鄭

少基本身心安全與健康需求，實務研判有

麗珍，2003；劉淑瓊、楊佩榮，2011）。

關兒少安全、再次受虐風險和家庭照護功

七位有二年到七年兒少保護工作年資的社

能，基準皆以兒少最佳利益為中心；然，

工曾接受許如悅和鄭麗珍（2003）的訪問，

何謂兒少最佳利益並沒有標準化的答案。

分享各自在實務研判上與兒少安全有關的

若追溯兒少保護的發展史，初期當兒少身

關鍵因素，許如悅和鄭麗珍發現整體而言

心有危險之虞，多採取安置的介入方式，

透過實務經驗累積的研判因子在社工之間

然安置對兒少與家庭衍生的創傷，促使兒

有相似性，但當兒少保護社工在研判類同

少保護重新審視兒少最佳利益的意涵，家

案件的兒少安全時，各自著重的關鍵因素

庭維繫、用愛包圍（wraparound）等促進

不同，導致決策的差異。在兒少保護服務

親職與家庭照護功能的方案因而衍生，兒

牽涉的各式研判中，社工不僅面臨上述案

少保護希冀能在讓兒少受到最少傷害的狀

家從自身觀點或選擇性揭露的行為，社工

況下，保障兒少在安全與健康的環境中成

本身若不自覺也會有偏重或偏誤的可能，

長（Myers, 2011） 。

如許如悅和鄭麗珍（2003）訪問的社工，

兒少最佳利益判準不易。調查兒少保

各自偏重的研判因子不同。當社工傾向於

護通報時，多半會詢問多位與兒少相關的

偏重評估某項因子，通常這個因子對社工

家人、老師、鄰居或其他知曉兒少與家庭

個人具有一定的意義，可能是來自兒少時

狀況的重要關係人，各方觀察不一定一

期累積的價值、從相關工作所累積的理

致，甚而有相互矛盾的情形，這是因為各

解，或從外界感知的期待；這些內在、外

方資訊均被自身價值觀點影響，且各方對

在因素是為何身處同一事件的每個人常有

兒少和家庭的觀察可能侷限於特定場域

不同解讀的情形，不同解讀進而影響每個

（Munro, 1996; Rossi, Schuerman, & Bud-

人的因應行為，就如同在許如悅和鄭麗珍

de, 1999） ；兒少保護社工身兼公權力與福

（2003）的研究中，每個社工偏重因子不

利給付的雙重身分，也可能增加資訊獲得

同，因此每個人的決策相異。兒少保護社

的困難性，兒少、家人或熟悉兒少與家庭

工面對複雜的人類行為（自身與案家） ，決

的關係人可能會選擇性的向社工揭露資

策的一致性是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另一挑

訊。因此，做為兒少保護研判基礎的資訊

戰，即減低實務研判結果因人而異的機

品質通常是片面或混亂沒有系統性的，甚

率，不會因為派案給不同的社工，使家庭

而有時可信度是存疑的。

面臨不一樣的決策結果。對人類認知思考 過程和偏誤因素的認識將有助於因應社工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首要是如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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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佩榮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性的認知偏誤因素。

於實務研判中面臨的此兩項挑戰，協助耙 梳矛盾龐雜案件資訊及促進研判的客觀一

一、直覺式思考與分析式思考

致性。

大部分日常生活的決定是透過直覺， 直覺近乎一種自動反應，在進入情境的瞬

參、認知思考過程

秒之間，情境的人事時地物，甚至是氣味， 社工運用認知思考能力統合整理進行

啟動我們的既有認知和身心記憶，這些與

兒少安全、再次受虐風險或家庭功能研判

情境相關的既成歸因，或當下情境與過去

時所獲得的資訊。認知思考本身牽涉邏輯

經驗相似而引發的生理、心理、情緒反應，

分析、記憶連結、情境解讀、事件歸因，

在一種近乎「隱形」的狀況下，引導日常

而認知思考又會受當下身心狀態的影響，

生活中大部分食衣住行和人際互動的判斷

如當身體疲憊時，思緒會難以集中。生活

與選擇（Kahneman, 2003） 。這些既有認知

當中時時都在應用認知思考，然而我們並

和身心記憶在決策的思考過程中近乎「隱

非時時都清楚知道自己正在運用這個能

形」 ，因為它們的影響是潛藏的，幾乎不會

力。試想每個人有固定的認知思考「電

被覺察到。生活中有些決定並非全然透過

力」 ，若舉凡三餐、搭乘交通工具，均使用

直覺，如職涯選擇是在一系列有關個人和

如同學習新知或職涯抉擇同等的「電力」，

職業特質分析後的決定，在這一類型經過

這會是沒有效率的「電力」使用方式，因

分析的決定中，影響判斷與選擇的因素是

為認知思考「電力」沒有因任務適當調整

具體和清楚的，達至最終決定的思考脈絡

用量；透過經驗累積，我們知道自己的喜

不僅清楚且必定依循特定邏輯。透過分析

好，或知道道路駕駛常見的狀況，因此三

達成的決定需要一些時間琢磨，不像直覺

餐或道路駕駛通常不太消耗認知思考「電

式的思考與決定多在瞬間發生，因此分析

力」。Kahneman（2003）將生活中這些大

式思考有機會掌握到細微的既有認知和身

小決定使用的認知思考，歸類為分析式思

心記憶，能覺察這些既有習慣和經驗與當

考和直覺式思考兩類；有關三餐或道路駕

下決策的關聯性，一般認為分析式思考琢

駛這些透過經驗不太消耗認知思考「電力」

磨的過程能增加資訊蒐集與整體分析的客

的屬於直覺式思考；而學習新知或進行兒

觀性 （ Gambrill, 2005; Kahneman, 2003;

少安全、再次受虐風險或家庭功能研判

Munro, 1999）。直覺式和分析式思考普遍

時，由於需要大量使用邏輯分析與理解能

並存於我們每日的大小決定中。

力，應用的是分析式思考。以下先介紹直

二、認知偏誤

覺式思考與分析式思考的內涵，解釋為何 相對於直覺式思考，分析式思考較具有客

認知偏誤是每個人都有的，與聰明才

觀性；繼而再介紹會影響分析式思考客觀

智和年齡經驗無關（Gambrill, 2005）。偏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105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誤意指個人對情境的解讀和現實環境存有

2008; Rossi et al., 1999） ，在沒有覺察自身

落差，而這個落差多半是因為個人對情境

價值觀念的情形下，社工的實務研判容易

的解讀是立基於自身經驗；從累積的經驗

偏重或低估特定因素，如Davidson-Arad等

中，會自然形成特定傾向用以解釋人、關

（2003）發現參與其研究的每位社工偏重

係和環境，這些特定傾向包含在個人的認

評估物質濫用，若是照顧者有物質濫用的

知思考過程，然而由於特定傾向已類似於

情形，均採取家外安置的介入策略；又如

習慣，它的影響接近直覺式思考，因此多

若社工自身對體罰採取較寬容的態度，可

在未被覺察的情形下影響個人對情境的解

能會低估體罰對兒少的影響，過於同理照

讀。在沒有覺察的情形下，認知偏誤會使

顧者親職管教的困難，楊佩榮、劉淑瓊、

個人選擇性的僅吸收特定資訊，或是決策

施侒玓（2016）曾與兒少保護社工討論不

本身僅是在複製早已形成的價值意識，認

當管教的研判定義，社工當時針對管教原

知偏誤使決策立基於偏頗或不完整的資訊

由是否應納入評估判準有不一致的意見，

（ Davidson-Arad & Benbenishty, 2010;

即照顧者若有充足的理由管教兒少，不當

Smith & Donovan, 2003） 。

管教的行為是否可以從輕評估，或者不當 管教行為本身即不適當，不應考量管教原

影響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認知偏誤可

由。

從個人、輿論與實務三方面來理解。個人 與實務方面與經驗有關，分別是透過生命

(二)輿論

經驗和專業經驗可能形成的直覺式解讀； 而輿論方面與個人從外界感知的期待或壓

社會輿論加諸於兒少保護社工的責信

力有關，每個人對社會情緒的易受性不

壓力，可能在社工自覺或不自覺的狀況下

同，當情緒壓力接近個人的負荷值時，減

引發認知偏誤的情形。當兒少保護在案中

緩壓力是人類生存機制，這個自然的生理

的兒少發生再次受虐或兒虐致死的不幸事

反應會不自覺的影響個人對情境的判讀。

件時，兒少保護地方主管機關和兒少保護 社工承擔沉重的輿論責信與各方質疑，監

(一)個人

察機關的調查，媒體的曝光報導，社工的

個人主觀的價值觀與意識形態是透過

自我檢討，這些來自外界與自身的壓力，

經驗逐年累積而成。每位兒少保護社工均

可能使社工在無形中過於擔心錯誤決策的

有自身的一套價值體系，這套體系反映的

後果，而不自覺的高估危險（Freel, 2010） 。

是個人在生命歷程中，周遭環境對親職、

另一種形式的輿論壓力可能來自兒少保護

貧窮、物質濫用、民族文化等的看法。個

通報人或網絡成員（如：警政、教育） ，雖

人既有的價值觀念會影響兒少保護實務研

然每個人都是為兒少著想，但由於有各自

判 （ Davidson-Arad,

Englechin-Segal,

的立場，因此對安全（或危險）的解讀不

Wozner, & Gabriel, 2003; Rivaux et al.,

一定相同，尤其當通報人或網絡成員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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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楊佩榮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兒少需要被帶離以保障兒少安全，而社工

兒少保護社工依循兒少最佳利益和最

研判的結果為留置家中時，通報人和網絡

少傷害的原則與家庭工作，然而兒少最佳

成員的質疑也可能左右社工的決策。有

利益和最少傷害本身並無清楚的判準。兒

時，壓力來自對公權力的質疑，認為緊急

少保護服務牽涉兒少安全、再次受虐風

安置決策侵犯親權。這些因責信衍生的輿

險、家庭功能研判，每項研判的適確性均

論壓力均有可能在有形無形中影響社工的

有賴確實的兒少與家庭資訊，然而社工面

認知判斷（Davidson-Arad et al., 2003） 。

對的兒少和家庭資訊經常是片面、龐雜或 矛盾的，因此兒少保護實務研判深具挑戰

(三)實務

性，如何耙梳資訊和避免偏誤，以達致符 合兒少最佳利益和最少傷害原則的決策，

隨著兒少保護工作經驗的累積，社工

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從實務經驗中培養與兒少安全、再次受虐 和家庭優勢相關的資訊敏銳度，這份對相

分析式的思考脈絡需要當事人清楚覺

關資訊的敏銳覺察，協助社工在必要時及

察自己思緒的推演，思緒推演的過程會吸

時介入保障兒少安全。Gambrill（2005）

收外界資訊，並結合自身既有認知，透過

認 為 這 種 「 情 境 覺 察 能 力 （ situation

交相對照整合理解的過程，周詳的考量其

awareness）」是從第一線兒少保護工作的

中重點資訊，整體思考過程因此是慢而清

經驗累積而得， 「情境覺察能力」使社工能

楚的。慢而清楚的思緒能協助社工耙梳對

快速掌握與整合在實務現場中與兒少和家

照資訊，依據評估目的蒐集與聚焦於與安

庭相關的資訊，有助於評估處遇或資源整

全、風險和家庭優勢相關的資訊，思考過

合的效率； 「情境覺察能力」和直覺式思考

程中並清楚細微的有關自身價值或過去事

有近似之處，如同直覺式思考， 「情境覺察

件引發的感受或記憶，分析式思考能使社

能力」啟動與現場相關的過去第一線經驗

工發揮對內外在資訊的覺察敏銳度，依據

記憶，這個啟動與連結的過程近乎是自動

當下資訊做出最符合兒少最佳利益與最少

反應，若在沒有自覺的情形下，容易因過

傷害的安全、風險或家庭處遇決策。兒少

去與現場的近似性，而傾向於採用過去案

保護決策的影響甚鉅，攸關兒少與家庭的

件的評估與處遇模式，現場的評估與處遇

福祉與未來，分析式思考慢而清楚的條理

因而框限於過去實務案例之上，由於已先

思路可以因應兒少保護案件資訊本質的龐

因循過去案件產生評估與處遇的判斷，屬

雜，及人類思考本質易有偏誤的弱點，以

於當下或案件現場的特定資訊容易有被疏

下進而提出三點發揮分析式思考的具體建

漏 的 情 形 （ DePanfilis & Girvin, 2005;

議：

Gambrill, 2005） 。

一、培養「當下」自我覺察能力 自我覺察是社會工作、臨床心理、諮

肆、實務研判挑戰的因應建議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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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商輔導等助人專業必要的基本能力。自我

時，過去經驗可能增加社工的敏感度，不

覺察訓練始自個人自我經驗的回顧，理解

論是與案件相關人的互動或是兒少照護的

與反思自我經驗的家庭、社會、文化內涵，

研判，過去經驗能使社工更有效率的蒐集

透過這個理解與反思的過程，個人對於自

與掌握資訊，當下覺知的重要性是使資訊

己在生命歷程中累積的價值觀與行為模式

蒐集不框限於過去經驗，釐清過去與當下

逐漸有清楚的認識。依據陳金燕（2003），

的類同與殊異，不因過去經驗而疏漏屬於

自我覺察訓練始於對自己的認識，但不侷

當下的特定資訊。 「當下的覺知」使社工明

限於自己的內在經驗，意即實務工作者亦

白心中湧現的心念的來源及其與當下實務

需覺察自身與他者的互動與相互影響，透

現場的關聯性，社工可以進而分析選擇適

過生理感官、肢體動作、情緒感覺、想法

用部分包含至研判的思考過程中。在慢而

念頭的覺察，工作者不僅清楚掌握自身的

清楚的分析式思考過程中，若輔以當下自

身心與認知狀態，在與他者互動的連續過

我覺察能力，將能強化社工對研判資訊的

程中，並清楚掌握他者的狀態，及於互動

掌握與釐清，有助於減少兒少保護實務研

過程中自身與他者連動產生的身心反應與

判的主觀性。

想法變化。透過自我覺察，工作者同時明

二、督導引導「事後」的覺知

白自己的認知受限於自己的生命經驗，而 每個人都有自身習慣和價值傾向形成的背

「事後的覺知」與「當下的覺知」差

景根源，因此在「行為」 、 「不行為」或「不

別在於覺察時間，而覺察本身可能是由內

適當行為」的背後，都有每個人各自的家

而生的，或是透過外界的刺激（陳金燕，

庭、社會、文化淵源，工作者對自身有限

2003） 。在社工實務中，督導扮演刺激覺知

的認知，將使其更尊重每個個體，掌握每

的角色，對於分析式思考的訓練是個重要

次可以理解對方的機會，以開放的心態認

推手。透過引導社工「事後的覺知」 ，督導

識對方。

與社工確認研判過程中每個步驟的邏輯思

當實務工作者能清楚掌握自我覺察能

考，釐清社工在每個步驟時思緒或心念的

力時，覺察會發生在每個當下，工作者清

來源，協助社工覺察任何有關個人價值、

楚自己當下甚而是瞬間產生的生理、情緒

輿論傾向或過去案件的聯想；透過研判過

反應和想法。 「當下的覺知」使社工清楚在

程的事後推演，督導並能適時提點，增加

研判過程中自身與實務現場交流而產生的

社工對安全、風險、家庭優勢的敏感度，

心念和想法，社工清楚做為研判的資訊有

並提供耙梳複雜資訊的經驗與建議。每一

哪些附加了自身的解讀，附加的解讀可能

次「事後覺知」的討論均是一次分析式思

有關個人價值、輿論傾向或聯想到的過去

考的練習，「事後覺知」所發展的自我覺

案件。附加的解讀不一定無益於實務研

察，有機會於下次成為當下時間點的自我

判，如因案件的相似性而回想到過去案件

覺知。督導「事後覺知」的引導有助於社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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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楊佩榮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工熟悉慢而清楚的分析式思考模式，並能

訊，並能系統性的依據研判過程的思考邏

增進社工的自我覺察能力，更敏感與自

輯排列資訊以協助決策的思緒推演。輔助

身、兒少與家庭當下的狀況，學習資訊的

研判工具的運用不僅能協助社工耙梳複雜

聚焦、耙梳與整合，增加覺察與處理複雜

的兒少保護資訊，並能輔助分析式思考的

多變兒少保護案件的能力。

運用，在蒐集、研判工具中條列的評估項 目時，社工是有意識的在推演資訊，達致

三、實務友善的輔助研判工具

決策的思考脈絡與邏輯因而是清楚的 （Grambrill, 2005; Munro, 1999; Rossi et

兒少保護資訊本質多變，當下可能又

al., 1999; Schuerman et al., 1999） 。

有各方說法和輿論壓力，在這種混亂和緊 繃的狀態下，認知思考不容易周全。為因

輔助研判工具雖然有上述優點，然而

應人類認知思考本質的弱點，兒少保護學

若沒有相關配套，輔助研判工具容易流於

者建議可以運用輔助研判工具來協助決策

形式失去實質效用（Gillingham, 2006） 。如

（ Depanfilis & Girvin, 2005; Munro,

1999 年的修訂的「兒童及少年受虐待暨被

1999） ，工具能夠提點與決策相關的重要資

疏忽研判指標」及「兒童及少年受虐待暨

訊，使社工不會因壓力或現場資訊的混亂

被疏忽危機診斷表（簡稱危機診斷表）」是

而在評估上有所疏漏。如安全研判聚焦於

社會工作學者、第一線兒少保護社工和督

「立即性的安全」 ，掌握與「立即性的安全」

導，及醫界與司法界專家經過一系列座

有關的威脅、傷害危險因子、案家的優勢

談，共同修訂的輔助研判工具，然而並未

緩衝因子和兒少本身自我保護受限的脆弱

於社工實務中普遍使用。許如悅、鄭麗珍

因子（林于婷、林惠娟，2011） ；風險研判

（2003）訪問的社工表示「危機診斷表」

聚焦於「未來的威脅與傷害」 ，掌握促發虐

沒有提供明確的選項定義和使用訓練，如

待和疏忽再次發生的風險因子，由於照顧

針對「輕微」 、 「偶而」 、 「經常」 、 「明顯」、

者 1（含施虐者）擔負主要照顧責任，風險

「嚴重」、「混亂」等詞，每個人的研判不

因子多涉及照顧者態度和穩定性的評估，

同，在沒有定義和訓練的狀況下，低度、

評估照顧者是否正視自己行為的不當性，

中度、高度危機的研判仍流於社工個人的

或照顧者可能會情緒不穩或有衝動行為的

主觀判斷，雖然社工同意輔助研判工具可

程度，當照顧者不穩定時，家庭通常也多

做為記錄和溝通之用，且能用以提點新進

變動，風險研判評估照顧者的行為模式與

社工，然而因缺乏定義與訓練，社工普遍

習慣，用以預期「未來」不穩定因素發生

覺得「危機診斷表」未能實際輔助其實務

的可能，這些不穩定因素若無法控制或改

工作，且由於各有各的判斷，社工之間無

善，兒少安全有可能再次曝露於危險之

法藉由工具增加研判的一致性。

中。輔助研判工具能依據研判的核心目

建制實務友善輔助研判工具的要點，

標，條列研判時應聚焦蒐集與評估的資

首重內容與架構，系統性的提點與導引社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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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工聚焦於重點資訊，運用分析式思考逐步

構聚焦於研判焦點，且包含定義清楚的項

依照研判架構進行決策；再者是教育訓

目說明，輔以定期持續的教育訓練與督

練，社工透過教育訓練理解研判工具的項

導，有如此建制配套的輔助研判工具有助

目用詞定義，澄清彼此理解的差異，討論

於提升客觀與一致研判的可能。

研判項目於實務案例中的應用，當社工對 研判項目和其應用的理解是一致的時候，

伍、結語

社工之間才有機會達成研判的一致性。雖 然人與人之間百分之百的一致性是不實際

因應兒少保護研判資訊的多變複雜和

的，但符合科學研究標準的一致性是可能

人類認知思考本質的弱點，本篇論文提出

的，一般認為若群體內 75%的人有同樣的

促進兒少保護研判客觀性和一致性的具體

評估，即符合一致性的最低標準，若 90%

建議，鼓勵社工在每個決策與研判的當

的人的評估是一致的，則代表高度的一致

下，覺察思緒的內容與推演，以分析式的

性（Hartmann, 1977; Stemler, 2004） 。結構

思考邏輯運用當下可得資訊，做出平衡最

化決策模式（SDM）安全評估工具在民國

少兒少傷害和最佳兒少利益的適當決策。

103 年正式施行前，曾於民國 102 年進行

最少兒少傷害和最佳兒少利益的判準著實

三個月的實驗試作，各縣市共 58 位第一線

不易，希冀本篇論文提出的三點具體建議

兒少保護社工在參與教育訓練後，於實驗

能給予社會工作實務、政策及教育界一些

試作期間使用 SDM 安全評估工具每週研

培養及訓練兒少保護社工的方向，從社會

判一個兒少保護通報事件，檢測 SDM 安

工作教育即著手於自我覺察與分析式思考

全評估工具在實務上的適用性；當時並請

的訓練，進而透過實務督導的引導，輔以

這 58 位社工使用 SDM 安全評估工具研判

實務友善的輔助研判工具，裝備及協助社

同一案例以進行一致性檢測，檢測結果發

工擔負保障與保護兒少這個重要又具高度

現社工在評估項目的填答一致性平均達

挑戰性的時代重任。

85.8%，意即在 100 個人裡有接近 86 人有

（本文作者為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助

一樣的評估，而社工在個別項目的填答一

理教授）

致性介於 72.9%和 96.5%之間（劉淑瓊、

關鍵詞：兒少保護、實務研判、認知偏誤、

楊佩榮，2013） 。當輔助研判工具的內容架

自我覺察、輔助研判工具

註

釋

註 1：本論文中「照顧者」的定義是依照《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第 53 條通報 案件篩檢分類分級制之「第 3 類」 ，即行為人係兒少之父母、監護人或實際照顧者 之案件。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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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楊佩榮 兒少保護實務研判的挑戰與因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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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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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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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賴月蜜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 新議題之探討 賴月蜜

期穩定生活的一個選項。同志收養（金仁

壹、前言

晧、何世昌，2015；Jennings, Mellish, Tasker,

十多年前在上兒童福利專業人員訓練

Lamb & Golombok, 2014）及寄養轉收養

課程時，談到「收養」議題，記得有位年

（黃忠榮 2010；Suter, Baxter, Seurer &

長的幼兒園園長下課和我聊到： 「老師，你

Thomas, 2014）等議題，已不僅為學術領

收養講得很好，但我們幼兒園的家長都是

域研究主題，更紛紛上了新聞版面，成為

有錢人，我們都不會碰到收養的問題」 ，想

社會大眾越來越關注的議題。

著他的話，我上課再更慎重回應： 「涉及收

收養自古在中國社會發展已久，一直

養議題孩子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很重要的

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存在在社會中，卻又

是，收養關乎孩子一輩子的幸福，所以，

成為隱含不可說的「秘密」 ，在兒童保護越

收養是孩子被照顧的一個選項，而這個決

益重視的今日，近年來有諸多重大的修法

定一定要慎重。兒童福利專業人員當有兒

改變，當然期待給孩子更多的權利保障，

童保護、兒童權利的意識與知能，對於收

但在新法之下，是否也帶來新的議題，需

養議題一定要有概念，當涉及孩子照顧的

要我們更進一步的檢視與探討，此乃本文

討論時，才能更適切地為孩子做好的選擇

之目的。故本文主要分為二個部分，一部

與決定」 。即收養是兒少照顧替代性照顧的

分論述新法修訂之意涵，正向影響對兒童

補充性兒童福利的重要一環（Pecora, 2006;

少年權益保障更向前一步；第二部分，即

Coakley & Berrick, 2008），經過這十多

探討因新法修訂，所衍生的新問題，如何

年，收養議題在不孕、未婚生子、少子化

解決，成為未來修法的重點。

及兒童虐待、兒童保護等議題下，更凸顯 其重要性，而近年來因為戰爭、貧窮、政

貳、兒童權利向前走

治的影響，跨國境的出養也更成為兒少長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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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臺灣收養制度隨著近年兒童權利立法

之收養，使收養更具彈性」 （鄧學仁，2007；

的更迭修訂，可謂是臺灣兒童權利維護的

王海南，2007） 。2011 年兒童及少年權益

最佳展現，自 1973 年兒童福利法的公布，

保障法，更將收養的方式，突破習之以久

象徵臺灣對每一個兒童權利保衛的宣示。

的私下收養，參照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及

1985 年民法修訂，收養從「契約制」，改

海牙公約，大翻轉的變革，即在保護兒童

變為「認可制」 ，更是政府對兒童被收養事

被收養的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以兒童

件看重的一大進步，即舊社會只要出養父

在原生家庭生活為主；第二道防線，倘兒

母與收養方簽訂合約，即可自行至戶政機

童的原生家庭真的無法照顧時，也必須以

關登記，故收養一事是否符合兒童最佳利

在原生國被收養為原則；第三道防線，係

益，無人把關，1985 年正式將收養事件納

原生國也無法收養時，才可選擇跨國境出

入法院審理的案件，收養一事必須符合法

養，而在收出養過程皆應透過收養機構協

律構成的實質及形式要件，經由法官認可

助，故收養一事必須有收養機構為收養

後，收養才具法律效果（施慧玲，2000） 。

前、收養過程及收養後的協助。我國機構

1993 年兒童福利法的修法，針對法院

收養透過 2003 年兒童及少年福利法明

認可一事，更進一步明文，收養事件的把

文，惟長期以來，老百姓對於收養一事仍

關不僅只在法院端，更加入了社政的保護

持「秘密」心態，機構收養一直約佔總收

機制，在法院審理收養事件的過程中，法

養數的百分之十左右，故 2011 年兒童及少

院應交查社政單位訪視調查，由社工員親

年權益與保障法的修法，已將我國收養的

自瞭解這整個收養的安排是否對兒童的照

法律保護，提升至與國際水準，以機構收

顧是最好的選擇，法院的認可決定必須參

養為主，惟仍兼顧中國人的習俗文化，繼

酌社工的訪視報告，故被收養兒童的權利

親收養及近親收養為機構收養的例外，得

由社政與司法共同合作把關。2003 年兒童

以自行決定再經由法院認可確定（賴月

及少年福利法再繼續為更專業品質的要

蜜，2012） 。

求，即針對社政的建議報告及法院的認可 決定，都應納入「收養必要性」的考量（賴

參、新法新議題的產生

月蜜，2011） ，以落實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 及海牙公約所宣示的兒童在原生家庭成長

臺灣法律的修訂，大致上非常跟得上

的權利，因此，社工員的訪視即應努力透

世界潮流， 「收養」亦然，惟在法律的執行

過相關社會福利機制以協助兒童在原生家

及法律的概念，非常落後，以至於在法律

庭繼續成長的可能，而法官也應朝向兒童

執行過程中，未能理解法律背後的真正意

不與原生家庭分離之審理方向。

涵，又法律的修訂倘相關配套沒有完備，

2007 年民法收養大幅修法，修法特色

易衍生相關問題，在這次收養的大革新的

在於： 「放寬收養要件、強調子女最佳利益

過程中，甚為明顯，故就近年收養新制，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114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賴月蜜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陸續有訪視社工反應這樣的現象，即

在實務上所產生新的現象與議題，提出如

年老者認領年輕女子的小孩後，再由年老

下：

者之配偶為繼親收養，筆者曾將此現象與

一、為達收養目的，不惜違法－規避 機構收養，怪異現象百出

上課的學員司法事務官討論，司法事務官

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修法

的認領在法律上得以否定只有生母及非婚

前，收養法交案的訪視社工偶會遇到的怪

生子女，惟其中一位司法事務官則分享，

異現象是：訪談中，收養父親會偷偷的跟

她也曾遇到類似案件，而其在審理過程，

社工說： 「小姐，你不用問那麼多，你放心，

她問得很詳盡，也不斷提醒可能涉及的刑

我不會虐待小孩的，這是我自己的」哇，

責（偽造文書及買賣人口等） ，後來這個案

刹那間，讓社工常有目瞠口呆的錯覺，訪

件，當事人自行撤回。而該現象今年已爆

視社工只好趕快肩負教育者的角色，提供

發在媒體上，一名未婚幼稚園老師，懷孕

相關法律告知收養人： 「假如你是孩子的生

後，因男友不願負責，女老師與一名 72

父，在法律上要完成的是認領，而不是收

歲老先生約定先登記結婚，等女老師生下

養」 。

兒子，老先生支付 22 萬元給女方，最後再

們也表示，他們也發覺有異，但對於生父

2011 年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

辦離婚，小孩歸男方所有，整個事件是在

第 16 條規定： 「父母或監護人因故無法對

惟遭人檢舉後才東窗事發（丁國鈞，

其兒童及少年盡扶養義務而擬予出養時，

2016）。

應委託收出養媒合服務者代覓適當之收養

從上述可能是假的認領，與「假結婚

人。但下列情形之出養，不在此限：一、

真販嬰」的新聞，都可以看到民眾為了規

旁系血親在六親等以內及旁系姻親在五親

避法律，不斷地想奇招鑽法律的漏洞及不

等以內，輩分相當。二、夫妻之一方收養

惜違法，一如修法前王精明的案例（李晴，

他方子女。」簡言之，修法後以機構收養

2007） ，其共同點都是只從大人角度出發，

為主，僅近親與繼親得私下收養，可以不

這些大人努力做的事— “我就是要有個小

用透過機構收養，所以，訪視社工又發現

孩” ，未重視兒童是權利的個體，而孩子

新現象，繼親收養的小孩是經由配偶以生

權利的維護需要經過法院及社政機構的把

父認領（註 1）而來，惟社工覺得怪異，

關，故除了上述認真的司法事務法官努力

因為生母年紀很輕，生父很老，但他們已

明察秋毫外，對於民法第 1066 條生父認領

完成認領程序，社工曾私下跟司法事務官

的否定權人是否僅停留在生母及非婚生子

反映，但司法事務官表示，在法律上沒有

女身上，或是更進一步對於民法第 1065

辦法強制讓他們為親子鑑定，因為生父認

條任意認領的部分是否要有更嚴格的規

領的否定，依民法第 1066 條是生母及非婚

定，有待未來社政及司法更多的討論。

生子女可以提否定（註 2）。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115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血緣關係兒少之家庭，針對此議題，中央

二、留養協助、指定收養、強行違法？

主管機關特定召開數次會議商討決辦法，

2011 年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

嗣後，本於兒童最佳利益及情理法考量，

法，特別針對機構收養有一緩衝時間，自

兒少與留養家庭多已共同生活一段期間，

新法公布六個月後施行，故針對過往留養

有依附關係的建立，故在當時特別制定所

在家庭的小孩，也期待在這期間儘快協助

謂夕陽條款，協助留養家庭在期限內完成

其完成收養程序。惟收出養新制自 2012

合法收養。惟對於留養案的紛爭，係在於

年 6 月正式施行後，據衛生福利部統計，

新法一通過後，許多收養人為規避收養機

截至 2014 年 3 月底止，全國已有 91 件私

構，在新法都已開始施行，仍自行以私下

下留養求助案件，若加上未求助之黑數，

收養方式，透過民代或各種管道關說施

整體案量恐不僅於此（立法院，2014） 。惟

壓，強行要指定收養，造成中央及地方社

在上述的統計數字中，重要的是要看有多

工工作上極大的負擔。

少件的留養案是發生在 2012 年 6 月之後，

目前留養案諮詢與相關服務，多已列

自新法施行後，民眾對新法的未全然瞭

入各地方主管機關兒童及少年福利的業務

解，曲解新法透過機構收出養的用意，機

職掌，104 年度社福績效考核兒童及少年

構收養其實也在為其權益把關，即在收養

福利服務考核指標及評分標準，在弱勢兒

前提供相關訊息，讓收出養雙方都能為兒

少及家庭福利服務—收出養服務即特別針

童的未來照顧想清楚，收養過程中，透過

對「維護被私下留養兒童身分權益之作

機機為相關準備，例如為收養方的準收養

為」 ，成為加扣分題。惟在筆者擔任考核委

人課程、被收養人的安置照顧、出養方的

員的經驗中，發現針對留養案協助部分，

留養協助、協助收養在法律程序的完成、

在數案件中，都有相同的問題，例如小朋

收養後的支持性服務的提供，故機構收養

友在 2013.01.01 出生，2013.01.02 即被收

之用意是在協助出養方、被收養人及收養

養人帶走，2013.01.08 收養人即求助縣

方都有更好的決定及服務，當然機構收出

府，2013.01.10 縣府社工即協助轉介收出

養主要是要杜絕過往私下收養可能發生的

養媒合機構。前述列舉的案件非留養案，

非法買賣嬰兒情事。

這些案件都係在新法修訂後，強行指定收

此處的留養與出養時出養方最後決定

養，會在孩子一出生抱走孩子，又立刻來

不出養將孩子留在身照顧的留養協助不

求助縣市政府，這絕對不是不懂法律，而

同，出養人的留養，是讓兒少有在原生家

係故意違法，強迫縣府要幫忙完成其指定

庭成長的機會，這是我國兒童及少年福利

收養，惟在考核現場聽著社工的解釋，強

與權益保障法、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及海

調著從社政角度，立刻為民眾轉介收養機

牙公約所悍衛的原則。而這裡所指的「留

構，顯然社工對於收養議題十分陌生，對

養」，係指在 2012 新制施行前已留養沒有

於何謂留養案協助也不明瞭，社工對於收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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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賴月蜜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養新制的本質，完全沒有法律的概念，凸

所以以經費補助寄養轉收養的鼓勵政策，

顯我們的社會工作基礎教育不足，社會工

主要也是基於長期研究所得，發現寄養轉

作實務的專業，也亟待加強。

收養，因被收養人與寄養家庭有依附關係 產生，故在未來終止收養的情況也相較於

三、寄養轉收養家庭之爭議？

其他收養原因而終止的比例低（賴月蜜，

寄養家庭得否收養被照顧的小孩，在

2012） 。即使在中國大陸已於 2014 年公布

臺灣一直有爭議，從早年寄養機構禁止寄

家庭寄養管理辦法，其中第 25 條規定： 「符

養家庭收養小孩，深怕寄養家庭是為了挑

合收養條件、有收養意願的寄養家庭，可

小孩收養而來成為寄養家庭，惟寄養與收

以依法優先收養被寄養兒童。」

養在法律上的意義差異甚大，在實務上社

針對寄養轉收養的紛爭，2015 年中央

政對寄養家庭的支持與收養家庭的補助也

已數次召開會議，訂定地方政府處理寄養

不同，再者，要成為寄養家庭皆有面試及

家庭轉收養寄養童原則處理原則，即由地

訓練，這些都在社工的專業把關，顯然臺

方政府邀請寄養團體與媒合服務者共同評

灣早期對於寄養不得收養的限制是著眼在

估寄養家庭適任性，輔導寄養家庭依收出

機構的行政考量居多。惟國外已有許多相

養新制規定，接受媒合服務者審查。茲因

關的研究與政策，主要以兒童最佳利益，

寄養轉收養的紛爭，仍時上新聞版面，故

從兒童與照顧者的依附關係考量，研究多

實務上寄養家庭轉收養之執行，仍有待進

顯示寄養家庭之後成為收養家庭的失敗率

一步的觀察與探討。

最低，例如早期 1988 年學者 Barth, Berry,

四、結婚收養、離婚終止？

Yoshikami, Goodfield & Carson 針 對 northern California 在 1980 到 1984 年間的

收養同意之形式與實質要件係需有收

收養案件研究發現，因為大量採用寄養家

養之合意，再者，子女被收養時，應得其

庭收養，使得試養失敗率降為 10.2%。在

父母之同意。惟在兒童保護案件中常遇到

不同的研究也發現，寄養家庭後來成為收

父母親不是找不到就是不同意，延誤兒少

養家庭，其試養失敗的情況較少

可能的出養機會，故在 1993 年兒童福利法

（ McDonald,

&

修時即增列第 27 條第 6 項：「父母對於兒

Hornby, 1991; Barth & Miller, 2000; Coak-

童出養之意見不一致，或一方所在不明

ley & Berrick, 2008）。

時，父母之一方仍可向法院聲請認可。經

Lieberman,

Partridge

在各國立法政策上，多有寄養轉收養

法院調查認為收養乃符合兒童之利益時，

的協助，例如澳洲新南威爾斯省、丹麥、

應予認可。」2003 年兒童及少年福利法修

美國，都鼓勵寄養家庭收養其寄養童，給

法時亦維持為條次文字更動置於新法第

孩子一個穩定並永久的家庭成長環境，而

14 條第 7 項規定。嗣後 2007 年民法修訂

寄養家庭必須經過收養評估程序。美國之

時，即將此項規定加入民法第 1076-1 條但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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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書規定： 「一、父母之一方或雙方對子女未

收養人，23 件是由收養人聲請；被收養人

盡保護教養義務或有其他顯然不利子女之

性別部分，共有 19 位男生、16 位女生，2

情事而拒絕同意。二、父母之一方或雙方

件網路資料未呈現，其中 3 件有 2 位被收

事實上不能為意思表示。」惟自 2007 年民

養人；在年齡部分，網路資料有呈現年齡

法修法後，該項修法反倒成了一個新的現

的共同 17 位未成年人，在裁判終止收養時

象，繼親收養的增加。

之平均年齡 12.7 歲。更在裁定書上看到未

依江雅盈（2011）為繼親收養許可裁

成年人的聲音： 「伊（被告）覺得在法律上，

定研究之分析，繼父母與生父母結婚後，

不應該這樣處理，不能因為今天跟媽媽一

在繼父母有收養子女意願，且生父母也同

起的時候收養小孩，但是分開之後就要終

意的情況下，社工的訪視與法院的審理多

止收養，對伊（被告）很不公平」 （新北地

基於「生父母與繼父母已經結婚」 、 「繼父

方法院 100 年度親字第 192 號）因此，對

母與繼子女已經共同生活一段時間，關係

於繼親結婚收養，應更為慎重，以免繼親

良好」為養子女之最佳利益之判斷。惟當

一離婚，即發生終止收養（賴月蜜，2014） 。

繼親婚姻生變時，首當衝擊的即是兒少必

故在離婚與又再婚的議題下，究竟收

須面臨被終止收養的可能。改姓也可能成

養是兒童照顧最佳利益的選項，還是涉及

為繼親收養的原因，例如一位司法事務官

原生父母戰火的延續？故對於離婚後再婚

曾談到： 「比如說你弟弟妹妹可能姓楊，那

的收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考量是，不同

為什麼你姓蔡，媽媽就會不想讓人家說覺

住的父或母其與兒少關係維持的情況如

得家庭複雜，就會變成用這個方式做收

何？倘遇到不友善父母，離婚後不願讓對

養，繼親那個部分其實沒有真心喜歡或建

方看小孩，讓對方呈現不負責任狀態，離

立親子關係，就變成說只要一離婚就會覺

婚怨懟與收養議題交錯，透過繼親收養，

得你不是我小孩就終止掉吧。」 、 「有時候

讓兒少與不同住一方父母的法律關係停

我會聽到小朋友有一些聲音，他覺得這樣

止，故民法第 1076-1 條但書實有再檢討之

一直改姓改姓很煩，會導致媽媽一直改

必要，顯然 2007 年民法的修訂看似放在維

嫁，就一直改姓。」 （賴月蜜，2011）

護兒少權益，但卻也衍生新的議題。

針對繼親終止收養的議題，筆者曾就

五、國內收養優先的落實？

司法院網站上已公開之裁判書為分析，從 1999 年至 2014 年，共有 34 件未成年子女

跨國境之收出養，究竟利弊？正向與

終止收養裁判書，以文件資料分析法，研

負 向 影 響 ， 學 術 上 多 有 論 辯 （ Baden,

究發現未成年繼親終止收養案件，平均婚

Gibbons, Wilson & McGinnis, 2013; Ber-

齡 7 年，平均收養 7.44 年；繼親結婚到繼

geron & Pennington, 2013 ）。 Paulsen &

親收養，平均 0.66 年；繼親離婚到繼親終

Merighi（2009）研究顯示，跨國境收養相

止收養，平均 1.88 年。案件聲請，11 件被

較於親屬間之收養，多屬於”陌生人”的收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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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賴月蜜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養，其失敗率更高，在這過程有社經環境

國家以美國為主，其次為瑞典、澳洲、荷

及文化的差異性，五分之一的美國收養家

蘭、加拿大、德國、丹麥（詳如表 1） 。在

庭是不滿意其收養經驗，因為社區的支持

這出養國家的統計中，近年皆無兒少出養

性太少，再者，不適當的收養負向經驗多，

至新加坡，實不解在統計的國家中，年年

而 Verbovaya（2016）也從依附理論及生態

將新加坡列入，反倒是「其他」國家部分

觀點強調跨國境收養的失敗。

應該多予關注，從 101 年度至 104 年度，

我國國內及跨國境收出養服務現況，

共計 31 名兒少，故應該明列或以附註呈

依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在 2016 年所

現，才能具體得知國內兒少究竟被出養至

公布之 101、102、103、104 年度收出養媒

哪些國家。

合服務概況表統計觀之，我國跨國境出養

表1

出養國家分析

101 年度 102 年度 103 年度 104 年度 總 計

美國

澳洲

荷蘭

加拿大 新加坡

德國

瑞典

丹麥

其他

79

26

17

8

0

5

35

4

19

82 73

21 33

15 16

3 11

0 0

4 4

35 48

3 3

3 4

53 287

22 102

16 64

8 30

0 0

6 19

46 164

2 12

5 31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2016） 。

不論國內或跨國境收出養，其出養兒

業極為關鍵，出養社工是如何與生母溝

童集中在三歲以下（詳如表 2）。再者，

通，如何讓生母對收養一事，及孩子出養

依被收養人身心狀況分析（詳如表 3） ，目

國內外，有一清楚的認知情況下，為孩子

前出養至國內或國外的被收養人，皆以身

做最好的選擇，此乃國內出養服務亟待提

心狀況良好為主，故結合表 2 與表 3 的資

升之專業。在表 2 及表 3 的統計中，我們

料，可謂目前出養至國外的孩子，絕大多

也可以清楚看到國內在收養發展遲緩的孩

數仍以年紀小、身心狀況良好為主（後來

子及年紀大的孩子部分，有所進步。分析

社家署在統計類別將良好改為一般） ，反觀

原因，主要是近年國內收養機構非常認真

年紀小、身心狀況一般的孩子，難道在國

致力於收養服務品質的提升，不斷透過課

內沒有出養之可能？機構的回覆常係： 「這

程教育及資訊提供，使收養人具有良好的

是生母的決定」 ，暫不論生母對出養至國內

收養觀念。再者，國內早期療育的專業發

或國外有無選擇權的問題，但我們不禁

展，也促使收養人更放心的照顧發展遲緩

問，生母如何決定，其實國內百姓對於收

的孩子。這都是為有需要被收養的孩子，

養，普遍認知不清，因此，出養社工的專

尋找在國內被收養「機會」的努力成果。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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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表2

被收養人兒童及少年出養統計 國內出養 44 29 6 1 0 80 34 49 15 1 1 100 47 79 21 8 0 155 38 73 24 7 1 143 478

101 年度 未滿 1 歲 1 歲以上未滿 3 歲 3 歲以上未滿 6 歲 6 歲以上未滿 12 歲 12 歲以上未滿 18 歲 小計 102 年度 未滿 1 歲 1 歲以上未滿 3 歲 3 歲以上未滿 6 歲 6 歲以上未滿 12 歲 12 歲以上未滿 18 歲 小計 103 年度 未滿 1 歲 1 歲以上未滿 3 歲 3 歲以上未滿 6 歲 6 歲以上未滿 12 歲 12 歲以上未滿 18 歲 小計 104 年度 未滿 1 歲 1 歲以上未滿 3 歲 3 歲以上未滿 6 歲 6 歲以上未滿 12 歲 12 歲以上未滿 18 歲 小計

跨國境出養 80 47 38 28 0 193 65 49 27 22 3 166 42 71 42 36 1 192 25 66 40 22 5 158 709

總計 124 76 44 29 0 273 99 98 42 23 4 266 89 150 63 44 1 347 63 139 64 29 6 301 1187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2016）

表3

被收養人身心狀況分析

101 年度 102 年度 國內 103 年度 出養 104 年度 小 計 跨 國 境 101 年度 社區發展季刊

良好 （一般） 69 82 137 121 409 79

156 期

發展 遲緩 0 9 4 6 19 26

身心 障礙 0 0 1 1 2 12 120

疾病 7 4 2 0 13 39

年紀太小 無法判斷 3 1 10 8 22 36

其他 1 3 1 7 12 1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賴月蜜

出養

102 年度 103 年度 104 年度 小 計 總 計

100 111 93 383 792

16 28 18 88 107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10 8 10 40 42

24 19 10 92 105

14 24 26 100 122

2 2 1 6 18

資料來源：衛生福利部社會及家庭署（2016）

依 美 國 國 務 院 領 務 局 （ Bureau of

4018 人至 2015 年的 2354 人，明顯下降約

Consular Affairs U.S. Department of State）

43%；南韓出養至美國人數自 1999 年的

2016 年跨國境收出養人數及大陸、南韓、

1994 人至 2015 年的 318 人，甚至下降到

臺灣出養至美國人數統計，十餘年出養至

84%。惟反觀臺灣自 1999 年至 2010 年，

美國之兒少總人數自 1999 年的 15719 人下

出養至美國的孩子，逐年增多（詳如表 4）

降至 2015 年的 5648 人，明顯下降約 64%。

至 2011 年才開始下降減少，惟 2015 年的

其中，出養至美國主要之輸送國中國大陸

人數甚至是 1999 年人的 1.84 倍，故在各

及南韓，近十年之國際人數也顯著減少，

國比例明顯下降的同法，國內的跨國境出

中國大陸出養至美國人數自 1999 年的

養現況，實有待反思。

表4

1999～2015 美國跨國境收養人數及中國、南韓、臺灣出養至美國人數統計

2015 2014 2013 2012 2011 2010 2009 2008 2007 2006 2005 2004 2003 2002 2001 2000 1999

All Countries 5648 6441 7092 8668 9319 11058 12744 17456 19608 20680 22734 22991 21654 21467 19647 18857 15719

China 2354 2040 2306 2696 2587 3401 3000 3912 5453 6492 7903 7038 6857 6116 4705 5058 4108

South Korea 318 370 138 627 736 865 1079 1064 938 1373 1628 1713 1793 1776 1862 1784 1994

Taiwan 59 69 94 177 205 282 253 266 184 187 141 108 107 49 42 28 32

資料來源：The Bureau of Consular Affairs, U.S. Department of State (2016)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121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從表 4 出養數字觀之，臺灣跨國境出

久，但近年在兒童保護的思惟下，從兒童

養至美國案件已漸減少。然而，臺灣跨國

保護的政策與立法，已有長足的進步，除

境出養雖一直以美國為主，惟近年國際出

了民法及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保障法

養至荷蘭、瑞典、丹麥、澳洲人數相對增

外，其實相關的法令，例如從勞動福利的

加，故如何落實國內收養優先原則，仍係

研究顯示，收養家庭表示先行共同生活期

當務之急。如表 4 所列，在其他國家送出

間需要育嬰假 （兒童福利聯盟文教基金

孩子越來越少，而我們卻越來越多的情況

會，2014） ，迅即我國 2014 年年底即放寬

下，臺灣已成為跨國境收出養輸出國

「育嬰假」修訂，性別工作平等法第 16

（sending country） ，當務之急，實在有必

條規定： 「依家事事件法、兒童及少年福利

要對國內收養優先原則，為一審慎檢視。

與權益保障法相關規定與收養兒童先行共

近年在國際間被收養人倡導的聲音越

同生活之受僱者，其共同生活期間得依第

來越大，例如韓裔美籍的被收養人團體的

一項規定申請育嬰留職停薪。」接著在

抗爭活動，迫使南韓政府終於在 1998 年南

2015 年年初修訂就業保險法第 19-2 條：

韓總統正式向這些孩子，為政府無力照顧

「依家事事件法、兒童及少年福利與權益

他們，迫使他們在國外成長一事，正式道

保障法相關規定與收養兒童先行共同生活

歉（Selman, 2009） 。南韓政府近年已嚴格

之被保險人，其共同生活期間得依第十一

限制跨國境收出養，倘孩子有被收養之必

條第一項第四款及前三項規定請領育嬰留

要，也致力於「國內收養優先」 ，努力朝國

職停薪津貼。」惟退步言，相較國外制度，

內收養服務為發展。目前國內在收出養服

我國現行收養福利制度與措施，仍有所不

務中，中央建置「收出養服務資訊系統」，

足（賴月蜜，2015） 。

主要係建立一收出養媒合服務資訊平臺，

再者，終止收養增加的比率，最傷及

由收出養服務機構釋出養兒童及少年資

兒 童 的 權 利 及 其 最 佳 利 益 （ Schwartz,

訊，以落實國內優先原則，增加國內收養

2006） ，所謂國家親權（Parens patriae）即

的可能性，提高出養效率。惟數據會說話，

當兒童有被收養的需要時，國家政府應倡

依近年國內外收出養統計觀之，國內收養

議正確的收養觀念，提供資源，為兒童尋

優先原則在實務執行上，仍有相當大之落

求適當的收養家庭（賴月蜜，2012） 。在避

差，目前收養媒合平臺上之運作， 「虛而不

免終止收養發生部分，機構專業度也是重

實」 ，主管機關如何監督落實媒合平臺之運

要的一環，在媒合專業性、服務品質－資

作，顯係當務之急，刻不容緩。

訊提供之完整性及服務期程、機構的家庭 報告（home study）品質的好壞、機構工 作之專業與倫理、機構員工工作之穩定性

肆、結語

等（Valdez & McNamara, 1994; Barth & Miller, 2000; Festinger, 2002） ，也都成為試

持平而論，收養在中國社會習之以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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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賴月蜜

收養新制下被收兒童權益保護新議題之探討

養失敗及終止收養重要的指標。目前國內

（adoption mediation） ，即將家事調解運用

在收養機構的服務，中央及地方依法定期

在收養紛爭上，使兒童可以有更長期穩定

輔導協助考核，惟各機構之品質仍有所差

的 生 活 （ Jasper, 2008; Macrac, 2006;

異，在這樣的差異下，形成了諸多問題，

Maynard, 2005）。最後，法不足以自行，

例如：準收養人逛機構，這機構嚴格未通

在大力推行機構收出養的同時，單有法律

過，沒關係，再逛下一個，遇到不嚴格的

與政策仍不足，更重要的是民眾對收養思

機構，就可以收養到小孩，機構間未能合

維，應打破收養是「秘密」的心態，讓社

作，也造成準收養人許多困擾，例如課程

會對收養有正確觀念及開放的態度，這樣

部分未能彼此承認。各機構的品質差異，

「收養」才能真正成為兒少被照顧的選項。

相關規定不同，其實機構不需多，機構需

（本文作者為慈濟大學社會工作學系副教

要有專業，有收養理念。近年為避免試養

授）

失敗或終止收養所造成兒童生心理的傷

關鍵詞：收養、兒童最佳利益、繼親收養、

害，許多國家已著手發展「收養調解」

跨國境收出養、終止收養

註

釋

註 1：民法第 1065 條：非婚生子女經生父認領者，視為婚生子女。其經生父撫育者，視 為認領。 註 2：民法第 1066 條：非婚生子女或其生母，對於生父之認領，得否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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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佳螢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影響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 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影響 蔡佳螢

兒少性交易防制條例從民國 84 年制

顧客的方法與職業技能，性剝削行業的利

定公布施行，到 104 年已修正公布為「兒

害相關人也不像外界想像會「強迫少女下

少性剝削防制條例」 ，從名詞轉變及法條內

海」（白倩如，2012）。當社工人員變成兒

容修正，代表著國家社會與時俱進。不管

少眼裡社會福利系統剝削幫兇，不禁要思

是在名詞上依循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

考的是社會工作實務處遇是否還是以傳統

第 34 條，保護兒童免於一切形式之性剝削

病理觀來認定從事性剝削是兒少個人偏差

與性虐待，強調因年齡、身心發展等不平

價值觀。當法規名稱及內容跟隨兒童權利

等關係對兒少傷害，非性交易一詞所暗示

思維往前走的同時，社會工作實務處遇有

平等自主交換；法條內容部分擴大保護範

無以不同思維及處遇方式並進，或是只停

圍及社工人員專業評估權限，不以安置為

留在法定強制權力執行社會工作處遇，這

單一處遇策略。期待透過法條保護未成年

恐怕是社工人員要考量和要有能力對應的

兒少，給予協助，避免遭受性剝削。不管

課題。

是在舊法兒少性交易防制條例或是新法兒 少性剝削防制條例，社會工作處遇皆是扮

壹、兒少性剝削案件法定強制權 力處遇

演其中關鍵角色，兒少從最初的「被迫從 事」 ，到現今社工人員實際處理的案件裡， 有 90%以上皆為「自願從事」 。從兒少的角

「權力」是社會交往歷程中，一方以

度來說，在他們整個生命過程中，真正剝

社會道德的說服或群體的壓力加諸另一

削他們的是家庭、學校，甚至是社會福利

方，使其改變態度、動機或行為而表現順

與司法系統，而從事性剝削的那段時間，

從的力量（黃光國，1988） 。但權力本質、

反而對某些兒少是最有掌控感與自主能力

運作、展現方式並非單純使另一方順從而

的時候。其中有些兒少更發展出「控制」

已。從社會工作角度而言，權力議題牽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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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到雙方關係位階、權力行使、對權力回應...

新法部分規範檢察官、司法警察官及司法

等。社會權力有各式各樣，社工人員行使

警察查獲及救援被害人後，應於 24 小時內

公權力與法定強制被剝削兒少互動，是屬

將被害人交由當地直轄市、縣（市）主管

於強制的權力。在社會工作中以兩種形式

機關處理。社工人員評估兒少人身安全、

被應用，並具有兩種類型的目的。在應用

家庭教養等各面向功能有處於需要被保護

上，可以是內隱式的和外顯式的；外顯權

安置時，就會依兒童及少年性剝削防制條

力容易被察覺，例如：兒少性剝削防制條

例第 15 條進行緊急安置，但不得超過 72

例第 15 條，賦予社工人員專業評估權限，

小時。後續如評估非 72 小時以上之安置不

直轄市、縣（市）主管機關應即評估被害

足以保護兒童及少年者，可依第 16 條得聲

人就學、就業、生活適應、人身安全及其

請法院裁定繼續安置。這過程主要目的是

家庭保護教養功能，決定是否送交適當場

保護兒少免於被不肖業者剝削的風險，但

所緊急安置、保護及提供服務或通知父

是將兒少進行安置的同時，也希望提醒兒

母、監護人帶回。但內隱權力不易被發現，

少及家人，不能再出現如以往般的行徑，

卻無形存在兒少與社工人員互動過程裡，

如果想要帶回兒少，必須改變現狀。在社

相對的也容易形成兒少另類的抗拒。強制

工實務操作過程中，通常社工人員希望採

權力可以被使用目的類型，有直接保護和

行的步驟，會是在給予直接保護的同時，

保護性權衡（protective leverage） ，直接保

也能夠提供保護性權衡（Beckett, 2006） 。

護是指，將陷入危險者與造成其身體及其

因此，可以說是保護性權衡是社工人員執

他可能危險的人或情境加以分隔；保護性

行兒少保護工作要件，直接保護則得視兒

權衡則是在這種方式中，使用強制性權力

少所處相關環境條件下安全判斷，但不可

來鼓勵人們在其生活中帶動改變，以減少

否認的，權力是其中關鍵要素，特別是內

他們給自己或他人所投射的危險性

隱式權力，無形之中影響著個案與社工人

（Beckett, 2006） 。在兒少性剝削事件中，

員互動關係。

表1

社會工作中的強制權力 使用目的

使用方式

外顯

直接保護

保護性權衡

使 用 法 庭 命 令 或 其 他 強 制 力 使用法庭命令或是其他社會工 量，將弱勢者帶離他承受身體 作者的強制權力，獲取一項保 上風險的環境，或是離開被認 護計畫，或其他意圖獲致改變 為會為他人帶來危險的個人。 內隱

的行動計畫合作。

不藉由法庭命令或其他強制性 不使用法庭命令或其他強制性 力量，但是利用服務使用者對 力量，但是利用服務使用者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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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佳螢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影響

該力量可得性的認知，社會工 該力量可得性的認知，社會工 作者可以將弱勢者從具有危險 作者因此獲得一項保護計畫， 性的環境中帶離，或是將被認 或其他意圖獲致改變的行動計 為會對他人帶來危險的個人帶 畫之合作。 離。 資料來源：Beckett, 2006

值得注意的是當社工人員應用強制權

五、更廣泛的負向改變

力去獲得保護性權衡，可能產生結果如下 （Beckett, 2006） ：

在特定個案中，使用強制性的負面效 果不止及於現行個案，還擴及相關個案的

一、深層改變

認知。 社工人員最期望達到的是兒少深層改

個案完全克服危機，並產生持久內化

變，但是兒少面對強制權力，從 Foucault

的改變結果。

觀點，有權力的地方，就有抗拒。每個進

二、表面性改變

入性剝削產業孩子背後都有一段故事，但

某種危機沈澱了，但是這種結果純粹

共同特徵都是：在缺乏「愛及肯定的環境

只為了在表面上配合權力持有者，或是偽

中」成長，兒少在校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

裝的。

生，生活裡唯一可得到認同及關心就是同 儕友伴，如果遇到不良同儕友伴，在這些

三、沒有改變

友伴慫恿引誘下很容易就步上被性剝削歷

即便個案已經意識到不遵從的後果，

程。但在性剝削產業裡，並非如外界所想

還是未能產生配合行為。這經常被認為缺

的逼迫過程，而是對兒少無微不至的關心

乏改變的動機或能力，社工人員應該意識

照顧，同時提供滿足情感需求的環境，這

到面對改變時，以及在面對任何危機的心

些情感依附就是兒少從小渴望已久的。所

理過程中，拒絕和否定很常見。應該加以

以，他們甘願為男友下海賺錢，認同傳播

警惕，不要將無法達成改變視為一定是漠

公司業者老闆，從事越久的兒少，相對的

視其必要性的表現。

認同度越高，當社工人員要進行強制安置 時，這些孩子是無法理解社工人員及警

四、負向改變

察，為什麼要管那麼多，剝奪強迫他們離

強制權力的使用的確具有成效，令接

開「愛與物質」的環境。對成人來說安置

收端較不－而非更加－願意與社會工作者

是「保護」的處遇，對兒少來說，其實是

配合。

一種監禁和自由的剝奪。這種衝突關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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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論述

僅從一開始就發生在社工人員陪同偵訊、

作的使命是解放、增權和促進那些困境中

家庭訪視的干預角色中，也發生在兒少和

人們的能力，那麼它就應該承認人們為了

安置機構、追蹤輔導處遇間，一來一往的

促進社會公平所使用的武器。社會工作人

攻防戰裡，雙方關係常是互相猜測、不信

員應該支持人們的這種嘗試，抵抗甚至顛

任和緊張的（許雅惠，2002） 。

覆權力關係，而不是通過強制他們與中產

在實務場域裡，性剝削兒少處遇對社

階層的價值觀和行為準則相一致來獲得康

工人員有著高度挑戰性，從社工人員在警

復。如果社會工作人員沒有積極對待權力

察局陪同偵訊開始，就出現多元抗拒行

關係，即使他們盡力提高個人的復原力以

為，如：不配合、敷衍、逃避、自我傷害…

及溝通能力，他們的解放項目也終將失敗

等行為。進入安置機構後，有著更多層出

（Guo & Tsui, 2010） 。因此，社工人員與

不窮的情況發生，如：自行離院、煽動同

被性剝削兒少在既存權力不平等關係裡，

儕對抗機構人員、說謊、打架…等。但社

社工人員是否有覺察權力議題對專業關係

工人員面對兒少出現抗拒行為，專業評估

影響？從理解角度出發，重新看待權力關

往往會是價值觀偏差、人際適應不佳、自

係，雖權力關係影響社工人員與兒少在關

我概念低落…等，忽略在這種權控環境

係平等性，但不必然影響處遇結果，關鍵

裡，兒少會有的行為反應。社工人員要思

在於社工人員如何覺察及處理，轉換成正

考的是當兒少面對法定強制權力所帶來的

向影響力，協助性剝削兒少開創不同生命

約束、不自由及不確定未來，正處於叛逆

經驗。

青春期孩子會有的對抗機轉為何。社會工

表2

權力不良感受及對抗機轉 不良感受

對抗機轉

怨恨、憤怒、敵意、受挫、憎惡、窘困、 反叛、抵抗、蔑視、反擊、報復、撒謊、 覺得自己不足取、恐懼、焦慮、不安、難 逃避、掩飾感情、歸咎他人、揭發、欺騙、 過、憂愁、無能、遲滯、沮喪、冷漠

屈服、順從、裝假、巴結、順應、不冒險、 不求新、退卻

資料來源：修改自 Gordon, 2013

Foucault 關注的是人們如何經由知識的生

貳、權力觀點在社會工作實務處 遇

產來治理他人和自己，知識藉著把人建構 為一主體，然後以知識來治理這個主體，

後結構主義者 Foucault 提出權力系譜

來產生權力。Foucault 也關注技術性，特

學，知識與權力是內在交織一起的，

別是那種從知識（特別是科學知識）中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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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佳螢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影響

生出來的技術，這些技術如何被各式的機

重要，重視主體經驗與對話，避免在無意

構 用 來 支 配 人 （ Ritzer & Goodman,

識的助人工作間形成壓迫，但女性主義對

2004） 。社工人員對於 Foucault 所提出權力

人際間權力問題更重視「相互」、「同理」

系譜學可以反思的是，當社工人員運用所

及「交流」 。

學習專業知識對兒少進行規訓，無疑的就

在兒少性剝削案件裡，兒少自行離院

是權力行使，會不會容易忽略不同主體性

代表著對權力反抗，當兒少被尋獲後，社

聲音，從權力行使變成壓迫，在兒少性剝

工人員除忙著安排下一個安置機構外，是

削案件處遇中，社工人員必須辨識出在實

否曾思考自己如果是住在安置機構會有什

務微視情境脈絡下權力的行使和影響，意

麼感覺，自己可否適應，會不會自行離院。

識到與兒少之間複雜權力結構關係，尊重

而非單從法條角度行使安置權力，告訴兒

與聆聽每個個體差異。

少不接受安置會面對什麼問題。相對的是

從權力正向觀點，Foucault 看到的是

要與兒少共同思考在權力安置結構下，面

權力具有生產力的特質。他認為人們願意

對什麼問題和困難，重視兒少在安置期間

服從權力，是因為他們從服從當中獲得了

應有的權力，才能與兒少進行對話交流，

某些東西。換言之，將權力視為壓迫，將

尊重兒少主體經驗，建立正向合作關係。

會忽略權力正向的面向。社工人員應看見

從權力依賴觀點（power-dependence

權力具生產力的特質，如個案在服務輸送

perspective）社會工作實踐實際上是一種資

過程中透過權力的行使，增進他們的能力

源交換，在他們之間的權力依賴關係，但

或是自我感受（簡春安、趙善如，2008）。

權力缺口存在於個案和社工人員間，往往

另從女性主義思考觀點，重視社會結構壓

低估了權力的重要性，因為在社工與個案

迫及權力不平等，公共政策常常透過社會

關係型塑裡，往往假設社工和個案關係的

工作實務壓迫女性，探究語言是如何被使

利益都能兼容，但實際上，交換關係可以

用，解構女性地位與社會關係以便明確權

是自願或非自願的每一方，選擇提供給每

力關係，可以幫助女性獲得自信和對他們

一方的程度，權力差距的劣勢並沒有給個

地位的理解。透過反思，以便理解非人性

案一個真正的選擇，在此框架內，社會工

化的社會結構並透過行動改變這種社會情

作介入技術，容易認定是個案自我問題，

境，包括平等主體間的對話、對意識型態

需提高個案自覺能力處理和或修正加強個

和社會中統治意識型態如何會製造不幸和

案行為模塑（Hasenfeld, 1987） 。在此觀點

社會問題關注。同時創造相互和共享的探

下，社會工作服務延續社會不平等作法，

索，尊重彼此的觀點，在個人困難與公共

沒有權力的個案往往接受最差的服務，沒

問題之間、個人利益與階級利益之間建立

有選擇的權力。例如：當兒少因性剝削事

聯繫（Payne, 2005） 。從 Foucault 和女性主

件，依法由社工評估送法院裁定決定要安

義觀點，都可以看到覺察反思對社工人員

置，兒少是沒有選擇安置機構的權力，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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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兒少在安置機構表現不佳出現問題，社會

影響社工人員與個案關係元素有：過

工作處遇就會假定兒少是早期家庭經驗，

去經驗、此時此刻心理和情緒、此時此刻

導致情緒管理和人際關係問題，需要接受

思考、心理圖像、過程和問題、每個人焦

心理治療，改變行為。從權力依賴觀點來

慮、每個人期待、每個人對彼此覺知、價

思考，在資源交換過程，社工人員並未提

值和理想、其他社會環境因子（Compton &

供平等的交換和優質服務。不論是在緊急

Galaway, 1994） 。當兒少受到過去經驗及現

短期或中長期安置服務，社工人員都是依

實情境等因素影響下，不願改變及抗拒策

據各縣市現有床位數及安置地點，來提供

略，往往令社工人員感到困擾及無能為

安置，是否有符合兒少安置需求，好像已

力，從優勢觀點角度來看，所謂個案抗拒，

不再是被考量的重點。當兒少在安置機構

至少乃代表其本身尚有自主性和動力，無

出現問題，社工人員是否曾思考過因提供

論是正向誘導或逆向激將，或旁敲側擊，

服務資源不佳導致或是只認定是兒少個人

總是會使案主的潛在想望如挖井取水一般

問題？法規因應時代趨勢進行修正，社會

的泉湧而出（宋麗玉，2016） 。優勢觀點提

工作服務是否有不斷的進步抑或只停留在

供信心策略，使社工人員能以正向態度來

社會控制和監督，是需要思考的。

面對抗拒個案，但要面對個案抗拒及研擬 互動策略前，社工人員本身對法定強制個 案價值觀及資訊認知就格外重要。管理顧

參、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在權力反 思實踐應用

問大師 Schein（2011）就提出，若以專家 或醫師的角色開始助人關係，由於雙方的

兒少性剝削防制工作雖是法定強制權

關係不平等的，對於個案和助人者雙方而

力處遇，兒少是屬於非自願個案，但並不

言都很容易落入困境。因此，若要建立有

代表社會工作只能在權控觀點下進行服

效的助人關係，助人者需要先致力於關係

務，而是對權力所造成非自願兒少有更多

資訊匱乏與個案關係地位的議題上。助人

的理解。兒少選擇停留在非自願關係，因

者容易產生五種初始關係資訊匱乏情形有

為考量離開成本太高，存在著被命運控

（Schein, 2011） ： 1.個案能否理解我們提出的資訊、建

制，無權力會影響兒少的行為，非自願狀

議或問題。

態能夠改變是需要經過時間的推移

2.個案是否具備必要的知識及技能以

（Rooney, 2009） 。社工人員與兒少是在權

遵循助人者的建議。

力不對等情境下進行互動，社工人員必需 更敏感於權力議題所造成關係建立及實務

3.個案真正的動機是什麼。

處遇影響，相關應用策略有：

4.個案所處的脈絡是怎樣。 5.個案以前的經歷使他們形成了何種

一、社工人員對互動關係準備與建立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期望、刻板印象和恐懼。 132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蔡佳螢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影響

兒少性剝削事件裡，兒少大多數是屬

一方去指責兒少錯誤行為，而是從事件脈

於國高中階段，他們對於社工人員或志工

絡過程裡，瞭解兒少想法，討論解決問題

尚不清楚差異性，就得接受成為「個案」

的方法，從過程裡提升兒少解決問題的能

的角色，對於社工人員所提法條或評估，

力。宋麗玉（2016）在非自願性個案之處

是否真的理解？社工人員對兒少生活環境

理技巧－優勢觀點的文章則引用 Miller &

脈絡及過去重大生活事件是否有從兒少角

Rollnick（2002）提出四個激發改變動機的

度進行理解？任何服務的提供如果不能夠

原則融合優勢觀點，包含：一、表達同理。

理解服務對象真實的生活處境，以及其行

二、發展落差：了解個案的想望，激發個

為背後對個人的主觀意義為何，將很難建

人覺察落差，由其內在的聲音告訴自己此

立合作信賴的專業關係。理解是服務提供

落差之存在，而產生改變意願。三、與抗

的基礎，而對個人行為的理解，又必須從

拒共舞（roll with resistance） ：專業人員避

其生活情境脈絡之中加以解釋才有可能達

免與個案爭辯需改變、不直接反對抗拒、

成，決定能否理解兒少的基礎，又決定在

邀請個案思考而非強加新的觀點、應由個

是否願意理解的態度之上（白倩如，

案自己尋找解方（solutions） 、個案的抗拒

2012） 。如對兒少資訊缺乏或無法理解兒少

警示社工人員應採用不同的回應方法。

脈絡，就很難真正發揮社會工作助人技

四、支持個案的自我效能（宋麗玉，2016） 。

巧，而只是站在專家角色檢核個案，形成

從兒少優勢發掘與增強可以協助社工 人員避免落入問題觀點，只一味期待兒少

更多抗拒。

需要改變，當兒少抗拒改變時，關係就變

二、兒少優勢發掘與增強

得緊張。如能從兒少本身優勢出發，可以

權能增強觀點、優勢觀點及後現代理

讓社工人員看到更多可能，培力兒少優勢

論已經擺脫過去社工人員是專家角色，強

專長，當兒少本身發現自己的改變與不同

調個案本身才是解決問題的專家，重視個

時，對於兒少日後對生涯發展相對的也會

體生命的尊嚴價值，以及本身蘊藏的生命

有不同期許，減少日後再落入性剝削的行

能量及優點，主張個體本身面臨的問題與

業。

所處的社會脈絡有密切的關係，必須透過

三、增加兒少權力資源

個體的陳述才能瞭解真相（簡春安、趙善 如，2008） 。每位兒少都有其個別特質及優

法定強制權力導致權力失衡介於兒少

勢，當社工人員在個案紀錄總是陳述兒少

與社工人員之間，但並不意謂社工人員不

問題的同時，是否也看到兒少本身對生命

能賦予兒少權力，使其在限制環境下仍可

韌力及優勢。有位被安置兒少，在中長期

保有自主及選擇的空間，重視兒少共同參

安置期間被發現仍與兒少性剝削業者進行

與。反抗理論（reactance theory）亦認為，

書信聯絡，社工人員非只有站在有權力的

當個案失去自由的威脅時，反抗行為是可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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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預期的，針對減緩個案拒絕的概念，有三

工人員之間，但社工人員對於權力覺知運

項建議：如果個案可以承受壓力改變自己

用及建立信任等相關工作技巧，是可以轉

的生活型態，則讓個案充分感受選擇的自

換權力不平等所造成互動關係影響。社工

由，可以降低個案的抗拒。如果個案不能

人員覺察到自己是如何置身在權力的關係

有充分選擇權，至少提供有限制性的選擇

裡，以及要如何處在裡頭，權力關係不是

空間，個案的抗拒也會減低。另外，社工

因果關係的探討，而是對現象進行解釋的

人員充分了解個案對情況的看法和避免標

過程，這些解釋且會影響到在整體脈絡

籤，亦可以降低抗拒（Hepworth, Rooney, &

中，權力網絡的建構（柯麗評，2009） 。社

Ann, 2005）。在實務案例裡，有位兒少對

工人員可以進一步思考，執行兒少性剝削

於美術創作有高度興趣，在緊短安置期

防制工作，如單純從法條與兒少進行工

間，社工人員提供選擇空間為個案聘請美

作，忽略社會建構過程及文化脈絡，就會

術專業老師，讓個案繼續追尋美術創作熱

落入一元論思考，無法理解個案處境脈

情，而非無選擇性的只能參與緊短安置的

絡。相對的，社工人員對於個案非心甘情

課程，藉由此過程，個案美術創作獲得肯

願接受控制與照顧，產生許多不合作行

定，相對的也提升自我效能。在服務過程

為，如：說謊、逃避、敵意、憤怒等，就

裡，當社工人員和兒少是清楚彼此的角

會出現許多負面情緒。因此，社工人員必

色，選擇和目標，並能夠進行協商，並與

須學習獲取批評和反思構想的能力，將變

對方討價還價，直到他們的目標是一致

為有能力的反思性實踐者，而不僅僅是技

的。這個過程的目的是減少社工人員和兒

工，幫助弱勢群體對支配性的關係進行思

少之間的權力不平衡，從而推動兒少變得

考，調動他們的資源和資本以制訂應對策

更加自願的（Rooney, 2009)。

略並且改變他們的行為和環境（Guo &

透過增加兒少權力資源過程，讓兒少

Tsui, 2010）。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增

感受自己能夠做出選擇並獲得控制他們的

加社工人員專業評估權限，在權力位置結

環境，減少兒少長期在資源匱乏家庭及被

構下，更需要謹慎對待每位服務的兒少，

環境驅使從事性剝削工作，所產生的無力

從理解代替判斷，聆聽兒少聲音和需求，

感。當培養兒少發展正向力量，擁有掌控

創造更佳的服務。

環境的能力，日後即使面對困頓環境，也

（本文作者為東海大學社會工作學系博士

有足夠的力量，以提高掌握自己及命運的

候選人、臺中市政府社會局高級社會工作

程度。

師。感謝東海大學社會工作學系曾華源教 授的指導。） 關鍵詞：兒少性剝削、權力、互動關係、

肆、結論

抗拒 權力議題必然存在法定強制個案與社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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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蔡佳螢 從兒少性交易到性剝削～再思「權力」對社會工作實務處遇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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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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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葉肅科

此，任何個人、機構或社會行為之結果，

壹、前言

會剝奪上述對象的身心正常發展者，都屬 根據澳洲的最新調查報告資料（

於保護性服務的範圍。最初，保護性服務

AIHW, 2016）顯示：在澳洲，35 位兒童當

的範圍主要包括：兒童與少年的身體虐

中，即有一位接受兒童保護服務。其中，

待、性虐待、精神虐待與嚴重疏忽等事件

有 57,861 位兒童係基於照顧與保護令之執

之預防與處遇措施。晚近，由於婦女權益

行。在接受兒童保護服務的孩子中，原住

的日益受到重視，保護性服務的對象已逐

民兒童幾乎是非原住民兒童的 7 倍。在兒

步擴及並包含遭受家庭暴力的婦女。在我

童虐待被證實的案例中，情緒虐待是最常

國， 「兒童及少年福利權益保障法」 、 「兒童

見的類型。在兒童虐待被證實的案例中，

及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性侵害犯罪防

來自較低社經地位家庭背景或地區的兒童

治法」 ，以及「家庭暴力防治法」等法規，

是更可能成為兒童虐待證實的對象。自

均為保護性服務的涵蓋對象提供法源基礎

2010-11 年以來，兒虐證實、基於照顧與保

（蔡漢賢主編，2000: 384） 。

護令之執行，以及家外照顧的兒童比率增

兒童保護服務工作開始引起社會與政

加。在家外照顧的兒童中，10 位兒童中即

治關注，以免他們遭受照顧者之虐待或疏

有 9 位是親戚/親屬照顧或寄養照顧。在寄

忽情事的發生，可說是相當晚近的現象。

養照顧家戶中，約有一半（52%）的兒童

在澳洲，自早期殖民時代以來，即有某種

是被安置在有多位兒童的家庭中。

形式的兒童保護服務。當時，被虐待與遭

根據我國的《社會工作辭典》之說法，

遺棄的兒童會寄養於核准的家庭裡或安置

所謂的保護性服務（protective services），

在志願團體所經營的孤兒院中（Tomison,

係指藉由個人或社區之努力，去保護兒

2001） 。然而，整個 19 世紀的大部分時間，

童、少年、婦女等對象，使其免於受到各

兒童照顧供給的確立或制定僅在滿足遭遺

種形式及程度的傷害，以維護其權益。據

棄或「非婚生」（illegitimate）兒童之父母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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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葉肅科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因被看作社會不適當而有的需求。因此，

Cruelty to Children, NSPCC, 2000） ，當時的

在當時的照顧供給概念中，透過兒童保護

作家，例如：英國的小說家狄更斯（Charles

以免於其父母或照顧者之虐待或疏忽的想

Dickens, 1812-1870）即描繪了此一事實。

法是不存在的（Liddell, 1993） 。在澳洲殖

19 世紀晚期，第一次兒童保護服務表明以

民政府看來，兒童是父母的財產，父母有

立法強制介入來保護兒童免於被虐待與疏

權利依其認為適當的方式來對待子女。當

忽正式出現。最初，它致力採取的是慈善

時，在西方社會裡，保護兒童以免於遭受

與 博 愛 的 形 式 （ Jeffreys and Stevenson,

其父母或照顧者之虐待或疏忽的想法，可

1996） 。這往往指涉的即是第一波兒童拯救

說甚少引起關注，也少有特殊的政策制定

運動，而美國與英國的兒童保護服務發展

（Fogarty, 2008） 。

有助於讓澳洲的變遷成為可能：

隨著展望某個國家與「他山之石可以

一、 「第一波」兒童拯救運動

攻錯」的經驗借鏡或啟示之趨勢發展，跨 國比較似乎更常出現在現今的學術文獻

1870 年代，在美國，眾所周知的瑪

中。為了審視兒童保護服務的重要議題、

莉 ． 艾 倫 ． 麥 克 科 馬 可 （ Mary Ellen

制訂可施行政策，以及分析兒童保護服務

McCormack）的案例普遍被認為是立法以

發展的架構，我們實有必要從跨國比較與

保護兒童免於被照顧者虐待之催化劑。瑪

歷史發展觀點去瞭解澳洲的整體兒童保護

莉．艾倫．麥克科馬可是一位 10 歲大的小

服務環境。為了便於我們對澳洲兒童保護

女孩，家住紐約，被其養母持續的施以身

服務之論述，本文先從跨國比較觀點去介

體虐待。當時，因為沒有法律可保護兒童

紹美國、英國與澳洲的兩波兒童拯救運動

免於遭受殘酷暴力行為，所以，美國動物

之發展。其次，我們從歷史發展的角度來

虐待防治協會（the American Society for the

探討澳洲兒童保護服務工作的發展。最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Animals）乃出面給

後，本文則試圖摘要出澳洲兒童保護服務

予援助。它將此一案例告向法院的理由

的主要特色，以及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

是：瑪莉．艾倫是「人類動物」（human

可能提供給臺灣的某些借鏡或啟示。

animal） ，因此，它有保護該動物相提並論 的權利與資格。該案例判決將瑪莉．艾倫 安置在孤兒院裡，而她的照顧監護者則被

貳、國際兒童保護服務發展：跨 國比較

監禁入獄。不久之後，這也促使紐約兒虐 防治協會（the New York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雖然在有法律保護兒童免於遭到虐待

of

Cruelty

to

Children,

或疏忽之前，兒童虐待即已發生，但是，

NYSPCC）在 1874 年 12 月的成立，該協

19 世紀的西方社會特別具有兒童虐待的

會是全球第一個兒童保護機構（NSPCC,

特徵（National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2000; NYSPCC, 2000） 。紐約兒虐防治協會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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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在澳洲，19 世紀的兒童保護是循著美

的創立也帶來美國的兒童保護立法，以及 少年法庭的設立（Fogarty, 2008） 。

國與英國的類似路徑在發展。兒童虐待議

在英國，有關從兒童的父母手中取得

題日益引起社會大眾的覺醒，帶來非政府

其保護權出現相當大的抗拒，因為這被視

部門與志願的兒童保護協會之成立。其

為是對家庭私領域的干涉或「介入」

中，有部分係源自美國與英國的非政府部

（interfering）。因此，特殊的兒童保護法

門與志願的兒童保護協會之成立的倣效。

也被看作是對家庭的一種侵入或侵犯

1890 年，澳洲新南威爾斯的兒虐防治協會

（Fogarty, 2008） 。話雖如此，但英國兒童

（the New South Wales Society for the Pre-

保護之出現是在英國利物浦商人湯姆斯．

vention of Cruelty to Children, NSWSPCC）

阿格紐於 1881 年參訪美國的紐約兒虐防

成立；1894 年，維多利亞的兒虐防治協會

治 協 會 之 組 織 工 作 後 的 事 （ NSPCC,

（the Victorian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2000）。1882 年，阿格紐回到英國，由於

Cruelty to Children, VSPCC）籌設；1906

受到紐約兒虐防治協會的啟發，乃想創立

年，西澳的兒童保護協會（the Western

英國的第一個保護服務組織；1883 年，利

Australian Children's Protection Society,

物浦兒虐防治協會（the Liverpool Society

CPSWA）設立（Liddell, 1993; Scott and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Children）正

Swain, 2002） 。以英國全國兒虐防治協會作

式成立。1884 年，倫敦兒虐防治協會（the

為倣效，這些協會負責調查與報告兒童虐

London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ruel-

待與疏忽事件，這樣的授權一直持續到 20

ty to Children）成立，這等於是為它開了

世紀（Children's Protection Society, 2003;

路。1889 年，該協會易名為英國全國兒虐

Jeffreys and Stevenson, 1996; Scott and

防治協會（the British National Society for

Swain, 2002） 。在兒童保護工作的早期形式

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Children,

之執行上，這些機構的發展強化了非政府

NSPCC），並擴大其組織章程範圍以包含

部門的角色（Tomison, 2001） 。

所有居住在英國的兒童。同年，經過英國

到了 19 世紀結束前，澳洲大多數的州

全國兒虐防治協會的遊說努力，兒虐防治

也已設立兒童法庭（Children's Courts） ，並

法案（the Prevention of Cruelty to Children

且立法保護兒童免於更「明顯的」 （obvious

Act）通過，亦即眾所周知的「兒童憲章」

）兒虐形式，例如：嚴重的生理虐待（

（Children's Charter）。此一法案讓協會可

Tomison, 2001） 。對於遭遺棄或被虐待的兒

首次介入保護兒童，以免他們被其父母虐

童， 「寄養」 （Boarding out）於核准的家庭

待或疏忽。先前，由於兒童總是被父母視

甚過機構照顧變成一種被認為較好的選擇

為自己的所有權，因此，這也讓他們認為

（Liddell, 1993） 。1901 年，儘管澳洲聯邦

父母有權利以任何合適的方式來對待其子

政府成立，但是，兒童保護服務的供給仍

女。

然是州政府的責任。它所確保的是：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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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葉肅科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個州與領地政府均有其獨特的兒童保護回

法變遷，開始配置專業職員以執行兒童保

應方式。州與領地政府擔負兒童保護職責

護服務。到了 1960 年代晚期，強制通報法

的持續性即意味著：在整個 20 世紀至今天

之制定要求：所有衛生暨福利專業者需向

，每個州與領地間的立法與實務已多少有

政府機關通報有關嫌疑的與實際的兒童虐

些不同。

待與疏忽案例。當時，所有的美國 50 州也 都開始採行（Fogarty, 2008; Lonne et al.,

二、 「第二波」兒童拯救運動

2009） 。

1960 年代早期，兒童保護風貌有了明

20 世紀前半葉，澳洲的兒童福利並沒

顯的改變，即是所謂的「第二波」 （second

有明顯的大變遷。機構式照顧再度出現，

wave）兒童拯救運動。1960 年代早期，現

並成為一種家外照顧甚過寄養家庭的一種

代的專業關注是由研究所促進；其中，最

偏好選擇方法。然而，到了 1950 年代，有

著名的是由亨利．肯培博士（Dr Henry

關這些機構的生活標準之擔心乃造成朝向

Kempe ） 所 領 導 的 美 國 研 究 （ Fogarty,

更小團體照顧的轉變（Liddell, 1993） 。雖

2008） 。肯培、希爾佛曼、史地利、竺積木

然政府機構與志願團體持續的推展其工

樂與希爾佛（Kempe et al., 1962）創造「被

作，尤其指向被疏忽的兒童，但在 20 世紀

打兒童徵候群」 （battered-child syndrome）

前半葉，一般社會大眾與政府對兒童保護

一詞以描繪遭照顧者的生理虐待而造成的

並不關心（Fogarty, 2008） 。

生理傷害之證據。學者們認為： 「被打兒童

在澳洲，也曾經出現類似的研究。吳

徵候群」是造成 3 歲以下兒童死亡與童年

爾菲與馬克斯威爾（Wurfel and Maxwell,

障礙或失能的一個重要原因（Lonne et al.,

1965）的著作即在阿德雷德的兒童醫院

2009） 。

（the Adelaide Children's Hospital）中，針

與 19 世紀原有的「第一波」 （first wave

對 18 個家庭的 26 位受虐兒童進行調查。

）發展不同的是： 「第二波」兒童拯救運動

拜里斯托克（Bialestock, 1966）則調查了

的議題是由醫療專業者而非殘存者與社區

289 名被疏忽的嬰兒，他們是經許可而住

團體所確認，他們不僅將議題專業化，也

進收容中心的嬰兒。這個研究與肯培及其

讓社會大眾開始關注它（Lonne et al., 2009

同事（Kempe et al., 1962）的研究也引起大

） 。此類的研究引起重要媒體的關注，有助

眾媒體與社會大眾對於兒童虐待議題的論

於增進社會大眾對於兒童保護議題的覺醒

辯，它也對州政府應擔負更多責任帶來愈

。許多研究者認為：在整個 1960 年代，媒

來愈大的壓力。整個 1960 年代，每個州都

體所報導的程度或範圍可說與研究本身一

成立了福利部門（維多利亞州除外） 。不久

樣的重要（Tomison, 2001） 。在美國，兒童

之後，澳洲的各州與領地均轉向以政府為

保護取向很快就有戲劇性的變遷。在短短

基礎的兒童保護取向發展。在維多利亞

的數年內，所有的美國 50 州均有重要的立

州，兒童保護調查持續的由警察與兒童保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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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護協會（the Children's Protection Society）

，明顯不同於過去的傳統家庭結構。它們

來執行（Fogarty, 2008） 。1960 年代的兒童

包括：更多的單親家庭，以及父母離婚或

虐待效應之新研究與其後引起媒體的關注

再婚的家庭。這等於擴大了兒童福利體系

均有助於增進兒童保護事務的公眾與政治

的家庭範圍，也增加了提供兒童保護服務

覺醒，並且針對未來數十年的政府發展取

給被認為有被虐待或遭疏忽風險的兒童之

向也帶來持續的論辯與不同的變遷。

複雜性（Liddell, 1993） 。在該時期的整個 階段，有關虐待與疏忽的構成定義也大大 的被擴展開來。到了 1980 晚期，每一州的

參、澳洲兒童保護服務：歷史發 展

虐待與疏忽定義都包括：情緒虐待、疏忽 、性虐待與生理虐待。兒童虐待與疏忽的

1970 年代，在形成重要的政治辯論之

關注焦點轉而超越只包含幼童，進而包括

後，來自美國的影響力也造成澳洲大多數

18 歲的所有年輕人（Lonne et al., 2009） 。

州的兒童虐待與疏忽的強制通報法之通

1980 年代，維多利亞州發生了兒童保

過。1974 年，塔斯馬尼亞是第一個採行強

護實務上的最大變遷。到了 1980 年代中期

制通報法的州；1975 年，南澳接續採行；

，維多利亞兒童保護協會（the Victorian

1977 年，新南威爾斯正式採行；1980 年，

Children's Protection Society）無法取得充

昆士蘭也開始採行強制通報法。迄今，澳

分的資金以滿足日益增加的兒童保護服務

洲全國各州均有某種形式的強制通報法

需求（Scott and Swain, 2002） 。因此，維多

（Matthews and Scott, 2014） 。

利亞州乃進行兒童保護的檢討，並在 1985 年，州政府接管了法定兒童保護服務的供

一、1970 年代至 1980 年代

給。政府並非投資於 24 小時的服務，而是

接續的 20 年，澳洲的州政府持續的發

選擇延續採行一種雙軌的兒童保護模型。

展與精進體系以調查和處理兒童虐待與疏

其中，警察所回應的案例是由於缺乏資源

忽事件。1970 年代至 1980 年代，家外照

或需要超時介入的、法定兒童保護服務無

顧的去機構化過程持續的進行著，因為不

法回應的案例。兒童保護服務與警察擔負

變的規劃變成一種大眾化、受歡迎的通俗

的兒童保護之結合，即構成眾所周知的雙

原則（Liddell, 1993） 。對於大多數的兒童

軌體系（Liddell, 2001） 。1994 年，隨著雙

保護部門來說，將兒童歸返其原生家庭

軌體系的廢除，佛家替與沙吉安特（

中、寄養照顧或較小的團體照顧似乎變成

Fogarty and Sargeant, 1989）所進行的法定

它們認為較好的選擇。

兒童保護服務訪視即擔負起兒童虐待與疏

1970 年代至 1980 年代，重要的社會

忽調查的完全責任。同時，它也與維多利 亞州的強制通報法之採行同步。

變遷，尤其是與家庭結構相關的變遷是此 一時期的主要特徵。新的家庭形式之出現 社區發展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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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葉肅科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需要。

二、1990 年代

到了 1990 年代晚期，所有澳洲各州與

1980 年代晚期至 1990 年代，雖然每

領地的兒童保護服務均發現：它難以克服

一州的兒童保護服務發展還是有所不同，

高數量的疑似兒童虐待與疏忽之通報案

但對於兒童虐待與疏忽，大部分的州均轉

例。法律/法院的取向被批評為針對不需調

向「專業化的」 （professionalise）處遇方式

查的低風險家庭，同時，它也讓某些高風

回應。這也造成專業決策的援助、指引與

險家庭因為遭到嚴重打擊而趨於崩解

查核之普遍採用，而它們又可作為兒童虐

（Lonne et al., 2009） 。

待 風 險 的 評 估 （ Holzer and Bromfield, 2008） 。基本上，當兒童虐待與疏忽發生、

三、21 世紀肇始

進一步的引發傷害風險，以及涉及是否該

21 世紀肇始，兒童保護取向認知到：

將兒童從原生家庭中轉移時，這些援助可

更寬廣的兒童與家庭福利體系在家庭支持

幫助兒童保護工作者做決定。當我們將關

和兒童虐待與疏忽的預防上扮演著重要的

注焦點擺在專業化的兒童保護服務時，會

角色。此時，它讓政府與兒童保護服務均

讓我們看到：對於兒童虐待與疏忽，大多

試圖尋求另類或替代的解決之道。在澳

數的州均轉而採取一種更尊重法律的取

洲，大多數的州與領地所採用的是新兒童

向。

保 護 與 家 庭 支 持 模 型 （ Bromfield and 1990 年代初期，在維多利亞州，正如

Holzer, 2008）。在法定的兒童保護服務與

其他行政轄區一樣，圍繞兒童死亡的媒體

家庭支持服務之間，新兒童保護模型試圖

關注激發了公眾支持，並帶來兒童保護領

取得一種平衡。在這些模型之下，法定的

域的重大立法變遷。在一種尊重法律的架

兒童保護服務不再以體系為目的，而是變

構下，兒童保護工作明顯變成將關注焦點

成服務兒童及其家庭的整體福利體系中的

擺在對所謂的兒童虐待與疏忽的立法回應

一個面向（Bromfield and Holzer, 2008） 。

之制定，並且決定虐待或疏忽是否夠嚴重

為了評估家庭需求，這已造成兒童保

到有保護介入的需要（Tomison, 2001） 。這

護服務與家庭支持服務更通力的運作。在

樣的取向意味著：對於兒童保護工作者來

與其他家庭福利服務更通力合作的情況

說，調查與行政工作確實花費相當數量的

下，當回應疑似兒童虐待與疏忽的通報

時間。政府對於兒童保護與非政府家庭支

時，兒童保護工作者也有了更多的選擇。

持服務的資助也明顯減少，這意味著：對

這使得工作者可更適切的回應家庭感知的

於遭遇社會問題之苦的家庭支持是有限的

需求，而非橫跨實際的兒童虐待與疏忽風

（Tomison, 2001） 。對於有虐待與疏忽風險

險的廣泛評估（Tomison, 2001） 。譬如說，

的家庭來說，兒童保護體系變成唯一的接

對於實際兒童虐待與疏忽風險低的，較少

觸點，它也使得政府部門愈來愈難以滿足

涉及非政府機構的強制性評估過程之個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141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案，可安排並提供其家庭的一般支持。這

生 之 家 庭 的 一 種 最 後 手 段 （ CFCA,

些取向的目標在於：降低有負面或創傷經

2014） 。將公共衛生模型應用於兒童虐待與

驗的家庭能免於不適當的或不必要的調查

疏忽的取向是一種鼓勵服務輸送的取向，

之風險。

因為它的關注焦點是擺在兒童虐待與疏忽 的預防上。相對的，這有別於將關注焦點

四、2010 年代

擺在既已發生的兒童虐待與疏忽的服務上 （O'Donnell et al., 2008; Scott, 2006） 。

目前，在澳洲，各州與領地的兒童保 護體系依然存有差異。然而，在大多數的 州與領地裡，兒童保護服務是人群服務中

肆、兒童保護服務工作：澳洲經 驗，臺灣啟示

更廣泛部門的一環。儘管更大的關注焦點 已擺在預防上，並對有兒童虐待與疏忽風 險的家庭提供家庭支持服務，但是，每一

根據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2016）

州與領地的法定兒童保護服務則持續的為

的統計資料顯示：臺灣的臺灣兒童少年保

了滿足要求而奮鬥（Holzer and Bromfield,

護通報合計件數從 2009 年的 21,449 件，

2008） 。愈來愈普遍被接受的看法認為：將

增加到 2012 年的 35,823 件，再上升至 2015

公共衛生模型應用在兒童保護上，可能有

年的 53,860 件；其中，責任通報件數從

助於減輕兒童保護部門的負擔，並將更好

2009 年的 13,994 件，增加到 2012 年的

的 成 果 分 享 給 兒 童 與 家 庭 （ Council of

29,996 件，再上升至 2015 年的 44,383 件；

Australian Governments, 2009） 。

一般通報件數從 2009 年的 7,455 件，減少

公共衛生模型不僅提供一種參考架

到 2012 年的 5,827 件，再持續上升至 2015

構，也擴大服務的連續光譜。其中，預防

年的 9,477 件。如果從兒童少年保護通報

性的介入乃被歸類為：初級預防、次級預

人數來看，則可發現：通報人數從 2009

防與三級預防。在公共衛生模型取向上，

年的 19,928 人，增加到 2012 年的 31,917

初級預防的優先重點是擺在讓所有家庭都

人，再上升至 2015 年的 42,822 人；受理

有普遍的服務，例如：醫療與教育可資使

案件人數則從 2009 年的 19,841 人，增加

用。次級預防介入在提供給被認為有兒童

到 2012 年的 29,268 人，再上升至 2015 年

虐待風險的家庭，而三級預防的兒童保護

的 41,512 人（參見表 1）。

服務則被認為是針對有兒童虐待與疏忽發

表1

2009-2016 年臺灣兒童少年保護通報及個案數 年別

合計件數

責任通報

2009

21,449

13,994

2010

30,791

22,213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一般通報

142

通報人數

受理案件人數

7,455

19,928

19,841

8,578

27,459

26,550

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葉肅科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2011

28,955

21,115

7,840

30,197

26,573

2012

35,823

29,996

5,827

31,917

29,268

2013

34,545

30,753

3,792

31,102

25,971

2014

49,881

40,220

9,661

39,352

37,357

2015

53,860

44,383

9,477

42,822

41,512

2016Q1

12,223

9,950

2,273

9,511

9,242

2016Q2

16,027

13,380

2,647

12,166

11,907

資料來源：整理自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2016），〈兒童少年保護通報及個案數〉， http://www.mohw.gov.tw/cht/DOPS/DM1.aspx?f_list_no=806&fod_list_no=4624，搜尋時 間：1050929。

如果從 2009-2016 年臺灣兒童少年保

2009-2014 年，均以父或母的通報件數為最

護通報來源件數來看，責任通報中，

多，但是，到了 2015 年，則以案主主動求

2009-2010 年，以社工人員的通報件數最

助的件數為最多；從 2009-2016 年，鄰居

多，分別為 4,600 件與 6,378 件；2011 年

及社會人士通報的件數均高於親友通報的

迄今，以教育人員為最多，從 2011 年的

件數（參見表 2） 。底下，我們將試圖摘要

6,971 件增加到 2015 年的 17,636 件。值得

出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的主要特色，並且提

注意的是：責任通報中，警察的通報件數

出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可供臺灣兒童

從 2009 年的 2,463 件增加到 2015 年的

保護服務體系建構的某些借鏡或啟示。

11,853 件 。 在 一 般 通 報 件 數 中 ， 從

表2

2009-2016 年臺灣兒童少年保護一般通報件數

年別

合計件數

父或母

親友

案主主動求助

鄰居及社會人士

其他

2009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Q1 2016Q2

7,455

2,197

1,198

1,030

2,170

860

8,578

2,761

1,482

1,331

2,561

443

7,840

3,004

1,316

1,087

2,008

425

5,827

2,302

1,118

860

1,293

254

3,792

1,687

597

512

866

130

9,661

2,504

1,275

2,480

2,162

1,240

9,477

2,198

1,180

2,660

2,025

1,414

2,273

503

238

663

532

337

2,647

616

291

917

479

344

資料來源：整理自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2016），〈兒童少年保護通報及個案數〉， http://www.mohw.gov.tw/cht/DOPS/DM1.aspx?f_list_no=806&fod_list_no=4624，搜尋時 間：105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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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專題論述

構證照並監督其營運狀況；資助與控管收

一、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的特色

出養服務；資助街友服務；以及整合自然

在澳洲，法定的兒童保護服務是州與

災害的基本福利與重建需求等。

領地政府之責任。每一個州與領地部門負 (二)強調預防與早療服務

責兒童保護服務，提供援助給現在是或正 陷入風險中、被受虐、受疏忽或其他被傷

澳洲政府所提供的預防、早療兒童保

害，或父母無能力以提供適切照顧或保護

護服務包括：提供父母教養資源、支持協

的易受傷害之弱勢兒童。在澳洲，兒童及

助高風險家庭個案、資助與支持青少年自

少年是被界定為年齡低於 18 歲者。這包括

我發展服務、資助與核發幼托機構證照、

轄區內未出生的兒童，他們也包含在兒童

支持社區參與服務以避免社區隔離、支持

保護法的適用範圍內。

藥酒癮家庭的兒少服務、提供與資助疑似

澳洲兒童可獲得一種結合式的兒童保

受暴家庭或解組家庭的服務、資助與協助

護服務，包括：調查、照顧與保護令，以

受暴婦幼、資助與提供住宅給有淪為街友

及家外照顧。如果有充分的理由讓我們相

之可能的高風險個人與家庭，也包括受自

信：兒童已遭受，或現在正陷入被虐待、

然災害影響的中長程服務。

受疏忽或遭傷害之風險，則調查即可能導 (三)訴諸照顧與保護令之執行

致證實。澳洲的家庭與社區服務部 （Department of Family and Community

在澳洲，兒童保護服務可能訴諸照顧

Services, DFCS）是社區服務的政府主管機

與保護令之執行，包括：疑似兒童虐待與

關，主要致力於提升兒童與青少年的安全

疏忽案件的評估與調查、受虐／疏忽兒少

福利，以強化家庭與社區之功能。該部門

的處遇等。2013-2014 年期間，0-14 歲兒

努力讓兒童與青少年免於傷害，並且設法

童中，因為通報而被證實的比率是每千名

照顧無法與家人同住的兒童與青少年。據

兒童有 8.3 人，而 15-17 歲兒童則為每千名

此，澳洲的兒童保護服務至少具有五個主

兒童有 3.5 人。在實際的虐待案件中，情

要特色（AIHW, 2015a: 105-106; 2015b:

緒虐待是最普遍的類型；0-14 歲兒童占

1-12）：

40%，而 15-17 歲兒童則占 34%。截至 2014 年 6 月 30 日，0-14 歲兒童基於照顧與保護

(一)社區夥伴關係之建構

令的比率是每千名兒童有 8.8 人，而 15-17

澳洲的家庭與社區服務部之服務多半

歲兒童基於照顧與保護令的比率則為每千

係藉由社區夥伴關係（非政府組織或非營

名兒童有 8.1 人。對於大多數的兒童來說，

利組織）的建構來提供，核心服務包括：

保護服務係基於最後終決、判決的監護權

保護與照顧兒少並提供家庭支持；提供與

或保護令。

資助安養等相關服務；控管與核發幼托機

社區發展季刊

156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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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 105 年 12 月

葉肅科 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與啟示

以來，它的實際增加額為 7,780 萬澳元 (四)提供家外照顧相關服務

（SCRGSP, 2015） 。在整個澳洲，兒童保護

在澳洲，政府部門所提供的家外照顧

服務體系的廣泛過程是類似的。底下的論

相關服務包括：協助原生家庭重建照顧能

述，是我們審視澳洲兒童保護服務經驗後

力與權利、安養或領養服務、維繫受家外

的省思，當可作為臺灣建構兒童保護服務

安置的兒少與原生家庭和社區間之關係。

體系之借鏡或啟示（蔡漢賢主編，2000:

截至 2014 年 6 月 30 日，0-14 歲兒童基於

384；衛生福利部保護服務司，2016；AIHW,

家外照顧的比率是每千名兒童有 8.3 人，

： 2015a, 2015b）

而 15-17 歲兒童基於家外照顧的比率則為 (一)兒童保護開案過程的循序漸進

每千名兒童有 7.3 人。對於大多數家外照

關於臺灣兒少保護方案缺乏定位指標

顧的兒童而言，保護服務係屬於親戚/親屬

的問題，涉及四個根本原因。首先，誠如

照顧。

郭登聰（2006）所指出：當前， 「高風險家 (五)備有成效評估研究中心

庭」的界定不清，未能依據風險高低漸次

除了上述的四個特色之外，澳洲兒童

的排定各種層次或等級。因此，可能讓第

保護服務的另一個特色是：備有「成效評

一線的社工員或相關專業服務者產生困擾

估研究中心」 。它主要負責評估兒少保護、

與挫折。其次，某些被疏忽或潛在受虐危

早期療育方案，以及家外安置照顧服務等

機之兒少在難以明確判斷的情況下，會被

相關業務。對於兒童保護服務工作來說，

排除於「兒少保護家庭處遇計畫」之外，

備有「成效評估研究中心」將有利於澳洲

因而進入不同的處遇服務模式中。第三，

實施兒童保護服務的最佳實務（best prac-

「高風險家庭關懷輔導處遇實施計畫」與

tice）。

「兒少保護家庭處遇計畫」兩個方案的行 政通報窗口不同，而且缺乏嚴格的分案機

二、兒童保護服務體系：澳洲經驗， 臺灣啟示

制。所以，可能形成某些方案同時開案或

在澳洲，有關兒童及少年的保護，許

兩方案的法源與強制力各有不同，因此，

多政府與非政府組織均分擔了照顧的共同

即可能發生嚴重個案被輕忽而處遇不足的

責任。各部門負責兒童保護的調查、程序，

情況（張素梅，2009：3） 。

均不開案的情況。第四個要因則是：由於

以及兒童保護個案管理的監督。有關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