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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葛超智 George H. Kerr
1911~1992 一場戰爭 改變了許多人的一生 一本著述 見證了混沌年代的真相 大時代下 不同的人生際遇 不同的價值堅持 可能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發揮超越族群、世代的深遠影響 有個來自美國的外交官、獨立研究者 用一生關注臺灣人的命運 殘響，不絕於耳 他是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葛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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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目次
目次 07
葛超智重要著作
09
序言
10 / 誰是葛超智 12
早年生活 接觸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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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執教 桃李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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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時期 台灣專家
24
駐台副領事 見證二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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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查風土 珍藏台灣
32
返美教學研究 關心對台政策
36 / 談論葛超智 38 見證歷史 影響未來 / 花木出 39 天兵派遣的小兵 / 陳柔縉 40
為什麼台灣人應該感念葛超智 / 陳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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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見證」二二八事件的美國人 / 葉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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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超智與台灣、琉球、日本研究 / 蔡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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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葛超智回到 1946/ 簡余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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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慄 1947/ 施並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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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眼中的 Kerr 老師
48 / 迴響葛超智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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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台北高校找 Kerr 老師
52 「被出賣的台灣？」公民講座音樂會側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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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葛超智重要著作
葛超智重要著作 1935 年 The Lineage of Japanese Buddhist sects 1942 年 Draft : The Occupation and Subsequent Administration of Formosa 1952 年 The Ryukyu Islands: A Preliminary Checklist of Reference Materials Arranged Alphabetically 1952 年 OKINAWA : Kingdom and Province before 1945 1956 年《琉球の歴史》, OKINAWA : Kingdom and Province before 1945 日文版 1958 年 Okinawa, the History of an Island People 1959 年 Science Information Services in Japan, a Brief Survey 1961 年 Bibliography of the Ryukyus 1966 年 Formosa Betrayed 1973 年《被出賣的台灣》 Formosa Betrayed 中文版 , 陳榮成譯 , 玉山學社出版 1974 年 Formosa: Licensed Revolution and the Home Rule Movement, 1895-1945 1985 年《被出賣的台灣》 Formosa Betrayed 中文版 , 陳榮成譯 , 陳世傑出版 1986 年 The Taiwan Confrontation Crisis 1988 年《面對危機的台灣》 The Taiwan Confrontation Crisis 中文版 , 新台政論出版 1991 年《被出賣的台灣 ( 全譯本 )》 Formosa Betrayed 中文版 , 陳榮成譯 , 前衛出版社出版 2000 年《被出賣的台灣》 Formosa Betrayed 中文版 , 陳榮成譯 , 玉山學社出版 2006 年《裏切られた台湾》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 , 川平朝清監修 , 蕭成美譯 , 時代出版社出版 2007 年《面對危機的台灣》The Taiwan Confrontation Crisis 中文版 , 吳昱輝譯 , 前衛出版社出版 2014 年《被出賣的台灣 ( 重譯校註版 )》 Formosa Betrayed 中文版 , 詹麗茹 , 柯翠園譯 ,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蘇瑤崇 . 何義麟 . 陳翠蓮 . 張炎憲 . 陳儀深校註 , 前衛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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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見證歷史
啟發未來 前總統府資政 / 彭明敏
1966 年，葛超智的《Formosa Betrayed( 被出賣的台灣 )》在美國出版，書中描述台灣人於 1946 年開始提出改革要求、1947 年的二二八事件以及其後蔣介石派遣數萬大軍對台灣人的血腥屠殺。 當時在台灣，這是一本禁書，但仍在地下秘密流傳。每每讀到台灣人和台灣遭受國民黨、蔣介石 及其黨羽，劫掠慘殺的史實，無人不慷慨悲憤。 1970 年代，由於《自由的滋味》的出版計畫，我與葛超智開始密切互動。在此之前，我曾經在國 民黨高層口中，聽到「葛超智」這個禁忌的名字。這要從「台灣自救運動宣言」的起草說起。 1964 年，我與謝聰敏、魏廷朝起草「台灣自救運動宣言」，但印刷時事洩，我們在那一年的中秋 節被捕，並於 1965 年 2 月正式起訴，我被判處八年徒刑。由於國際人權團體的奧援及美國方面的 施壓，迫使蔣介石於 11 月 3 日將我特赦，但隨即受到特務的嚴密監控。 特赦之後，如何安排我的將來，成為國民黨高層的一個難題。有一次，國民黨元老陶希聖來訪， 拐彎抹角之後，談到葛超智的《Formosa Betrayed》。陶希聖抱怨說：「那本書攻擊我們政府， 我們要有人反駁他。」我假裝不知道陶希聖在說什麼， 他只好改變話題。後來知道，國民黨曾強 迫廖文毅寫信給《紐約時報》，抗議該報刊登載羅勃．登布爾（Robert Turnbull）對於該書的好評。 1970 年 1 月，我秘密取得瑞典政府的政治庇護，在傳教士唐培理 ( Milo Thornberry) 等友人協助下 逃過海關檢查，前往瑞典，並於 9 月轉往美國。抵達美國不久，便有幾家美國出版社與我接觸， 建議寫作出版「回憶錄」，也就是後來的《自由的滋味》。經過出版社推薦，決定邀請葛超智協助， 由我口述，葛超智筆錄，核對事實，寫成初稿，經我一再修改，於 1972 年正式出版。 作為時代見證者，葛超智撰寫《Formosa Betrayed》，從宏觀的角度、細節的描述，紀錄我們所 經歷的時代。葛超智對台灣的研究與關注，成為台灣意識重要的啟蒙。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策 劃葛超智的特展，藉由他傳奇一生，帶領大家進入時代的脈絡與省思，別具意義，也是台灣當代 •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展覽期間：2016.02.24-2016.07.03 •展出地點：台北市政府 / 台北探索館
轉型正義發展的重要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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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一個美國青年，懷抱著對東亞世界的好奇， 計畫展開一趟橫越太平洋、負笈北京的留學之旅。 但為何他放棄了燕京大學的獎學金， 成了日本時代的台北高校教師？ 甚至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 以台灣專家的身分，從軍擔任美軍幕僚 ? 又是如何的機緣時勢， 讓他在戰後擔任駐台副領事， 目睹了台灣最充滿期待、失望、動盪與傷痛的時局， 寫下許多影響台灣主體性論述的重要著作 ? 大時代的變化， 改變許多人的一生， 也將葛超智這位傳奇的美國人， 推向台灣命運的歷史節點， 走出不平凡的人生軌跡。 2016 年， 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規劃了 「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透過葛超智傳奇人生的回顧， 帶領我們穿越那段台灣混沌憂鬱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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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早年生活 接觸東方
誰是葛超智
開啟對東亞世界的好奇心
20 世紀初，歐洲掀起了當時人類世界最大規模的跨國戰事─一次
葛超智，一位成長於美國賓州牧師家庭的美國人，就讀維吉尼亞州裡奇蒙大學 (University
世 界 大 戰。 1 戰 後 英 國 元 氣 大 傷， 美 國 紐 約 崛 起 取 代 英 國 倫 敦， 成 為 世 界 金 融 中 心。 但 歷 經 不 過 十 年 的 時 間， 華 爾 街 股 災 掀 起 美
of Richmond) 哲學系時期 (1929-1932)，他和坐旁邊的李姓中國同窗結為好友，這開啟了葛
國的經濟大恐慌，影響席捲全世界。
超智對東亞世界的 興趣。 3 加上修習古代史課程時，葛超智發現學校教授無法滿足他對東 方文化的好奇，讓他決定投身研究東洋史。
這是故事的主角，葛超智 (George H. Kerr, 1911-1992) 這位傳奇 的美國人，青年時代以前的風雲世界。 2
1931-1932 年，葛超智取得文學士學位 (Bachelor of Arts) 後，前往佛羅里達州羅倫斯大學 (Rollins College) 就讀研究所，並在一位耶魯大學退休教授的幫助下，在他的圖書室自修研 究 中 日 文 化， 成 功 申 請 到 燕 京 ( 北 京 ) 大 學 的 獎 學 金， 開 始 留 學 中 國 的 計 畫。 相 對 於 許 多 同學赴歐深造的選擇，葛超智選擇了一項與同儕相異的研究領域。 就 這 樣， 在 正 值 青 春 年 華 的 年 代，21 歲 的 葛 超 智， 懷 抱 著 探 索 東 亞 世 界 的 好 奇 心， 在 1932 年開啟了一趟橫跨太平洋的留學旅程。這趟旅程讓一個西方靈魂，打開了東方視野， 也在葛超智的人生際遇中，建立起與台灣交會的起點。
葛超智生平介紹插圖，左為葛超智家族畫像，右為東洋啟發時期
葛超智的父親湯瑪士是長老教會的牧師，與妻子莎拉生下一子一女，男孩即為葛 超智 。 這 張 照 片 是 少 數 葛 超 智 的 家 族 照 片 ， 攝 於 美 國 ( 沖 繩 縣 公 文 書 館 提 供 ) 。 1
第一次世界大戰 (1914-1918)，由於戰事大部分發生於歐洲，又被稱為歐戰。葛超智童年時的美國，歷經一次大 戰，但戰火未波及美國本土。戰後美國超越英國，成為世界第一的經濟強權，對國際社會的影響力也日益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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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 H. Kerr 的中文名字「葛超智」是從 1946 年擔任駐台副領事後開始使用。但為全書統一及強調其與台灣 之深厚關係，本專刊在不同年代統一使用「葛超智」指稱 George H. Ker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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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裏切 られた 台 湾 》（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蕭成美譯序，「1989 年間，川平朝清探望葛超智老師時， 曾經聽他提起，在裡奇蒙大學期間有一位中國同學名叫李席光 ( 音譯 )，老師是因為這位同學的關係才對東洋產 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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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從美國橫跨太平洋的奇幻旅程 1930 年 代， 決定前往中國留學的葛超智，歷經家庭與國家的重大變化， 父 母 相 繼 辭 世， 4 美 國 華 爾 街 又 掀 起 一 場 讓 美 國 跌 跤 的 經 濟 恐 慌。 這 些 家 國 劇 變， 對 於 面 臨 人 生 道 路 選 擇 的 葛 超 智 帶 來 什 麼 影 響， 我 們 或 許 無 法 得 知。 但 接 下 來 一 連 串 的 人 生 選 擇， 卻 深 刻 地 影 響了葛超智的人生軌跡。 1932 年，21 歲 的葛超智，隻身帶著簡單的 行囊，前往北京。對世界充滿好奇的他，為了 看看夏威夷的活火山，決定買了一張途經夏威夷、取道橫濱的船票。在這趟海上航程中， 葛超智結識了一群夏威夷大學的年輕教師，聊到了許多夏威夷島有趣的部分。這段偶遇， 開 啟 了 他 對 夏 威 夷 的 好 奇 心， 決 定 將 延 長 原 本 停 留 兩 周 的 計 畫， 在 夏 威 夷 大 學 修 習 所 有 與太平洋史、亞洲史有關的課程，並取得文學碩士學位 (Master of Arts)。 1935 年 夏 天， 葛 超 智 啟 程 前 往 日 本， 原 本 計 畫 停 留 一 個 暑 假， 在 燕 京 大 學 開 學 前 註 冊 入 學。但就在這個夏天，葛超智的人生出現了下一個重要轉折。 在 夏 威 夷 大 學 求 學 期 間 結 識 的 蠟 山 政 道 教 授， 熱 情 款 待 旅 居 日 本 的 葛 超 智， 為 他 引 介 許 多 人 脈 與 研 究 資 源。 這 段 期 間， 他 能 自 由 出 入 帝 國 大 學、 早 稻 田 大 學 等 名 校 的 圖 書 館， 為 葛 超 智 的 東 亞 研 究 熱 情， 提 供 了 充 足 的 養 分。 這 段 機 緣， 讓 他 決 定 放 棄 北 京 的 留 學 計 畫， 以 東 京 為 中 心 到 處 旅 行， 走 訪 本 州、 四 國 與 九 州， 從 事 日 本 社 會 與 美 術 工 藝 研 究， 並 在 早 稻 田 等 大 學 教 授 英 語 會 話， 維 持 研 究 與 生 計 的 平 衡， 直 到 1937 年， 葛 超 智 的 人 生 出現了下一個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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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葛超智生平介紹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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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為葛超智於夏威夷研究時期 中為日本學習時期 右為來台教書時期
02 / 特展展區觀展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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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超智的母親莎拉 ( Sar a Cunningham ) 與 父 親 湯 瑪 士 ( T h o m a s K e r r ) 相 繼 於 1 9 3 0 與 1 9 3 4 年 辭 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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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台北執教 桃李摯友
誰是葛超智
喜歡畫畫的カ一ル先生
193 7 年 7 月 7 日， 七 七 事 變 爆 發， 作 為 日 本 殖 民 地 的 台 灣， 一 步
葛 超 智 曾 經 在 台 北 一 中 ( 建 國 中 學 前 身 )、 台 北 高 等 學 校（ 台 灣 師 範 大 學 前 身 ）、 台 北 高
一步被捲入戰爭烽火。
等 商 業 學 校（ 台 灣 大 學 管 理 學 院 前 身 ） 任 教。 在 學 校， 同 事 與 學 生 都 稱 呼 他「 カ 一 ル 」 或「 カ 一」(Kerr 的日語發音 ) 老師。原訂代課半年，因為多次續約延長到三年左右的時間，
而 從 這 一 年 開 始， 葛 超 智 與 台 灣 的 命 運 開 始 有 了 交 集。 葛 超 智 一
直到 1940 年才結束在台教學生涯。
位 在 日 本 教 授 英 語 會 話 的 美 國 友 人， 轉 調 到 台 灣 教 學， 但 幾 個 月 後 卻 因 病 需 返 美， 於 是 商 請 葛 超 智 至 台 灣 代 課， 履 行 合 約。 於 是
葛 超 智 的 教 學 十 分 活 潑， 喜 歡 畫 畫 的 他， 常 在 黑 板 上 畫 圖 搭 配 解 說， 讓 學 生 易 於 理 解 與
1937 年 的 夏 天，26 歲 的 葛 超 智， 以 英 語 教 師 的 身 分， 第 一 次 踏
記 憶。 關 於 葛 超 智 的 教 學 風 格， 台 北 高 校 畢 業 生 川 平 朝 清
上台灣這座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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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一 段 生 動 的 描 述。 川 平 雖 然 沒 有 上 過 葛 超 智 的 課， 但 曾 在 教 室 外 偷 看 他 上 課 的 樣 子： 葛 超 智 在 黑 板 上 畫 了 一 隻 海 龜， 上 面 坐 著 浦 島 太 郎（ 日 本 民 間 故 事 的 人 物， 曾 坐 著 海 龜 遊 歷 龍 宮 ）， 藉 由 這 個 圖 畫 中 浦 島 太 郎 與 烏 龜 的 相 對 位 置， 來 說 明 英 語 中 on、under、front、behind、left、right 等 介 係 詞 的 意 義。 葛 超 智 發 現 川 平 後， 還 親 切 的 摸 摸 他 的 頭， 說「Tha t ’s OK」。 這 段 回 憶讓川平印象深刻，也讓人感受到葛超智的親和力。
拍攝地點為江山樓，當時小酌後心情放鬆，學生故意將台北高校的帽子戴在葛超智頭 上。右三：蘇瑞麟 ( 竹東中學首任校長 )、右四：張雲舫、右五：葛超智 ( 斜戴帽者 ) 、左四：王育德 ( 王育霖弟，《台灣—苦悶的歷史》作者 ) 、左五：吳新英（台灣大 學醫學院公共衛生系教授）（蘇 瑛煊 提供） 。
台北高商的畢業紀念冊裡，放了一張葛超智上課的照片，黑板上畫著一隻兔子，畢業紀念冊底下寫著：「葛先生愛 漫畫」（陳柔縉 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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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平朝清（1927-），台灣台中出生的「灣生」。川平是台北高等學校第二十屆的學生，1940 年入學。當時是第 二次世界大戰前夕至大戰期，川平並未直接受教於葛超智，僅有過短暫的交集。後來川平到美國留學時，還一直 保持著與葛超智的連繫，也是《 裏切られた台湾 》（葛超智著作 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的監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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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亦 師 亦 友 的 美國老師 葛超智任教的台北高等學校，是當時全台灣唯一的一所高等學校，被定位為專門培育「菁英 中的菁英」的高等學校，培養了許許多多台、日籍的社會菁英、領導者。會說日語的葛超智， 因為年輕、單身、待人親切，很自然的融入了學生的圈子，在高校生之間結交了不少朋友， 甚至在畢業後持續保持連繫，成為一生好友。 無論是台籍或日籍，對於他的學生們，葛超智流露出許多關切與照顧。例如前文所提到的川 平朝清，是沖繩灣生，戰後面臨遣回殘破家園的問題與處境，葛超智常表達關切與協助。 當川平返回沖繩時，葛超智還贈與一張他的名片，背面寫著「If I can do anything for you, let me know」2。在台期間 ，葛超智結識了許多琉球人，這也種下他日後投入琉球研究的因緣。 對於台籍學生，葛超智不但有著深厚情誼，也持續談論台灣處境、政治局勢發展等相關問題。 例如戰後任竹東中學創校校長蘇瑞麟，也曾經是葛超智台北高等學校學生，他與同學王育霖、 張雲舫三人是好友，也在葛超智辭去教職後一直保持聯繫。葛超智在戰後赴台擔任副領事， 二二八事件後迫於時勢離台前，還曾特別搭著吉普車到竹東鄉下，和蘇瑞麟道別 。 3 葛超智返 美著述出版台灣相關著作時，經商成功的張雲舫也持續資助，足見其亦師亦友的密切關係。 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夕，美日關係益發險峻。身為在日本殖民地的美國人，葛超智有時會被指 指點點，當作是「間諜」，日常行動也受到限制。1940 年底，在學生為他舉行送別會後，葛 超智就離開台灣，返回美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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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03 台北高校
張雲舫給葛超智的明信片
創立第一年的校舍 全 景 ，可 以 看 到 當 時 還 正 在興建當中 ( 台北二 二 八 紀 念 館 提 供 )。
從內容得知當時葛超智已在台擔任副領事。張雲舫為新埔客 家人，經濟狀況很好，二二八事件後逃往日本，滯日不歸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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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 2016 年 1 月 7 日川平朝清訪談，津田勤子採訪翻譯。 根據 2007 年 8 月 28 日蘇瑞麟之子 蘇瑛煊訪 談。
01 / 葛超智與學生們合影 1940 年葛超智（前排中央靠左）與學生們攝於台北高校禮堂前合影，隔年太平洋戰爭爆發，葛超智 覺得自己身為美國人待在當時日本殖民地有諸多不便，故戰爭爆發前就回美國了。 照片下方敘述著：美國人英語會話講師葛超智的送別紀念，但「昭和 16 年夏」應是昭和 15 年 (1940 年 ) 之誤 (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 提供 )。
02 / 1947 年 3 月 13 日王育霖寫給葛超智最後的一封信 王育霖於二二八事件後的 3 月 12 日左右拜訪了葛超智，得知葛超智將離台，3 月 13 日寫了此信給葛 超智，3 月 14 日王育霖即遭逮捕，信中感謝葛超智，想贈送日本娃娃 ( 雛人形 ) 給他，並希望葛超智 隨時隨地都能幫助台灣人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03 / 學生蘇瑞麟寄給葛超智的賀年卡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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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葛超智
戰爭時期 台灣專家
百科全書般的台灣專家
日 本 於 中 國 掀 起 二 戰 亞 洲 戰 場 後， 陷 入 始 料 未 及 的 長 期 苦 戰。 為
在 太 平 洋 戰 爭 初 期， 作 為 日 本 南 方 作 戰 基 地 的 台 灣， 對 於 美 國 而 言 是 相 當 陌 生 的。 這 時
了 補 給 戰 爭 消 耗 的 大 量 物 資 與 人 力， 日 本 發 展「 大 東 亞 共 榮 圈 」
仍 在 哥 倫 比 亞 大 學 攻 讀 博 士 的 葛 超 智， 認 為 台 灣 勢 必 將 捲 入 戰 場， 便 毛 遂 自 薦 寫 信 給 陸
等 南 進 戰 略， 危 及 英 美 等 國 的 亞 洲 利 益， 因 此 英 美 等 國 對 日 提 出
軍、海軍及國務院。
經濟制裁，雙方陷入緊張關係 。
陸軍很快有了回音。曾在台灣待過三年多、像是本百科全書般的葛超智，以「台灣專家」 的 身 分， 於 1942 年 加 入 美 國 陸 軍， 擔 任 情 報 分 析、 戰 略 / 軍 事 計 畫 擬 定 工 作， 完 成「 台
在 這 樣 的 國 際 局 勢 下，29 歲 的 葛 超 智 在 1940 年 離 開 台 灣， 回 到 美 國 哥 倫 比 亞 大 學 攻 讀 博 士， 研 究 歷 史， 並 學 習 中 文 與 日 文， 浸 淫 於 熱 愛 的 學 術 領 域。 但 就 在 1941 年 底， 日 軍 無 預 警 對 美 國 發 動攻擊，珍珠港事變點燃太平洋戰爭，徹底改變了葛超智的命運。
灣 戰 略 調 查 」。1943 年， 尼 米 茲 將 軍（Chester William Nimitz，1885-1966） 提 出 佔 領 台 灣， 切 斷 日 軍 在 東 南 亞、 南 方 群 島 補 給 線 的 戰 略 方 案， 並 以 台 灣 做 為 基 地， 進 一 步 攻 占 沖 繩 和 日 本 本 土。 1 基 於 戰 略 需 求， 葛 超 智 被 調 任 海 軍， 配 屬 於 設 置 在 哥 倫 比 亞 大 學 內 的 海 軍 軍 政 大 學 (Naval School for Military Government)， 擔 任 台 灣 調 查 小 組 (Formosan Unit) 的負責人。 葛 超 智 還 負 責 成 立 台 灣 研 究 小 組， 編 撰 X 島 ( 即 台 灣 ) 計 畫， 訓 練 未 來 占 領 台 灣 的 軍 政 治 理 人 員， 以 及 編 寫 台 灣「 民 政 事 務 手 冊 」。 雖 然 後 來 在 麥 克 阿 瑟 將 軍 主 導 下， 作 戰 策 略 轉 變， 取 消 占 領 台 灣 計 畫， 但 葛 超 智 所 建 立 的 這 些 台 灣 相 關 的 資 料， 是 美 國 對 台 灣 首 次 的系統性認識。
轟炸景象。( 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 提供 ) 1
01 / 美國空投台灣戰爭宣傳單
02 / 台灣民政手冊
1944 年的宣傳單說明中美兩國宣示共同嚴懲日本 帝國，並指出即將轟炸的地點，請民眾不要靠近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占領台灣的軍政治理人員的訓練手冊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琉球大學附屬圖書館今昔 —系列 6—（前承 32 卷 1 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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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葛超智
戰爭中關於カ一ル先生的傳言 1945 年 8 月，美國分別在廣島與長崎投下原子彈，日本無條件投降，葛超智在 10 月以美 台 灣 在 戰 略 上 重 要 性， 日 本 方 面 同 樣 高 度 關 注。 第 1 8 任 台 灣 總 督 長 谷 川 清 在 1 9 4 0 年 代 初 提 出 「 台 灣 要 塞 化 」 的 規 劃， 將 台 灣 規 劃 為 作 為 日 本 進 可 攻 退 可 守 的 軍 事 基 地， 也 因 此不可避免地讓台灣成為盟軍攻擊的戰略目標。
國駐華大使館海軍附屬武官的身份，隨著美軍福爾摩沙聯絡小組 (Formosa Liaison Group) 回到台灣，見證中國政府的接收， 4 局勢巨變悄悄降臨。
1943 年 起， 美 軍 加 入 後 的 盟 軍 飛 行 聯 隊， 開 始 陸 續 執 行 對 台 灣 轟 炸 計 畫， 讓 二 戰 晚 期 台 灣 天 空 瀰 漫 著 一 股 不 安 的 氣 氛。 特 別 是 1945 年 5 月 31 日 的 台 北 大 空 襲， 更 是 歷 次 空 襲 中美國軍機出動架次最多、投彈最密集、傷亡最為慘重的一次。 2 根 據 蕭 成 美、 川 平 朝 清 的 回 憶， 3 當 時 美 軍 頻 繁 的 對 台 灣 進 行 轟 炸， 空 襲 警 報 時 常 響 起。 當 時 學 校 謠 傳 著 由 於 曾 經 在 台 北 高 校 任 教 的 カ 一 ル 先 生 ( 葛 超 智 ) 是 美 軍 幕 僚， 所 以 學 校 周 邊 永 遠 不 會 被 轟 炸。 幾 次 轟 炸 的 結 果 似 乎 印 證 了 這 個 傳 言， 因 此 當 警 報 再 次 響 起， 一 些 大 膽 的 學 生 甚 至 不 顧 教 頭 ( 教 務 主 任 ) 聲 嘶 力 竭 的 叫 喊， 不 躲 進 防 空 洞， 跑 到 校 舍 三 樓 屋 頂 觀 戰 。 多 年 後 蕭 成 美、 川 平 朝 清 向 葛 超 智 問 起 這 個 傳 言 到01 底 從 何 而 來， 葛 超 智 也 莫 名所以。
01 02 03 194 4 年《LI FE》 雜 誌 封 面 是 美 軍 即 將 轟 炸 高 雄 的 照 片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 供 )。
( 國史館提供 )。
02 / 台灣總督府遭 轟炸景象 ( 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提供 )。
美 軍 轟 炸 台 灣 景 象 ( 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提供 )。
03 / 美國陸軍職員證書 警備總司令部發行給美國海軍中尉情報參謀葛超智的證書， 證書上的名字翻譯為「果爾」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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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大戰下的台北大空襲》，台北二二八紀念館，2007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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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中國戰區台灣省受降典禮參加人員簽到芳名錄
根據〈關於葛超智老師〉，《裏切 られた 台 湾 湾》（葛超智著作 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序言，以及〈一個小小的禮 讚〉，《被出賣的台灣－葛超智文物展綜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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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史研究》，第十八卷第三期，〈沖繩縣公文書館藏葛超智 (George H. Kerr) 臺灣相關資料與其生平〉，蘇瑤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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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台副領事 見證二二八
誰是葛超智
目睹台灣戰後接收亂象
在 二 戰 晚 期 的 1943 年 底， 為 商 討 戰 略 及 戰 後 國 際 局 勢， 中 英 美
在 台 灣 任 教 期 間， 葛 超 智 時 常 和 台 北 友 人 討 論 台 灣 人 的 抱 負。1945 年 回 到 台 灣 後， 葛 超
三 方 領 袖 在 埃 及 開 羅 召 開「 開 羅 會 議 」， 並 於 會 後 發 布 新 聞 公 報
智 又 再 次 聽 到 這 些 對 未 來 的 期 待。 國 際 間 興 起 的 民 族 自 決 原 則， 以 及 二 戰 後 美 國 協 助 菲
（Press Communiqué）， 提 到 戰 後 日 本 需 將 包 含 台 灣 在 內 的 領 土
律 賓 結 束 殖 民 獨 立 建 國， 讓 台 灣 的 知 識 份 子 圈 充 滿 期 待。 他 們 認 為 台 灣 即 將 在 美 國 的 協
歸 還 中 華 民 國。 這 份 新 聞 公 報， 就 是 影 響 台 灣 戰 後 未 來 的「 開 羅
助 下， 脫 離 日 本 統 治， 回 到「 新 中 國 」， 參 與 地 方 自 治， 台 灣 即 將 擁 有 一 個 更 新、 更 好
宣言」。
的生活。 1
194 0 年 離 開 台 灣 後， 相 隔 5 年， 戰 後 34 歲 的 葛 超 智， 再 次 回 到
葛 超 智 認 為， 在 日 本 五 十 年 的 現 代 化 建 設 下， 台 灣 比 起 中 國 任 何 省 份 都 要 進 步， 教 育 普
這 個 熟 悉 的 島 嶼「 台 灣 」， 但 是 他 的 身 分 已 經 不 再 是「 カ 一 ル 先
及 程 度 也 最 高， 對 於 國 際 資 訊 的 接 收， 更 是 與 世 界 同 步。 戰 後 短 波 廣 播 節 目 的 收 聽 不 再
生 」， 而 是 身 著 軍 裝、 協 助 台 灣 人 結 束 日 本 50 年 殖 民 統 治 的 美
受 到 禁 止， 台 灣 人 透 過 收 音 機 接 收 到 美 國 宣 傳 與 世 界 新 聞， 建 立 台 灣 知 識 份 子 的 國 際 視
國海軍代表。
野。 2 但 陸 續 來 台 中 國 官 員， 卻 認 為 台 灣 人 是 需 要 教 化 的「 次 等 公 民 」。 對 於 期 待 回 歸 新 中 國 的 台 灣 人， 中 國 官 方 的 態 度、 國 民 政 府 軍 隊 的 落 後、 缺 乏 軍 紀 所 造 成 的 社 會 問 題、 官 方 組 織 化 的 經 濟 掠 奪 與 貪 腐， 加 上 社 會 不 公、 秩 序 混 亂、 物 價 上 漲、 糧 食 短 缺、 傳 染 病 爆 發等問題，讓台灣人不僅失落，更醞釀了許多未來的矛盾與衝突。 3
台北車站
《華盛頓日報》
終戰
1947 年 2 月 28 日二二八事件發生當天的上午，台北車站聚集了許多抗議的民眾，這張照 片為葛超智生前所收藏，現典藏於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1946 年 3 月 21 日 頭 條 斗 大 標 題： 中 國 人 對 臺 灣 的 剝削比日本更甚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1945 年 10 月 17 日第七十軍登陸基隆的情形。照片 收藏於美國國家檔案館中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
1 2
George H. Kerr，《被出賣的台灣》( 台灣教授協會：2014)，頁 65-66。
George H. Kerr，《被出賣的台灣》( 台灣教授協會：2014)，頁 65、83。 3 George H. Kerr，《被出賣的台灣》( 台灣教授協會：2014)，頁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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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見 證 二 二 八 事件爆發 中 國 接 收 台 灣 的 亂 象， 甚 至 引 起 國 際 媒 體 的 關 注。1946 年 1 月， 史 克 立 普 新 聞 社 特 派 記 者威廉 ‧ 紐頓 (W.D. Newton) 來台調查採 訪，並於 3 月的華盛頓日報以系列特刊的方式， 報導中國對台灣的腐化統治，並強調美國對此應負有道義上的責任。 美 軍 聯 絡 小 組 除 了 見 證 中 國 接 收 台 灣， 還 肩 負 著 代 表 盟 軍 處 理 戰 後 問 題 的 責 任。 當 時 聯 絡團團長陸軍上校葛利德雷 (Colonel Gridl ey) 禁止葛超智向大使館報告台灣亂象，葛超智 不 得 不 以 私 人 信 函 向 重 慶 大 使 館 友 人 反 映， 並 強 烈 建 議 美 國 設 立 代 表 處。1946 年 1 月 美 國 在 台 領 事 館 成 立， 時 年 3 5 歲 的 葛 超 智 於 6 月 擔 任 駐 台 副 領 事， 並 由 於 國 民 政 府 使 用 中 文姓名的要求，開始在名片上使用「葛超智」這個名字。 葛 超 智 擔 任 副 領 事 時 期， 持 續 收 集 台 灣 政 經 局 勢 相 關 資 料， 向 美 國 國 務 院 報 告。 當 時 的 台灣人由期待回歸祖國，到無法接受國民政府行政長官公署的貪腐失能，造成經濟混亂， 大小衝突不斷，終於 228 事件爆發，引發後續的軍隊鎮壓屠殺。 天 性 中 的 正 義 感 使 然， 葛 超 智 協 助 台 人 意 見 領 袖 向 美 國 駐 華 大 使 館 提 出 託 管 請 願 書， 引 發 長 官 公 署 不 滿， 被 列 為 不 受 歡 迎 人 物。 二 二 八 事 件 過 後， 餘 波 盪 漾 之 際， 葛 超 智 在 1947 年 3 月迫於情勢去職返美，告別台灣，此後未曾再踏上這片土地。
01 02 01 / 中國生活畫報－台灣事件號外 1947 年從上海《中國生活畫報》派來台灣的攝影記者王之一，與民間 攝影家張才，同時記錄了二二八事件群眾抗議、搗毀官署、民眾死傷等 照片，是二二八事件中少數僅存的現場影像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葛超智名片 葛超智擔任美國副領事時期的名片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美國國慶宴會圖》 這是畫家藍蔭鼎畫 1946 年 7 月 4 日美國駐台北領事館國慶日宴會情形。 圖左從舉杯者依序往右、第一人為陳儀，其次為領事布雷克 (Blake)、再其次 舉杯者為柯遠芬、再往右是副領事葛超智。在這慶宴的氣氛背後，潛藏著中美雙 方官員相互的不信任與摩擦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02 / 《中美關係白皮書》 國 共 內 戰 後，1948 年 8 月 5 日 美 國 發 表《 中 美 關 係 白 皮 書 》， 內 容 說 明 1944 年 至 1949 年 的 中 美 關 係 。 書 中 特 別 提 到 二 二 八 事 件 ， 該 部分是引用葛超智的二二八事件報告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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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踏查風土 珍藏台灣
葛超智的台灣壯遊與回憶
194 7 年， 二 二 八 事 件 後 不 久， 葛 超 智 迫 於 情 勢 匆 匆 離 開 台 灣。 行
葛 超 智 二 度 旅 居 台 灣， 在 那 個 交 通 相 對 不 方 便 的 年 代， 葛 超 智 的 足 跡 就 已 經 遍 佈 全 台。
前 他 將 與 台 灣 有 關 的 資 料 與 收 藏， 逐 一 裝 箱， 帶 回 美 國。 這 些 箱
無 論 是 太 魯 閣、 恆 春 甚 至 蘭 嶼， 都 留 下 踏 查 風 土 的 攝 影 紀 錄。 除 此 之 外， 葛 超 智 還 收 藏
子 裡 裝 的， 除 了 葛 超 智 在 台 的 工 作 紀 錄， 還 有 這 座 島 嶼 的 歷 史 文
許 多 台 灣 地 圖、 美 術 作 品、 廟 宇 照 片、 金 紙， 以 及 原 住 民 相 關 的 照 片、 書 籍、 明 信 片 等
化、風土人情，與飄搖命運。
1
文物，從這些珍貴收藏中，不難看出葛超智對於台灣的熱愛。 在 台 灣 歷 史 文 獻 方 面， 葛 超 智 的 收 藏 也 相 當 廣 泛， 從 19 世 紀 美 國 記 者 紀 錄 牡 丹 社 事 件 的 《 征 台 記 事 》、 英 商 陶 德 的《 北 台 封 鎖 記 》， 以 台 語 羅 馬 拼 音 的《 內 外 科 看 護 學 》 等。 葛 超 智 也 廣 為 搜 集 日 治 時 期 台 灣 的 民 俗 文 學， 其 中 包 含 許 多 由 日 籍 文 學 家 西 川 滿 作 / 編輯的書刊，是當時台灣文學發展的重要史料。
2
所著
葛 超 智 許 多 書 籍 收 藏 中， 其 實 有 許 多 是 被 他 搶 救 下 來 的。 在《 被 出 賣 的 台 灣 》 中， 葛 超 智 提 到 在 擔 任 副 領 事 期 間， 有 天 一 輛 滿 載 貨 物 的 牛 車， 因 故 障 停 在 家 門 口， 一 看 才 發 現 牛 車 上 滿 滿 都 是 要 送 去 士 林 的 紙 廠 銷 毀 回 收 的 書 籍。 於 是 葛 超 智 便 請 紙 廠 友 人， 買 下 其 中任何有關台灣的書籍。在國民政府接收時期，工廠每周都會從學校圖書館及公務機關， 收到好幾噸的書籍和統計紀錄，其中可能包含許多珍貴的文獻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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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 內外科看護學》 本 書 以 臺 語 羅 馬 拼 音 撰 寫， 用 來教育臺籍醫護人員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
葛超智於太魯閣的登山紀錄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02 / 《 赤崁記》 西川滿的著作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
2 1
〈George H. Kerr 先生〉，《沖繩 Times》。這批收藏品後來多半被華盛頓大學的遠東研究所收購，與台灣有關 的書籍約 2000 冊目前收藏於加州大學的東亞圖書館中。
西川滿 (1908-1999)，西川滿生於會津若松市，2 歲時來台，戰後才回到日本。西川滿是一位裝禎家、宗教家、 詩人兼小說家，一生熱愛台灣，把這裡當成自己的故鄉。他曾經創辦第一本文學雜誌《文藝台灣》，創作作品 多以台灣民俗為主題。透過他的努力，發掘出台灣民俗的珍貴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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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葛 超 智 與 他 的同好友人 由 於 對 於 歷 史 人 文、 風 土 民 俗 的 研 究 興 趣， 葛 超 智 和 幾 位 台 北 帝 國 大 的 教 授 結 為 同 好， 包 含 醫 學 與 人 類 學 家 金 關 丈 夫、 3 歷 史 學 家 小 葉 田 淳， 以 及 時 任 台 北 高 商 教 師 鈴 木 源 吾， 4
他們時常共同分享討論台灣相關的歷史文化與文物收藏。
戰 後 在 台 日 人 面 臨 遣 返， 只 能 帶 走 雙 手 提 得 動 的 行 李。 許 多 日 人 忍 痛 脫 手 珍 藏， 因 此 市 面 上 出 現 大 批 廉 價 文 物。 時 任 副 領 事 的 葛 超 智， 與 收 藏 同 好 金 關 丈 夫、 南 風 原 朝 保， 積 極獵奇尋寶，並且每月定期聚會，輪流作東，舉辦「炫耀會」，同好間相互分享鑑賞收藏。 據金關丈夫說，葛超智對文物的鑑識眼光相當厲害。 5 當 時， 葛 超 智 正 需 要 找 一 位 台 灣 人， 協 助 整 理 台 日 的 美 術 古 籍。 於 是 在 友 人 介 紹 下， 葛 超智結識了當時 26 歲、剛從東京美術學校畢業返台的廖德政， 6 建立起一段特殊的友誼。 當 葛 超 智 下 班 後 想 去 古 玩 店 尋 寶 時， 就 會 開 著 吉 普 車 載 廖 德 政 同 行。 他 們 的 足 跡 遍 及 羅 斯 福 路、 牯 嶺 街、 北 門 等 地 的 古 玩 市 場。 在 老 闆 面 前 用 日 語 討 論 作 品 的 優 劣， 多 少 有 些 令人尷尬，於是「Not so good!」，就成了他們對無緣作品的暗號。 7
《 秋郊》 廖德政畫作， 《 秋郊》，1986 ( 台北市立美術館 提供 ) 。
金關丈夫 ( 蔡 錦 堂 提供 ) 。
3
金關丈夫 (1897-1983)，日本香川縣人，京都帝國大學醫學部畢業，37 歲時來台於台北醫專、台北帝國大學任教， 金關丈夫同時也從事人類學、考古學、民俗學研究，並參與《民俗台灣》月刊，與葛超智同為民俗文物收藏同好， 戰後留任台灣大學，1949 年返回日本。
4
鈴木源吾，戰前曾任教臺北高等商業學校，1945 年 8 月 21 日，受命於臺灣總督府，負責戰後處理以及與盟軍聯 絡事宜。在國府接收後，他建議臺大法學院設商學系 , 並任教職。遣返日本後，他歷任日本駐美特命全權公使、 IMF 理事、國際合同銀行會長等職。（蘇瑤崇，〈「終戰」到「光復」期間臺灣政治與社會變化〉，《國史館集刊 第十三期》)。
5
蕭成美、川平朝清，〈關於葛超智老師〉，《裏切 られた 台 湾 》（葛超智著作 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序言。
6
廖德政 (1920-2015)，廖德政生於台中廳葫蘆墩 ( 豐原市 )，15 歲時即獲得台中州學生美展特選獎。家中希望他習醫， 但他仍堅持美術之路，畢業於東京美術學校。與葛超智因美術喜好而連結上，常一起出遊尋訪台北古玩店。二二八 期間，父親受難失蹤，廖德政在時任副領事的葛超智家中避難而逃過一劫。廖德政曾獲得多次獲得全省美展獎項， 擅長表現台灣風土意境的美麗風貌。
7
廖德政，〈五十三年前的十個月－ Kerr 與我〉，《被出賣的台灣－葛超智文物展綜覽》( 台北：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1999)，20-21 頁。
《民 俗 台 灣 》 由池田敏雄、金關丈夫等日籍知識份子發行的月 刊，金關丈夫參與 ( 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 提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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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返美教學研究 影響對台政策
葛超智的琉球研究
葛 超 智 離 開 副 領 事 工 作 後， 回 歸 歷 史 學 術 研 究 工 作， 但 對 於 台 灣
葛 超 智 返 美 後， 先 後 於 華 盛 頓 大 學、 史 丹 佛 大 學、 胡 佛 研 究 所 等 地 講 學 研 究。 因 緣 際 會
的處境與未來發展，仍然持續 關注，並透過著作發揮影響力。
下， 葛 超 智 開 始 投 入 琉 球 歷 史 的 研 究。 葛 超 智 與 對 於 琉 球 的 初 步 接 觸， 可 溯 及 在 夏 威 夷
返 美 後 葛 超 智 的 學 術 研 究 重 心， 轉 移 到 了 另 一 座 海 島 － 琉 球。 葛
大 學 與 琉 球 同 學 的 互 動。 而 在 台 灣 教 學 時， 許 多 琉 球 同 學 也 會 寄 給 他 家 鄉 的 明 信 片， 讓
超 智 數 次 來 到 琉 球 深 入 研 究， 與 當 地 人 民 有 深 入 的 互 動， 融 入 當
他 對 琉 球 留 下 深 刻 印 象。 擔 任 副 領 事 時 期， 葛 超 智 也 協 助 許 多 琉 球 人 戰 後 返 鄉， 對 於 其
地 人 的 生 活。 在 每 個 研 究 場 域， 都 能 融 入 當 地 人 的 生 活， 發 掘 當
返回殘破家鄉的處境十分同情。
地的文化價值，不論在琉球， 或是台灣。 1952 年，41 歲 的 葛 超 智 在 琉 球 列 島 美 國 民 政 府 的 支 持 下， 撰 述《 沖 繩： 島 民 的 歷 史 》 (Okinawa, the History of an Island People) 等 調 查 報 告。 葛 超 智 除 了 留 下 許 多 與 琉 球 相 關 的 研 究 著 作， 並 持 續 將 許 多 藏 書、 文 獻 捐 贈 琉 球 的 學 術 機 構 / 圖 書 館， 對 於 琉 球 發 揮 相 當 的 影 響 力。 葛 超 智 於 加 州 大 學 柏 克 萊 校 區 首 開「 沖 繩 史 」， 並 於 1958 年 出 版 Okinawa, the History of an Island People (《 沖 繩： 島 民 的 歷 史 》) 等 調 查 報 告， 這 段期間可說是葛超智學術研究生涯的高峰。
01
02
01 / 檀香山藝術學院的名片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1949-1950 年葛超智在史丹佛大學日本史的客座講師 (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 。
02 / 史丹佛大學圖書館證 1960-1964 年 間 葛 超 智 在 這 裡 做 考 古 學 與 文 化 歷 史 的 田 野調查，其中包含了琉球群島的文化資產調查 (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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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誰是葛超智
葛 超 智 對 台 灣的持續關注 葛 超 智 離 台 後 仍 持 續 關 注 台 灣 情 勢 與 未 來 發 展， 主 動 遊 說 美 國 國 務 院、 提 供 徵 詢 台 灣 事 務， 並 依 國 際 法 發 表 台 灣「 託 管 論 」， 並 一 度 納 入 華 府 對 台 政 策 評 估， 並 對 後 續 台 灣 主 體性思考，影響深遠。 葛 超 智 運 用 其 近 3 0 年 台 灣 事 務 經 驗， 整 理 書 信、 報 刊、 官 方 檔 案 及 聯 合 國 救 濟 總 署 (U N RR A) 等 資 料， 於 1 9 5 8 年 完 成 以 二 二 八 事 件 為 核 心 的 著 作 Formosa Betrayed (《 被 出 賣 的 台 灣 》)。 但 在 冷 戰 時 期 保 蔣 抗 共 政 治 氣 氛 下， 出 版 受 阻， 直 到 1 9 6 6 年 才 終 於 正 式 出 版 問 世。 這 本 書 不 僅 見 證 那 個 動 盪 渾 沌 的 憂 鬱 年 代， 並 在 當 年 啟 發 台 灣 人 思 考 台 灣 的未來。 由 於 對 於 國 民 政 府 的 批 判 立 場， 葛 超 智 被 當 時 美 國 反 共 的 勢 力 施 壓， 於 1956 年 離 開 史 丹 佛 大 學， 成 為 獨 立 研 究 者， 並 陸 續 完 成 台 灣 相 關 主 題 著 作， 影 響 海 外 台 人， 包 含 Frontier Island: Formosa History and the Separatist Tradition (《 邊 境 之 島： 台 灣 歷 史 與 分 離 主 義 者 的 傳 統 》)、 Formosa: Licensed Revolution and the Home Rule Movement, 1895-1945 (《 台 灣： 認 可 的 革 命 與 自 治 運 動 》)、 The Taiwan Confrontation Crisis (《面對危機的台灣 》)。 葛 超 智 晚 年 移 居 夏 威 夷， 終 生 未 婚， 將 自 己 奉 獻 於 學 術 研 究。1992 年 逝 世 於 檀 香 山， 享 年 81 歲。夏威夷是他改變世界史觀的起點，也在這裡，他步向一生際遇的終點。 經 過 漫 長 的 政 治 變 遷， 台 灣 走 向 解 嚴， 對 於 過 去 的 歷 史 真 相 也 開 始 尋 求 解 答。 葛 超 智， 一 位 自 由 主 義 與 人 道 關 懷 的 研 究 者， 以 人 生 際 遇， 見 證 那 個 那 個 動 盪 混 沌 的 憂 鬱 年 代。 他用一生關注台灣的命運，讓世人思考台灣的過去，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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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 託管論 Rep o rt er 雜 誌 - 標 題 為 T he W a y O u t : F o rm o s a F o r t he F o r m o s a n s 認 為 對 台 灣 人來說，應尋求聯合國的援助，由台灣人 公民投票來定未來前途 (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 提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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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 葛超智與友人合照 (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
04 / 葛超智在日本的照片 ( 沖繩縣公文書館 提供 )
02 / Formosa Betrayed 封面
05 / 特展展場實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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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談論葛超智 1966 年 Formosa Betrayed 出版後， 引起許多海外台灣人內心的衝擊， 引發台灣主體性與台灣前途的反思。 葛超智在大時代下的人生際遇， 形成了他有別於大陸觀點的海洋史觀。 他的價值堅持， 在當時似乎不被當權認可， 但透過對歷史文化與政治發展的關注與紀錄， 化為著述， 發揮了超越族群、世代的深遠影響。
讓我們透過 7 位名人與葛超智學生川平朝清的觀點， 藉由文字 / 畫作 / 訪談， 談論葛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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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談論葛超智
見證歷史 影響未來
天神派遣的小兵
日本交流協會副代表 / 花木出
作家 / 陳柔縉
歴 史 を 検 証 して未来を切り開く
九 Ｏ 年 代 初 期， 第 一 次 聽 到 葛 超 智 的 名 字。 我 執 筆 的 回 憶 錄《 宮 前 町 九 十 番 地 》， 傳 主
本年初、台北市 観 光局 の 簡局長 から 、「 このたび 台北市 でカール 氏 の 展示 会を 開催 するこ
張 超 英 曾 與 他 相 鄰 而 居， 張 超 英 告 訴 我， 二 二 八 發 生， 時 任 美 國 駐 台 副 領 事 的 葛 超 智 開
とにしたので 、展示業務 の 審 査 委員 を 」 との 依 頼を 受 け 、初 めてカール 氏 のことを 知 るに
了吉普車出去探情況，才到圓山那邊就被開了一槍，車玻璃碎了，嚇得折返回家。
至 った 。 カール 氏 は戦 前 の旧 制台北高等 学 校 で 英語 の 教師 を 務 めた 人物 である 。米 国との 戦争が 間近 に 迫 る 中、台北高等 学 校 において 英語教育 がぎりぎりまで 行 われていたこと 、
之 後， 我 對 這 位 美 國 人 並 沒 有 特 別 留 心。2015 年 暑 假， 我 用 五 週 的 時 間 從 北 海 道 旅 行 到
また 、 当 時 の 在校生 の 方 々が 今日 なお当 時 の 自由 を 旨 とする気 風 を 誇 りとしていることを
九 州， 行 程 表 上 原 本 沒 有 橫 濱， 但 是 有 一 晚 在 旅 館 上 網 發 現， 橫 濱 一 家 舊 書 店 賣 出 台 北
知 ることができたのは 今回審 査 委員 を 引 き 受 けた 大 きな収 穫 であった 。
高 商 1938 年 的 畢 業 紀 念 冊， 我 馬 上 轉 彎 繞 過 去。 出 了 地 鐵 站， 正 不 曉 得 該 往 何 方 找 書 店
カール 氏 は戦争を 前 にやむを 得 ず 台 湾をいったん 去 ることとなったのだが 、 戦 後再 び 米軍 情報 将 校 として 台 湾に戻ってくる 。日本 と 台 湾をいずれもよく 知 る 氏 を 送 り込んだのは 米 軍 の 深 い 配慮 によるものであろう 。１９４７年２月２８日、氏 は 台北 駅 近 くで発 生 した国 民党進駐軍 による 台 湾 民 衆 虐殺事件 を 目 の当たりにし 、 その 記 録をつぶさに残すとともに アメリカ 政府 に対して当 時 の 台 湾 政府 当 局 の 不正 ・ 腐敗 を厳しく 糾 弾する 報告 を 書 き 送 っ た 。 カール 氏 は歴 史 の 荒波 に 翻弄 されつつも 、自 らの価値観を 確固 と 保持 し 、 その 目線 か ら 多 くの 記 録を残した 。 その 記 録は 台 湾の 人 々が将来を 考 える 礎 ともなっている 。
時， 我 遠 遠 瞄 見 有 熱 鬧 的 祭 典， 就 被 吸 引 過 去， 原 來 是 橫 濱 開 港 祭。 一 個 接 一 個 的 神 輿 隊 伍， 又 唱 又 跳 穿 過 窄 窄 的 商 店 街， 我 猛 拿 相 機， 興 奮 極 了。 忽 然 入 眼 一 家 店， 門 前 擺 著書架，正是我要找的 「なぎさ書房」 。真真不得不說，老天本來就打定主意要我上網、 要我去橫濱的。 回 台 後， 我 寫 了 文 章 在《 台 北 畫 刊 》， 用 了 這 本 畢 業 紀 念 冊 裡 葛 超 智 上 課 的 照 片。 後 來 才 知 道， 當 我 在 橫 濱 買 紀 念 冊 時， 觀 傳 局 正 在 籌 備 葛 超 智 特 展。 一 切 如 有 神 明 安 排， 而 我 也 像 是 神 派 遣 的 小 兵， 要 讓 此 次 展 覽 得 以 複 製 畢 冊 的 方 式， 重 現 葛 超 智 戰 前 在 台 北 任 教的情景。
今年初我受到台北市觀光局 ( 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 ) 簡局長邀約到該局作特展的評審委 員。 這 是 我 首 次 認 識 葛 超 智 先 生。 葛 超 智 先 生 於 舊 台 北 高 校 時 代 來 台 擔 任 當 時 候 英 文 老
展 出 後 有 一 天， 簡 余 晏 局 長 寫 信 來 問， 有 張 照 片 中， 葛 超 智 和 學 生 圍 著 圓 桌 吃 飯， 有 觀
師。 當 時 正 值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美 軍 轟 炸 台 灣， 他 在 台 北 高 校 盡 最 大 努 力 施 行 英 語 教 育 並
眾 詢 問 地 點。 我 請 她 把 照 片 放 大， 線 索 就 在 背 後 的 鏡 子。 日 本 時 代， 酒 商 常 會 致 贈 餐 廳
且影響到當時在學學生的自由風氣，這是我擔任此次評審委員最大收穫。
酒樓鏡框，框邊會落款。照片放大後，框邊右側有「江山樓」幾個字，答案就在這裡了。
葛 超 智 先 生 因 為 戰 爭 關 係， 雖 然 不 得 不 離 開 台 灣， 再 次 重 返 台 灣 是 以 美 國 軍 事 情 報 將 領 身 分 返 回。 也 許 是 因 為 深 度 了 解 日 本 與 台 灣 的 關 係， 故 美 軍 將 他 派 回 台 灣。1947 年 2 月
這件事讓我印象深刻。彷彿展覽的本質不僅只是展示就了事，還是一場持續進行的探索，
28 日， 他 目 擊 當 時 發 生 在 台 北 火 車 站 國 民 黨 軍 虐 殺 台 灣 人， 那 個 事 件 他 除 具 體 記 錄 下 來
是 動 態 的、 互 動 的。 主 辦 者 和 觀 看 者 都 渴 求 歷 史 的 點 滴， 不 願 錯 過 任 何 可 能 的 真 相， 彼
之 外， 同 時 也 對 於 當 時 台 灣 政 府 不 正 義、 腐 敗 等 問 題， 嚴 正 地 寫 譴 責 信 件 給 美 國 政 府。
此不斷合作提問與探索。此次特展叫好延長，可想而知不是沒有原因。
葛 超 智 先 生 雖 然 被 歷 史 浪 潮 給 翻 弄， 但 是 他 仍 舊 保 持 自 己 價 值 觀， 從 他 的 視 線 許 多 記 錄 被留下來，那些紀錄將是影響台灣人未來觀點的基礎。 （王慧玲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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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談論葛超智
為什麼台灣人應該感念葛超智
感謝「見證」二二八事件的美國人
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 / 陳儀深
臺北市二二八紀念館首任館長 / 葉博文
今 年 是 二 二 八 事 件 6 9 週 年， 臺 北 市 政 府 觀 光 傳 播 局 從 2 月 24 日 起 至 7 月 03 日， 在 臺
台灣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歷史發展的各階段都無法脫離國際情勢的影響。1945 年以降，
北 探 索 館 推 出「 用 一 生 關 注 台 灣 的 美 國 人 — 葛 超 智 特 展 」。 這 個 特 展 是 從 國 際、 特 別 是
冷戰局勢與國民政府佔據、接收的事實，使得台灣不僅沒能趕上殖民地解放、民族自決的
美 國 的 角 度 來 看 台 灣 的 二 二 八， 這 是 目 前 各 種 2 2 8 紀 念 方 式 所 沒 有 的。 葛 超 智 的 檔 案 資
風潮，甚至還因為行政長官公署統治失能、經濟蕭條與社會動盪而爆發了二二八事件。
料 目 前 主 要 收 藏 在 日 本 沖 繩 縣 公 文 書 館、 美 國 史 丹 佛 大 學 胡 佛 研 究 所， 以 及 臺 北 二 二 八 紀 念 館 三 個 機 構。 本 次 展 覽 蒐 集 橫 跨 台 美 日 的 珍 貴 文 獻， 葛 超 智 門 生 故 舊 的 回 憶，1989
二二八事件不僅影響許多台灣人的生命、認同與抉擇，同時也讓當時擔任美國駐台副領事
年的訪談錄音及影片也首次曝光，呈現大時代下葛超智對台灣的深刻影響。
的葛超智（George H. Kerr）意識到蔣介石政權的腐敗，他忠實見證了二二八事件期間的所 見所聞，並且在離開台灣以後持續收集相關史料、文件，在 1966 年出版《被出賣的台灣》。
個 人 認 為， 葛 超 智 對 台 灣 的 貢 獻 有 兩 方 面， 首 先， 他 是 二 二 八 事 件 的 見 證 者， 主 要 紀 錄
葛超智在書中直言批判美國政府，認為其一味支持國民黨、蔣介石，忽略台灣人獨立自主
在《 被 出 賣 的 台 灣 》（ Formosa Betrayed ） 一 書， 由 於 坊 間 有 很 多 關 於 二 二 八 事 件 的
的訴求實屬不智。葛超智對台灣的態度從同情到理解，他的著作不僅讓後來的讀者得以想
報 導 只 是「 聽 說 的 」， 沒 有 親 眼 看 到， 而 葛 超 智 基 於 先 前 在 台 教 書 的 因 緣， 以 及 事 發 當
像、理解二二八事件發生當時的社會氛圍；關於所謂託管論及民族自決的政治訴求也為我
時 作 為 美 國 駐 台 副 領 事 的 身 分， 所 見 所 聞 彌 足 珍 貴。 在 戰 後 那 個 噤 聲 的 年 代， 以 英 文 著
們帶來啟蒙與啟示的作用。
作 談 論 台 灣 二 二 八 事 件， 不 但 在 國 際 上 為 台 灣 人 發 聲， 而 且 啟 蒙 了 不 知 多 少 的 海 外 台 灣 青年留學生。 所謂的見證，例如 2 月 28 日中午的長官公署開槍事件，廣場上到底死了多少人？過去眾 說 紛 紜， 個 人 認 為 葛 超 智 的 記 載 最 可 信， 因 為 他 當 時 剛 好 和 同 事、 朋 友 在 附 近 吃 飯， 聽 到 槍 聲 他 們 就 開 著 吉 普 車 到 現 場， 目 睹 彭 德 華（Edward E. Paine） 出 手 檢 視 地 上 的 六 具 軀 體， 其 中 兩 位 還 有 生 命 跡 象， 於 是 趕 緊 召 喚 人 力 車 送 醫， 旁 邊 的 民 眾 還 為 這 勇 敢 的 舉 動大聲喝采。
由於《被出賣的台灣》出版之際台灣仍籠罩在戒嚴時期、白色恐怖的陰影，所以中文版在 陳榮成等人協力翻譯、出版以後，便對台灣留學生產生很大的影響，成為台灣史研究不可 不讀的經典。過去我在擔任台北市二二八紀念館館長期間，承蒙友人引薦從資料保管人蕭 成美教授處將葛超智先生的文物收入館藏，時隔多年，至今有關二二八事件的史料仍然陸 續出土，台灣的青年世代也開始用新的方式在台北、台中等地舉辦二二八共生音樂節，共 同紀念本起對台灣影響重大、意義深遠的歷史事件。
葛 超 智 的 第 二 個 貢 獻， 在 於 對 台 灣 戰 後 地 位 歸 屬 的 探 討， 一 開 始 提 出 的「 託 管 說 」， 就
恰逢這個重要的時刻，臺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能夠以政府資源結合學術界、媒體界在台北
是 戰 後 殖 民 地 須 經 託 管 一 段 時 間 後， 再 由 人 民 投 票 決 定 歸 屬， 至 於 臺灣 要 歸 併 中 國 或 獨
探索館特展廳舉辦「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葛超智特展」，展示多樣珍貴文物，以錄
立， 原 是 開 放 的 選 項； 惟 葛 超 智 在 被 迫 離 開 台 灣 後， 陸 續 和 臺獨 運 動 者 有 些 交 往， 對 白
音、影像與多媒體互動展示葛超智先生在台灣任職、執教的生活片段，從而讓更多台灣人
色恐怖也有相當了解，所以後來才明顯趨向於主張臺灣獨立。
得以理解葛超智先生終其一生關心台灣的史實。時至今日，台灣的險峻處境一如當年的國 際情勢，但日益崛起的公民力量已經讓民主成為保護台灣的強盾。捍衛台灣民主的同時，
葛 超 智 關 心 臺灣 人 的 生 命、 自 由 和 未 來， 想 為 台 灣 尋 找 出 路， 但 他 的 主 張 既 非 戰 後 初 期
也 讓 我 們 感 謝 當 年 曾 經 有 一 位 見 證 關 鍵 歷 史 時 刻 的 國 際 友 人， 願 意 站 在 台 灣 人 民 的 這 一
也 非 冷 戰 時 期 美 國 政 府 的 立 場， 如 果 是 一 個「 間 諜 」 不 可 能 有 這 種 獨 立 自 主 的 立 場。 他
邊。
是基於良知、專業和友情來關懷台灣，是永遠的「台灣之友」，值得我們好好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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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談論葛超智
葛超智與台灣、琉球、日本研究
跟著葛超智回到 1946
台灣師範大學臺灣史研究所教授 / 蔡錦堂 以 披 露 二 二 八 事 件 始 末 的《 被 出 賣 的 台 灣 》 一 書 而 為 國 人 所 熟 知 的 葛 超 智，1937 ～ 1940 年 曾 經 在 台 北 高 等 學 校 教 授 過 英 語 會 話， 也 是 一 位 對 台 灣、 琉 球 與 日 本 的 歷 史、 文 化、美術、古文物相當熟稔的文史學者。
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長 / 簡余晏 這一切彷彿是從 1940 年代跨越時空，寄回台北的包裹！ 九 年 前 時 任 市 議 員 的 我， 在 一 次 台 北 二 二 八 紀 念 館 倉 庫 會 勘， 竟 然 發 現 一 張 摺 起 來 存 放 在 檔 案 夾 的 畫 － 是 水 彩 畫 家 藍 蔭 鼎 的 作 品！ 畫 中 描 繪 1 9 4 6 年 美 國 駐 台 領 事 館 ( 光 點 台 北
出 生 於 美 國 長 老 教 會 家 庭 的 葛 超 智， 大 學 時 開 始 對 東 方 產 生 興 趣， 在 夏 威 夷 大 學 取 得 文 學 碩 士 後，193 5 年 到 日 本， 利 用 東 京 帝 大、 東 洋 文 庫 等 圖 書 館 藏， 於 兩 年 期 間 寫 就 一 本 Traditional Arts in Contemporary Japan 著作。
現址 ) 國慶宴會場景，杯觥交錯間，浮現當時美中台間的不安氛圍！
1 937 年 葛 超 智 代 替 同 事 到 台 北 高 等 學 校、 台 北 高 等 商 業 學 校、 台 北 一 中 教 授 英 語， 開 啟
新 聞 剪 報、 聯 合 國 善 後 救 濟 總 署 相 關 資 料、 美 軍 攻 台 計 畫 相 關 資 料， 還 包 含 與 台 灣 相 關
了 與 台 灣 的 關 係。 台 北 高 等 學 校 是 當 時 臺 灣 唯 一 的 高 等 學 校， 是 崇 尚 自 由 與 自 治 的 菁 英
的手稿、備忘錄、書信、照片及文物收藏等。
養成學校，畢業生原則上可以免試直昇帝國大學，李登輝、辜振甫等均為該校校友。
這 幅 畫 是 前 美 國 駐 台 副 領 事 葛 超 智 (George H. Kerr) 生 前 的 珍 藏， 在 1998 年 隨 著 其 他 數 十 箱 文 物， 從 夏 威 夷 漂 洋 過 海， 回 到 台 北。 在 這 些 文 物 當 中， 除 了 1 9 4 0 -7 0 年 台 灣 相 關
其 中 令 我 印 象 最 深 刻 的， 除 了 藍 蔭 鼎 的 畫 作， 就 是 一 大 疊 各 式 各 樣 的「 金 紙 」。 這 些 金
Formosa Betrayed （1965 年 出 版 ） 的 日 文 版《 裏 切 ら れ た 台 湾 》（2006 年 出 版 ） 譯
紙 跟 著 葛 超 智 一 生 流 離， 從 台 灣、 美 國、 夏 威 夷 再 流 浪 回 到 了 台 北。 當 時 我 不 禁 想 像，
者 蕭 成 美， 以 及 監 修 者 川 平 朝 清， 亦 是 台 北 高 校 出 身； 特 別 是 琉 球 籍 的 川 平 朝 清， 戰 後
是 基 於 研 究、 文 物 典 藏， 或 是 什 麼 樣 可 愛 的 想 法， 讓 葛 超 智 想 要 保 存 這 一 張 一 張 寫 著 很
與葛超智長期建立亦師亦友關係。葛超智在台北高校三年，與學生交往密切，戰後初期，
多 台 灣 人、 鬼、 神 心 事 的 金 紙 呢？ 如 果 你 親 眼 看 到 這 些 文 物， 一 定 會 深 深 感 受 到， 這 不
王 育 霖 （ 二 二 八 罹 難 者 ）、 蘇 瑞 麟、 張 雲 舫 等 學 生 都 與 他 保 持 書 信 往 還。 他 也 與 台 北 高
只 是 收 藏， 他 對 於 福 爾 摩 沙 的 感 情 已 超 乎 想 像。 戴 著 保 護 文 物 的 手 套， 我 將 金 紙 拿 在 手
校 教 授 須 藤 利 一（ 琉 球 群 島 民 俗 誌《 南 島 》 創 始 人 ）， 以 及 台 北 帝 國 大 學 教 授 金 關 丈 夫
上，想起台灣人的歷史與這一位美國友人，心情卻覺得份外沈重。
（ 人 類 學 者 、《 民 俗 台 灣 》 負 責 人 ）、 小 葉 田 淳（ 琉 球 外 交 文 書 研 究 者 ） 等 交 好， 因 而 擴展他對台灣、琉球與日本的興趣與研究。 1 941 年 葛 超 智 返 美 進 入 哥 倫 比 亞 大 學 博 士 班， 但 年 底 珍 珠 港 事 件 爆 發， 遂 以 台 灣 專 家 身 份 被 延 攬 進 入 美 國 陸 軍；1 9 4 3 年 被 任 命 為 海 軍 少 尉， 成 為 海 軍 軍 政 大 學 台 灣 調 查 班 負 責 人，主導 Civil Affairs Handbook, Taiw an(Formosa) 報告書的提出。戰後，1945 年 9 月 葛 超 智 參 加 了 橫 濱 的 日 本 降 服 簽 約 儀 式，10 月 25 日 參 加 日 本 在 台 北 的 受 降 典 禮。 之 後，再被要求回到台灣擔任美國駐台北領 事館的副領事，因此見證了 1947 年的二二八事
這 段 與 葛 超 智 的 跨 時 空 相 遇， 讓 我 有 了 把 這 幅 藍 蔭 鼎 畫 作、 葛 超 智 的 文 物 與 故 事， 藉 由 展 覽 呈 現 的 想 法。 終 於， 2016 年 二 二 八 紀 念 日 前 夕， 台 北 市 觀 光 傳 播 局 透 過「 用 一 生 關 注 台 灣 的 美 國 人 － 葛 超 智 特 展 」， 於 台 北 探 索 館 展 出 葛 超 智 一 生 與 台 灣 交 集 的 文 物、 影 像 與 傳 奇 故 事， 重 現 這 段 塵 封 的 歷 史。 看 著 這 些 展 品， 彷 彿 七 十 年 前 故 人 現 身， 話 說 從 頭， 傳 達 出 對 台 灣 的 不 捨， 與 一 整 個 世 代 的 努 力 及 歎 息。 這 一 切 讓 我 們 就 像 搭 著 時 光 機 器 重 返 1946， 感 受 到 當 時 議 員、 記 者、 地 方 人 士 努 力 召 喚 時 代 的 覺 醒。 但 那 場 運 動 後 來噤聲了，只留在葛超智的照片、圖檔及文字書本裡。
件始末。 葛 超 智 透 過 觀 察、 紀 錄 與 著 作， 呈 現 台 灣 那 個 動 盪 憂 鬱 的 年 代， 並 讓 我 們 以 世 界 史 的 脈 1947 年 4 月 葛 超 智 辭 去 美 國 外 交 部 職 務， 先 在 華 盛 頓 大 學 教 書， 再 轉 到 史 丹 佛 大 學 與 胡 佛 研 究 所 任 職。1 9 5 2 年 接 受 美 國 政 府 委 託 進 行 沖 繩 歷 史 概 說 的 研 究 撰 寫， 後 來 提 出 了 Ryukyu:Kindom and Province before 1945 ( 日譯《 琉 球 の歴史 》，1956 年出 版 )。 1953 ～ 54 年在加州大學柏克萊校區講授「沖繩史」，這或許是美國最早開設的「沖繩史」 課程；了解東方文史並關心弱勢者的葛超智後來回到夏威夷，1992 年 8 月逝世於檀香山， 享年 81 歲。
絡 看 見 台 灣。 而 在 這 次 展 覽， 我 們 從 時 代 脈 絡、 文 物， 用 最 有 溫 度 的 方 式， 訴 說 故 人 的 叮 嚀 與 時 代 的 歎 息， 重 新 認 識 這 位 用 一 生 關 注 台 灣 的 美 國 友 人， 讓 社 會 重 新 思 考 這 片 土 地的歷史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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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談論葛超智
顫慄１９４７ 畫家 / 施並錫 圖畫中這一家人絕對不清楚為什麼突然陷入空前未有的恐懼，無助感、驚慌全寫在臉上。 死神就在身旁，邪靈佈滿天地間，原來是可怕、偽裝的祖國回來了。 1947 年蹹台灣人的惡夢開始了！ 本畫作重塑歷史現場，1947 年３月８日下午，祖國的軍隊從基隆碼頭一路往南殺將下去， 一 時 風 雲 變 色， 風 聲 鶴 唳， 人 心 惶 之。 台 灣 人 面 臨 前 所 未 有 的 顫 慄。 故 此 作 命 名〈 顫 慄 1947〉。 本 畫 作 聚 焦 在 這 一 家 光 復 後 不 久 的 台 灣 人， 住 在 老 舊 的 木 造 房 屋， 窗 外 的 槍 聲 大 作， 鬼 哭 神 號， 立 刻 蜷 屈 擁 抱 在 一 齊， 窗 外 雖 有 天 光， 但 是 黑 霧 籠 罩， 魑 魅 何 時 破 門 而 入， 不 得而知。 作 者 在 窗 上 安 排 了 一 個 有 十 字 架 意 味 的 窗 欞， 代 表 了 正 義、 真 理， 上 帝 的 力 量 尚 有 些 微 在 人 間， 而 室 內（ 畫 作 右 上 角 ） 有 些 天 光 照 下， 射 在 這 一 家 人 身 上， 象 徵 台 灣 人 處 境 雖 險惡，但總有一絲明天的希望。 這 是 歷 史 場 景 重 塑 的 史 畫， 台 灣 人 泰 半 歷 史 感 薄 弱， 痛 定 忘 痛， 當 知：「 以 史 為 鏡， 可 以知興替」。 施 並 錫 畫 作 ， 《顫 慄 1 9 4 7 》 ， 2 0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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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談論葛超智
學生眼中的 Kerr 先生 對台灣、日本與沖繩的關注 關於川平朝清 川 平 朝 清 是 日 治 中 後 期， 出 生 於 台 灣 的 沖 繩 縣 籍 日 本 人， 也 就 是 灣 生。 今 年 (2016 年 ) 近 90 歲 高 齡 的 川 平 朝 清， 曾 就 讀 於 葛 超 智 任 教 的 台 北 高 校。 葛 超 智 對 於 戰 後 川 平 等 沖 繩 人 遣 返 過 程， 多 所 照 顧 與 關 心， 川 平 十 分 感 念， 且 一 直 與 葛 超 智 保 持 聯 繫， 成 為 一 生 好 友。 川 平 日 後 並 協 助 當 年 台 北 高 校 同 學 蕭 成 美， 校 閱《 被 出 賣的台灣》日文版。
關於葛超智遊歷台灣的研究興趣，川平談到，在當時戰爭前夕的氣氛下，葛超智曾遭到指 指點點，被認為是間諜。但川平相信，葛超智只是因為對於寺廟、古蹟的興趣，四處遊歷。 川平談到，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後，葛超智還擔心台灣這塊土地是否能變更幸福、更安定， 也為台灣人擔心他們是否可以與來自中國的人相處。除此之外，葛超智對於戰後抑留台灣 的沖繩灣生，也有許多關注。當時由於沖繩被美國佔領，家園一片殘破，因此回鄉的時間 被延後至 1946 年 12 月。當時身為副領事的葛超智，對於包含川平在內的沖繩灣生多有照 顧與關心，川平十分感念，且一直與葛超智保持聯繫，成為好友。 葛超智對於日本傳統藝術、歷史文化的深入研究，同樣令身為日本人的川平深受感動。葛
為了生動的呈現「葛超智」這位影響台灣主體性思考的時代人物，並透過深入時代紋理的 故事脈絡，重現當時的時代情境，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台北探索館特別在 2016 年 1 月 7 日，採訪葛超智著作 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監修者川平朝清。透過他的描述，認識這 位影響台灣的時代人物。
超智遊學東京期間，曾經撰寫 Traditional Arts in Contemporary Japan 《當代日本的傳 統藝術》，後來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一直沒有機會出版。
Formosa Betrayed 的出版 關於 Formosa Betrayed 的出版，川平回憶道，在葛超智擔任副領事時期，他針對國民政 府在台政策、施政腐敗等情形，透過各種紀錄、書信、學生回饋的資訊，對美國政府提供
與 Kerr 先生戰後重逢 川平雖然未上過葛超智老師的課，但曾經在教室外窺看葛超智的上課情形，所以對他的教 學方式印象深刻。川平當時印象中的葛超智，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輕外籍教師，常以繪畫 搭配教學，教授生動活潑的實用英文，而且對學生相當親切。 川平回憶道，葛超智與任教期間的同事、學生之間，有著很好的互動，交流討論的議題， 也都不只限於學校的學習，相當廣泛。此外，由於對於台灣歷史、民俗、文化的興趣，葛
了綿密的情報。這些報告在當時可能都被國民政府施壓下被消滅，而且還營造針對葛超智 的排斥活動。但是這些資訊都被整理在書中，而被保留了下來。 對於能協助日文版翻譯者蕭成美，參與《裏切 られた 台 湾 湾 》（ Formosa Betrayed 日文版） 的校閱工作，讓這本書在日本順利出版，川平覺得十分榮幸。他們希望能讓更多人看到這 本書，這是他們對葛超智的禮讚。這次市政府能夠針對老師對台灣的貢獻，舉辦特展，他 更是表達衷心的感謝，他覺得十分高興。
超智與台北帝大的金關丈夫等教授、台北高商的鈴木源吾，也有著密切的往來。葛超智辭 去台北教職回到美國前，有許多友人想送禮為他餞行。當時台北高校著名的美術老師鹽月桃 甫，就送了一把他所繪製的折扇，給葛超智作為紀念 1 。川平談到，戰後葛超智也與這些台 灣友人保持聯繫，可見葛超智對於台灣的關懷一定很深。 戰後一日，穿著台北高校制服的川平朝清和朋友逛街，一輛吉普車突然停在他的身邊。車
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葛超智，川平是這麼描述的：
葛超智對弱者、受虐者表示關愛，對施虐者表示憤怒。不過他並沒有用情緒衝動 的方式展現，而是用非常理性的方式，基於各種史料或事實來展現。我覺得他是 非常卓越的歷史家。
上一位身著美國海軍軍裝的外國人向川平朝清問道：「你是不是台北高校的學生？，我想 去拜訪石本岩根老師！」石本岩根是川平在台北高校的德文教師，於是川平就上了葛超智 的吉普車，一起去拜訪石本老師。這就是川平與葛超智在台北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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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超智 1947 年辭去副領事職務返回美國後，還曾經參加 1970 年代台北高校同學在東京的聚會，並把鹽月桃甫送給他的 折扇及台北高校的紀念毛巾交給川平，請他好好保管，後來川平就把這二項紀念物捐給了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台北高校資 料室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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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迴響葛超智 回想， 一座大洋與大陸間的孤島， 經過千百年來採集屯墾、爭戰殺伐， 如何在強權潮浪拍打下， 蝕刻出島民們共同的族群記憶。 回想， 一個橫跨太平洋而來的美國人， 歷經跨越半世紀的時代巨變， 如何透過一本著作， 為台灣留下時代的銘記。 讓我們跟隨蔡錦堂教授的腳步， 走入當年的台北高校， 想像 26 歲葛超智，在黑板上畫著兔子的身影。 讓我們放眼當代的轉型正義， 聆聽跨越世代的想像力， 發現如何用一座城市， 述說在不同政權更迭血淚匯聚下， 台灣不能遺忘的故事。 回想台灣， 迴響，葛超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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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迴響葛超智
到台北高校找 Kerr 老師 台 北 高 校， 全 名 為「 台 灣 總 督 府 台 北 高 等 學 校 」（ 現 為 台 灣 師 範 大學），建立於 1922 年，是日治時期培育菁英的美麗校園。 2016 年 4 月 23 日的午後，台灣師範大學台灣史研究所蔡錦堂老師 化 身 為 說 書 人， 帶 領 導 覽 颴 團、 參 與 民 眾 翻 開 台 北 高 校 這 本 書， 回 溯 當 時 學 校 自 由 瀟 灑 的 風 氣。 在 這 120 分 鐘 的 導 覽 與 分 享， 既 短 暫 卻 永 恆。 站 在 自 由 之 鐘 旁， 不 禁 讓 我 想 起 這 句 話：「 台 灣 人 始 終 在 自 由 主 義 與 民 族 主 義 間 拉 扯， 這 種 內 心 的 掙 扎 有 一 天 會 慢 慢 釐清，它靠的是人民的覺醒，對自由的信仰，以及對國家的認同。」
鹽月桃甫贈送給葛超智的「餞別之畫扇」，現典藏於台灣師範大學校史館
台北高校制服
進 入 台 北 高 等 學 校 資 料 室 內， 可 以 一 睹 眾 多 當 時 的 文 物， 如： 紀 元 2600 年 校 慶 手 巾、 入 學通知單、台北高校各式刊物、畢業證書、校慶明信片…等，其中「餞別之畫扇」是鹽月 桃甫繪贈給葛超智的餞別之物，可說是重要的鎮室之寶。 漫步在台北高校的本館、普字樓、生徒控所、講堂之間，儘管如今建物的名稱與用途已與 當時大不相同，但大樓的紅磚仍承載著過往的回憶，透過春日的微風，訴說著高校生的青 春歲月。 「自由之鐘」雖靜靜地佇立在師大的總圖內，但自由的鐘聲依稀在校園內迴盪著，讓人回 想起 1930 年代台北高校自由與自治的風氣，彷彿頭戴白線帽、身穿黑斗篷、腳踩木屐的高 校生正在校園中昂首闊步。
蔡錦堂教授帶領民眾在師大校園追尋葛超智足跡。
蔡錦堂教授與參加導覽民眾合影。
台北高校自由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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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出賣的台灣 ?」 公民講座音樂會側寫
迴響葛超智
信關於台灣問題，應訴諸理念而非武力。「我深信時間站在我們這邊，韓國的愛國者等了 35 年，我們應該不用等那麼久 ...」。顏認為，時間是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取決於我們用 多大力氣去跟時間對抗，如何讓出賣的台灣變成台灣人自己的台灣，這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台北市觀光傳播局台北探索館，於 2016 年 2 月 24 日推出「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葛
打拼。
超智特展」後，5 月 7 日更以時代人權故事與轉型正義為主題，舉辦「被出賣的台灣 ? －轉 型正義公民講座音樂會」。
誰出賣了台灣 ?
活動當天由輔大哲學系教授沈清楷主持，邀請前駐日代表羅福全、中研院副研究員陳儀深、
「被出賣的台灣，是被誰出賣的台灣 ? 是被美國出賣的台灣。」擔任台灣教授協會會長期
作家馮光遠、基進側翼創辦人陳奕齊、太陽花學運世代顏銘緯，以葛超智其人其事為核心
間，發起《被出賣的台灣》重譯校注版的中研院近史所副研究員陳儀深 ( 以下簡稱陳 )，一
與談分享，以意想不到的城市行銷角度，探討轉型正義與台北的關係。金曲獎得主林生祥
開始就提出這個問題。他認為以葛超智美國人的身分，居然會寫一本書，抱怨他的國家出
也將現場演唱人民與土地的歌謠，用音樂帶領民眾進入時代議題。
買了台灣，這是十分特別的。
主持人沈清楷 ( 以下簡稱沈 ) 簡短介紹葛超智生平，為講座引言。他認為，相較於其他民主
陳首先介紹出版發行的過程。 Formosa Betrayed (《被出賣的台灣》)1966 年出版後，即
社會，台灣仍過於保守，許多人不敢講出自己的價值觀。政黨輪替的意義，在於捍衛人民
被戒嚴時代的國民黨政府列為禁書，只在海外留學生的圈子流傳。1980 年代，黨外雜誌蓬
的價值，而這正是這次葛超智特展最了不起的價值。沈強調，今天這場活動不是為了懷舊、
勃發展，這時出現摘錄本，一直到 1990 年代前衛出版社出版中文版，2013 年台灣教授協
悲情，或是不利於國民黨政權，而是共同思考未來的問題。
會重新出版了重譯校註版。
沈認為，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 ( 以下簡稱觀傳局 ) 策劃這樣的展覽，擴大了國內對於觀光
陳認為《被出賣的台灣》有二大重點。第一，為二二八事件提供了歷史現場的詳實見證；
的想像。觀光不該只是吃吃小吃、走馬看花，應該還有更深刻的、人文的思考，推展與歷
第二，見證了台灣戰後地位的問題。戰後台灣的歸屬問題，應該根據和平條約，而非在和
史土地有關係的觀光，這也是舉辦這次展覽與講座的意義。
平條約簽定前的開羅宣言，這是美國對台灣第一層的出賣。二二八事件後，美國的袖手旁 觀是第二層的出賣。但 1951 年舊金山和約簽訂時，由於中國情勢的變化，以日本放棄台澎
擲 地 有 聲 的 時 代紀錄 -《被出賣的台 灣》
主權的方式描述，而讓台澎的主權屬於未定的狀態。
曾向總統馬英九丟擲《被出賣的台灣》、表達抗議的太陽花學運世代顏銘偉 ( 以下簡稱顏 )
這段歷史影響了台灣未來的走向，台灣主權未定論也成為台灣獨立運動的重要論述基礎。
認為，這本書讀起來像是一本見證歷史現場、筆觸生動、充滿震撼的小說，其中對於戰後
陳認為，主權未定論有利於國民政府在臺灣維繫政權，同時做為美國在冷戰時期的夥伴，
國 民 政 府 接 收 台 灣 的 紀 錄， 見 證 了 國 民 政 府 對 台 灣 在 經 濟、 政 治 與 意 識 型 態 上 的「 再 殖
這是一中華民國和台灣交疊的歷史。
民」。 當今在討論台海問題常提到「維持現狀」，但陳認為應該要先了解「歷史現狀」如何造成的， 書中記錄了許多二二八事件後的殘忍暴行，顏特別舉了一段紀錄分享：一群軍人行搶一名
才能知道要保護甚麼，要揚棄甚麼。葛超智見證了 228 事件與冷戰時期，台灣主權由歸屬
台灣人未遂，以刺槍刺穿對方的腿，還命令他站起來。但這人辦不到， 所以他們就對著他
中國進入未定狀態的過程，但陳認為，當台灣人民根據聯合國的自決原則，透過公投表達
的頭開了一槍，所幸只射傷耳朵，事後他才得以在醫院述說這段經歷。顏認為，這個人就
最後的意志，台灣的前途才真正確定；而當台灣由名義到實質成為民主自由獨立的國家時，
是整體台灣人的象徵，在壓迫下還被命令站起來，向權力低頭。
葛超智的歷史地位就不只是在市府二樓的展覽而已，應該在國家級的場館，展出他為臺灣
關於戰後台灣人的國家認同，顏認為這個問題其實非常複雜，當時台灣的菁英原本延續日
人發聲、紀錄歷史的故事。
本時代的台人地方自治運動，但二二八後整個集體情緒爆發後，部分台籍菁英認為地方自 治運動無法保護原有的生活方式或情感連結，所以轉向海外台灣獨立運動，並在很長的時 間後在國內發揮影響力。 顏最後引述了書中提到，海外台灣人意見領袖廖文奎寫給葛超智的最後一封信。廖文奎深
後 228 年代－海外留學生的「自由台灣」 曾任駐日代表、聯合國顧問的羅福全 ( 以下簡稱羅 ) 回憶， Formosa Betrayed 對於他及其 他留學海外的台灣人帶來莫大的鼓舞，因為這本書讓台灣人認識二二八事件前後這段被掩 蓋的歷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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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迴響葛超智
二二八事件發生時，出生嘉義的羅福全就讀五年級，當時許多地方意見領袖被無辜槍殺。
反觀台灣，陳質疑，我們常以華語圈的民主國家自豪，但為何對過去違反人權的歷史不能
他們被綁在卡車上遊街後槍殺，當年 12 歲的他見證了這一切。二二八事件後，恐怖的政治
光明正大的反省，藉此傳達篳路藍縷民主歷程？現在透過政黨輪替，轉型正義被重新討論，
氣 氛 仍 然 持 續， 羅 激 動 的 談 到 1958 年 自 台 大 畢 業 時， 在 六 張 犁 還 發 生 未 經 審 判 槍 殺 政 治
中正紀念堂的未來也成為話題。他分享友人的匈牙利旅遊經驗與構想：匈牙利有座獨裁記
犯，遺體就地掩埋，不交給家屬領回的情形。
憶公園，他們把獨裁者巨大的銅像聚集在這裡，呈現威權獨裁時期的荒謬。而台灣擁有可
畢業後羅赴美留學，許多留美學生持續在海外宣揚台灣的真實情形，但絕大多數台灣人都 沒有對外發聲的機會。羅回憶道，當時留學生組織台灣同鄉會，成為獨立運動的基礎。國 民黨曾對他們在台灣的家人施壓，但還是有像羅這樣「不怕死的」留學生，在美國倡議獨 立運動，向世界發聲。 當時美國稱台灣為「自由中國」，而海外台獨運動認為「自由中國」既不自由，也非中國。 因此羅談到書中第 22 章提到「自由台灣」，對獨立運動團體是非常大的鼓勵。但冷戰時期 美國聯蔣抗共，讓台灣人的聲音不受關注。羅認為，葛超智作為一個美國人，代表了第三 者的良心，提供台獨運動很大的精神食糧，所以當時一群海外留學生共同翻譯，由陳榮成 編輯，讓 Formosa Betrayed 的中文版問世，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羅當時被國民政府列為黑名單，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但他受到葛超智的鼓舞，認為總有 一天能看到台灣獨立的這一天。羅談到，今天台灣已經演進為一個民主的國家，擁有中國 沒有的價值。旅居國外 45 年後回台，看到這樣的自由台灣，他覺得台灣是很有福氣的。
如何「出賣」台灣 ? 「我不是來講《被出賣的台灣》這本書，我是要來講如何來出賣台灣。」基進側翼創辦人 陳奕齊 ( 以下簡稱陳 ) 一開始就語驚四座。他所要討論的，是如何將曾經發生在這塊土地上
能是全世界數量最多的銅像，如果把銅像都聚集在中正公園，並命名為「冷戰紀念公園」， 絕對是很好的文化財 。他認為，台灣的民主歷程走到今天，雖還有很多問題待解決，但仍 是台灣的驕傲。
建立人權觀光地圖 同樣以城市行銷觀點出發的作家馮光遠 ( 以下簡稱馮 ) 談到，過去旅美十多年，看到許多呈 現轉型正義的方式。例如在紐約曾有個導覽路線，把 1920-30 年代左派人士 聚會的餐館、 被逮捕的地方及左派思潮書店等，整理為一個行程。這是美國走過 1940-50 年代麥卡錫主 義 (McCarthyism) 後，社會的反省與轉化。而電影如《好萊塢的黑名單》(Trumbo)、《神經 戰線》(the Front)，也討論麥卡錫主義下許多創作者受到壓迫的故事。 轉型正義是否必然悲情？馮不這麼認為，他舉了現任民視董事長郭倍宏的故事。1980 年代 末期，隨著台灣的解嚴與民主化，許多海外台獨人士不顧黑名單限制，發起「鮭魚返鄉」 運動返鄉。留美的郭倍宏也在 1989 年偷渡回台，引發軍警情治系統搜捕。在軍警重重包圍 下，郭倍宏突破重圍、現身中和市綜合運動場的政見演講會，召開中外記者會。演講後郭 倍宏與台下群眾同時戴上一模一樣的「黑名單」面具，讓軍警無法辨識郭倍宏，因而順利 脫逃成功，形成一股「郭倍宏旋風」。
的傷痕作為文化財，發展以轉型正義為主題的觀光。他分享過去在出版社邀請下，到荷蘭
馮認為這是台灣民主運動史上最幽默的事情，在爭取民主與人權的過程中，為什麼不能開
進行研究訪查。這段旅程讓他深刻理解，歐洲能成為世界文明的表率，是因對歷史的不斷
發一些喜劇，郭倍宏事件正是政治世界裡渾然天成的喜劇。馮覺得應該整理出台灣民主過
反省，且不吝於與世人分享。陳認為，透過反省國家社會過去的充滿暴力、不堪的歷程，
程中的十大喜劇，並與觀光串聯。例如透過導覽解說，在中和運動場告訴大家當年郭倍宏
才能真正告別這段歷史、展望未來 ，而這就是一種轉型正義的表現。
如何突破重圍，甚至躲到警察局樓上的茶樓、在附近的車上睡了一天等歷程，介紹這個黑
陳進一步提出，轉型正義其實可以作為一種觀光資源。1933 年柏林的國會大廈縱火爆炸事
名單事件的政治喜劇。
件中，納粹黨的希特勒為了壓制共黨勢力，便對一名來自荷蘭萊登的工人范德盧貝 (Marinus
在台灣轉型正義的觀光發展上，馮認為凱道廣場也是重要景點。「那是個荒謬到極點的地
van der Lubbe) 羅 織 縱 火 罪 名， 聲 稱 這 起 縱 火 事 件 是 共 產 黨 所 策 劃， 宣 布 國 家 進 入 緊 急 狀
方，那個地方見證了國民黨思維上的錯亂」。馮在競選台北市長期間，還曾經模仿當時北
態，藉機進行擴權、清除異己，范德盧貝也在 1934 年被斬首。
市府於廣場設立的「反貪腐民主廣場」路標，製作了一個「反別人貪腐民主廣場」路牌進
經過七十多年，范德盧貝終獲平反。為了讓世人記取歷史，歐洲人將當年柏林國會大廈的 一塊建築石材一分為三，分別放在德國的柏林 ( 國會大廈縱火案現場 )、萊比錫 ( 范德盧貝 安葬之地 ) 與荷蘭的萊登 ( 范德盧貝的家鄉 )，作為事件的紀念碑。陳談到，其實整個歐洲 近代歷史都充滿了轉型正義，他們把轉型正義當成了一種文化觀光財產。
行嘲諷。馮還提出了一個點子，就是把 2004 年連戰競選總統時，在凱道親吻的那塊土地標 示出來，「他們在選舉前宣示對台灣的效忠，選輸了就去中國親吻中國的土地，這都是好 的導遊的景點」。 用幽默角度規劃城市轉型正義的導覽，刺激思考，這是馮認為應該走的 方向，「因為台灣的民主真的得來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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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 葛超智特展
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葛超智特展 展覽日期：2016 年 2 月 24 日至 7 月 3 日 展覽地點：台北市政府台北探索館特展廳 書名：用一生關注台灣的美國人－葛超智特展 紀念專輯 出版機關：台北市政府觀光傳播局 發行人：簡余晏 責任編輯：王施佳、鍾齡玲、傅武嫦、陳家漪、王欣怡 顧問：陳儀深、蔡錦堂、許文堂、沈清楷、蘇瑤崇 專案主編 / 文案編撰：蔚然 設計攝影：吳子奇、李佩紋、王聖傑 承辦公司：西米創意設計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6 年 9 月 特別感謝： 川平朝清、花木出、施並錫、陳柔縉、葉博文、國史館 日本沖繩縣公文書館、台北二二八紀念館、台北市立美術館 台北市立建國高級中學、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校史室、國立台灣歷史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