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tyPrint Vol.23.2

用血汗攪成的泥濘，

一步比一步沈重， 這就是我們的 改革之路。

012 深圳．當代藝術

City

City

Intro

006-023

Story

026-117

006 總編輯的話

026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068 對錯

008 副總編輯的話

030 活得溫飽，哪來革命？

072 革命與我

010 創作總監的話

034 香港人的抗戰紀念日

076 陸以心 為夢想起義

012 深圳．當代藝術

038 暮年學習，長青不老

080 Life Changes in Decades

020 候選人的七十二變

042 中醫之路

090 美麗革命

046 醫療改革

094 後現代女性

050 教改啟示

098 AV 工業神話

056 切與長毛的距離

102 我們的樂壇需要革命

060 人物誌

106 從飛行棋到 ONLINE GAME

064 道德反思

110 打破框框的二次創作 114 分子料理 為革命而革命？

City

Content

003

026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City

City

Review

Column

120-125

Film

128-136 128 從聞 — 從聞此日搜奇話

瘋殺遊戲

Review

120

連鎖蝶變

129 晴 — 紫色螢火蟲

魔幻至尊

130 妮娜 — 舍下

迷幻列車

132 雪豆狗 — 那年那刻 134 胡烙言 — 一瓢水

Music

Athlete - Tourist

Review

122

Alex - My Vintage Romance Mr. Children - B-SIDE Sarah Brightman - Symphony

City

136 梁鐵夫 — 雲煙夢話

Voice

Book

慢慢來比較快

Review

124

138-144

孫子智慧與人生哲學 低胸裙戰爭 The other Boleyn girl

138 每個人也需要一場屬於自己的革命 140 是預言還是亂語？ 142 來生願做中國人？ 144 感情的因與果

23.2 23.2 CityPrint

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23rd Students' Union Editorial Board 《鳴謝及版權聲明》

本刊內轉載或刊登之圖片，版權屬原作者/出版者/機構所有

Editor-in-chief

陳智邦

Vice Editor-in-chief

林莉娜 吳星河

Executive Editor

李欣倩 何蔚欣 張彥彬 屈顯亮

Creative Director

梁冠謙

Writer

李詠恩 鍾子盈 陳嘉欣 石樂彤 梁妙恒 張靈芝 陳建達 包文豪 廖楚恒 余倩敏 覃國俊 林嘉聰 詩哲

Proofreader

陳真真 楊霈宜 杜潔婷 梁美琼 曾嘉溋 李鎮海 梁逸安

Designer

張恩旗 甘焯文 唐詩晴 勞媛婷 曹俊威 倉敬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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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fice Email

3442 5565 su-eb@student.cityu.edu.hk http://www.cityusu.net/eb

Printer

建國印務有限公司

Offical Website

City

Intro

005

"Revolutions are not trifles, but spring from trifles."

Aristotle (384 BC – 322 BC)

總編輯的話 「革命」是這本 CityPrint 的主題，剛開會決定這個題目以及決定改革 CityPrint 時，我真的感到莫名奇妙，既然一切運行順 利，為何要下苦功去改變？

人生過了二十年，說得好一點就是人生在平穩中渡過，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胡混了二十年，做事只有半調子，把事情做到合格 的程度，不被責罵就行了，並不需要太完美。這種人生態度對我來說十分舒服，又不會有太大壓力，說真的，我相信很多香 港學生也以這種心態過活。

上莊時，即使老鬼對我多番告誡編委是一個認真、承擔大責任的組織，可是我早已習慣了以往的態度，仍抱著以往的做事方 式去應付莊務。認真反思一下，我的行徑可能會被人覺得可恥，最初的數個月，我確實沒有放我最多的精力於莊務。為免被 人認為自己沒做事，我挑選了很多較為輕鬆的工作；因為害怕麻煩，把很多自身的責任推給了別人，現在想起來，亦覺得自 己很無恥。

直至上了莊半年，編委內部的各種問題和家中的問題，迫我變得成熟起來，在我的腦海中發起了一次革命，想起了不同的事 情：上莊的價值，自身的責任……想到的可能是一些虛無縹緲的價值問題，但人就是需要這些東西作為自己的推動力，令自 己專心於工作上。結果，當我醒覺時，已來到上學年 Sem B 末。

暑假期間，編委出版工作暫時停下來。第一次應用新的工作態度並不是在編委的工作，而是幫忙學生會幹事會舉辦迎新營。 當時我花了很多心血及負上重要的責任，這一切並不如想像中沒意義，亦不如想像中辛苦；再加上一群擁有共同目標，幫助 自己的人，更完美的是能看到自己心血的回報，對我來說，這一次經驗對我以後的人生影響很大。

迎新營完結後重新投入編委的工作，團隊、工作等問題接踵而來。現在不能再依照以往的態度做事了，我希望自己能走得更 前，同時希望共事的莊員亦能走得更前，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縈繞不散。

革命及改變，也許真的會打破一向的安穩；也許會令東西變得更差，但人生就是這樣，做一些不知結果如何的事才會更有 趣，就讓改革後的 CityPrint 來告訴我們，我們想做出來的到底是不是大眾都想看到的，還是只是一群瘋子在喊著「改革」二 字。

陳智邦

City

Intro

007

“Revolution is an idea which has found its bayonets”

Napoleon Bonaparte (1769 – 1821)

副總編輯的話 李天命曾提出「革命」一詞犯了語意曖昧的弊病，他以「今天被稱作革命的行為，明天可以叫作反革命」這句話來說明革命 沒有明確的定義。的而且確，人們心底裡的「革命」是有所不同的，因此才值得探討大家眼中的「革命」。

自從擬訂「革命」為題，我一直苦惱生活中、社會裡有甚麼東西稱得上是「革命」。最初，我混淆了改革和革命，被困在不 同的思想框架內。後來才明白在同一個模式下作出大規模的修改，那無疑是改革，而不是革命。革命需要的是打破框架，推 倒原有的模式，理想有更美好的產出。這令我如處身於摩天大廈的頂層花園，想一躍而進空中花園，卻害怕它只是個幻影， 一躍後會墮至粉身碎骨，以致不甘心地在天台邊緣徘徊。

內心掙扎了很久，終於決定突破框架，躍進空中花園，找尋自己的理想國。實不應該為了自己的懦弱而犧牲了大家的夢想， 他們是應該在這裡展翅飛翔，飛到理想國度裡。儘管他們飛翔的途中還是會跌、還是會感到痛楚，但他們最終都學會如何去 「飛」，臉上掛著笑容在空中翱翔。

整個暑假我都沒有稍作歇息，除了繼續編輯的工作外，亦投身於鋪天設地的迎新活動。耳邊響起城大學生會會歌，當中一句 歌詞深印在腦袋裡：「目標雖不多，但卻也要一個」。數年的大學生活的確眨眼即逝，你有甚麼得著？還記得一年前我站在 陳大河體育館內聽畢《城市傳奇》時眼泛淚光，當時在心底裡所起的那個誓言。

新學年剛開始，看著一張張新鮮的面孔，我不期然感到熱血沸騰。三日兩夜的經歷，相信令很多人畢生難忘，我亦在那裡尋 回部分我所失去的。但同一個場合，以不同的身份參與，當中的體會相差太遠了。希望看過今期 CityPrint 的同學亦會「有得 有失」，得到的是從另一個角度看自己的人生，嘗試在自己的人生「起革命」，朝著目標前進；失去的是從前那個茫然的自 己。

在此謹祝願新同學盡快適應新的學習環境，展開豐盛的大學生活。而剛畢業的同學亦可以在新環境下繼續為其理想奮鬥，在 人生的另一個階段努力。

這裡正上演著一場結局不詳的戲。

林莉娜

副總編輯的話 李天命曾提出「革命」一詞犯了語意曖昧的弊病，他以「今天被稱作革命的行為，明天可以叫作反革命」這句話來說明革命 沒有明確的定義。的而且確，人們心底裡的「革命」是有所不同的，因此才值得探討大家眼中的「革命」。

自從擬訂「革命」為題，我一直苦惱生活中、社會裡有甚麼東西稱得上是「革命」。最初，我混淆了改革和革命，被困在不 同的思想框架內。後來才明白在同一個模式下作出大規模的修改，那無疑是改革，而不是革命。革命需要的是打破框架，推 倒原有的模式，理想有更美好的產出。這令我如處身於摩天大廈的頂層花園，想一躍而進空中花園，卻害怕它只是個幻影， 一躍後會墮至粉身碎骨，以致不甘心地在天台邊緣徘徊。

內心掙扎了很久，終於決定突破框架，躍進空中花園，找尋自己的理想國。實不應該為了自己的懦弱而犧牲了大家的夢想， 他們是應該在這裡展翅飛翔，飛到理想國度裡。儘管他們飛翔的途中還是會跌、還是會感到痛楚，但他們最終都學會如何去 「飛」，臉上掛著笑容在空中翱翔。

整個暑假我都沒有稍作歇息，除了繼續編輯的工作外，亦投身於鋪天設地的迎新活動。耳邊響起城大學生會會歌，當中一句 歌詞深印在腦袋裡：「目標雖不多，但卻也要一個」。數年的大學生活的確眨眼即逝，你有甚麼得著？還記得一年前我站在 陳大河體育館內聽畢《城市傳奇》時眼泛淚光，當時在心底裡所起的那個誓言。

新學年剛開始，看著一張張新鮮的面孔，我不期然感到熱血沸騰。三日兩夜的經歷，相信令很多人畢生難忘，我亦在那裡尋 回部分我所失去的。但同一個場合，以不同的身份參與，當中的體會相差太遠了。希望看過今期 CityPrint 的同學亦會「有得 有失」，得到的是從另一個角度看自己的人生，嘗試在自己的人生「起革命」，朝著目標前進；失去的是從前那個茫然的自 己。

在此謹祝願新同學盡快適應新的學習環境，展開豐盛的大學生活。而剛畢業的同學亦可以在新環境下繼續為其理想奮鬥，在 人生的另一個階段努力。

這裡正上演著一場結局不詳的戲。

林莉娜

創作總監的話 有多少人會認真的看過一期 CUP 和字花？有多少人有追看台灣印刻文學的習慣？又有多少人會到星際買內地出版的 VISION？ 更不要說追捧外國進口的 IDN、ID 和 COLOUR。眼看滿街不是 MILK、MONDAY，就是忽然一週等八卦潮流雜誌，內容清一 色是圍繞一眾名人明星的娛樂事務和衣著品味。到底這些雜誌在帶領潮流和話題的同時，又為香港人文化水平的提升作出了 多少的貢獻？

無疑在香港這一市場主導、功利至上的社會，文化根本不值多少塊臭銅。現今有多少作家可以像上一輩的金庸、古龍、倪匡 等一直拿筆謀生至安享晚年？每當看到王貽興放棄了原來的作家身份，剃掉鬚根，上電視賣笑搞「出位」的時候，除了心中 為香港的文化界默哀外，我們又可以做甚麼？

作為不用理會市場反應，不用擔心財赤倒閉的編輯委員會，我們的而且確比坊間的雜誌社有著更多的優勢和空間去實踐理 念，為香港的文化界盡一點綿力。當我們決定去追求這一理想的時候，便興起了革新 CityPrint 的念頭。

起初籌劃的時候，我們也曾想過只在 CityPrint的內文和排版方面作出變動，保留原來的尺寸和方向。可惜大眾對 CityPrint 早已 有根深蒂固的看法，換湯不換藥的成效實在不大，那為甚麼要因歷史的包袱而阻礙我們的改革進程？那何不將原來的種種舊 制和慣例一併揚棄，由裡到外作全面革新，這也是我們今期以「革命」為主題的原因。

為了使 CityPrint 可以跳出原來的框架，得到一個新的發展機會，我們於取材、方向和定位等方面都花了很長的時間去爭論。 但最難取得共識的是這本 CityPrint 背後的理念和改革意義，最後大家一致希望能出版一本大學生真正想看的刊物，並以這本 刊物提升大學生對文化的興趣；當然我們也希望可以突破大專的水平，出一本真正近乎專業，也真正屬於《論潮》的刊物。

經過六個月來的天翻地覆，由發起改革到完成這期 CityPrint，一路上滿是未知之數，每一步也是靠各莊員摸索開路。每當看到 全體莊員為改革而廢寢忘食的工作，於行政上和創作上都作出種種努力和承擔的時候，作為改革旗手的我深自為這種團體精 神所感動和欣喜，但同時亦因背負著全莊的努力和期望而備受壓力困擾，也許這就是我這個位置最為沉重的工作。當然為了 回報大家的血汗，我將時刻的警惕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希望能引領著大家往目標一直走下去。

P.S 多謝評議會和財委對 CityPrint 的改革給予種種的協助和建議，不然這期革新號也將無法順利完成。

梁冠謙

City

Intro

011

"Revolutions never go backward."

Wendell Phillips (1811 - 1884)

深圳．當代藝術

TEXT：甘焯文

City

Intro

013

「一切藝術，在某種意義上，都是當代藝術」

「現代藝術有三個常用概念︰時間上指發生在 五四運動之後的各種藝術現象；文化上表示與 前現代和後現代相並列的藝術狀態；藝術上區 別於傳統經典性質的先鋒實驗性質的部分，學 術界也稱這個部分為『當代藝術』」

節錄自《中國當代藝術年鑒 2005》編者前言

當代藝術，從藝術歷史的角度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至 今的藝術，泛指現代藝術之後的時期；另一種說法是指正 處於實驗階段的藝術。當代藝術的最大特色，在於它與人 類的精神層面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而在作品的形式上亦 有很大的突破，由傳統的油畫創作，發展至音樂、影像、 雕塑等多媒體創作。

深圳，港人心目中一個聲色犬馬的地方或教科書所說的 「經濟特區」，看起來與藝術完全是兩碼子的事。然而， 到深圳走一趟後，才體會到內地當代藝術的種子已在不知 不覺中萌芽了。北京有 798 藝術區，而深圳也有何香凝美 術館和 OCT 當代藝術中心。

要追尋文藝氣息，許多人都會選擇出走台灣，漫步於樹蔭 之下，一解都市人的煩憂。可是，來回機票、數晚住宿的 花費已把你弄得頭昏腦脹，旅行意欲盡失。要是你不想自 討沒趣，不如跟我一樣登上火車，到一河之隔的深圳，尋 找文藝青年的「桃花源」。不需要再為機票、住宿和假期 的問題煩惱，只需一天假期、一張回鄉卡和一個好天氣， 便可找到充滿文藝氣息的地方，來一趟心靈洗滌。

何香凝美術館 何香凝美術館於一九九七年四月正式開放予公眾。這所美術館得以廣 為人知是因為它是中國第一間以個人名字命名的國家級美術館，亦是 繼北京的中國美術館後，第二個現代美術館。館名更由當時的黨總書 記江澤民親筆題寫，可見其地位非凡。美術館以何香凝女士命名，除 了因為她在藝術上有高深的造詣外，她對國家亦有莫大的貢獻：她曾 擔任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全國婦聯名譽主席、政協全國委員會副主 席等職位。館內除了收藏並展示何香凝女士的照片、一千多件的書畫 作品外，它更是中國當代藝術重要的交流平台。

七月中旬，何香凝美術館便舉行了以《新視覺' 08︰底片—第五屆全 國美術院校油畫專業應屆畢業生優秀作品展》為題的展覽，展出了 五十件分別出自中央美術學院、清華大學美術學院、中國美術學院及 魯迅美術學院等九間美術學院的優秀作品。展出的作品被分為四個系 列︰風景底片、肖像底片、靜物底片、心靈底片。作品除了表達年輕 藝術家對藝術的熱誠及審美觀外，還呈現了他們從事藝術創作的心路 歷程和現狀，以及對生命的體驗與直覺直悟。年輕藝術家對藝術的探 索、實驗與追求和表達自我的過程，就好像一卷菲林，要經過曝光、 沖洗的過程，才能夠從中找到代表自我的光與影。

City

Intro

015

何香凝美術館 開放時間︰星期二至星期日 10:00–17:30（逢星期一休館） 地址︰深圳華僑城深南大道側（鄰近深圳地鐵華僑城站） 門票︰成人 $20、優惠票 $10（逢星期五免費開放） 網址︰http://www.hxnart.com

City

Intro

017

OCT 當代藝術中心 告別了何香凝美術館，你可選擇走十五分鐘的路程或乘地下鐵到僑城 東站，即可到達下一個目的地。

二零零五年一月， OCT 當代藝術中心 ( OCT-Contemporary Art Terminal) 於深圳正式成立，它在上海及北京均設有分展區。作為全 國惟一的非牟利當代藝術專業機構， OCT 藝術區擔當著「航空港」 的角色，讓中國的當代藝術家在此舉行不同層面的交流活動，使他們 能與國際的當代藝術接軌。 OCT 藝術區展出多元化的作品，除了雕 塑、畫作外，還有音樂、視像、多媒體作品，為從事不同範疇的當代 藝術家提供展示作品的空間和交流平台。

City

Intro

019

OCT 藝術區設有主展區、作品倉庫和地下鋪位作展覽之用。主展區 是一個極為寬敞的貨倉，經常舉辦大型展覽。剛過去的一個月，這裡 便舉行了中國當代藝術家汪建偉的大型劇場藝術作品展。汪建偉是老 一輩的藝術家，活躍於中國當代藝術界已有三十年。他是中國首位參 與卡塞爾文獻展的藝術家，亦曾參與威尼斯雙年展、法國國際影像節 等國際頂級藝術展。汪建偉最初的創作是以繪畫為主，但他在近十年 間轉而從事錄像、電影、戲劇等創作，並把作品的焦點投放於藝術、 社會、道德、權力、文化等課題，希望透過他的作品與觀賞者有即時 的交流與互動。是次展覽以一個寓言性的劇場作背景，並探討藝術創 作與社會環境之間的藝術問題。展館內展出了與他有關的影像、圖片 和雕塑創作，並設有劇場和表演環節。汪建偉透過多種藝術媒體以表 達他對各種跨領域媒介及各種綜合知識的「不確定性」藝術概念，讓 觀賞者多角度瞭解藝術家背後的創作理念。而作品倉庫和地下鋪位會 出租給藝廊和設計公司進行有關藝術方面的行銷，令 OCT 當代藝術 中心充分發揮「航空港」的作用。

OCT 當代藝術中心 免費開放 開放時間︰星期二至星期日 10:00–17:30（逢星期一休館） 地址︰深圳南山區華僑城恩平街（鄰近深圳地鐵僑城東站） 網址︰http://www.ocat.com.cn

候選人的七十二變

TEXT：李欣倩

二零零八立法會選舉雖已正式落幕，可是這一屆候選人的宣傳手法確實令選民眼花繚亂。上載宣傳片到 Youtube 、在 Facebook 內建立個人群組，都是諸位宣傳手法的小功夫。有議員選擇跳海以示保護維港的決心，更有議員以繃帶裹身，坐上 輪椅以示選情告急，更有某某宣稱自己的形象效法美國民主黨的總統候選人奧巴馬，一起 make a change。或許以上種種能 為我們在娛樂版 C1 至 C30 以外，增添一個選擇，只是讓人狐疑到底新聞 A 版的編輯會怎樣處理這些小小花邊「要聞」呢？

今年的選舉一浪接一浪，小至我們這個彈丸之地的立法會選舉，到台灣的總統大選，再來下一場，舉世矚目的美國總統大 選，固真百花齊放。選舉講究形象的建立、廣告的宣傳以及各種多媒體的密集攻勢，這令公關界變得相當忙碌。現在先來個 回顧，看看今年各地各城選舉候選人的「七十二變」。

City

Intro

021

有事都係要揾民主黨 以蝙蝠俠救不了一個又一個被黑箱困住的人來突顯「民主，並非靠超人來拯救，而是靠數以百萬計的普通人」。一個又一個 的黑箱從天而降，上面寫有「官商勾結」，「利益輸送」等等，那不正是指有人黑箱作業嗎？然後新聞報道員突然出現作特 別直擊，但黑箱也把這位新聞員困住了。那位蝙蝠俠無力抵抗，直至一個巨型的投票箱飛出來，民主黨的口號也相繼而來 「有事都係要搵民主黨」，片段才正式終結。新聞報道這個概念被人一用再用，民主黨也不怕沉悶，繼續拿來獻技。至於伴 隨黑箱出場的一堆堆字眼，好像熟悉卻有點簡略的字眼。市民都知道黑箱蔓延的事實，但那個投票箱大概會繼續與黑箱和諧 並存吧！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PLSzgz5UYto

宣傳巡禮 香港

好在仲有公民 RAP：5月16日前，選民登記。 以一眾專業大律師為骨幹的公民黨，親自 RAP 歌宣傳。演出陣容包括余若薇、梁家傑、毛孟靜、湯家 驊、譚香文和鄭宇碩。內容無他，就是諸位議員出來 RAP 一段。 「言論自由好值錢 有平台先至有意思

「問我香港民主有幾咁真

辦報紙 又話淫褻

特首選舉冇競爭 功能組別就仲嚇人

搞電台 仲大件事

冇民主 冇民生」

公共廣播幾時檢討先」 用口語來 RAP 歌的確會更貼近群眾，而歌詞內容全是近來城中熱話，更能從中看到公民黨的取態以及關 注的範疇。姑勿論歌詞當中有多少在將來是會兌現，這次新嘗試絕對是其他政黨未能跟上的。看著幾位大 狀對著鏡頭渾身不自在的表現，又唱又跳，又轉身又扭腰，借一借黃毓民的口號「邊個最夠薑？公民大狀 最夠薑」。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QOkD01pt-JM&feature=related

楊森跳海 民主黨多位港島代表甘乃威、楊森、徐遠華各自表演三項鐵人賽，最矚目的可算是楊森在西灣河跳海。他 叫來一大班傳媒又影相又叫口號，然後轟轟烈烈地跳下去，與維港的重金屬味海水融合在一起。剛好，那 天掛起了一號風球，讓事情變得更有趣味，好一個高姿態的宣傳手法。能否重置皇后碼頭都不是重點了， 老人家關心的報章版面是一定走不掉的。 網址︰http://news.sina.com.hk/cgi-bin/nw/show.cgi/272/3/1/830290/1.html

馬蕭競選總統電視廣告 你準備好了嗎？ 相比起我城議員，台灣兩位總統候選人則嚴肅得多。馬蕭陣營拉來各市市長齊聲要求改變，不改變就不能為台灣帶來新局面 云云。市長們一派正經的模樣，配合取自電影《魔幻王國：獅子女巫魔衣櫥》的配樂，氣勢如虹。美中不足的是「你準備好 了嗎？」和北京奧運的口號、美國奧巴馬的「change」實在太相似，創意實在欠奉。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kR4uT6dLjFk&feature=related

宣傳巡禮 台灣

謝長廷競選總統電視廣告 關鍵時刻承擔篇 這輯廣告儼如閱讀民進黨的大事紀，提醒民眾，在過往的八年，民進黨如何與他們共渡艱難。由一九九八年高滿意度的阿扁 市長連任失利，到謝長廷當選高雄市長，在陳水扁民望大跌時化身為民進黨的新英雄，在危急存亡之時走出來作一個「敢承 擔」的新代表，影片意念簡潔明快。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T_D6-PyQxXo&feature=related

謝長廷競選總統電視廣告 海洋篇 這廣告強調民眾與政府之間再沒有距離，台灣一直都擁有美麗的天地，支持謝長廷就能夠讓這些美景一直保持下去。影片將 一個又一個台灣著名的自然景觀與民進黨的「持旗手」王金平、陳水扁的老家聯繫起來，那片擁有鮮艷珊瑚和大量熱帶魚的 海只距離總統府一百八十一海里。片末民進黨的「新旗手」謝長廷溫情地和漁民揮手，說要讓弱勢人士不再憂慮。這又是一 個簡單直接的廣告。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cyIzHcPLSEU&feature=related

City

Intro

023

McCain's Ad Celebrity 共和黨總統候選人麥凱恩大灑金錢以明嘲暗諷對手奧巴馬，將 Paris Hilton 與奧巴馬連繫來突顯名人的特徵，果真一絕。Paris Hilton 一向高調浮誇，其「風頭」之大簡直令人汗顏，娛樂花邊新聞之多，令她有如一隻大眾洋娃娃。此時，畫面拉來了奧巴 馬，他在演說，和民眾握手拉票，笑容可掬。於曝光率方面來說，他確實與 Paris Hilton 無異。片中再提出一連串奧巴馬最易 令民眾反感的政綱如增加稅收、為石油業引入更多外來競爭，或許這些文字都是斷章取義或以偏概全，可是片中簡單直接的 問題如「奧巴馬是否已準備就緒？」就最容易令觀眾反思。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FiPAz8494Vs&feature=related

廣告宣傳來到美國，就變得更有趣，畢竟他們候選人的財力源自於整

宣傳巡禮 美國

個政黨，以及一大群來自各州各省並支持其政黨的選民。現任美國總 統喬治布殊當年的競選費用就高達 2.92 億美元，這些廣告費用對整 個競選宣傳費用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Barack Obama's Ad Mother 相比起麥凱恩，奧巴馬的廣告則平實得多，甚少攻擊對手。他訴說自己的從政之路，由伊利諾州參議員說起，多年來一直關 心低收入家庭、愛滋病人，在美國對伊拉克發動戰爭前已反對開戰。片中的奧巴馬熱血真誠為民眾服務，雖然意念不夠創 新，可是作為堂堂大國的總統候選人不就應該有其該有的風度嗎？ 網址︰http://www.youtube.com/watch?v=-aR3Gpsn4v4

City

Column

099

革命可以說是本質上的轉變。 革命 和改變 的分野可歸於本質上的差別。革命當中包含了 本質的

轉變 ，而改變則只是 換其形而留其實 。由秦朝的君主制 度轉變成台灣現今的民主政制可算是一種革命，因為君主由有變

無、政權由世襲變成

民選

，這些都可算是本質上的轉變；

由唐代的三權分立轉化成明代的中央集權卻只屬於改變的一種，因 為君主制依舊，只是行使權力的方式不同而已。

當然

，革命亦可指一切的改變。

因為無論是革命或改變都只不過是一種形式上的轉變。說穿了，無論 本質的轉變多大，政制仍是政制，思想仍是思想 ，革命亦只不過是人類 起義的一種美化詞。 革命必然帶來轉變，而當中更隱含

破舊立新 的意味。所謂

「新」，不單指全新的、未被發現的本質，更是和舊有的一種比較。當 孫中山先生建立民國時曾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更可體

日積月累的層疊。

驗出革命可以是瞬間的改變，也可以是

梁鐵夫

City Story #01

革命無罪， 造反有理？ TEXT：石樂彤

根據牛津大字典的解釋，革命廣義是徹底改變或重大改革，其重點在 於徹底變革。可是，多個有關革命的定義都沒有說明這些徹底的改變 是好還是壞。那麼，革命這個詞語的性質應該是中性的，並沒有好壞 之分。可是，現今每個人對革命這個詞語都持有不同的態度，有人認 為它是導致社會動盪不安的元兇，也有人認為有革命才會有進步，更 視革命領袖為英雄。

我對革命的最初印象是電視劇中常常出現的一句對白—「革命無罪， 造反有理」，但我從小到大都不能瞭解和認同這八個字當中的含意。 為甚麼革命一定是無罪呢？無可否認，歷史上的確有非武力的革命， 如十八世紀中葉的工業革命和英國人所引以為榮的光榮革命。但若要 透過暴力，要無辜的人犧牲才能使革命成功，那革命仍是對的嗎？

City

Story

027

Story #01 City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 貧苦的人一定會發起革命，因為這是他們惟 一的出路 不起義，就會餓死。但現在不同的 是，社會上沒有人會因為貧窮而起義，只有因為 不滿足而去追求更多。”

革命可以是正確的，亦可以是對人類有益的，但這並不代表所有革命

破壞大會的規則，只會惹來公眾反感。現代社會講求的是規則和法

都是這樣的。相信很多人聽過法國大革命，大部分人都認為它的成功

律，絕對沒有人或組織會允許出現這種罔顧法則的行為，即使你是為

在於推翻了君主專制政體，提倡自由、平等、博愛精神，但這就代表

了革命，為弱勢的利益。

這場革命是正確、有理的嗎？這場瘋狂的革命帶來了極大破壞。往後 的一七九一年至一七九四年期間，發動這場革命的起義者於巴黎設置

在現今社會中，各類型的革命都不斷在我們生活中出現。由最常聽見

斷頭台，三年內斬殺了高達六萬至七萬名反革命份子，這行徑與一個

的政治革命到一些較少人認識的粉紅革命、能源革命，基本上每逢有

殘酷的暴君有甚麼分別呢？除此之外，君主政體被推翻十二年後，法

改變的事情都會被稱為革命。革命這個名詞好像成為了一個噱頭、一

國再度落入拿破崙的皇權統治，他成功為法國帶來光輝的十年，故法

個口號：電訊公司加快了連線速度便使用「網路革命」來表達；歌手

國人至今仍以他為榮。拿破崙所定下的法典是很多國家法律體系的原

出唱片的形式改以網上逐首歌曲出售也被稱為唱片界的一個重大革

型，而且他於戰爭時帶回來的藝術品至今仍收藏在羅浮宮中。如果法

命。的確，革命代表著重大的改變，但這並不表示所有改變等同革

國大革命是正確的，為甚麼法國人會喜歡拿破崙這個國王呢？可見世

命。人類實在太喜歡將一些抽象的思想普及化了，以「民主」這個概

事是沒有絕對的對與錯。我實在不明白為甚麼革命一定是對的，革命

念為例，自從民主思想備受推崇後，大多數人便認為只要有投票的機

份子起義是因為他們對現況不滿，希望可以將情況轉變到他們心目中

會，有權發表自己的意見便是「民主」了。但又有多少人明白這個概

的理想狀況，這個過程稱為革命。說到底，革命也只不過是將理想現

念需要足夠的民智以及大眾對事情的知情權來支持呢？民主、法治、

實化的演變過程，又有誰可以百分百肯定自己的要求一定是絕對正

自由和公民抗命這些概念不斷被人濫用，有人用以掩飾自己的不當行

確，一定可以為大家帶來益處呢？

為，也有人利用這些思想作為口號，爭取別人支持以加強自己的勢 力。我相信，這也是革命早晚會遭遇到的結果。

然而，歷史上大部分的革命都得到正面評價，即使革命份子到最後並 不能提供人民一個安穩的社會，但他們仍成功地廢除了舊有的一套，

革命，一個眾所周知的詞語。它最簡單的意思是改變，但除了改變

這對社會的發展是有幫助的。儘管革命並不完美，但它仍有自己的價

外，還有甚麼呢？時代已經不同了，大部分人都會認為物質生活是最

值。現今的香港甚至是所有發達國家都對革命抱以負面的態度，認為

重要的，徹底的改變只會迫使大家重新適應新環境。在這個講求功利

革命等同破壞。的確，革命帶有某程度的破壞成分，對經濟及社會和

的社會，很少人會願意為一個不知會否成功的結果來花時間奮鬥。

諧都有一定的負面影響。

不是說革命在現今社會已經沒有價值，只是革命的道路一定會比以 前困難。歷史中有一句很著名的句子是這樣的：“When people are

現代人對革命的反感其實不無道理。安穩的生活、良好的經濟絕對是

hungry, they will angry.”。貧苦的人一定會發起革命，因為這是他

現代人熱切追求的東西，可是那些提倡革命的人好像怕社會不夠混

們惟一的出路 不起義，就會餓死。但現在不同的是，社會上沒有

亂，經常為反對而反對。以剛剛結束的奧運會為例，香港協辦馬術

人會因為貧窮而起義，只有因為不滿足而去追求更多。另一方面，人

前，大會早已說明不允許於場內展出任何帶有示威成分的物品，真不

比以往更理智，明白一個混亂的社會局面對自己沒有好處，而在太平

明白為甚麼大學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規則，不斷地偷運雪山獅

盛世下，就算經濟狀況再差也會有政府供養，所以革命遲早會成為一

子旗入內展出。雖然我並不反對任何發表意見的機會，但是規則早已

個夕陽行業。

說明不可在比賽場內示威，而且大會也設有示威區，他們這樣不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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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02

活得溫飽，哪來革命？ TEXT：艾絲 多數歷史上的革命發生於獨裁專制的國家，著名例子有西方的「法國

腐敗，故於九十年代自發舉行票選，選出昂山素姬為總統。惟軍政府

二月革命」與東方的「辛亥革命」。反之，民主國家則鮮有群眾選擇

不但不承認昂山素姬的總統身份，更將她軟禁多年。緬甸人民忍受了

以暴動去換取管治者的下台（董建華執政時期，香港只有數十萬人上

如此不堪的政府近半個世紀，這場「袈裟革命」確實來得太遲。

街遊行），因為在民主制度下，人民往往能夠通過選舉選出管治者。 若是屆政府無能、貪污腐敗，人民就會等待下屆選舉，寄望下屆政府

同樣於管治中壓制人民的政治自由，新加坡的手段則比緬甸的高明。

能引以為戒。因此，沐浴於民主之風的人民即使感到不滿也沒有革命

新加坡政府運用了多種高明手段去打壓反對黨，除了操控媒體的報道

的必要，在他們眼中，革命只不過是共產窮國的副產品。

以達到政治目的外，亦會以法律手段（如誹謗）打擊反對人士；另 外，新加坡政府更善於利用「雞腿打人牙關軟」的手段，承諾為居住

新加坡不比緬甸好多少

政府公營房屋的投票人士提供翻新房屋的資助，以獲取該群人士的支

若要談談近期國際間的革命，就不得不提今年年初又名「袈裟革命」

持票。在如此嚴峻的政治環境下，弱勢的反對黨依然苟且存活，更能

的緬甸反軍政府示威。緬甸聯邦國家和平與發展委員會於年初突然將

參與國內的民選。但該國惟一的執政黨—人民行動黨於每次選舉都處

燃料價格大幅提高五倍，令人民的生活百上加斤，遂觸發了「袈裟革

於不敗之地，得到的支持票約佔全國選票的百分之六十五或以上。這

命」。其實，早於數十年前，人民對政府的不滿經已醞釀，而燃料價

等輝煌黨績當然要歸功於政府，全靠新加坡政府致力削弱反對黨的勢

格的提升只不過是導火線。軍政府自六十年代接管緬甸後，當地的管

力，才造就新加坡立國至今近五十年來的「一黨執政」局面。若將新

治一直顯得十分混亂。軍政府不但廢除了該國憲法，甚至將大量稅收

加坡的政治空間與緬甸的相提並論，這似乎是過於無稽，因為兩國的

投放於軍備上。再加上他們漠視人權，又採取封閉鎖國的政策，令緬

政治氛圍差異太大。

甸無法與外間進行貿易，嚴重打擊該國經濟。人民無法忍受軍政府的

Story #02 City活得溫飽，哪來革命？

“若沒有政治自由但能得到溫飽，人民尚能忍 受；但既沒有政治自由而人民又得不到溫飽的 話，國家終必爆發革命，緬甸的「袈裟革命」就 是當中的例子。”

風平浪靜方見溫飽 既然新加坡的民主選舉只是一場政治表演，新加坡人得到的是名不符

也許不在於香港人對政治的冷感，而是因為香港人明白罷工罷市必定

實的「民主」。按照道理，新加坡人有充分理由，如緬甸僧侶般群起

會帶來龐大的經濟損失。為了爭取民主而放棄一天的炒賣股票，或冒

反抗，推翻獨裁政府，但新加坡至今依然風平浪靜，全因獨裁統治下

著被解僱的風險罷工，這對很多賺錢至上的香港人來說是根本不可能

的新加坡在施政方面確實有不錯的成績。在八十年代，新加坡脫離馬

做到的。若要在收入與雙普選間作出抉擇，香港人似乎未見有半點掙

來西亞統治後的短短數十年，它已躋身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當地的

扎。

失業率偏低，全國近八成人口居住在政府所提供的廉價公共房屋，再 加上重刑、家長式的管治，令新加坡的罪案率長期維持在低水平，故

香港的民主烈士

新加坡國民自然能安居樂業。既然管治者賢能，新加坡又國泰民安，

幸而，俗流下尚有一點清泉，香港還有最後的一名革命烈士。身為左

人民對政府自然沒有怨氣。如果新加坡人貿然為爭取民主而起革命，

派民主人士的立法會議員梁國雄雖然被大眾視作滋事分子，兩年來已

豈不是跟自己的安穩生活作對？

三次因為過激的示威行動而被捕，但立志投身革命事業，並封革命烈 士哲古華拉為偶像的梁國雄，鬥志並沒有因此而磨蝕淨盡。香港人笑

人民當然希望能夠享有政治自由，但更為重要的是希望能得到溫飽。

他太瘋癲，並沒有很多人欣賞他的革命精神。你亦可以說他「唯恐天

若沒有政治自由但能得到溫飽，人民尚能忍受；但既沒有政治自由而

下不亂」，但在這片金錢為上的土地，竟有人願意賠上有鄉歸不得的

人民又得不到溫飽的話，國家終必爆發革命，緬甸的「袈裟革命」就

代價、冒著被打壓的風險、掛上反賊亂黨的名號，走上凶險的革命之

是當中的例子。說穿了，觸發人民起革命的誘因不外乎是生活艱苦，

路。就算我們不表支持，也應留點口德，收起我們的批評，因為梁國

若能吃得飽、穿得暖，普羅市民再也不會介懷民主不民主、獨裁不獨

雄比金錢掛帥的香港人對人生多了一份追求。他全身投入革命的勇氣

裁。

與志向，是我們這種只懂追求吃喝玩樂的凡夫俗子所比不上的。

泛民去年為爭取二零一二至二零一七年香港雙普選而發起的罷工、罷 課、罷市、罷立法會會議等民主革命的呼籲行動始終未能成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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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03

香港人的抗戰紀念日

TEXT：林莉娜 二零零三年七月二日的報章上： 【星島日報報道】香港回歸六周年，出現自「六四」事件以來最大規模的遊行。反對《基本法》廿 三條立法及有不同訴求的港人，昨日在艷陽下空群上街，在和平氣氛下表達對政府施政的不滿。人 潮佈滿由天后至中環的街道。主辦團體估計遊行人數超過五十萬，警方則估計有三十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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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恐慌、經濟低迷、廿三條立法程序都迫使一直沉默的港人在

自從二零零三年的成功一戰，港人在往後的抗戰紀念日還是會走到街

這天站出來，高呼「反對廿三，還政於民」。儘管大家來自的團體或

上，宣洩他們的不滿。其後的主題是「爭取零七、零八雙普選」、

組織不同，對政府的訴求都不太一樣，但他們這天的目標是一致的。

「反對官商勾結」、「改善民生」等，民眾依舊喊得聲嘶力竭，日曬

穿上黑色上衣，高舉橫額，大喊口號，數十萬人齊集於這個公園。平

雨淋亦不會停步，可是革命的魔法已經失效。逐漸地，人們的激情也

時偌大的草地、球場，全都擠滿人。他們放棄舒適的假日，放棄樂聚

冷卻下來，願意走到街上的人愈來愈少。他們回到過往平靜的世界

天倫，選擇在這個艷陽高掛的下午站到街上，為的是告訴政府：我們

裡，保持緘默，演好自己的角色。何時何日可以再次喚醒他們的激

不再沉默、妥協！

情？我們不得而知，魔法是要依賴天時、地利、人和才可以成功的。

還記得這個叫香港人感到自豪的日子嗎？黑色的俠士成功以「民主革

記得柏拉圖說過：「民主並非一件好事」。的確，民主只是一個制

命」推倒了當時的腐敗政權，還以人民自由。

度，它背後還是依賴民眾的素質，正如尼采所暗示：「民主社會就是 一群沒有牧羊人的羔羊，一群懂得投票的羔羊，什麼地方也去不成，

香港人一直被說是「政治冷感」，他們關心的只有股價的升跌、物價

最終只能被獨裁者利用」。若一般民眾的素質不足以支持民主制度的

水平的變動、就業率的高低、自身社會福利的變更……甚至對西九龍

正常運作，那麼民主只會淪為當權者獨裁的藉口、控制群眾的理由。

的發展藍圖、本港的政制發展、淨化海港計劃、教育改革等都視而不

可悲的是在國際間不難發現這些活生生的例子。麵包與選票，他們可

見，樂於發表其聲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既得利益者所採取的行動則

以如何選擇？

作別論）。這次因「廿三條」所衍生的「民主革命」能夠成功是因為 該政策影響人數之廣？是因為大家對政治的態度有所改變？還是因為 當權者不善治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革命的成功只是一個偶然，原因 在往後的「七．一」可輕易觀察得到。

Story #03 City香港人的抗戰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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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情都只是一個公式，它只會名存實亡，失 去了存在價值。”

話說回來，港人的素質就不足以支持民主制度的自由運作嗎？那九年免費教育所培訓出來的只是一個勞工？每年有數以萬計 的大學生畢業，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們難道都只是羔羊？我並不打算在此爭論香港符不符合進行普選的條件，只是想知道還有 人願意在立法會內增添數位大喊「哲古華拉萬歲！」然後因擾亂會議進程而被人勒令離開的普選議員嗎？雖然他們明確代表 了反對政府的聲音，但是選民反對政府的背後原因，誰可以代他們反映？這是場沒有意義的戰爭。每當我在電視機裡看見主 席沒好氣地請保安人員把「哲古華拉的化身」帶離議事廳時，煩厭的感覺就油然而生。

現今的抗戰紀念日，人們走到街上只是一件例行公事，喊著公式般的口號，這令我煩厭的程度絕不比剛才的畫面遜色。我們 站到街上是因為我們對政府有著各種各樣的不滿，想於那天告訴民眾和當權者，可惜大家的目標已不再一致。事實上，一個 政策總有其優劣，一項再好的政策亦不能滿足社會上所有人的需求。我們是有需要讓政府明白真正的需要，可惜卻令「七． 一」從此失去了革命的精神—它被分裂、粉碎成各個小圈子的控訴日，大家都只是為小圈子的利益而站出來。魔法失去了， 變成一個沒有意義的聯合控訴日。這就如在端午節吃粽子、遊龍舟水一樣，為的只是「應節」，有多少人會理解節日背後的 意義？在都會裡，應節食品的供應是年中無休，任何時間都可以吃得到，但為何與在端午節吃粽子的意義有所不同？若事情 都只是一個公式，它只會名存實亡，失去了存在價值。

「七．一」之所以跟示威有所不同，是因為它不只是一場大型示威，更是一場革命、一場人民運動。有民主的地方就不需要 革命了嗎？錯了，因為有民主，在名義上我們是有權選擇執政者，但在實際上沒有人可確保執政者的質素。選舉只是一個數 字遊戲，根據大部分人的意願來作個決定。但這決定不一定是好的，也不一定是壞的，只是擁有最多人的支持。因此，在遇 到問題時，我們更應該勇於表達意見，讓人們知道在民主制度下所作決定的問題所在。

最後，我想重申民主只是一種制度，不一定是好的，也不一定是壞的。所有制度都是為人民的生活爭取更好的條件，其宗旨 都是理想化人們的生活。可是在實行上，就有不同程度的問題產生。我們並不需要逃避或否認這些問題，因它們的存在是在 所難免。我們可以做的是在爭取更多權力前，思量問題的所出之處，從而解決；而不是盲目跟從大部分人的意見，失去了自 我辨別的能力，成為人家口袋裡的一隻棋子，亦同時使民主變成了「暴民統治」，使民主變成暴政合情合理的包裝。

City Story #04

暮年學習，長青不老 TEXT：梁妙恒 社會上，年齡其實帶著一些象徵含義，彷彿反映著甚麼年紀就會做甚

老人需要甚麼？

麼事：年輕時十多歲，青春多的是，吃喝玩樂，學習為上，無憂慮無

摘錄自網上一個專為長者而設的聊天室，幾年前有網友以「老人需要

負擔；廿歲出頭，事業剛起步，是大家認定的「社會棟樑」，是拼搏

甚麼？」為題搜集長者的意見。

的黃金時期；踏入中年，是人生的穩定期，事業家庭齊長；六十歲過 後，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是時候退位讓賢，讓後一輩發揮所

題目：老人需要甚麼？

長，辛苦了大半生，亦是時候享受成果，過休閒生活。

除了衣食住行，對於老人家的心理照顧也很重要，希望新一代 話事人能夠好好檢討老人政策及推動年輕人多點關注老人啦！

怎樣的日子才稱得上休閒？整天無所事事，閒時在家中種花養魚；每

回應一：老人需要甚麼？這是一個很廣泛的問題，但我覺得首要是健

朝晨運過後到附近的酒樓飲早茶，跟鄰桌的常客議論時事，講講八卦

康，如果一個人很富有，但他因健康關係，不能有好的睡眠

新聞；要不走到屋邨平台或公園坐坐，然後一坐就是整個下午，是這

，不能吃東西，又有什麼用呢？如果身體健康，就算在街上

樣的嗎？

拾汽水罐，那不是比前者好得多嗎？ 回應二：我覺得老人好需要錢。臨老唔過得世就弊加火！健康當然重

隱蔽老人

要，無錢貧病交迫仲大鑊。關心、自尊和愛都好緊要。老人

鄰居是一位年過花甲的崔婆婆，前大半生都為一戶富有人家打工當馬

個心好脆弱，好易認為自己無用，自怨自艾。所以又好需要

姐。後來她年事已高，身體機能衰退，便帶著一筆可觀的退休金，買

人哄。

了一間房子，想靠著剩下的積蓄渡過餘下的人生。小時候我都稱呼她

回應三：需要健康，衣食無憂，少d代溝，多d網友來傾偈

為「婆婆」，可是她一再糾正我叫她「姑婆」，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因

回應四：雖然，老人家需要人呵護，但有時候，後生要搵食沒有時間

為她沒嫁人、沒親人也沒兒女。一個人的生活，打掃、煮飯、洗衣服

，自己都要原諒他人，現今的工作壓力很大，有時放工返到

都是親自做的。為了省錢，崔婆婆甚少有交際娛樂，我也未曾聽過她

屋企，會大聲大氣對家人講野都未定，如果就算對阿媽大聲

有甚麼老朋友，平常連電視機都不開，晚上也不會開燈。天氣熱了，

的，自己做老人家，都要稍為忍讓，總之化怒氣為詳和吧了

最多會打開大門，手拿著竹扇坐在門前乘涼，她的世界彷彿細小得只

回應五：今天的老人有年青化趨勢，除了健康，金錢外，還有最重要

有三百餘呎。

的是自尊，和家人相處要人貴自知，和氣及體諒，不要太多 的想當年呵！

像崔婆婆這樣的獨居長者可能多的是，他們對世界是被動的，因為追

回應六：1.受到尊重：長者不是年青人的消氣袋，減壓應另找辦法。

趕不上社會的步伐，故對身邊的事不聞不問，不參與不妥協。他們不

2.受到認同：某些事情上，長者有的是經驗。

知道沒有工作沒有薪水後的生活還可以做甚麼，缺乏工作能力之餘亦

3.傾訴對象：請耐心聽長者訴心事。

缺乏別人的照顧。近年政府一直針對老人問題，大量撥款解決他們的

其實，很容易做到，最緊要記住：自己將來都會老的。

需要，表面數字看來是年年有增無減。這樣看來，人口老化問題似乎

回應七：我同意妳的說法，現在的年青人，太不尊重長者。

是社會的一個負擔；但事實上，有很多東西，單靠金錢是依然解決不

回應八：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不能避免。老而開懷總比不

了的。

快為好。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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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的心聲，身為年輕人的我們未必會明白，因為我們不曾年老過，

活到老 學到老

也沒有切實進入他們的圈子瞭解他們的世界，也瞭解不了他們的擔

年屆七十四的陳衍桐，已經在老友學園做了三年的學生，學習不同的

憂。看著他們，我們又有否想過當我們年老的時候，過著怎麼樣的生

電腦知識。採訪當日，他告訴我剛下課，學了將音樂格式轉檔的方法

活？那時候的社會又會怎樣看待老掉了牙的我們？

和剪接音樂。問到為甚麼來這裡上堂時，他回答：「以前生活困難， 又打仗又戰亂，當時讀書少、資訊提供也少，想學習都有心無力。趁

暮年革命

現在還可行可走，還可以靠自己，便把握機會學習。」曾從事了四十

退休後的日子當然休閒，孔子在《論語．為政》有云：「吾十有五而

幾年汽車零件維修的陳伯伯，他認為「人生七十古來稀」，以前忙於

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

工作，都沒有機會學習。現在電腦知識是人人必須有的，要有積極的

而從心所欲。」辛苦了大半生，既然樂得休閒，當然要把握機會實現

人生，就必須要活到老學到老。這些都是年青人要向他們學習的地

一些從前得不到的東西。

方。

社會不斷進步，科技資訊急速發展，電腦更成為我們生活不可或缺的

情緒影響思想

工具。為了不讓長者跟時代脫節，在二零零一年，一群長者服務工作

陳伯伯也跟我分享他其實是癌症康復者，當身邊的人都很擔心他的病

者和熱心人士組織了「長者網絡發展協會」，鼓勵長者終生學習，與

時，他說：「當時我完全沒有當它是甚麼一回事！」保持心境開朗是

社會一同進步，達到「老有所為」的目的。後來，由於長者學員漸

身體健康最重要的因素，陳伯伯說情緒是影響人思想的東西。從他的

多，協會於二零零三年七月建立名為「老友學園」的學習中心，為年

外表看來，筆直的身軀，精神奕奕的，說話鏗鏘有力，不像得過重病

過五十的長者提供各類電腦培訓課程及相關計劃。長者會員不單可以

之外，還看得出他對退休後的生活充滿憧憬。

修讀有關電腦課程，還可以在中心免費借用電腦和購買電腦軟件。截 至目前為止，中心會員已多達二千八百名，反映出老人教育愈來愈受 到支持。

Story #04 City暮年學習，長青不老

“年老是一個概念，而年齡只不過是個代數符 號，代表的只不過是政府法定的退休年齡和一個 退出社會勞動階層的時刻，但這不充分反映出個 人能力和終止學習的心態。”

長者也上癮 課室外的電腦閣，是供長者免費使用電腦和互相研習的地方。居住於

幫相片中的人換衣服，加飾物。鄧婆婆說有時別人看見自己的作品漂

元朗的鄧寶珍一大早走來，還未到上堂的時間，便逗留在那兒上網，

亮，都會要求自己幫忙弄一張。看到鄧婆婆舉手投足間充滿成功感，

和其他學員老友閒聊。四年前，她的朋友介紹她來這裡學習電腦，說

將一項一項的小成就告訴我，原來她的倉頡打字速度竟可達一分鐘

電腦很好玩。她心想學一下電腦，方便和外國的兒女通訊，就跟著來

三十多字。現在她還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識，開辦課程教導新學員學習

了，誰不知一學便迷上了。現在她打趣道「唔玩唔舒服」。她說初學

電腦的基礎知識呢！

時很難學用電腦，不過一學會就覺得沒怎麼樣了。經過四年的學習， 她學懂了不少電腦的基本知識，由打字、上網到設計賀卡，對她來說

防止衰老的生活哲學

都沒有難度，當中她覺得電腦軟件是最好玩的。「其他甚麼文書處理

「在這裡學習的人沒有自大也沒有自卑，不明白就會立刻問，愈遲問

都好悶架，軟件先好玩丫嘛！」。六十三歲的鄧婆婆，一臉孩子氣跟

就會愈遲學識。」鄧婆婆再說：「我們都年輕過，當然明白少年時代

我分享她最愛玩的是相片管理和美工圖案軟件，她興奮地說：「自己

的心態，未遇過挫折，面皮不夠厚，遇到問題也不敢發問。」走到人

玩到都不肯休息！以前經常罵小朋友不要只顧著玩電腦，現在才發覺

生的最後階段，沒有面子是放不下的。她說在中心學習，大家有共同

電腦真的會玩上癮。我有時勸孫兒不要再玩電腦，他們都會取笑我：

話題，社交圈子擴闊了，精神亦有所寄託。鄧婆婆認為玩電腦沒有甚

『你還不是一樣！』」

麼不好，「設計這樣那樣，腦筋不停轉動，設計都要求創意嘛。動動 腦筋，哪會有老人癡呆！」

自信又自豪 除了跟孫兒通訊外，鄧婆婆喜歡整理相片。她說整理好相片之後，會

受訪的兩位長者，他們退休後的生活多姿多采。生活休閒之餘，既可

替每位家庭成員燒錄，然後每人發一張光碟收藏。新年的時候，她寧

以騰出多點時間學習電腦、唱歌、跳舞，閒時可以喝茶與老友舊話當

願不買賀卡，節省金錢，而利用軟件設計賀卡發送給親友，覺得這樣

年，活力不比年青一代遜色。

反而更有心思。問到學會電腦後會否覺得自信心提升了，她沾沾自喜 地說：「何止自信，簡直自豪啦！」每當她的作品得到家人甚至孫兒

摒除社會對老人高齡化的迷思

的讚賞，她便覺得開心不已。鄧婆婆甚至會整理父母的舊相，將褪色

留意一下電視機或翻一翻報章雜誌，不少媒體對「老人」有既定的形

的部分翻新，說自己整理一張相雖然都要花上一兩個小時，但看到成

象，往往會過份負面地勾勒他們弱小的一面，煽動大眾認為他們是無

果時真的會令人樂上半天；電腦不但令舊相的收藏更為方便，還可以

能、依賴別人、體弱而缺乏自我保護能力的人。當然我們不排除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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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41

有長者真的需要別人照料，但社會不知不覺間以「年齡」及「體力」

人分享更多，如數家珍般一頁又一頁將作品展示出來，有時候我連插

來衡量他們，以為提供更多的助養金，滿足他們的日常需要，便可以

話的機會都沒有。若要說這些長者的快樂是因為他們看到學習得來的

使他們安享晚年。年老是一個概念，而年齡只不過是個代數符號，代

成果，我會認為他們的快樂是源自心靈上的滿足。科技的進步，長輩

表的只不過是政府法定的退休年齡和一個退出社會勞動階層的時刻，

努力的趕上社會節奏，現在我們若要接觸他們的圈子，除了去當義工

但這不充分反映出個人能力和終止學習的心態。一個完善的福利措施

外，還可以在虛擬的網絡世界跟他們多溝通、多瞭解呢！

和政策規劃，支持老人對生活質素的追求，顧及他們內外的需要，退 休後仍保持充實的人生，肯定個人的生存價值，這才是最值得後輩尊

小資料

重的地方。

長者網絡發展協會是政府註冊的非牟利慈善團體，於二零零一年由一 班長者服務工作者和志願人士組成，鼓勵長者上網及善用資訊科技，

後記

推動長者終身學習，達至老有所為、長幼共融的目標。為了鞏固長者

採訪過後，我不禁反問自己：年輕人和長輩是兩個獨立的社會圈子，

學習的成效，協會於二零零三年七月開設「老友學園」電腦中心，提

若不是來搜集資料的話，我還哪有機會跟這些長者聊天，真正探討他

供電腦設施及圖書館，鼓勵學員聚首一堂持續練習，互相交流，進修

們的生活呢？事實上，採訪當日並沒有太多長者自動接受訪問，而鄧

電腦知識。目前為止已經有約二千八百名年過五十歲的長者會員。

婆婆和陳伯伯屬於少數。後來鄧婆婆向我解釋她不介意接受訪問、分 享個人經歷，是因為她覺得一些長者的生活，外界是不會知道的，卻

老有網長沙灣中心

很需要時下年輕人去瞭解。鄧婆婆是位思想開通的老人家，言談間她

地址：長沙灣麗閣村麗蘭樓3樓平台315室

還鼓勵年輕人要像她一樣虛心學習、不恥下問，從學習過程中找樂

聯絡電話：2816 6915

趣。記得鄧婆婆還跟我打趣道不要嫌棄她囉嗦、多說話，因為她實在

網址：http://www.cybersenior.org.hk

很喜歡閒聊。我和她足足聊了差不多兩小時，若不是因為到了午膳時 間，相信我們會談個沒完沒了。跟他們幾個長輩聊天是挺快樂的事， 他們會因有人欣賞自己的電腦設計，心情都變得飄飄然，然後願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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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05 中醫之路 TEXT：陳真真 中醫，我國的文化精粹。傳統以來一直緊遵「中庸」之道，以「不偏

筆：梁教授您在很早的時候已提出結合中西醫學來治病，在一九七九

不倚，無過無不及」為準則權衡一切。在望、聞、問、切後，中醫師

年時為了給一名住院病人針灸，甚至和院長鬧不和。如果中醫現

都以經驗為每位病人開出獨一無二的藥方。這種「中庸」精神，雖令

代化是一個革命，您認為您是一位革命家嗎？

中醫在四千多年來一直屹立不倒，卻在西方科學的衝擊下受到嚴峻的

梁：絕對輪不到我來當。在華人的社會裡，中醫是根深蒂固的傳統文

考驗。在二十世紀初，科學民主的思潮對傳統思想的批判差點把「經

化，不會消失。過去中國政府常說中西醫結合，我個人是不接受

驗論」的中醫迫上絕路。在一片「廢除中醫」的聲浪裡，中醫不得不

的，因為「結合」是「一加一等如二」，如夫婦結合般兩者地位

向西醫借鏡，走上科學化的改革之路。時至今日，改革一直未停下

平等；但西醫是現今的主流，和淪為輔助性的中醫只有「互補」

來，經西方思想發酵的中醫，無論醫理、藥理都經科學研究驗證；師

的關係，兩者地位並不平等。過往在中國，中西醫術結合是種政

徒式的傳授技藝方法早已發展成醫學院的教學模式；在「統一」、

治干預，政府想用政治手段提升中醫的地位，卻適得其反。在中

「標準」至為重要的現代社會中，中醫各方面也受到規範，醫師要考

國，雖然人人都講「中西醫結合」，但中醫的地位依然很低。我

執業試，藥材也要受鑑定。

們作為醫學工作者，都希望中醫能補足西醫不夠「叻」的地方。

「科學」成了國民評定中醫的標準，也是中醫在國際間建立地位的階

筆：教授您曾在二零零零年中文大學校刊一篇名為「發展中醫中藥新

梯。在這五十年間，中西醫嘗試接軌，國內外以「中西合璧」為題的

構思」的文章內提及「研究所的任務並非提升中醫中藥的地位至

醫學研究如雨後春筍，證明革命的確擦亮了中醫的招牌。往前邁進的

高於西醫西藥的地位，而在發掘中醫中藥以補西醫的不足」，這

同時，究竟傳統的醫學精神是否已成為鞋底的泥濘，被抹殺、被推

是否證明你認為中醫的發展有不可突破的困局？

翻，還是「化作春泥更護花」？香港中文大學中醫中藥研究所所長梁

梁：不是完全對的。因為本人是西醫，我從自己的經驗見識和客觀情

秉中教授，或可為這問題帶來啟示。

況都看見當前的醫療服務和學術研究都以西醫為主流，而中醫都 是輔助性的，所以中醫的發展被約束了。不過，中醫也可以有某

梁秉中教授，香港中文大學中醫中藥研究所所長，是位國際知名的顯

些突破，卻不可能超越主流。

微外科及手部外科專家，致力於融合中西醫術，研究領域包括外科、 骨科、顯微外科、中醫中藥等，參與研究項目包括「中西醫藥共同控

筆：中成藥是中藥現代化中最具代表性的產品。中成藥雖不用煎煮，

制骨癌」、「中醫藥輔助治療骨轉移瘤之療效」等。梁教授早於七十

服用方便，但其療效始終不及西藥快捷。這是否證明了中藥的現

年代經已在威爾斯親王醫院進行中西醫術結合研究，是香港中西醫合

代化不夠全面，你又如何看待這個研究中成藥的難題？

璧的先驅。

梁：這難題的確很難回答。傳統中醫堅持「斷症論治」，所以會反對 中成藥。但在治病時，中醫師看見病人的病徵相似，可以用上同

筆：筆者

一種藥，所以促成中成藥的研究。可以共服一劑藥，就證明大家

梁：梁秉中教授

的病有「接點」，也迫使中藥走向西藥發展的方向：西醫的邏輯 是只要找到殺死致病細菌的藥方，就可以治療所以受過細菌感染

筆：梁教授您學貫中西醫，您眼中「中醫」的定義是甚麼？

的人，所以西藥是單一針對性的。但中醫從未成功地「專門

梁：一般而論，在華人社會中，「中醫」是指利用傳統中醫學來治病

化」，中成藥的研究者要勉強把「一般性」、「整體性」的中藥

，但在中國特殊的社會主義現實底下，這定義要修正。中國解放

假定成針對性的藥物來研究，又無法令其藥效加快，唯有令中藥

後，中醫夾雜了西醫學，在祖國土地上，中醫已不再傳統。

盡量「似」西藥。研究中成藥的人永遠要面對這個難題。

Story #05 City中醫之路

“在革命過程中，中醫要跟全世界走上科學化的 路，但西方科學太霸道了，若用科學來解釋傳統 中醫，傳統就會被「吃掉」。”

筆：中醫現代化是文化革命，而革命的過程必定有得有失，「得」是

藥，根本是由中藥提煉出來的。雖然例子不多，但成效卻十分震

有目共睹的，但「失」了甚麼呢？

撼，令西醫學者對中醫藥另眼相看。與此同時，西醫近年的成就

梁：其實我不認為這是革命，因為革命是希望「砰」一聲後出現很多

愈來愈大，也對自己信心「爆棚」，但「知」得愈多，便愈發覺

成果，但中醫現代化只是個文化上的轉變，並不會有翻天覆地的

自己的不足：西醫只知「菌」是病源，卻從未探究體質、環境甚

成果。我們姑且用「革命」一詞。在革命過程中，中醫要跟全世

至大氣等令人生病的元素。近來西方一門「系統生物學」便是集

界走上科學化的路，但西方科學太霸道了，若用科學來解釋傳統

合所有影響人體生理變化的元素來進行研究，發現這門複雜的學

中醫，傳統就會被「吃掉」。這矛盾是沒有解決方法的，因此這

問竟可和中醫的傳統理論一同理解，這令生命學家對中醫學更為

革命是意想不到的失敗。

重視。

筆：傳統中醫那些「陰陽五行，寒熱溫濕」的理論根本難以用科學來

筆：梁教授您曾在一篇報紙的訪問中斷言香港的中醫學在二十年後會

解釋，但中藥治療的功效卻可經科學實證。中醫在不斷現代化

被淘汰，難道改革也救不到中醫學？

中，其文化底蘊會否給完全摒棄，只保留可經實驗的治療方法？

梁：那是記者斷章取義。現在中醫界有很多有心人士把中醫現代化，

梁：你所提及的理論都是哲學性的，要用科學來推敲哲學性理論而得

而西方的 System Biology（系統生物學）也放寬了眼界，對傳統

出一個結果，歷史上只有很少的成功例子。近五十年，有學者嘗

的醫學更為包容。在過程中，中醫界是自動也好，被迫也好，也

試用「微電學」等科學方法來解釋「寒熱」，但最終都是失敗

漸漸用上現代的方法來治病，當中以國內中醫為首，中醫院都差

了。用科學解釋哲學根本是「撼頭埋牆」。中醫的理論在納入應

不多成了西醫院。這是好心做壞事，變相毀滅了自己。再加上西

用的階段上只有指導性質，它如何能和科學達至平衡這問題是可

醫對中醫的尊重和幫助只是用上「自己」的方法來使用中醫的藥

以探討的，但要勉強解決，卻未曾成功過。

物和技術，結果中西醫聯手殺死了中醫學。二十年後，這情況會 更為嚴重，傳統中醫會慢慢消失。

筆：回到最先的問題，如果世界上各種醫學都需要用西方科學來解 釋，才能令人相信其功效，那我們還有區分中西醫的需要嗎？反

筆：您認為科學會把傳統中醫學吃掉，那麼您對中醫的前途感到悲觀

正已不能再用自己的文化來解釋了。

嗎？

梁：雖然中醫學有很多科學解釋不到的地方，但其價值是愈見清晰

梁：傳統的中醫學快要不存在了，但這不等於中醫中藥的文化會被取

的：一方面，中醫在現今社會裡有很大的應用價值；另一方面，

代。我們的責任就是要從中醫學的精粹中抽出完美、有用的部分

一些好的西藥也是提煉自中藥，如現時治療瘧疾最有療效的西

再加以應用，傳統性質的中醫會被新的使用手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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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45

訪問後隨感： 訪問過後，想要的啟示再清楚不過。傳統的理論雖未有成為現代化中醫的「鞋底泥」，卻已被婉轉地擱在架上 科學解釋 不到的理論，已再沒有價值；科學解釋到的療方，卻淪為二等兵，只有在西醫不中用時，才派上用場。

這演變是荒謬的，究竟是中醫的理論不合時宜，還是現今的科學還未發達到解釋一直存在的現象？當現今的科學家絞盡腦汁 也破解不了古文明的神奇現象時，科學又憑甚麼把四千年的文化精神判處死刑？可恨的是，當西醫意識到「綜合性」的中醫 思想會令「單一性」的西醫學更加完備時，中醫本身反而走上「單一」的歪路：勉強把「應用」從「理論」脫離出來，單向 地成了西醫的工具；勉強令整體性的中藥扮演針對性的西藥，穿上藥丸的外套，卻逃不過藥力緩慢的命運。

「中西醫互補長短」是現今中醫改革的宗旨，這種思想說起來美妙，但實行上卻只會成了中醫發展的毒瘤。要和西醫接軌， 中醫就只會主攻應用上的科研，但科研的範圍又只會集中於西醫的「不足之處」，結果在應用層面上，中醫的發展被永遠困 著。沒有自主的發展，中醫只會隨著西醫漸見完善而失去立足之地。

以科學角度來說，在建構新理論時，最初的假設 (Hypothesis) 是可以虛構的，但衍生出來的條件 (Implication) 必須經得起事 實的考證，最終能解釋到客觀事實的便是好的理論。沒有虛構的假設，何來理論的構成？中醫的傳統哲學，雖然「玄」味很 重，卻是一切新理論的基本。革命的最大弊病是摒棄了中醫的哲理部分，抽起了中醫的文化底蘊來妄想獨立發展其應用層 面，這只會剝奪中醫開創新理論的機會，令中醫裹足不前。希望在科學可以觀察到自然中的五行定律前，有心人會盡力保存 這傳統文化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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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City Story #06 醫療改革 TEXT：吳星河 「我期望，市民的主流共識是同意推行醫療改革，而醫療改革的成果是每位市民都能受惠」，這是食物及衛生局局長周一嶽 於三月十三日在立法會內所說的一句話。這份《掌握健康、掌握人生》醫療改革諮詢文件於本年三月十三日開始第一期的諮 詢，內容建議加強基層醫療、發展電子健康記錄、加強公私營醫院的合作等，目的為維持高質素醫療服務，提高醫療系統的 效率，做到預防勝於治療，並確保每個市民不會因為沒有錢而「看不起病」。醫療改革籌劃至今已有十多年，今次好像是勢 在必行，套用其電視廣告內的一句對白：「睇準就要射」。的確，近年的經濟好轉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去審視整個醫療機制。 但無論如何，改革的意思在於把權利和義務重新分配。當「餅」不再多時，就要想想應如何分配這個「餅」才最為合乎社會 公平公義的原則。

Story #06 City醫療改革

“但無論如何，改革的意思在於把權 利和義務重新分配。當「餅」不再多 時，就要想想應如何分配這個「餅」 才最為合乎社會公平公義的原則。”

怎樣分配才叫合理？中產左右為難 一向，市民都抱怨公共醫院的輪候時間緩慢，要求多撥資源增加服務 等；今天，政府把這個責任放在市民身上。套用政府「問責制」的概 念來說，也就是「用者自付，病者自醫」的道理。根據這「用者自付 原則」，市民可以生病，但自己要先儲點錢才可以看病；沒錢的話， 就要多照顧自己身體，否則生了病政府也不會「醫」你。政府在計劃 內一直強調希望能把醫療擔子轉移到私家醫生（即私人市場），目的 是「舒緩公營醫療體制的壓力，也令到真正有需要的市民享用到醫療 設施」。但是政府又怕把事情說得太「白」時，別人會覺得這樣的政 府沒人性、沒人情味，故又拍拍心口保證「沒有市民會因沒有錢而看

紜，但無論如何，社會福利只是為了解決窮人生活的問題，當中固然

不起病」的事情發生。在這雙重標準下，最後的結果是怎樣？就是現

有不公平的地方。而問題是特區政府是否準備好把香港發展為福利型

在社會上的普遍聲音—認為醫療改革是一項針對中產人士而制訂的政

社會，因為伴隨這個形象而來的沉重福利開支，並不是單單靠加稅就

策。因為中產正是一群較有經濟能力，亦會選擇公共醫療機構的人。

可解決到。參考美國，利得稅和薪俸稅分別為三十多及三十百分比，

雖然政府表示若中產人士有經濟困難，可以向政府申請資助，但他們

與香港的最少相差十個百分比。而香港亦一向以低稅制聞名，要實行

明顯地要通過一堆繁瑣的資產審查，到最後這些中產往往會被剔除於

一個福利型社會恐怕並非易事。

醫療網外。 再談「用者自付」這個原則，筆者認為這公道得很。如污水附加費， 是福利還是服務而已？

若某一單位增加了其污水排放量，那政府便有權多收他的錢，以作處

政府強調該醫改是為了令普羅大眾得到更全面的醫療服務，惟它並沒

理污水之用。但一個人需要醫療與否並不是個人所能控制的，特別是

有維護各階層的權益。政府應確保市民無論是貧或富，都能充分得到

一些先天疾病、癌症或交通意外所造成的長期疾病，「用者自付」這

醫療照顧，因為生命是不能以成本效益作計算的。以這作為一大前題

原則似乎並不適合。

的話，這個醫改要維護的是香港的基層，或是中層，還是基層和中層 人士呢？如果對象只是一部分人的話，那這龐大的醫改必損害香港現

資金突流向基金及私家醫生

有的和諧及穩定。從字面上來說，社會福利是指「福利國家」所提供

民主黨一針見血地指出「醫療融資的改革，不應只考慮如何引入新的

的各項「社會服務」及社會政策，包括房屋、醫療、教育、社會保障

輔助融資制度，可以是討論怎樣更好地規劃私營醫療市場及私營醫療

及社會服務等。那社會福利是人人都應該有的嗎？不少學者都眾說紛

保險市場，使現時市民已投放在私營市場的資源，能提供更佳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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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49

障。」這確確實實地帶出一個問題癥結

如何有效運用資源。改革

後，市民首先扣掉 5% 的強積金，年底再來一個薪俸稅，再拿不超過

益。這就是政府的基本責任，亦是市民需要政府的地方。大眾應共同 向政府表達意見及訴求，令政策制訂得更完善。

3.5% 的強積金去基金公司。如果市民儲起一百元用作日後看病，而 第二日亦真的有一百元的話，感覺也會好受一點。而現在，強積金的

後記

弊病被揭發後，基金公司的沉重手續費已是不爭的事實。政府不應再

我們這一代，似乎都太習慣改變，每每都逆來順受地看待政策的改

把市民的血汗錢擠往財團裡，應該重新評估這筆刮回來的資金往哪裡

變。或者，有些政策對自己的生活並沒有直接關係，但我們都需要為

投資或保管，否則這會令人產生一種利益輸出的感覺外，亦白白浪費

大眾甚至下一代去發表意見，建立一個公平、公義的社會。不要忘記

了市民的辛勞。

作為大學生的價值，這是納稅人給我們的支持；不要忘記作為大學生 的身份，這是香港人對我們的期望。

另外，私家醫生的素質參差，近來出現了不少因為私家醫生沒有認真 判斷病情而令病人延誤治療等情況。公、私醫療機構合作當然可以舒

以一個月入八千元的人，一個月供數百元，再扣除繁重的手續費，廿

緩公共醫療的輪候時間，對整個醫療服務有良性影響，但政府必須儘

年後只得可以做到一個大型手術的費用。而政府曾表示「會恪守一貫

快提高市民對私家醫生的信心，以及向業界取得共識，制訂長遠的合

宗旨，確保不會有市民因經濟困難而得不到適當的醫療服務」。換句

作方向及模式。

話說，沒錢的人即使在改革後也要靠政府幫助，簡單直接地說是要把 一班比較有能力的人送出醫療網。當然，「餅」不再大時，這也是個

最後，政府若要消弭社會分化，讓大眾對此醫改得到共識，應加強保 障中產人士的權利，令整個醫療改革可以不偏不倚地保障各方面的利

折衷的方法，那如何去訂立這條分水線便是一個大大的學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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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51

City Story #07 教改啟示 TEXT：艾絲 香港教育制度一直為人詬病，因為其精髓在於填鴨式本質。鴨子被知

到一位老師說：「學習過程必然是痛苦的，想輕鬆地瞭解並牢記學問

識充塞填飽後，還必須在無涯的學海裡經歷數之不盡的考核，方可踏

是絕對不可能的。」一直以來，我都無法不認同這說法，亦相信政府

進大學的殿堂。說香港教育是由評估與考試組成也並不為過，香港人

當局再怎樣努力推行教改，上學都不得不與痛苦掛上等號。但某天看

對考試的強調與重視成功扼殺學子對學習的興趣，取得具競爭力的分

到的一篇關於芬蘭教育文章，令我這看法徹底扭轉。原來在那冰天雪

數成為不少學生的終極學習目標。

地的國度，成功的不只是手提電話生產商諾基亞，還有該國舉世知名 的教育制度。

教改改不了甚麼 多年來，社會對本地教育批評不絕。政府亦順應民意地推行教育改

芬蘭主要的教育理念是人人平等。所有學生，無論彼此間的能力差異

革，可惜改來改去都是「換湯不換藥」，課程改、派位機制改、學制

有多大，都被一視同仁。不同於香港空喊「求學不是求分數」這空泛

改，但填鴨本質依然保留。猶記得當年有一個以「求學不是求分數」

口號，芬蘭貫徹執行其平等教育的宗旨。在芬蘭，學校並沒有開設精

作宣傳口號的教改電視廣告，看過廣告後，學子都不禁反問自己何以

英班，能力各異的學生都能夠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別，接受同樣

自懂事以來，就要不斷應付無數計分數、分等級的考試及評估呢？

的教育。老師不會因考試迫近而趕著完成教育當局所指定的課程，而 會先確定班上的每位學生能掌握到今天所教授的內容後，才開始新課

不少人都批評當局實施教改時似乎沒有從學生的角度出發，教改後的

題。芬蘭教育寧可讓學習進度較快的學生自我學習，都不會讓學得較

學習環境依然以分數及等級為主導，因此學生的學習興趣與態度在教

慢的一群永遠落後。在香港，不少學校會按照學生的程度分班，雖然

改前後未有顯著分別。學生欠缺學習興趣，學習動機固然有限。要真

程度差不多的學生會被安排一同學習，但對於班上追不上進度的學

正改革教育，教改本身也許有必要來一場革命，把「填鴨性質」與

生，老師通常都不會加以遷就。結果，學習進度較慢的學生打不好基

「考試為本」這兩大元素淡化，甚至徹底摒棄。

礎，成績永遠落後於人，再加上被標籤為非精英分子，其學習興趣自 然大減。

芬蘭教育的啟示 當年的教改電視宣傳廣告中除了經常出現「求學不是求分數」這口號 外，另一句就是「愉快地學習，輕鬆地成長」。曾經在中學課堂上聽

Story #07 City教改啟示

“教學進度無異於工廠的生產效率； 考試日期就是工廠的交貨期；考試成 績表不過是製成品的質素檢定報告； 而學生當然就淪為工廠那些一式一樣 的製成品。”

芬蘭高中的最大特色是其彈性教育制度，學生可按照自己的進度學 習，彈性地選擇花二至四年的時間完成高中課程。這項措施充分顯示 出芬蘭教育是實實在在地以學生為本。香港的高中教育把應付會考訂 為學習目標，每位學生都必須在中四至中五那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完成 所有會考課程。學得較慢的學生能否在會考開始前熟讀所有課程，就 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學校所能做的只是給予他們一個重讀學位。

芬蘭教育注重的不是分數，事實上，該國學生從不需要應付期考、大 考等定期考試，學生只需在高中畢業前應考一個全國性的大學入學 試。芬蘭的課堂採取活動教學，讓學生透過活動去學習、思考，與香

教育的本義是為了培育社會人才。如果學生只懂將學到的知識應用於

港強硬要求學生靜靜坐著聽課和做練習的枯燥學習模式有天壤之別。

考試和功課上，以追求分數作為唯一的學習動力，那學習固然是乏味

如芬蘭的英文課會讓每位學生選取一個英文字，然後站在黑板前表

無聊的事。芬蘭教育則懂得訓練學生思考，給予學生應用知識於生活

演，讓其他同學猜他到底表演哪一個英文字；宗教課的老師會帶學生

的機會，而不是本末倒置地讓考試成為學習重點，忽視教育的本義。

到教堂，透過與神職人員的對話以瞭解聖經內容；家政課的老師會要

反觀香港教育只是純粹地操練學生應付考試，過分強調成績的重要

求學生自行設計居室，並親自為家具格價以擬定預算；芬蘭學生還必

性。香港的學校如人力工廠，忽視栽培學生獨立思考與知識應用等方

須修讀一個叫創意、行動、服務 (creativity, action, service) 的科目，

面的能力，只懂為所有學生灌輸一模一樣的知識。教學進度無異於工

課程內容要求學生在校外服務五十小時，學生既可以當義工，也可以

廠的生產效率；考試日期就是工廠的交貨期；考試成績表不過是製成

做兼職，透過為他人服務以學習課堂上和書本中無法接觸的事物。

品的質素檢定報告；而學生當然就淪為工廠那些一式一樣的製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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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53

香港教育需要的不止是改革 經濟合作及發展組織 ( OECD ) 的一項國際研究發現，香港及芬蘭的

而本地小學至初中的一條龍辦學亦與芬蘭為七至十六歲學生提供的九

十五歲學生與全球五十多個國家及地區的同齡學生相比，他們的閱

年基礎學校相似。雖然教育局已意識到香港教育有所不足，亦願意參

讀、科學及數學能力都位列首三名。可見兩地雖採用不同的教學方

考其他國家教育方面的成功之處，但當局的改革措施始終以分數為依

式，但都能達到同樣的表現。然而，香港學生所承受的學習壓力似乎

歸，仍然忽略培養學生的學習興趣、思考邏輯及創造能力。無疑，初

比芬蘭學生所承受的大得多。芬蘭的教育告訴我們，學習不一定是痛

小的活動教學、高中的通識教育科與三三四新學制都走對了方向，但

苦的，即使沒有考試及功課壓力，學生也可以取得良好的學習成效，

一個以追趕教學進度為本，著重考試、測驗及功課的學習模式實在不

故「愉快地學習，輕鬆地成長」是絕對可行。

容易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亦難以鼓勵學生思考，於日常生活中活用 課堂所學到的知識。到底當局何時才會意識到香港教育需要的不只是

前教育局常任秘書長羅范椒芬曾表示，香港教育的發展方向符合芬蘭

改革，而是革命？只有一場淡化分數及評級的教育革命，才可讓學生

教育的理念。如於教改後，香港與芬蘭同樣注重教師的學歷及培訓，

走出考試的陰霾，重新尋找學習的樂趣及意義。

我最初接觸

「革命」 這個名詞是在初中的歷史課。法國人為

了推翻路易十六極的權統治而進行革命，他們提倡人人都是

自由和

平等的，並要求廢除封建制度。類似的革命在歷史上不斷發 生，而「革命」一詞因而在社會中逐漸興起。慢慢地，當有一批 人極度不滿意現時的生活情況時，社會便有機會出現革命

以推翻舊

有制度。

雖然現時「革命」可以代表 不同範疇 的革新，但

「革命」這個詞語令我聯想到的卻是政治和政府。革命的狹意是 指以暴力來推翻一個政府制度，然後從新建立新制度。這種推翻針對的是

叛亂而已。

現有制度，而不是當權者，否則這不算是革命，而是

任何政治革命只要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即使推翻的過程是十

分暴力，但這種行為仍被稱為是合理，正統的。故「革命」 在我眼中，只是一種個人去獲取人民支持的方法。這種行動 並沒有對錯之分，只要

革命者 不是為

了個人利

益，而是為了國家人民的整體利益而去起革命的話，革命是值得支持的。

石樂彤

Che Guev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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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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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08

切與長毛的距離 TEXT：李欣倩 由頭髮說起

袖舉辦高峰會；同一時間，另有數萬民眾聚集於附近的一個大球場進

所有事情得由頭髮說起。長髮，飄逸放浪，當一頭這樣出世的毛髮披

行示威抗議，而他們在現場懸掛的一幅巨型畫像，正是切．格瓦拉。

於一個男人頭上，意義又豈止是放浪不羈？

網絡上有間「切專賣店」，標榜自己售賣的是「你所想到革命需要的 東西」，可見在眾人心目中，切就是革命，革命就是切。他的精神價

這個他

值來自當日他對人民無私的奉獻和對宣揚社會主義的堅持，還有一本

他，有多個稱號。西方尊稱他為紅色羅賓漢、共產主義的堂吉訶德；

又一本記載著自身各種心得的著作，以及一個浪漫的摩托車旅程。無

南美危地馬拉人乾脆直呼他為切，在西班牙語中表示「喔」，即驚訝

私的是，他沒有因高官厚祿而疏遠群眾。相反，每逢週末下午，他會

的意思，以表對他的膜拜之情。他的頭像，你不會陌生，其頭像在

仿效中國的人民公社精神，親手拿著鐮刀作一系列的義務勞動，讓人

普普藝術 (Pop art) 內成為圖騰般的印記，可與毛澤東或瑪麗蓮夢露

徹底忘記他是從小享受優越生活的人。他構想一個打破國家疆域的新

媲美，這當然要多得大師安迪沃荷 (Andy Warho) 把他們一起放上神

國度，一個或許每個人都曾幻想過的烏托邦。然而，他像眾多抱有理

檯。說他和毛主席有同等級數的份量，大概他在天之靈也會開懷大

想主義的人一樣，無間地面對進退失據的困窘，但他偏以寬恕的眼光

笑。在他初次接觸戰爭與槍的時候，《毛澤東選集》成是他的首選讀

看待所有迫害他的人。

物。他感嘆「毛澤東是游擊戰大師，我只是一個小學生。」其實他不 是天生的戰略家，而是一名醫學生。

頭戴著黑貝蕾帽，擁有一頭捲曲的濃髮，並擁有果敢而深邃的雙眼的 切，這個頭像弔詭地成為了資本主義最暢銷的商標。大多數帶著這個

從小養尊處優，生於世代的阿根延貴族，有人會選擇享受一輩子的榮

頭像外出的人只知道他是潮流、是革命、是人人都有的標記。當然，

華，有人會選擇繼承祖業。二十三歲那年，他卻選擇與友人坐上跌盪

催化這個頭像成為潮流商標的始作俑者明白，一個值得萬人景仰的頭

的古舊摩托車，披星帶月地馳騁四千公里，開往那改變他人生的大

像又豈止是滿臉鬍子的男人？切死後，一位攝影師公開他的生活照：

地—他一生熱愛的南美洲。碰上古巴政治巨人卡斯楚，他被委以重任

他隨性地與人民談話、果敢地在莫斯科會議中爭取國家利益、散漫地

在新古巴政府擔任中央銀行行長和工業部長。這份工作他只做了幾年

躺在大床上……相片中呈現的他是多麼的立體鮮明。就如我們的哥哥

便抽身離去，潛逃到剛果和玻利維亞，教導當地人民打游擊戰。就

張國榮，你當然記得他的外表，但刻在我們心內的卻是他醉人的聲

在 1967 年，他便結束其傳奇的一生，死於美軍和玻利維亞軍人的槍

線、我行我素的作風、待人處事的風度。

下。對，他就是切•格瓦拉 (Che Guevara) 又譯作哲古華拉。

神枱上的價值 至今，世界各地的青少年每當舉行遊行、示威、抗議，仍會高舉切的 頭像。二零零五年十一月，阿根廷聚集了三十四個拉丁美洲國家的領

Story #08 City切與長毛的距離

“當然，催化這個頭像成為潮流商標的始作俑者 明白，一個值得萬人景仰的頭像又豈止是滿臉鬍 子的男人？”

那個他

切與長毛的距離

革命的人都愛穿起切的 T-shirt，帶著他遊行、高舉橫額，彷彿穿著他

切拿著槍在潮濕的雨林衝鋒陷陣，他清楚那是一場武裝鬥爭，老闆是

說話就會大聲、句句有力。本港就出產了一個穿著切的革命烈士，他

那位名叫卡斯楚的強人，亦清楚每一刀、每一槍的價值，就義無反顧

和切一樣敢作敢言，他是我們熟悉的長毛。記得有一次跟老師參觀位

的往前衝。我們的長毛拿著橫額，高叫政府無能的時候是為了達到甚

於中環愛丁堡廣場的基建館，那時正值皇后碼頭清拆前夕，示威還未

麼目標？試想想為數不少以目標為本，以經濟效益為導向的香港市民

進入白熱化階段。大批「藍帽子」圍起人牆，女警努力控制女示威

會否定這位只會大呼小叫，而沒任何實際作為的長毛先生？古巴到目

者，不遠的停車處閃躲著一支支的長鏡頭和各大報社的記者。在這班

前為止還是碩果僅存的社會主義國家，儘管切．格瓦拉在古巴順暢營

中學生面前和警員拉扯糾纏的，正是長毛—梁國雄。他高叫抗議口

運的時候已逝去，至少他的夢還是實現了。至於長毛，最新代表作或

號，要政府收回成命，將碼頭保留。長毛一次又一次衝破警方防線，

許是他在奧運馬術場地裡，成功高舉「平反六四，尊重人權，結束專

警員一次又一次將他抬走。我們尊重這些為香港歷史文化說一句人話

政」，並成功高呼口號，整個過程歷時兩分鐘。他成功了，成功在於

的有心人，可是在長毛與警員拉拉扯扯的過程裡，人們只會覺得滑

他可以在領導人的眼皮下叫嚷兩分鐘。

稽。的確，歷史上有很多革命皆以暴力換來成果，如辛亥革命、法國 革命，革命家多以血和汗換取理想。長毛絕食、靜坐、遊行請願，所

也許，長毛要再走四千公里，才能成為香港人心中的港產切．格瓦

有事情都是獨來獨往，也許有助手或一兩位同道之士相陪，但到底這

拉。然而，如果將切．格瓦拉化為一種精神－爭取真正的民主自由、

一連串行動為香港的文化做了甚麼？他的理想又實現了多少？

反對剝削，那麼長毛先生其實還是很適合繼續穿著切在街上奮鬥。

在梁國雄議員的網站內，羅列了一堆為市民服務的確切數字，在網站

話說回頭，你願意將長毛的頭像印在 T-shirt 上嗎？

內封塵的是二零零六年這個數字。那麼在之後的兩年間，梁議員除了 被范太在立法會中教化、為各大小團體請願抗議外，他還做了甚麼？

在長毛身上，我們看到高明的形象建構手法：永遠穿起革命標誌切的 T-shirt、走到各大小請願場地大呼小叫、與警員力搏、臭罵高官、敢 作敢為敢言。港人都記得他的鮮明形象。在經濟低迷、民怨沸騰時， 我們要找個出氣位，要找個破口就罵的人，只因我們的面皮不夠厚， 搞革命的膽子都萎縮了。難道港人全都衷心寄望長毛能爭取真民主， 真正的港人自治嗎？我們要惡搞政府，就選長毛；古巴的卡斯楚想起 革命，就選切．格瓦拉。

City

Story

059

City Story #09 人物誌 TEXT：包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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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61

改變自己、改變他人，在改變的過程中尋找自己、找尋他人。這就是

他道：「李斯，你還是站起來吧！寡人不慣。」

革命。

李斯伏得久了，也忍不住站了起來，雙腳不免有些顫抖。「謝吾

李斯長揖伏地，黑色的長衫四平八穩的鋪在他身上。

王。」

他的心情很緊張，汗都快要從長衫中透出來，教他感覺到脊背都是涼

「李斯呀，你說，這天為甚麼是藍色的？」這年幼的君主竟突然問

颼颼一片的，連心臟都有一種快要跳出來的錯覺。

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殿內不止他一個人，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來。

「呃……這……臣確實不知。」李斯心想，天空是藍色的，是理所

那幾束殿外射到高台上的光線，透過「反差」把台上的年幼君主的臉

當然的呀！王上畢竟還是小孩，看過幾本名家的著作，便開始為難

容給遮蓋住了。

起身邊的人。

李斯想，這小子站在台上的感覺可真神秘，一點都沒有平時在花園中

「寡人也不知道。因此，寡人從來沒有想過要改變天。」

嬉鬧的孩童模樣。「只是缺了一個冠，」他想。「否則那感覺可真像

「臣愚鈍，願聞其詳。」

一個君王。」他身軀不禁一震，「御下之術，行法之勢……」這君王

「那你可知為何寡人要跟你們這些食客學習百家之見？又可知為何

將來是否可以行法呢？所行的又是何法呢？

寡人要想盡方法得到權力？可知為何寡人想一統這天下？」

「李斯！」他的聲音很低沈，很雄壯，在男人間，這種聲線很有吸引

「臣……不知。」李斯的冷汗又開始流下來了，想了想便答道：

力。

「因為吾王乃是百年人君，當然知道我秦必須力求奮發……」

「你這幾天給寡人說法，很好。」

「李斯，你知道我不喜歡聽廢話。」

「臣不敢，謹以臣畢生之學獻予吾王。」

李斯又揖，連忙道：「如此，臣確是不知。」

「以法制人，而法制於人。李斯，你真的認為可以法制天下嗎？」

「寡人要跟食客學百家之言，是為要理解人。唯有理解人，寡人才

「人性本是趨利而避害，用明文法規把人的行為限制在一定範圍內，

能御人，而非御於臣。」

天下可大治。」

「寡人最討厭儒者，老跟人談禮樂，只知受制於禮樂，卻不知以禮

「那......寡人可治天下嗎？」

樂制於人；墨者個個英雄過人，勇武有之，才識有之，可是要寡人

「臣不敢想。」

只被人打，卻不可以打人，這種食客，不要也罷；你們這些說法、

「寡人倒是可以告訴你，這天下得由寡人來治！天下人都像你一樣，

說術、說勢的，講的是人貪生而懼死的本質，寡人比較喜歡，不

畏秦懼秦，但卻又不肯相信天下將由我秦一統。天下分封已久，天下

過……」

人都覺得分封是理所當然的，繼承先祖的田畝也是正常不過的。寡人

「李斯，你明白嗎？寡人要的不是用哪家哪門的學問去一統天下，

偏要結束這七百多年的分封！亂世必定由寡人來結束，其他的，寡人

去爭奪權力。寡人要的只是改變這天下之人！當想到可以憑一己之

都不管了。」

力改變這天下所有的人，寡人就不禁心頭澎湃！」

「臣敢問吾王，那天下人會答應嗎？要天下人都改變，他們會答應

李斯喃喃道：「改變天下所有人嗎？」

嗎？」

＊＊＊

「李斯，你不明白。寡人是王，是君主，他們都是寡人身邊的虎狼之

秦王政二十六年，齊亡，天下一統。

徒，寡人也明白如此去做不疑於虎口奪食，雖虎口奪臂，寡人還是要

大周七百年的天下，沒有人會覺得分疆裂土有甚麼問題；秦至今

如此去做。那你明白嗎？」

二千五百年的天下，沒有人會覺得國家一統有甚麼問題。

李斯其實很不明白，他只是習慣性的點了一下頭。此時的他又如何能

大周七百年的天下，七國書異文，言異語，度異尺，量異斗，權異

夠明白呢？一個沒有任何地位的食客，能夠有的，只是為主而勞的思

衡，車異軌，沒有人會覺得有問題。

維。

秦後二千五百年，我們還在為繁簡中文喋喋不休。

那君主見李斯沒有答話，便自嘆了一口氣，慢慢的步下了台，緩緩地

這個名叫嬴政的人，一直影響著二千五百年後的我們。

走到那殿的門口處。

Story #09 City人物誌

叱吒風雲，權傾天下，為所欲而為，這是革命嗎？ 延安，一片黃土大地，一個個窟洞，一個個分不清臉孔的人。

但是每當領袖說起這個理想的時候總是兩眼放光，那種著了魔的眼神

他蹲在地上，口中叼著一根香煙，右手在黃土地上不知道在畫些甚

教他不期然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麼。旁邊有幾個打扮相近的人席地而坐，輕輕細談，不知在討論甚麼

有時候領袖的神情很祥和，這是他面對蘇區百姓的時候；有時候領袖

話題。

的神情很冷酷，這是他面對被俘虜「密偵」的時候；更多的時候他的

坐在地上的幾個人中有一個身材中等，臉稍有些長，容貌慈祥，極具

神情很痞，總是在嘴角叼著一根香煙，那是面對黨內一群同志的時

親和力。有一個身材矮小，臉有些圓圓的。他們看起來就像知識分

候。

子，可是他們的打扮跟氣質卻是大相逕庭的。

年輕時看見的領袖形像沒有那麼立體，只是單純地感到跟在領袖的身

穿著或灰或綠的簡樸布衣，頭上頂著一頂布帽子，上面別了個鐵造的

後，就是在革命。噢！革命，那是多麼教人熱血沸騰的一件事。

紅色五角星星。

自從遵義那一次會議之後，領袖就跟從前變得很不一樣。現在的他非

又圓又闊的臉上有一顆醒目的痣，痣旁的大嘴緩緩地呼出了一口煙。

常重視別人怎樣稱呼自己，再像以前叫他一聲「大哥」，旁人可能會

這幾個人之中，就只有他一個看起來像是一個痞子，跟他一身的裝扮

以為你有所圖謀。

倒也匹配。

矮子想不通這點，於是他索性向後靠，躺在地上，像拿著一根禾桿子

「不過，領導的眼神跟別人很不一樣。有種對甚麼事都好像很不在

一般把香煙放在嘴邊，然後拿出一根火柴把煙點了起來。

乎，但對眼前的人都有一種看穿的感覺。」那個姓鄧的矮個子想。

那姓周的男子看著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在抽煙，皺了皺眉頭。

「同志們，我們的戰略到這裡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原來還是這群人

他可是最清楚領袖的這種轉變。

的領袖。「西北可是個好地方，那蔣禿頭只顧百萬大軍在城市耀武揚

那一次還沒到延安，眼前是西南的怒江。領導也在抽煙。

威，他還不知道日本鬼子打的是甚麼算盤。哼！只懂退讓，有用嗎？

夜裏領導的眼神像會發光，那種貪婪的神色就像一匹狼。站在領導身

那倒也好，不是有所謂否極泰來的說法嘛！鬼子來打一場，百姓固

邊，他很清楚眼前這個男人要貪的，彷彿不只這個天下。

然會有傷亡，那可惡的國軍可死得更多了。死得是多多的好！這天

「新的世界！翔宇，你知道嗎？我要用我腦海中所想的去打造一個全

下嘛，說到底誰當家的是誰現在還不能說準。他可不知道這天下變

新的世界！」

了。」

「新的世界就是馬克思筆下的那個世界嗎？」

那個姓周的、樣貌慈祥的男子，聽到這領袖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擺出

眼前的這個人接下來的話卻像是一盤倒下來的冷水，教他徹底地清

一副沒所謂的樣子，心中不禁悚然而驚，如此一來，國家也到手了，

醒。

可人民還得受多久的苦呢？他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眼前這個領袖將來

「不！翔宇你不明白，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一些東西。這種感覺

要是有甚麼舉動的話，自己一定要加倍留意，沒說準哪天領袖會做出

強得有些時候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不怕告訴你，因為你是我最緊

一些要天下四萬百姓跟他一起陪葬的蠢事。

密的戰友。」

旁邊幾人是沒有他想這麼得長遠，有些人只是想鼓動更多的民眾加入

這個被稱作「翔宇」的男子，心中從那個時候就有一些迷惘。他知

軍隊，「解放」更多的農村百姓，有個人則只是想盡方法留在這個領

道，革命似乎是要去改變一些事情，而不是去控制一些東西。

袖身邊，一步步的往這「黨」的上層爬。

甚至在更多的時候，控制會令革命變質。

蹲著的他腳好像有點麻了，慢慢站了起來，抖了抖煙灰，再把香煙放

當初那個豪情壯志，敢於大笑「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領袖去了

到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

哪裡？

那個姓鄧的矮個子把自己的視線隨著那個站了起來的人向上望。西北

有時候他想，自己已經是被領導綁了在同一輛馬車之上，不急不慢的

的天空，跟其他的地方沒有兩樣，都是一片藍天白雲。

朝著權力鬥爭的中心跑去。

他想起眼前的這個痞子曾跟自己說過：總有一天，他會讓其他人過跟

看著面前這兩個快要抽完煙的人，他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

現在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他失望地聽到身邊幾個將軍開始習慣稱呼領袖為「主席」。

雖然矮子很清楚明白自己這一群人要老百姓過的將是怎樣的生活，但

他懷疑地想，到底是領導把鬥爭和革命分得太不清楚，還是自己把控

是將書本上的理想與現實的情況相比，這矮子總是不禁會搖頭。他很

制與改變分得太清楚呢？

清楚明白這些理想終究不過是理想，在這個國家並沒有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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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63

“夜裏領導的眼神像會發光，那種貪婪的神 色就像一匹狼。站在領導身邊，他很清楚眼 前這個男人要貪的，彷彿不只這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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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65

City Story #10 道德反思 TEXT：梁鐵夫 猶記得司徒珮欣留給我的評語是：「愛將歪理變成道理。」

我們總愛將自己所認同的一套理論化作一把尺去量度萬物，卻不知尺有形而萬物無形。最常用的尺是道德，道德最愛批判歪 理和道理，卻看不清道德的定義只不過是一種主流文化，而非真理。用柏拉圖的理論作解說，真理是「理」，是永恆的、不 變的、完美的、靜態的。「理」是完美的模型，沒有被改變或進化的理由。根據這種邏輯，數學就是「理」的一個例子，它 能永恆不變的存在於非物質非精神的世界中，不需要別人認同卻又真確的存在。反之，眾人所信奉的主流思想於「理」前則 顯得非常短暫和脆弱，只需時間和人力便能打破這些觀念。可惜人類這種群居的生物，自小受著由上而下的權力壓制，再加 上洗腦式教育，致使大多數人對主流有著不可抗拒的崇拜，甚至是不加思考的盲從。猶其是那些難以界定的精神層面，人類 往往因缺乏客觀的準則去理解而容易迷失。為了在社會適應和生存，我們便習慣將主流所認同的準則化作自己的行為標準， 把普遍人所認同的誤作真理。這種源於人類的奴性和惰性而成的習慣，致使我們對既有的概念不再追本溯源、不再反思對 錯。若非關係到生命、本能或更超然的思想，我們一般只會忍受和接受。

道德產生的原因在某程度上是為了安定社會，提供一把公認的尺去幫助人類思考如何行動方能符合團體所接受的準則。可 惜這些道德規條不過是某些人所思所想而衍生出來的定義，既不全面亦不完滿，再加上與各式宗教、哲學等文化互相交雜 影響，公認程度往往因思想不同而令其認受性大減。因此我們從小便要學會選擇適合自己的定義來極大化自己的利益，為自 己的行為尋求藉口和憑藉。因此各人心中的這把尺，只是一把隨著本能需要而改變的尺。當道德和社會普遍性出現分歧的時 候，這把道德的尺亦會隨著人的行為而有所調整，這種社會規條的變化說明了道德的本質根本不是「理」。

Story #10 City道德反思

“可惜這些道德規條不過是某些人所思所想而衍 生出來的定義，既不全面亦不完滿，再加上與各 式宗教、哲學等文化互相交雜影響，公認程度往 往因思想不同而令其認受性大減。”

康德在《實踐理性批判》一書中為「道德」下了較哲學性的定義。他

尼采於《上帝之死》一書中便為「道德」的價值重新作出估量和解

認為道德既令人絕對服從，又是由人立法，這一切全在於意志自律。

釋。書中利用傳統基督教作例子，以多個角度指出基督教的道德觀對

這種意志自律並不受快樂、幸福等慾望所驅馳，也不受神意、天命的

人類所造成的各種傷害。尼采認為基督徒最為墜落的地方在於追求教

擺佈，是完全取決於自己，因而人是自由的。當人類把視作幸福的東

士所定下的「美德」和「神聖」這些主觀標準。信徒盲目相信「上

西排除於行為動機之外時，道德原理的純粹性才能準確無誤的表現出

帝」、「來生」或「真實的生命」等虛無主義，致使信徒失去了正確

來。康德亦承認人類作為自然的創造物，不免有以體質為基礎的七情

的「現實」生活態度。基督教用「原罪」的概念將人類的一切基本本

六慾，不能自動符合來源完全不同的道德法則，所以永遠不能將自己

能置於詛咒之列，並從這些本能中提煉出罪惡和惡魔，誘使軟弱的失

的行為動機建立在道德的強制力上，因而對道德法則產生懼怕。只有

敗者對一切生活本能產生矛盾，並利用理想化的基督教教義來自保。

在長期實踐道德後，才會使敬畏轉為偏好，這便是人類道德情感意向

這種祈求「來生」的幸福來逃避現世苦痛的行為，無疑是一種精神上

的最高境界。「認為人之所以為人，是依道德這一絕對命令自覺行事

的腐化、對生命的反對。基督教不會使人類變得更為堅強，反是退

而不計較得失」，這是康德倫理學的核心所在。但正因這種「人性本

化。尼采在書中更反對基督教教士這類觀念論者，因為這些教士掌握

善」和「神必存在」的假設，使道德變得「超世」，這對人類是一種

著一切祟高的概念。他們善於運用「上帝的意志」作工具來發展和維

極大的苛求，亦是一種無法實現的理想。尼采曾嚴正批判這種假設。

持由他們所定下的道德世界秩序。無疑，這種道德的存在是單向的， 只是有利於教士行使無上權威而定下的。因此尼采認為這種道德的概

道德影響著人的行為，故掌握了道德便等於掌握了人心。因此某些宗

念是偽造的、是抽象的，只是被教士利用以估量民族、時代、個人價

教便熱衷於將自己化身為道德的代表，通過理念和教義去攫取信徒的

值的武器。

身心。它們希望自己所界定的道德標準成為眾人的標準，妄想用自己 的一把尺去加諸於所有人的身心之上，目的只不過是想控制人或得到

從宗教的擴張、戰爭的發起、大眾精神的侵蝕等例子，可見道德於無

某些利益。為了令人信奉，某些宗教愛將它們所界定的神奉為真理，

形中影響著人類的思維和行動。是故我們應對自己所奉行的道德標準

無非是藉此將神合理化，也為信徒的心靈提供出路。縱使這個由人界

抱著懷疑和客觀的態度，看清所有倫理的假設，再作重新思考和估

定的神是如何虛無和無法實證，但對於不能確認有或無的事物，我們

量，並以革命的勇氣去反抗，不要盲從大眾所認同的主流，因為主流

也只能半信半疑，為自身的利益作信與不信的選擇。當中不少對宗教

並不代表是正確的。

已迷戀至不假思索的狂迷已失去反叛精神，他們早已拋棄了懷疑的本 能，只會將一切無法解釋和預計的事物歸於單一角度。由於教會已代 他們定下了道德標準，只求他們「不要問、只要信」，故他們的精神 世界可以長期處於簡單和舒適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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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Friedrich W. Nietzsche 1844-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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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11 對錯 TEXT：陳智邦 世上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不能分對錯，但是因為不同的立場及 出發點或因為自小薰陶，人會為某些事硬套上「對錯」之別。結果， 大眾所認同的被稱為「對」，少數人認同的被稱為「錯」，這想法是 正確？還是荒謬？這也是一條未能分對錯的問題。

撰寫《史記》的人是主觀的，同樣的事情會因不同的背景及結果， 被加上不同的評價。想起東漢時的「黃巾之亂」，百姓因為生活困 苦，組成部隊去爭取幸福的生活，但因起義失敗，遂被視作一群亂國 的人，事件亦被稱為「黃巾之亂」。雖然我不肯定若起義成功，當時 的民生會否得到改善，但是為生活而付出血汗是一件錯事嗎？只是因 為他們失敗了，在位者對他們反感，那就可以被撰史的冠上叛亂之名 嗎？

另一個例子是漢高祖劉邦，他的王朝是靠著起義打回來的。當時人民 被在位者迫得生活困苦，他便帶領著部隊起義，為爭取幸福生活而 努力，但卻奪去不少人命、帶來戰亂。在我的眼中，他與項羽的鬥爭 裡，劉邦可算是奸詐的一方，在位後亦不好好對待臣子，但在歷史上 被稱為對的一方，原因何在？只要他能成功即位，當時撰史的史官為 了討好他，便把他寫成救國救民，把人民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出來的 英雄。但假如他失敗了，史書是絕對不會印有劉邦這個名字。

Story #11 City對錯

“勝者用正義為自己的行動錦上添花，敗者卻被 人落井下石，此類例子屢見不鮮。”

再看近一點，國父孫中山為國家人民著想，但他的路何嘗不是靠著濺

度，就好比拿磅來量度長度一樣，這並不合理吧！最後，團隊中各人

血流汗走過來，何嘗不會為社會帶來戰亂呢？只因為他成功推翻了清

互相指責，破壞團隊的和諧。

朝，把中國由君主政制推向民主政制，結果被稱為國父。我並不是批 評劉邦與國父孫先生的所作所為，他們為解決當時困局而站出來，是

在同一組織內，因立場不同，每個人對同一件事的對錯評價也不同。

值得被稱讚的，其美名亦是當之無愧。但我卻替歷史教科書上很多起

以學生會為例，幹事會負責行政，評議會負責監察而編輯委員會則負

義的人不值，只因為失敗了而被撰史的寫成錯的一方，這公平嗎？勝

責輿論監察，三者所做的事不同，但都只是各司其職，盡責做事。盡

者用正義為自己的行動錦上添花，敗者卻被人落井下石，此類例子屢

本份是對的，但因為立場不同而令其他組織的運作受影響時，其工作

見不鮮。

便被指為錯誤。有時候，幹事會被指侵害到其他組織的權力，評議會 審查時會被指過於麻煩或阻礙某些活動的舉行，編輯委員會被指胡亂

有很多事情，因為人只站在自己的立場或思考領域，結果用了「對

報道，小事化大。雖然聽過不少諸如此類的言論，但頭腦清晰的人應

錯」這一把尺來量度根本沒有對錯之分的事，結果引致衝突。在一個

該想到，各組織的人都只是盡力地做好其本份，而非刻意阻礙其他組

工作的群體內，人們都理所當然的把做事多的人說成「對」，做事少

織的運作。他們所做的並沒有錯，但身在其位時，人往往會感情用

的人說成「錯」，但這種事有對錯之分嗎？一個人的能力比較低就是

事，主觀地分辨對錯，這時，他們已不可作出公正的判斷了。

「錯」，這根本用了錯誤的標準吧！能力的高低卻利用「對錯」來量

City

Story

071

父母盡心盡力養育子女，傳統儒家會認為這是出於天性，但現代人很

員則稱讚我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只是在兩個群體中的身份不同，所受

多時是為了老有所依。先別理會有多少人會認同這兩個理論，社會上

到的評價亦這樣的不同，可笑吧？

普遍認為後者是錯的，前者才是對的，這都是因為人們自幼受道德教 育的薰陶。假如中國傳統的思考方式以經濟角度切入的話，這種評價

其實，當出發點或立場不同時，評價便會不同，亦不會有對錯之分。

還會存在嗎？兩者的結果相同，只因出發點不一樣，便有對錯之分，

真正的對錯，就是在不同的出發點下亦會得出同一結論：相信任何人

這是可笑之極！依上述例子，人們著眼於經濟方面並沒有做錯，能夠

都認為在生命沒有受威脅的情況下殺人是不對的；不論是甚麼人，都

順利完成養育兒女的責任才是重點，而且當中沒有任何污點，這就夠

會認為用自己的力量來維持自己的生活是對的。請不要只在井內評價

了。

眼前所見的事，人應該站在不同的地方看同一樣事物，才可作出真正 的評價。

另一個例子就是工作與家人，想起數個月前我二哥患上大病，在醫院 裡昏迷。作為親人，道德上理應陪伴在旁；但當時正值莊務繁多之 時，作為一個編輯，責任上應如期完成莊務，兩個選擇之間誰對誰錯 呢？身處其中的我真的答不出來，但最後我選擇回校完成了莊務，因 為我認為在醫院中也幫不了甚麼忙。結果，我被不少朋友指責，但莊

City Story #12 革命與我 TEXT：曹某人 革命，大部分的人生經歷都與它有關。

每一個人對革命都有不同見解，但無可否認的是它會引起一定的影響及推翻舊有的定律。革命有成功的，亦有失敗的；有未 完成的，也有成為了歷史的。每個朝代都會發生革命，而我們身處的時代也不例外。七一上街遊行是革命嗎？政府強制推行 的母語教學是革命嗎？還是當年馬丁路德金的思想才是革命呢？

二十多年來的生路歷程，就已經歷過自身和香港的革命。曹某人只有二十多歲，不懂發起、卻涉及過很多很多的革命。你 說，這些是革命，還是不值一提的小註腳嗎？

City

Story

073

一

二

學界比賽球証的革命

中學時代學生當教練的校隊革命

在二零零二、零三年間，有一種學界比賽很缺乏球証。不是因為缺乏

不知道大家中學時有否見過學生當校隊教練，但曹某人的中學卻不斷

正職的註冊球証，而是香港某幾種學界比賽神奇地有自己的一套球

由學生當教練。想當年，曹某所就讀的中學是沒有乒乓球校隊的，體

例，就連專業的甲組球証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要妥善地控制兩班來

育老師更是不懂得這種球類活動的規矩，但校內卻有一班熱愛乒乓球

自不同學校的學生球員也是一個難題。說到革命，是次革命發起人並

的同學，他們有的是區隊、有的是青苗訓練班等。年幼不知學校政治

不是愛起革命的熱血青年人，相反是年長的球會主席團。他們提出善

的曹某，當年向學校提出由學生帶領同學出賽，由學生擔任校隊教練

用退隊球員當球証，這些「球証」需要持有球証牌照。雖然有人反

的建議。這是場校隊革命嗎？還是將不可能變為有可能的事？由學生

對，但球賽卻無聲無色的開始，「球証」亦盡忠職守。到了學界比賽

當教練，學校不但沒有支持，甚至打壓該位當教練的學生。這場革命

的尾聲，這場革命被認定是成功的，以至後來的大專聯賽和乙組比賽

到最後還是成功的，第一屆由學生帶領的校隊獲得九龍分區三組亞

都採用這種球証模式。

軍，但奈何五年後已經再也沒有學生擔此重任了。

三

四

領匯商場起革命

電訊公司的廣告革命

還記得三年前盧婆婆向法院申請禁止領匯上市嗎？當大家都認為領匯

「十個 Sunday 九個靚仔」，你還記得這句口號嗎？

上市一定賺過滿堂紅的時候，領匯正在靜靜的起革命。 電訊公司革命，由開放手提電話市場一刻展開。在九十年代末，手提 在今天的屋村商場，你可以看到大企業的進駐，把小市民含辛茹苦經

電話開始大眾化，Sunday 的 CEO 就為這行業起了一場大革命，以新

營了幾十年的小店掃走，無論是什麼形式，昔日熟悉的屋村商場風景

奇有趣的廣告橋段吸引新客戶。「的士女鬼」廣告推出了歷史性的午

不再，這場革命亦不知何時才會完結。前陣子樂富商場也變得不太像

夜通話特別價或免通話費計劃、「轉爆人頭」廣告宣傳轉台優惠計劃

樣，即使住了十多年的老街坊也會迷路。賣廉價文具的老婆婆不見

等，無論是廣告手法或是收費模式都是電訊業的大革新。

了，賣自家制的麵包餅店亦不見了。如今，只剩下一道道白色的圍牆 和陌生的通道。

推翻傳統營商模式和革新的廣告界創作都是一種「商」場革命。十年 後，Smartone 亦在家居電話市場起革命，改變一般市民使用傳統入

領匯，破壞了我的童年回憶。這場商場革命，還要延續下去嗎？

屋固網電話的習慣。成功與否還有待來年的業績報告才能定斷。

Story #12 City革命與我

五 香港某大學宿生文化的大腦革命 一個很多大學生都避而不談的本土文化大革命，一個只有五至十年歷史的大腦革命，每年都會有一班又一班無不認為自己沒 有問題但年年都會有人「出事」的文化，正一年又一年的不斷重覆的發生。

香港某大學的新生要入住某些宿舍，就要進行為期十日十夜與外隔離的大腦革命—合宿訓練營。部分接受過訓練的新生的人 生觀與價值觀都會完全被改變；部分新生則會產生自我主義和認同性；部分人首兩三天會捱不了被送往醫院；小部分人更會 因為「訓練」過度而精神分裂。

前兩年在香港某討論區看過一篇關於宿舍文化的文章，內容大致是關於合宿訓練營如何為新生進行大腦革命，迫使他們產生 一種「新」思維，然後代代相傳的延續下去。該份文章發表後被部份網友大肆批評，然而罵戰連連，最後被版主刪除。

到底為新生進行大腦革命是對還是錯呢？曾有新生因捱不了合宿訓練營而不能入住該宿舍，亦有新生經訓練營洗禮過後性格 大變。然而，由於每個宿生都禁止對外界透露訓練內容，所以不能衡量訓練的對錯，到最後就只有極聰明的同學能夠醒覺， 尋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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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75

“部分接受過訓練的新生的人生觀與價值觀都會 完全改變；小部分更會因為「訓練」過度而精神 分裂。”

六 大學三年級的革命 讀了三年大學，竟然有一刻衝動想掀起一場革命：貼民主牆、拉橫額、貼海報、絕食……為的不是大學的教育制度，而是一 科的成績。

大學生起革命，歷史上十常八九都是與民生、社會問題、教育制度等有關。為的是希望改變，希望一抒己見，提出一些不平 等的事，等待一個時機把其全部反過來。而這次，因為一科主科被評為「丁等」，在尋求覆核考卷過程中發現評分制度的黑 暗，所以渴望起革命提出現實的不公及無理。

一個考試表現中上、課堂表現中上、報告及發表簡報表現中上、只是中期測驗不合格的學生，竟然在課堂總評被評為不合 格。學生與課程考官會談其間，該考官卻指出上述各部份評分皆為中下之列，而該科最後被評為丁等已是出於仁慈，並警告 學生再覆卷便會評為不合格。

教學的十三週內學生並不知道課堂表現，被評為丁等後去信課程導師，得出的結果是課程大部份評分皆為中上而不是課程考 官所講的中下等級。到底當中有否涉及教職員不正確地改動學生分數？到底是否教學程序出錯導致學生不能及時糾正？到底 考官是否可以評為不合格的後果警告學生不能覆卷？這一切一切都是起革命的原因。

到最後，革命卻是不了了之。原因卻是簡單的一句：你想順利依時畢業嗎？

所有問題永遠都是一個謎，卻明顯地道出了大學某些評分制度的黑暗。

總結 六個革命都在曹某人身邊發生。可能，你能從中體會到：其實每個人身邊都有革命的影子，但往往成功與否都是環境因素和 利弊的對衡。若然，你能感受到它的氣色，請你放開懷抱去嘗試那種味道吧。革命可令人成長，無論有否正接涉入其中，這 都會令人感到熱血沸騰。

放膽吧！年青人！路見不平時正是革命的好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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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077

City Story #13

陸以心 為夢想起義 TEXT：梁妙恒 時移世易，很多行業如米業、紙紮，甚至打麵等傳統工作都有沒落的跡象。現今的年輕人在擇業方面所取的態度，不再是 「克己」，即為免先輩辛苦流傳下來的事業付諸東流，就算有多艱難，哪怕不是自己的理想工作，都要努力維持經營；時下 的年輕人多有「實現自我」的思想概念，一生為尋找自己的理想，發揮個人潛能。

青春一去不復返，你有把握青春，開始計劃一下未來的路嗎？曾任職酒吧侍應、私家偵探、熱線女郎、臨時演員等「出位」 工作的陸以心，去年以半自傳形式寫出《25歲前，我試過》，率性地向年輕人表示要大膽為自己的理想起革命，在現實和夢 想之中找一個平衡點。

筆：筆者

陸：陸以心

筆：年輕人對工作所抱的態度跟上一輩的不一樣，轉換工作的情況時

我畢業之後曾做過臨時演員，但其實我同時在一間法國公司有份

有發生，你認為是甚麼原因所致？

正職，要經常北上公幹，到工廠為產品做品質監察等。雖然我不

陸：年輕人比較容易「跳槽」，是因為現在的社會變得太快。五六十

是理科生，但當時並沒有不歡喜這些工作，反而願意嘗試做好自

年代到八十年代，即未有互聯網之前，其實世界流動得很慢；但

己的工作。當時一定會不適應，更會覺得不習慣，但我認為自己

自從有了互聯網之後（你也知道如果今時今日沒有電腦，對我們

一定要給予足夠的時間來瞭解你和工作之間的關係，這就好比拍

來說是很難工作的），社會變了，連帶人對工作的態度都變了。

拖，有些人會對人一見鐘情，但一個月後卻發現雙方其實並不是 那麼合拍。

筆：你覺得年輕人常轉換工作有沒有問題？ 陸：以我為例，我曾經在不同的行業工作，所以我覺得轉工是沒有問

工作時期的長短不是個主要問題，重點是自己有沒有努力去做。

題的，但前提是個人的轉工原因。時下年輕人的轉工原因跟我以

「敬業」其實就是這樣－你自己有沒有帶腦袋上班，是像個傻瓜

往的不太相似，當然我轉工的原因是「如果我不試試那一份工

在座位打字，還是很用心去學一樣沒有太大興趣的工作。如果那

作，將來可能會後悔」，而不是「因為本身的工作做得不愉快」

是你喜歡的工作而去努力學習，這當然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是正

（撇開金錢或人際關係因素），我那時是為了實現我想做的東西

常不過；但若不是你喜歡的工作而你肯努力學習，我覺得這已經

而切換工作的。

叫做「敬業」了。

Story #13 City陸以心 為夢想起義

“我認為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每一 日起身，無所事事，除了吃和睡，有時間去逛逛 街，日復一日，虛度光陰。”

筆：不久之後我們都要面對畢業後找工作的煩惱，你有甚麼建議呢？

筆：你一直都愛寫作嗎？

陸：其實大學已經給予你足足三年的時間來考慮將來的去向了，裡面

陸：對，我以前有投稿。以前我有一個朋友叫方芷晴，她跟一間出版

提供很多東西去輔助你弄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樣。不要浪費大學的

社有聯絡。有一次，我們膽粗粗提供了一些建議，而他們又有興

生活，盡量多嘗試自己認為有興趣的東西，因為你不試，你就永

趣，於是就開始合作出書。後來我獨立發展，出了個人第一本書

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喜歡甚麼。

《愛蒲說》，及以半自傳形式出了《25歲前，我試過》這本書。

筆：可是現實卻有種矛盾，一方面要為錢而煩惱，另一方面又想發展

筆：廿五歲之前，你真的只當過書中所提及的幾份工作而已？

自己的理想，你對這種矛盾有甚麼看法？

陸：不止。不過比較 presentable 的就只有那幾樣。我十五歲就開始

陸：我就是一個折衷的例子，就正如我夜晚到酒吧上班，日間也有另

做兼職，試過幫人補習、在酒樓掃地、做文具售貨員、派傳單和

一份正職。當你暫時未實現到理想而要無奈選擇其他工作時，要

幫模特兒在後台換衫，但比較 exciting 的就是偵探、酒吧女郎和

無時無刻都保持實現理想的心，想想有甚麼途徑可以實現理想。

臨時演員。

你可以暫時做其他工作，當然大前提是對那份工作有責任心，然 後再找機會實現理想。

筆：你做這些工作時是抱著甚麼心態的？ 陸：其實臨時演員是有人介紹的，我做久了覺得好玩就繼續做下去。

若那是你真正喜歡的工作，就算有多辛苦都會迫使自己努力，因

我並不打算當明星，覺得抱著玩的心態當兼職也挺好的，而且能

為你為喜歡的東西而付出是很值得的。就正如我日間的工作很辛

從中學習。其實任何工作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視乎你是否願意

苦，但我都一直堅持寫作、寫書、寫專欄等。為甚麼呢？這不是

打開雙眼去看看自己學到些甚麼。

為錢，做喜歡的事，那種滿足感並不是用錢來計算的；但現實上 又需要金錢，那你就會選擇一份工作去支持日常生活開支，然後 編排時間做你真正喜歡的事。這矛盾是會存在的，但視乎你怎樣 去化解，其實是不難，有心便可以了。

City

Story

079

筆：你的書引起不少年輕人嘗試不同有趣工作的衝動，你會怎樣建議

筆：為甚麼你會寫《25歲前，我試過》這本書？

他們呢？

陸：因為當我做完私家偵探後，有一年的時間是沒有做全職工作，同

陸：大前提是要先做個風險評估，例如你想試一樣喜歡的工作，但是

時我又有很多時間去過自己的生活。那時幫牛棚舉辦書展，我在

薪酬很低，那你會不會接受？若你選擇接受這些待遇和職責，就

想一定要將這經歷寫下，趁大家還可隨便選擇的時候，給予大家

必須全力以赴去做，因為這東西是你選擇的。選擇了工作後，就

一些啟發或一些成功例子，啟發大家生命其實不是這樣沉悶的，

要達到社會對你的基本要求，例如準時、有禮貌、「交到貨」等

以後亦不要有太多埋怨，因為最怕的是你很想試一些東西卻未能

。如果你做到這幾點而再有不滿意的話，才向上司反映，要不然

做到，到最後才後悔。這些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再找另一份工作，但首先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很多大大小小的事真的要及時做，不及時做就會錯過機會，而機 筆：人生是「Try and Error」？

會又不是經常有，所以我很希望寫下這個經歷，鼓勵讀者多嘗試

陸：人生整個過程都是「Try and Error」，就像從前我們懵懵懂懂，

。尤其是當你還年青，精力旺盛時，並沒有甚麼可怕的，你最多

甚麼都不知道就去試、去撞板，在錯誤中學習，在過失中成長。

只會損失一點時間，賺少一點錢而已，又不是損人不利己。很多

其實是沒有壞處的，增加多一點經驗後，下一次就可以做好一點

人會隨著時間消逝而成熟起來，所以一定要保持那種甚麼都無懼

，錯誤就會相對地愈來愈少。

，甚麼都夠膽色的心態去做一些想試的東西。

「試」的好處和壞處其實就是這樣。試了，不一定代表你喜歡，

新時代新思想，社會的勞動市場中漸漸充斥著年輕的一群。青春

當然在嘗試的過程中找到喜歡做的事就是最好，可是試過後卻發

一代太有自己的想法，比起上一代更有實現自我的傾向。一向律

現不適合自己的又怎辦呢？我試過公關行業，之後就發覺這不是

師、醫護人員和教師被看作最吃香的行業，不過在新社會的運作

我喜歡的工作類型，但已在那公司逗留了一年。當你遇到不合心

下，新一代選擇突破傳統的框框，自資創業的例子逐漸盛行。在

意的工作時，就要想想去留對自身和環境有沒有影響。日後在選

不同性質的工作中探索、發掘自己，增加個人閱歷和擴闊視野，

擇職業前，就要多點瞭解那工作行業的性質、情況，或者向一些

所得到的可能比長輩那套「克己」更新鮮、更與眾不同的思維。

已經在那行業工作的人問多一點資料，想想自己到底能否承擔那 份工作，才下決定；而不是自己憑空想像，「覺得」適合自己， 覺得很「得意」而去挑選工作。

我認為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樣。每一日起身，無所事事 ，除了吃和睡，有時間去逛逛街，日復一日，虛度光陰。如果有 人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唱歌也好，養小動物也好，都是難 得的。

筆：你期望一份工作會給予你甚麼？ 陸：錢是重要的，我不鼓勵人不去想得現實一點。如果真的那麼不在 乎金錢，那倒不如去當義工吧！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滿足感，亦是 我最期待在工作得到的。

時代巨輪

X

Life Gets Change

City

Story

081

City Story #14

Life Changes in Decades TEXT：張恩旗

愛情是人世間最奇妙的一件事情，許多人為了它經歷了刻骨銘心，體驗了肝腸寸斷。古今中外，許多詩詞歌賦都在描繪愛 情，它們都描繪了作者筆下對「愛」的感覺，或那個時代的道德標準為「愛」所定下的意義。然而，「愛」的定義和底線於 不同時代是有所不同的。在古代的中國，「愛」意味著服從、誓言，但今天社會標榜的是男女平等、人人平等，戀愛遂變成 互相尊重，「合則來，不合則去」的一種關係。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說明了戀愛起義。這革命出現的成因不是人類，而是社 會道德的轉變，人只是社會用來表現這種改革的一隻棋子。現在先撇開古今中外這些大世界的想法，談談咱們每天都會看見 的家人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兄弟姊妹。在這一家三代中，也能窺探出這戀愛革命。

C'est L'amour 戀愛起義 TEXT：張恩旗

City

Story

083

要說戀愛革命，當然是由「愛」說起。

就是當下所說的自由道德，只是一個不用負

附托終生的神聖承諾，只需九百九十九元和

「愛」本身其實就是革命，一種自我生命的

責任的藉口，但現今年輕一代竟絲毫不覺這

兩個簽名就行了，這一切全托福於這「民主

革命。所謂戀愛，是將一個從前和自己沒有

樣是有問題的。難道道德沉淪了？

社會」。在訪問奶奶的時候，我才發覺爺爺

甚麼關係的人帶到自己的生命裡，戀愛後的

原來是拋妻棄子的男人，但當問到為甚麼不

人將會品嚐到從未試過的甜酸苦辣，而生命

拍拖

和他離婚時，得到的是「我們是夫妻嘛」這

亦因此改變。無論愛人或被愛，戀愛本身就

「甚麼是『拍拖』？」當筆者問公公婆婆

答案，聽到這答案後才真正感受到婚姻的偉

有一種力量驅使人改變其心靈，這就是愛。

時，他們都不約而同擺出一副困惑的模樣。

大。以前的男女結婚後，男的想著養妻活

他們不是不知道「拍拖」是甚麼東西，只是

兒，女的想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大家都

愛情觀，是一種主觀的個人感覺。每個人的

不明白其定義及作用。「戰亂時期，大概大

努力維繫著婚姻，為的是遵守自己對對方的

愛情觀可能有所分歧，但他們的起點都是一

家都不敢想兒女私情吧！就算是約會，也只

承諾，而這承諾亦諦造了一段又一段的金

樣的社會道德。愛情觀就是人類根據社會道

是看看影畫，喝喝汽水罷了。」公公說。當

禧、鑽禧婚姻。但隨著經濟起飛，人們的思

德的接受程度，再加上自己的經歷而產生出

問到他拍拖的目的時，換來的只是搖搖頭、

想開放，「合則來，不合則去」的思想開始

來。但隨著時代變遷，道德的定位亦有了很

鬆鬆肩。但當這條問題落在同學身上時，卻

充斥社會，「共富貴」依舊容易，但「共患

大轉變。

出現一番偉論：拍拖是一對情侶互相探索的

難」則變得難上加難。不錯，這戀愛起義是

階段，是一段感情由「喜歡」昇華到「愛」

成功的，成功地令男女漠視了婚姻的神聖與

「愛」和「喜歡」

的必經之路，人在拍拖時能更瞭解自己。但

承諾，亦完全滿足到自由戀愛社會的要求。

在現今思想開放的社會，「愛」和「喜歡」

我想這些通通都是為他朝的分開所鋪下的退

人是種有頭腦和有語言的生物，一旦做錯了

有著很大分別。年輕一代都說人可以同時喜

路吧！

事情，不期然就會找理由美化自己做錯的

歡很多人，但愛人則只有一個；而且喜歡一

事。當選錯了終身對象後，人類開始創造了

個人和愛一個人的時候，行為言談上都可以

「拍拖」是戀愛革命中重要的一環，因為它

一詞──「離婚」，好讓給自己多一次選擇

有很多分別。反觀年長一輩，他們眼中的

令人們從相愛到婚姻需要多做一個動作。這

的機會。對於所下的承諾、所肩負的責任，

「愛」和「喜歡」根本無啥分別。受以往較

動作令男女互相瞭解、包容，或互相猜忌、

似乎能輕易地打破。

保守的思想所限制，年長一輩的言行都顯得

仇視，也令本來純真簡單的男女之情複雜起

較為檢點，因此他們在愛或喜歡一個人的時

來，這動作就是「談戀愛」。

候，行為言談上的差別不大。就我看來，現

由上世紀的偉大婚姻 到這年頭的自由戀愛

代人的所謂愛與喜歡，都只是他們不負責任

嫁給你 YES, I DO

是戀愛起義？

的藉口罷了。當他們喜歡一個人，便可以和

婚姻，是兩個人相愛的里程碑，意味著兩個

還是道德沉淪……

他／她談戀愛，甚至發生肉體上的關係，但

人、兩個家庭的結合；它是莊嚴的承諾，表

最後發覺這喜歡的感覺昇華不到「愛」，兩

示了恆久的擁有。但在這個年頭，婚姻的

人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不用負任何責任。這

莊嚴似乎不再。在律師行內，若要破壞這

L' Argent 金銀世代 TEXT︰何蔚欣

City

Story

085

一套劇集能否引人入勝，在於其矛盾點可否帶起曲折動人的氣氛。而

拜富有人家。在他們眼中，錢不需要多，只要衣食住行足夠就可以

這些矛盾點往往是因為人性的弱點所產生的。編劇往往會在劇本裡加

了。老一輩承認金錢確能象徵身份地位，但他們即使身傍有很多錢

入金錢這個元素，因為金錢利益，往往令人類顯現他們的醜陋。筆者

財，都不會示於人前，因為他們崇尚平淡，並不追求高高在上的地

可能受了這些劇集的薰陶，總認為金錢是惡魔，但最近發生的一件事

位。

令我反思這個問題。 中年一輩對金錢的觀感則有些「進步」。隨著他們的生活受到社會進 在「五．一二」災難發生的翌日，香港不少團體就迅速發起了募捐行

步、科技發達、娛樂性強的衝擊，中年一輩的生活逐漸變得複雜，對

動，更在各地設置捐款箱。雖然香港人深受資本主義所影響，但他們

金錢的需求亦增加。他們渴求更多的金錢去換取享樂，以緩和複雜生

卻能慷慨地捐出賴以維生的血汗錢，幫助素未謀面的四川居民。這令

活所帶來的壓力，但他們的思想仍受老一輩影響。中年一輩想靠努力

我感慨金錢原來是泯滅不了人類的良心，原來它是可以成為天使的。

工作以擁有更多金錢，但他們更注重的是「用錢」。他們並不苛求生 活樂趣，想要的只不過是平淡的生活，再加上閒時能夠享樂而已。所

這令我反思究竟香港人是金錢操控他們的心智，還是他們「操控」著

以他們會小心謹慎地用錢於衣食住行和娛樂節目，然後把剩餘的金錢

金錢？時代變更，香港老、中、青三代的金錢觀又有什麼「革新」

存起來。

呢？ 青年一代的金錢觀可說是完全蛻變，他們注重賺錢是因為想追上潮 樸素簡單可說是老一輩的生活寫照。樂天知命、知足常樂是他們人生

流、尋歡作樂，甚至視金錢比讀書學習更重要。因此，這一代的學習

的座右銘。對於金錢的觀感，老一輩雖沒有古代俠士「視金錢如糞

意慾很低，品性學識已大不如前。他們認為若一個人擁有越多金錢，

土」的感懷，但亦有一種灑脫的看法：「不言多，只言足」。無疑，

優越感就越強。因為在他們眼中，金錢是可以提升自信，更可以和社

金錢是應付生活需求的必需品，但老一輩絕不會強求金錢的多寡。無

會名流交往，身份地位自然高高在上。在這種金錢觀的使然下，社會

論錢多或錢少，他們的生活仍是隨遇而安。富人根本是因能力和機緣

出現了很多「青年拜金族」。

而能累積財富，而這些能力和機緣不是人人都有，所以老一輩不會崇

La Vie Beau 美麗人生 TEXT：倉敬堯

City

Story

087

生命這東西極不公平，有人英年早逝，有人安享晚年；有人選擇輕

歲月不饒人，眼前這一位飽歷風霜的老伯訴說著這樣的一個故事。一

生，亦有人為逃避死神的呼喚而傾家蕩產。每個人對生命也存有不同

切也恍如歷歷在目，又恍如沉澱於記憶深處。

的渴求及看法，那我們應當著眼的地方是年華的長短還是寫下精彩豐 富的一頁？對於每一個人，生命的意義有著不同的演繹方式，更會隨

時代變遷，到底生命意義對於這年代的年青人來說有著怎樣的解釋

著時間流逝而一同變遷。人生可以短暫而精彩，亦可以長久而枯燥乏

呢？隨意看一看身旁，手提遊戲機、網上遊戲、逛街、看戲、購物

味，如何運用你的一生，完全取決於你自己。

等，相信這些都是你和我在這個年代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不用為生 活而勞碌、能吃喝玩樂之際，身為一位大學生，我們不是應把日子過

在一個平靜又細小的漁港內，一位青年人重覆著周而復始的生活，而

得充實一點嗎？雖然亦有年青人在讀書或工作上埋頭苦幹，但背後是

家庭是營運雜貨店的，也算是小康之家。一日，當他在街上徘徊之

否存在著重大意義就不得而知。

際，空中突然響起警號，他手足無措的奔跑回家。警號意味著日軍攻 至香港，平淡的日子從此成泡影。日軍到處搶掠，將青年人家中的雜

眼見很多人蹉跎歲月，不知不覺已失去了很多光陰。回首一看，都怪

貨店洗劫一空。洗劫後，全家只好靠著少量糧食渡日。淪陷期間，青

年青時沒有好好把握機會。為什麼人總是在失去了的時候才會懂得珍

年人白天為生活勞碌，晚上還要提高警覺，逃避日軍的追打。活在日

惜？不妨利用少許時間，用心細想一下自己的人生，反思往日的蹤

軍威迫的陰影下，他憑著堅毅的意志、對將來的寄望，日子總算一天

跡，尋找屬於自己的意義。生命可以是漫長的年月競賽，亦可以在下

一天的過去。就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晚上，即三年零八個月結束

一秒畫上句號。只因生命是一個未知數，才存在著無限的可能性。有

前的一個晚上，青年的父親癌症病發入院。一切來得突然，因病入膏

人要名留千古、有人要享盡榮華、有人只求安穩，但無論如何，請在

肓，醫生都經已束手無策，任由病魔踐踏殘弱的身軀。這位青年及其

這個時代的洪流裡為自己計劃一下，為自己定下目標，好好的去演繹

家屬只能相伴在床邊，陪伴他走每一步，眼見至親被折磨得面目全

這匆匆數十載的生命。

非。秒針沉重的悲鳴著，正當希望的曙光照射入房間時，電視機播放 著日軍無條件投降、撤離香港的消息。街道上充斥著慶祝聲音，而那 青年亦熱淚盈眶。病床上的勇士不哼一聲的向家人道別，身軀亦漸變 冰冷。病房內鴉雀無聲，空氣凝重得令人窒息，三年零八個月結束的 喜悅在房內每人的心裡佔不到半點位置。

這一晚決定了青年的下半生。作為家中長子，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接 管了雜貨店的生意，家中三位弟妹及各高堂的生活重擔一下子落在他 的肩膀上，這份責任來得突然、沉重。從此，他便拋開學業及娛樂， 一心專注於雜貨店。憑著毅力奮鬥，為弟妹供書教學。在幸運之神的 眷顧下，三位弟妹也長大成人，自食其力，這青年也算是完成了自己 的使命。

許多重要的詞語被分為

「民主」

褒 義 詞 或貶 義 詞 。

是褒義詞；「獨裁」是貶義詞。可

是「革命」一詞，卻不如以上兩個詞語般黑白分明。普遍 人認為「革命」是褒義的，因為它代表著進步；但

「革命」其實是

一個中性的詞語， 因為它是在某些事物 的結構上作出根本的改

變，而改變的後果是多方面的，無人能準確預知。就如科技革命 造就了電腦的誕生，而電腦的普及無疑令我們生活得更為方便，使 辦公效率得以大大提升，亦

打破了地域界限。

但在科技和社會進步的同時，有些不法份子卻利用科技去行 騙，可見革命是沒有絕對的好與壞。 其實革命的規模大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為其他人帶來的啟發和影響，因 為革命本身是短暫的，但革命對後世的影響才是長遠的。

俄羅斯於一九零五年發生的「血腥星期日」 雖

然規模不大，但其影響卻十分深遠。在共產黨領袖列寧的帶 領下，一群被欺壓已久的俄羅斯工人一起為溫飽而推翻沙皇，從而為全球 掀起共產風潮。

杜潔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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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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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15 美麗革命 TEXT：詩哲 海浪般的潮流湧來，美麗宛如岸邊的圓石，沖刷成眼睛想要的模樣。畫家馬格列特 (René François Ghislain Magritte ) 的作 品“The Great War”描繪一個作維多利亞時期打扮的婦女，在綴滿羽毛的圓邊帽輕掩之下，髮型梳得一絲不苟，她穿著白 色洋裝、戴上白色手套、撐起半透明的紗傘，左手垂著一個優雅的手袋，這身裝束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時尚典型。但這婦女 沒有面容、五官欠奉，取而代之的是一束紫色的花。她美嗎？她的衣著象徵特定時代的審美標準，告訴我她「應」是美的， 然而褪去時尚外衣的她呢？當我甚至連她是誰都無法確定，連她的臉容都難以描摹，「她這個人」到底如何也僅能是一抹迷 霧，這個問題應如何回答？美麗變成時代的視線，由公眾認可的審美觀塑造，在此之內，個人的身份缺席，極其量只能默默 跟從。但美麗終究是用來形容一個人（或物）的，既要依附在個人之上，又要排除個性，其中矛盾甚大，而想要符合此弔詭 標準的卻又大不乏人，堪稱病態。

Story #15 City美麗革命

“或許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本應長成 如此，未動刀的自己是繭，受苦後才 能化成蝴蝶，有人甚至整容成癖，修 改的地方愈來愈多。”

無法忘記一個廣告帶給我的震撼 某減肥公司找來經已瘦削得很的 男藝員車保羅擔任代言人，一個穿著白袍的疑似醫生走來，對他說 「只要想瘦，無論幾瘦都仲可以瘦」這簡直是一個革命性宣言 廣 告宣揚的已不僅是耳熟能詳的「瘦即是美」，而是宣傳「美，要比瘦 更瘦，永無止境地瘦」，追求一種變態的美。過去兩年，烏拉圭一雙 模特兒姊妹相繼暴斃，姊姊路易絲節食過度，為保持纖瘦身材，長期

當愈來愈多人無法忍受明星的美麗可望而不可及時，他們竟有無比的

只靠蔬菜沙律維生，結果在表演台上驟然逝世；半年後，妹妹伊蓮娜

勇氣，肯大灑金錢邀人在自己身上造成一處又一處的傷。他們向上仰

亦同樣因節食過度而在家中死亡。原本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女，為趕上

視，在明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寄望傷痕癒合時，長成一個全新

「骨感美」的潮流而釀成悲劇，而這樣的事更愈來愈多。似乎不須思

的、理想的自我形象。或許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本應長成如此，未動

考，人們便將任何一分脂肪，都冠上萬惡的罪名，願意賠上身體、賠

刀的自己是繭，受苦後才能化成蝴蝶，有人甚至整容成癖，修改的地

上性命，只是為了令某一類有特殊癖好的人看得順眼。她們都是這場

方愈來愈多。可是無論他們手術有多成功，也失去了自己，而不是

革命的犧牲者，被浩大的時尚潮流革去了命。不知道當她們愈吃愈少

「變得更自己」；愈去仰視，就離自己愈遠。手術失敗的，更令自己

時，看到鏡裡的自己猶如骨架，那容貌

遭受極大的痛苦，無日無之的整形失敗，卻始終無法阻止「整容病」

她們會否真心覺得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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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擴散。眼睛的大小按潮流而定，下巴的形狀按潮流而定……褪下時

胖很胖……當有接近「標準」的幻象出現，咒語便會徐徐唸起，說沒

尚外衣去直視自己，到底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有「最」而只有「更」，應該繼續朝一個不知何時才會安定的指標邁 進。美麗是一場又一場的革命，由既定的審美觀念裡蛻變出新鮮的觀

大眾口中的美麗經過廣告塑造，廣告自商業而生，必須宣傳，才能

念；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輪迴，由老舊生出創新，而創新又漸衰落，成

引起渴望和追求，帶來更多的利潤。它們訂下的標準永遠在另一處

為萎縮的觀念，等待再次被取代。美麗到了這個時代，是一種病、一

總是在「你不在」的那一處，總需要靠「改變」去貼近，而且永 無休止。身邊總會有這樣的人：擁有健康的體重，卻總是節食；比 正常稍輕的，總為自己的體重而嘆息；瘦得如柴的卻嚷著說自己很

種追求極端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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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16

後現代女性 TEXT：陳嘉欣 有很多學歷、樣貌與經濟能力同樣出眾的女人，其婚姻夢想都是受白雪公主或灰姑娘這類童話啟蒙，因此她們很容易陷入憧 憬的理想婚姻裡，難以自拔。一路走來，發現王子仍未出現，但自己轉眼已進入「剩女」行列。「剩女」這問題是由於男性 通常會找年紀比自己小或成就比較低的女性結婚，然而女性卻只會挑條件比自己好、年齡比自己大的男性結婚。所以，一個 五十歲的女性只能與年紀比自己大、條件比自己好的男性結婚；相反，五十歲的男人卻可選擇三十至五十歲的女性。

也有很多財、才和貌都出眾的女人，因以前的幾段感情以失敗告終，故開始不相信愛情，對戀愛和婚姻不再抱有期望，成為 單身主義者和「愛無能」患者的典型代表。「愛無能」會導致抑鬱、厭世、抗拒社會等負面情緒，這一切皆因沒有愛情和孤 獨的生活而起。

今年年初，成都就有女白領欲以二千四百元租一名男友回家見家長以滿足和安慰家人。這位小姐的行為以現代人的眼光來說 並不違反道德準則，倒體現了當代女性自我選擇意識的增強。一場二十一世紀的女性革命，就由這兩大類女性開始。

Story #16 City後現代女性

“如今，淑女是一種室外包裝，在床 上，並沒有所謂的「淑女」或「豪放 女」，只有懂不懂得享受性愛歡愉的 女人。”

古語有云︰「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在今時今日，女權主義當道， 女人不但有本事、有膽色租借男友，就連在古代被視為洪水猛獸的 「性」都搬到桌上。在古時，女人在床事時只要發出歡愉聲便立即被 視作「淫婦」，遑論追求性滿足。如今，淑女是一種室外包裝，在床 上，並沒有所謂的「淑女」或「豪放女」，只有懂不懂得享受性愛歡 愉的女人。很多女人在性意識上己經覺醒，她們不願再在父權社會下 千依百順，當一個賢良淑德的小腳女人，亦不願再為男伴犧牲自己的 個性與自主權。

女性革命，由數十年前的「衝出廚房」走向「臥室紛爭」，而新的戰 場正在蔓延 離婚戰場。

其實在許多國家，夫婦舉辦離婚儀式早已司空見慣。在中國，以友好 方式結束婚姻也愈來愈普遍。在上海和成都，辦離婚派對的大多是 八十年代，受過高等教育的一群。雖然在古代，離婚是女性的羞事， 但現今女性認為離開便是一種解脫，是舉行派對的好機會。

說了沒結婚的「剩女」、「愛無能女」和離了婚的「中產派對女」， 那麼，結了婚的姊妹在這世代還像以往那般「上服侍奶奶，中看丈夫

當太太嫁到性格安穩得沒啥情趣的「乖乖將」，婚後會遇到甚麼問題

臉色，下照料小孩」嗎？答案當然是「不」。

呢？女人天生就希望被男人寵著、呵護著，喜歡被男人濃烈的愛包圍 著。在性愛上，亦是如此。一個在床上床下都乖得沒有情話和挑逗，

以前的女人發現丈夫有外遇時，因為沒有工作能力只能沈默強忍。今

完全不理會妻子需要，只顧著滿足自己的男人，在現代女性的眼中自

天，男人還是以前的男人，希望擁有兩個「家」 一個溫馨舒適的

然是不稱職的伴侶。不少已婚男人雖然沒有外遇，但做愛時只顧埋頭

家和一個讓他盡情揮灑慾望的金屋，可是今天的女人卻改變了。不知

「苦幹」，事後從不會安撫伴侶，與她談心。丈夫從不去想怎樣逗女

對女性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現在，每十個在中環上班的已婚女性，

人開心，這樣妻子自然有感被當作性工具，心中自然會感到壓抑。

只有三個擁有賺錢能力比自己高的丈夫。言下之意，若以財政能力決 定誰要當「乖乖將」的話，應該由現代男人來當。但結果是：男人繼

那麼女人會有外遇嗎？女人外遇的最大動機是為尋找自我，攫取自信

續有外遇，女強人太太冷笑幾下，把子女的撫養權都搶過來後，再

和自尊，這些都是在長久婚姻中早已消失不見的東西。女人還會為了

「叮」走丈夫。沒法子，有錢的一方作主嘛。

報復丈夫的不忠和冷淡，賭氣去體驗多重性愛。已婚女人的婚外情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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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婚男人的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內心深處對情感的探險，對魅力

最後，作為新世代女性，要有自己的主張，特別是在「性」和

的試探，和吃飽正餐後對甜品的追求。她們跟丈夫過著真實生活，和

「愛」。「性」是人類最自然的事，在對待「性」方面，慎重是對自

情夫則活在童話中。

己負責的一種表現，但不能因為某些男人對「膜」的崇拜，而忽視自 己身體的感受。如舊社會裡的紮腳女人一樣，一旦有事情發生，老覺

現代女性若不要普通婚姻，其實還可以當「二奶」。在這年代，女人

得自己被佔了便宜，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但其實用七十元便可

可以選擇一個疼愛自己的老男人而拋棄一個正常溫暖的家庭。當長期

在深圳買到處女膜。所以，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保護自己與是不

「二奶」，是以一輩子的幸福作賭注。其實感情這東西，除了父母對

是處女已無關。若執著於處女身份，只會讓自己在婚姻與戀愛上陷於

自己的愛是不需回報、是天長地久外，其他所謂的山盟海誓都是假

被動。

的。不論和誰人在一起，能給你吃就吃，能和你玩就玩，能給你錢就 拿錢，能為你買房子就住。如果這個男人除了感情外，甚麼都給不了 你，你還相信感情作啥？人一輩子沒有多少好時光，更何況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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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17

AV 工業神話 TEXT︰陳嘉欣

中國人永遠背負著沈重的道德包袱，令到中國的賭博與色情行業永遠藏在陰暗的角落，與貪污及黑幫糾纏不清。那邊廂，澳 洲、荷蘭的妓寨卻成為了旅遊熱點，而歐洲的賭場更衣香鬢影，連鄰近我們的日本也「脫亞入歐」，其 AV 公司 SOD (全名 Soft on Demand) 也上市了。

八十年代，黑幫仍然經營著 AV (Adult video) 工業。當時，拍攝 AV 的人多數是失意藝人，當他們連走「水著」路線也失敗 時，才會變成 AV 明星。今天，成為 AV 女優是不少日本女孩的志願；而日本男人都羨慕那位能娶到 AV 女星蒼井空的幸運 兒。其實，色情行業關乎的是人類慾望的生產及消費，這與時裝、飲食業一樣，只要建立了品牌及企業形象，就可成為吸引 人才、資金的商業投資。

#17 CityAVStory 工業神話

“其實，色情行業關乎的是人類慾望的生產及消 費，這與時裝、飲食業一樣，只要建立了品牌及 企業形象，就可成為吸引人才、資金的商業投 資。”

日本 AV 公司如何革命成功？從創作的角度而言， SOD 的作品極具

「胸」前偉大、欲拒還迎、嘴角含春的女神，再看看自己的枕邊人，

創意，其劇情及背景設定永遠不只限於刺激觀眾的性慾。他們時而

總說不出話來。（筆者在採訪時已經江青上身，罵了他們一頓，替各

以 TV Game Show 的方式創作，時而在公共場所拍攝，時而公開招

位姊妹出一口氣）結果，惡性循環的是：當枕邊人和 AV 女優的差別

募業餘男優，總之意念古靈精怪、層出不窮。以市場推廣學而言，

愈大，男士就愈沉迷觀看 AV 光碟；看得愈多 AV 光碟，更覺得枕邊

SOD 的 CEO 高橋先生 (Ganali Takahashi) 首先把公司上市，然後舉

人不堪入目，繼而對枕邊人提不起「性趣」。結果，看得 AV 影片最

辦女優握手會，再加上親自著書立說、出席電視台節目及講座，並在

多的香港人和日本人，其國家的每年自然增長率幾乎是負數。

SOD 官方網站寫 blog，這些行徑已成功改造了 AV 工業。高橋先生亦 懂得 SRI (Socially-Responsible Investing，社會責任投資)，曾捐錢給

話雖如此，AV 工業對日本經濟的帶動力還是不容忽視。日本金融資

防止家庭暴力團體。難怪在高橋這位被喻為「祼體小泉」的領導下，

訊公司東洋經濟出版的《會社四季報》就記錄了 SOD 的驕人盈利增

AV 工業可以成為健康正面的行業。

長：由九八年的十五億日圓，於九九年跳升至二十八億，而於零零年 更大幅增至四十四億。

現在，一隻 AV 光碟的售價約為二千至三千日圓，而在秋葉原、池袋 更開設了大量 AV DVD 的專櫃。在 AV 如此普及的情況下，日本社會

中國人生活在儒家思想「存天理，滅人慾」的影子下，連《色戒》那

有問題出現嗎？

七分鐘的全劇賣點也要被刪除。不知中國人何時才能懂得把涉及淫慾 的生意變得高尚和有品味，真正地「脫亞入歐」？

眼看見銀幕上的日本人都表現得欲仙欲死，但在現實中，日本人的性 生活密度卻是全球倒數第一（而香港是倒數第二）！原來，男士普 遍認為自己看慣了吉澤明步、松島楓、小澤圓等性感迷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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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MUSIC NEEDS REVOL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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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18

我們的樂壇需要革命 TEXT：張靈芝

現時大部分香港流行曲的歌詞圍繞著「情」及「愛」的主題。相比以

亦令流行曲變得毫無特色。

前的廣東流行曲，現時流行曲的音樂類型、歌詞過於「統一」，即大 部分流行曲都以「愛情」為主題；而勵志、歌頌親情的歌曲創作則愈

為了因應市場的需求，音樂創作逐漸局限於流行曲類型（如

來愈少。因為香港社會的因素，令香港樂壇的音樂創作不再多元化。

Cantonpop），亦被稱為主流音樂。當華語流行曲與歐美樂壇的音 樂互相比較，你會發現歐美的音樂較為多元化。歐美的歌曲有不

這趨勢的成因是由於香港是一個商業社會，大部分人只重視物質、金

同的類型，例如：Pop Music (Popular Music) 是指流行音樂，亦

錢及利益。而市場對於香港流行曲的反應，是其中一個令流行曲主題

是現時華語樂壇的主流音樂，成為主流的原因是它較為普遍、通

受限制的原因。任何唱片公司都不願意冒很大的風險，推出一些從沒

俗、大眾化和廣為流傳；R&B (Rhythm & Blues)，一般譯作「節奏

有在香港樂壇興起的音樂類型。相反，香港的唱片公司只會觀察市場

怨曲」或「節奏藍調」；Rock Music (Rock and Roll) 是搖滾樂；

的取向而決定推出何種音樂類型，並不會花錢投資於新音樂類型的發

Folk Music、Jazz（爵士樂）、Blues（藍調）、Hip Hop 等。而

TION

展上，故音樂的類型受到局限。所謂商業化的流行曲，是指那些只迎

且歐美的歌手都有個人特定的音樂類型及風格，例如：The Rolling

合時下年輕人口味而推出的「K 歌」，這些流行曲的特點是：前奏音

Stones 及 Avril Lavigne 主攻搖滾樂；Kyle Linahan 主攻「節奏藍

樂只佔整首樂曲的幾個小節，其原因是避免點唱者等待長時間才可以

調」；而 Norah Jones 喜歡歌唱爵士樂。相反，華語音樂則沒有明

開始唱歌。雖然商業化流行曲的創作確實會令歌曲變得街知巷聞，但

顯的界線。

“相比下，華語樂壇的歌手卻處處 受到唱片公司的限制，因此「樂壇 正路軍」的創作失去了自由度。”

在這個重量不重質的趨勢下，大部分廣東歌的內容不再是為了表達歌

樂的風格、演繹方式、表達的內容等，也較華語樂壇的流行曲為新鮮

者心中的感興而「誕生」，而勵志歌或一些風格較特別的歌曲亦近乎

多變。因為網絡歌手有自由的創作空間，不需考慮市場因素，也不會

「絕跡」！現時，大多數香港流行曲的商業性質較重，相比於歌曲本

受唱片公司的限制。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是：現時網上提供不少讓網絡

質，音樂製作人較注重市場的反應。因此，這令香港的音樂不再多元

歌手發佈歌曲的平台，他們除了可以在個人網頁或部落格 (Blog) 發佈

化，而歌詞也流於表面、單一：說的都是暗戀、單戀、相戀或失戀。

自己的歌曲外，亦可利用其他平台，如：CMIDI、Green Coffee 等。

也許只有小部分的歌手會真正把創作視為興趣，把自己的心意、感情

相比下，華語樂壇的歌手卻處處受到唱片公司的限制，因此「樂壇正

投放於歌曲中；也許是因為處於商業社會，很多歌手無法把自己真正

路軍」的創作失去了自由度。

的心意注入音樂中。 音樂與語言不同的地方是：音樂是無分國界的，因此，華語歌曲的聽 現時網絡上開始流行「網絡歌手」所演繹的歌曲，而這些網絡歌曲大

眾不會只限於華人。若比較歐美歌曲和廣東歌曲，後者的音樂類型確

部分是由他們自己作曲、編曲、填詞，甚至自己去演繹。這些原創音

實是很少，甚至可以說只有流行曲這一種音樂為香港樂壇的主流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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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而其歌曲風格亦沒有很大的變化。正因為音樂是無國界、語言的

現時，不少網絡歌手受到大眾的歡迎，但他們的知名度並不比「樂壇

限制，因此我們的樂壇是需要革命的，不能讓其他地方的音樂給比下

正路軍」高，而且他們大部分的作品也未必得到知音人的賞識。除此

去。

之外，由於現時互聯網的歌曲選擇實在是太多，聽眾無所適從，亦沒 有時間去消化互聯網上的每一首歌曲。

雖然近期的香港樂壇有不少受歡迎的創作歌手陸續推出他們的新 創作，而部分網絡歌手的創作也開始受到大眾的歡迎，例如：

在音樂世界裡，音樂創作人與聽眾是互動的：聽眾喜歡甚麼音樂，創

Rubato、KJ 等，但可嘆的是，香港樂壇不能完全忽略音樂的商業性

作人就會自然地循著他們的口味而創作。所以，只要大家都認為我們

質。無可否認，大眾在不知不覺間對流行曲的要求開始增加，而且逐

的樂壇需要革命，音樂創作人才能勇於作出新嘗試，為我們現時單調

漸追求多元化的音樂，但「樂壇正路軍」並不能只靠創作新類型的歌

的音樂樂壇帶來生氣、創意。這樣，香港的樂壇才能有多方面的發

曲以存活於商業社會。除了新創作、新嘗試外，他們的唱片仍然會加

展：除了主流的流行曲外，樂壇亦提供更多的音樂類型供聽眾選擇；

入「Ｋ歌」，因為「Ｋ歌」是銷售的保證。

而流行曲的歌詞內容也可以變得更為多元化，畢竟「愛」不是唯一能 引起共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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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19

從飛行棋到 ONLINE GAME TEXT：杜潔婷

還記得小時候，每當我耍性格或是做錯事，媽媽總會威脅我「明天不准你跟隔壁的琪琪玩！」相信大家跟我一樣，小時侯的 玩伴總是鄰居，或是同學。童年回憶是一幕幕在電梯大堂、在公園跟大伙兒一起玩的歡樂時光。跟朋友談論的，都是「今天 你何時會做完功課出來玩？玩甚麼好？」

現在的孩子，每逢做錯事，父母的「威脅語句」已變成「今天沒收你的 NDS」、「今天不准你玩那個線上遊戲！」沒錯，科 技進步令今時今日的小朋友的玩伴由血肉之軀變成一個個虛擬的網上遊戲、一部部冷冰冰的遊戲機。他們將來的童年回憶， 應是一幕幕在這些林林總總遊戲取得高分、熟讀攻略的情景。他們的童年回憶，未必會有其他人的存在。他們跟朋友的對 話，只會圍繞著那些遊戲，「你升級了嗎？」、「那一關要怎麼過？」

Story #19 City從飛行棋到

ONLINE GAME

“人與人的溝通和話題也變得虛擬， 所以玩耍並不需要朋友的參與，只 要有一部充滿電力的手提遊戲機便 行。”

我們小時候最愛玩甚麼遊戲？是紅綠燈？是飛行棋？還是橡筋繩呢？ 那時我們玩的不是群體遊戲，便是棋盤遊戲。前者種類可多了，如 一二三紅綠燈、橡筋繩等等；後者不外乎是一些智力遊戲如大富翁和 飛行棋。在這些遊戲當中，我們不但跟別人增進感情、刻劃入記憶 中，而且還能發揮創意。跳橡筋繩時，我們會想出不同的方式去跳過

說起溝通，其實溝通不只局限於文字或言語上的交流，還包括身體語

不停增加的高度，是個不錯的拉筋活動呢！玩大富翁時，我們會跟其

言、表情、語調。在我們年少時，我們可以在各種遊戲中鍛煉文字或

他玩家議價收購他們手上的地契、財產、入獄豁免証等，這類環節都

非文字的溝通技巧，如在遊戲中，表情和語調可顯示說話者是否在說

能琢磨溝通技巧。另一小朋友最愛，波子棋更是要我們以智力去行每

反語，也可讓我們知道他的心情。所以，若要和別人好好溝通，必先

一步棋才能獲勝。

懂得怎樣解讀他們的表情。而身體語言更是我們對說話者建立印象的 指標。通常我們都會覺得一個駝背的人沒自信，而一個說話時沒甚表

由九十年代末開始，電腦大行其道，每家每戶都必定會有一台電腦。

情的人，必定木訥。

電腦遊戲，更是每個小朋友的「生活必需品」。雖然我們會玩這些電 腦遊戲和手提遊戲機，但當然，和其他人一起玩的群體遊戲還是我們

時下的小朋友跟他們的「朋友」通常都在遊戲中的對話視窗或即時通

的最愛。

訊器中聊天。他們的對話會用上大量不能用於正式場合或作書面語的 「潮語」，更會用上大量同音字。除了這些言語上的交流外，表情又

新一代的孩子卻是十分沉迷電腦遊戲，特別是各式各樣的線上遊戲，

要怎麼表達呢？不要緊，科技發達，我們有表情符號。一個冒號配上

全是他們的最愛。他們不需要朋友在他們身邊跟他們一起玩，他們只

一個開括號表示傷心，配上 P 字便是俏皮的吐舌頭。

需要其他上線的玩家，那些人往往會成為他們的網友。他們哪需朋友 跟他們玩數字球？他們根本就不玩那些群體遊戲了！如果你不玩那些 線上遊戲，便不能跟他們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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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現在的小孩說話時都沒甚麼表情，身體語言

在我們心目中，電梯大堂不只是一個等候電梯的地方，而是一個比遊

更是少之又少。除此之外，懶音這個問題在近年更是愈來愈嚴重，

樂場帶給我們更多歡樂回憶的地方。那些玩橡筋繩、摺紙飛機、玩數

相信這跟小朋友現時的玩物有關。在遊戲中的對話視窗或即時通訊器

字球的日子，絕對是線上遊戲比不上的。恐怕年青的一代永遠也不能

中，誰會注意字的正確讀音？再加上同音字，小朋友會漸漸忘了正字

領略到這一點。

的寫法和讀音。 那時候，我們開心時會在臉上掛上笑容；想表達不捨時，便會給朋友 科技進步，小朋友最愛的玩具由製作簡單的飛行棋、橡筋繩變成包含

們一個擁抱。回憶中，開心時光總有朋友陪伴。長大後，即使與友人

電腦程式的線上遊戲和林林總總的遊戲機。人與人的溝通和話題也

失去聯絡，但有時還會想起他們，猜想他們現在怎樣，頓時會心微

變得虛擬，所以玩耍並不需要朋友的參與，只要有一部充滿電力的手

笑。若是還有聯絡的，每年都總會見面一次，懷緬童年。當年我們擔

提遊戲機便行。朋友也不需要實質交流，只要在網上一起對戰便足夠

心被媽媽責罰的事，今天都成為了一件件令我們會心微笑的事。同樣

了。現在小朋友的友誼就是建立在網上組合對戰。

地，因年少無知而做出的糗事，也只有這些人知道，這種感覺真的是 很美妙。正是這些零碎而寶貴的記憶，聯繫著我們跟那群兒時好友間

將來這一代小朋友長大成人後，在工作面試時，他們能否給予別人最

純真無比的友誼。不知道這時代的年青人，將來會否有這些朋友、這

滿意的身體語言呢？他們說話又會否充斥著懶音？他們寫作時又能否

類往事呢？

運用正字？看來這些現代化的玩具帶給小朋友的除了娛樂外，還有對 他們將來的種種不利條件。

City Story #20

打破框框的二次創作 TEXT：唐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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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創作 (Creation) 一詞的定義，我們普遍的觀念是一個人由零開始

的時代，我們常常聽到「誰人的作品像誰」，「誰人的創作被人『參

生產一件新產品或設計新的圖像、影片、文字、音樂或其他藝術作

考』」。即使創作者無心抄襲，但卻會因類似的作品看得太多、聽得

品。而從意念集結至作品形成的過程，一切都是由該作者原創的。譬

太多，在耳濡目染的情況下被別人影響或誤會。當創作者無法再突破

如說一部電影的製作，無論是角色建立、服裝設計、場景佈置，甚至

已有概念時，創作便遇到瓶頸。相反，若然創作並非只是突破固有框

是電影配樂的創作或演員的台詞均是一個創作團隊的心血。這一切都

框，而能把框框內已有的資源發揮到最大，這樣便能保留創作空間，

像玩層層疊般把木塊逐塊地堆砌。在創作人眼中，創作就是要「發揮

甚至加以擴展。

自己的小宇宙」、「突破傳統的框框」，要不斷創作新事物或建立新 元素，才能使創作變得更有價值。為甚麼過了這麼久我們仍然會記得

事實上，一群被稱為「次文化」的創作者正在做這樣的事。二次創作

Wacoal Nami Nami T-shirt Bra 的賣點和舞蹈呢？為甚麼前一陣子

(Re-creation) 是指以仿作、改編、引用並加以發揮已存在的作品作為

我們不時會在街頭巷尾聽到「豈有此理」的嬉鬧歌聲？為甚麼網民會

創作模式。這並非抄襲或把別人的作品當成是自己的，而是明顯地

樂於將港鐵站名稱中的字拼來拼去，如「安樂窩」、「花生油」，甚

以某作品或角色為基調來進行改編、Crossover、「致敬」甚至「惡

至自製港鐵海報自娛及娛人？正因為這些廣告具創意及與別不同。創

搞」，它的引用及改變意味是顯而易見的。

作者於廣告內不但以有趣的手法表達出商戶希望傳達的訊息，更能吸 引大眾的注意，這在宣傳上或在經濟效益上都有顯著的效果。由此可

相信同人漫畫或小說這個名詞對讀者來說並不陌生。其實，「同人」

見，創意能為社會帶來色彩和活力。

一詞源自日語的「どうじん」，原指有著相同志向的人。一般的同人 作品是不受商業環境所影響的自我創作，並且以動漫為主題，以原著

對於這樣的創作，外間一直給予不少鼓勵和保護。除了知識產權署為

故事為基礎再加以發揮。曾聽說有位小朋友因正在追看的漫畫未曾推

了維護原創人的權利和創意而修訂版權法外，坊間亦舉辦了不同類

出新一期，所以自己照著畫，畫了新一集的劇情，並在同學之間傳

型的比賽鼓勵原創作品。由香港作曲家及作詞家協會 (CASH) 主辦的

閱。這也可算是較早期的同人漫畫了。除了動漫主題外，有些同人小

CASH 流行曲創作大賽、全港青年學藝比賽舉辦的中文詩創作比賽及

說的主角是作者喜歡的偶像明星、電影或遊戲中的人物，而小說的風

中文故事創作比賽均是廣為人知的例子。而於二零零八年才成立的天

格更是包羅萬有。部分小說更包含同性戀情節，有趣的是，很多讀者

比高創作夥伴，其宗旨是為了培訓年輕創作人的社會企業，並給予創

都歡迎此類體裁。由於這種「同人」的創作模式自由度極大，作者可

作者更大的發揮空間。

根據原著改編或推翻原著重新創作，而且很容易引起同好的共鳴，因 此欣賞及追捧此類創作的讀者越來越多。

如此強調原創作品並沒有甚麼不好，只是創作的釋義其實可以更為實 際。天馬行空的創作時代已經過去，在這個創作氾濫、版權不容侵犯

Story #20 City打破框框的二次創作

Crossover 則逐漸從文化的融合變為一種商業傳銷手段。早期的 Crossover 不外乎是指中西合璧或古今 Mix & Match，將舊有和現代的 文化意念融和以達至創新的目的。但近幾年卻特別盛行以 Crossover 作為銷售策略，各大品牌紛紛和其他商戶合作，推出不同的產品吸 引消費一族。本地時尚品牌 Chocoolate 採取與其他產品或明星進行 Crossover 來達到宣傳目的。它曾先後與可口可樂、Burger King、古 巨基、Beatles 等著名藝人或品牌合作，推出印有 Crossover 品牌商 標或設計的時裝，以提升自身的知名度。品牌本身的風格，再加上宣 傳策略，使 Chocoolate 迅速攻佔青少年和 Kidults 的市場，轉瞬間成 為了潮流品牌。除此之外，麥當勞開心樂園餐的 Hello Kitty 和軟硬天 師 Crossover；Uniqlo 和當代畫家 Andy Warhol、Keith Haring 作品 的 Crossover；Prada 和 LG 手機的 Crossover 等，不但達到了廣告效 益，擴大了客源，並使產品設計不再局限於自身品牌的形象及風格而 有更大的發揮空間。Crossover 甚至可以將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品牌 合而為一，作更多的新嘗試，成為一股帶領潮流的新風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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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和「惡搞」表面上是相似的，但其創作態度卻完全不同。有

人，不過「惡搞」當中也不全是「無厘頭」的產物，有很多作品在某

些沒有看過《低清老翻王》和《搞乜鬼奪命習作》這兩套電影的人，

程度上也反映了大眾的喜好或具諷刺意味。例如港人熟識的《頭條

可能會認為它們都是同一類型的搞笑片。雖然它們同樣是重新演繹舊

新聞》，以幽默風趣的手法來諷刺時弊；詹瑞文的舞台劇《男人之

有電影內的角色，但《低清老翻王》箇中的含義比《搞乜鬼奪命習

虎》、《萬千師奶賀台慶》都是以嬉笑怒罵的方式來宣洩對社會現實

作》更為有深度。《低清老翻王》講述錄影帶租賃店裡的錄影帶因意

的不滿。對於厭倦沉悶、對時事不感興趣的青少年，「惡搞」有時候

外全被磁化，兩位主角便需要重拍顧客要借出的每齣電影，如《捉鬼

也是引發他們思考社會議題的方式。

敢死隊》、《獅子王》、《 2001 太空漫遊》、《金剛》等。觀眾單 看簡介和 trailer，可能會覺得這又是一齣胡鬧的惹笑喜劇，但它藉著

創作有不同的方式，而二次創作則是日漸壯大的支派。有些二次創作

翻拍舊片向這些著名電影致敬，甚至帶出一個意念：在錄影帶逐漸被

的產物只流於抄襲的層面，或可搏君一笑，但始終只為小圈子而存

影碟淘汰的時代，即使所拍的不是高成本大製作，亦不是拍全新的概

在。不過，的確有成功例子開拓了創作的新領域，令大眾因二次創作

念，但只要導演有心去拍，還是會有人欣賞那分創意。單是這項意念

的作品而對原著產生興趣，從而推動整個創作文化，為創作提供了一

已經創意十足，相比起其他胡鬧喜劇只是將其他電影的情節重新演繹

個新出口。至於怎樣運用框框內的資源，怎樣才能將舊有的產物發展

成搞笑場面，顯得更有深度。「惡搞」的一般目的只是為了自娛及娛

成新的概念，這就要靠大家的創意了。

Molecular Gastrono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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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ty Story #21

分子料理 為革命而革命？ TEXT：石樂彤 民以食為天，食可以說是人不斷地去追求的一種東西。由最初的只求溫飽到追求味道上的享受，人對食的要求已不單是味 道，而是進食時的環境，食物的煮法等等。食也成為了一種潮流，廚師們除了要有精湛的廚藝外，還要跟隨流行的食譜來迎 合顧客的需要。要說當今最熱門的飲食課題，相信非分子美食莫屬了。這個全新的煮食方法在短短幾年內興起，有人稱這種 用科學角度去烹調的方法是對傳統煮食方法的一種革命。

What? 甚麼是分子美食學？

Why? 分子美食的熱潮？

分子美食學 (Molecular Gastronomy) 又稱分子烹調法，是一個全新

有不少食評家分子美食為料理界所帶來的革命是十分成功的，分子美

的烹調方法，它是利用科學方法去改變食物原有的外貌及質感，將食

食的確為廚師及食客帶來新的體驗和驚喜。事實上，近年來料理新的

物當成分子來研究，研究各種食物在不同煮法下的化學變化，發現哪

趨勢也反映了分子革命是成功的。根據飲食界權威雜誌二零零八年所

些分子是最合拍，哪些分子是不能受熱或冷藏，哪些分子可以帶出食

選出的全球最佳餐廳，頭五位當中有四間屬於分子料理餐廳，分子料

物的味道。有很多人以為分子料理像日本菜 fusion 菜等只屬於一個菜

理餐廳的始祖 El Bulli 更連續三年排名第一。El Bulli 一年中只會開業

派，但其實分子料理並不算是一種菜派，而是一個全新的烹調方法，

半年，大概只有八千人能夠享用，但這仍吸引大量食客慕名而來，據

是用科學方法研究食物在煮食過程中的變化，然後將研究成果應用於

說訂位名單已多達四十萬人，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難訂位的餐廳。此

料理中。

外，除了真正的分子餐廳外，現在有不少餐廳為了迎合這個新趨勢， 紛紛推出帶分子料理成分的菜式，以迎合顧客。分子料理的確為飲食

分子美食學這個課題早於八十年代由一位法國科學家 Herve This 提

界帶來了一番新的局面。

出，他在《Molecular Gastronomy》一書中利用了各種科學實驗來說 明不同煮法對味道的影響。直到一九九六年一間餐廳 El Bulli 在西班

如果說分子料理的興起是一場革命，那麼，廚師們是本著甚麼信念去

牙開業，分子料理開始為人所熟悉。現在，分子料理已成為城中熱門

革命呢？分子美食令我們用全新的角度去審視食物，味道不再局限於

的話題，因為分子料理為傳統煮食方法起了一個重大的改變，味道不

食材，利用創新的煮食工具，三文魚子的質感可以是荔枝的味道，橄

再被食材本身的形態及質感所局限。

欖油的質感可以和牛油一樣，白色的鱈魚可以是炭頭的外形，分子美 食的戲法，是將食物的形狀和質感改頭換面，使我們吃牛不見牛，固 體變成液體，湯也成了泡沫的形態。一班分子料理的廚師為我們重新 定義甚麼才算是好的一餐，好得食物不單是在味道上的追求，而且還 要加上視覺上的配合，再者，廚師還要有創意地不斷為客人帶來驚 喜。身為食客的也是放下以往對食物的賣相及口感的觀念，才可以享 受到廚師為食客帶來的驚喜。食物不單只是用來飽肚，也是一種裝置 藝術，為食客帶來視覺上的享受。

City

Story

Revolution? 分子料理革命？

117

分子料理的確是掀起了一陣熱潮。可是，這

儘管革命這個詞語是中性，但大部份人都相

便要評定這場革命能否造福人群，的確是言

場革命的意義是甚麼呢？科學家是為了改善

信革命的原意一定是為整體的利益。我相信

之過早。如果科學家可以將營養以分子形式

人類的生活，為改革而改革來滿足一眾有錢

Herve This 最初研究分子美食學這門科學是

加入食物當中，令飢餓的人可以得到味美及

人的新鮮感，還是這只不過是科技發達伸展

為了想令人吃得更好，但是，時至今日，這

有營養的食物，這是可以解決食物短缺的問

到煮食呢？由於在香港品嚐分子料理動輒需

門科學是否發展得有點兒過火呢？ El Bulli

題。但如果分子料理仍以一種藝術的姿態出

要二三千元，所以筆者從未試過。但從各食

每年大約做五千個食物實驗，但最後只會推

現，分子美食是不能被普及的，一般人仍會

評家的評語當中可以得知，分子料理最大的

出當中的百分之一作為菜式，食客見到的菜

認為這不過是一種高尚的料理。我相信分子

賣點不是味道，而是創意。其實大家也可以

式的確是十分精美，但精緻背後的代價卻是

料理的廚師是希望透過食物帶給食客驚喜以

想得到，如果我們只吃泡沫，湯汁及果凍當

浪費了大量的食物，這是 Herve This 本身

及快樂，如果不能被普及，這場分子料理革

作一餐，完全沒有口感可言，那麼這和我們

的原意嗎？我很欣賞這班分子廚師的創意，

命算是成功的嗎？

生病時所喝的士多梨味藥水有甚麼分別呢？

但如果這些創意需要用上很多的科技及食物

所以我相信分子料理是和美味扯不上關係

來支持，這是值得嗎？而且一餐分子料理已

的。同樣道理，一餐當中只有泡沫，湯汁及

需要數千元，雖然樂意去花，也是花得起的

果凍的話，即使食量再小的人也不會感到

價錢。可是，這樣下去，分子料理只會成為

飽。有一個曾經在 El Bulli 試過分子料理的

有錢人的玩意，如果不能普及化的話這還算

人表示，分子料理的確是很驚奇很有趣，但

不算是一場成功的革命呢？在全球糧食開始

是吃完以後，他還是想來一份大漢堡。食物

出現短缺，如果將這些科技及創造力轉向成

最大的功用是充饑，如果分子料理連這也做

增加食物的營養和生產力，不是更造福人群

不到的話，這到底是一個為了改善人的生活

嗎？

2008 年美食雜誌 Restaurant Magazine 全球最佳 五十名餐廳 http://en.wikipedia.org/wiki/Restaurant_(magazine) _Top_50

分子料理現在還是在發展的階段，如果現在

Herve This，Molecular Gastronomy，2005 “喜訊！在香港嘗 El Bulli 大廚手勢”，飲食男女 630期

質素的革命還是只是一班科學狂熱分子嘗試 將科學應用到食物當中。

Further Reading: 分子美食 (Molecular Gastronomy) ——知美食之所 以然 http://www.wretch.cc/blog/Lee177b/12907250 我看，分子廚藝 http://www.yilan.com.tw/html/modules/cjaycontent/ index.php?id=644 再談，分子廚藝 http://www.yilan.com.tw/html/modules/cjaycontent/ index.php?id=646

一個難以界定的

名詞 、一項難以發起的活動 、

一種很不平凡 的心態、一班不滿現狀的平民、一股非一時三刻的 衝動、一個神推鬼算的時辰、一個片刻即逝的機會、一個只求成功的目

革命。

標……在同一時間集合多種因素，就是

革命，於曹某而 言 ，是一件既神聖且光榮的事。 若一個活動 推翻了舊有制度，而又能為社會大眾謀取福利，皆被曹某稱之為革 命。

多年前領匯上市， 盧婆婆打官司想推翻政府的商場主義便是 一種

民間革命；藝術團體申請將土瓜灣牛棚轉為藝術

區亦是一種

藝術革命

；二零零三年的「七一遊

行」 ，百多萬人上街反對二十三條立法是一種人民革命；強 制市民使用環保購物袋並徵收膠袋稅是一種環保革命。 有意義的、有利民生的、促進社會進步的推翻行為就是革命。然而，時下 那些以改革為名，利官不利民的活動卻被稱為革命：教育改革、醫療改

革、新市鎮改革、公積金改革……由此可見，香港的所謂革命

諷刺

存在著很多令人

的地方。

曹某人

《迷幻列車》

《瘋殺遊戲》

Cast: Ewan McGregor Ewen Bremner Jonny Lee Miller

Cast: Naomi Watts Tim Roth Michael Pitt

Director: Danny Boyle

Director: Michael Haneke

Text︰楊霈宜

Text︰陳真真

《門徒》中飾演毒徒的古天樂壞在骨子裡，沒有人同情；張靜初沉

米高．漢尼卡為這部作品解話：你（觀眾）不一定要看完這部電

淪毒海，面容憔悴，因吸食過量而全身抖顫，令人觸目驚心。這些

影，但如果你把它看完，就證明你很需要它。在電影中，米高藉著

鏡頭強烈地描繪毒害，一面倒的向觀眾灌輸「毒品你玩唔起」、

兩名青年，一次又一次地強迫觀眾觀看受害者痛苦求饒的過程。不

「向毒品說不」的訊息。Trainspotting 同樣以毒品為題，但少了沉

需要自己動手，觀眾便可借施虐者之手來折磨別人，從目睹流血和

重和悲傷的氣氛，多了一份幽默感。這一秒你被電影的吸毒場景所

死亡中得到娛樂；同時以「電影畫面純屬虛構」為由，把自己所受

震撼，下一秒你會因他們的行為而發笑。這不是一齣禁毒電影，並

到的良心責備減到最低。兩名青年口中所說的「有趣」、「開心」

沒有硬性地訴說毒品的禍害，反而把一群百無聊賴的年青人湊在一

正反映了觀眾的情緒，而他們在鏡頭前「公然」和觀眾交流，便是

起，通過他們的眼睛，讓觀眾瞭解及認同吸毒者的日常生活。

要觀眾反省其追看下去的心態。結果，影片在康城公演時，大部分 觀眾都忍受不了這些「驚嚇」而紛紛半場離開。

毒品是主角 Renton 和一群伙伴惟一的快樂來源，而這部電影沒有 直接否定他們狂妄的行為。其中一幕， Renton 把針筒插入血管，

無可否認，進入影院看暴力片的人都喜歡「打打殺殺」的橋段，但

當海洛英運行全身時，一臉陶醉，欲仙欲死。他「啪」一聲躺在地

亦不能忽視導演的拍攝手法，因它能夠控制觀眾的情緒，牽引他們

上，雙手左右橫放，全身就如耶穌被釘十字架時的模樣，完全放

觀看整部電影。米高．漢尼卡便是箇中高手：當戲中被刻畫成生活

鬆，進入忘我狀態。他們好像不用再去理會塵世間的煩惱事，彷彿

富裕、無憂無慮的上等家庭跌入兩名青年所設下的圈套後，即變成

吸毒能令人完全解脫。可是這個鏡頭只不過是幌子，準確地說，導

負傷又驚惶失措的羔羊，無法力抗，亦難以智鬥。觀眾看得咬牙切

演為了令觀眾明白「道友」的心情，美化了吸毒；但與此同時，又

齒，認為富人死不足惜。再加上兩名青年眉清目秀、衣飾潔白、文

清晰地表明了毒品的禍害，使觀眾同情他們之餘，亦對毒品產生抗

質彬彬，說話又滿腔道理，自然贏取了不少觀眾的印象分。他們在

體。

借雞蛋時初顯機智聰明，在其他鄰居前又表現得鎮定。施虐時一時 溫文、一時暴戾，收放自如，將這種「貓玩耗子」的手法用在不懂

有一次，Renton 為找回掉失的興奮藥，竟把頭探進「屎漬斑斑」的

反應的羔羊上，觀眾自然是看得大快人心。導演善於利用觀眾的好

坐廁內，深入通水渠中。鏡頭一轉，導演把臭氣熏天的水渠變成清

奇心，在初段佈下了多個線索，亦沒有交待兩名青年的背景，從而

澈見底的深海，而主角則在水中暢泳。寧靜的綠海是 Renton 毒氣

營造了懸疑的氣氛，讓觀眾欲罷不能；戲中邀請觀眾打賭受虐家庭

攻心時的幻想世界，平靜至極，但觀眾以為他是無憂無慮嗎？現實

的生死，更是把觀眾拉入戲內，讓他們不能抽離；施虐遊戲的進行

世界中的他只不過是處於一灘屎水中。毒品上腦的浪漫景象讓觀眾

過程中，兇手曾離開別墅，使觀眾對受虐者逃出生天存在希望……

清楚明白「道友」的吸毒世界，亦體驗到主角在吸毒後，其思想行

種種佈局成功引誘觀眾看完整部影片，讓導演完成整個實驗 說

為被控制的無力感。

服觀眾「你是很冷血的，你便是那兩名青年！」

雖然 Renton 一直在毒海中浮沉，戒掉毒癮後又再吸毒，但導演還

片末，兇手在湖中艇上的說話是本片的主旨：縱使鏡頭是假的，故

是想給予他一個重過新生的機會，讓他離開毒品。正如 Renton 在

事是虛構的，但整個虐殺的過程卻確實在你眼前存在過。面對一幕

電影開首所說的，大至自己的生活，小至一部電視都可以自己選

幕「虐打」、「嚎哭」、「槍殺」、「求饒」的畫面，你會如何看

擇。吸毒者不是一輩子都要被毒品控制，只要你想的話，還是可以

待它們？又如何看待坐在觀眾席上，無動於衷的自己？

重獲新生，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健康地過活。 Trainspotting 為吸毒者說話之餘，兼具教化的效果，這正是此戲的 吸引之處。

Film

Review

121

《魔幻至尊》

《連鎖蝶變》

Cast: Edward Norton Jessica Biel Paul Giamatti

Cast: Ashton Kutcher Amry Smart

Director: Neil Burger

Director: Eric Bress J. Mackye Gruber

Text︰林嘉聰

Text︰林莉娜

一直以來，以魔術為題材的電影並不常見。The Illusionist 便是一

每個人也想人生可以再來一次嗎？去改寫從前感到遺憾的地方，那

套改篇自關於魔術小說的電影。故事發生在十九世紀末的維也納，

樣的人生會是最美滿的嗎？

講述一位很有魔術天份的少年 Eduard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遇上 了一位出身貴族的女孩 Sophie。彼此雖情投意合，奈何卻因身份不

戲中男主角艾雲童年時受失憶症所困，終日鬱鬱不歡。及後，母親

合而被迫分離。他們的故事，並沒有因此終結。十五年後，Eduard

擔心艾雲遺傳了父親的精神病，便帶他前往求醫。精神科醫生吩咐

成為了一位很有名氣的魔術師，而他們也在一次表演中再度相遇，

他把日常生活都記錄下來……十數年後，艾雲意外地發現每個記憶

然而這時 Sophie 已是王子的未婚妻。雖然是這樣，Sophie 的心卻

留白的地方都是一個改變的機會。當他知道青梅竹馬的心上人逝世

依然向著 Eduard 。礙於王子的關係，魔術師 Eduard 與貴族女孩

後，他決定孤注一擲，利用兒時的記憶去扭轉命運。在「過去」改

Sophie 未能相愛。而 Eduard 為了能和他的摯愛 Sophie 在一起，面

變了歷史，「現在」也同樣被改寫，但結果卻令人始料不及，就像

對著督察嚴密的追查，他決心以他的魔術戲法去瞞騙所有人。

物理現象的連鎖反應 蝴蝶效應。一隻蝴蝶拍動翅膀，數個月後 可在地球另一方造成颶風……而艾雲的人生正掀起一場風暴。

The Illusionist 是一套以魔術為題材的愛情電影。電影強調了魔術不 是讓你看不見甚麼，而是讓你看見甚麼。這正如魔術師 Eduard 善

電影的拍攝手法令人耳目一新。導演讓觀眾經歷男主角的成長歷

於掌握不同人的心理，化人生為舞台，令所有人成為佈局下的棋子

程，又刻意營造他患上失憶症，再帶領觀眾穿梭時空，為過往的空

而不自知。這佈局，不是為了得到觀眾的掌聲，為的是魔術師自己

白一一解畫，這的確是充滿驚喜，叫觀眾眼前一亮。劇本亦寫得

的幸福與未來。由此可見，電影更強調了自由主義的精神。電影沒

好，原先看來毫無關係又合情合理的留白，竟是故事的伏線，每當

有嘗試解釋各種魔術手法，而當中的手法更是不大可能在現實中實

男主角回到以往的回憶空白時亦會是劇情的轉捩點，故安排不會令

現。顯而易見，魔術並不是此電影的真正賣點。但是，動人的愛情

觀眾突兀，亦把觀眾的疑問弄個明白，故事也更為完整。由《死神

故事與細緻的音樂還是為電影增添不少的可觀性。

又來了》班底執導再加上科幻電影的背景，本來並不討好女觀眾， 可是故事的吸引力加上導演的處理手法，令人喜出望外，更突顯劇

對於魔術師 Eduard 來說，他願意為愛情放棄一切名利，因為他認

本的重要性。

為沒有甚麼東西比愛情更重要。在現今的現實社會，又有多少人願 意為愛情放棄一切呢？人們對浪漫的嚮往，只怕也只能在電影中才

這齣電影有兩個結局。雖然兩個結局都不太愉快，可是並不影響這

能感受到了。

套電影帶來的反思。它觸及了不少禁忌（例如：自殺、改變命運、 精神病等），讓我們在主角的生命裡往來停頓，也要和他一起慨嘆

電影中，作為奸角的王子，其所作所為當然不值得同情。然而，王

努力還是改不了命運，最終他還是要走上命中註定的道路。

子卻是電影中最冤枉的一個角色。戲中的王子被稱為「屠夫的孩 子」，更奠定了他不受歡迎的形象。在電影的中段，王子遭受到魔

看完這套電影，我內心有些戚戚然，在想要是這個世界沒有我，所

術師的戲弄，羞怒下要封殺魔術師在維也納的演出。在觀眾的眼

有人會否更幸福？只知道我們都生存在一個框架下，但內裡還有很

中，王子的做法未免太小氣了，但在階級觀念相當重的社會裡，王

多選擇要自己作決定。選了這條路是對還是錯，當時並不知道，一

子的做法卻可視作維護皇室的尊嚴，這卻是合情合理的。

切都要到往後才能下定論。但人總會為過往所作的決定而後悔，當 自己所選的路有任何阻滯時，我們心底裡便會問自己若選了另一條

魔術師 Eduard 與貴族女孩 Sophie 至小彼此相愛卻未能在一起，的

路，今時今日會怎樣的呢？這是不能自制的，亦算是心靈上的一種

確是很值得同情。但另一方面，王子與貴族女孩自小相識，雖是因

逃避，但只要及時醒覺，間中「逃避」一下亦無礙。後悔也是正常

為利益的關係才會訂婚，但也罪不至死。可是王子卻因魔術師與貴

的，因為人生總有大大小小的遺憾，沒有遺憾就稱不上是人生。若

族女孩的私奔，誤以為自己成為了殺人犯，因此身敗名裂而自盡身

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去改寫人生，我還是會選擇放棄去改變，去經歷

亡。看見戀人終能在一起，雖是一件好事，但王子的下場，也實在

多一次痛苦抉擇，寧可在餘下的時間努力，減少將來感到遺憾的機

是太殘酷了。

會。

Alex

Mr. Children

My Vintage Romance

B-SIDE

Text：甘焯文

Text：陳智邦

雖然《My Vintage Romance》是 Alex 的首張個人專輯，可是他並

Mr. Children 這樂隊於一九八八年組成時最初名為 Beatnik ，於

非樂壇新人。早於二零零一年，Alex 已與姐姐 Christina、Horan、

一九八九年才改名為 Mr. Children，成員有櫻井和壽、田原健一、

DJ Clazzi 組成電子樂團 Clazziquai Project，並於二零零四年發行

中川敬輔、鈴木英哉。現今流行曲的內容多專注於愛情方面，而

第一張專輯《Instant Pig》。除了參與樂團的音樂創作外，他亦有

Mr.Children 的作品卻是抒發對人生的種種觀感及價值觀，包括社

參與電影、電視劇配樂插曲的創作，還主持電台節目。最近他還

會、未來、人生、親情等，而且 Mr. Children 的作品大部分皆由主

成了真人秀《Star 結婚綜藝︰我們結婚了》的主角，與申愛飾演夫

音櫻井和壽作曲，所以 Mr. Children 的音樂極具自己的風格及特

妻，溫柔的「住家男」形象深受韓國女士的歡迎。

色。

雖然以「復古」和「浪漫」貫穿整張專輯，但當中的作品卻出乎意

Mr. Children 的佳作實在是太多，如《innocent world》、《CROSS

料地多元化。民謠、爵士樂、華爾茲、流行搖滾、饒舌等元素，

ROAD 》等。但在此想特別介紹的是《 B-side 》大碟內的《 くる

都能夠在十五首作品當中分別找出來。「打頭陣」的是一首較為

み》這首歌及其 MV。這首歌以與人對話的方式，抒發出對各方面

感性的純抒情作品，歌名為《一瞬間》（어느새），與 Clazziquai

的觀感，而其歌詞能令聽眾作出不同方面的反思；其 MV 亦是必定

Project 的 Electronica 風格截然不同，只以鼓、結他、鋼琴略為伴

要看的作品，MV 中並不是由 Mr. Children 的成員演繹，而是由一群

奏，聽起來感覺十分清新；Bonus Track 是一首翻唱同公司另一樂

中年人作主角。 MV 內容：這群中年人年少時都有著組成樂團的志

隊 Loveholic 的作品《花盆》（화분），歌詞內容為︰從前妳來到

向，長大後卻各自工作，有的工作不順意，有的家庭破裂。讓時間

我身邊，怎樣表達這顫動的心才好？如今妳離開了我，我應如何擦

帶走以前所有的事，這樣生存下去的確是很容易，並沒有多大的傷

去我的淚水？但願化作花盆，守在窗台伴妳進睡。Rock Ballad 的

感，亦不會流淚，但能令人開懷地笑的事則相對的減少。直到有一

曲風則容易令人扣起離愁別緒，相信會引起大家共嗚。

天，其中一名主角看見店鋪中的結他，燃起其追逐夢想的心，聯絡

年少時的三名好友組成樂隊，並命名為 Mr. Adult。結果他們能夠有

不得不介紹的是主打歌《如果是您》（그대라면）。這是一首配有

演出的機會，雖然反應不太熱烈，但他們追逐到自己的夢想，尋回

流行曲旋律的敘事歌。 MV 內容是講述男主角有一日返回小時候成

一些生活的意義。

長的地方，正在懷緬往事之際，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小女孩身 影。他跟隨著小女孩，走到一個廢置的倉庫中，原來此處就是小時

歌曲前奏部分的節奏較為緩慢低沉，給予人感嘆的感覺，因歌者正

候他與青梅竹馬彈鋼琴的地方……整首歌交代著男主角盼望回到過

回憶著昨日生活；而 chorus 則給予人振奮的感覺，令人打起精神面

去，停留在與她相聚的時光這一種心情，亦抒發了她已經不在自己

對一些困境或未來。激勵的歌詞，再加上其質素極高的 MV，這首

身邊的唏噓。若然你看過這首歌的 MV，相信更能體會到當中的淒

歌真的令人感受極深。

美感。

「有多少的希望便衍生出多少的失望，即使如此，內心仍然因明天

聽完整張唱片，最為印象深刻的是第八首歌《 Waltz Lesson 》。

而悖動，『究竟將會發生什麼事呢？』試著去想像看看吧。」

歌詞內容將愛情比喻為跳華爾茲的過程︰縱然妳對動作感到困難， 不用擔心。一、二、三再開始，只要記著和我跳舞的感覺，便能置

這一句就像為聽眾打氣一樣，叫人們要懷著生存的希望，因為明天

身於美麗的舞蹈世界中。整首歌套用了鮮明的華爾茲節拍，歌詞

總會有令人驚喜的事。人生就是永遠不會知道未來的日子是好是

亦相當具意境，再加上 Alex 溫柔的聲音演繹，使腦海頓時浮現了

壞，但又充滿樂趣，所以應該對人生及未來有所期待。

華麗優雅的跳舞場面，十分溫馨浪漫。總括而言，《 My Vintage Romance》突破了傳統以 Ballad、Rock Ballad 為主的創作藍本， 成功為抒情歌曲融入了更多元素，給人煥然一新的感覺。

Music

Review

123

Athlete

Sarah Brightman

Tourist

Symphony

Text：杜潔婷

Text：陳真真

還記得在四年前的暑假，在一個網頁看到 Athlete 的《El

在北京奧運的開幕禮中，隨著「地球」緩緩從地面升起， Sarah

Salvador》的 MV 後迷上了這隊英倫獨立樂隊。他們的曲風獨特，

Brightman 和中國歌手劉歡唱出萬眾期待的奧運主題曲 《 You

可以歸納為搖滾，但走的是輕鬆路線，有點像英國的流行曲。很

and Me》，再一次施展天籟之音，深深打動了每一位觀眾的心。

多人都愛將 Athlete 跟 Coldplay 比較，他們的曲風的確相似，但

這位來自英國的「月亮女神」、「最完美的 Christine」，其所到之

Athlete 的歌詞卻包含豐富的感情。他們十分善於以編曲的節奏和迴

處，曼妙的歌聲都為大家帶來無比震撼。

音去突出副歌部分，帶給聽者最強的震撼感。他們的歌詞內容通常 都很簡單，但卻令人感動。

自二零零三年憑《一千零一夜 Harem》這單曲創下全球銷量 二百七十萬的驚人紀錄後，Sarah Brightman 跟大家闊別了五年。

相隔兩年，他們終於推出了第二張大碟《Tourist》，這張可說是他

在今年推出的全新專輯《Symphony》裡，她重新解讀過去音樂作

們最成功的一張唱片。憑著這張大碟，他們登上了英倫大碟榜的第

品內的各種元素，為大家奉上最華麗、刺激、深情的聽覺盛宴。

一位。他們由寂寂無名變得廣為人知，可說是全靠這張大碟的第一

這張唱片在德國錄製，由在古典音樂界享負盛名的製作人 Frank

首主打歌《 Wires 》，而這首歌也是我最喜愛的一首歌。這首歌由

Peterson 監製。這一回，Sarah 再次和「上帝之子」Andrea Bocelli

主音Joel Pott填詞，記錄了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女兒的感受。

合唱《 Can to della Terra 》，同時也和 Femando Lima 合唱 《Pasión》。這兩首合唱曲體現了典雅的琴瑟和嗚，而這張專輯是

他的女兒是一名早產嬰兒，甫出生便被送到深切治療部，初為人父

音樂收藏中的瑰寶。

難免感到擔心和無助，但他卻能在女兒眼中看到希望。其中兩句歌 詞背後帶著很有意義和正面的訊息：「在你生命中的第一晚，你卻

Sarah Brightman 堅持每一張專輯都要有明確的概念，而且要貫徹

要獨自瑟縮在（氧氣）箱裡，但現在的你永遠也不會記得這往事

始終。《Symphony》的序曲便告訴你奇幻世界的大門正打開，管

了。」這種歌的編曲節奏緩慢，令歌詞更能打入聽者心中。

風琴帶點神秘懸疑的旋律，引領你走進畫中的奇幻世界。這專輯

《Yesterday Threw Everything At Me》一曲的風格跟他們的首張

最熟悉的曲種。《Running》是 Sarah 一向擅長的大型交響樂類，

專輯最相近。用上木琴聲，添了幾分年幼時純真的感覺。最特別的

曲中的大合唱激情澎湃，再加上 Sarah 從不間斷的吟唱，構成鮮明

是以 unplugged 形式的結尾，在一間房內收音，而非主音直接對著

的影像 巨浪衝擊著嬌弱少女，但少女堅毅不屈，毫不後退。她

咪高峰唱歌。《Half Light》是一首節奏明快的情歌，歌詞很浪漫。

和 Femando Lima 的對唱曲《Pasión》如聖徒和女神談話，細說人

因為兩個人的親吻，令時間也靜止起來，太陽也下不了山。

間的七情六慾，歌聲中既帶點自信，又給人一股揮之不去的惆悵。

的同名主曲《Symphony》有 Sarah 一貫甜美溫柔的唱腔，是樂迷

專輯中當然少不了經典的深情對唱，一首《 Cantodella Terra 》 其實這張唱碟中歌曲的主題十分多元化，除了愛情、親情之外，還

讓 Sarah 和 Andrea Bocelli 自《Time To Say Goodbye》後再續

有一首有關流氓的《Modern Mafia》。不論是甚麼主題，Athlete

前緣。她精心挑選對唱男音，每位都是世界一級的歌手，他們和

簡潔的歌詞，配上多變的曲風，往往令人感動。總言之，這是一張

Sarah 的對唱令這個畫中的奇幻世界飄渺著「空悠悠於天地間」的

能令人感動的大碟。

感覺。

《低胸裙戰爭》

《The other Boleyn girl》

卓韻芝 明窗出版社

Philippa Gregory Touchstone

Text：李欣倩

Text：鍾子盈

由芝 see 菇 be family 系列到《孔子的敵人》，再到《低胸裙戰

無疑，寫歷史小說並不容易。雖然史實提供完整的故事背景，為作

爭》，讀者看到的是卓小姐一次又一次的進步。可是，她的創作其

者省下不少構思風土人情的時間，卻讓故事被時代的框架緊緊束縛

實「萬變不離其宗」，講述的全是生活中的小智慧、洞見。如在

著，難以衝破歷史的枷鎖。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一套思想、生活模

「重要廢嗡」內，卓小姐記錄了她在等拍戲時與電影工作者的對

式，故作者必須小心選材，避免讓故事過於天馬行空、不合時宜；

話。那些說話或許都是說話者隨意、沒經過重重思考而說出的，但

又不能忽略故事的發展，讓故事過於平實，變得無趣。

總能給讀者一個反思空間，如「喜歡買衫的人，做個文員也會發狂 買衫」。「吹水」、「廢嗡」給卓小姐演化成不經意卻有意義的生

Philippa Gregory 深深明白這一點。她身為十八世紀的文學博士，

活必經過程。

同時對其他時代的歷史有透徹的瞭解，便把故事背景設於英國都鐸 皇朝 亨利八世的在位期間。她的做法實在是非常明智。亨利八

書中雖不見得有很多偉大理論，但卻表現出極重的生活感。一個個

世雖然使英國教會脫離梵帝岡教廷，把英國皇室的權力推至頂峰，

每人也會遇著的小故事，不經天不動地，卻來得親切且感同身受。

但卻盡失人心；他亦因政治外交而引致國庫空虛，使國力大不如 前；另外，他把英格蘭及威爾斯合併，又創立了英國皇家海軍；而

卓小姐的另一大進步就是她化身成後現代香港女性的代言人，不但

他最為人所熟悉的就是他的六次婚姻。他在位期間，英國政局動盪

談及演藝界的趣聞，亦談及理財心得。她在很多大明星與資深演藝

不安，再加上他風流成性，這時代可說是小說的最佳題材。

人之間游走、觀察，從另一面看這些身處浮光掠影的名人如何看待 人生和生活。整本書的吸引之處並不在於志雲飯局式的文字，而是

作者以 Mary Boleyn 為第一人稱，訴說皇室與 Boleyn 家族千絲萬

作為其中一位名人，她依舊寫出對生活的細微看法。就如她寫出

縷的故事。當時享利八世並無子嗣，貴族為了得到名利，紛紛把女

一般打工仔討厭上班、討厭 deadline，不到最後一秒都不交出作品

兒送到宮中當侍女，期望得到國王的寵幸，一索得男。這種後宮爭

等，而她對許多「都市疾病」亦有截然不同的解說。例如她說喜歡

寵的故事本是非常普遍，稍一不慎便容易流於表面、平凡。不過作

購物的人不算是購買狂，那些不知道物品的用處也胡亂買回來的人

者並沒有犯此錯誤，她把故事寫得很真實、充滿人性。各家族不但

才是購物狂。她對理財的看法則較為普通，如量入為出等看法是我

爾虞我詐、機關算盡；同時，本是同伴的 Boleyn 兩姊妹亦因目標不

們早就知道的。可是，就因為她如此喜愛購物，而每季又會掃蕩指

一致而矛盾日深。內憂加上外患，兩姊妹亦敵亦友，使故事充滿張

定數量的名牌衣飾，這樣的她才能支撐自己對理財和購物的論調。

力。人與人之間的衝突，從來都是小說不可或缺的元素。

「強迫症」一文是另一篇對「都市疾病」的解說。「當事人會不能

這小說最吸引的角色就是 Mary 的姊姊 Anne。她與性格溫馴、與世

自制地被一種思維困擾，反覆出現強迫性思想或強迫性動作」，題

無爭的妹妹不同，她充滿自信，渴望向上爬，野心可與帝王媲美。

目雖不算是新穎，內容又不算是深入，但卓小姐會以別的角度來說

雖然她恃才傲物、行事不擇手段，但她從侍女走上成為皇后的路上

這普遍現象，以不同電影所出現的強迫症橋段來分析電影製作人多

披荊斬棘，可說是女強人的最佳模範。時移世易，現今男女尚算平

愛寫強迫症。一直以來，她的文筆都不算是上等的，可是她對生活

等，但仍有很多團體為婦女爭取權益。不過，又有多少人身體力

的敏感度、發掘題材的觸覺卻是與別不同。這或許解釋了為何卓韻

行，為自己爭取權益呢？

芝能夠完成一本又一本的著作，從苦榮故事的戲謔和風趣蛻變成卓 式生活精華。 卓小姐對愛情、工作也有其獨特想法。老實說，「合則來，不合則 去」就是這本書給人的感覺。

Book Review

125

《孫子智慧與人生導航》

《慢慢來比較快》

岑逸飛 明窗出版社

九把刀 春天出版社

Text：梁妙恒

Text：曹俊威

《孫子兵法》是一本聞名於古今中外的兵法書，記載了孫武於春秋

為何慢慢來會比較快呢？若利用哲學的算式來計算的話，大概要花

時期，在戰場上所用的策略計謀。孫子的謀略應用甚廣，相傳曹操

兩三小時，但得出來的答案可能是大家都看不明白的。慢慢來，出

甚至毛澤東，以至日本、美國的戰略家都視它為「必讀天書」。而

錯少了，成功率就會變大了；慢慢來，心思放多了，得出來的效果

作者則利用孫武的生平往事 從他投靠吳王闔閭並幫助吳國伐

就會更好了……到最後，行事效率亦會高了。

齊，到因厭戰而藉著假死離開吳國隱居避世的事跡，以故事形式生 動地解釋不同兵法的運用，再加以現實例子來補充說明孫子戰略如

看過台灣網絡小說的人都會認識九把刀，其作品《愛情兩好三壞》

何能套用到現代社會的不同情況。這既令《孫子兵法》不會只流於

更被拍成電視劇。意想不到，他的心靈小品卻有另一種魔力，為你

紙上談兵的層面，同時亦增加讀者對真實社會的認知。

的大腦進行一種思想上的革命。他的愛情小說令人有一種感同身受 的感覺，然而，他這本小品卻會令人有種充實的感覺。這本書令讀

對中國思想學甚有研究的岑逸飛曾在某報刊專欄寫道：「不僅商場

者不知不覺地有所得著，體味到日常生活所遺失的細節，亦為忙碌

如戰場，情場、試場、足球場以至高爾夫球場，都是戰場。」《孫

的你我提供一個靜修的好時光。

子智慧與人生導航》是岑先生於十年前為電視劇《孫子》作幕後撰 稿後編輯而成的，書中的篇章根據劇集發展而加以引申，將《孫子

其實「慢」和「快」本身並不是對立的，箇中原因就請讀者細讀這

兵法》的啟示應用在現實生活上。除了措辭、用字恰到好處外，最

本書吧！而在書中，九把刀從自身的經歷結論了多個「平衡」的觀

令讀者佩服的大抵是作者「借古用今」的靈活性。無論是應用於商

點，慢慢讀來你便會明白什麼是快。

場上的「離間計」或應用於政治「不戰而勝」的策略，抑或分析企 業人才、國家領導人所需具備孫子所提及的素質，以及討論個人致 勝之道等，都有切實、活生生的例子作闡釋。 作者另一令人欣賞之處是，他考慮到讀者要先對《孫子兵法》有基 本瞭解，故特意刊出文言文原文，並在原文裡加插導讀，這既幫助 讀者理解《孫子兵法》，亦能保留原文的韻味。有別於同類書籍， 該書著重於閱讀過程和箇中道理的吸收，亦因附錄了原文，增加其 收藏性。我最近把這書再讀一遍，嘗試咀嚼原文，的確從字裡行間 獲得另一番感受。從作品裡能看出作者中西文、史、哲皆通，其資 料性及可讀性均予以高度評價。岑逸飛貫徹始終地向讀者表示對中 國古老智慧的推祟，讚揚古人的真知灼見並剖析人生道理，他的作 品明顯與眾不同。

但願你也能從書中得到答案。

一提起

革命

一次轟

轟烈

烈的戰爭，但說穿了歷史只不過是一段段由勝

利者所撰寫的表揚書，而 不為人所知的

， 人們總會想起歷史上一次又

失敗者只會被寫成叛亂。究竟有多少

「叛亂」

我而言，革命一直圍繞著每個人，

被埋在泥土底下呢？於

敢言是一種革命、敢

為亦是一種革命。而最震撼的是思想上的突破，

打破

原有的沉悶框框，改變世界，改變別人。但當你能衝破規範時，你要面對的難題將 會接踵而來，愈接近目標，眼前的路便愈見

艱鉅。而活在現實社會

的洪流當下，有多少人在權衡利害後仍能堅持己見， 要知道大衛打倒巨人歌利亞只是聖經故事，能將之化成真的人少之又少。世上沒 有絕對的

對 錯 與

，每個人都可以成就革命，只要相信自

己所認為正確的事，總有一天會有人理解。 倉敬堯

專欄 從聞此日搜奇話 從聞 a_fine_sand@yahoo.com.hk

就是怕一個昂山素姬 「 8888 」，很多人可能會聯想起京奧開幕，圓中國人的百年夢。可

昂山素姬就是偶像。她外表柔弱，為緬甸民主自由畢生付出，無畏強

是，香港人此時有否想起「8888」運動？二十年前，「8888」本是緬

權，充滿理想，於九一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在沒有民主的國度裡說

甸自由的日子，學生召集全國人民示威，抗議當時的奈溫政權。最

民主；在水深火熱的國度裡，優雅地寫她細膩的詩句；在槍聲中屹立

後，奈溫政府展開了長達六個星期的血腥鎮壓，三千人在這場鎮壓中

不倒，與荒謬的軍政府對抗。二十年了，昂山素姬的精神依然陪伴著

失去生命。當年昂山素姬回到緬甸從政，為緬甸人民爭取民主自由。

緬甸人民。鴉雀無聲之中，人民還是希冀她為緬甸朗讀關於自由的詩

她勸喻軍隊立即停止暴力鎮壓，就這樣開啟了她追尋自由的一生。

句。

軍政府掌權後，便立刻軟禁昂山素姬。昂山素姬斷斷續續被軍政府軟

二十年後，緬甸軍政府決定舉行第二次大選。為了這次大選，軍政府

禁，這二十年來，她共有十二年時間是被禁錮的。九零年，昂山素姬

於本年五月，即昂山素姬軟禁期屆滿之時，舉行公投。公投內容為決

率領的全國民主聯盟在大選中取得壓倒性勝利，可是軍政府廢除選舉

定是否重新使用緬甸的舊憲法條文「禁止嫁給外國人或子女非緬甸公

結果，不肯移交政權。零零年，軍政府意圖襲擊她的車隊，逾百人喪

民的緬甸人參選」。這一招當然是衝著昂山素姬而來的，因她的亡夫

生。根據緬甸法律，任何未經審訊的人，均不可被囚禁多於五年。本

是英國人。軍政府就是怕昂山素姬被釋放後再一次當選，因而勞師動

年五月二十四日，便是昂山素姬軟禁期五年屆滿，但軍政府卻無理把

眾。這次連舊憲法都拉出來了，真的用心良苦。

她的軟禁期延長至少一年。 最後，公投以大比數獲得支持。在風災發生後不足一個月，投票率竟 本年五月二日，緬甸風災導致逾十萬人罹難。緬甸軍政府趁火打劫，

高達98%，其中更逾 92% 選民支持通過憲法，公投結果備受質疑。緬

把逾六萬名難民從難民營運送往集中營，替軍隊的地盤鑿石和種植。

甸風災裡，逾十四萬人民身亡，失蹤人口數以十萬計，不知道公投選

軍政府最初拒絕國際救災援助，就是生怕如英、美兩個一向反對禁錮

民是從何而來的呢？公投前的半個月，風災使緬甸人民陷於苦難之

昂山素姬，且具政治影響力的大國，以救災為「政治籌碼」。軍政府

時，軍政府不是全力救災，而是忙於為是次公投作準備。緬甸軍政府

雖沒有言明所謂的「政治籌碼」是甚麼，箇中包含的可能是多種政治

擁百萬槍炮，就是怕一個昂山素姬！

「痛腳」，可是軍政府最痛的腳莫過於長期禁錮人民民主偶像昂山素 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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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專欄 紫色螢火蟲 晴 yingying_forever@hotmail.com

Je t’aime, Paris 一生總要到巴黎一次。 為的不是 LV、Hermès 等一眾名牌，也並非為了精雕細琢的法國美食。為的是感受這個城巿既悠閒又繁華、既古老卻時尚、既 高傲但迷人的氣息。在北愛爾蘭交流期間，在法語考試的半個月前，我訂了一張往巴黎的機票。背著簡單的行李，拿著機票 及護照，我獨個兒前往這個只在電視及旅遊書上現身的浪漫城巿。

香榭麗舍大道上熙來攘往、店鋪林立，一排整齊的樹木在店鋪前伸延，直到凱旋門為止。我踏著 Converse，沿著那排樹木，一 邊吃著甜得讓人心軟的雪糕，一邊跟一群皮鞋高跟鞋擦身而過，往那道舉世聞名的拱門緩緩前進。

原來，凱旋門比想像中更具藝術感。門上的浮雕有著霸氣，從雕像的眉宇之間，我看到軍人的傲氣。中間懸掛著國旗，讓人 不禁肅然起敬。牆上印著名將的名言，可是，真正流芳百世的、留在人們心裡的，又會是誰？又有誰尚會想起那一百五十萬 名曾捨命為國的官兵？當年下令興建凱旋門的拿破侖，最終被流放，無緣一睹這拱門的風采，他可會無聲的婉歎？

與凱旋門道別後，下一站是歌劇院。歌劇院與我近在咫尺之間，自詡是《歌聲魅影》忠實歌劇迷的我，實在興奮不已。雖然 無法確定劇院幽靈是否只是傳說，不過在現場幻想一下也無妨。而且，我發現雕像有性格、氣質之分。歌劇院的人像舉止優 雅溫文、婉約動人，骨子裡散發著藝術家的氣質，與凱旋門的截然不同。

天色漸漸變得暗淡，或許我該去塞納河畔吃一頓法國大餐。明天要走的路、要到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

（下回待續）

分身不暇 「麻煩你了，陸零陸。」 「不用客氣。」我禮貌地回應，直到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嘟」的長響，我才放下聽筒，關上對話裝置。 終於下班了，我帶著疲憊的身軀走在路上。 「今天你回不回來……」新進女歌手嬌媚地唱著，我慢慢地從口袋拿出電話。 「喂……」尾音被拖長，透露出濃濃倦意。 「你整個月沒回家了，我今天放假，要回來吃飯嗎？」電話中的婦人語重心長地問。 「我……明天還有測驗，應該不回來了。」我尷尬地推搪著。 「那你自己萬事小心，有空便回來吧。」婦人口吻如常，卻難以掩飾其失望之情。 「唔……我會。你也要小心身體，最近的天氣忽冷忽熱。」 「唉……你有心的話，便抽點時間回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 「他怎了？」婦人的說話被打斷，直接跳到重點。 「放心，也沒有大礙，有空回來吧！」婦人吩咐著。 「好。」這是我惟一可以回應的。 我心裡清楚明白，儘管家裡發生了甚麼事，我還是無法第一時間知道並趕回去處理。家已變成了別人的家，我只是一位賓客 而已，不再屬於那裡。

回到住處附近，走進常光顧的飯堂，看著每天一式一樣的餐牌，不禁想念家裡的溫暖飯菜、時令湯水。奈何這一切都是自己 的選擇，再多想也沒用。隨意解決了生理需要，便回到住處。

鞋還未完全脫下，放下剛從信箱拿到的郵件，便急著按下手提電腦的開關。電腦屏幕的左下角顯示 你有兩封新郵件，按 下那方塊便馬上連線到我的電子郵箱。一如所料，看到寄件者的名稱，我已能預計該郵件的大部分內容。

教授果然無法相信我未能如期交上論文，看著電郵上熱切的慰問，他擔心我是否遇上甚麼意外，我的淚如斷線珍珠般掉下。 無奈的是我怎樣努力都不能把擱誤的追回來，學期考試我也缺席了。我彷彿忘記自己進入大學時，在心中暗自許下的承諾， 看見自己的成績，真的感到羞恥。

「嘶……唦喇……」我粗暴地把信封撕開好幾份，又是學校的來信。學費已達不能再延期的地步，已是學期末了，但我還未 能繳清這個學期的學費。這個月的薪水剛發下，就只差一點點，這個星期要努力去當家教，那麼月底應該剛好可以繳付學 費。可是學校已多次因我的財政困難來找我面談，令我有點難堪。

「唉……」不禁長嘆一聲，肩上的壓力已磨蝕我所有的熱誠，很想來一根香煙，讓自己從現實中出走十多分鐘。但事實是我 不懂得如何吞雲吐霧，亦不容許自己把錢花在這玩意上，金錢對我有其他更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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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舍下 妮娜 nina_nicesmile@yahoo.com.hk

妄想把煩惱如衣服般脫下，我走進浴室，讓燙膚的熱水在身體上流過，竟有種莫名的快感。浴室內煙霧迷漫，我正嘗試用另 一種方法逃避現實。

今夜異常疲累，頭髮上還殘留著水珠的我已躺臥在床上，不久後，意識也逐漸模糊…… 矇矓中有人向我招手，那婦人的外貌漸轉清晰，原來是媽媽。她拉著我的手和藹地問：「今天要回來吃飯嗎？」 我正要從喉嚨吐出答覆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正在呼喚我的洋名，原來是教授。他微笑地問我：「你的論文何 時才完成？」然後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眼前的一名陌生女子向我走過來，禮貌地對我說：「同學，你需要我們的幫助吧，有空讓我們坐下來詳談嗎？」這把聲音在 哪裡聽過？我在記憶的抽屜裡亂翻。對……她正是學校派來跟我面談的職員。

突然，這麼多人的出現都向我提出要求，令我如驚弓之鳥，不知所措。這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起來，眾人的情緒好像有點 變化。他們都把我抓得更緊，目光亦不如剛才的友善，我不禁抖顫起來。電話的鈴聲停了，從聽筒傳出一把女聲，說：「現 在是什麼時間，為何你還不來上班！顧客的電話都響過不停，你再不回來就不用再回來了！」

為何上司的聲音會在這裡出現？我已無法細想今天是否要上班。這裡的氣氛緊張得很，眾人的目光鎖定在我身上。說時遲， 那時快，他們都把我往自己的身上拉，他們眼裡只剩下慾望。我被他們瓜分、被他們吞噬、被他們蠶食，被分裂的痛苦伴隨 著吵耳的吼叫，我到底迷失在哪裡了？

驚醒過來，漆黑的房間變得更為陰暗，窗外的天邊漸露出魚肚白。本想倒頭再睡，才發覺身上的衣物都被汗水弄濕，不得不 起來更衣。回憶起那個夢，噩耗還沒有消散，開始打從心底冷起來。

到浴室打開水龍頭，冷水滑過臉上的觸感才叫我回到現實，我還生存著。社會裡，我們演繹著無數角色。鏡子裡真的是我最 愛演的一個我嗎？不！我並不喜歡她。儘管生存是多麼可怖，現實是多麼令人沮喪，但是我還想當我最愛演的角色。

此際，窗外晨光初現，大地被金光覆蓋，有點刺眼。又是一個可愛的清晨，我伸一伸懶腰，再繼續在我的人生路途上前進。

撲朔迷離 在這個好像風和日麗的陽光下，我用手稍稍把陽光遮擋， 但從指縫間溢出的已經令我睜不開眼。 突然，我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電燈柱，很清脆的一下聲音， 頭部似乎承受不了那種痛，要裂開兩邊似的。 我勉力睜開雙眼，一團又一團紅的綠的殘影在我眼前閃爍， 看不清街道，頭覺得疼痛，只好慢慢摸著牆壁緩步而行。 矇矓間，一個人迎面而來，身影好像一位熟悉的朋友，是她嗎？ 我拉著他說：「不好意思，陽光太猛了，我不小心受了點傷，你可以帶我回家休息一下嗎？」 那人望著我，現在看真一點又好似不太面善，他說： 「不好意思，我也沒有家，其實我一直都沒有，不過你可以就這樣拉著我。」 我說：「是……這樣嗎？」 他說：「慢慢來，我有點害怕會把你弄傷呢。」 我說：「不要緊，反正這也比待在這裡好，我就快缺氧。」 他說：「是嗎？那就先來一口空氣吧！」 一口新鮮的空氣湧進我的口裡，和我的空氣交纏在一起。

看不到東西的我跟著他慢慢走，不知走了多久。 我開始有點焦慮，害怕因不小心踏破樹枝而傳來的聲音， 腳步開始緩慢起來。 我怕黑，尤其在移動的步伐中。一陣不安感像螞蟻般四方百面爬出來， 爬到頭頂，頭皮開始發麻。 他突然望著我，向我靠攏，然後慢慢地把頭哄過來，向著我吹了一口氣， 發麻的感覺漸退，我放鬆了下來，並深深吸了一口氣。 意外地，他竟還殘留著少女的體香，是真的。 他雙手是暖的，眼睛是深黑色的， 笑容是詭異的，身體是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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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那年那刻 雪豆狗 halomimi@yahoo.com.hk

我一口把他的上衣咬下來，親吻他的頸項， 並留下深刻的痕跡。他赤裸著胸口，雪白的肌膚上有著少女的悸動。 我猛地扯開他胸膛的肉，溫暖的血液倏地噴出，伸手捏著他的心臟，它在跳，一下一下的。我滿足地笑，把它放在臉上來回 摩擦。可是，它好像是很冰冷，一個跳動著但冷冰冰的心臟。突然我發現他早已靜靜地望著我一段時間， 同樣的深黑色眼神：「我一向都是這樣的，你明白嗎？」 我發現濺在我身上、手上、地上的鮮血，是從我手心流出來的。

我衝進洗手間，拿起花灑淋著自己，我不要看見鮮血。 原來，我忘了自己從小就有怕血的因子。我喘氣，披頭散髮的站著。 拿起放在鏡櫃內的口紅，那是我童年時買回來的。把自己的嘴巴塗個稀巴爛， 望著鏡中的影像，突然一陣厭惡的感覺從後頸傳過來，很想嘔吐。 我狠狠地把那口紅摔在地上，把臉埋在水龍頭處不斷沖洗， 直到感到微絲血管有一點點爆裂時，我抬頭望著鏡子，見到鏡內倒影的你。 你又用那慣性的笑容配合眼神向我說： 「這是一早就會預計到的事情，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一瓢水 以雙手盛載一瓢水而一滴不漏的可能性是多少呢？ 在愛情、工作，這個問題都很對題的。 人愈大愈希望回歸基本步，想試試慢慢地把舞步的每個步驟重新分析、調整、演繹。最初的想法是由很多很多電視肥皂劇搭 建成的，令你對愛情的幻想存有過多的甜甜奶油。甚麼浪漫、歡愉、承諾，慢慢在心中形成一個大大的如幻似夢的氣泡。當 碰到現實的剎那，卜一聲，爆了。在那一刻，你發現所謂對愛情的看法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由一至十八歲累積起來的偏 見，被揭穿了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於是，你轉折遇到另一個思想的樽頸：懷疑那晚的他只說了事實的一部分，猜想自己不夠 細心溫柔體貼，狐疑爸媽的愛情故事是世紀末的童話……一切你所堅信的想法都在遇到那個他的時候，卜一聲，爆了。

他會像街童一樣坐上友人的座駕在高速公路上飛馳；他會在某個充斥瘋狂派對氣氛的酒吧內狂歡；他會因為家人的意氣用事 而狂躁大發；他會因你對他的不信任而忽然慍怒……你真的曾相信睡公主童話裡那位體貼細心的男主角存在過，而身邊的那 位總有那麼一點點的美好特質。

活到這個年紀，才突然覺悟這個道理：有光的地方，影才會出現。人造佈景永遠充滿和煦的陽光，現實卻是你來不及感受陽 光的溫暖就被它在聚焦的一剎灼傷了。就在看望傷口的時候，你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光的身後──那片陰霾之中。

回頭看看那手心一直盛載的水，每當你感到進退失據就開始手震了。在這淌清水中有多少是你一直把持對愛情的信心、期 許、寄託，但就在你被搖撼的剎那間一點一滴從指間偷偷竄逃。

大家曾聽說過屏風鳥的比喻嗎？張愛玲小姐把這個老掉牙的比喻活化了。「她是繡在屏風上的鳥悒鬱的紫色緞子屏風上，織 金雲朵的一只白鳥。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給蟲蛀了，死也還死在屏風上。」一隻活生生的鳥，跳，跳不動；叫， 叫不響，被人緊緊釘在繡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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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 小睡一會 胡烙言 promisewu108@yahoo.com.hk

在這燈光昏暗的辦公室內，只有巨型的中央空調在喃呢、喃呢、喃呢……這裡的空間被分割成齊整的正方形，每位同事被安 置在一個偌大的方格之中。如果為這裡的環境作個比喻，大概就是充斥很多大異其趣的屏風鳥。沒錯，他們可以任意離開去 喝水、如廁、聽電話，可是他們都知道那個上司安排得舒適妥貼的座位才是自己最應該留待的地方。每當他們離開座位的那 一刻鐘開始計時。起動、離座、移動、回來，甚至有人會用跑的、用彈的，都在那段有雙無形的眼監視下的幾刻鐘來回。這 裡都是乖乖守秩序的人，都像沒有躲懶、閒聊的企圖。屏風鳥能成為屏風鳥，大概是因為他們本身有飛翔的意願，但這種想 飛的衝動讓他們醒悟本身的不自由。

這刻再回頭看看手心一直盛載的水，這些小水滴在逃走的同時，還慢慢地乾涸了。

愛情與工作到底佔了人生的多少時間？二分之一？三分之一？太多了吧。真的不知道在面對現實前要累積多少水點才足夠支 撐一輩子，只知道有太多事實和是非將身體的水份一點點抽乾。

專欄 雲煙夢話 梁鐵夫 tiff6@netvigator.com

思海 迷幻的前進，

幽閉的等待，

追趕濃霧掩蓋的海路。

呆立萬籟俱寂的赤土。

用船身嘗盡無情的暗湧，

以燈光指引迷失的信眾，

靠意志克服海浪的狂怒。

借溫暖安慰疲憊的路途。

堅定的眼神，

孤獨的塔光，

沉醉於探索地圖上的黑暗，

忠誠地守護往來的航道，

只需風來的鼓動，

只要耐心的細看，

便忙於吹向他方的淨土。

便不難歸來以往的懷抱。

捨卻無數的海岸，

引來多少的孤帆，

只為追尋世上的未知數。

仍等不到逝去的天使號，

不知原來的船桅已經不起歲月的催老。

難為衰竭的光芒再敵不過黑夜的迷茫。

下一個荒島也成了船長的墳墓。

下一艘船舶也成了燈塔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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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每個人也需要一場 屬於自己的革命》

有一天跟朋友吃晚飯，大家坐在一起時不免寒暄幾句。當說起各自的狀況時，竟異口同聲地說出晦氣說話，大家的頭 上頓時被一團怨氣沉沉的氣氛籠罩著，而更為諷刺的是我們竟也接受了這樣的生活。「對呀，社會就是這個模樣的 呀！」彼此雖然不滿現狀，卻仍然若無其事的下了這個結論，然後笑著承認自己早已把理想這東西拋到一萬八千里 外。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態度，也未免太腐敗了吧。

或許人生本就充滿著不滿和逆境，只是為什麼我們仍可以一臉若無其事的忍受不滿的滋長？假如我們真的這麼不滿現 狀，那為什麼我們總是搬出一千個理由去妥協，卻竟然找不到半個理由去反抗這樣的狀況？在這個年頭，站出來抗衡 的人大概會被視為譁眾取寵的怪胎，不過墨守成規又何時成為了我們的王道。面對著這樣的腐敗，你有想過來一場革 命嗎？

不過，我想這個城市過於安穩了，安穩得讓我們慢慢習慣對所有事情妥協，對所有不滿的事情只抱著敢怒不敢言的態 度。結果，遊行示威只不過是三五成群的人在街上宣洩著不滿的字句，然後例行公事般遞上一封請願信或一副紙棺 材，最後不滿的人群就會和平地回到原本的崗位，默默等待事情因他們的行動而作出的回應。這樣工作式的運動，跟 我讀過的革命有點出入。

為了使文明進步，為了推翻迂腐的制度，歷史上發生一次又一次的革命。成功的革命讓我們走向理想；失敗的，至少 也會留下一點點痕跡讓後繼者努力下去。至於在這個讓我們不滿卻又安穩的城市裡，我們該上演一場怎樣的革命呢？

面對著種種的不滿，我們不再安於現狀，對不滿的事物繼而進行抗爭。而我想掀起的是一場思想革命，一場不需要口 號和道具，也不需要政黨支持的革命。我們要對抗的不再是迂腐的制度，而是已經敗壞的思想及身邊所有的不滿。當 你發現革命軍是自己、反對者是自己、被顛覆的也是自己時，這樣的革命，你不覺得很荒謬嗎？那麼樂於接受不滿， 甚至放棄自己的理想，按照別人賦予的程式去運行又合理嗎？我認為抗爭比起妥協更為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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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 覃國俊

習慣了妥協的我們，面對著不滿和逆境該如何進行革命呢？在圖書館裡，我們不會找到 Revolution for Dummies 的工具 書。大概，這是因為革命本來就沒有一個既定的形式，革命只是一種為了突破陳舊的制度和規限而存在的東西。雖然 是有點無跡可尋，但假如我們把革命的表面形態一層層脫下，在裡面找到的，就只有一種用進步來對抗不滿的態度。 這就是我所理解的革命基礎，不是單純的為對抗而對抗，革命就是用進步去超越常規、用態度去抵抗不滿。面對不滿 和困局，我們其實有很多選擇，你可以選擇繼續妥協或逃避，但只有抱著革命態度的人，才會為自己的不滿站出來， 進行一場屬於自己的革命。

我們不需要進行一場盛大得讓社會震驚的革命，只是當我們走到進退維谷的逆境時，我們還是可以掀起一場渺小而重 大的革命，讓我們翻出一個理由去抗爭，讓我們對不滿的事有多一個選擇，而不是擺出那種連自己都看不起的笑容去 妥協。每個人都需要一場屬於自己的革命，而這個革命，只需要扳倒那個腐敗的態度，然後向理想慢慢的踏前一小 步，僅此而已。

《是預言還是亂語？》

古時的中國，有一群人的職業是替人算命，推算運程，甚至預測未來。這一班江湖術士各自各有各的諢號，有的稱「神 算子」，有的稱「再世諸葛」，但民間百姓對向他們算命似乎樂此不疲。多虧了這班江湖術士，多少人的家庭被弄垮， 多少人的姻緣被錯配，多少人窮於一生精力於錯的職業上。更甚者，他們對於一些看似預測未來的說話深信不疑。

一直有一件事於網上流傳甚廣，話說有一位來自二零三六年的軍人，回到於二千年的世界，目的是為了取回一部 IBM 電 腦。同時，他亦留下了很多預言，當中最具震撼力的是他預言於二零零八年後將再沒有奧運。本文於七月二十日完成， 今日奧運還未有開幕，但一切準備工作已進行得如火如荼，即使當初揚言不出席北京奧運開幕禮的國家，最後還是表示 會出席，就連一些國際間的問題都化解了，筆者找不到奧運會被取消的理由。

可是，仍有一班「死硬派」仍然「力撐」奧運不會開辦成功，理由是有恐怖分子會於奧運期間發動襲擊，或中國又再發 生大地震等。後者會否如預發生，筆者不予置評；而對於前者，奧運是一個有過百國家參與的活動，恐怖份子再笨，也 不至笨到去破壞奧運的進行，去得罪所有國家吧？筆者很詫異為何這一眾信徒竟然會為了一己的信念而失去了對現實的 客觀分析。

當然除了這個網上流傳的軍人預言外，還有一些人會對預言如「達姆士預言」、「諸世紀預言」、「朱瑟里諾預言」、 「聖經預言」等非常信奉。這一派之流，信眾們會搬出很多應驗的地方去說服別人（同時亦在說服自己），而對於一些 沒有應驗的預言，這班信徒因為自身的信念過深，以致造成思想上的盲點，察覺不了這些預言的準確性。正如古時候， 無知婦人會祈求道長賜予符水為家人治病，原因是她們相信符水能治百病一樣。迷信誤人，經歷了多少朝代變更，這個 通病還是改不了。

巴西的預言家朱瑟里諾先生，他自稱擁有「預知夢」的能力，自言每一次的預言都有極清晰的指示，他亦解說自己獲得 預言的能力是上帝的安排，但他的預言受到一班群眾批評，原因是他們認為這種獲取預言的過程並不科學亦不實在，單 憑夢境，與蒼天感應此等的原因欠缺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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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有另一班為數比之更為多的人信奉另一類「較科學」和「較實在」的事物 玄學。

於近年，不少玄學家大行其道，藉廣告，電台及電視節目以提高曝光率，包裝成為了與律師，會計師等並駕齊驅的專業 人士。沒錯，是包裝。他們會把玄學包裝成為科學，所有的預測都似是有根有據，這些玄學家會根據歷法，又會經自己 屈指一算，再用羅庚測風水，然後口裡吐出甚麼金木水火土諸如此類的說話去支持自己的說法，務求增加自己所預測的 可信性。同樣都是預言，只是，他們懂得包裝，他們不會單單以有自身的夢境以及與上天感應來帶出預言，他們會提高 層次，他們懂得在群眾面前花費一番工夫，左手握著羅庚，右手擺動著手指，口裡喃喃自語著幾句人們似懂又非懂的五 行的句子，彈指之間就會出口成文，而且井井有條，流暢無比，務求使這班觀眾欣賞到這門非常「實在」的「科學」。 而當中這班觀眾，並不是只有那些三姑六婆，而是有會計師，律師，基金經理此等有識之士。

或許大家不應對此現象感到奇怪，只因這現象已經持續了數千年。一些普通的茅山道士的客人只會是鄉村裡的婦人，而 一些成功的相士，他們的客人會是大戶人家，甚至皇親國戚。原因是他們懂得包裝，懂得利用名氣，能掌握人們敬畏天 地的心理，同樣都是算命、測字，他們做得更「實在」，更「科學」。這類人，不少是大富大貴，有些更何位列國師之 位。時移世易，受到外來文化衝擊，人應該是比以前進步，位居律師，會計師，醫生的人更是受到高等教育的有識之 士，然而，這班有識之士，當中大部分卻是這班玄學家的信徒……

於科學昌明的新時代，玄學家卻可以大行其道，於社會中吃得開，這意味著什麼？ 應為繼續保持舊有的傳統而可喜，還是為思想原地踏步而可悲？

《來生願做中國人？》

一場大雪災、一次聖火傳遞、一次大地震、一場奧運會…… 把中國人的醜陋赤裸裸地暴露於人前。 雪災和地震過後，不難看見不少同胞趁火打劫、「發死人財」。於災區附近，一切日用品、食物，甚至救護物資也坐地 起價。這邊廂，救援隊伍運送物資到災區；那邊廂，卻傳出部分物資被運離災區。當然，這些都是小賊，還有些身處中 國其他地方的大賊，趁著大災難，於人前大鑼大鼓地表示自己捐了多少萬善款予災民，背後就暗暗地抬高糧食以及其他 日用品的價格，間接加速通脹。

聖火傳遞，本意是提倡奧運精神。但在中國，卻演變成提倡愛國活動。聖火於傳遞期間，只容得下利好中國、尊重中國 的聲音，其他的一切皆視之為異見。只要說出一句不客氣的話，即使你是曾捨身保護聖火的運動員，也會瞬間被視為叛 國者。這班人雖把「愛中國」掛在嘴邊，卻毫不愛惜中國的土地。他們為了一睹聖火傳遞，毫無秩序地在狹窄的街道中 你擠我擁，有人更「猴子上身」爬到樹上觀看。聖火傳遞完畢後，地上遺下的垃圾多不勝數，不少樹枝和樹幹被人踐 踏。只是簡單的聖火傳遞已弄至如斯田地，中國還能向國際宣示大國之風嗎？

幸好，奧運完滿地結束。由開幕至閉幕，驚喜不斷：水立方被譽為本世紀最偉大的建築設計、耗資過億的開幕表演、成 千上萬的奧運志願工作者、五十一塊金牌……皆為奧運寫下歷史性的新一頁，向列強展示實力，力求使中國正式躋身於 國際間的上游位置。這一切看似風光，然而只是光芒把污點掩蓋而已：開幕禮演唱者「做假」、國家體操隊金牌得主的 年齡被人質疑、一代欄王因傷退出、中國觀眾對其他國家的選手喝倒采。可是，人們都不會放這些事在心上，他們只會 繼續沉醉於一片風光，而漠視風光背後的暗湧。若持續放任不管，暗湧終歸化為萬丈巨浪，把辛苦建立的東西吞併。

開幕禮上演唱者「做假」，美其名乃為提高台上觀感而不得不扼殺真正演唱者表演的機會，大多數民眾亦支持這個做 法，因為他們認為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就值得去做。這正解說出了為何中國的盜版問題會引人詬病。劉翔因傷退出，令 人們惋惜，而我亦深感惋惜。人們只是惋惜他未能為中國奪金，使中國失去一面重要的金牌；而我為劉翔感到惋惜，為 所有運動員感到惋惜，是因為中國運動員悲慘的命運 作為爭取金牌的棋子。他們自小受到嚴格訓練，養兵千日，用 在一時，目的只為安排於奧運場上奪金。但當棋子失去其價值時，就會落得被抽離棋盤的下場。四年前，我看見一眾奪 金的運動員來港作匯演，曾風靡一時，引起市民的哄動。但在四年後，民眾的眼中就只有這班剛奪金的現役運動員，其 他運動員卻無人問津。田亮和劉璇今日雖身於場外擔任旁述，但他們已經很幸運，因為他們至少曾嘗過風光滋味。但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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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因未獲教練重視以及因傷未能出賽的運動健兒，他們當初於體育學校受訓，十多年的付出以及光陰全數付諸東流，成 為中國爭取體壇利益的犧牲者。但更令人惋惜的是劉翔的因傷退出未能喚起人們對這班運動員的關注，這種跡象皆因運 動已被標誌為爭取利益的渠道。

中國縱使擁有數千年的歷史文化，世代相傳的中國人陋性卻難以令我深感自豪。踏上高速發展的道路，中國向全世界宣 告，有意染指世界一大強國的威名，但事實上是掩耳盜鈴之舉。中國的內政、民生的醜惡從不向外公佈，怕的是被人揭 瘡疤。猶記得兩年前一套荷里活大電影於上海取景，中國當局以片中的上海形象負面為由，不容許其在內地上映，成為 國際間的一大笑話。所謂的新聞自由在中國形同虛設。

不久前，國家主席胡錦濤到訪日本，於一間日本學校被一位小學生提問：「胡爺爺，為甚麼你想當主席？」國家主席回 應道：「我告訴你，本人沒有想過當主席，是全國人民選了我……」聽到這裡，我心感詫異，中國何時何刻擁有了民 主？中國的人民哪有投票的權利？若中國真的開放，建立民主政制，屆時一定會舉世震驚。

最近得悉一本名為《來生不做中國人》的書，書名所帶來的震撼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對於這句話，我一直反覆問自己是 否認同，但至今仍未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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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因與果》

曹某人

情不知所歸何處，心有所思，物有所屬。

到底愛與感覺是否一樣？是否如佛家所說的「因與果」？ 這正是禪學、哲學中「至情至性」的解說，表面的釋義當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等待是最好的磨練方法，但它其實有 一個禪學角度上的解說：

愛，有空間之別，但感情卻會因對某些過去了的感覺而保存，然而可以肯定的是，人們留戀的是對對方的感覺，卻不是 愛。有因必有果，雖然我們可以利用很多心思去創造一個「因」，但「果」卻是不能控制的。然而，我們在創造「因」 的時候，往往不自覺地加上了自己主觀的感情，從而幻想出一個美好的「果」。

人生不是由幻想實現的。所以，那個「果」會在不經意間運轉，現實也會與想像中有所不同。人們總愛幻想，甚至會沉 溺、生活在幻想中的世界。己所欲，施於人者，全在主觀之心，不在客觀之事。當你還以為自己為對方做到最好，但角 度一轉，卻會有另一番感受。在主觀的心，這個「因」是緣；在客觀的心，這個「因」是孽。由此可見，情感不能感通 的人所作的因未必能修成正果。

然而，在幻想的角度，人們將某一刻的主觀幻想成永恆不變的事實。可惜的是，對這種感覺的留戀卻不會做成一個完美 的結果。有人會因思索過度而變成瘋子，有人會因萬思歸真而出家，有人卻會沉溺在幻想中直教生死。這種感情不是 愛，算盡了都只是一種對情感留戀的表現，換來的只會是一句「死不足惜」。這種長情的人是不管對方變得何等不能接 受，他們都會一直等下去。正因為有了主觀的心，對方最好的一面已永永遠遠的刻在自己心裡，生活在幻想的國度裡， 不能自控。因果循環，一份感情的雙方若然做不到感通，這段緣分就不能結成美滿的果實。

感通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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