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不只有大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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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攝影、插圖︰云

云,00 後,時光的旅人。喜歡有白雲的天空,喜歡大 自然但害怕蝴蝶,喜歡獨處,喜歡走路和觀察,喜歡光 和影,唯不愛認命。相信人和城市的牽絆,人與天地的 交流,相信自己和外界總在交換着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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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的話

雖說我在深水埗區長大,說實話,我在區內流連的時間

並不多,始終其中十五年都是在區外學校讀書,但它仍

然能滿足我對「躝街」的想像,它仍然能讓我看到人和社 區之間的交流,地區和內裡的人如何相互影響着,它仍

然能呈現人生百態、各種人文景觀。

「深水埗咁污糟,又危險。」每每我聽到這句話,我就會 很想為深水埗辯護,明明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地區啊。品 流複雜代表這區能包納不同背景的人,它不會因為一個

人出身低微而把他拒諸門外,也不會因為一個人衣著光 鮮而把他排擠在外。近年,大南街的轉型吸引不少區外

人士和年輕一輩前來深水埗,但我想讓你知道,深水埗

不只有大南街,也想告訴你深水埗並不只有「邋遢」。

以前的城市規劃沒現在的完善,縱橫交錯的街道把深水 埗劃分成一個個小型長方形地塊。在大街小巷中走着,

我們容易感到迷失,但在深水埗走路,總不會迷路。只

要我們一直往前走,前方總會有路,總會走到終點。

希望這本小誌可以拓闊你對深水埗的想像。

@inthecloud__ 2023,夏蟬在叫,棉絮在飄

開始之前,我們先來區分深水埗和深水埗區。

「埗」,意同「埠」、「埔」。「深水埗」意含「深水而無淺灘 的碼頭」。從前的深水埗是一個海灣,以務農和捕魚為 生。這世紀以來,這裡經歷填海,形成現今的深水埗。

深水埗區為十八區其中一區,包括美孚、荔枝角、長沙 灣、深水埗、石硤尾、昂船州及九龍塘又一村。

荔枝角道

荔枝角道是我最常走的路線的第一站。沿着它走,可以 從荔枝角走到旺角北。寫到這兒,想起小時候每次在太

子乘巴士時看到窗外的路牌寫着「荔枝角道」,都會心感 奇怪。

一路上,我們會經過深水埗公園,公園在四周林立的居

屋下更為突出,為營役的都市人提供一個喘息的空間。

人總要向前看,但走到公園的門外時,謹記要低頭佇足 細看,那裡有數塊看似平平無奇的石

頭,實際上它們是刻寫着「軍部地界」的 界石,訴說着公園的前世今生。

公園和軍隊是兩個南轅北轍的概念。

1927 年,香港被日軍侵佔,為了囚禁戰

俘,日軍建立深水埗軍營。直至第二次

世界大戰後,英軍將軍營分成南京軍營

及銀禧軍營,而深水埗公園的原址則是

南京軍營的所在地,界石是當時政府國防部立下的石碑。

公園內佇立着兩塊紀念碑,紀念為香港而戰的勇士,以

及在太平洋戰爭中殉職的加拿大軍人。逝者而矣,過往

的史事無從稽考,前人卻留下了街道、建築、遺跡,唯 有留心觀看城市的角落,藉此憑弔每段歷史,才能好好 讀這小島的故事。

△ 假日偶遇地攤

以前在荔枝角道和欽州街交界會遇上欽州街小販市場, 按字面看來,它好像與「欽州街」有關,實際上,市場位 於荔枝角道。

如今,欽州街小販市場已人去樓空,剩下樹影婆娑的林 蔭大道,只得老榕樹在默默守着這塊地。市場的前身為

深水埗布藝市場,人稱「棚仔」,小販以售賣布料為主, 檔攤由塑膠帆布、鐵皮搭成。可惜,在荔枝角道屹立了 近半世紀的棚仔最終也成為了時代巨輪下的犧牲品。為 興建公共屋邨,政府於 2023 年 1 月正式收回土地,檔

販可以選擇搬往位於通州街的「新棚仔」深水埗布藝市場, 但最終只有十多檔決定搬遷。至於新棚仔孰好孰壞,確 實是見仁見智。

收音機、在案桌上找剪刀、剪布

/ 棚仔的聲音 ▷
、汽車駛過的聲音

詳文︰《棚仔 在失去前擁有最後一次》

收聽︰【靜聽雲云】 EP01 - 消失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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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棚仔內外的老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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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南街

我每每在荔枝角道和欽州街的交界轉入欽州街。第一條 橫街是大南街,它也就是特色街道中最南的街。

大南街現已成為了一條廣為人知的街道。每一條街道都

有屬於它們的歷史和定位。藝文空間的背後,究竟這條 街道有甚麼特別?大南街的舊址附近是碼頭,停泊着來 往越南峴港(Da Nang)的船隻。1920 年,深水埗進

行填海,遂取 Da Nang 的中文音譯,將街道取名為「大 南街」。

普遍大眾都因着咖啡店和文創藝術小店慕名而來,事實

上,大南街從深水埗警署所在的欽州街連接至太子道西, 全長一公里。工業時代中的大南街主要飾演皮革批發的 角色,也因此被稱為「皮革街」。它和附近售賣布料、圓 珠的街道組成共生關係,印證了蓬勃一時的香港製衣業。 現時還有不少皮革老字號,例如聯昌皮號、昌興皮革, 亦有較為年輕的皮店,例如兄弟皮革和阿里皮藝,新店、 老店相互輝映,讓大南街不只彌漫着咖啡豆的香味,還 有一陣沉實的皮香味。

同場加映 ︰ 獨立 藝文空間

/ 獵人書店︰

黃竹街 1C 地舖

基隆街

/ 一拳書館︰

大南街 169-171 號大南商業大廈 3 樓

/ 合舍 Form Society︰

大南街 186 地下

(合舍將於 2024 年結業,請多多支持)

走過大南街往北走,下一條街便是基隆街。這個街名總

能讓我幻想自己置身於台灣,而街道的名稱確實是取自 台灣基隆市。

由於基隆街的店舖主要售鈕扣、拉鍊為主,它亦被稱為

「鈕扣街」。近年,基隆街連同旁邊的大南街一起轉型,

開始有不少新式咖啡店和選物店進駐基隆街,與傳統小 店新舊交融。

汝州街

汝州街取名自河南汝州市,亦被稱為「珠仔街」。故名思

義,汝州街的店舖以售賣珠仔為主。近年 Y2K 熱潮席

好友親手穿的珠仔手鏈, 一直珍而重之

捲全港,「穿珠仔」的風氣再度興起,假日的汝州街擠滿 年輕一輩,各自各的選購着不同種類和顏色的珠仔。 三太子及北帝廟正正位於汝州街。三太子又名哪吒,三

太子廟建於一八九八年,現為香港二級歷史建築。當時 鼠疫為患,客家居民從惠陽帶來哪吒神像出巡,瘟疫得

以舒緩。居民遂建三太子廟,祈求健康,並成為全港唯

一一間供奉哪吒的廟宇。旁邊的北帝廟也是由居民興建, 現為香港三級歷史建築。北帝廟原位於海邊,以保祐船 民平安,及後遷移至現址,讓街坊繼續供奉北帝。

要注意的是,汝州街與汝州西街並沒有任何關連啊,後 者是一條位於長沙灣的短街。

/

鴨寮街的聲音 ▽

鴨寮街

俗稱「鴨記」的鴨寮街應該是深水埗最有名的街道,甚至

連遊客都會專程前往參觀。為何是「鴨寮」而不是「豬寮」? 追溯至十八世紀晚期,深水埗居民以草寮養殖並出售鴨 子,街道遂被稱為鴨寮街。

△ 隱約看到獅子山的獅子頭

鴨寮街是一個跳蚤市場,售賣各式各樣的電子產品,大 至二手電視機,小至電話卡,應有盡有。這裡是喜歡電 子產品的人的天堂,喜歡「砌機」的人往往可以在這裡尋 到寶。

鴨寮街是香港碩果僅存的行人專用區,以檔攤的形式售 賣產品,偶爾會見到地攤,是店主每天在開檔前把產品 在地上陳列出來,一目了然。行人專用區的兩旁佇立着 店舖,售賣不同電子配件,如電腦支架、相機鏡頭、二 手電話等等。街店和檔攤取長補短,讓來自五湖四海的 客人可以各取所需。

對我來說,鴨寮街最有趣的是,這裡有專門售賣燈具的 店 LED 燈、燈泡、寫着偶像名稱的應援燈牌、燈

福華街

穿過行人隧道,我們來到福華街。這區最遠近馳名的莫 過於黃金電腦商場,內裡出售的電子產品無所不包,小

至記憶咭,大至電競產品,一應俱全。

(但我最愛的是經常停泊在黃金旁的雪糕車,哈哈)

串等等,任何款式、顏色都包羅萬有。

福榮街

讀到這兒,你應該知道擁有不同嗜好的人都可以在深水 埗走上一天,但孩童尚未出場。甫轉入這條街,你可能 會被它的五彩繽紛震攝到。福榮街亦稱「玩具街」,故名 思義,這條街近乎每一間店舖都是售賣玩具,有懷舊的, 如膠鴨、膠皮球、毽子,也有各種水上玩具,如水泡、 堆沙工具,簡直是孩童的遊樂場。林林總總的玩具被放 在門前,抑或是掛在門頭,琳瑯滿目,相信每位孩子都 流連忘返。這裡的玩具售價相宜,讓每位小孩都能享受 遊玩的樂趣。到頭來,每個兒童皆平等,且玩樂是他們 的權利。

詳文︰《從南昌押看大押招牌》 ▷

南昌街

走過所有橫街,轉出大街,來到又稱「花邊街」的南昌街。

紡織業蓬勃之時,汝州街和南昌街飾演批發商的角色,

為產業提供材料。南昌街則主要批發蕾絲花邊、絲帶和 緞帶,為單調的衣服增添色彩和獨一無二的設計。

來到南昌街,不得不提及的位於 117 號的南昌押。這幾

個月來,這橦建築成為了大眾的焦點。押舖外的霓虹招 牌被指違反《建築物條例》,並已 於 2023 年進行清拆。 ▮ 同場加映 ︰ 獨立藝文空間

/
︰ 深水埗南昌街
半杯寮
72 號地下 C 地舖

南昌公園

沿着南昌街向南走,橫過海壇街,會看到不少新型私人 樓宇,正是 2021 年香港電影《濁水漂流》內「輝哥」看到

的新樓宇的原型。若不想走大街,可走毗鄰的北河街或 桂林街,條條大路通羅馬,最後還是會在通州街相遇。

通州街是一條在天橋下的街。橋下是無家者的「家」,是

通州街玉石市場的所在地,也是「新棚仔」深水埗布藝市 場的現址。

穿過通州街公園和南昌邨,向着海邊的方向走,便會來 到南昌公園。

/ 南昌公園的聲音▽

鳥、掃樹葉、遊玩和快樂的聲音

每逢春天,南昌公園都會人頭湧湧,不論是區外 或區內人都想一睹黃花風鈴木綻放的姿態。黃花

風鈴木花期短,但花落過後,公園的人潮也沒有 大幅減少,各自各的享受着二萬平方米的草地、 緩跑徑和兒童遊樂場。

離開公園後,沿着深旺道向左走,便會來到海達邨

這三年才建好的公共屋邨。它特別的地方在於那裡有一

條長達 145 米的行人天橋,是全港屋邨最長的行人天橋 ,以連接兩個屋邨。我選擇了站在天橋上看日落,腳下 便是西九龍公路,看着車輛在公路上奔馳,載着剛下班 、筋疲力盡的上班一族回家,雖然日入未必可以而息 ,但起碼可以回到家中安歇一下。

長沙灣道

長沙灣道是一條由荔枝角直走至旺角的大街,連接至界 限街。長沙灣,故名思義,從前為一個「長」形的「灣」, 作為灣,當然會有「沙」,故村民取名為「長沙灣」。及後 海灣於二十世紀初被填海,遂由海變成陸地,當時的沿

海村落包括蘇屋、李屋和鄭屋,後來發展成現今的公共 屋邨 李鄭屋邨和蘇屋邨。

嘉頓山

青山道與長沙灣道構成一雙平行線,走到近長沙灣轉一 個彎,直走至深水埗。

沿着青山道往石硤尾方向直走,當你漸漸聞到一陣麵包 香氣,並看到一座白色外牆、外牆掛着一個麵包師傅圖

案和時鐘的建築物,你便可以放心,你沒有走錯方向。

那座傳出香味的建築物是嘉頓中心,它不僅是辦公室, 內裡更有咖啡店和餐廳。

朝巴域街的方向走去,我們會來到由徒置大廈改建而成 的 YHA 美荷樓青年旅舍。1953 年,

石硤尾寮屋區發生火災,令幾萬名市

民流離失所,美荷樓成為了他們短暫 的居所。六十年後,樓宇被改建成青

年旅舍及生活館,訴說着香港及這區 的歷史。美荷樓是香港現時僅存「H」

型徒置大廈,從嘉頓山俯瞰,「H」字 一覽無遺。

香港其中一個可愛的特點便是,群山林立,明明還在熙 來攘往的街道上,走着走着,竟來到了郊野公園的入口。

深水埗區雖沒有郊野公園以洗滌心靈,但也不失一個世 外桃源。往美荷樓旁邊的晨運徑向上走,便會來到嘉頓

山。嘉頓山,原稱喃嘸山,因毗鄰嘉頓中心而借用其名。

雖然它只有 90 米高,但那條源源不絕的樓梯也能令遊

人走個氣喘吁吁。人總愛往高處前進,朝着目標進發時,

謹記放慢腳步,回頭看看一路走來的景致。沿着樓梯向

山頂進發時,不忘回頭看腳下的風景,可以看到美荷樓 獨特的建築,以及昂船洲一帶的景色。到達標誌柱,那 裡的景色絕不比高山遜色。沿着阡陌樓梯拾級而上,萬 家燈火的深水埗盡收眼底。隨着太陽下山,山下的燈逐

一亮起。有燈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

在市區找到一處寧靜處似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作為一

個包羅萬有的社區,深水埗偏偏與眾不同。明明嘉頓山

位於鬧市旁邊,但在這裡,時間會停下來,腳下的煩囂 全都與我無關。

日落西山,可以沿路折返,也可以沿着分支走到大埔道 前北九龍裁判署,一睹這座以簡約古典主義風格建成的 建築。裁判署於六十年代開始運作,至 2005 年暫停使 用,現為二級歷史建築。在香港,以這種建築風格建成 的建築物只有十多橦,故名思義,這種設計偏向簡約風, 省卻過多裝飾。

欽州街

如果不轉入橫街,沿着欽州街走,便會來到西九龍中心。

1927 年,西九龍中心的原址為深水埗軍營,及至第二

次世界大戰,日軍將軍營改為戰俘集中營,囚禁當時駐 守在港的英國、加拿大和印度士兵。軍營於 1977 年陸

續關閉,直至 1994 年商場正式落成。

△ 居高臨下的金龍招牌

香港首座室內遊樂場和室內過山車座落於此,曾風靡一 時,造就九十後不少青蔥歲月。就讀初中的時候,我不 時流連於商場內的「格仔店」,年少無知地揮霍着僅有的 零用錢,也曾相約朋友於溜冰場溜冰,明明不懂溜冰, 在場上跌個抑面朝天,拍拍屁股,又再起行。畢竟我們 都是在跌跌踫踫中成長過來。

西九龍中心外的飛龍招牌和入口的飛龍威風凜凜、燕頷

虎頭,近三十年來俯瞰深水埗,不知走過數十個煙花三 月的它,又能否安然地接受深水埗的每個變遷?

北河街

北河街的晚上是熱鬧的。檔主們把貨物一一放在帆布上, 大多售賣二手物件,如舊唱片、玉器等。可惜,在這個 後疫症時代,夜市特色逐漸銷聲匿跡。

在北河街和大南街的交界,我們會見到一橦三層高舊建

築,現為二級歷史建築。樓房前身為成豐押,於七十年 代搬遷到北角,後地舖由大金龍参茸藥材海味公司接手。

建築為戰前直角轉角唐樓,不但有騎樓,還有懸臂式露 台,配以通花鐵欄。另一橦區內的直角轉角唐樓便是早 前提及的南昌押。

行 咗 咁 耐 , 不 如 食 下 嘢?

註︰以下所提及的小店均為本人私心推薦,絕不曾收取任何廣告費用。

雪山冰廳

這是一間生命中不能缺少的餐廳。光是看餐牌,也許看 不出它是一間有六十年歷史的老字號冰室。冰室於 1956 年創立,曾一度結業和易手,及後轉型成新派冰 室。

冰室與時並進,創作符合年輕人口味的菜式,如我每次 必點的榛子醬西多士(看上頁)、芝士焗波士頓龍蝦海 鮮飯、樽仔奶茶。冰室在獨闢蹊徑的同時也不忘保留傳 統口味,如蔥油四寶飯、叉燒蝦球炒蛋飯、炸雞脾。

很想和你分享這份喜悅,希望你有空也會去試試。

長發麵家

能遇上一間百吃不厭的食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位於石

峽尾耀東街的長發麵家是一間大排檔,與毗連的大排擋 一同以最地道的方式餵飽居民和區外慕名而來的人。少 吃多滋味,每一次都懷着期待的心情去吃,我最常吃的 是豉油皇撈麵,配以魚片頭,簡單但齒頰留香。

(每次都淨係掛住食,好食到連相都唔記得影……)

劉森記麵家

1954 年,劉庭森先生在北河街推車賣麵,三十多年後

正式成為麵店,在深水埗屹立六十多年。老字號以竹昇

麵起家,以整個人的重量坐上竹竿,竹擀麵糰近乎千次, 才能切麵。斗轉星移,現代生活講求快捷,大部分工夫

都以機器代替,但第三代傳人昌哥堅持以人手製麵,只 為客人端上一碗簡單但悉心炮製、煙韌香口的麵。

◁ 蝦子雲吞撈麵

起業難,守業更難。第三代傳人昌哥自小在麵店幫忙,

當時覺得竹昇麵「老土」的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天會成為這

門傳統手藝的傳承人,後來卻默默守護這一份味道,這

份由祖父精心炮製的味道。每每遇上老字號,都會覺得 自己很幸福。明明生於一個甚麼都講求快捷的時代,卻 仍有幸品嚐舊日滋味,走進店內好像能穿梭到一個不屬 於我的年代。一代傳一代所傳承的不只有一門手藝,還 有一份主客情誼。

飛鷹餐廳

甫踏入餐廳,也許你會以為自己回到了八

十年代

格子膠桌墊、暖黃的燈光、卡

座、鐵板雜扒餐,而實際上,餐廳確實於

七十年代開始營業至今。五十年代,一般

平民難以負擔傳統西餐廳的消費,於是本地餐廳仿效西 餐的烹煮方式製作價廉物美的西餐,形成了港式西餐廳 的飲食文化。

愛文生

光是看照片,應該不用我介紹了吧。愛文生是一間大牌 檔,灶頭放在街上,以明火炒香每一碟菜,客人坐在路 旁的膠椅上舉杯暢飲。

康瑞甜品

甜品店為都市人枯燥的生活帶來一點甜,而甜品店在深 水埗十分普遍,連鎖糖水店「松記糖水店」也是起源於這

區。我和家人幾乎每次經過荔枝角道都會吃「康瑞甜品」

的芋圓和糖水,又或買外賣回家吃。甜品店從前是售賣 港式涼茶為主,後來跟上潮流,售賣台式甜品如芋圓、 仙草。

四喜麵包西餅

開業於 2015 年,餅店不但出售傳統小食,還不斷推陳 出新,把新口味加入懷舊小吃,並發掘麵粉的種種可能 性,而它最有名的是人手製奶黃月餅。我最常惠顧的是 松露朱古力,朱古力外層包着順滑細膩的奶油,配以可 可粉,每顆都入口即溶。

後記

在準備這本小誌時,我幾乎每天都問自己︰「做這麼多, 值得嗎?」我就讀的學科與城市研究、建築學一點關係

都沒有,對我來說,要寫一本像樣、具資訊性而又不會 過於沉悶乏味的小誌好像有點困難。

我很想為這個地區做些甚麼。

我很想在日漸消失的地區留下些甚麼。

我很想區外人在聽到「深水埗區」這四個字時不再只聯想 起「污糟」。

我很想在失去前盡力擁有最後一次。

光是「想」,又怎會足夠?

謝謝我的父母,十八年前在機緣巧合下把我帶來了這區,

謝謝你十多年來不時和我分享你兒時在長沙灣居住、深

水埗上學的趣事,一直開拓我對這區的想像。

謝謝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不論是在技術上提供援助的,

還是在我為了準備小誌而耽誤學業的時候陪我一起學習

的,抑或只是偶爾踫面,關心我近況如何的,唯有你們

但就是因為喜歡。

真誠的關懷,我才能任性且無懼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謝謝這區的人,不論是選擇在這裡定居的,還是在這裡 上班、上學的,抑或只是偶然路過,或是只是存在着, 只有你們如此努力且誠懇地活着,街角和窄巷的故事才

能如此動人,這個地區才能如此難以取替。

日後的我們,將繼續身處同一個城市,仰望同一片天空。 願我們都能在散步中找到彼此。

此小誌為非賣品,唯需要本人自資出版。為了支持本地

印刷業,寧願花費多點,也堅持在小店印刷,但小妹為

全日制窮弱書生一名(笑),未能大量印刷實體版本。

如果你享受閱讀這本小誌,且認為我能成功加深你對深

水埗或深水埗區的認識,希望你可以提供金錢上的支援, 讓更多人有機會得到這本實體小誌,一同重新認識和發 掘這一區。

支持本地創作︰

參考資料

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https://cache.org.hk/ 深水埗區掌故賽馬會「觸境生情」虛擬實境中國語文教學 計劃. https://www.jc-vr-

chinese.hk/index.php/ssphistory/

文化葫蘆:《香港賽馬會「港文化‧港創意」 深水埗

「創藝傳城」》(香港:文化葫蘆,2011)

鄭敏華、周穎欣、林綺雯:《深水埗故事》(香港:深水 埗區議會,2010)

黃慶雄︰《香港老美》(香港︰經緯文化,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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