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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朝眼中的彼此与未来 70 多年来，朝鲜与韩国“若即若离”的关系给半岛的未来打上了许多问号。不过，一位朝鲜军官曾坚定地说：“祖国一定会统一的。”老一辈韩国人甚至把今年的韩朝首脑会议视为半岛统一的最后机会。

分隔朝鲜与韩国的韩朝非军事区附近的栅栏上，挂着祈愿朝鲜半岛和平与统一的丝带。CFP

“韩国我不清楚，但韩国人是我们的家人”

样子是在高中。去中国拜访叔叔时，Jae-young 看到了一部韩国电视剧《天国的阶梯》。“这

“在平壤市挂有‘日出饭店’牌子的咖啡

是我第一次看韩国电视剧，我受到了极大的震

店里，除了外国人，朝鲜居民也带着平板电脑

撼，第一次感受到了韩国人的生活比我们好多

和智能手机忙着上网。服务员说，朝鲜最高领

了。”Jae-young 说，电视剧里面的同龄人跟她

导人金正恩夫妇来这里喝过咖啡、享用过爆米

过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复杂的街道，男女主

花。一位游客留下的印象是：我差点以为到了

人公的表演使她感到激动。“我还被如此不同

首尔。”韩国《中央日报》2013 年曾刊文描述

的口音吸引了，在听到首尔口音后，我甚至用

了这样一段生动的画面，这或许就是一部分韩

非常低，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模仿过。”Jae-young

国人眼中的“线那边”的生活。

说，“之后，我对于韩国和韩国人一直很好奇，

然而对于韩国，如今三十出头的朝鲜人 Jae-young 也有印象。她第一次“接触”韩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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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围的环境让我得不到更多信息。” 这种“不了解”出现在很多朝鲜人身上。

在一部名为《朝鲜人看世界》（North

问题研究中心主任吴丹曾前往平壤访

势如何发展，两国是否终将“统一”，

Korea v The World ）的纪录片中，一位

问并看到了平壤人对“统一”的坚定。

韩国的老一辈与青年人有着截然不同

走在街头的朝鲜上班族接受了采访，

在开城，吴丹参观了板门店停战协定签

的态度。

“韩国？你指的是朴槿惠她家吗？我不

订地，并走近“三八线”。长达 240 多

年逾七旬的韩国人永川君（Yong-

清楚。”不过，他随后说，“但是韩国

公里的“三八线”上拉着铁丝网，韩国

cheol Jun）的遗愿就是去他出生地——

人是我们的家人，韩国也可以成为像我

还修建了水泥壁障。吴丹登高眺望远处

朝鲜走一走，看一看。在朝鲜战争的混

们一样的社会主义国家，他们只需要拥

这条灰色“长城”时，对面韩军正在军

乱中，永川君与他的母亲及两个兄弟分

有美德，并且热爱我们的领袖金正恩。”

事防线搞爆破，升起的烟雾在山谷中久

开了，自此之后一直没有与他们取得过

不难看出，虽然对半岛的南方不甚

久不能散去。带领吴丹观看“三八线”

联系。“我感到深深的悲哀。离开家人

了解，但在朝鲜人看来，“统一”是必

的一名朝鲜上校军官说：“这条水泥壁

让我感到内疚。当我唱歌的时候，我所

然的趋势。这在他们对待朝鲜核试验的

垒已建成 30 多年，把朝鲜半岛硬生生

想到的一切都是我的母亲。”他说。

态度上也可见一斑。2006 年 10 月 9 日

分成南北两半。”一名和吴丹同时听解

如今，至少有六万个韩国家庭因为

至 2017 年 9 月 3 日，朝鲜共实施六次

说的加拿大游客说：“这条水泥壁障是

朝鲜战争而支离破碎，大多数人都坚定

核试验。“如果没有核力量，谁会在乎

美国帮助韩国修建的。”对这名西方游

地致力于韩朝“统一”。“如果朝韩两

朝鲜的声音呢？”一位方姓朝鲜导游

客，朝鲜军官坚定地说：“祖国一定会

国人民之间能够进行交流和互动，那么

说，“正是十几年前朝鲜人民不顾一切

统一的。”

一’了，我保证会的。”永川君说。

研究核武器，才会有现在强大的国防。不是有句俗话嘛，道理只在核武器射程

不过，年轻一代并没有老一代那

老人的渴望与青年的疏离

样的渴望或感伤。他们在分隔的两个

范围之内。” 2015 年，中国政法大学疑难证据

‘统一’就是有可能的。然后就真的‘统

然而，在韩国，关于朝鲜半岛的局

世界中长大。2017 年，韩国统一研究

2015 年 8 月 14 日，平壤民众在街头庆祝朝鲜解放 70 周年，并打出“让我们实现整个国家的伟大统一”的横幅。C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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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开展的一项调查发现，在 20 多岁的韩国人中，反对“统一”的人——占 71.2%——要远远比支持者多。在全部人口中，支持率从四年前的 69.3% 跌至 57.8%。“尤其是 20 多岁的男性，有半数左右，认为朝鲜绝对是一个敌人，” 关注民众对“统一”的态度的首尔峨山政策研究院研究员金志胤说，“对年轻的韩国人来说，他们不想和朝鲜扯上任何关系。” 韩国大学生金泰万（Tae-wan Kim）就表示，年轻一代不想为“统一” 而支付数万亿美元的账单。“我们这一代觉得，这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千辛

2017 年 9 月 4 日，在朝鲜进行第六次核试验后，韩国民众走过首尔地铁站出口处的一处应急避难所。CFP

万苦地成就了我们的伟大经济，为此做出了牺牲，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拱手让人呢？”他问道。此外，一些韩国年轻人认为，朝鲜人的涌入可能会导致大学入学和工作

“大家应该加强沟通交流，用对话协商

足地说他们共享同一种语言。韩国语言

岗位的竞争加剧。“他们（朝鲜人）肯

的和平手段解决朝核问题，这才是民心

学专家称，经历了几十年的分裂，在平

定有一段时间很难融入韩国文化，因为

所向。”而在旅游胜地光华门广场，一

壤和首尔街头可以听到的词汇中，三分

我们的技术这么先进，我们的语言也有

些外国游客忙着游览、拍照。一群来自

之一存在含义上的差异；在商界和政府

很多不同， ” 韩国研究生 Kyeyu Kwak 说，

济州某高中的学生在拍宣传片，聚在一

报告中，三分之二的用语含义不同。若

起相互说笑。高中生金义灿说，自己和

不及时采取行动，语言很快将从沟通的

同学并没有感受到紧张气氛，希望朝鲜

桥梁变成障碍。

“我们的年轻一代真的没有像媒体强调的那样，如此关心朝鲜。” 不过，Kyeyu Kwak 也坦言：“ 我

半岛能维持和平。

典成为了相关学者奋斗的目标。这个

们可能不希望统一，但许多人都很乐观地希望，我们可以在和平基础上发展良好的关系。”

也正因此，编纂统一的民族语言辞

“语言差异似乎已不逊于政治和经济的隔阂”

提议最初来自韩国统一活动家文益焕。 1989 年，他在平壤见到时任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日成时提出了这个建议，得到

对于所谓的韩朝关系紧张，一些韩国人也似乎并没有太大感触。2017 年 4

半岛“统一”之路或许不容易，但

了金日成的支持。不过，回到韩国后，

月 25 日，朝鲜再次举行了核试验。对

人们似乎从未放弃希望。有人认为应该

文益焕就被捕了，罪名是“非法前往朝

于韩国官方所描述的这场“挑衅与阴

先从文化与语言方面做起，比如编纂统

鲜”。直到 1994 年去世，文益焕也没

谋”，韩国民众显得十分淡定。当天，

一的民族语言辞典。

能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如今，若一个韩国人问候朝鲜同胞

2005 年，韩朝关系的转暖让语言

三三两两的上班族在午饭后散步回办

“你好吗”，他得到的回答很可能是

词典的修订提上了日程，双方多名语言

公室，不时相互交谈说笑。多数首尔市

“ilupsopneda”，字面意思是“没什么”。

学家组成了语言词典编纂委员会。在最

在朝鲜，它有“我很好，谢谢你”的含

初的五年里，编纂委员会召开了 20 次

年过六旬的出租车司机江成川表

义。然而，在韩国人眼中，这样的回答

会议，项目进展缓慢，因为“双方需要

示，虽然少数乘客跟他交谈时，对朝

显得傲慢无礼，因为这个词在韩国的含

时间彼此了解，建立信任”。2010 年，

鲜如果进行核试验带来的一系列后果

义是“少管闲事”。

两国关系因韩国天安舰的沉没（2010

韩国首尔一处有多栋写字楼的街道上，

民不认为朝鲜半岛会发生战事。

表示担心，但他自己并不害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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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人和韩国人似乎难以底气十

年 3 月 26 日晚，载着韩国海军 104 人

的天安号护卫舰被疑似由朝鲜发

语达成共识，然后集中精力研究

射的鱼类击沉）而降到冰点，辞

那些有分歧的词语。如果我们不

典编纂工作中断。当时韩方联络

能达成一致，就会列出南方和北

人金汉默表示：“我们当然无法

方的两种解释。”

从危机中幸免。不过，重要的是，

韩勇云介绍，这一辞典将收

双方都了解我们工作的重要性。

录 33 万多个词条，目前韩朝已

我们北方同事的激情是纯学术性

整理词条 5.5 万余个，双方计划

的，超越了政治。”

今后每季度整理 1.8 万余个词条，

直到 2014 年 6 月 24 日，韩

词典最终于 2019 年正式出版。

国政府批准韩方编纂人员与朝方

“朝韩在语言上的差异似乎不逊

举行会议。当年 7 月底，第 21

于政治和经济的隔阂，我们希望

次编纂会议在中国沈阳举行。韩

能尽自己所能，为朝韩语言未来

国语言学家认为，这部辞典将对

的统一而努力。”韩勇云说。

和平进程作出“重要贡献”，朝

如今，韩勇云等人离他们的

鲜半岛“统一”后，人们能通过

希望似乎越来越近了。随着今年

这部辞典查到不熟悉的词语，以

韩朝首脑峰会的圆满结束，朝鲜

消除词义不同导致的误解。

半岛上的人们已经可以在同一时

不过，并不是所有词语都会

区中醒来开始一天的工作，昼夜

被辞典收录。“从一开始，我们

不停的边境广播设备被拆除，更

就同意，排除具有强烈意识形态

多的韩国发电站将让朝鲜人的生

色彩的词语。”韩勇云说，“我

活亮起来……其他的一切，也“值

们通常很快就能对三分之二的词

得期盼”。

2018 年 5 月 1 日，韩国军方拆除了韩朝军事分界线附近的对朝扩音广播设备，至此，这个在韩朝边境地区存在了半个多世纪之久的对朝宣传工具正式成为历史。CFP

资料来源：《国际金融报》2014 年 10 月 21 日《平壤街头景象让外国人吃惊：以为到了首尔市》、环球网 2015 年 10 月 22 日《中国摄影师眼中的朝鲜：一个被误解太多的国家》、新华社 2017 年 4 月 26 日《“4·25”这一天，平壤首尔“双城记”》、澳洲广播公司中文网 4 月 27 日《韩国两代人对朝韩统一持不同观点》、《纽约时报》中文网 1 月 30 日《一个统一的朝鲜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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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年轻人不感兴趣》、《青年参考》2014 年 11 月 19 日《朝韩辞典：为语言统一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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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年初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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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Cinemas March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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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4日 Ge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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