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簡介
Description
藝術與科學的合作,近年在國際 間各大新媒體藝術節、雙年展以 及重要的藝術機構廣泛出現, 「科學藝術」(Science Art)、「藝術與科學」(Art & Science)、「生物藝術」 (Bio Art)、「思辨設計」 (Speculative Design)等等 新的領域名稱,開始如雨後春筍 般冒出。荷蘭,則是世界上這些 領域的發展重鎮。因此本研究將 聚焦在荷蘭如何建立這樣的環境, 研究會從深度訪談數位在荷蘭的 跨領域藝術家開始,從他們的跨 領域創作經驗,去分析他們如何 在不同「機構」及「獎補助系統」 中獲取資源,甚至他們如何能夠 從中發展出新的合作方式。因此, 這個研究的目的會是透過這樣的 田野調查,去對荷蘭相關領域進 行分析與研究,當做台灣未來發 展這樣跨領域實踐的基石。
但台灣除了這樣子的展覽之外,似乎還是缺 乏一個適合「藝術與科學」跨領域實踐的環 境。而與台灣土地面積和人口數量相去不遠 的荷蘭,卻是這個領域的重鎮。因此本研究 將聚焦在荷蘭如何建立這樣的環境,研究會 從深度訪談數位在荷蘭的跨領域藝術家開 始,從他們的跨領域創作經驗,去分析他們 如何在不同「機構」及「獎補助系統」中獲 取資源,甚至他們如何能夠從中發展出新的 合作方式。同時他們更把自己的跨領域創作 經驗,轉化成「教學方式」,在荷蘭的藝術 教育機構進行教學。因此,這個研究的目的 會是透過這樣的田野調查,去對荷蘭相關領 域進行分析與研究,當做台灣未來發展這樣 跨領域實踐的基石。
研究動機與目的
「藝術」與「科學」的合作,近年在國際 間各大新媒體藝術節、雙年展以及重要的 藝術機構廣泛出現,「科學藝術」(Science Art)、「藝術與科學」(Art & Science)、「生物藝術」(Bio Art)、 「思辨設計」(Speculative Design)等 等新的領域名稱,開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 近年歐盟更投注大量資金於這樣的合作,他 們認為這樣的合作不只是拓展藝術領域本身 的廣度,更有機會替科學領域帶來更多思考 的可能性。而台灣近年也開始許多相關的事 件發生,例如國美館與英國 FACT 的合作, 開始在台灣地區提出這樣子領域的展覽,並 嘗試思考位於東亞的台灣面對這樣的運動, 藝術家與科學家們是否也需要嘗試這樣子的 合作模式,並且思考台灣到底需要什麼樣子 的「藝術+科學」。
關於
Ouroboros Organic Organism of O
機體是一個在台灣地區的創作團體, 我們試圖利用不同的方式去打破藝術、設 計與科學的疆界,創造領域界線背後更多 的可能性。
機體欲建立藝術、科學、設計的合作 模式、打造領域相互溝通的橋樑。實踐方 式主要著重在由科學、設計與藝術領域之 間界限的模糊、重新定義、以及領域間互 相激盪而重生出的灰色地帶產生出新的創 作。將創作行為做為探索科學實踐的過程, 並以各種行動質疑科學中無法討論的科學 問題,讓創作成為科學研究的一部份、也 讓科學研究成為創作的立基點。立基於這 樣夾於領域與領域之間的新興實踐模式的 想法,我們嘗試用表演、劇場、動態影像、 視覺展示、聲音創作、設計研究、工作坊、 討論會等不同的行動與藝術實踐去執行與 提問科學中無法利用科學研究方法提問的 問題。
2016 年 成大「設計設計」工作坊 CID 2016 中華民國設計學會 設計研究成果發表研討會 台北白晝之夜 台灣生物藝術社群荷蘭場 生物公寓展覽協辦 2017 年 玩味旅舍「未來實驗室」 「非典人類」跨領域藝術聯展 2018 年 科技藝術實驗計畫「末日學校 +」
重要活動
2015 年 生幻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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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ja Bäumel
訪談:林沛瑩、顧廣毅 撰文:顧廣毅 受訪者網站:sonjabaeumel.at
畢業於恩荷芬設計學院(Design Academy Eindhoven),現為獨立跨領域藝術家以及 Gerrit Rietveld Academie 的 Jewellery - linking bodies 部門的系主任 此文章是㗊機體訪問藝術家 Sonja Bäumel 之後,再 經過研究與整理的文字紀錄。這篇文章透過爬梳 Sonja Bäumel 從學生時代一直到成為獨立藝術家以 及一個科系的系主任的整個過程,試圖研究此藝術家 如何逐漸能夠進行跨領域實踐,以及藝術家跟荷蘭的 藝術環境間的互動過程。筆者同為科學藝術的跨領域 創作者,故將專注在發掘 Sonja Bäumel 人生中跨領 域發生的契機,以及她在荷蘭這個環境之下所受的教 育與他現在作為教育家,她如何延續激發學生探索新 事物的能力。此文章分成三個部分來講述此藝術家的 經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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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又怎樣 - 與科學家合作的非主流設計學生 在荷蘭居住已經十年左右的藝術家 Sonja Bäumel 來 自於奧地利的維也納,現為獨立藝術家以及 Gerrit Rietveld Academie 的 Jewellery - linking bodies 部門的系主任。她的作品常在探索人體、微生物與環 境之間的關係,她透過作品去視覺化與物質化我們肉 眼看不到的微觀世界,時常使用有機體當作創作素材, 也延展了觀者感受世界的更多可能性,在全世界的生 物藝術與生物設計領域中,她是非常重要的藝術家。 然而,在訪談中她告訴我們,她最早開始做跟生物相 關的作品是在研究所時期,但她在碩士畢業製作中嘗 試探索生物科學與微生物的時候,事實上遇到不少阻 礙。這的確讓訪談者大為吃驚,畢竟現在荷蘭蓬勃的 生物藝術領域,會讓人有一種錯覺,覺得這些跨領域 創作的發生是很理所當然的,但其實不然。於是我們 決定更深入的訪談 Sonja Bäumel 在學生時代的創作 歷程,進行更深入地挖掘,畢竟她畢業的時代距離現 在也已經過了九年。 Sonja Bäumel 告訴我們,具有時尚設計背景的她當 時受恩荷芬設計學院開放的風氣吸引,決定前往攻讀 碩士。她所就讀的系所具有產品設計的歷史背景,但 因為開放的風氣使然,老師很鼓勵學生自由地去探索 自己有興趣的主題。由於來自於時尚的背景,她當時 對於如何批判時尚的系統,以及更實驗性地探索材料 研究都十分感興趣。2009 年她開始著手於她的畢業製 作,她對於人體皮膚上的一層微生物很感興趣,她覺 得這一層會隨著人在不同環境而產生變化,這件事情 對於服裝設計的材料研究產生了巧秒地呼應。她想要 探索更多人體、體表微生物與環境之間的種種關係, 因此她開始自己研讀科學論文,並寄了數封電子郵件 13
Sonja Bäumel
給不同的科學家,希望得到更多相關的知識。在數個 科學家的回絕之後,終於很幸運地得到一個瓦赫寧恩 大學(Wageningen Universiteit en Research centrum)教授的正面回應,在幾次訪談後她得到了 在實驗室實習的機會。待在生物實驗室的過程開啟了 Sonja Bäumel 的另一片天,像是第一次在顯微鏡下 看到細菌的生長等等以前從未體驗過的經歷,都轉化 為 Sonja Bäumel 創作的養分。 Sonja Bäumel 一邊在跟我們娓娓道來當年第一次進 生物實驗室的興奮的同時,她一邊也忍不住開心地告 訴我們,她最近跟合作的科學家在一起工作了將近八 個月的時間後,他們把這樣藝術與科學的創作成果發 表在一個科學期刊上。Sonja Bäumel 說:「這個合 作計畫除了我、科學家還有其他的藝術家以及藝術史 學者,我們發表了一個藝術計劃在科學期刊上,對我 們來說這是很重要的,因為藝術跟科學不應該是分開 的兩件事情,在我們的合作計畫中,這兩件事情是融 合在一起的。」回溯 Sonja Bäumel 與生物科學的第 一次接觸,到現在可以發表科學藝術期刊論文,一晃 眼事實上這中間已經過了十年左右。這樣持續與科學 家保持高度合作的精神也的確讓訪問者十分感動。但 Sonja Bäumel 開始回到她學生時的故事時,更讓我 們感到現在豐碩的跨領域成果,真的需要當年努力不 懈的精神與勇氣的。 訪談回到 Sonja Bäumel 的碩士畢業製作過程,她說 她大部分同學都每天待在學校製作作品,而她當時天 天跑去實驗室做生物實驗則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主要是因為恩荷芬設計學院雖然以實驗性高的設計教 學聞名,但伴隨著的是每個學期都會退學一部分學生 的這個系統。也因此當你在做非常與眾不同的主題的 14
時候,你將面對的是該如何說服老師這是一件有價值 的事。Sonja Bäumel 表示當時學校幾乎沒有人在做 跟生物有關的主題,她是少數中的少數,相當然爾她 面臨了非常龐大的質疑,Sonja Bäumel 也不諱言, 好幾度她都面臨可能被踢出學校的威脅。我們對於她 如何化解老師的質疑感到高度的興趣,我們提問:「當 你在做的研究與創作都與身旁同學不同,而老師也不 認可的時候,你究竟怎麼知道你是在正確的軌道上前 進呢?」她回答:「老實說,我無法知道。但這也是 最令人興奮的部分。」Sonja Bäumel 認為她當時只 知道她對當時 的研究能夠發現新事物感到興奮,同時她想要發展屬 於他自己的創作方式跟創作語彙,而不是追隨老師的 方式。因此她說她持續地把她在實驗室的創作成果帶 回學校,並很固執地向老師展現他認為有價值的成果, 最後她的論點終於成功地說服老師。她說:「當時我 們研究所的創始人 Gijs Bakker 認為當時我在發表作 品的時候,我的熱情好像是興奮到讓整個擺放作品的 桌子都在震動一般。」根據 Sonja Bäumel 學生時期 的經驗,我們似乎可以發現荷蘭的生物藝術的跨領域 實踐的發生,並不是來自於學院的教導,而是來自於 學生自己的發掘,學院與老師的權力結構反而一度將 要成為這樣跨領域實踐的絆腳石,而最終 Sonja Baumel 能夠發展到今天,當時對於自己創作的勇氣 與堅持絕對是一個關鍵。 從叛逆的學生到變成一個系主任 話鋒一轉我們開始聊起 Sonja Bäumel 的教學經驗, 她提到他最近有時候會遇到她的學生跟她詢問,與她 合作過的對象的聯絡方式,想要直接得到願意與藝術 15
Sonja Bäumel
家合作的科學家的連結。但 Sonja Bäumel 認為這是錯 誤的精神,因為每個科學家的個性跟風格都不一樣,你 應該要一間間實驗室去敲門,去找到真正適合與你 合作的科學家。同時她也認為在找尋科學家的過程也 是一種學習,因此她鼓勵學生自己去緩慢地探索自己 有興趣的主題,並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可以合作的對象, 並得到相關的資源,在這樣子的過程學生才可以真正 地學到東西。 我們接著也很好奇地提問:「現在你變為一個教育者, 當你遇到像妳自己一樣的學生(在做一些從來沒看過 的主題)的時候,你要怎麼確保他們有足夠的自由與 空間可以發展這個陌生的領域?」Sonja Bäumel 認 為她很幸運地任教於 Gerrit Rietveld Academie 的 Jewellery - linking bodies 部門,這裡雖然是大學 部的課程,但對學生要求非常高,幾乎是碩士的程度 的水準,同時這也是一個高度開放自由的學校,這裡 提供了很自由的空間讓學生創作。在這樣的前提之下, Sonja Bäumel 認為首先最重要的是學生的挑選,她 每年收的學生都具有非常高的學習動機,她在尋找對 於周遭環境具有好奇心以及批判性的學生,同時需要 具備特殊的視覺語言能力以及開放的態度。第二是提 供一個兼具自由與尊重的創作環境,雖然這個科系是 關於珠寶設計,但她並沒有設限學生的發展方向,身 為老師他們會引導並支持學生尋找自己以及探索與實 驗屬於他們自己的創作方法。他們雖然讓學生保有高 度自由,但是在師生關係中基本尊重的原則不能沒有, 例如要有好的出席率,這樣才有足夠時間與老師討論 作品的方向,這也是師生彼此互相尊重的基本。第三, 她的學生數量不多,所以他們可以有很多的時間跟學 生保持一對一的密集的討論,所以針對每個不同的學 生,他們會給予完全不同的方向。最後她認為非常重 16
要的事,是每一個老師都是藝術家或設計師,也就是 都還是有在創作的實踐者,而不只是單單的學術機構 內的研究者。她覺得這是教學的基石,因為每個老師 都仍然清楚地知道真實世界實際在發生什麼事情。因 此每個老師與學生的互動都是教學相長的過程,Sonja Bäumel 認為這對於學生的教育是十分重要的。 㗊機體成員林沛瑩此時試圖針對不同國家的教育方式 提出疑問:「因為我本身是畢業於英國皇家藝術學院, 我發現我當時受的設計教育會是老師與學生一起工作 的感覺,而不像是在台灣老師具有一個權威性,可以 決定學生做的東西是否是正確的,而在台灣那樣的教 育方式常常就壓抑了學生探索不一樣東西的可能性。 不知道你的看法是什麼?」Sonja Bäumel 回應「我 也覺得這件事是重要的,教育的過程中,老師應該是 『引導』學生而不是『教』學生。所以你可以給予每 個人足夠的空間表達與找到屬於自己的『對的方法』, 而不是把一種既定的『對』強加在學生身上。這就是 保持多樣性的美好,我們每個人都不一樣,但我們每 個人都是一個大的整體雕小部分。」 甫畢業到成為成熟藝術家的關鍵過程 - 藝術家與創作 環境的關係 結束教育觀點的訪問,我們試圖提問關於 Sonja Bäumel 剛從碩士畢業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讓她可以逐漸地成為一個成熟的生物藝術家。Sonja Bäumel 表示在碩士畢業後,因為畢業作品得獎的關 係,有了一些展出的機會,同時也靠獎金生活了一陣 子。但同時她也接了表演藝術的服裝設計的案子,幫 忙做了幾年的劇服設計。這顯示了剛畢業的藝術家即 17
Sonja Bäumel
使在歐洲的環境,還是需要兼職較為務實的設計工作 去維生。這段期間 Sonja Bäumel 接到了她的家鄉維 也納的一封邀請信,內容是邀請她參與即將舉辦的奧 地利的第一屆生幻影展(Bio-fiction - science art film fesitival)(http://bio-fiction.com/),她 從中認識了創辦人之一 Markus Schmidt,也開啟了 她對於生物藝術領域的接觸。Sonja Bäumel 表示: 「在我碩士的過程中,我只知道不斷地研究我所感興 趣的主題,像是微生物等等。畢業後接到了那封邀請 信,我才發現世界上有一群人在做跟我類似的事情。 Markus Schmidt 當時對我說他在維也納沒看過有人 跟我在做一模一樣的東西,很想要邀請我參與生幻影 展,我就此打開了與生物藝術領域的接觸」。 2011 年的生幻影展非常有趣,像是那次影展知名生物 藝術藝術家 Joe Davis 首次在歐洲發表他的記錄影片 《Heaven and Earth and Joe Davis》(2010)。 Sonja Baumel 開始逐漸認識越來越多生物藝術相關 的人,也因此得到越來越多展覽、演講、工作坊的工 作機會。同時她表示她的創作實踐一開始是以「時尚」 作為視覺發展的策略,然後漸漸使用設計方法將作品 演化成更接近藝術的形式與內容,像是建立裝置或是 空間去營造一種新的體驗形式。也因為作品形式的變 化,她開始有更多機會在美術館或藝術中心展示,而 因為她的作品有活的生命,也常常需要挑戰這些文化 機構的展示機制,如何展示生命體常常是這些機構的 一大挑戰。 Sonja Bäumel 也認為除了在藝術機構展示之外,她 更重視怎麼透過作品與一般大眾溝通。她舉例他曾參 與過一個在德國的生物藝術展覽,展出了將近六十件 重要的生物藝術作品,但卻因為展示沒做好導致溝通 18
的失敗,因此生物藝術作品的展示方式也是非常重要 的。我們進一步試圖詢問更多工作實務上的細節,比 如說她在荷蘭發展期間,對於荷蘭藝文補助系統的看 法。Sonja Bäumel 提出在他剛畢業時,荷蘭有許多 支持年輕藝術家的補助,例如有的同學一畢業就拿一 個月三到四百歐元的補助,作為一開始發展自己事業 的支持,但是近年這些補助已經消失,更多的是結果 論導向的補助,也就是說你的計畫書必須清楚的描述 你的創作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才有機會拿到補助,但 以她個人的創作實踐來說,她更是以過程為基礎的 (process-based)創作方式,往往很難有辦法在一 開始寫計畫書時就明確指出結果為何,也因此她事實 上並不常拿這些政府補助,反而是靠自己找到她的方 式去完成作品。但不可否認的以整個歐洲的環境來看, 荷蘭的補助還是非常的高。 Sonja Bäumel 的作品大多需要從操作過程中引發靈 感,較無法一開始就預期結果,而她也坦言也有很多 生物藝術家開始念博士班,並在學術機構內工作,或 是製作可以商業化的作品。但這些方向都跟她自己的 創作實踐大相徑庭。 此時我們再提問關於資源是否只 是來自於荷蘭? Sonja Bäumel 跟㗊機體成員的我們 都一口同聲地認為,若要從事生物藝術創作,勢必得 以國際的角度尋找資源,不能只是單一的生存一某一 個國家,如此一來才能夠有足夠的經費發展一個完整 的作品,也比較有可能以獨立藝術家的身份生存下去。 而在不同國家、文化的情境發展之下,也可以同時建 立跨國的社群連結,認識更多來自不同區域的志同道 合的生物藝術領域的夥伴,彼此可以定期地交換意見, 這都是可以讓自己更為進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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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drik-Jan Grievink
訪談:宮保睿、林沛瑩、顧廣毅 撰文:宮保睿 受訪者網站:nextnature.net
Next Nature Network 是來自荷蘭專注於討論關於 自然與科技相關未來的國際網絡平台。他們有興趣的 主題包含食物未來與科技、動物議題、生態環保議題 與生物科技等跨領域議題,除此之外 Next Nature Network 也提供教學服務,以新的思維方式、工具與 方法去轉變大家對於自然與科之間的思考想像,以講 座、互動式工作坊等方式帶領個人或個機構來學習。 Next Nature Network 的目標希望透過挑釁性與有 趣性的計畫、展覽、活動與產品來激發辯論與集體性 地調查的未來議題。 此文章是㗊機體訪問 Next Nature Network 的藝術 總監與設計師 Hendrik-Jan Grievink 之後,再經過 研究與整理的文字紀錄。這篇文章透過 Hendrik-Jan 從原本平面設計師專業到開始到進入到跨領域組織, 接著經歷的不同的概念性與思辨性計畫去激發民眾的 想像的過程,試圖去研究荷蘭跨領域組織如何得到資 源進行計畫執行計畫以及執行計畫,還有相關的跨領 域荷蘭社群與機構如何興起。此文章分成四個部分, 來講述此跨領域組織與設計師的經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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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平面設計師到開啟跨領組織 Next Nature Network Hendrik-Jan Grievink 擁有一個很荷蘭的名字,是 位來自荷蘭的平面設計師,擁有平面設計學士學位與 阿姆斯特丹桑伯格學院(Sandberg Institute)的碩 士學位。他認爲自己雖然之前被順練成一位平面設計 師,但他從來就自認為不是傳統的平面設計師,他有 興趣視設計為一種策略、工具或是方法論去與世界連 接以及互動。在就讀藝術學院期間,他總是一直深入 探究於社會議題像是荷蘭的文化節日、著作權與視覺 文化等等。他之前在鹿特丹與朋友有個設計工作室, 但他一直希望他的設計可去找尋更廣泛的敘事性,貢 獻更深刻與更有意義的世界性的議題。所以他決定去 就讀了桑伯格學院(Sandberg Institute)的碩士, 他也在那遇到那時身為老師而現在為 Next Nature Network 創辨人的 Koert van Mensvoort。他們開 始與幾個朋友一起策劃些小型計畫,也設立了研究小 組去研究關於 Next Nature 的各種主題,在那時, Koert van Mensvoort 也發表了短文《Real Nature is not Green》 去開始以 Next Nature 作為一個關 鍵詞,之後也在德國做了一個相關活動,桑伯格學院 (Sandberg Institute)的學生們也一起參與貢獻的 活動。 從那開始,他們發佈了第一版非常陽春版本的部落格, 寫關於任何他們認為跟 Next Nature 主題相關的文章, 他們一開始寫的文章沒有主要調性,想到什麼寫什麼, 也造就沒什麼讀者在閱讀。不過在幾個月之後,事情 開始轉變了,從桑伯格學院(Sandberg Institute) 裡不同系所與社交圈的人也開始注意了他們所寫的文 章,而約在一年後,他們經由分析,也發現在荷蘭之 外的不同國家的讀者點閱率比在荷蘭的點閱率還高, 23
Hendrik-Jan Grievink
也瞭解到 Next Nature 是個很國際化的議題,不只是 在荷蘭,也不只是在設計領域,而是跟我們所有人都 是有關的大事。這也讓 Hendrik-Jan 自己發現到這 是自己想貢獻的事。而開始網站幾年之間,由四到五 個人核心成員與不同的貢獻者去維持網站,在幾年後, 在 2011 年他們發行了第一本書《Next Nature Book》,收集了幾年下來網站裡最好的主題文章並且 也重新編輯,Hendrik-Jan 也以平面設計師的專業去 設計與架構這本書,而這本書製作的期間,他們也發 現他們需要更多人的幫助,像是翻譯、編輯等等專業 人士,所以他們決定租了一間工作室空間,把需要的 人都拉進來一起做事,也開始僱用了實習生。而 Next Nature Network 的第一本書《Next Nature Book》 像是喚起大家對於 Next Nature 的意識,以不同主題 去以不同觀點看待自然,而去反思科技可能成我們的 Next Nature,而這本書也達到大家對於 Next Nature 主題的第一層的意識層次。但 Next Nature 不只是想 喚起大家的意識而是以策略性地去問問題,去試著問 我們如何生活在、夢想在、建築在 Next Nature 之 中。之後就 Next Nature Network 嘗試了他們第一 個計畫「奈米超市(NANO Supermarket)」。 與一般大眾無距離的思辨設計計畫 「奈米超市(NANO Supermarket)」是以一個超 市的展覽形式去呈現現在還不存在,但可能在未來十 年到二十年後出現的產品,探討當在奈米科技盛行後, 可能出現的產品。Next Nature Network 找來藝術 家與設計師們設計一系列像是阻止所有脂肪攝入的塗 層可樂 、透過多於腹部脂肪產生能源的能量帶等等的 思辨性產品(speculative products),每個產品可 24
以說出不同的故事與打開新興科技與我們日常生活產 生之間產生的不同地特定關係,而訴說對象也專注於 一般社會大眾。呈現形式上也透過一台遊覽巴士搭載 著產品們,在不同地點駐點,觀眾可以進來車上,透 過導覽人員,生動地與互動地解說每個產品的概念給 予來自街上的觀眾們。透過這個計畫,Next Nature Network 重點放在如何與一般大眾產生對話,不是以 一個抽象或是學術性的角度切入,而是以一個日常觀 點切入,透過日常對話去詢問觀者會不會想要購買這 些產品,為何不想或是為何想?等等日常語彙去開始 思考得可能性,試著除了把觀者視為消費者也希望他 們成為有想法的市民(critical citizens)。「「奈 米超市(NANO Supermarket)」是第一個 Next Nature Network 跳出網站形式與民眾實際面對面說 故事形式的計畫,而從這計畫開始,業務也開始擴張 與成長,演講、工作坊與其他計畫也開始發生。 透過「奈米超市(NANO Supermarket)」計畫, 我們也試著問 Hendrik-Jan 這個計畫如何開始與其他 的藝術家與設計師產生合作的,而 Hendrik-Jan 提到 「奈米超市 NANO Supermarket」屬於 Next Nature Network 的計劃,但是他們也透過 open call 的形式,在各大校園邀請藝術家與設計師們貢獻他們 對於奈米科技的想像,並且透過申請表格讓參與的藝 術家與設計師們填寫關於產品的科技類別、科學邏輯 與真實與想像程度等等,所以計畫中的有些設計產品 來自其他藝術家與設計師,有些來自於 Next Nature Network 本身,而 Next Nature Network 本身更像 是策展的角色去呈現計畫的主要調性。而在 open call 的評審也邀請來自奈米科技領域專業與設計專業領域 的人士,奈米科技領域專業可以檢視出作品概念科技 上的可能性,有時候設計專業的評審可能認爲不可能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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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概念,在科技應用上其實存在著可能性,讓在作品 最後的選擇上不只有想像也有科學依據的支持。關於 如何找到奈米科技領域專家與一些參與的設計學生是 透過 Koert 在學校的資源連結所促成的。 另外我們也十分有興趣知道,一般大眾與設計領域對 於這個計畫的反應,Hendrik-Jan 提到其實反應非常 不相同,一般大眾十分喜愛這個計畫,與沈浸於計畫 生動地導覽之中,一般大眾也給直接予出強烈充滿情 緒的反饋,希望透過這個過程引發大眾內心,身為消 費者對於計畫議題的感受。相對來說,設計領域的觀 眾通常很有批判性,尤其來自英國皇家藝術學院 (Royal College of Art)像是 Veronica Ranner 與 Daisy Ginsberg 的評論,由於來自對於思辨設計 (Speculative Design)不同的觀點。像是畢業於英 國皇家藝術學院設計互動系(MA Design Interactions, Royal College of Art)的藝術家或 是設計師,他們的作品通常與科學家們有著緊密的合 作與對話,並且展示於藝術的語境之中,像是展示於 藝廊空間裡,清楚地申明這是設計師與科學家合作的 藝術作品成果。而 Next Nature Network 的呈現方 式則是放置於街上,使用像是計畫「奈米超市」使用「 超市」這樣的語彙,試著去翻玩「現實(reality)」, 透過像是真實產品的設計,觀眾會思考與懷疑這些產 品是真實的還是假的?就像觀眾他們喜歡這樣的模凌 兩可的氛圍,就像我們觀賞電影與舞台劇,舞台上的 不是真的而只是一種演出。而思辨設計(Speculative Design)來說是個還不明確的新類型設計型式,就像 走進這類型的展覽像是在博物館裡表達得就很明確作 品的概念,而這類型展覽在街頭就你所看到的作品就 顯得較不明確,像是他們就會評論像是 Next Nature 這樣呈現的形式對於觀眾是不明確的,認為他們這樣 26
是欺騙觀眾,假裝設計的思辨性產品是真實的。 Hendrik-Jan 認為 Next Nature Network 只是選擇 不同的形式與說故事方式去與觀眾產生連結,他也認 為設計相對於藝術來說的重點是溝通,藝術可被放在 被隔離的空間像是藝廊與博物館,可以專心致志不被 干擾地觀賞作品,而設計來說最重要的是盡可能與越 多人對話,然後產生策略。Hendrik-Jan 也提到他給 予來自英國皇家藝術學院(Royal College of Art) 的作品高度評價,但他認為這些作品擁有成熟的設計 語言,你必須學習後或是身為設計專業才較容易理解, 而 Next Nature Network 使用的設計語言更像是口 語化的,像是超市、食譜與地理雜誌等等語彙,讓觀 者不用特地學習以及親近易理解的語言。 生物藝術與設計相關的荷蘭社群機構興起 關於在荷蘭生物相關的設計與藝術,一開始 Next Nature Network 的主題專注於「自然(Nature)」,而在 早期約在十年前在西方社會認為「自然(Nature)」 是關於神聖的字眼,大家無法去討論它,但在這幾年 期間,其他各種的機構興起,像是 Mediamatic、 Transnatural 等,身為先鋒的 Next Nature Network 也與他們一起合作或是給予他們演講,造成 某種的影響力。Hendrik-Jan 非常樂見於生物藝術與 設計相關的機構們興起,一起貢獻也會讓整個事情更 好,但這也代表 Next Nature Network 需要不斷找 尋新方法前進。我們也相當好奇在段時間在荷蘭就機 構的興起,機構彼此間是否相互影響,而 HendrikJan 告訴我們是多層次的影響,像是一開始 Next Nature Network 的網站因為很多人觀看造成某方面的 影響,然而科學與生物科技的發展也十分重要,有著 27
Hendrik-Jan Grievink
科技的發展,身為設計師進而因為發展去想像,像是 以歐洲的設計史為例,因為工業革命造就工業設計師 開始去重新思考大量製造產品,重新定義了製造。像 是生物科技也是,重新讓設計師去思考東西如何產生、 重新思考食物系統等等,所以是一種多層次的相互影 響。而就荷蘭而言,從歷史來看,荷蘭人就一直處理 關於土地的議題以及與海洋對抗,所以對於荷蘭人來 說一直以來都在與自然奮鬥,像是由於荷蘭狹小不適 合種植作物,荷蘭人只能依靠想法走在前端,給予自 己生存的空間。另一方面,荷蘭政府給與設計師的相 對優渥的補助,讓設計師有找尋新方向與創作的自由。 而這些綜合性的影響使得生物相關的設計在荷蘭可以 興起與持續發展著。 一本關於科技金字塔裡的試管肉食譜 在 2010 年「奈米超市(NANO Supermarket)」計 畫之後,2014 開啟了「試管肉食譜(The In Vitro Meat Cookbook)」 的研究,但在那期間,「奈米 超市(NANO Supermarket)」也繼續維持參加各種 活動與設計節或是給予各學校與公司一些啟發的工作坊。 而「試管肉食譜(The In Vitro Meat Cookbook)」 的計畫開始也跟安荷芬理工大學有關係,因為那時 Koert 在安荷芬理工大學(Eindhove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主持 Next Nature Lab,他們計劃 想要做有關於食物設計與食物科技相關的計畫,但碰 巧的是,那時 Next Nature Network 剛好有次活動 找了來自荷蘭製作試管肉漢堡的始祖之一,而間接開 始了計畫,計畫一開始找來了 16 位學生發展個人對於 試管肉的想像,所以有了一些視覺上的想像,那時還 沒有想要做成一本食譜的形式,而是想像展覽像是亞 28
洲夜市餐車的美學形式,但後來 Koert 產出了食譜的 想法,就找來了廚師、編輯們來寫食譜,在 Next Nature Network 團隊中剛好有一位是擁有好廚藝的 編輯來寫作食譜,一位實習生完成了食譜中的插畫, 在食譜之後進而有了網站、冰淇淋車甚至是展覽的持 續延續關於試管肉的想像,也有更多博物館展覽的邀 約關於試管肉這個主題而不只是食物設計。Next Nature Network 也嘗試是跟庫柏休伊特設計博物館 (Cooper Hewitt Smithsonian Design Museum) 接觸,但對於美國人來說,試管肉主題相當有爭議性, 可能跟美國人的基督信仰有關,因為認為培養組織像 是在扮演上帝的角色,相對荷蘭來說,是個特別的結 合是關於基督信仰背景下的道德觀與貿易,因為荷蘭 人總是與外國人貿易,所以必須說外國語言、與對其 他文化保持開放態度,不然很難與其他國家做生意。 所以荷蘭人也許有著保有自己的信仰,但也對他人的 信仰保持開放的文化。 「試管肉食譜(The In Vitro Meat Cookbook)」 計畫持續以小型展覽的方式周遊不同國家,HendrikJan 說到:「也許可以嘗試研究不同文化對於這個計 畫的看法。」而關於不同文化層面,最近 HendrikJan 在做關於未來生育、親密感與關係的「育托邦 (Reprodutopia)」計畫的工作坊,這個計畫帶有 爭議性,也給予人強烈的情緒反應,在不同的國家也 帶來不同的反應,這計畫關於了人工子宮的科技,討 論到這個議題,日本人跟荷蘭人就有很不同的反應。 「育托邦(Reprodutopia)」計畫目前由於資金的 原因,目前處於前置階段,像是以演講或是工作坊的 形式呈現。 在這,我們也想得知 Next Nature Network 如何得 29
Hendrik-Jan Grievink
到資源支持計畫的發生,Hendrik-Jan 提到大部分計 畫一開始都由政府的補助支持,因為像是概念性的計 劃,跟一般設計師的創新計畫有個商業計劃不一樣的, 所以必須一開始持續做,讓其他人看見,才會有相關 事件會接著發生。但像是荷蘭相對容易,有成熟的設 計文化與許多相關的補助,其他國家持續做概念性計 畫可能是相對困難許多。 而 Next Nature Network 除了各個計畫的延續,也 發明了「科技金字塔(Pyramid of Technology)」 的思考與分析工具,去視覺化與解釋科技如何變成自 然的七種階段,幫助創新、設計思考甚至是推想未來。 在每個階段可以訴說各種故事,由下至上串連起來可 成為完整的未來情境給予思考的方向。Next Nature Network 的哲學可以透過這個工具擴散。而 Next Nature Network 未來繼續朝著建立網絡與社群在國 際之間,拓展 Next Nature 的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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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a Hathaway
訪談:宮保睿、林沛瑩 撰文:宮保睿 受訪者網站:www.hathawaydesigns.org
藝術家/設計師,畢業於恩荷芬設計學院,曾任教於 恩荷芬設計學院、Sandberg Institute,並且推動 Zero Foot Print Campus 活動,邀請許多跨領域藝 術家與設計師以生物與環境議題共同介入烏特列支大 學校園。 此文章是㗊機體訪問設計師 Cynthia Hathaway 之後, 再經過研究與整理的文字紀錄。這篇文章透過 Cynthia 對於自己專業與藝術研究者(artistic research)的 解釋,接著經歷不同校園與社區的介入設計與藝術計畫, 到對於材料的感受與認知,到訴說如何持續有機的系 統介入。此文章分成四個部分,來講述此設計師的經 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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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人、為社區思考,用系統方式參與的社會設計師 Cynthia Hathaway 是一位加拿大籍在荷蘭居住二十 幾年的設計師,她認爲很難回答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在生命之中轉換了很多次道路,但在那一個特別的瞬 間,引導自己到了跨領域的狀態,進而走向設計這條 道路上。因為設計可以涵括很多事物與層面,像是: 設計可以物質化事物、可以先行思考概念,而設計的 物件不只是物件本身,對她來說,還有尤其在荷蘭, 設計的概念超越了不只是設計美麗的物件,需要超越 具體性與型態本身,甚至需要去思考如何透過物件與 人們的日常生活產生出關聯性或是創造出新的儀式、 創造出人與人之間的連結性,而這也許才是設計的出 發點,物件在後端時刻才出現,也許甚至是物件創造 出機會去思考,也許甚至是我們再也不需要物件的存 在,而是與周邊的人們對話,開始產生體驗,與社會 產生出關係。在這設計不只是二維或是三維的空間的 設計物件。所以其實很多人稱 Cynthia 為社會設計師 (Social Designer),因為她有興趣於不只是自己 怎麼想,而是別人或是怎樣的環境適合的狀態,而只 是她自己去創造一個平台,賦予他人有權利去創造, 關於所需要的,這也是 Cynthia 現在專注於的方向之 一。不只如此,Cynthia 也嘗試不只與設計師合作, 因為只與設計師合作有時會只專注於自己專業認知的 觀點,如果可以打開跨領域的溝通,不管是為了你所 設計的,或是一起參與設計的,可以產生出更好的頻 率,常常持續性的事件也是這樣發生的,所以 Cynthia 試著讓各領域的人如何思考社會或是社會議題。 她也認為自己很在行於在地化各種議題,專注於社區 或是小型地區,試著從小到大延伸出跟全球化議題產 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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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很多人討論為何很多外地人跑來荷蘭, Cynthia 認爲因為荷蘭人善於自我組織(selforganization),而荷蘭是個自律的國家,任何事都 會在控制之中,但是這是行不通的,不可能控制一切, 系統會崩壞,而那個破裂開始發生,所以政府不是無 所不能,政府開始尋找自我組織,讓市民如何可以驅 動自己去創造自己的社會與自我規範,讓責任從政府 端、學術端被分享出去,試著由下而上建立關係,而不 是由上而下,原本的等級制度已不復出存在以及以也 開始崩解。Cynthia 也十分有興趣使用非正規的方式 去創造系統,而系統可被創造、可被突變,不只限於 單一系統而可以因地制宜,而這些系統也嘗試尋找不 同的工作方式,像是之前在烏特列支大學校園 (Utrecht Science Park)計畫的知識系統是去嘗試 打開並找尋新方法、新想法與新關係去解決各種問題。 以藝術研究為社群創造共享價值 而在這我們也好奇,身為一位實踐者,Cynthia 如何 發現有機會去參與她認為崩壞的系統,Cynthia 提到 其實是根據自己的直覺,但地方也會自我察覺到進而去 對話尋求幫助。像是 Cynthia 在《The Department of Search》計畫的合作夥伴 Melle Smets,嘗試去 創造一個空間去討論新的可能性,而像在烏特列支大 學校園(Utrecht Science Park)這個地方的人們知 道有些事情需要改變,但他們不知道如何改變,他們 試著去找尋建築師去建構更美麗的校園,希望昂貴的 建築物可以去解決根本的問題,但問點是沒有人想要 留在烏特列支大學校園(Utrecht Science Park)這 個地點,都想儘快離開那邊,所以無法在這樣大家都 想離開的地點建立社群,像是學生下午三點半下課不 36
會過去,因為他們會想要進入市區,而教職員工也是 如此,使這個地點十分缺乏歸屬感,讓參與的建築師 與高科技解決的人員開始去思考他們的著力點是否正 確。委託烏特列支大學校園(Utrecht Science Park) 計畫的客戶們感到失去方向,進而去找尋藝術思維者 (artistic thinker)去試著解決問題。 Cynthia 認為這其實是需要人和人相互幫助和關心的 關係,而不只是單方面做出努力,她也特別作為一位 創意思考者,可以走進一個的地方透過視覺的觀察, 認為這個地方不太對勁,就像她發現烏特列支大學校 園(Utrecht Science Park)周圍在下午三點半時候 就開始交通壅塞,所以導致人們想盡快離去這個地點, Cynthia 透過觀察捕捉到人們的缺歸屬感,這也說服 客戶他們需要幫助,試著讓 Cynthia 的團隊幫助這個 地方。但一開始 Cynthia 所做的不會是客戶們預先期 待中的藝術研究者(artistic researcher),因為一 開始機構會認為藝術就是畫畫或者是雕塑,把作品放 在牆上後就完成了,就像是環境製造者一般而已,但 必須要讓客戶知道她們不是這樣進行所謂的藝術研究, 而是一開始繪製地圖(mapping)找出問題點,這邊 是哪裡或是怎麼出了問題,透系統性與議程性的觀點, 透過平面藝術家透過發生過的事項,去繪製內容地圖, 呈現烏特列支大學校園(Utrecht Science Park 所 在的相對位置,而 Cynthia 與 Melle 在這創造了巨型 玉米田(Giant Cornfield)與毛衣商店(Sweat(er) shop),去引起當地人的注意,試著透過創造巨型玉 米田,來成為社群聚集的地點,而透過這個形式來判 定社群是否還在這裡活躍,但是這個方式失敗了,但 是巨型玉米田卻是一個實驗雛形、一個發明工具去判 斷這裡社群是否關心這裡,或者是只關注個人狀態, 或是想成為創造這裡的參與者之一。而巨型玉米田計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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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會失敗的原因是因為周圍的人們沒有時間參與,加上 他們家中沒有足夠的光線讓玉米成長去放置於玉米田, 所以這也關係到了建築問題,甚至沒有足夠的陽光去 滋養植物,這如何讓研究者在這個地方做研究,另外 這裡的人們也不知如何種植植物,當給予生物學家玉 米植物時,他們完全不知如何照顧植物,而只知道如 何照顧培養皿,這也超乎 Cynthia 她們作為藝術思維 者的想像,認為生物學家應該會種植植物才是,但也 透過這些形式,Cynthia 與 Melle 可以去了解社群的 動態與責任關係。 接下來的計劃,Cynthia 與 Melle 使用 Zero Footprint Campus 作為主題分享價值給校園裡的人們,而巨型 玉米田卻沒有做到共享價值在校園裡,因為沒有人在乎 社區花園,但他們很關注於零足跡(Zero Footprint), 因為整個校園專注於永續性研究。所以這個計畫是成 功的,可以加入其他創意思維者一起以校園為出發點, 找出軌跡,找出相關其他領域的人才加入才會更加完整。 Cynthia 認為找出共享價值十分重要,試著要超越自 己認為這裡應該發生的事,而是要發現怎樣的事可以 在這裡被實行,這算是 Cynthia 的策略方式,而面對 不同內容有不同作法要因地事宜,所以在烏特列支大 學校園(Utrecht Science Park)的做法不一定適用 在提爾堡(Tilburg)的 Fontys University(現在 Cynthia 在這任教),因為 Fontys University 沒有 科學家,但也許這裡的人們有興趣於社會,因為藝術總 是與社會有關聯性,更以個人與情緒的層面去連結, 也沒有一定的公式。所以在 Fontys University 擁有 戲劇系、音樂系、表演藝術系、都市規劃系、建築系 與表演與空間系,這對 Cynthia 來說是很適合藝術研 究與藝術方法的場域,而像在這樣的學術研究機構之 中,她還是希望透過由下至上的方法去發展計畫。 38
與材料產生出相互平衡的關係 我們也十分好奇,過去 Cynthia 的計畫像是巨型玉米 田計畫與綿羊相關的毛衣商店計畫,而現在想做細菌 相關的計畫,想知道這些計畫為何與生物相關主題與 生物材料都有巧妙的關聯性。Cynthia 認為當使用材 料做創作時,會充滿動力,更有趣的是,材料可以導 致連結出更多關聯性,《Wool Alliance for Social Agency s》羊毛計畫來說,就像羊毛本身是纖維交織 連結在一起,而與人產生連結更加驚人,當時 Cynthia 在烏特列支大學校園(Utrecht Science Park) 的文化人類學系所放置了一張羊毛於地上,讓人們感 到十分好奇,在那的人們可以聞到、可以感受到,可 以看到這一張漂亮的羊毛在他們眼前,進而十分好奇 這從哪兒來,而 Cynthia 告知他們就在離他們窗外的 不遠處,這是他們平時沒有特別注意到的。Cynthia 認為材料雖然只是放置在那,卻有的主動的啟發性去 影響他人。而近期羊毛計畫與化學系所合作,探索從 棉羊毛上獲取綿羊油,在去提煉成為維他命D,Cynthia 驚訝地說到,我們可以從材料之中獲取一切,也 從材料中找到人類生存的元素,假如沒有好好地對待 材料,可能會造成不平衡性,這些不平衡性可能造成 人類的不易。她覺得應該讓材料自己說話,讓材料告 訴使用者如何去發展,就像先前的羊毛計畫一開始也 不知道如何進行,直到放手給予時間自然發展,形成 了後來的毛衣商店計畫,對於材料採取平衡關係的方 式合作,不是創作者一味地使用材料,而是要去聆聽 材料的聲音。材料可以打開全新的宇宙與連結,像是 透過羊毛計畫開啟了不同系所的合作像是:與化學系 所合作提煉維他命D、與文化人類學系所透過羊毛工 坊,去探討當地食物資源,也透過羊毛讓大家有可接 觸的材料去製作羊毛衣。而這裡 Cynthia 也特別提到,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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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透過材料事物都會被開啟,也有所連結性,可 以連結到政治、社會議題、經濟等等各種事件,就像 近期的細菌相關的計劃就要再次透過材料開始連結了。 有機且流動的系統介入者 由於先前提到一連串的計畫,使得我們認為 Cynthia 總是使用生物相關材料在創作計劃之中,但其實不然, Cynthia 之前專注於移動性與車的議題,涉及跟車相 關的一切元素,探討透過車如何建立社群,甚至如何 透過車來創造社交中心(social center),Cynthia 試著透過洗車站、汽車充氣站這些媒介來影響社群, 並以汽車充氣站喚起周圍的社區意識,也甚至去連接 周圍的小商家,透過車去連結他們是相當容易的。而 在附近的教堂想要增加會員數量,Cynthia 就提議可 以在洗車站或是汽車充氣站旁邊成立攤位去為汽車做 祈福儀式,給予經過的車主祈福旅程安全,這是更加 全新的連結人與人的方式之一,而其他像是在附近的 美甲商家,Cynthia 提議他們可以來洗車站或是汽車 充氣站附近幫忙車主美甲,畫上他們車子顏色的指甲 油,甚至可以把汽車的商標印在他們的指甲上,這些 方式造就了許多可能性,讓洗車站與汽車充氣站成為 了城市社群的孕育中心,也可能產生出新的商業模式 在這之中,進而發展成在地的重要性,並透過移動性 來建立系統。另外有個跟車相關的計畫,Cynthia 參 與了社會學家 Joost van Onna 與 Melle Smets 的非 洲汽車計畫(The car from Africa),他們發現在 非洲,有重複使用和創造性的工匠文化,這跟西方有 很大的差別。他們在西非回收行業的核心地帶,在加 納庫馬西鎮的一個名為 Suame Magazine 的地區, 有十二萬名工匠,一萬二千個汽車工作坊,商店和工 40
廠正在全天候工作,以修理、調整和重新發明來自歐洲 西方世界的廢料場汽車零件維生,最後 Joost 與 Melle 試著與當地社區合作,建造了一輛非洲概念車。他們 在三個月內開店並創造了一輛獨特的汽車,而 Cynthia 參與了這個計畫的研究階段,帶領學生深入了解非洲 的車文化,而歐洲車輛為何無法生存在非洲。 經由先前 Cynthia 提到她先前參與的計畫,我們察覺 到,她與一般設計師不同,一般設計師對於處理非生 物性材料與生物性材料的方式與看法是有不同的,但 Cynthia 卻不是,卻是一致的,她提到這可能就是藝術 研究者(artistic researcher)與藝術實踐者(artistic practitioner)的特別之處,是沒有框架的,對於任 何事情感到好奇,可以把系統調配得非常自由,也願 意冒險把事情放在一起,這是產生創意的一種方式。 而關於有機與非有機之間,融入不同種類是必要的, 並且平等地把有機與非有機的融合在一起,去解決像 是其他議題如經性或是政治性等等,就像持續進行的 羊毛計畫,羊毛也是充滿了政治意味,之前研究在法 國與西班牙,有著羊毛節日,是牧羊人爭取他們權益 高度政治意味的地方,牧羊人在過去帶領綿羊可以穿 越國境的邊界之間,但現在邊界出現了更多限制,牧 羊人開始失去過去的權利,這是非常可惜的事,這樣 的改變 Cynthia 開始觀察羊毛、牧羊人與移動性之間 的關係,誰有權力可以經過哪些途徑等等,而現代化 交通方式開始出現,綿羊開始被貨車運行,但是其實 綿羊的行走對於當地路徑得環境十分有幫助,像是綿 羊的踩踏與糞便對於泥土都有十足的益處,這對環境 是一大益處。但是狀況開始改變,因為效率性必須要 使用貨車短時間內運送大量的綿羊,但是牧羊人與他 的牧羊犬擁有長期對於地形與環境的認識與永續性, 牧羊人其實是對環境最熟悉的最重要角色,被迫於現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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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產生了改變。透過羊毛計畫,Cynthia 開啟羊毛背 後驚人的世界與相互連結的系統,她也說到必須有著 強烈的責任感去找出系統內之間的關係怎樣可以運作 成功,或是誰參與的這個系統,不然可能會忽略了系 統中重要的人、事、物。 最後,我們十分想知道 Cynthia 是否遇到任何困難, 讓客戶或是相關人士去接受,像是 Cynthia 這樣非常 有機概念以及前端介入方式的概念。Cynthia 說到這 的確不簡單,這也關係到你跟誰在對話,就像在藝術 領域內可能不會遇到問題,領域內的人可以快速的了 解,如果是面對非藝術領域的人,可以相對困難一點, 但是 Cynthia 認為每個人都是藝術思維者,應該都會 被想像力與實驗所影響,而對於使實踐者接受概念相 對簡單,比較困難的是去說服一開始設定內容與帶領 人們進入系統的人,因為他們會設立規範。但是系統 規範總會開始崩解,創新力的加入必須去打開系統的 可能性與途徑,所以假如有更多藝術思維加入科學一 起合作,也許會打開更多可能性。Cynthia 也特別提 到有時候計畫也不盡如意,像是維持三年的《The Department of Search》計畫被迫停止,由於先前 計畫相關的內部人事與關係人異動,之前建立的信任 感與連結需要重新來過,需要大量的心血與重新連結, 進而不得不被迫停止,所以關於計畫的永續性計畫一 直是十分重要。在這,我們覺得 Cynthia 除了是一位 設計師,更像是一位系統介入者,持用秉持著自己的 直覺,與有機且流動的形式透過改變系統進而改變社 區與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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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ne Hendriks
訪談:林沛瑩 撰文:林沛瑩 受訪者網站:arnehendriks.net
Arne Hendriks 目前為時最久的作品為《不可思議 的縮小人 The Incredible Shrinking Man》,該 作品從環保的角度討論人類是否能以縮小自己體型的 方式來減少資源的需求,以達到「用同樣的資源養更 多的個體」的目的。在創作的十幾年間,Arne Hedriks 以「縮小人類體型是有益環境」的角度收集並書 寫大量的報導,並以圖表、活動、演出與討論在各種 場合發表。他的作品難以被定義為是藝術或設計裡面 的哪個子集,卻也跨足了這些領域。我們認為他的作 品實踐方式是一個觀察荷蘭新領域的藝術作品如何發 展出來的好例子:「一個無法被定義、非視覺導向、 概念性的長期藝術作品如何在荷蘭持續進行並且被接 受」,因此邀請 Arne Hendriks 對於自己的藝術生 涯發展接受訪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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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多數創作者不同的是,Arne Hendriks 來自於藝 術史學者背景,畢業於 University of Amsterdam。 原本的職業為研究者、策展人。但他出生於藝術家庭, 父母皆是藝術家,原本所學為傳播科學與歷史,最後 走到藝術史。由於家庭的影響逐漸覺得自己應該要直 接處理自己有興趣的議題而不是等待他人來處理,大 約十年前決定以藝術家兼研究者的角度切入,在創作 過程中邊走邊學各種方法。雖然這不是學習藝術史的 初衷動機,他一開始學習藝術史是為了成為策展人, 而現在還是偶爾以策展人的身份工作。但在創作上, 做為一個藝術史訓練出來的人,並不像大多數的藝術 家有特別專長的技能,有的是好奇心與策展、研究能 力、寫作能力。他認為經由藝術家這個角色,讓他可 以不受學術結構的要求,能更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 的事情。這也導致作品產出的樣貌很難被歸類在任何 已存在的藝術形式中,因為他的作品反映出了他當下 覺得有必要討論的事情、以及自己擁有的傳達工具。 當被問及是否曾經遇到自己的作品因為形式上不屬於 任何已經存在的藝術分類中而無法被展覽時,Arne Hendrik 表示他覺得這不能算是個問題,一直挑戰 藝術的分類與邊界是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創作的其中 一個動機。所以與其稱這個現象為問題,不如說是一 種可能性,在這些分界與分類之間有許多的空間可以 探討,也是一個可以操玩人們的期待的空間。雖然一 路走來有許多人被他的作品吸引,卻不知道怎麼歸類 他的作品,但近年來逐漸因為「藝術作為一種研究」 的被重視,開始有些人為他的作品找到一個可能的思 考空間 (Mental Space) 。就算在他比較常被邀請出 現的設計領域來說,也是難以定義的,因為他並不是 任何一個設計學派之下的人,也未曾受過設計學派的 訓練。儘管知名設計大學如 Design Academy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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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ndhoven 有邀請他去教學,他的作品形式也不屬於 Design Academy Eindhoven 會出現的類型,仍然 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他認為,因為自己的東西總是 非常的「業餘」,但他認為這是必要的,如果期待自 己在已存在的領域裡面成為「專業」再開始做事,那 麼他就什麼事情都無法做了。而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麼 看待自己的作品,至少他以策展人的背景讓自己相信 這是一個將他人帶進作品議題的好方法:不需要先符 合哪種已經存在「專業要求」,每個人都應該有權利 可以出來說自己在意的議題,而他就是其中一個這樣 的人。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自我審查自己是否「足夠 專業」才能開始討論重要的議題。 在過去十年間的藝術生涯,他認為逐漸有越來越多人 開始拓展這些「非典型」的空間。先是從非常邊緣的 討論開始,到現在變成非常被重視、中心的討論。因 為世界一直改變,人類已經發展的工具還無法討論新 的問題,所以社會上開始出現需求,要討論這些非典 型的問題、用非典型的手法、混種。也是這樣的需求, 把這些無法被歸類的作品帶到鎂光燈下,混種的創作 逐漸變多,也反映著人們正需求著將藝術的自由創造 力與社會迫切的議題結合,這也是目前創意領域裡面 最生氣蓬勃的區域。 關於教學,Anre Hendrik 目前任教於許多地方,其 中一個地方為 Design Academy Eindhoven 的大學 部系所 Food Non Food。當被問及他作為一個這麼 不典型的創作者,如何在設計學院中帶領學生、並在 面對系所對於該科系的「專業」的要求下,作為一個 老師如何帶領學生。他表示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學 生的個性、興趣與需求,他總是會與學生站在一起, 共同研討對於學生最佳的方向,系所本身的要求對他 48
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以系所來說,因為結構的關係 總是比個人變化來得要慢,也的確系所本身有需要保 護的核心理念與價值,也有些系所老師會主動的去強 調該系所的核心要求,但他作為一個老師在這方面更 著重於學生本身的獨特性,並協助他們發展。他也常 對學生強調,他不把學生當作學生,而更像是他的同 事、是可以有自己意見的個人,並且相信自己的直覺 來發掘事物。對他來說,「技術」並不是最重要的, 技術是可以被培養的,而最重要的是「你是誰、你想 做什麼」。他相信、也信任人們都是有能力學習自己 的技術的,而不見得每個人都有能力向自己內心挖掘 的能力。同時學校也給老師們很多的自由,讓老師們 有自由發展的空間,並且學生與老師的關係較平等、 沒有上下關係。他也認為以荷蘭的老師們的個性,如 果學校嘗試給老師們指導原則,則老師們會直接離開。 對於荷蘭近年來許多跨領域創作、特別是跨科學、藝 術、設計領域的創作蓬勃發展的現象,Arne 說這也許 是因為技術變得越來越容易取得,而藝術家的天性就 是使用任何伸手可得的技術。尤其像是 CRISPR 之類 的技術開始出現,開啟大家的想像,並且從來沒有人 探索過,是個處女地,讓許多藝術家進到這個領域中。 而他自己則不太受技術本身吸引,而特別專注在「人 類慾望」上。 另一個在荷蘭很特殊的現象為在荷蘭跨領域的外國藝 術家極多,Arne 認為這是未來的樣貌,人們不論語言 的隔閡到同一個地方來。雖然作為荷蘭人、且大多數 在荷蘭的外國藝術家並不會荷蘭文,他認為荷蘭人知 道自己的語言小眾也不是世界的中心,所以誠心擁抱 這樣的多樣性。雖然每種語言與文化都有其專屬的文 化寶藏,但他認為要在與世界對話與保有自己文化中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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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的重複衡量並取出最好的部分。他認為對於荷蘭 人來說外國人在荷蘭不需要成為荷蘭人,而是這些不 同推動了事物的變化。 荷蘭是否已經在提供跨領域藝術家完整的環境讓藝術 家們永續發展? Arne 表示他不確定,也許在藝術領 域中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對於藝術家來說,除非進 入藝術市場,否則藝術家總是孤身奮鬥。而他自己的 計畫總是會找他人參與,也許在這個層面上更像一個 團體。以荷蘭來說,這幾年相關的協助發展很快,例 如他接下來這一年會在 RABO Bank 駐村,有越來越 多這樣的組織機構願意讓藝術家進駐,讓藝術家在機 構裡面問各種問題,並且提供藝術家發展計劃的經濟 協助。也許這些機構一開始只是想要「跳脫原本框架 的思考」,但他們也逐漸認識到所謂藝術家所做的藝 術研究(art as a way of research)到底是什麼樣,也 逐漸開始理解,並支持藝術研究「過程」的重要性,變 得可以接受無法在一開始就有明確創作目標的藝術駐 村。這樣的駐村也讓藝術家可以邀請駐村單位加入創 作的過程,讓更多的人能經驗作品本身。也許有些藝 術家已經開始可以用藝術研究作為一種專業來維持生 活。這些作品的關鍵在於作品不是最後做出了什麼, 而是這個創作的過程中問了些什麼問題、探索了什麼 樣的議題、是否有改變一些已經存在已經存在的「典 範」(paradigm),這些過程才是作品本身。 他也認為做為藝術家,在申請計畫的時候就要嘗試挑 戰與教育提供駐村的單位藝術家的需求到底是什麼, 例如藝術創作不能在一開始就決定最後要做什麼,而 是一個持續探索的過程。對於每個藝術家都應該要持 續的做這件事,就算被駐村單位拒絕也沒關係,因為 當他們下一次收到同樣的要求,也許就會學習到怎麼 50
跟藝術家合作。藝術家們自己也需要為整個藝術環境 負責,試著將藝術環境改造得更完善、適合新事物的 發生。他自己在創作的過程中也逐漸學習到在什麼樣 的環境適合做什麼樣子的事情、會被期待什麼樣的事, 因為其實作為藝術家一開始也不會總是有意識的知道 自己在探索什麼,而是透過許多不同的合作、環境與 機會,才逐漸地認知到自己在做的事情的意義。很多 時候藝術家必須對合作對象說「相信我,並且給我空 間」,相互的信任是最重要的,因為藝術家可能有 70% 的時間都無法事先明確地說出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這 也是藝術的本質。在希伯來語中「藝術」這個字來自 於信任。Arne 舉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Institute of Advanced Studies)為例,到那邊的人被賦予完全 的自由做任何事情,不受經費、任務的限制待上半年 或一年,而幾年後這些去那邊的人們全都有高品質的 產出。因為他們知道只要邀請對的人,那麼最後都會 有好的產出。(註: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待過的科 學家包含愛因斯坦、奧本海默、楊振寧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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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 Klarenbeek
訪談:顧廣毅 撰文:顧廣毅 受訪者網站:ericklarenbeek.com
畢業於恩荷芬設計學院(Design Academy Eindhoven),現任教於恩荷芬設計學院的社會設計 部門(MA, Social Design) 此文章是㗊機體訪問荷蘭設計師 Eric Klarenbeek 之後,再經過研究與整理的文字紀錄。這篇文章將研 究 Eric Klarenbeek 從學生時代開始,一直到成立 自己的設計工作室以及開始任教於荷蘭設計學校的整 個過程。依照主題這篇文章會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 份是關於學生時代到變成獨立設計師的過程,第二部 分是關於如何以設立實驗室作為一種設計教育,最後 一部分是 Eric Klarenbeek 的設計實踐中如何重新 設計一個產業鍊,並自給自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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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興趣是所有創作的動機 Eric Klarenbeek 與他的夥伴 Maartje Dros 除了在 荷蘭的贊丹(Zaandam)有自己的工作室之外,近年 他們花了一部分的時間在南法的亞爾(Arles)這城市 與當地的藝術機構 Atelier Luma 合作,建立了一個 海藻實驗室。透過採集當地海藻,並開發出如何 3D 列印這些海藻成為產品。他們建立的這個系統用的是 環境友善的材料,同時又鼓勵了這個區域發展自己的 去中心化的產業鍊以對抗全球化的產業剝削,因此這 個計畫拿到了荷蘭 2018 年度的新材料大獎(New Material Award)。我們很好奇 Eric Klarenbeek 作為一個設計師,是怎麼樣的契機讓他開始發展與生 物材料相關的作品。根據與他的訪談,他認為他所有 的設計創作都是根源於他的興趣與熱情所在,而這一 切需要從他中學時期開始說起。Eric Klarenbeek 大 學前學習打鼓數年,他的興趣主要在於「創意領域」 與「自然」,曾經一度猶豫是否要去唸以農業聞名的 瓦赫寧恩大學(Wageningen Universiteit en Research centrum),但最後的決定則是進入荷蘭 設計的知名學府恩荷芬設計學院(Design Academy Eindhvoen)。 由於他有兄弟剛好是工程師,因此與數位科技為伍的 童年生活也讓他對這個領域感到高度興趣。像是在恩 荷芬設計學院求學過程中(1999-2003 年),他便時 常將數位科技應用在自己的作品裡面。當時學校並沒 有太多數位科技的相關課程,因此像是如何寫程式、 怎麼製作機械裝置等等知識,都是靠自己透過網路自 學。有趣的是 Eric Klarenbeek 像我們提及,他當年 所就讀的科系是 Man and Identity 這個部門,這個 科系的教學內容偏向趨勢預測、時尚設計以及室內設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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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研究等等,因此系所的發展方向與他當時的興趣事 實上並不完全相同。我們好奇這樣的狀況是否造成他 當時學習的困擾,Eric Klarenbeek 告訴我們,他當 時的畢業製作是關於互動機械貓的主題,即使這是一 個偏向互動機械裝置的作品,校長在這個計畫的發展 前期,仍執意要他把這個計畫在畢業展中展出。畢業 展對大眾展出這件作品之後,他得到荷蘭的媒體與電 視的報導,因此獲得許多正面的評價。所以他認為堅 持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創作的一個根本,對他而言這是 非常重要的。 在畢業之後,Eric Klarenbeek 一邊以獨立設計師接 案,同時也進入荷蘭知名設計與建築事務所 Studio Makkink & Bey 工作,透過與資深設計師與他的導 師 Rianne Makkink 和 Jurgen Bey (Makkink & Bey), 以及其他的專家 Li Edelkoort 和 Marcel Wanders 的合作,他學會了如何精準的發展一個觀點 與願景,並有效地透過設計工作室的運作去執行一個 計畫以完成這個願景。但在這些工作的同時他仍然持 續對於科技的喜好,並開始自學研究當時十分流行的 3D 列印技術,並逐漸嘗試應用在自己的作品當中。 2010 年左右他的工作重心轉到自己與 Maartje Dros 的工作室,他們開始使用 3D 印表機列印生物材料。 約莫在那年附近,荷蘭當地 fablab 與 maker 的文化 也開始盛行,整個 fablab 網絡也更加緊密,對於設計 師想要學習相關的技術也變得越來越容易。接著由於 他關於生物材料對作品得緣故,Eric Klarenbeek 得 到了一個展覽邀約,是希望他能夠跟瓦赫寧恩大學的 真菌科學家合作,於是他帶著他自己製作的 3D 生物印 表機前往科學家的實驗室商談合作的可能性,並在一 系列的討論與合作後,開始研究如何透過結合機械科 技與培養植物細胞的技術,去發展出新興的材料,並 56
應用此材料到物件的製作。他們希望可以利用這樣的 生物材料當作製作產品的原料,藉此研究是否可以找 到對環境友善的材料,尤其是可以取代對環境有害的 塑膠或是一般的木頭原料。 經過爬梳 Eric Klarenbeek 的生命歷程,我們可以 發現從中學時期 Eric Klarenbeek 就知道自己對自 然與創意領域的喜愛,隨著大學在設計學院就讀的過 程,開啟了他對數位製造以及設計的興趣。多年的持 續創作與學習之後,得到了與生物學家合作的難得機 會,也將過去人生所學混合再一起,並開啟了一段新 的人生旅程。那個時期 Eric Klarenbeek 與 Maartje Dros 逐漸開始被以社會設計師(Social Designer) 以及生物設計師(Bio designer)定義,而當時這兩 種設計師的定義事實上仍然並不常見。事實上他們並 沒有刻意想要做生物相關設計,主要還是因為他在人 生每個階段都在隨著當時的熱情而發展自己有興趣的 東西,而成為生物設計領域的一部分也只是因緣際會。 在設計學校蓋實驗室 最近這幾年 Eric Klarenbeek 開始回到校園從事教 職,我們很好奇他現在作為一個教育者,他是如何計 畫怎麼將他所學教給學生,尤其關於生物設計相關的 知識以及技術。他告訴我們要熟悉科技的最好方法就 是每天都操作它,自己動手操作才是學習科技的最好 方式,像是要學會彈鋼琴,你必須每天練習,所以如 果你想學習 3D 列印的技術,絕對不是到商店買一台 3D 印表機就可以了,你必須要上網查詢相關知識,實 際買材料自己組裝,才能夠一點一點的慢慢學會。為 了讓學生有更多機會動手操作,他在 2011 年受邀到 ArtEZ 教書時,就曾重劃在校園內蓋一座實驗室 57
Eric Klarenbeek
ArTechLab,希望學生可以在實驗室裡面發展自己有 興趣的主題。實驗室內有許多工程師、互動設計師以 及 3D 列印專家作為學生的導師,幫助學生發展作品。 2018 年他也受到恩荷芬設計學院社會設計研究所的邀 請,在學校裡蓋了一間生物實驗室,裡面配備一些基 本的實驗設備像是高壓滅菌機、無菌操作台、數位顯 微鏡等等。但是這個實驗室並不完整,還仰賴學生們 在學習過程中共同慢慢擴建裡面的設施,如此一來學 生也參與了如何打造一間生物實驗室的過程。 2018 年入學的社會設計研究所新生,第一個學期的作 業就是生物材料,伴隨著搭建生物實驗室的過程,學 生也將同時發展自己的計劃,這樣技術操作的學習跟 概念的發展便可以自然地相輔相成,讓學生可以獨立 地對於如何使用生物技術來發展設計計畫有更深入的 了解。Eric Klarenbeek 認為在設計學院內的實驗室 對於學生而言是一個絕佳的環境,因為與外界世界的 隔離,學生可以非常自由地發展自己的興趣。Eric Klarenbeek 也表示,他覺得在教學的過程中,他常 常也從學生身上學到非常多,是一個教學相長的過程。 這個實驗室的目標近期是給社會設計研究所的學生使 用,主要是因為近年人類社會面對許多環境問題,如 何可以透過設計與生物科技找出對於環境問題的解法, 是這個實驗室與課程的宗旨之一。然而遠程的目標則 是希望這個實驗室可以開放給全校不同的系所使用, 讓知識的交流可以更開放,也可以讓資源共享給整個 設計學校的學生。不管如何,有一個實驗室絕對是這 樣跨領域實踐的關鍵,因為領域之間往往有一道道高 牆,在知識彼此的藩籬之下,跨領域的第一步往往都 是最難的。實驗室幫助設計學生可以有效率的跨出第 一步,對於 Eric Klarenbeek 來說這絕對是跨領域教 58
育非常關鍵的一環。 Eric Klarenbeek 的設計實踐:重新設計一個系統 我們向 Eric Klarenbeek 討論到荷蘭的補助系統,對 於許多藝術家跟設計師來說這裡彷彿是一個創作者的 天堂,因為很多創作者都很仰賴這些補助去發展比較 實驗性的計畫。然而,Eric Klarenbeek 回應我們, 他自己的設計計畫幾乎沒有仰賴政府補助,主要是他 的作品通常關係到如何重新設計一個新的產業鍊,並 創造出新型態的產品,藉著銷售產品去獲取資金持續 支持新的創作,或是有人提供經費請他們設計特定的 計畫。比如說他之前和真菌科學家、農夫與工程師合 作的計畫,他們後來規劃與設計了整個工廠,因此從 實驗室中他們建立了 3D 列印真菌的技術,並把技術 應用在一個 3D 列印真菌的工廠,最後在把列印的產 品放在一個銷售的平台販賣。因此 Eric Klarenbeek 所建立的是一整個從技術到銷售的產業鍊,這也回應 了他這個作品的宗旨,就是要使用對環境友善的材料 來製作產品,藉此不再傷害地球環境,例如可以改變 碳排放。因此這個作品能夠真正變成產品進到商業的 銷售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如此一來才能夠真正改變原 本的產業,並與舊的產系對抗。 近年 Eric Klarenbeek 和 Maartje Dros 的另一個計 畫是在南法亞爾(Arles)這個城市,建立 3D 列印海 藻去製作產品的整個產業結構,海藻是於當地採集, 在這個計畫更強調這些自然材料是於當地採集與培養, 產品也是銷售於當地,他希望可以藉此去對抗產業的 全球化,因為把工廠蓋在開發中國家去供應已開發國 家的需求,的確已經發生非常多的社會問題,Eric 59
Eric Klarenbeek
Klarenbeek 希望能夠更關注這些議題,並找到可行 的解法。我們可以發現 Eric Klarenbeek 並不只是在 設計物件或是說設計產品,更可以說他是在重新設計 一個產業結構,或是說重新設計一個社會系統,透過 這個新的「設計」去解決當代社會所面對的嚴重的社 會與環境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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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k Kolkman
訪談:宮保睿、林沛瑩、顧廣毅 撰文:宮保睿 受訪者網站:frankkolkman.nl
Frank Kolkman 是目前居住於荷蘭的一位實驗性設 計師,他的創作專注於將對他對於事物內部運作的好 奇心與分析性思維透過直覺性的製作方式呈現,他的 創作目標是挑戰我們對當前和未來技術及其社會政治 影響的理解。 此文章是㗊機體訪問設計師 Frank Kolkman 之後, 經過研究與整理過後的文字紀錄。這篇文章透過 Frank Kolkman 的專業歷程,從研究所畢業之後, 經歷了與不同機構的合作,到現在成為設計實踐者與 教育者並行的獨立設計師,持續地逛領域創作。此文 章分成三個部分來講述設計師的經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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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轉觀點的實驗性設計師 Frank Kolkman 是一位來自荷蘭的實驗性設計師, 畢業於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設計互動系(MA Design Interactions, Royal College of Art),在那之後, 作為一位獨立設計師,也在荷蘭 ArtEZ 藝術學院( ArtEZ Institute of the Arts)擔任教職。Frank 提 到他很幸運地在第二年的畢業製作期間,被 Anthony Dunne(當時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設計互動系的系主任) 與 James Auger(當時英國皇家藝術學院設計互動系 的老師)找去一起參與在京都工藝纖維大學的 KYOTO Design Lab 關於醫療保健未來(Healthcare Futures)議題相關的工作坊,除了畢業作品的參與, 也在畢業之後被邀請參與駐村計畫。所以畢業之後去 了 KYOTO Design Lab 參與新的計畫,三個月在京 都而三個月回到荷蘭繼續完成計畫。他認為這對他來 說是很好的狀況,因為在畢業之後可以馬上第二個作 品計畫,也可以馬上很緩慢自然地銜接畢業到進入社 會的狀態。而在回到荷蘭之後,Frank 有機會拿到了 由 Amsterdam Fund for the Arts (AFK) 補助的 3Package Deal 並且與 Waag (Creative Care Lab)、 Makerversity Amsterdam 與 Museum Vrolik 三 個機構共同合作,完成一項一年的駐村計畫,這些讓 他慢慢累積了作品集,來建構他的設計實踐背景。 在此我們也很好奇,因為 Frank 稱自己為實驗性設計 師(experimental designer),那他如何定義「實 驗性(experimental)」在他的設計實踐裡。Frank 說到如何解釋這個名詞,因為他總是對於探索新興科 技如何發展感到十分有興趣,而發展的方式可以是思 辨性的與廣泛的。而對 Frank 來說,可以實際地去實 驗與探索材料的可能性,透過真實的材料來證明作品 65
Frank Kolkman
概念的可行性,但在元素上呈現發現方式可以是思辨 性的。他其實認爲這樣的創作方式會有帶有點風險性, 因為從作品的開始會不知道作品會是怎樣的結果呈現, 依靠著一直的測試與實驗去探索出結果。 設計師般的創作形式與設計的開放性 像是前面提到 Frank 有與不同的機構與組織像是 KYOTO Design Lab 與 Waag 有合作計畫,Frank 認為一切發生得很自然也有關聯性,因為他在英國皇 家藝術學院的畢業作品跟醫療保健相關,而在京都駐 村與 Waag 合作的計畫也與醫療保健有相關聯性,而 這議題也是屬於國際性的,而相關的網絡也十分緊密, 像是在 KYOTO Design Lab 與 Waag 接觸合作的人 都相互認識。Frank 提到整體的經驗非常好,讓他自 己有機會去探索不同角度與答案在不同的計畫之中, 但也需要小心不能讓自己被框架著或是被定位成只是 做醫療保健相關的設計師,他認爲自己有興趣於科技 廣泛地相關議題,雖然他也很有興趣於醫療保健範疇 領域,因為處理跟人性議題十分有關聯,但同時也對 其他議題有興趣,所以接下來的挑戰是要試著尋找不 同的主題與不同的合作。在與機構或是組織的合作方 式有分不同形式,有些是有固定設定的題目與資訊去 找尋切入點,有些是沒有題目而且開放,需要自己去 找尋方向,關於創作的方式方線,Frank 來自產品設 計師的背景,習慣於有設定的題目,可以去探索題目 的方向與邊界,他比較不習慣於藝術家的開放方式, 因為需要不斷地抉擇方向,認爲這樣有點太個人觀點 出發,所以他認為自己的創作的方式比較像是設計師 而不是藝術家。 66
聊到這裡我們也想知道在 Frank 創作的時候有沒有遇 到旁人像是老師、同學們不知道他的創作方向會往哪 裡去。Frank 特別提到尤其在他就讀產品設計學士學 位的時候,那時系上專注於家具設計與製作,但那時 候他也發覺雖然學習的稱作產品設計,但是從來沒有 接觸與設計到有插座的相關產品,而我們買的產品之 中大部分都有插座,所以有很大部分產品區塊是沒有 去發掘的。Frank 覺得這個區塊是很有趣的也很重要 的,但那時候沒有人可以指導或是與他討論,好在那 時候電子零件與 arduino 很容易取得,可以自己花時 間去摸索找到解決方式,但還是會遇到一些瓶頸,在 那時候主要的瓶頸還是如何定義什麼是「設計」, Frank 與在學時的老師對於設計有著不同的觀點,老 師對於設計有特定的看法,專注於產品設計、家具製 作以及傳統的科技與工藝導向的設計方式。而 Frank 則是專注於透過電子想關設計與互動設計,如何延伸 對於設計的呈現方式,甚至是新的使用與互動形式透 過不同層次讓產品更佳活現,開始去探討人與產品之 間的行為模式。而過去與老師討論的過程十分困難, 因為那時候他還沒有很好的能力去呈現他所瞭解到的 與看到的,而老師也沒有興趣去深入了解他所說的。 但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溝通去讓老師信任這也是設計領 域到一部份,最後在畢業時還是得到了老師們的認同 了。其中溝通的過程中最重要的是讓老師建立出安全 感,認為他所認知的是很棒的,但是還有其他可能性 也是很棒的甚至是更好的,去試著擁抱多樣性。Frank 提到因為當人們長期擁有著自己的專業時,面臨新的 科技產生的改變或是不同時會產生缺乏安全感,所以 當你試著探索新的領域時,第一件事是試著要建立一 個充滿安全感的渠道,讓其他人可以探索其中,也讓 他們知道他們正在做的也是很棒的。 67
Frank Kolkman
當 Frank 畢業之後作為獨立設計師之後,也與各個客 戶建立這樣互信的關係,他認為設計就是如此,講述 自己的概念的時候就會試著讓其他人被說服,透過不 同觀點的激盪,同時也要他人的看法保持開放,所以 一個好的設計師就是可以了解其他人的觀點,與他們 的需求與價值,試著如何用設計師自己的觀點,與他 們一起達到他們所想要的。 設計實踐者與教育者並行 而由於 Frank 作為獨立設計師的同時也擔任教職,我 們也想了解他是怎麼平衡這兩個角色的。Frank 說到 他自己十分喜愛教學,他非常有興趣於探索新的或是 另類的想法,也十分喜愛看到他人透過理解之後,進 而轉變思考認為有其他可能性的那一時刻,而從事教 學工作剛好就可以達到幫助別人轉念,就像與學生討 論的時候,就有機會讓他們去改變他們原本的觀點。 進一步嘗試是可以讓自己近期有興趣,或是正在研究 與自己創作有關的事物,可以透過教學轉譯給予學生, 也讓他們產生出興趣,他提到他厭倦過往一層不變的 教學方式,而希望可以跟學生一起探索新的事物。 而現在 Frank 在三年級教授稱作「轉變(transition)」 的課程,是位於產品設計系、互動設計與平面設計系 之間的跨領域的設計課程,學生也是第一次有機會在 第三年跨系上課,嘗試跨領域之如何互動以及相互溝 通更加順暢。除此之外,他也指導關於如何成為高中 的藝術教育者,在這他專注教學於傳統的工業設計以 及藝術、科技與科學之間的跨領域學科,而這樣跨領 域學科學校早已經有意願促成,但需要很大努力去實 現,像這樣的大機構的學校很難實際實施,因為觸及 68
到三個領域的專業,所以難以有機會去創造出交錯的 互動,而剛好 Frank 之前是現在任教系所的學生,也 目前正在教授跨領域的課程,會有各系的資源與連結 去整合來執行藝術、科技與科學之間的跨領域學科。 關於在不同領域學科的老師年齡分布也有所不同,以 產品設計系的老師來說,Frank 是二十九歲是最年輕 的,大部分分佈在四十歲左右,而互動設計系的老師 大約分佈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但這也關係到每個 系所的成立時間,像是互動設計系大約成立十年,而 互動設計系是從平面設計系獨立出來,因為想要探討 互動性質的平面設計,整體也隨著發展更加獨立性, 老師的背景也十分多元。老師的年齡分佈的議題,反 觀台灣的老師年齡相對於荷蘭年長許多,學歷也比荷 蘭的老師相對重要,這裡 Frank 提到也許是荷蘭獨特 的教育系統,因為荷蘭的藝術教育不列在大學教育系 統之內,所以不用遵循大學教育系統雇用老師的規範。 在荷蘭教授藝術課程這樣的高等教育,只需要大學學 歷即可,這就是為何整個系統上也更加彈性。而在創 意領域內最重要的還是你的作品集,而不只是你的學 歷,在荷蘭不同領域尋找人才的方式也是以這種重視 作品而不是背景的形式下居多。 在教學部份,Frank 大部分花在學校的時間是一週一 天半的時間,但試情況而定,有時候會一週三天在學 校或是一整週都不在學校,而一週兩天的教學時間的 收入,就可以達到他生活在阿納姆(Arnhem)的基 本開銷,這樣還有其他五天可以發展自己的設計計畫 或做其他事情,而在學校的收入可以成為穩定支付基 本生活費的來源,同時再去開發其他資源去完成自己 的創作計畫。Frank 也說到在荷蘭設計與藝術教育系 統裡,老師們通常除了教書之外,也持續進行自己的 69
Frank Kolkman
專業性實踐(practice),而也通常擁有許多不同的 工作性質,由於這樣特別的體統,在學校與老師的合 約之中也註明,老師們必須持續擁有相關領域任教的 專業性實踐,這是非常棒的事,讓老師們教授的內容 總是可以與時俱進持續向前,而 Frank 是個同時作為 一個獨立設計師與教育者很好的例子,他也持續不斷 地在跨領域實驗與探索著不只在自己的專業實踐上, 也在設計與藝術教育上,打開更多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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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urizio Montalti
訪談:林沛瑩 撰文:林沛瑩 受訪者網站:corpuscoli.com
Maurizio Montalti 為義大利人,在到荷蘭受教育前已 經在義大利的學校中取得工業工程與管理碩士。在取 得學業的過程中逐漸對工業設計產生興趣,因此帶著 「自己想要設計美麗優雅的物品」的心情申請了荷蘭 的安荷芬設計學院(Design Academy Eindhoven), 於 2008 - 2010 之間在該校就讀 I.M. - Conceptual Design Context 系。他以各種方式運用真菌菌絲, 重新思考設計師、產品與環境的關係,是最早開始使 用真菌生長成產品的設計師兼藝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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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甫進入安荷芬設計學院時,Maurizio 期待自己成為 正統的工業設計師。但在學習的過程中,他開始對於 「死亡、分解」產生興趣,在探索的過程中開始檢視 自然界參與死亡與分解過程中的生物們,逐漸走到了 真菌探索的路上。對於這樣的方向,當時的系所老師 在他探索的過程中時常感到不解,以 Maurizio 的形 容來說「老師們不具備解讀他所探索主題的工具」, 因為他在討論死亡與分解的過程中,從文化開始看到 自然生態系,就這樣開啟了生物世界的大門,而花了 許多時間研究生物學,許多時候僅有產品設計師訓練 的老師們認為他的過程過於科學而不是在做設計,屢 次勸退他。當時學校老師的態度是「你想做這樣的東 西?好,沒問題,但我們不會幫你,你得找到自己的 路。」Maurizio 表示當時受到的啟發其實更多來自 於同學們,本次訪談的幾位設計師與藝術家如 Sonja Bäumel 與 Mike Thompson 皆是與 Maurizio 同樣 時間在安荷芬設計學院唸書的學生。儘管老師們反對, 但 Maurizio 無法克制自己好奇的慾望,開始在網路 上搜尋各種相關資訊。在 2008 - 2010 這時期,要如 何找到在家裡自己養真菌並不是容易,他找到資料最 為豐富的社群是網路上養迷幻蘑菇的地下社群。從這 些討論區中,他得到了養菇所需的環境、養分等等資 料,也開始改造自己與同學們分租的房子廁所。將廁 所大規模消毒以後改造成實驗室,穿著實驗袍在裡面 配培養基、接種蘑菇,並不斷的因為培養基污染而失 敗。這個過程一直到他拜訪許多科學家、被許多科學 家拒絕與忽略以後,總算得到烏特列支大學真菌學家 的支持,讓他使用他們的實驗室養菇。Maurizio 強 調,雖然在開始養菇閱讀與收集各種資料的過程非常 重要,但是直到他開始真正接觸到蘑菇培養以後,他 的計畫才開始有了新的高度,因為對於設計師來說, 動手接觸到材料本身、直接觀察,才是最重要的過程。 75
Maurizio Montalti
訪談中我們談到,作為一個學生在學校老師們無法理 解的狀況下該如何才能做出開創性的作品?他表示, 自己在畢業前直至畢業那刻,學校老師都不看好他。 支持他前進的是對於主題無法抹滅的好奇心、擇善固 執的個性,才能堅持到科學與設計連接的那個瞬間。 尤其在語言方面,很多時候因為自己對於主題的投入、 念了許多專業科學的書籍,會不自覺地開始用科學語 言來描述自己的作品與探索過程,導致設計領域的指 導老師們無法理解、認為他在做科學上的探索而缺乏 文化上的意涵,但實際上他是用科學的語言在做文化 上的探索,這需要不斷學習與調整。一方面研究技術, 另一方面用習得的技術支持自己的觀點,又同時學習 用不同語言與不同背景的人們溝通以獲得資源與知識, 透過實作學習,像是精神分裂一般同時具有許多不同 的人格。 他的畢業作品,用 Maurizio 自己的形容詞是「兩個 腐爛的作品」,在畢業時還被系上警告不讓他畢業, 卻在展出後受到外界的好評。瞬間,不支持他的老師 也想要當他的好朋友。接著他獲得 Designers & Artist 4 Genomics Award (註: BioArt and Design Award 的前身,每個計畫可得到兩萬五千歐元與科學 家合作完成),開設了自己的工作室,並開始逐漸從 真菌對「物質的分解」轉向研究「物質的產生」—— 真菌菌絲所能產生的產品。這筆經費對於初出社會開 啟全新領域的年輕設計師如 Maurizio 來說非常重要, 在社會上並沒有相關職缺的情況下讓他可以繼續深入 探索與結合科學與設計這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同時 他當時居住的城市安荷芬的房租並不高,可以讓他把 錢都花在計畫上,相較於他現在居住房租昂貴的阿姆 斯特丹來說,更適合起步。他並強調,社會對於文化 領域新事物的關注度也對年輕設計師與藝術家非常重 76
要,他觀察到荷蘭對於藝文活動如設計週、藝廊、藝 術活動這些提供新觀點的活動關注相較鄰近國家來得 高,也順勢推動了新的文化領域的發展。 身為義大利人的 Maurizio 認為荷蘭與鄰近國家在文 化上的態度的確有所不同。以德國為例,雖然德國一 樣強調創新,卻很少真正的創新,對於新概念的接受 度較低。而法國與義大利的設計圈,也很難接受他做 的東西是設計。一方面可以說荷蘭人因為機會主義所 以對新事物接受度較高,也造成了文化上的正面影響, 同時荷蘭政府也投注大量資金在文化領域上。文化領 域在荷蘭被視為是創意產業,是荷蘭最重要的國家經 濟推動力,而他們讓這件事情發生的方式就是給年輕 人經費以及創造優秀的國際知名度。政府刻意投注經 費增加文化產業的廣告與定位,雖然還是少於科學與 研究的經費,但卻遠高於鄰近的幾個國家。Maurizio 表示稱這樣的行為為機會主義是因為藝術在創意產業 的框架下不再被強調藝術的社會責任與自主性,而更 被重視藝術將會如何對全國經濟貢獻,有些隱憂,但 在讓新的領域發生上的確有其正面效果。 對於領域的分野,以及自己被「分類」到哪個領域, Maurizio 強調這是不重要的。雖然他畢業自設計學 院、使用設計工具創作,但傳統工業設計師認為他做 的不是設計、而藝術家認為他的作品中有太多設計思 考。很多時候他被稱為藝術家、設計師、科學家、化 學家、工程師,當他在文化領域裡面做事時他是藝術 家與設計師,當他在實驗室裡的時候是科學家與工程 師,這對於他所做的事情來說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他在將不同的領域融合,試著讓領域間合作。這些領 域的標籤只是讓人們更容易理解他在做的事情,卻沒 有真正的意義。 77
Maurizio Montalti
工作室發展至今,是否能達到永續經營的狀態?他認 為這是永遠進行的目標,不會有達成的一天。獨立藝 術家與設計師,不管是在荷蘭、英國,或是哪個國家, 都是獨立創業者,也是自由工作者。每個月的收入都 不穩定,不管工作多認真都可能有很好的月份、也有 什麼都沒賺到的月份,所以必須同時尋找可以在經濟 上與精神上輔助自己的活動,例如教學、計畫、展覽、 演講、申請補助、委託案件等等,所有這些活動加起 來才有可能撐起一個工作室,需要時時刻刻的用心, 也因此很難永續經營。當然,這也會因為工作室的取 向不同而有不同結果,Maurizio 的工作室試著維持在 開放、持續探索的狀態,而不是專注在如何賺錢,每 個月所需的材料、房租等支出需要積極尋找,很難僱 用他人來達成這個任務。他認為大一點的公司規模會 犧牲掉工作室發展的自由度,所以維持多方經營的方 式是必須的。 曾經是學生的 Maurizio 現在也在多間學校教書,包含 鹿特丹的 Willem de Kooning Academy、Arnhem 的 ArtEZ、安荷芬設計學院以及阿姆斯特丹 Sanberg Instituut 的兩年碩士課程。做為老師,如何面對自己 的學生如當年的他帶著從未見過、也不知道如何解讀 的領域前來,他表示老師必須與學生一同成長,與學 生一起面對「未知」並在過程中共同收斂與發散,承 認自己有所不知而一同與學生學習新事物,傾聽對方 並共同針對作品反思,放棄老師-學生這一個由上而 下的結構,與學生站在對等的位置上。他認為這是學 習與教學過程最美好的事情,也是自己當學生時期最 希望擁有而沒有得到的。作為老師也必須持續的學習、 記錄自己的進展、並且保持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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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 Thompson
訪談:宮保睿、林沛瑩、顧廣毅 撰文:林沛瑩 受訪者網站:thoughtcollider.nl
Mike Thompson,英國人,2008-2018 居住在荷蘭, 目前居住於倫敦。碩士畢業於荷蘭的安荷芬設計學院, 目前正在英國倫敦金匠大學攻讀博士班中,博士班論 文為「The act of making: Research theatre and public forms of knowing (製造行為探究:研究 劇場與公眾型態的知識)」,討論彈性型態、以活動 為主的作品如何作為一種設計研究,需要什麼樣的結 構才能記錄這樣的作品與研究。在碩士畢業後與西班 牙藝術家兼設計師 Susana Camara Leret 共同創工 作室 Thought Collider,探討新科技可被如何用另 類的方式感知,手法為將專業知識如生物光學、尿液 檢測、心理學等等,轉化成物件,透過互動與觀眾參 與觸發觀眾的感知與詩意想像,並進一步帶出其背後 的文化意涵。時常與科學家合作,並使用許多實驗室 物品來討論如何透過這些物件來體會自身或他者。他 同時曾在安荷芬設計學院做研究員,並且目前正在安 荷芬設計學院任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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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安荷芬設計學院就讀碩士的一開始,對於荷蘭設 計、特別是傢俱設計感到有興趣。但後來卻從未開始 做傢俱設計。在學校的第一個計畫從「永續」概念開 始,討論「Timeless Necessity」——物件與人的關 係會如何因為時間而改變。於是他開始對於人與物件 的關係以及這個關係中「人」缺席的部分開始感到興 趣,例如能量如何改變物件的狀態,並試著將這個改 變視覺化。因為這個計畫開始接觸到螢光感測物質發 光胺(Lumino),發光胺會與紅血球接觸後發出螢 光,從而建造一個會在觀者貢獻了紅血球以後發光的 燈,讓「血液」成為得到「光」的個人代價。在當時 他並沒有特別刻意要做「生物藝術」作品,甚至也沒 聽過「生物藝術」這個概念,僅因為研究的過程而得 到科學與設計結合的結果。後來因為系上邀請英國皇 家藝術學院(Royal College of Art)的校友如 Tobie Kerridge 與 James Auger,他才逐漸意識到 有一群人正在做生物與科學結合設計與藝術的作品, 以及 Critical Design 與 Speculative Design。他 認為自己的作品在背景中一直有個延續的主題—— 「廢棄物」 ,並喜歡將廢棄物變得可以觸及與討論、 重新賦予意義。安荷芬設計學院在碩士第二年時學生 會進行畢業計畫,指導老師會告訴學生哪些計畫適合 繼續進行、哪些不適合。當時學校老師跟他說希望他 繼續做廢棄物的主題,但是不要使用廢棄物。因為這 個挑戰,他開始對實驗室中培養耳朵組織的裸鼠產生 了興趣,裸鼠所長出的耳朵是牠自己不需要的,那麼 在人身上可以被怎麼應用?於是產生了《Growing Pains》這個作品,用人類身體養育產品。在畢業後 意識到自己做的作品中,發現這兩件作品特別與生物 藝術有關。他說雖然剛畢業的時候有經濟壓力,也不 清楚往哪個方向發展最好,卻也知道自己應該繼續做 作品才能開始知道自己的創作脈絡。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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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與他同班一起畢業的有 Sonja Bäumel,兩個人 的作品恰巧都與生物議題有關。Mike 說安荷芬設計學 院很擅長宣傳自己的學生,也看到他與 Sonja 的作品 非常新穎,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邀請他們去米蘭 展覽。不過後來很可惜的作品在展覽的前一天被通知 展覽取消。所以可以說剛畢業的時候因為作品的議題 太新,並不是很順利。也是大約那個時期他遇見 Next Nature 的人們,他們正在計畫 Nano Supermarket 計畫並公開徵件,Mike 決定以藻類為題將徵件截止日 期作為自己的動力開始做下一個計畫。同時雖然畢業 作品沒有獲得太多關注,他將自己在碩士期間做的作 品們全部整理成線上作品網站,重新審視自己的路線。 雖然後來藻類的作品沒有得獎,卻也在荷蘭設計週展 出。 Mike 在剛畢業時得到荷蘭政府補助的找工作補助,有 十二個月的補助讓他可以發展事業。但十二個月很快 地就到來了,他因為經濟壓力必須去物流中心工作存 錢。好不容易存夠錢後他就辭職,重新開始做自己的 計劃。他與義大利設計師 Gionata Gatto 合作了《Trap Light》,在米蘭設計周受到好評,同時也得到安荷芬 設計學院的研究職位,同時 Next Nature 的 Koert 也 找他去教書。突然之間人生變得非常不同,在兩年的 入不敷出狀況之下突然可以靠自己的專業過活。也在 這個時候他開始覺得有餘裕可以認真的思考自己想要 做的計畫。同年他與 Susana Camara Leret 得到了 DA4GA 獎,因為獎項的設計讓他能真正的跟科學家合 作。從畢業到可以自立,他花了大約兩年半,也覺得 有工作補助與獎項對他的事業幫助非常大。 在 Mike 剛畢業的那段時間,荷蘭設計仍然以物件設 計為主流,Mike 表示自己雖然也做了幾個產品,但真 84
正想做的其實是某種能有更長遠影響的東西,而不只 是一個物件說一個故事而已。他花了很多時間試著尋 找自己的定位,注意到其他地方的人們在做什麼,例 如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的 Design Interactions 系便是 個他事後覺得自己也許當初該去的地方。這讓他思考 如果自己的作品比較接近那樣的領域的話,自己到底 在做些什麼?他與 Susana 在 DA4GA 獎做的作品逐 漸往這個方向前進,在一開始的提案中使用尿液的資 料與中醫理論視覺化後讓人們可以追蹤自己身體的變 化,不過後來方向有巨大的改變。Mike 表示,人們 很少寫一個創作計畫就是要完全照著創作計畫進行, 其實每個人都期待在過程中會有些變化,有些時候甚 至有巨大的變化,而《Aqua Vita》這件作品就是這 樣。在過程中他們兩人從科學家那邊學習到非常多的 知識,學習越多越開始質疑自己一開始的作品方向, 最後透過物件的設計來探討理解資料的過程。 被問及當初是什麼契機讓原本無法理解他的作品的安 荷芬設計學院將他聘回去當研究員,Mike 認為也許在 畢業兩年後他已經有豐富的作品集能解釋清楚自己在 做的到底是什麼,且同時安荷芬設計學院正在思考如 何將學校的主要元素「製造」定義為一種設計研究, 而他自己的作品如《Blood Lamp》恰巧碰觸了複雜 的科技、能源與人性問題,並且使用 prototype 建構 情景,對於安荷芬設計學院想要的設計研究方法相近。 關於與科學家的合作,Mike 認為每一次的合作都是重 新開始。每一次都要能告知科學家們作為藝術家與設 計師的自己可以帶來些什麼,因為通常一開始科學家 們都認為藝術家與設計師要幫他們做 PR,但藝術家與 設計師必須在進行的過程中告訴科學家們自己的貢獻 不是 PR,而是要讓科學家們重新檢視自己的研究。 85
Mike Thompson
Mike 認為荷蘭經驗對他來說幫助最大的莫過於「做, 就是了」的態度。如果想要做什麼,那麼就搞清楚怎 麼做並且去做。此外,荷蘭的經費算是不錯。例如 Stimulering Fonds。但同時當時的類別分類並不是 那麼適合他們,在多方詢問之下決定投 e-culture 類 別,最後也幸運地得到了申請經費的一半。他認為這 是當時申請經費的困境之一,因為後來得知在評審團 隊中其實能理解他們在做的事情的人不多。 《Rhythm of Life》作品便是在 Stimulering Fonds 的補助下形成,與萊登大學生物光學科學家合作。這 個時期 Thought Collider 的作品開始從物件去闡述 生物資訊,並且探討原本在實驗室中進行的實驗被搬 至公共空間(例如美術館)執行需要思考些什麼、會 怎樣影響原本的資料。他們請觀眾在現場簽署資料同 意書,同意科學家與藝術家使用自己的生物資料。Mike 說,基本上這作品是要求觀眾將自己的生物資訊交出 來做為娛樂使用,並觀察是否有人對於這樣的行為提 出問題。合作的科學家很開心他們利用這樣的機會收 集到了很多資料,也滿意自己的研究被轉化後呈現在大 眾面前,但對於藝術家們想要提出的問題如資料隱私、 個人生物資訊被用在娛樂層面等等的提問不感興趣。 Mike 說,對於跨領域合作在荷蘭最大的特色也是優點 為不同領域的人都很容易接近,甚至在自已還是碩士的 時候要認識重要的研究人員、參與專業討論都是很容 易的。以 Thought Collider 的作品《Institute for the Design of Tropical Diseases》為例,是成員 Susana 與一位 Wageningen University 的研究員 保持聯繫三四年後才逐漸成形的計畫。他們的策略是 同時有許多個計劃在進行,全都在不同階段,以避免 前一個計畫結束時會瞬間沒錢,並且這樣同時有不同 86
階段計畫進行的方式有助於連結更多不同類型的人脈 與合作,時間壓力也比較小。 在經費方面,雖然科學 領域有的經費比較充足,但以 Thought Collider 的 經驗來說,通常最後會申請創意領域的經費並且由藝 術家與設計師書寫大部分的經費申請書。當經費來源 是創意領域時,科學家也比較願意放手讓藝術家與設 計師往想要的方向進行。 對於過去幾年來自己所在的領域是不是逐漸成形,Mike 表示近年來在荷蘭設計領域的確掀起一陣 Speculative Design 風,可以看到一些優秀的作品出現。在科學 藝術方面也逐漸有作品出現。不過仍然不可避免地有 許多跟風的作品,這最根本的問題應該是掌握經費審 核的單位中真正能理解這類作品的人不夠多,也因此 好懂的作品容易獲得補助,而嘗試討論複雜問題作品 較難得到資源的原因,算是需要持續努力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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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ieszka Wolodzko
訪談:林沛瑩 撰文:林沛瑩 受訪者網站: 萊登大學教職員資料庫 -
www.universiteitleiden.nl/en/staffmembers/agnieszka-wolodzko#tab-1 AKI BioMatters -
aki.artez.nl/en/highlight/aki-research/
本次的受訪者 Agnieszka Wolodzko 出生於波蘭,是 受訪者中比較特別的存在。她最近得到萊登大學人文 社會領域博士學位,師承萊登大學教授 Robert Zwijnenberg,研究主題為「Bodies within affect: on practicing contaminating matters through bioart(情感中的生物體:論透過生物藝術污染物質 的實踐)」,從生物藝術去看藝術實踐的角度如何挑 戰哲學二元論。她在進入博士研究之前專業為哲學, 卻開始意識到「實驗操作(Hands-on experiment )」將原本二元論所畫出的界線模糊了,是有趣的哲 學問題,因此進入藝術史的領域中開始研究跨領域的 藝術創作(特別是生物藝術)與其所帶出的新觀點與 議題。在實踐方面,她在荷蘭 University of ArtEZ 的 Enschede 分校 AKI Academy of Art & Design 經營稱作「BioMatters(生物物質)」的空間,同時 是實驗平台與課程,主要目的在嘗試「我們如何能透 過實驗操作來討論哲學、政治與文化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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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 AKI Academy of Art & Design 這個學士課程 為主的藝術設計學校來說,她的課程極為新穎也獨特。 這個課程與空間開始的契機為 Agnieszka 在荷蘭修讀 博士班時期被 AKI 邀請到學校中演講與參加研討會, 與學校對話的同時她問及是否有學生使用「活的物質 (Living Matters)」創作, 學校認為這個方向非常 有趣,又剛好有個空間因為前一個計畫中止而空下來, 於是邀請她來主持這個空間,於是有了 BioMatters 的存在。 BioMatters 是間約 40 平方米的小空間,裡面有簡單 的生物實驗設備例如水槽、實驗器材、顯微鏡、投影 機等等。而 BioMatters 作為一個課程,則是選修課 程,隸屬於學校的創新發展計畫之下,並強調這個空 間與課程雖然有著科學的名稱卻不是純粹科學的研究, 而更該被歸類到藝術與設計領域之中。學校對這樣的 計畫興趣部分來自於藝術學校們近年來所遇到的困境: 藝術學校能從政府獲得的補助變少,經營困難,於是 必須開始增加與其他大學、機構的合作,在維持學校 的實驗性的同時,也必須從實際經濟層面思考,將學 校擁有的資源與產出「商品化」。學校認為 BioMatters 可以帶來與科學領域的連結,因此願意 支持。不過同時,雖然聽起來學校設立 BioMatters 的動機很實際,在執行上卻給予 Agnieszka 非常大的 自由度與信任,讓她往實驗性的方向經營,並且開放 該課程讓所有學生選修,僅需要她將學生如何開始被 這個主題吸引產生興趣的過程記錄下來,而不特別要 求課堂的成果產出,著重課程的過程多於結果。 在經營的過程中,她觀察到在學校中理論(theory) 與實踐(practice)領域有隔閡存在, 而她相信思考 與身體並不是分開的(回應前面提到她研究主題為挑 91
Agnieszka Wolodzko
戰哲學中的二元論),因此把這設為實驗室的宗旨。 在第一年的實踐之後也意外發現,做為沒有藝術設計 背景的研究者的自己,在學校中與實踐類型老師們的 連結多於學術類型老師們。而在課程的規劃上有幾個 重要目標:研究如何讓藝術與設計領域的學生們對生 物媒材產生興趣、如何說服學生們使用這種高風險而 難以控制的媒材、以及為什麼生物媒材對於學生來說 是重要並且迫切的。接著試圖讓藝術與設計領域產生 一種典範轉移,將藝術與設計帶回到政治、經濟與文 化上的討論,讓學生們知道為什麼他們使用這樣的媒 材有其意義,而這樣的實踐在特定的社會、信仰與位 置上有什麼樣的意涵。另一方面強調當生物媒材這種 活著並且具有自我主體性的媒材在藝術與設計領域中 被使用時有什麼特別意義。除此之外,對於她自己來 說,這個課程也同時是自己的理論實驗場——觀察「實 驗操作」在學生意想不到的創作中如何改變藝術與設 計的定義,並將目前(荷蘭)藝術設計領域缺乏政治 與社會討論的生態透過生物藝術帶回到藝術設計領域 之中。 課程規劃方面,Agnieszka 非常慷慨的與我們分享了 自己逐漸修正課程規劃的經驗。第一年 BioMatters 的課程,她認為自己在規劃上犯了幾個錯誤:第一年 的課程環繞在介紹生物藝術與提供大量閱讀文獻讓學 生閱讀與討論,導致學生短時間內接收到太多資訊, 卻缺乏自己的主體性,沒有創作所需要的知識與技術, 而變成有興趣卻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第二年的課 程規劃大幅度調整授課方式,只使用單一主題「塑膠 世的生物設計(Biodesign in Plastic-scene)」, 並且教導學生單一種製造生物塑膠的配方,伴以相關 的閱讀資料與討論包含生態議題、自然的定義、XenoFeminisim、後人類理論、人類世與人類中心主義, 92
讓這些議題反映到他們自己設計的生物塑膠實驗上面。 結果反應良好,學生們開始作出自己的配方、找到不 同的議題,甚至開始質疑自己在做的是不是真正的生 物塑膠、我們需不需要生物塑膠等更哲學上的思考, 並能量滿滿的開始做東西。 BioMatters 的學生有設計領域的也有藝術領域的, 這些領域的學生在面對生物藝術這個新領域時會因為 自己原本的背景而有很不同的看法。Agnieska 表示, 她時常需要對學生強調生物藝術是個不再原本藝術與 設計規範之內的東西,如果太依賴原本所學的架構, 就會看不見問題的核心。而當這一點被點出後,學生 就突然有能力可以問出有趣的問題。Agnieszka 認為 這是原本領域分野(discpline separation)所導致 的結果,也是她研究的主題,在課程中出現正好可以 指出研究的重要。尤其在學生們進了大學,選擇了專 業以後,這個專業提供學生們有個架構可以參考,而 這個課程剛好可以呈現出架構本身的侷限性,回到本 質思考。 Agnieszka 認為目前藝術在荷蘭有一些問題。荷蘭的 藝術學校是獨立於大學之外的教育系統(註:荷蘭藝 術學校的畢業文憑與大學學士畢業文憑並不是等值的, 藝術、教育、農業屬於高等教育大學 hogescholen 而 科學、文學、工程等等的屬於綜合大 universiteiten), 也因此藝術領域的知識生產不被視為學術知識生產, 更多時候被認為是娛樂。荷蘭的藝術設計學校裡授課 老師多為藝術設計領域的老師,而缺乏其他領域的老 師,相較之下波蘭因為藝術設計領域屬於大學系統, 授課老師有時候可能是哲學教授或文學教授,在「藝 術作為一種知識生產」上意義有所不同,藝術與設計 領域會自詡有責任產生知識。雖然這樣讓藝術與設計 93
Agnieszka Wolodzko
領域獲得快速的行動力,但卻必須很努力證明自己所產 生的研究也是種知識生產。近年來荷蘭發現這個問題, 也積極的想要將藝術與設計領域的學術圈重新與綜合 大學連結,並且開始有經費投注在這個方向上。這樣 不對等的狀態,也反映在一些藝術與科學的合作上, 藝術家進到實驗室中不會被認真對待。倘若藝術與設 計也在綜合大學的結構體制內,則科學也會被迫與藝 術設計合作,對等的對待彼此,而學生也能自然地使 用自己的方法論(Methodology)進入實驗室中學習, 而不需要被迫符合科學的方法論。 論及過去幾年荷蘭對於生物藝術的變化,她說僅能從 自己的領域提出看法。當她四五年前開始研究主題時, 哲學領域的人認為她太藝術、藝術領域的人認為她太 哲學,已經存在的領域們覺得她的東西難被收編,而 現在還是如此。這個現象對於她個人來說是個缺點也 是個優點,缺點在於已存在的專業領域無法理解她, 優點則是她的研究被視為一種特殊專業。而她認為雖 然這看似是個問題,但如果領域分也不存在也不見得 能解決問題。因為這應該是相對的概念,我們現在認 為領域分野導致許多問題的出現,也因此感受到撼動 領域分野的迫切性,但當領域被撼動以後問題就不再 重要了。 那麼究竟在人文社會的學術領域中,生物藝術又是怎 樣的存在? Agnieszka 與我們分享她所在的萊登大學 中的課程。她的指導教授 Robert Zwijnenberg 約莫 十多年前開始在萊登大學提出實驗對於人文社會領域 的重要性,透過邀請藝術家如 Adam Zaretsky 進行 實驗的實踐來觸發一連串問題的過程。他開設了 Who Owns Life 課程,也透過實驗來討論倫理,將人文社 會領域的學生帶到實驗室中。Agnieszka 對於這系列 94
課程印象深刻,也觸發了她的博士研究主題。當時課 程邀請了一位澳洲藝術家來帶工作坊,這個工作坊是 要為雞胚胎受洗。現場有歷史、藝術史、哲學、生命 科學的學生,所有學生除了生命科學的學生都為穿著 實驗袍感到興奮,開始玩雞胚胎。而生命科學的學生 卻表示她拒絕進行實驗,因為這個實驗並沒有任何研 究目的,而雞胚胎的犧牲只是為了藝術家的目的。一 開始 Agnieszka 並不理解為何這位學生會拒絕進行, 也沒意識到整個過程背後的倫理道德問題,直到她打 開雞胚胎看到裡面的雞已經成形、有鳥嘴、羽毛的結 構,儼然已經是個生命。他認為人文社會領域的研究 在這樣的灰色地帶很容易迷失,因為人們僅有在可以 認知歸類事物的情況下才有辦法把平常所學的倫理道 德討論使用在事物上。而在這個課程的情況中,所有 學生都無法認知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象,也因 此不認為有倫理道德的問題,只有生命科學的學生清 楚狀況,在當下比人文社會領域的學生更懂得這個情 況的倫理道德界線。這樣的衝擊對人文社會領域的她 印象深刻。 而現在,Agnieszka 在萊登大學與 Robert Zwijnenberg 共同教授隸屬於人文學院之下的藝術與 社會研究所「藝術與生態」課程,主題環繞人類如何 在藝術與生態作品中被重新定義。透過閱讀後人類、 基因隱私、數位隱私、身體改造、生態批評的文獻, 並看藝術作品如何重新定義與問題化這些議題。學生 從「藝術如何改變這些議題」的角度去看議題的展開, 尋找相關的藝術與設計作品,並從中看到一些平常只 會被視為是文化問題或政治問題的主題,例如從生物 駭客(biohacker)的案例去看基因隱私,再透過這 些案例來看問題的各種面向。參與課程的學生有許多 不同背景,有國際關係、歷史、藝術史,也有從隔壁 95
Agnieszka Wolodzko
荷蘭皇家藝術學院來的學生,這些學生因為背景的不 同,可以互相學習對方的觀點並討論。Agnieszka 認 為這些因為生物科技所產生的新議題,需要不只是藝 術史學者,也有政策決定者、政府官員們等等來共同 思考討論,而他們需要反思與認識的工具來思考這些 議題,藝術恰好可以扮演這樣的角色。這個課程的目 的在於要將藝術與設計視為是扎實的社會與文化知識 生產實踐。 Agnieszka 的訪談帶我們看到了荷蘭的人文社會學術 領域中使用生物藝術作為一個挑戰邊界的領域進行研 究,並連結知識生產與實踐的可能性,以及生物議題 的重要性,足以讓我們認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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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 & 撰文: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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