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Ruby S
后记：
《白漆》 - 冼文光-
白漆 几件事情串在一起，即似煞有介事地别有意思――― 在 BUI VIEN 路的某素食 CAFE 再度听到人讲起那在此区颇有名气的英国女占卜 师 JAY JULIA ANNE 裸毙于 PHAM NGU LAO 一间全屋漆着白色的酒店之事，猓欲离开 时，忽倾下暴雨，后面出来两人，其中一个驾摩托车先走，另外一个的，在对面色 情按摩院旁的窄巷，问猓要去哪。 “BANG TANG HAI STREET。” 到处有把自用的摩托当 XE OM（摩托德士）赚旅客钱的，两人在檐下等雨停， 三首歌唱完，雨却不见歇；他建议进去 CAFE 坐，猓时间有的是；坐在胡志明总理 的巨大肖相下，猓感觉有点奇异，外面雨势疾速；女服务生笑容可人地端来热汤， 他说美国加利福尼亚越南区卖这汤不够正宗，猓才料到他可能是回来度假的年轻 VIET KIEU（海外越南人，又称越侨）。 不知怎么，他讲到一个毙命的女占卜师 HA“JADE”SMITH，23 岁的女儿 ANITA NHI VO 也难逃毒手，一起到阴间。母女被发现时，两人头手被涂上白漆！ “什么意思？” 他说女占卜师在那个住有三万越南人的 LITTLE SAIGON 市非常出名，虽然警方 已逮捕凶手，几个越南黑帮没有谁出来表态，可见内情复杂。猓问他知 FLAPPY BIRD 作者吗？他说 NGUYEN HA DONG 是他朋友的朋友，手掌很大。猓喝汤，说不知 DONG NGUYEN 是怎样获得创造 FLAPPY BIRD 的点子。他说有些事自然发生，就像岁 数到了精液在某个睡梦中自然喷出，叶芽萌发那样自然。 雨停了，猓在他摩托车后座，经过 CRAZY BAFFALO 经过 HONG KONG HOTEL 经过 SINH CAFE，路上摩托车似虫子，刚来时，猓不敢过马路。 1326 BANG TANG HAI STREET，在门口，给他钱；他说不是为了这个，拿了钱 到隔壁饮料店买两杯咖啡―――猓坐到那种不高不矮的小桌上喝咖啡。不知怎么又 讲到 HA“JADE”SMITH，咖啡店老板娘插一嘴，说 HA“JADE”SMITH 是她朋友的朋 友。这下猓来了精神，问可否联络她那个朋友。老板娘说要查电话簿。他插嘴说猓 是作家，老板娘问是不是写美食的，叫猓大力推荐她的咖啡店，叫老板拿两杯越南 特种咖啡来；继续大话西游，他说加利福尼亚很多越南人都有帮派背景，老板娘说 中国帮派来势汹汹，越南人在异地要互相帮忙，并问他什么帮派，他说没有，老板 娘不信，说这里的老大是他朋友的朋友，有事可以找她解决。这时，来一辆白色摩 托车，着白色夹克，解下头盔，是个染了金色头发的女人；老板娘叫女人过来，近 了，样子似 MY TAM。
猓喜欢在午饭后沿街道走。 1326 对面左边有间安全套店铺，外面摆一个广告牌，里面一张桌子一个面色 昏黄的男子，简便的铁架上排着样本，墙壁有“男人雄风”的海报。猓后来在几个 地方经过安全套店铺，都装饰得非常简单低调，似乎不想让人轻易知觉是安全套专
卖店，掌店的都是那种昏黄的款：纵欲过度颓靡的样子。猓觉得有趣，一日，走进 去，那男子从瞌睡中惊醒，讲几句越南语；猓挤出那句死记着的“对不起，我不是 越南人，我不懂越南语”，男子笑一下。猓示意可否拍照，他望一下墙上那肖像， 说不可以；猓给他看在相机底下的钞票，他点头笑了一下，走到门边张望，吸烟， 把风；猓拍了三十几张，男子过来要钱，猓给他；男子要多几张，猓说没有；男子 脸色一变，拉上半边栅门，猓心想不妙，男子忽抽出一把小刀―――猓的手机响， 样子似 MY TAM 那女子来电：适时替猓解了围。 右边有黄氏会馆，下去一点有占地颇大的凤山寺。有时徒步到唐人街堤岸 （CHOLON），慢走慢活地在巷口喝凉茶，故意留步看街边春药摊，跟那些臃肿的女 摊主讲广东话，她们爱问猓从哪来为什么到胡志明市堤岸。猓说因为堤岸的春药在 海外华人区很出名；她们大表惊喜，不知这些一天卖不出五盒的东西在海外那么受 欢迎；问猓要几盒，猓说他不需要，她说男人不补，很快就不举。猓说他真的不需 要，她生气了，说猓不够“男人”，真“男人”不是这样，叫猓不要“搞搞震”， 说这地头的老大是她朋友的朋友―――猓只能笑一下了，硬着头皮买一盒。
猓跟 MY TAM 在 PHAM NGU LAO 旁的 CONG VIEN 23 THANG 9 公园见面，过后去 胡志明市美术馆。美术馆原是当年胡志明市首富 HUI BON HOA 的豪宅。早前，猓去 过两次，今日来是要感受传言中的鬼魅：HUI BON HOA 有十个儿子一个女儿 HUA TIEU LAN。MY TAM 说首富的女儿患怪病死亡后，阴魂一直待在这里。猓在一幅巨 大的胡志明总理的肖相画下似感觉一股阴寒，问她有否感觉；她说她是鬼―――猓 觉得非常“周星驰”。 坐她摩托车，去舍利寺（里面有日本东京某寺赠“现前授记”墨宝），去 GIAC LAM 寺（跟全身漆着白色的弥勒佛观音菩萨佛陀合照），去 DAM SAN PARK， 傍晚时分忽下雨，在亭里等雨歇，不知怎么讲到 HA“JADE”SMITH 的女儿 ANITA NHI VO，她说是她朋友的朋友。猓说莲花池也许会突然冒出 ANITA NHI VO 的魂。 她笑一下，说越南很多鬼，当年越战那些百万冤魂漂流各地，不免与人相碰。雨继 续下，她说不等了，两人在池边大步走，到另一个亭子，忽一股引力，猓吻她额 头，她说：“You Should Not Do That……”。 回去的路上摩托车依然似虫子密集，噪音难当，猓心里却静得针掉在地上都听 得见；她一缕体香，似刚才那股莫明的引力……在路边见写有中文的凉茶摊，猓叫 她停下喝茶，老板娘问他要什么（讲广东话），他说王老吉，给她一杯廿四味，她 却不怕苦，一下子喝个干净。猓问老板娘可否转达几句话给她，老板娘说消费多两 杯就没问题（猓买了两大瓶在路上喝）。“你用越南话同佢讲，讲佢好靓！”老板 娘讲了。她笑一下，一排贝齿，两个酒窝。
次晨，跟 MY TAM 去她 LONG AN 乡下一间 HA“JADE”SMITH 处理过的闹鬼的豪 宅看看。豪宅感觉凋零，似树梢一片黄叶；屋后围墙有“VIETTEL”的广告，外面 一大片酸柑园，旁边一排电缆高架，由近至远，输送看不见的讯息。门扉开，出来 一个老妇，指着二楼一个佛龛，问他们是否关圣帝君托梦叫来的。佛龛里面“关圣 帝君”四个字气势磅礴。MY TAM 问老妇几句，她说记得 HA“JADE”SMITH 可是不 知她竟然死了，说十几年前见她，隐约发现她额头透黑气。豪宅女主人不久得怪病
去世，死前在自己头手涂上白漆。女主人死后，鬼就住进她宽敞的房间，奇异的事 陆续发生。不知受谁指示，男主人设了关圣帝君佛龛后就搬出去，出售豪宅，至今 仍无买主。
回到 PHAM NGU LAO。 在 BUI VIEN 路那 CAFE 里面，胡志明总理的巨大肖相下，两人在看手机， Google HA“JADE”SMITH 的照片；注视她唇上那黑痣，猓觉得那东西可能知悉许 多不为人知的秘密。MY TAM 说她手不舒服，讶然发现手背几个白点，似被点着了 白漆。MY TAM 不清楚那些白点什么时候有的。抓着她手，猓说可能是 ANITA NHI VO 的魂来找她，她还是那句：“我是鬼！”
猓跟越侨在 BUI VIEN 路那 CAFE 会面，他说明天将回美国，说要去 HA“JADE”SMITH 的故居走走，说很高兴认识猓。猓说很好。他问猓是不是 GAY， 猓说已爱上 MY TAM。他说很好。接着是一段颇长的静默。 回去时越侨摩托车开得很快，说路上车多危险，叫猓抱着他腰。猓抱着他，想 像抱着 MY TAM，经过 217 NGUYEN TRAI 的 CENTER FOR NUCLEAR TECHNIQUES，猓希 望核爆忽然发生，那两人就一起飞到天上过神仙日子……
24-4-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