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或？ (Either……Or?) 剧本：冼文光 (此剧节奏非常非常之缓慢，演出时间宜为一小时，甚至……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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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升 ---)
一个狭长的空间，客厅通厨房；墙壁漆着粉紫，上面一个壁钟； 一个窗一面白色纱帘；一张桌两张椅。 安娜进入，脱鞋，手提袋放到桌子中间，取出一份杂志。 玛莉在厨房扭开电炉，烧咖啡。
玛莉: 我烧咖啡，你要不要？
安娜看着杂志封面上几个标题。 玛莉(转过脸，看着安娜): 咖啡呀安娜，要不要？ 安娜(调整头上的太阳眼镜): 不了。 玛莉(从厨房出来): 来吧，用我的杯。 安娜: 不了。 玛莉: 什么八卦新闻呀？
Pause。 还是……你想喝酒？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酒我只喝一点，喝最多的是 COKE。 我不喝 COKE。 有没有？ 酒？ COKE 呀！
玛莉摇摇头。 Pause。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嗯，你看，我是不是……不知所谓？ 没有啊！ 看着我，嘿，安娜，我，是不是，不知所谓？ 不知你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不知所谓啊？ 不是啦！
玛莉看着安娜。 你自己找事来烦。
Pause。 玛莉(望一下厨房那边): 嗯，那天的事你跟谁说了？ 2
安娜: 我没有跟谁讲。 玛莉: 一个都没有？
Pause。 没有跟你爱人讲？
Pause。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JOHNNY？ 还有谁呀？ 我没有跟谁讲，真的！ 为什么？
Pause。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不告诉 JOHNNY？ 有必要吗？ 或许是，我想到别地方去了。 你想太多了玛莉！
哔---哔哔---哔---玛莉到厨房，提着咖啡壶出来，紫烟一缕。 玛莉: 咳，我们之间…… 安娜: 什么？
嘶---嘶---嘶嘶嘶---壶孔出蒸汽。 玛莉: 我是说，我们之间……会不会生出枝节？
嘶嘶嘶嘶嘶---安娜(看着玛莉): 我们之间？ 玛莉: 嗯。 安娜: 你跟我？
玛莉掀壶盖，倒咖啡。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吧？ 玛莉: 她们认为有！ 安娜: 我不觉得有什么！ 玛莉: AHH，烫！ 安娜: 小心！ 玛莉: 烫死了！ 安娜: 那就一了百了！ 玛莉(端咖啡给安娜): 你的。什么一了百了？ 安娜(移开咖啡): 我说了不要。 3
玛莉(眨一下眼睛): 嗯，你是不要喝还是不能喝？ 安娜: 这咖啡？ 玛莉: 那是茶么？
Pause。 安娜: OK，我……我不能喝！ 玛莉: 不能？AH HA，为什么呢？
玛莉喝咖啡，故意喝得啜啜有声。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为什么呀？ 喝不下！ 别担心。 我没有担心！ 喝吧，安娜。 我---不---要！
玛莉到厨房，看一下，出来，坐下，把咖啡壶推离手边。 玛莉: 嗯，你不觉得有什么，她们却认为有。 安娜: 我不觉得有什么。 玛莉: 男人不容易相处的安娜，你以为容易？很难的！ 安娜: 真的，我不觉得有什么！ 玛莉(轻敲着杯子): 你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你没有想像力呀安娜！ 安娜(一仰): 想像力？AHH！ 玛莉(轻敲着杯子): 你知道，她们不喜欢我。 安娜(挪动一下身体): 你知为什么她们不喜欢你？
Pause。 因为你不懂……放开自己。
Pause。 (继续挪动身体)你有没有试过改变呢玛莉？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什么？ 你不能老是这个款，要改变一下的！ 改变？ YES，改---变！ 我试了……但不成功。 什么时候？ 未认识你之前。
Pause。 安娜: SO，你不理了，活得非常自己？YOU？YOURSELF？
Pa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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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 喂，你也许不知道，我喜欢被责备。 安娜: 什么？！
玛莉呷一口咖啡。 没有谁喜欢被责备……我的天！你！ 玛莉: 我做事老出错，错了就被责备呀！ 安娜: 谁没有出错的时候？
玛莉站起，提着壶到厨房，换一个咖啡包，加水，放到电炉上。 安娜(打开钱包): 有没有钱？ 玛莉(扭过头): 有一点，做什么？ 安娜: 多少？ 玛莉: 够我买烟呀啤酒呀打打牌呀什么的。
玛莉回到桌子，用衣角擦手，坐下。 (掏钱)我的小安娜，有什么要帮忙呀？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没什么…… 来，看着我安娜，说“有什么要帮忙的玛莉？” 怎么啦？ 少废话，来，说“有---什---么---要---帮---忙---的---玛---莉？”。 你怎么啦玛莉？
安娜碰倒了杯子；玛莉奔到厨房，抓着布出来，抹；桌布上一片咖啡渍。 玛莉(拇指跟中指擦一下，哒一响): 嗯，你，是不是爱上新一个男人？ 安娜(动一下头上架着的太阳眼镜): 我没有。
Pause。 玛莉看着安娜。 ……我没有。
当！(壁钟响声，似雷) 玛莉(食指擦着咖啡渍): OK……有没有梦到女人。 安娜: 偶尔。 玛莉(看着安娜，食指仍擦着咖啡渍): 有没有梦到我？ 安娜: 你？ 玛莉: YES，ME！ 安娜: HMM…… 玛莉(脸忽凑近): 嗯，是不是充满……快感？
Pause。 安娜: 不是的…… 玛莉: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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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 SCARY！
Pause。 玛莉(抱着头，表情夸张地): SCARY！？ 安娜: AH HA！ 玛莉(举着手，表情夸张地): 我的天啊 SCARY！？ 安娜(模仿玛莉的动作跟语气，表情夸张地): 我的天啊 SCARY！
玛莉倒咖啡，喝；再喝一口，嘴角的咖啡渍似血迹。 玛莉倒咖啡。 玛莉(喝咖啡，按着安娜手): 不管怎样安娜，你不用害怕。 安娜: 哪有？我一点都不怕。 玛莉: 如果有人再伤害你，我跟他拼命！
叮叮叮--安娜: 你是说……JOHNNY？
叮叮叮--玛莉: 还有谁！
叮叮叮--安娜: 玛莉，世界没有因我们而美好！
叮叮叮--玛莉: 说的没错呀安娜！
叮叮叮--玛莉(叮叮叮搅着咖啡): 我这咖啡，真的是，WONDERFUL！ 安娜: 你功夫了得。 玛莉: 茶我也烧得很好。 安娜(举起食指左右晃动): 噢，可不是我那杯茶！
玛莉站起，到厨房，开灯，视察电炉的开关；倒两杯水，回到桌子。 玛莉(给安娜一杯): 嗯，今晚……要不要，在这里过夜？ 安娜: 不了。 玛莉: 很久不在我这里……过夜了呵。 安娜: ……我不要在这里过夜。 玛莉: 是不想呢还是不要呀安娜？
安娜取下太阳眼镜。 你是不想？还是不要？
安娜玩着太阳眼镜。 OK，那你要在哪过夜？ 6
安娜玩着太阳眼镜。 要跟谁过夜呀你安娜？ 安娜(把太阳眼镜置回头上，站起): 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玛莉: JOHNNY？OK，打吧，打一千一万次给他讲你要去他那边过夜 OK？OK？ 安娜: 不关你事。
叮叮叮--玛莉: 你是要喝 COKE 才可以！
叮叮叮叮叮--玛莉: 别走呵安娜，陪我。 安娜: 不知所谓。 玛莉: 不知所谓？……我不知所谓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玛莉: 你是讨厌我了安娜？ 安娜: 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 FATIMAH 好？ 玛莉: FATIMAH！
放下杯子。 要跟我好的是她，听清楚，是她而不是我……
拿起杯子。 可是…… 安娜(凑近玛莉): 你眼睛红红的 --玛莉： 什么？ 安娜: 流泪啊你 --玛莉： 没有呀！(擦眼睛) 有么？
Pause。 玛莉站起，到厨房；水声；抹着脸回到桌子。 Pause。 听，安娜，有没有听到？ 安娜(竖起耳朵，张望): 放屁！ 玛莉： 你才放屁！
叮叮叮--玛莉: 别人爱欺负你可是安娜我保证……
叮叮叮叮叮--从今天起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7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我可以要这个 SANDWICH 跟那些 CHEEEEEEEEEEEEEESE 么？ 小心哽死你！ 我喜欢。 你喜欢 SANDWICH？ YEAH！ 你要就拿吧！
安娜大口吃 SANDWICH--有再梦到我吗？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没有啦！ 没有？ 没有。 你要梦到我呵！
Pause。 安娜: 为什么我要？ 玛莉: 因为……因为我不要比你先死呀安娜…… 安娜: 你啊……！
Pause。 玛莉: ……到时我不在，你就弃婴似地一个人苦海浮沉！ 安娜: YES，大圣人玛莉！ 玛莉(抱着杯子): 到时，你一个人浮沉苦海……就会想到我，想到我的好…… ……就像我，想到我妈……当时，她是怎么的好……可是现在…… 嗯，安娜……你妈对你好么？ 安娜: OK！OK！ 玛莉: 你妈对你好么安娜？ 安娜: OK！ 玛莉: 喂，我是说正经的安娜！ 安娜(一仰): 玛莉，问你一个问题！
Pause。 安娜: 不想知道我要问什么？
Pause。 玛莉: 我在等啊！ 安娜(敲着桌子)：路自己走！前途自己定！ 玛莉: 我敢说你并不理解这话的真义！ 安娜: OK，你日子过得怎样？ 玛莉: 还好啦！ 安娜: 还好？ 8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AH HA 好是好，不好是不好，“还好” 是怎样一种情形？ 我要好好的活！ 你是我屁眼里的粪虫呀玛莉你知不知道---
壶盖在动，玛莉望一下那边。 她们不喜欢你是因为玛莉你，是一条粪虫呀明白吗？
Pause。 抓我的手，玛莉，我能知道你内心在想什么。 玛莉: 安娜: 玛莉: 安娜: 玛莉:
他心通？ 来，感觉我的手。 我不想感觉你的手。 来呀，感觉一下！ 我不想感觉我不想！
Pause。 喂，说呀，你妈对你好么安娜？ 安娜(忽抓着玛莉一只手)：哪天……我死了，你要抓住我手，就是一秒也…… 玛莉: 我不想抓死人的手。 安娜(抓着玛莉两只手)：当是我求你了玛莉…… 玛莉: 别求我呀……你求我，我跟谁求呢？
Pause。 玛莉看着安娜。 Pause。 跟你妈求去吧……或是，求你自己！ 安娜(抓着玛莉两只手)：有你抓住我就不孤单……我孤单怕了，怕死了孤单…… 玛莉(看着安娜): 你有 JOHNNY，你怎会孤单呢？
Pause。 孤单的是我啊安娜！
Pause。 玛莉: 嗯，你说在哪看到他？ 安娜: 谁？ 玛莉: 还有谁呀！
安娜指着杂志；玛莉拿起杂志，左看右看。 他样子跟那时没什么变；那时你…… 安娜(动着太阳眼镜): 没什么变？我却几乎认不出来…… 9
玛莉(指着安娜的太阳眼镜): 嗯，什么时候买的？ 安娜(取下眼镜): 那时…… 玛莉(接过眼镜): 那时就……？很久了啊！
喀喀喀--玛莉望一下门那边--喀喀--安娜望一下门那边--喀--安娜: 有人敲门。 玛莉(放下眼镜): 别理它！
安娜望一下那边--不知是谁，最近常这样。
喀喀喀--安娜: 你不去看看？
喀喀喀--玛莉: 看什么？
喀喀--安娜望一下那边--喀--安娜(站起): 我去看看。 玛莉(手抓向安娜，落空): 别理它！
安娜到门边，犹疑一下，拉开门。 安娜(在门边左看右看): 谁？ 玛莉(提高声量): 别理它！ 安娜: 是谁敲门？ 玛莉(提高声量): 关门吧安娜！
Pause。 安娜(关门，回到桌子): 溜了！ 玛莉: 那人还在的！ 安娜: 你有看到？ 玛莉: 没有。 安娜: 不会是……鬼吧？ 玛莉(提高声量): 鬼？鬼才不会那么无聊呢！ 安娜: 可能，那人跟你游戏。 10
玛莉(喝咖啡): 无聊！ 安娜: 会是谁？你有没有想过？ 玛莉(一副“想”的样子): HMM……
安娜动着杂志。 会不会是……FATIMAH！ 安娜(举起杂志掩嘴): FATIMAH？ 玛莉(低吟): HMM……FATIMAH …… 安娜: FATIMAH？
Pause。 安娜看着玛莉；玛莉呷一口咖啡。 Pause。 来，别理它！
Pause。 安娜看着玛莉；玛莉动着杂志。 ……嗯，很久了呵！
玛莉数着手指。 五年啊，我的天！
Pause。 喀喀喀---喀喀--安娜(取回太阳眼镜): 有那么久？ 玛莉(凑进): 你样子……跟那时也没什么变。
安娜动着眼镜。 Pause。 ……五年！ 安娜(戴上眼镜，翻动杂志): 五年……有那么久？
玛莉掀壶盖，看一下里面；站起，到窗边，卷帘，开窗。 鸟声；玛莉望着树桠间一个鸟巢。 玛莉： 明天，FATIMAH 的葬礼，会不会见到你呢，安娜？
窗外飘入歌声--安娜哼着那首歌--玛莉转过脸--这么老的歌你竟然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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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 歌词我还记得！
安娜唱着--……Either……Or？La……Le……La…… ……Either……Or？……Either……Or？La……Le……Le……La…… 一只鸟自巢飞出，歌声跟着鸟，飞远…… Pause。 安娜拎起手提袋，走到门边，穿鞋；脱鞋，退回来；拈起剩余的 SANDWICH--喂，可不可以---？
玛莉转过脸，看着嘴巴大张的安娜，SANDWICH 在嘴边。 可不可以---？ 玛莉(关窗，下帘；深深呼气): 尽量吃吧你安娜！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壁钟响声， 似雷；似丧钟；渐远；渐细)
(--- 幕落 ---)
20-28/3/2008，25-11-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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