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盡漏（不斷煩惱） 如何理解《⼩小品般若波羅蜜經》卷7（⼤大正8，568c〜～） 中所說的「不盡漏」？ （《空之探究講義》p245）
〜～引⽤用印順導師著作之說〜～ 道⼀一法師 編講於 中華佛教⻘青年會 2015-04-19
約世俗諦說
約「不斷煩惱」說（2-1） •
不斷結使，為菩薩道的特勝！佛舉喻說：「迦葉！譬如」 穀⿆麥，「種在空中，⽽而能⽣生⾧長」苗葉，開花結實，那是 「從本」際──無始「已來，無有是處」，絕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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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在修⾏行菩薩道時，如「菩薩取證」空性，斷除煩 惱，以為到達了究竟，參學事畢，那就如種在空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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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畢竟清淨，⽽而要他「增⾧長佛法」，圓成佛道，也是「終 無是處」的了！這因為取證空性，煩惱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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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要在煩惱⽔水滋潤業種的情況下，才會⽣生起。如煩惱斷 了，⽣生死就不能再起，菩薩也就不能⾧長在⽣生死中廣度眾⽣生 了。 《寶積經講記》(p136-137)
約「不斷煩惱」說（2-2） •
佛⼜又反過來告訴「迦葉：譬如種在」肥沃的「良⽥田」，雖 不⼤大清淨，卻「能⽣生⾧長」苗葉，開花結實。這樣「迦葉」！ 真正的「菩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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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行道中，如悲⼼心還沒有深切，願⼒力還沒有宏⼤大，般若 還沒有五度來扶助，那就不求取證，盡量降伏麤重煩惱， 削弱煩惱的勢⼒力，⽽而仍保「有諸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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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是三結等；使是七使（或譯隨眠，以隨逐⾏行⼈人，增⾧長煩 惱得名）。菩薩沒有斷除這些煩惱，所以在所修的聖道─ ─戒定慧中，「雜」有煩惱等「世間法」。也就因此，在 ⽣生死中度眾⽣生，「能⾧長佛法」了。 《寶積經講記》(p136-137)
約「不離⽣生死」說（3-1） •
⽣生死，指⽣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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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斷煩惱與不離⽣生死，是不相離的，⼀一約雜染因 說，⼀一約雜染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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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慈悲⼼心深，再舉喻來說明。
《寶積經講記》(p137-138)
約「不離⽣生死」說（3-2） •
「譬如⾼高原陸地」，⾮非常乾燥潔淨，卻「不⽣生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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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也「如是」，如取證空性，「於無為中」──無差 別真如性中，以為所作已辦，更沒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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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清淨寂滅，也就「不⽣生佛」的功德「法」。
《寶積經講記》(p137-138)
約「不離⽣生死」說（3-3） •
反之，「迦葉！譬如卑濕淤泥中」，雖是污穢的，卻能 「⽣生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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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也如是，不證空性，不斷煩惱，不離⽣生死，與邪惡 苦惱的⽣生死眾⽣生在⼀一起，也就能救度「⽣生死淤泥」中的 「邪定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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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悲願深廣，才「能⽣生佛法」。
《寶積經講記》(p137-138)
約「煩惱粗細」說 •
不斷煩惱，只是不斷，⽽而猛利、相續煩惱，能造作重⼤大罪 業的，還是要伏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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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制伏了煩惱，淨化了煩惱（如馴養了猛獸⼀一樣），留 ⼀一些煩惱，才能⾧長在⽣生死，利益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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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對菩薩修⾏行成佛來說，如有善巧⽅方便，煩惱是有相 當意義的。
《印度佛教思想史》(p105)
約勝義諦說
約「煩惱⾃自性本空」說（5-1） •
「佛法」說斷貪瞋癡等煩惱，然菩薩無量無數劫中願度眾 ⽣生，不斷煩惱（斷即墮⼩小乘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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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本性空寂，煩惱實性即是菩提：「菩提與貪欲，是⼀一 ⽽而⾮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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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欲之實性，即是佛法性；佛法之實性，亦是貪欲性。 是⼆二法⼀一相，所謂是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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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深觀煩惱性空，如知賊是賊，賊不能為害，故菩薩於 ⽣生死中，「不斷煩惱，勤⾏行精進」。
《華⾬雨集第四冊》(p294)
約「煩惱⾃自性本空」說（5-2） •
修學佛法，主要的是斷煩惱，解脫⽣生死，如本論所說的無明滅。 但⼤大乘佛法中，也說不斷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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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因沒有煩惱的實相可破，只要體解煩惱本性空寂，本來寂 靜，⾃自性涅槃，這就可以離煩惱得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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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晚間誤認繩⼦子為蛇，⽣生起極⼤大的恐怖，感到無限的苦痛。要 消釋他的痛苦恐怖，只需指明這是繩，理解了這裡根本沒有蛇， 那他⼀一切恐怖與痛苦，⽴立刻就消失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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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理解無煩惱可斷，這才是真正的斷煩惱；無⽣生死可了，這 才是真正的了⽣生死。從勝義中說無煩惱可滅；世俗諦中，⼤大有 煩惱可斷。但這樣的斷煩惱，與不斷是相成⽽而不是⽭矛盾的。因 為不斷，所以可斷；也因可斷，才知他實無⾃自性可斷呢？ 《中觀論頌講記》(p430-431)
約「煩惱⾃自性本空」說（5-3） •
假定以為「先」前的諸法是實「有，⽽而」現「今」才歸於 滅「無」，那⼜又犯了「斷滅」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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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煩惱說吧：實有⾃自性者，說先有煩惱，後來斷了煩惱， 就可涅槃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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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佛法說不斷煩惱，這就因為⾒見到實有者的先有現無， 有斷滅過失，所以開顯煩惱的⾃自性本空；假名斷⽽而實無所 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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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煩惱有實⾃自性，就不可斷；不可斷⽽而斷，就犯破壞 法相的斷滅過了！ 《中觀論頌講記》(p257)
約「煩惱⾃自性本空」說（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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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既能有⼒力破煩惱，煩惱也有⼒力蒙蔽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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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要成個相持不下的局⾯面，還能說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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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的不斷煩惱，煩惱悟時即菩提，都在這性空的⾒見地上 成⽴立。
《中觀論頌講記》(p156)
約「煩惱⾃自性本空」說（5-5） •
『般若經』只說「觀空⽽而不證實際」（不斷煩惱，也就不 ⼊入涅槃），「⽂文殊法⾨門」才明確的表達出來──菩薩不斷 煩惱。但不斷煩惱，並不與煩惱共住，如『思益梵天所問 經』卷⼆二（⼤大正15，44下）說：「今無貪、恚、癡，亦不 盡滅。……善知顛倒實性故，無妄想分別，是以無貪、 恚、癡。……⼀一切法從本以來，離貪、恚、癡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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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貪、瞋、癡，卻⼜又沒有滅盡。這因為貪、瞋、癡本性 ⾃自離、不可得，所以沒有可滅盡的。「世間畢竟是滅盡 相，以是義故、相不可盡。何以故？以是盡故，不復更 盡」。本來是滅，更沒有可滅的，所以不斷，這就是「雖 ⾏行於世間，如蓮華不染，亦不壞世間，通達法性故」。 《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p971-972)
約「⽣生死涅槃如幻」說 •
唯有了達得⽣生死與涅槃，都是如幻如化的，這才能不如凡 夫的戀著⽣生死，也不像⼩小乘那樣的以「三界為牢獄，⽣生死 如冤家」⽽而厭離他，急求擺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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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能不如凡夫那樣的怖畏涅槃，能深知涅槃的功德，⽽而 也不像⼩小乘那樣的急趣涅槃。
《學佛三要》(p150-151)
約菩薩⾏行說
約「偏重修福 慧」說（2-1） (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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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的修⾏行，如本⽣生談所說，或作⺩王公、宰官，或作商⼈人、 農⼯工，或作學者、航海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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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重於利益有情的事業，不惜犧牲⾃自⼰己，充滿了慈悲智慧 的精進，這不是⼀一般聲聞弟⼦子所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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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如出家，即像《彌勒上⽣生經》說：「不修禪定，不斷 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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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急于為眾⽽而不是急於為⼰己的；是福慧並重⽽而不是偏於 理智的；是重慧⽽而不重定的；是不離世間利濟事業⽽而淨⾃自 ⼼心，不是厭世隱遁⽽而求解脫的。 《佛法概論》(p201)
約「偏重修福 慧」說（2-2） (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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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世的阿難，為了多聞正法，侍奉佛陀，不願意急證阿羅 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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沓婆得阿羅漢後，為了廣集福德⽽而知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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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樓那冒險去化導獷悍的邊民，都近似菩薩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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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重於為他的根性，在佛法的流⾏行中，逐漸開拓出⼤大乘， 顯⽰示釋尊正覺的真義。
《佛法概論》(p201)
約「禪要與悲智」說 •
菩薩禪要與悲智相應，從⼀一切處去實踐，做到動定靜也 定，如維摩詰所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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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含‧⻯⿓龍象經》也說：「內⼼心⾄至善定，⻯⿓龍（喻佛）⾏行⽌止俱 定，坐定臥亦定，⻯⿓龍⼀一切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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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彌勒菩薩那樣的「不修禪定，不斷煩惱」，可作初學 菩薩⾏行的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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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悲⼼心不⾜足，功德不⾜足，急急的修定，不是落於外道 「味定」，就落⼊入聲聞「證實際」的窠⺽⾅臼。禪定是六度的 ⼀一度，但應先從悲智中努⼒力。 《佛法概論》(p256)
約「教乘差別」說 •
⼈人乘是側重施戒的，天乘⼜又加禪定；出世法再加無我慧。 當時出世法，雖可說全部是聲聞乘，但也還偶有菩薩，菩 薩是側重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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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聲聞弟⼦子看來，菩薩雖在僧中持戒，但「不修禪 定，不斷煩惱」。所以聲聞是側重因定發慧的，菩薩是注 重布施持戒的。據初期佛教的解說，在智慧上講，聲聞、 菩薩，都是觀察無常⽽而厭離世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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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起來作⼤大體上的分別，⼈人乘是世間樂⾏行者的改善；天 乘是世間苦⾏行者的救濟；聲聞、緣覺乘是引導苦⾏行者出世 的，菩薩乘是引導樂⾏行者出世的。 《華⾬雨集第四冊》(p102)
約「三⼤大⼼心要」說（2-1） •
在⽣生死中浮沈，因信願，慈悲，特別是空勝解⼒力，能逐漸 的調伏煩惱，能做到煩惱雖⼩小⼩小現起⽽而不會闖⼤大亂⼦子。不 斷煩惱（瞋，忿，恨，惱，嫉，害等，與慈悲相違反的， ⼀一定要伏除不起），也不致作出重⼤大惡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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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時以眾⽣生的苦痛為苦痛，眾⽣生的利樂為利樂；我⾒見⼀一天 天的薄劣，慈悲⼀一天天的深厚，怕什麼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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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專為⾃自⼰己打算的，才隨時有墮落的憂慮。
《學佛三要》(p150-151) 《華⾬雨集第四冊》(p68-69)
約「三⼤大⼼心要」說（2-2） •
發願在⽣生死中，常得⾒見佛，常得聞法，「世世常⾏行菩薩 道」，這是初期⼤大乘的共義，中觀與瑜伽宗的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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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尊在經中說：「我往昔中多住空故，證得阿耨多羅三藐 三菩提」。這與聲聞⾏行的多修⽣生死無常故苦，厭離⼼心深， 是⾮非常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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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經的多明⼀一切法空，即是不住⽣生死，不住涅槃，修菩 薩⾏行的成佛⼤大⽅方便。這種空性勝解，或稱「真空⾒見」，要 從聞思⽽而進向修習，以信願、慈悲來助成。
《學佛三要》(p150-151)
總結 世俗諦
留惑潤⽣生，度化有情 不斷煩惱（瞋，忿，恨，惱，嫉，害 等，與慈悲相違反的，⼀一定要伏除不 起），也不致作出重⼤大惡業。
勝義諦
煩惱、菩提、⽣生死、涅槃——如幻如化
菩薩⾏行
福慧並重、禪要與悲智相應、布施持戒 從聞思⽽而進向修習（勝解空性），以 信願、慈悲來助成
回向 以此功德種善根 累世冤親同沾恩 由斯解脫諸苦惱 共證菩提度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