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R U E PA P E R
2014 No.01
2014/03/31
實 報 知
0 1 對不起，不再袖手旁觀了 一位企業主眼中的服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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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cilee（貓又的葉慈）
0 4 服貿程序如何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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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撲馬，編輯／曹曼資，校對／李佩儒
的
權
利
・
據
0 2 台灣出版業面臨關鍵危機
實
以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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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服貿爭議的理路──
急需您的關心與協助！
程序民主、自由貿易，
張天立
與中國因素
0 5 服貿、遷移與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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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大社會系藍佩嘉老師 (3/21 青島東路民主教室 )
曾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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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報
“ 對不起，不再袖手旁觀了 ” 一位企業主眼中的服貿 petercilee（貓又的葉慈）
各位，筆者忝為南部中小企業企業主，職司為總經理，
第一點，中國大陸絕對不會「大量派遣員工來台」，也
家父即為董事長。相信這篇文章應該不至於會浪費大家
不會有大量「大陸各級勞工」來台搶工作，因為這是絕
的時間。
對不可能的事情，許多反服貿的人士明確指出這絕對會 發生，各位其實可以付之一笑，因為大陸人看不上我們
事實上，筆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這幾天，筆者的
的工作的，試問，你今天想要去美國工作，還是要去越
員工有北上抗議而筆者准假的，有親戚從國外打電話回
南工作呢？
來問的，也有便利商店的員工在筆者買東西的時候問的， 也有網路遊戲上的同伴在問，他們問來問去都是問同一
多少台幹們為了錢寧願不留在台灣工作，這幾乎發生在
個問題，那就是「服貿真的不好嗎？」。
你我周圍，也就是說，台灣的月薪明顯比不過大陸，就 如同越南不可能付給你美國企業給你的薪水，就算是好
他們語氣中通常都是疑問，與恐懼。
市多付給你的薪水也一樣。
筆者總是反問他們怎麼想，他們來來去去就講：「是不
那第二點，大陸絕對沒有興趣對台灣進行惡性操弄（比
是我們會失業？」、「是不是印刷業會滅亡」、「是不
方說惡性低價傾消這類的），至少短暫前幾年內不需要
是中小企業全部都會陣亡」等等，筆者總是笑笑回答他
這麼積極的做，因為，他們早就已經這麼做了，低價傾
們：「其實不致於啦」，然後看著他們用狐疑的口吻反
銷並不是一個嶄新的概念，而是一個已經持續多年的作
問筆者。因為筆者非常反對服貿，而且總是這麼訓誡人。
法，所以不需要服貿通過了還要加強。
其實服貿是有優點的，所以贊成方並沒有說錯，但是，
因為中國大陸只需持續即可。
贊成方並沒有去跟你說：服貿的通過與對中國大陸的擴 大佈局，恰恰好將會是化成針對台灣這種國家的缺點。
而第三點，前幾年，大陸台海雙方必定合作愉快，產業
覺得很弔詭嗎？來，讓筆者細細分析給你聽。
合作絡繹不絕，許多人可以因此得到好處，今天筆者不 是在反串，而是筆者正在以商人的眼光在看待這件事情，
首先，我們完全忽略掉中國大陸對台灣的惡意，包括併
看待事情的輕重緩急，商人絕對不會第一時間去考量道
吞或是統治，或是任何下流手段，讓我們假設中國大陸
德價值，而是第一時間去判斷是否有投資的價值。
這國家安全極了，是世界上超一等的合法國家，人民安 居樂業，並遵守法律規範，所以中國大陸必然會信守條
而台灣有價值，中國也有價值，所以雙方互惠其利，我
約，全力與台灣配合，並遵守這條約上面的種種協議，
們根本不需要去破壞彼此的合作關係。因此前幾年，台
那這基本上便是正確的執行兩岸服務貿易協議了，是吧，
灣必定是與大陸合作愉快，互有往來，這裡基本上還不
也就是說這協議必然會成功，而且中國大陸也是會去正
是進出口貨品的大量往來。
確執行的。 筆者的合作愉快，指的是金錢的大量交流，或是積極招 恭喜，那如此一來，我們就正式踏入了不歸路的第一步。
攬台商與台幹，前往大陸賺取白花花的銀兩，而這一點，
根據筆者長年在台海兩岸經商以及交流的經驗，本神桌
正是因為服貿的通過，而帶來的利益，也就是正確落實
可以明確的指出，啊 ...... 抱歉，不小心說出了口頭禪，
服貿，我們至少可以享有第三點的優勢。
筆者可以明確指出一但服貿通過，那麼有三件事情，至 少短時間內會是事實。
既然這麼好，為什麼筆者還是反對服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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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二日
諸君，各位朋友，服貿的影響，並非是惡意的操弄，因
為台灣某中小企業的主管，並且成功與大陸母企業接軌，
為那會容易遭受抵制，服貿真正最可怕的影響，正是因
明日起就可以開始動工。而筆者從此消遙一輩子，快活
為我們與大陸緊密而頻繁的合作。
死了。
大陸單方面惡意操弄台灣產業所帶來的危害，遠遠不及
諸君，這就是「Turn Key」方案的一種變化，早已行之
大陸台海雙方信守然諾，而且正確執行服貿協議來的可
有年，文明一點的講法就稱為「併購」。而且可怕的是，
怕。你可能會以為中國大陸的惡意會摧毀台灣，剛好相
筆者竟然很願意去賣，因為筆者想過的爽一點。
反，中國大陸對於台灣的善意，反而才會摧毀台灣，香 港與澳門的沒落，並非是因為大陸人痛恨香港（比方說
而問題就因此來了，假設你今天不是「具有競爭力」的
討厭梁朝偉這種情愫）而去惡搞他，相反的，是因為香
一方呢？
港與大陸緊密且頻繁的合作害慘了香港。 大陸人口多，只要每人拿一塊錢出來，就有了十三億， 為什麼我們每次在談到經濟議題的時候，都會代入諸如
足以買下你的企業三次，甚至附帶你老婆，在極權專制
經濟規模，或是市場規模的議題？
國家中，要每人都掏出一塊錢是簡單到不像話的事情， 不比民主國家。大陸富豪企業為什麼富有，因為他們八
原因是因為，在經濟市場上面，你可以控制住生意的流
成以上的企業，全為國營企業，其中還不乏巨型企業，
動，因為可以有法條來限制，但是你無法限制住人性，
幾乎均與官方有裙帶關係的，德國之聲甚至嘲笑大陸人
因為人性的抉擇往往合法到了極點，又殘酷到了極點。
民代表大會乃是富豪聚會，這話是一點兒也不假。
你無法反抗的不是一個大規模強國對你的欺壓，而是無 法反抗一個大規模強國對你的善意招手，而這一點就是
十餘年前，在大陸做生意，你剛下飛機，馬上就會有台
通過服貿後大規模合作中最可怕的一點。
商聯合會某理事長捎來請帖，說明晚上什麼當地某石科 或是周科邀晚宴，這是每個在大陸投資者必經之路。當
你可能會以為，通過服貿，雙方人才大量交流，本國競
晚一定是風光明媚，翻雲覆雨，有什麼招待無不從命，
爭力變強，而強中自有強中手，那豈不是很好？
就等你們哥倆好越結越深，所以在大陸成功企業，基本 上就是財庫直通國庫，你的口袋直通他的口袋，大家哥
對，但這是對誰好？
倆好，日後有錢大家賺，直到關係通往權力核心為止。
筆者告訴你們，這對「原本就有競爭力」的那一方最好，
所以大陸企業出手可以一坪五百萬買下他眼中的黃金地
因為強烈競爭的結果，金錢會流向強者，人才會湧向強
段，市值瞬間暴漲十倍，而賣的人是筆者，所以筆者賺
者，原本就有競爭力的一方，將會因此獲得人力、物力
了十倍差價，大陸的企業可以一出手花了六億買下筆者
與更多大企業青睞。以筆者自身而言，筆者有房產，有
的企業，所以筆者瞬間成為富豪，大賺特賺，過癮死了。
工廠，有物業，也有現成的生意圈與人脈圈，筆者今天 如果拼命一點，多在自己身上再掙點不動產，獲得大陸
但是對於如果此時此刻不是「具有競爭力」的一方，那
大型企業的青睞，不過多久，大陸一條龍營運模式的企
麼從他眼中，他會看見什麼？
業就會捧著大把大把的銀子找上我。 他會看見房價瞬間攀高到遙不可及的一個雲端，那是他 因為他們不肯多派人，但是他們肯派點主管與金錢過來，
拼命掙錢掙了兩輩子也買不起的房子，如果要想自己來
直接接收我的什麼物事，這既方便，又合法，因為我與
當老闆，投資個什麼廠房來賺乾股，那麼大陸企業為他
大陸捧錢的行為恰恰好符合服貿協議。
設下的門檻，將高到他作夢也不敢想。
筆者可以拿著位於高雄三多商圈的土地，讓他們以二億
你不要以為這很奇怪，因為美國現在就類似這種場景，
元購買，相信他們眼睛眨也不眨就會買下手。而且筆者
絕大多數的公民，房子是租來的，但是這是好或不好，
廠房競爭力夠，產業線也具有前景，大陸企業花錢不手
稍後再提。
軟，馬上又會花下六億元，買下筆者廠房，與訓練好的 員工，他們只需要點點手指頭，匯完款，好極了，就成
各位朋友，我們在談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因為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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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問服貿好不好，而是你應該知道服貿通過後，中國大
併吞，統一，只是一個單字，不是嗎？
量資金湧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筆者坦承告訴大家，政
就是這麼簡單。
府說的一點兒也不假，那就是我們會變的很富有，而那個 我們，很抱歉，不包含「當時沒有競爭力」的那一方。
在國際商業條約裡面，其實，政府有一點沒有告訴各位， 那就是世界各國在評估這種商業貿易協約，比方說在訂
這是最真也不過的話了，服貿通過後，雙方緊密結合後，
定 FTA 這種貿易協定時，如果預見將會動搖國本的問題
會讓原本就有家業有物業的人容易暴富，但卻不代表會
時，往往會審慎評估，這種審慎評估會龜毛到你不敢置
讓原本沒有競爭力的一方也變的富有。
信的程度。
你這樣想，就會明白了，想想看，大陸這麼好，既然筆
我們來談談美韓貿易協定的訂立時就會發現，韓國需要
者在台灣因為大陸富豪的挹注而發財了，那筆者幹麻還
讓美國接受包含現代汽車在內的諸多出口關稅減低，因
留在台灣，為什麼不去大陸置產，繼續大賺特賺？
為這對韓國這種積極傾銷的國家相對有利，而美國身為 世界糧食主要輸出國之一，對於農產品、牛肉自然也很
好，一但談不攏後，雙方即刻變臉，前一晚還在晚宴中
重視，因為這都是會動搖到國本的因素。
互相稱許雙方大使，隔天馬上板起臉色堅定立場，不再 退讓。
下場是他們保衛了國家利益，為彼此立下停損點與最大 讓步點。
屏除韓國在國際比賽沒有太多誠信原則的元素，我們會 發現美韓之間簡直沒有誠信原則，更甚者他們翻臉不認
我們繼續以美韓 FTA 為例，這基本上就先談了三年，於
人，是人渣。你再繼續想，白花花的五十萬月薪在大陸
2010 年一度幾乎停擺，再度追加諮商，才重又成功，韓
等著你，他們不需要來一窮二白的台灣，他們讓錢跟幾
國就是這麼搞，如果我們擴大到韓中日三國的各項 FTA
個倒楣主管過來台灣即可，然後用充滿誘惑的銀子吸引
談判，那更為長久，遠從 1999 年的開啟契機，其中日
台灣的人才過去母企業，而你必定會想，你這麼成功，
本與韓國分別經過了長達七年的對談與研究，才在「最
你這麼具有才氣，你呆在台灣忍受草莓族、22K 要幹麻？
近準備簽」的程度。
好，我們正式進入主題，既然我們聊完了擴大合作與緊
而日本與中國的對話更長，甚至日本根本連服務貿易協
密合作後會產生的「榮景」，那你就會發現，筆者因為
議都沒簽也不談，就直接談 TPP ，因為沒搞頭甚至會搞
大陸企業併購而賺錢，我們台灣的優秀人才又想要高薪
死自己頭的東西，先不談比較好。
而遠赴中國，這種情緒非常合法，說不定你家人還會給 予祝福。
講完這些，筆者不是要講服務貿易協議不好，相反的， 與中國簽訂服務貿易協議真的不錯，但就是運氣差了點。
而筆者與人才過去中國後，花的是人民幣，想當然爾就 會存在位於大陸的銀行，因為提取會方便很多，這都是
因為對於台灣，最容易動搖到國本的，就是筆者這種很
服貿協議的成果。
想賣又找不到人賣而想要賣出去國外置產過過爽日子的 一大群中小企業。
那我們繼續思考，筆者過去了，人才也想過去了，我們 的存款也過去了。
這正是台灣的命脈，正是台灣的國本。也正是我們的官 員答應的最爽快也最幾乎沒設限的部份。
那現在告訴筆者，台灣，剩下什麼？ 事實上，台灣的處境現在如何，如果筆者要用最簡單的 有工廠？不，那是大陸人的，連主管位置也是大陸人的。
兩句話來形容外銷生意，那麼筆者會說，外銷生意有兩
有人才？不，他們人在大陸繼續爆肝，繼續與二奶爆攝
大重點，那就是要就「你的產品很好」，要就「你的產
護腺。有存款？不，全去大陸了，因為我們活在大陸總
品很便宜」。
需要錢，你可沒看過錢存台灣中國信託，然後住美國用 電匯單領錢的人吧。
以白鐵傾銷業為例，事實上台灣的鋼鐵製品非常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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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鋼、燁聯為首的企業，早幾年是供不應求，甚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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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滾蛋，卻舉目再也不見台灣本土飯店。
外銷重於內銷，外國人買，隨傳隨到，本國人買，就是 去吃大便等排隊。
筆者只想談，難道你們忍心下一代，得背著包袱遠赴大 陸當台幹的下場？
但是到了這幾年，由於各國關稅保護意志抬頭，如越南， 制定反傾銷法，拉高台灣等四國的白鐵進口關稅，有些
因為台灣再沒有原生產業，筆者等既得利益者，一早就
國家外銷直接拉高 10% ，無異判了這些鋼鐵外銷企業死
把台灣基業給賣了錢去享福，而剩下的新創業者面對的
刑，於是想要尋求多一點的方法，如服務貿易協議來協
全是全球百大企業，競爭門檻高到魔抗點滿也被物理攻
助外銷，這是人之常情。
擊打成渣。
基於這一點，不好意思說台灣賣的產品比人便宜，就是
不要以為筆者沒看過台幹，筆者看過夠多了，那是台幹
事實了。
的悲歌，因為不想在台灣爆肝而前往大陸，但是等你 四十歲不到，往往因為新進的大陸本地人員比你年輕而
而台灣的鋼鐵製品，說白一點，早期的所謂「一級品」
且比你能幹，慘遭掃地出們。
的認定標準，是來自日本新日鐵的，說個殘酷一點的事 實，日本的「次級品」...... 恰恰就是他媽的台灣一級品
你一身本事，是在大陸養成的，你回台灣的時候，無異
的認定標準。基於這一點，不好說台灣賣的產品比別人
自廢武功，從頭學習本地產業環境，但你還剩下幾年青
好，可能也就不在話下了。
春好揮霍？服貿通過，人才大量交流，競爭力高的當然 是如魚得水，但競爭力低的來大陸當台幹，享高薪當台
政府告訴各位，筆者會因為服貿而狠賺一筆，但卻沒有
幹，而公司始終是別人的，夢想就在別人手裡，半點不
告訴各位不是所有人都有這份競爭力跟運氣。
存希望。
政府告訴各位國際誠信好重要，但卻不告訴各位當世界
等到你想不如歸去，回到台灣後，卻發現 ......
各國面臨可能動搖到國本的問題時，他們審慎評估的時
台灣早就是另一個大陸。
間長到嚇人，遑論合約內容一字不改，更不談這份合約 是在廁所旁邊高喊通過的。
你想用大陸賺的錢回台灣成立小本生意，卻發現台灣的 土地價格高到你連蓋間公廁都蓋不起。
而更可怕的是 ...... 今天筆者以為自己很傻，筆者可以不用反對服貿，因為 筆者甚至根本都還沒談到：「假如中國真的願意惡意操
筆者可以是既得利益者。
縱這份合約所賦予他們的權利」時，台灣的下場是如何， 對吧？因為我們根本還是談到假若這是完全合法的狀況
你、我都可能是既得利益者，筆者從小接受菁英教育，
下所帶來的問題。
可以說五國語言，去哪一國住，都有本事。但是我的員 工，有幾位是中輟生，如果台灣產業環境健全，他們本
請試著去了解。
來可以享有辛苦當學徒，而後在十年後出師，被人稱為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們。
師傅，自己成立小工廠，當頭家，雖然資本薄弱，卻安 穩一生的命運。
筆者姑且不論，今日大陸如果操縱印刷業，投資四五個 印刷廠於高雄，別人一本台灣日曆賣五十元，他們一本
服貿通過，大型產業投資併購，他們出師後幾乎就等於
賣五元，但是卻印滿中國節日而帶來的統戰影響。
出山，只能再次進入另外一間公司，繼續爆肝，等待明 天，等待盼不到的日子。
筆者今天姑且不論，首當其衝的飯店業，因為大量陸客 而陸續收購然後成立，頂頭上司全為大陸人，給你的兩
大陸的談判原則很簡單，就是你先接受一個原則，我們
條路就是要馬辭職，要馬學著繞起舌頭講大陸話，寫簡
再談，也就是說你上談判桌的當下，基本上就是輸了一
體字，學學大陸文明人的禮貌，等到你忍無可忍之後辭
半，那你怎能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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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多討厭蔣經國與他老爸，但是不要以為當初的
跟你說她想去外國留學，學習高深知識，而你要去打她
「不談判、不接觸、不妥協」是隨口說的，蔣經國何許
一巴掌嗎？
人也，他是喝 KGB 的奶水長大的菁英份子啊，他不知 道怎麼跟大陸談判嗎？
要拼經濟，是要去專心在可以專心的地方，去仔細思考 國家的國本究竟在何處，然後專心扶植與培養，藉由吸
回到正題。
引外資合法投資，然後積極加以輔導轉型，才是一國經 濟之所以強盛的基本。
你以為筆者在講笑話，因為這麼說，全世界早就往歐美 等金融強國靠了，怎麼可能一個服貿害死這麼多人。但
在古典經濟學中其實談的很明白，經濟，談到最後，
是筆者要說，這場靠往金融強國的時代，早就來臨了，
是 一 種 信 心 問 題， 在 我 很 尊 敬 的 一 位 網 路 知 名 人 士
你曾見過南美洲的人，有幾人的願望不是靠足球、籃球
Chenglap 的文章中，他曾經嘗試去談論，美國吸引人的
或是奶球前往美國的嗎？
要素是什麼？（編按：儘管余與之同居高雄，至今始終 緣慳一面，憾矣）
為什麼？ 而他提出的是政體、自由、民主與人權信仰還有豐富天 因為在經濟市場上，小錢永遠會流向大錢，弱勢也會往
然資源，誠如斯言，沒有一國的強大，是建立在不穩定
強勢靠攏。你不會因為語言不通而拒絕前往美國或澳
的國政基礎與經貿基礎上。因為全世界都相信美金有兌
洲，這是同樣道理，因為人總想往高處爬，就像筆者骨
換日幣 95.6 元的價值，因為全世界相信美金有兌換台幣
子裡就承認想要往錢鑽，如果今天誘惑來源是跟你連語
近 30 元的價值，故美金有價。而我們現在面對的問題，
言都可以大部分相通的中國呢？
是服貿通過後，擴大合作後，磁吸效應增強後。
這世界上可能僅僅只有中國與台灣這兩個國家，在語
我們是否仍願意相信台灣有價？
言、文化與生活型態上如此接近。 時至今日，如果我們假設今日一切合法，那麼江院長與 如果今天是在有限空間中，一個經濟體的賺錢，其實就
馬總統的計畫實現，筆者，可能就是暴富的下一人 ...... 何
是象徵另一個經濟體的賠錢，因為在固定空間中，貨幣
故筆者反對服貿，何故筆者依舊贊成孩子們的抗爭行為？
總量是有限的。 筆者可以跑的遠遠的，看著台灣逐漸在強大資金下被腐 要就是你去拿別的有限空間中經濟體的錢過來增多。要
蝕，但筆者不想看見這種場景。
就是你把手上的錢拿去增多其他有限空間內的經濟體幫 助他們成長。而不幸的是，在商人眼光中，小錢總會流
諸君，朋友們，偉大的台灣公民們！
向大錢，因為這才可以快速的錢滾錢。如果在根基不穩 時，讓磁吸效應擴大，那台灣，究竟還可以剩下什麼？
筆者聽過一句話，筆者聽過人家說：「阻擋人類前進的， 是放棄，而不是絕望，促使人類前進的，不是希望，而
筆者曾經聽過，世界一流的國家，會在國本方面強化，
是意志」。
會在不足上面加強，如德國，他不見得因為民主法治而 聞名，但他是因為傳統工業而聞名，因為傳統農業而聞
這是我的一位員工說過的話，他似乎挺宅的。
名，因為那是國本。他不會賤賣農產品與超強工業技術， 來換取某些政客與部分強大企業的未來，因此，德國成
他不見得有筆者的優勢條件，所以他始終努力奮鬥，去
為歐盟國家中最死心眼也是最難纏的國家：「你會寧願
想奮鬥些什麼美好的未來。這群正在立法院的孩子們，
想去跟死神溝通，也不想去跟梅克爾以下的官員談判」。
可能有很多人都跟筆者一樣，擁有台清交等國立頂尖大 學的高學歷，他們也是可逃的，可以是有競爭力的，可
這是筆者德國朋友前幾天跟我用電子郵件講的笑話。要
以擺脫磁吸效應的，甚至藉助磁吸效應攀上巔峰的。
拼經濟，不是去把台灣跟外國的路開大，因為我們抵擋 不了強大的磁吸效應，人想往高處爬，難道今天妳女兒
但如今他們在幹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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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 他們蹲坐在冷風中，蹲坐在冷雨中，蹲坐在各大媒體的
如果我們今天要暢談暴力，難道真要我們把眼睛蒙住，
冷潮熱諷中。只為了向台灣請命，希望政府重視服貿縱
無視通過服貿，且正確執行的後果嗎？
然合法通過所造成的危害。他們的抗爭，只因為他們比 你我更愛台灣這塊土地，不忍心見她無價。而如今，他
但是我們應該要拒絕做到，因為那實例恰好正在地圖
們被稱為暴民，與他們同在的，果然只剩下意志。
上，就在台灣的左下角，我的香港朋友至今在哪裡上班， 在廣州，就是得每天換四班車的案例之一。
諸君，朋友們，偉大的台灣公民們。 而合法且合理的強大磁吸效應，讓他連夢想，都化為奢 筆者以為年長者的用處，是挺起胸膛，檔在孩子面前，
侈的行為。
將武器扔向敵人，而不是將腳邊的石頭撿起，砸向這些 孩子。
言多必失，要言不繁，匆匆隨筆，這篇文章或許粗俗的 可怕，筆者敬請諸位大德海涵見諒。
筆者是老了，墨守著儒家的規矩，但筆者以為今天我們 應該做些人在做的事情。
筆者年輕時候，曾受教於一位神父，全台灣大學何其多 也，想來有神父可以當教授的就那麼幾間 ...... 嘿嘿，這
如果他們今天肯拋棄自己本來可以擁抱的美好未來，為
麼一說大家也就知了。
尚無完全準備好的無競爭力的群眾請命，為何我們還要 繼續落井下石，嘲笑他們堅定的正確意志！
雷神父曾經對筆者說過，人權，是一種很抽象的議題， 因為你首先得拋棄一些你想堅持的理念，然後擁抱一些
請讓我們慎對服務貿易協議這個議題，請讓我們，願意
你想讓他人過的更好的概念。
為了孩子們，爭取更好的協議內容，保護他們，不要讓 今日大人的匆匆決定，成為葬送他們未來的基石。
感謝他的提醒，筆者今日才做到拋棄想賺錢的概念，而 選擇支持讓這群孩子的未來更璀璨、更美好的結局，希
這些條文有太多設定還可以改，有太多限制還可以加，
望沒有太晚。
不要以為台灣的競爭力會邊緣化，因為七八十年前，我 們的父執輩，不就是在被邊緣化的國際環境中建立這份
筆者始終堅信，一個國家的強大，不是因為厚黑學，不
基業嗎？
是因為經濟學，而是應該來自於希望，把希望放在未來， 才能使人前進。
既然如此，為什麼今日我們不能加緊努力，讓這些孩子 們可以再爭個七八十年努力的空間，讓他們繼續前進吧。
諸位偉大的台灣公民們，希望正在孩子身上，擁抱他們， 支持他們，讓他們可以繼續前進，爭取美好未來，有一
大陸若不畏懼台灣的經貿實力，為什麼有需要在服貿議
天，他們必讓我等感到驕傲。
題中，給我們最具競爭力的產業這麼多限制？ 文末，筆者突然想起了美國電影，不管是在災難片或 偉大的公民朋友們，我偉大的公民朋友們！
是英雄片中，美國總統總會在宣告上，加上「God bless America」，筆者一直以為這很矯情，想不到，行文至此，
這些孩子本來可以拿汽油彈擲向警察，但是他們選擇拿
筆者竟然衝口而出這句話：
便利貼為警察鼓勵。這些孩子本來可以拳頭相向，如同 美國在反越戰遊行一樣暴力，一樣弒血，但是他們挽起 手，肩並肩，竟然以唱出悲慘世界的著名橋段來為自己 打氣。原始橋段的歌詞不比台語版本遜色，他們一樣動 人，正如同這些孩子所為。而這是何等使人動容的場景， 也因為此，筆者決定要撰寫此文，懇請各位中小企業老 闆們，正視這個問題，正視這群孩子，正視這群孩子的
「天佑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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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出版業面臨關鍵危機 急需您的關心與協助！ 張天立
讀冊生活網路書店創辦人 兼博客來創辦人
各位讀冊生活的會員，您好！
陸是完全言論管制的產業，出版社也全部都是國營企業。 因此服貿協議 ( 主要是開放大陸業者來台投資印刷與發
感謝您對我們的支持，時值讀冊上線服務三週年之際，
行通路 ) 對台灣出版業的影響不僅是純粹商業利益考量，
我在此向您表達感謝之意！
比其它產業要複雜且深刻得多。
然而，您應該也已從媒體得知，最近我們的馬政府與中
7/14 大塊出版社發行人郝明義邀集出版業上中下游業者
國大陸簽訂了兩岸服貿協議。該協議幾乎囊括所有服
參加了自辦公聽會，針對服貿協議分成四場討論（印刷、
務業，主旨意在透過降低貿易限制，增強企業競爭力。
發行通路、出版、總結）。當天在場發言的業者全部都
但在諸多產業協議內容中，我們很驚訝地發現，政府對
表達對服貿協議的不滿與憂心，但沒有任何政府部門就
於出版通路產業的認知近乎於零，事先既完全沒有與業
此進行溝通。
者接洽研議，事後也沒有主動積極疏通善後，實在令人 憂心！日前經建會主委管中閩甚至出言要各業者『識大
這次協議內容中，出版的部分因為大陸沒有出版言論自
體』，彷彿台灣又倒退回向權貴朝拜的威權時代！
由，所以雙方都互不開放。然而我們最擔心的，是發行 與通路開放大陸投資的後遺症難以估計：
日前 (7/31) 我受邀到立法院參加服貿協議的公聽會，除 了表達整體出版產業對服貿協議的質疑與憂慮，更親見
1. 出版通路在出版業並不是單純的通路角色，而是出版
執政黨對此事的輕忽草率。當天的公聽會，行政部門既
品的媒體，因為出版品必須依賴通路才能與消費者見面。
無準備分析資料，執政黨出席的立委更是寥寥可數，我
然而消費者在書店能看到的圖書，都是經過書店業者的
真不知道我們的報告到底有沒有用？！因此我昨夜下定
挑選過濾。試想如果有一天我們的書店變成大陸中資經
決心，要把服貿協議對我們出版業的影響寫下來寄給您，
營，我們還有可能在書架上看到任何批評中國政策的書
如果愛書的您理解我的論點，也希望您能幫忙轉寄給您
籍嗎？法輪功的書呢？寒蟬效應的結果，我們的出版業
的親朋好友，藉著網路轉信的力量，說不定真的可以寄
當然不敢也不願意再出版無法銷售『違禁品』了。我們
到執政黨立法委員的信箱裡，為了台灣的將來請他們一
台灣也就沒有真正的出版自由，因為台灣的出版社都被
定要三思，不要只會為執政黨的政策護航，就像之前的
大陸官方箝制了。更進一步來說，如果擁有五百萬會員
證所稅，錯的鼻青臉腫才再來修，而連個道歉也沒有！
的博客來變成中資單位，每個消費者的購書資料全被大
因為服貿協議一旦通過，未來是不能修改！
陸官方掌握，您能放心買書嗎？我相信這絕非理性及喜 愛知識的您所樂見。
我對其他產業不瞭解，所以僅就服貿協議對出版業的影 響來說明。
2. 大陸的出版業者都具官方身份，投資並非出於單純生 意考量，而是以中共政策對台統戰為目標。這並非立即
出版產業與其他產業很不相同的一點，就是出版業在大
可見，而會利用溫和遞延策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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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三年八月二日
3. 台灣的出版業通路都是民營的中小企業，大陸的出版
入 GAAT（WTO 前身）的談判，為了降低國內關稅，前
業通路大都是官方的大型集團，台灣的民間資本怎麼能
後花了五年多與業者溝通，可是他卻沒有察覺，影響更
夠有力量與大陸的國家資本競爭？我們對大陸業者開放
深遠的兩岸服貿協議居然被輕率了事！
無異以卵擊石，未蒙其利先受其害，直到我們的業者全 部倒閉或被併購為止。亦或，在不久的將來，台灣出版
讓人感到更氣憤的是，據說文化部其實也反對服貿協議，
產業將處在上游的中資印刷廠，及下游的中資發行通路
他們非常瞭解出版業的憂慮，可是，他們去向經濟部反
中間，像三明治一樣被夾擊，出版業者、實體虛擬通路、
映，經濟部說來不及了，不能改！這是什麼樣的國家治
廣大的自由出版者或文創作家們，還有生存機會嗎？
理？
4. 政府說服貿協議是對等談判，他們開放什麼，我們就
我相信經建會主委管中閩與經濟部長張家祝都沒有經營
開放什麼，這不是正確的態度。舉個例，某甲英文比較
過出版社或書店，馬總統應該也沒有，他們怎麼能夠瞭
好，某乙數學比較好，某甲就跟某乙說，我們現在來考
解出版業者的經營辛苦，甚至預知服貿協議對台灣出版
試比賽，但是只算英文成績就好，這樣當然不公平！可
產業的威脅？一群完全沒有真正做過生意的權貴，只要
是如果某乙真的還同意，那真的令人無言以對！我們台
我們識大體，透過服貿協議想要指揮我們的中小企業未
灣的出版規模雖然小，但是因為民主社會言論自由，創
來應該怎麼做生意，這是合理的嗎 ?
意也無限，相較於大陸出版業是活潑許多，但是大陸很 聰明，知道我們出版比較強，所以他們不開放，只能開
這幾個星期，台灣媒體接連報導洪仲丘的悲劇事件，但
放他們經濟規模大的印刷與發行通路，我們的政府真的
是讓國防部長高華柱下台的並不是洪仲丘，而是國防部
卻同意，我真不知道我們的政府領導人智慧在哪裡！
對這件危機的處理散慢不當，讓我們國人看出高華柱的 管理領導問題，導致網路輿論批評的力量串連集結後才
5. 國家經濟政策的制訂，不應該只由不問世事的權貴紙
逼使他下台。
上談兵劃大餅，一定要傾聽業者的心聲，站在產業未來 長遠發展的戰略制高點上審慎思索利弊得失。出版產業
服貿協議目前還在立法院審議，如果被執政黨強行通過，
受到嚴重威脅後，服貿協議對台灣出版業的益處到底是
未來就完全沒有挽回的機會。不分藍綠，請您務必一定
什麼？我們實在很想知道。
要轉信，用力地轉，讓我們的立法委員知道，他們只是 代議士，必須依照人民的想法來投票！他們是人民阻擋
這次郝明義（他自述為深藍，公聽會後下午公開表示放
草率的兩岸服貿協議最後的希望，當然也會受到全民輿
棄國策顧問）公開抨擊馬政府，不僅僅是在服貿協議的
論的監督！
內容，而且也對談判過程完全沒有與出版業者商量，閉 門造車的草率過程憤憤不平。7/31 我在立法院聽到國民 黨邀請的業者代表張平沼發言，他提到過去代表政府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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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報
服貿爭議的理路── 程序民主、自由貿易，與中國因素 曾柏文
三月十八日，以「黑色島國青年」為首的學生社運團體，
接下來幾天，更引起一輪關於服貿協議、產業經濟、兩
攻入立法院議場。警方在錯愕中連忙調動，準備驅離，
岸互動、民主憲政等論述的大量噴出，讓關心國人在目
學生也連忙部屬防禦工事，氣氛緊繃。然隨網路消息擴
不暇給的文本中，上了一輪密集的專題討論課。
散，青島東路湧現上千聲援群眾，齊喊「警察不動、我 們不動！」形成對峙。夜半警方仍奉命突襲，場外群眾
本文將聚焦爭議核心的「程序民主」，先討論事件凸顯
聞訊大舉翻牆湧入，甚至推倒不鏽鋼大門，形成反包圍
的法令缺口，並檢視「逐條審查」的意義。接著會納入
之勢。外場聲援下，議會內抗爭者成功擋下警方三波強
抗爭浮現的另外兩條主軸，包括對「自由貿易」的疑慮，
勢攻堅，寫下民眾成功佔領立法院的歷史。
與對「中國因素」抗拒。最後將以這三個議題為脈絡， 詮釋馬英九的行動邏輯，並討論收場的可能方向。
我有幸在現場見證，感受到現場的熱血 次日消息見報、電視報導，學生民眾大量湧入、物資一 波波抵達。不同組織也在周邊搭建舞台，跨校學者齊開
法令缺口： 為何「指鹿為馬」？
民主講堂。警方雖從中南部調動大批警力增援，但也只 能維持警方在現場的「存在」。某位現場警官歎道，「此
張慶忠何以如此斗膽？我吶悶。
時如果強制驅離，就成暴動」誰都不樂見。 細究下才發現，所謂「立院逐條審查」原來是場「找不 抗爭的導火線，是前一天在立院內政委員會對《兩岸服
到法源，也在技術上很難落實」的大戲。
務業貿易協議》（簡稱服貿）的審查。審查還沒開始， 兩黨立委就打成一片，而召委張慶忠在一片紛亂打鬥中，
首先，服貿屬《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四之二條界定的「協
用自備小麥克風戲劇性地宣布「本案已逾三個月期限，
議」。依該法第五條，協議內容只有涉及法律訂定或修
依法視為已經審查，送院會存查，散會！」。還沒討論
正時，需在協議簽署後三十日內，報請行政院核轉立法
的協議就這樣通過，引起譁然。
院「審議」。倘若內容未涉及法律更動，就像這次的服 貿協議，則僅需送立法院「備查」，審都不用審。去年
對場外關切的民間團體而言，去年甫簽訂的服貿，早因
朝野協商決定要「逐條審查」，卻發現苦無法源。若用
事前評估與公共溝通不足被批評為「黑箱」。當時還是
《立法院職權行使法》32 條對「條約案」的覆議，也只
在民間施壓下，才換得國民黨在朝野協商中同意，將服
能送院會包裹表決，無法逐條討論，且還涉及「把兩岸
貿交付立院「逐條審查」。這天張慶忠未審而過，不啻
當國際」的違憲問題。最後只好勉強用 60 條立法院對
是執政黨自毀諾言。消息傳出，自然引起各界撻伐馬政
「行政命令」在有涉及法律體系變更之虞時的審查規定，
府「程序粗暴，違反民主」。
把服貿「當成」行政命令來審。但正因如此，才出現依 同法 61 條「各委員會審查行政命令，應於院會交付審
佔領立院的最明顯的成效，是許多人開始認真去問：服
查後三個月內完成之」的規定，賦予張慶忠把戲的基礎。
貿到底是什麼？有何利弊得失？如何「黑箱」？連在首 夜警方奉命攻堅前，我都碰到現場待命員警問起相關問
當然，如黃丞儀所說，這是一種「指鹿為馬」。但問題是，
題，嘗試搞懂，是什麼害他們有家歸不得。
在現在的《立法院職權行使法》中，就只有馬廄牛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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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三日
曾柏文 / A Bridgemaker 大學主修過化學與心理，後於倫敦政經與華威大學取得 社會學碩博士。早期擔任天下遠見出版編輯、行銷企劃， 國會法案助理與選舉幕僚；近年曾任職於歐盟「知識與 新興融合科技」計劃、新加坡東南亞研究院 (ISEAS)，與 荷蘭國際亞洲研究中心 (IIAS)。
沒有鹿圈。要把鹿（協議）塞進立院審，如果不蓋鹿圈
刪微調，都牽動到無數人的生計。倘若「逐條審查」只
（修法），就只能「類推適用」馬（行政命令）的程序，
是把那二十四條一條條討論投票，意義十分有限。但若
但也就難免有不合身的地方。
延伸納入「特定承諾表」，其牽涉許多產業眉角，需各 行產業意見的參與，又非國會 113 席委員能充分勝任。
有人論述，大法官釋字 329 號明確揭示「與其他國家或 國際組織締結之國際書面協定」，因具有法律性質，需
理想上，政府早應在簽約前先廣泛徵詢溝通，釐清談判
送立院審議；故依同樣精神，「兩岸協議」也當送審。
分寸，並給社會各界足夠信心。談妥協議後送交立院審
然而成文於 1993 年的該則解釋，也明白把「臺灣地區
議，方能符合民主價值。但從本版服貿引起的諸多爭議，
與大陸地區間訂定之協議」劃入「不在本件解釋之範
足見簽前籌備不足。此時若期待立委能喬出理想版本，
圍」，以迴避把兩岸當國際的尷尬。
著實不易。
明明對台灣影響甚鉅的兩岸經貿協議，怎麼會沒法源送
回頭來看，去年兩黨決議「逐條審查」，不啻是個歷史
立法院審？這一方面反映出過去「行政獨大」的長期權
陷阱。當事者通過這個決議前，不知是否真想過，就法
力失衡，更反映出以當前國家定位下，「兩岸關係」在
源或技術要如何逐條審。而雙方承諾了一件做不到的
法律體系中的尷尬地位。就民主原則而言，重大協議絕
事，就是一起玩假的。對執政黨而言，顯然不樂意內容
對需要受到民主機制監督，而正本清源之道，是修法，
更動，那還得跟中國重新談。而對民進黨而言，盤算的
賦予立院審議兩岸協議的權力。
也只是杯葛拖延。所以開議以來，不見兩黨對協議進行 實質討論，只見議事程序的各展奇招。
馬英九總統致力於兩岸關係，本應將此視為重要的法制 基礎工程。但上任六年來，卻對舊法留給行政體系的獨
本會期內政委員會開議，輪職召委陳其邁（民進黨）便
斷權依依不捨，在「法治」口號下持續忽視現行法規的
逕自排定服貿審查，顛覆過去「政府重要議案由執政黨
不完善處，以迴避國會對兩岸協議的監督。以前簽的十
召委排案審查」的議事慣例。國民黨擔心綠營搶去議案
幾個協議爭議較小，也就躲過，但當兩岸協商進入深水
主導權，便不斷以程序問題阻止會議。隔週換張慶忠當
區，註定會產生重大爭議。
召委，重新排案審查，則換成民進黨霸佔主席台焦土杯 葛，也根本沒有逐條去審的準備。國民黨也受夠民進黨
早在 2010 年 ECFA 爭議下，民間許多社團就察覺這個問
的表演，便在「你這麼過分就別怪我」的心態下，由張
題，籌組「兩岸協議監督聯盟」，並倡議修法。這次爆
慶忠演出「鑽營達陣」的絕技。
發服貿爭議，國會兩黨需儘快面對。 「逐條審查」不易落實，抗爭學生早也發現，所以才堅 持「退回服貿」的訴求。不幸的是，318 攻佔立院時，
「逐條審查」的真相
掛在會場正中「七成五台灣人民要求逐條審查」的黃色 大布幕，構成媒體上對這場運動的主視覺。加上抗爭爆
其次，所謂的「逐條審查」其實不易落實。服貿協議
發的起點，也確實是執政黨「沒有逐條審」。觀察事發
的關鍵，其實不是原則性的二十四條條文，而是長達
頭幾天的新聞，不少都誤將「逐條審查」當成學生訴求，
三十七頁的「特定承諾表」。這個表，每一行文字的增
也造就社會各界既成印象。這也讓藍營在回應時，能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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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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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推舟地同意「逐條審查」，營造接受學生訴求的假象。
實出現在運動現場許多個別講者的論述，而其中最鮮明
對於抗爭者而言，要去扭轉大眾印象是不小的挑戰。
的，則是在濟南路與中山南路，由獨派「基進側翼」主 持的會場。
「自由貿易」與「中國因素」軸線
關於這兩股力量，我簡述四點觀察：
除了以上討論的程序，本次抗爭的動能，還來自另外兩
一、這兩股「反服貿」論述力量，不管在本質上或歷史
條爭議軸線：一是對於「自由貿易」優缺的爭辯；二是
上都是對手。左派有「串連跨國底層」的傳統，與
對「中國因素」的疑慮。
國族話語氣味不和。而獨派將「去中解殖」，視為 對抗「中國促統勢力」的首要之務，常將路線不同
馬政府的經貿政策，有清晰的新自由主義色彩。其相信
者視為「統派」側翼。所以兩方雖都在場上反服貿，
外貿是活絡經濟的關鍵，所以致力簽訂「自由貿易協定」
理路卻互有隔閡。
（FTA），或爭取加入如 TPP、RCEP 等區域經貿協定， 以降低國際貿易障礙。尤其近年面對韓國簽訂貿易協定 的進展，官員時時流露出對相關進程的急迫感。
二、這兩條軸線上意識型態的對峙，創造的敵我認同， 或許與前述「程序不民主」有某些關連。例如在不 少藍營人物眼中，民進黨總是「逢中必反」，沒什
礙於台灣國際困境，馬政府官員一直寄望以中國作為破
麼好談的。而兩黨親商政客，也常把左派視為「意
口。他們相信，與對岸簽定經貿協議，一能減少他國疑
識型態、理想化、無法對話」的群體。從獨派立場，
慮，二能整合更大市場，是台灣拓展自貿版圖的關鍵。
也常把國民黨看成中國打手，是保衛台灣主體性需
是以，政府急於推動 ECFA、服貿，以及後續「貨貿」等
對付的敵人。當種種陣營立場的對壘，成為溝通的
一系列協定。
障壁，我們又如何期待仰賴「對話」的民主實踐？
經貿確實能帶來財富，但放任的自由市場，往往也造成
三、比較起來，「中國因素」頗能引起廣泛共鳴，理
財富分配惡化，與壓迫其他非市場價值的惡果。所以馬
解「自由貿易」之惡有較高認知門檻，但作為運
政府雖總強調「服貿對台灣有利」，左派團體不免質疑：
動理據，兩者都不及「程序民主」有普遍的正當
一、誰會獲利、誰會犧牲？政府是否能在「政策獲利方」
性。所以這兩者雖帶來一定的論述與社會動能，
與「政策犧牲者」之間移轉資源以維公平正義？
抗爭主軸仍在「反黑箱」。
二、這種結構變遷，是否會扭曲消費生態，消滅在地特色？ 三、服貿帶來的市場化，是否會侵蝕某些服務中、資源 的「公共性」（例如醫療）？ 這一部分論述，散見於苦勞網、農陣等平台。
四、「中國因素」不是運動主軸，卻是國際媒體定位本 次事件的框架。許多外媒標題甚至沒有提到「服 貿」，只強調「與中國的協議」。而也正是這種對 抗中國的情愫，引起香港與日本對台灣這場運動的 廣泛認同。
而馬政府對兩岸關係的倚賴，也勾起許多人對種種「中 國因素」穿透的擔心。例如擔心中國大量投資移民、擔
馬英九的邏輯
心中資炒作房市、擔心黑心產品、擔心中方透過市場力 量箝制台灣言論、滲透政治。甚至對許多獨派成員而言，
馬英九在想什麼？為什麼讓局勢發展成這個樣子？左派
馬政府的兩岸經貿政策只是幌子，最終「促統」目的總
批評者或許會說，這是階級鬥爭，馬英九只想圖利權貴
是昭然若揭。這類強弱不一的「疑中 / 仇中」話語，其
階級（馬友友）。獨派肯定會說「還用問？這都是阿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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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三日
統戰的陰謀啦」。不過我打算先擱置各種陰謀說，姑且
馬英九週日正式回覆，表明願讓服貿在立院「逐條審
採取「善意假說」，詮釋他的思路：
查」，他把一切寄望黨籍立委。以目前狀況，執政黨或
馬英九多次公開表示，他看到台灣經濟走向邊緣化，希
許會引《立法院職權行使法》61 條後段「有特殊情形者，
望在任內能協助打通。他主觀上相信自由貿易理論，相
得經院會同意後展延」，由院會表決把服貿退回委員會，
信服貿對台灣有利，所以展現高度意志，期待儘快通過。
多審查三個月，逐條討論投票跑一個龍套。這條路有立
依現行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他簽訂協議只要不動到法律，
法過程瑕疵，不易深入審查，有較高風險，好處則是時
毋須經立院審查，所以他自信流程合法。而過去有許多
間快，能提早實現潛在利益。
國際條約的簽訂（如對新加坡、紐西蘭的 FTA、還有之 前的人權兩公約），也未經過詳細的審議，他更看不出
抗爭團體目前拒不接受，但當社會普遍以為「逐條審查」
本次有何問題。
應該接受，壓力就會轉向抗爭方。對學生或聲援的學者 而言，要說服社會理解「逐條審查」的問題，難度不小。
馬英九有兩點失算： 一、他沒有考慮到中國的獨特性，包括其因語文、距離，
倘若抗爭者退讓，民間團體能做的，只剩下加速彙整產業
在經濟上對台灣造成龐大影響的可能；以及兩岸特
意見，在清單中找出「絕對需要修改」的絕對重點，一
殊處境下，在民間造成的不信任感。這些特性，使
方面在委員會找代言人，一方面透過媒體塑造議題遊說。
得民間對於「對中協議」，有更高的「透明度」與「審 議參與」的要求。 二、他沒有想到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中，對「協議」規範， 早已跟不上這個時代對「民主監督」的期待。
如果抗爭匯聚更多正當性呢？ 合乎民主價值的理想正解，只有（一如抗爭者倡議的） 「退回服貿」一途，並加速修改法令，賦予立法院審查 兩岸協議的法源。所謂的「退回服貿」是先退回行政院。
兩種因素配合下，他以為只要像過去一樣，交由專業幕
政府當以當前協議為藍本，搭建公開審議平台，廣邀學
僚研議，直接與對岸簽即可。他知道爭議難免，但畢竟
者、團體、各產業公會 / 組織討論。大家要協商開放清
六年下來大小遊行不斷，他或許覺得這些阻力，只是推
單上的目標與底線，評估開放的潛在利潤，概算犧牲時
動政策難免的雜音。或許他像許多國民黨官員，認定許
又需多少資源挹注。
多抗爭只是綠營不理性的「逢中必反」。而日前綠營杯 葛議事的作法，恰好印證這種看法。
倘若討論成果涉及服貿內容調整，也需與中國重啟協 商，就像韓美 FTA 洽簽過程中經歷的波折。這個過程或
我相信他確實沒料到，抗議學生竟佔據立院，並造成這
許需要一兩年，可能帶有某些經濟代價，也有面對中國
麼大的認同。他必然感到龐大壓力，不然不會在王院長
拒絕重談的可能；但其有利於民主標準的樹立，風險的
兩度婉拒出席「院際會議」後，還拉下老臉又打電話去
完整評估，以及社會信任的重建。
請，然後被「嚴正拒絕」後還得裝著沒事說「會議延後」。 兩種路徑之間的選擇，是台灣全民的權利，成果，也必 對馬英九而言，退回去年朝野共識的「逐條審查」，是
須共同承擔。
眼前的底線。他知道，只要被改一條，他就得請求中國 重啟協商，這不僅是失信，更是承認自己政治無能，對
對馬總統而言，這條路會令其覺得對中國失信，有失顏面。
此十分抗拒。
但這種期待落差，追根究柢，源於先前的過度自信、溝通 不足，身為總統也只能概括承受。若有這麼一天，馬總統
爭議如何收場
可以為自己的失策道歉，可以為「沒能在預定時間完成」 表示遺憾，但我希望，他務必要為台灣民主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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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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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貿、遷移與勞動 》 －台大社會系藍佩嘉老師 3/21( 五 )10:30 青島東路民主教室（經藍佩嘉修正補充 20140326）
台灣的政治學研究，指出台灣民眾的民主實踐，大部分
的地區、美金 50 萬，然後如果你投資的公司可以創造
是用選民的身份，而不是用公民的身份，也就是說我們
十個人以上本地人的就業機會，你可以拿到兩年的本地
的民主實踐只是我們四年或幾年投一次票。但是這幾天，
居留身分，然後接下來你可以進入辦綠卡、辦公民的程
在現場我看到完全不一樣的情形，我看到有這麼多的人
序，這個叫做投資移民。
站出來，特別是年輕的朋友，關心服貿的問題、關心民 主的程序。
台灣其實有投資移民的規定，根據 < 外國人停留居留及 永久居留辦法 >，外國人在台灣投資 1500 萬台幣、創造
這幾年我看到我們的社會發生很多問題，看到我們的政
五人就業機會，或買政府公債三千萬滿三年，本人、配
府常常在擺爛，我有時候覺得我快要變成一個悲觀的中
偶及未成年子女都可以申請永久居留身份。不過這五年
年人，但是我很感謝我們的學生，我也很感謝現場所有
來透過投資移民進來的案例只有十幾個，但這項規定並
年輕的朋友，在你的身上讓我看到：台灣還是很有熱情、
不對中國大陸人民開放。
台灣還是很有希望。 第二種狀況叫做「技術遷移」，什麼叫技術遷移？就是 今年在這裡雖然我們說是一個民主的講堂，但是我想我
今天你遷移的資格是建立在你的工作簽證上，你會拿到
今天在這裡跟大家的關係並不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我
工作簽證是因為你具有一定的專業和技術，台灣開放的
覺得我同樣是一個公民，只是透過我的職業和專業來這
所謂的「外國白領」就是所謂的技術遷移。但是台灣的
裡盡一個公民的責任。那這兩天我在報紙上看到，會批
外國白領有一個前提，就是他的薪資有一個最低薪資的
評現場的朋友說，大家搞不太清楚服貿是什麼就站出來
規定，也就是說，你的薪資一定要高於 47971 元，你才
抗議了，我覺得這樣的批評很莫名奇妙，我們的政府要
能拿到外國白領的工作證，為什麼？因為要透過這個薪
簽訂一個這麼重要的協定，影響台灣這麼多民眾的權益
資的規定，來確保他是真正的專業勞動者，而不致於影
和生活，是政府的責任，要來告訴我們、要來跟我們解釋
響本地人的就業機會。
服貿的內容是什麼，今天政府沒有做到，逼的我們必須站 出來想辦法了解，這不是人民的無知，是政府的失職。
第三個類別就是我們一般講的「勞動遷移」，台灣有非 常多，所謂的外國藍領，也就是我們大家講的外籍勞工。
那因為我的專長是遷移還有勞動，所以我今天會特別側 重這個面向來談服貿相關的內容。在開始之前我先跟大
--
家解釋一下，這樣就真的很像在上課，我先跟大家解釋 一下一，移民（遷移）大致有三種，勞動遷移、技術遷移，
好，回到服貿協定，在服貿協定規範內裡面有沒有這三
還有投資移民。
類？ 有沒有投資移民？我們的政府說沒有。
--
有沒有技術遷移？政府說有了。 有沒有勞動遷移？政府說沒有。
第一種類型就是大家常聽到的所謂的「投資移民」，所 謂投資移民很簡單說，就是你用錢去買一張綠卡、或是
好，告訴大家，服貿涉及的具體內容是什麼。跟服貿相
買一個公民的身分，所以比方說美國有所謂的 EB-five、
關的法令（「大陸地區人民進入台灣地區許可辦法」，
EB-5 的 Visa（註：Employment-based Fifth Preference，美
2013 年 12 月 30 日修訂，服貿簽訂後將擴大投資範圍）
國第五類優先職業移民，即美國的投資移民），你只要
在這個部分的規定主要是兩項：第一個是投資公司登記
在美國投資美金 100 萬，如果你願意投資一些比較偏遠
的負責人，如果你在台灣投資超過美金二十萬元，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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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一日
二十萬元是台幣多少？六百萬！你可以申請兩名從中國
可以鑽。比方說回到我們剛剛講的，投資移民的問題，
大陸來的負責人，包括董事、分公司負責人等等，來台
我剛剛說美國投資移民要多少錢？要 50 萬到 100 萬（美
灣居留。雖然說是兩個人，其實是兩家人，可以攜帶配
金）！可是我們剛剛說服貿協定規定到台灣投資是多少
偶還有一名未成年子女。再增加投資 50 萬美金（1500
錢？ 20 萬美金，約 600 萬台幣！
萬台幣），則可以再增一名負責人（一家三口）來台。 一個公司的負責人最多不超過七人。
所以第一個：這裡的投資門檻太低了，也比台灣自己制 定的投資移民 1500 萬台幣的門檻低很多！
政府說這不叫「投資移民」，形式上沒有錯，因為他們 不能拿台灣的身分證、不能申請永久居留、不能成為台
第二個問題是什麼？我剛說美國除了要求要投資金額他
灣的公民，但是，第一次你可以拿到最長三年的居留資
還要求什麼？他要創造 10 個以上的本地人的就業機會，
格（多次進出許可，每年需出境一次），只要公司有營
我們在服貿相關法令裡並沒有這樣的規定。各位知道很
運的事實，居留可以繼續展延。所以他可能會造成實質
可能出現的狀況，就是他在形式上符合這個要件，但是
上「長期居留」的效果。
實質上不見得有公司營運、也不見得會創造本地的就業 機會。在案件增多的狀況下，主管機關是不是能夠有效
我並不是要去反對陸資企業調派人員來台灣，如果有事
的確認營運的事實，會是一個問題。
業經營的合理必要，我覺得並不需要特別反對，允許眷 屬來台也是符合人道的做法。但是我們要反對和注意的
加拿大在今年開始取消了他的投資移民計畫，為什麼，
是兩種情形：第一種情形，就是他其實是假投資、真移
因為他發現很多的投資移民其實並沒有真的來投資，他
民，也就是很多投資移民計劃可能會有的漏洞。第二個
只是想要取得移民資格，未必能創造本地就業機會，反
狀況就是，看起來是技術遷移，然而並不是技術遷移。
而造成房地產飆漲等問題。大家猜猜看現在全世界的投
我們要反對的是這兩種情形。
資移民的計畫最多國家是來自於哪裡？中國。我剛剛講 的美國的投資移民，有百分之四十（40%）都是中國的富 豪來申請，所以我覺得我們確實必須要小心這樣的一種
--
「實質投資居留」的漏洞，以及可能對社會帶來的衝擊。 那回過頭來我剛剛講的，我們的規定到底有什麼樣的問 題？我想第一個大家最近你們 FB 上都流傳一個廣告對
--
不對，有一個中國移民 的廣告，移民公司說移
那我剛講我們要注意的第二個問題，是防止「技術遷移」
民台灣只要多少？人民
其實可能變成一般的「勞動遷移」，怎麼說呢？服貿相
幣 48000 是 不 是？ 我
關法令有關陸資來台人員的規定還有第二項，除了剛剛
們不太清楚這個廣告是
講的「負責人」以外，還可以有「經理人」、「主管」、
怎麼回事，我猜想比較
「專業技術人員」。一個企業投資 30 萬美金（或前一
可能是移民公司騙人的
年度營業額達台幣一千萬），便可以申請一名經理人來
招數，但是我們確實看
台灣工作，每增加 50 萬美金投資，再增加一名主管或
到什麼？如果有人在做
專技人員（一家三口），一個公司連同經理人最多可申
這樣的生意，就表示有
請八人 （八家）以類似工作證的方式來台。
這樣的需求，也代表什 麼？可能有這樣的漏洞
可是我們怎麼樣界定這個「專業技術人員」？在相關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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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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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裡面只規定了需有大學學歷與兩年工作經驗，無大學
看成是一個政績，我也覺得很奇怪，奇怪的地方在於，
學歷者在相關領域有五年工作經驗，「經理人」則無學
其一，事實上在沒有服貿協定簽訂的現在，已經有很多
歷或工作經驗的規定，兩者都沒有像我們規定外國白領
台灣人在台灣沒有理想的工作的狀況下，已經到了中國
那樣的最低薪資的規定。由於兩岸關係非常特殊，所以
工作，這並不是服貿協定的政績。讓我覺得更奇怪的是，
中國大陸人民常常在我們的法律制度裡面，不能被定位
明明這樣的現象，從一個政府執政的角度來說，他應該
成一般外國人，因為中華民國憲法還是宣稱全中國都是
要感到很丟臉，因為他沒有辦法創造好的就業機會讓台
我們的統治範圍，所以因為他們不是外國人，就無法適
灣的人才留在台灣，反而強化了這樣一個人才外流的狀
用於我們現在規範外國人聘雇的《就業服務法》，也沒
況。這是一個政府執政的失敗，他竟然把它看成是服貿
有適用我剛剛講的外國白領的 47971 元的最低薪資的規
協定的政績！
定，這些狀況都造成很多時候所謂的「專業技術人員」， 並沒有薪資、職級的明確規定，所以很可能這裡面就創
那回過頭來我們想，我剛剛說，這些自由貿易的協定簽
造了漏洞可以鑽，那我覺得這個部分確實是我們很需要
訂後，事實上只是便利少數人的流動、少數人的謀利，
注意的地方。
那麼對大多數人來說，對我們的影響是什麼？很多人會 這樣說阿，說服貿協定其實跟大部分人都沒有關係啦，
--
所以我們不需要個別站出來、不需要特別關心這個問題。
好，那麼我們在講所有的自由貿易也好，無論是兩岸之
錯。
間的自由貿易，或者是全球的自由貿易，其實坦白說他 創造的利益都只對少數人有利，對什麼樣人有利？當然
即使我們不離開台灣、即使我們多數人不流動，服貿協
就是有資本的人，而且這些有資本的人是「資本規模大
定的簽訂仍然會影響我們。政府的說帖是說：中資的進
的人」，不是中小企業，而且特別是有政商連帶的人，
來會創造就業機會。也許會創造一些就業機會，可是他
特別容易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很多謀利的機會，相對起自
會不會剝奪、會影響更多人的就業機會？或者他創造的
由貿易化的過程中，往往不會得利反而容易受害。
就業機會是什麼樣的就業機會？很多人說自由貿易可以 促進競爭、可以活絡競爭、可以透過競爭來改善服務的
除了有資本的人，另外一群容易得利的人事實上是有技
品質，這是一種好的競爭，如果是好的競爭發生，確實
術、有專業的人。這兩天台灣政府告訴我們說，服貿簽
會有正面的效果。但是很多時候，競爭造成的是負面的
訂以後，很多在台灣沒有辦法找到理想工作的人，可能
競爭、惡性的競爭、削價的競爭，所以在不同的產業有
可以到對岸得到高薪的工作。台灣政府要把這樣的結果
很多不同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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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一日
以台灣的服務業來說，因為我們的內需市場是非常有限
二、我們對技術遷移的規範，必須要對他的薪資和職位
的，所以很多時候服務業已經是在一個供過於求的狀
有明確的專業要求，以避免是用技術遷移的名義夾
況，可是我們的消費力上，因為我們的人口有限，我們
帶一般勞工的遷移。
的消費力其實不太可能無限度的擴張，所以我們的服務 提供者、這些經營服務業的人，事實上已經相對飽和了， 在這個狀況下增加新的競爭者，往往可能導致一種負面
三、最好能夠對上述這兩種移民有每年申請配額的總量 管制，以減少對社會的衝擊。
的、惡性的競爭，也就是削價的、低價的競爭，表面上
四、我們要注意外資的引進、貿易的自由化，是否會在
看起來對我們消費者好像很好阿，東西越來越便宜對不
某些產業形成惡性競爭，進而讓勞動條件更加惡化。
對，但是另一面是什麼？意味著什麼？──在裡面工作 的人，他的工資會越來越低，他的勞動條件會越來越差。 臺灣的服務業吸納了大部分的勞動人口，而台灣的服務
最後，我也要強調，我們不需要對中國大陸來的學生、
業是有名的工時長、薪資低，我們還要我們的勞動條件
勞工予以敵視、歧視或醜化，他們如果想來台灣買奶粉、
繼續惡化下去嗎？我們年輕人的薪資還不夠低嗎？所以
生孩子，甚至移民，也不過跟我們所有人一樣，只是想
我覺得這一個服貿協定事實上是攸關多數人的權益，是
給自己的家庭更好的生活。我們要質疑與挑戰的是制
我們所有人都應該要來關心的。
度，這個制度是不是能對資源和機會做合理的分配，以 及照顧到本國人民，尤其是弱勢人民的權益。
服貿協定的內容其實非常複雜，因為不同的產業有不同 的狀況，這是為什麼我們要求我們的國會必須要逐條審
我覺得我們今天在這裡，其實不只是在捍衛民主，我覺
查、逐條討論，而不是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包裹通過。
得我們也在選擇、決定台灣的核心價值應該是什麼。我 想請問各位，你希望台灣的核心價值，是一個弱肉強食 的叢林法則嗎？你希望台灣的社會是一個贏家全拿、財
--
團主導的社會嗎？我想我們希望的台灣的核心價值，是 我總結一下，我剛剛要強調的地方包括：
一個重視社會平等、是一個重視階級正義、是一個重視 勞動人權的社會。我們希望簽訂的貿易協定是一個全民 的協定，而不是一個財團的協定。所以，讓我們的聲音
一、我們對於投資居留的規定必須要有清楚的規範、提
被聽見，讓我們行使公民的權利、站出來，不要讓服貿
高投資門檻、要求創造本地就業機會，以避免「假
協定偷偷摸摸的通過，不要讓自由貿易隨隨便便地決定
投資、真移民」。
了台灣的未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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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 報
服貿程序如何錯誤 整理／撲馬（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犯罪學、法律學與社會學博士班） 編輯／曹曼資 校對／李佩儒（中山大學社會所研究生）
正常的貿易協定
公告，叫做皇帝宣旨！請問有旅行社在旅客遊玩歸國後才舉 辦行前說明會的嗎？
跟任何一個政治實體簽貿易協定，正常之下需要： 即使最後有舉辦公聽，執政黨也是在民意強大壓力下，草 （一）昭告社會大眾，召開公聽會，各行各業工會加入 討論，讓行政機關充分獲得資訊，了解各行各業 的利弊得失，才能知道談判的重點與籌碼。 （二）行政機關出國談判。
率地三天辦了八場。完全無法盡到保護產業的義務，更遑 論配套的救濟措施！兩岸的特殊性，豈可如此草率！
（二）談判程序違反國際規範
（三）談判結果由立法機關審議，由於事前授權不完全
政府一直強調 ECFA 是 WTO 架構下之區域貿易協定，
代表事後不用審議，立法機關必須確認行政機關
也就是說，按照 WTO 規範，我們在簽協定時必須通知
談判並無違法，而且符合授權範圍，審議過後此
WTO。WTO 一而再，再而三警告台灣與中國的談判沒有
貿易協定才能對國內產生法律效力。
通知 WTO，但我們政府甩都不甩，早已違反 WTO 協定 GATT 第 24 條。更別說正常的貿易協定，連談判過程都
那麼，服貿有無符合這幾道程序？一個都沒有！甚至違
需要立法機關的委員會（審議會）全程監督，我們則是
反白紙黑字的法律，完全不具備程序正當性！
和對方喝茶聊天就走人。
以下，我們就來解析為何服貿被指出黑箱的理由。
（三）立法院在廁所通過服貿
（一）公聽機制付之闕如
一路程序錯誤的服貿，當然難以期待最後關頭會突然正 正當當地走法律程序，果然國民黨立法委員們不負眾望，
服貿協議牽涉的四○七萬就業人口，各產業卻毫不知情。
在廁所旁邊用三十秒粗暴地讓服貿過關。他們甚至宣稱：
政府說有公聽啊，也在網頁上不是細細公告了啊！問題
「法律說我們不用審議！」
在於，政府不是在談判之前舉行公聽，而是簽完了協議 才跟民眾說：「哈囉，我們談判完了也正式公告內容了噢！」這個不叫
我們來看看法律說要不要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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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第 5 條規定「協議之內容涉 及法律之修正或應以法律定之者，協議辦理機關應於協 議簽署後三十日內報請行政院核轉立法院審議」，反之 才可不用審議。請問服貿牽涉電信，有沒有電信法要修 （條文所謂的「法律之修正」）？請問服貿是技術性事 項，還是攸關人民權利事項（條文所謂的「應以法律定 之」）？左看右看，服貿勢必要送立法院審議。立院聲 稱的「行政命令」，根本沒有正當依據！至今甚至連審 議的規則都沒有訂定！ 或許政府認為台灣和中國不是國與國的關係，不是「條 約」，只是「準條約」或「行政命令」，然而，難道名 字改成「準條約」或「行政命令」，就變成不用立法院 審議？上述條文明白指出，只要涉及人民之權利義務之 協議，即應由立法院審議！而這個審議方式，絕對不是 由張慶忠委員在廁所旁邊來貫徹！
我們該怎麼辦？ 從頭到尾都有問題的服貿，絕不是「逐條審查」可以解 決的。必須打掉重練，全案退回，重啟談判，才是真正 對台灣人民的尊重與保護！ 我們必須： 1. 國內事前廣泛討論，甚至效法國外部分公投 2. 遵守 WTO 規範 3. 立法院實質審議，制定審查條例，同時聲請釋憲 4. 建立被犧牲產業的救濟機制，不是撥筆錢而已 今天政府不肯修法，不肯給予討論空間，不肯遵守 WTO 規範，不肯審議，不肯回應民眾疑慮，也不肯提出配套措 施。體制內的手段已用盡，憲法上的公民不服從已可發 動。此時此刻，公民需要用自己的力量，讓政府知道法律 是保護人民的盾牌，不是政府恣意解釋操弄的工具！
二〇一四年三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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