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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對權威服從到甚麼地步? 文:Sherry 陳霞影
圖片源自網絡
權威的可怕之處不是令人感到恐懼, 而是令人不計後果地遵守它。
導演米歇爾‧阿米瑞亞德(Michael Almereyda)在2015年上映了一部拷問人性的電影,叫 《 實 驗 者 》 (Experimenter),影片根據1961年耶魯大學的一個權利服從電擊的實驗事件改編,實驗 結果表示,只要每個人簡單地服從命令,都有可能成為殺手。
整個實驗涉及三個角色,一個是實驗的設計者,或者說是下達命令者,第二個是施予電擊的懲罰者, 扮演的角色是老師,第三個是被懲罰者,扮演的角色是學生。整個實驗中只有那位負責放電懲罰的老師 才是測試對象,另外的兩位則是實驗室裡的人,為了試驗結果的公平性,他們選取了大學的教授、白領 工作者、普通工薪階層和各個年齡段的人作為實驗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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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的規則是,老師和學生會被安置在不同房間,他們不能看到對方但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以便老師在後來能聽到學生對電擊懲罰的反應),老師會給學生做單字配對練習,學生在另 一個房間按下按鈕做答,如果學生答對了則進行下一組練習,答錯了就要接受電擊,在實驗開 始之前他們讓老師體驗了一下45V的電壓,他們表示這在他們能夠承受的範圍內,而當學生答錯 題的時候,接受的懲罰則從75V開始。然而實際上坐在實驗室另一頭的學生並不會受到真正的電擊, 實驗設計者會播放一些提前錄好的叫聲,隨著電壓伏數的增加叫聲也會愈發激烈,電擊和學生 的反應如下:
電壓(V)
學生的反應
75
嘟囔不滿
120
痛叫
150
說:我受夠了讓我出去!
200
大叫:血管裡的血都凍住了!
300
拒絕回答問題
超過300
靜默
實驗在進行到甚麼時候停止?在實施電擊的遙控箱中有一個標明“危險”字樣的450V,老 師在接連按下這個按鈕三次後實驗結束。在實驗開始的時候,儘管老師已經被告知他的學生有 輕微心臟病,超過63%的人還是會無條件地對他的學生施予有生命危險的電擊懲罰,其中一位 拒絕將實驗進行下去的人給出的理由是因為他是電力學的研究者,他知道上百伏的電壓對生命 有多大的威脅,所以才強制要求停止實驗,實驗在設計者的多次命令受到拒絕後也得以終止。
實驗結束後每個人都會接受實驗設計者的訪問,當他們被問到為甚麼在聽到學生痛苦的喊 叫時還不停止實驗,他們都解釋說有嘗試提出過終止電擊,只是實驗室裡的人都以為了達到研 究目的的理由示意他們繼續。而當他們被問到,如果接受電擊的學生因為這個而死去怎麼辦, 他們的對此啞口無言,說是實驗室讓他們這樣做的,他們並沒有想要殺死這位學生,只是為了 達到試驗的目的,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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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試圖想要停下的實驗者最終 還是選擇對權威進行服從, 儘管大部分人面臨強烈的愧疚和不安
該試驗的原設計者米爾格拉姆(Milgram)和他的同事在此之前做了實驗結果的測驗和預測,他們一致認 為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會堅持到實驗的最後,甚至很少能殘忍到對一個不認識的人施加最強的電壓數。然而實 驗的結果卻讓他們大吃一驚,選中的實驗對象不是特意挑選出來的虐待狂,只是大街上來來往往的和我們一樣 的普通人而已。他們卻在命令下達後毫不猶豫選擇電擊。在這裡,我要引用米爾格拉姆在實驗後寫的一篇文章, 名叫《服從的危險》,“在法律和哲學上有關服從的觀點是意義非常重大的,但他們很少談及人們在遇到實際 情況時會採取怎樣的行動。我在耶魯大學設計了這個實驗,是為了測試一個普通的市民,只因一位輔助實驗的 科學家所下達的命令,而會願意在另一個人身上加諸多少的痛苦。當主導實驗的權威者命令參與者傷害另一個 人,更加上參與者所聽到的痛苦尖叫聲,即便參與者受到如此強烈的道德不安,多數情況下權威者仍然得以繼 續命令他,而我們必須盡快對這種現象進行研究和解釋。”
當然,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不會遇到類似電擊如此極端的案例,但是這些對任何無理的規矩和法律都固守的 行為有時會讓人付出比電擊更嚴重的代價。
2016年12月,在四川樂山有高速公路收費站將救護車截停長達24分鐘,就為收取12元的過路費,並且救護 車司機明確表明車上有病人需要急救,收費站工作人員卻不動聲色地說明:按照規定救護車不予免費通行,要 繳費後才能走!最終家屬無奈交了12元的過路費,救護車才得以通過。各地類似案例也時有發生,對於救護車 是否應在高速停下交過路費這一項竟無法可依,全國各地規定不一致,也沒有專門法律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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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一味地服從命令,是緣於我們對權威的害怕嗎,還是天性中的某 一部分說服我們去服從?電影《實驗者》裡提到這麼一個實驗,七個人為一 個小組,並排坐,只有中間的那一位是實驗對象,其他的五位都是扮演者,測 試開始,七個人面前站立一位考官,考官會讓他們輪流說出他們認為圖片左 方的線和右方的三條線的哪一條一樣長,由於答案都比較顯而易見,七個人 前幾輪都做到了答案的統一,實驗進行到一半時開始進入正軌,這次前兩人 都回答了一個明顯錯誤的答案,實驗對象顯現出一時的驚愕和猶豫,但最終 還是選擇了和前面兩位一致的答案,剩下的三位也統一回答錯誤的那個答案,這 時坐在中間的被實驗者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微笑。
在這次實驗中,沒有人強迫實驗者改變答案,也沒有人告訴他應該選哪一 個,他是在集體的認知中找到了答案,也就是說,我們很多時候做出的選擇 只是基於對集體的服從,僅此而已,如果一個集體認為只有學習成績好的孩 子才是好孩子,考不上大學的就是壞孩子的話,很多人也會毫不猶豫地要求 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考上大學,沒有人強迫父母要怎樣做,只是父母選擇了對 集體的服從,當然這也涉及到了被集體同化的思維。往往在公眾場合的我們 會趨向模仿多數人的行為來藉此得到集體無聲的肯定,承認自己是集體的一 份子,這也解釋了為甚麼傳統的班主任不喜歡立異標新的孩子,因為他們的 行為表示他們並不願成為集體的一份子,不願被集體同化的就是異類,異類 就要受到排斥和接受更高強度的同化。
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不斷地“被告訴 ” :好好上學,考上大學,找個 合適的另一半,還要有房有車,生個小孩⋯⋯因為我們一直在被告知,所以 我們一直在服從。我們可以把權威理解為任何形式下的命令,上到法律的規 定下到媽媽的一聲 “ 吃飯啦 ”,你也可以選擇忽視,繼續玩手機,大不了 就不吃,只不過接下來要承擔的後果就因人而異了。
在文章的最後,我要引述電影的一句話:
No one is forced. The person has a choice. (當你做出選擇的時候,沒人能強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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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 文:梁思思
要說這世上有甚麼生物是最令人捉摸不透, 那冠軍頭銜肯定是歸
貓
莫屬了。
我家的貓是在樓下撿到的。牠瘦小的身子被髒污掩蓋,灰不溜秋的,細小 的四隻爪子顫巍巍,別提有多可憐。同情心大發的我不顧家人的阻撓,把牠抱回 了家。清洗過的貓露出了牠背部橘黃的毛色,從肚皮到四腳卻是一塵不染的白。我 叫牠“芝士”,倒也沒甚麼意義,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久而久之也就變成了牠的 名字。 幾個月後的芝士可謂是大變模樣。毛髮柔順油亮,身形也以驚人的速度胖了 一圈,動作越發慵懶,走兩步就歇一下,從牠的廁所走到窩裡仿佛都可以走到世 界終結。逗弄過牠的人都驚叫:“怎麼會有這麼懶這麼肥的貓!你都喂了些甚麼?” 蒼天在上,我可無辜了,都是我母上喂的,生怕牠餓著了累著了,從早上伺候到 夜晚,讓我和我弟都為此感到汗顏。我們只好不滿道:“你怕不是拋棄了我倆, 認了這只傻貓當孩子吧?”並拖著她不讓走。芝士卻像能聽懂我們說話一般,對 我們齜牙咧嘴,眼睛瞇成一條縫隙,頭高高揚起,仿佛在炫耀著甚麼一樣,讓母 上大呼可愛,接著又把我們丟在一邊,直把我們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要說牠懶,其實也不太準確,牠的懶十分特別。我家的陽臺是最能曬足太 陽的地方。每天,我都看著牠挪著步子,以與牠肥胖的身軀毫不相符的彈跳力跳 上護欄,像個走鋼絲的,小心翼翼地踮到最舒服的位置,再把自己的身體放下, 四爪耷拉下來,儼然一副了卻此生的樣子。然而過不了多久,隨著一聲尖銳的貓 叫,牠就會以各種奇怪的姿勢跌落到陽臺上,全身的毛炸開。緩了一會兒,牠又 再次跳上欄杆,還是剛才的動作,而又再一次摔下。牠總是樂此不疲地重複著, 好像這是甚麼好玩的遊戲一般。我實在是對這樣的行為感到費解,甚至在牠的老 位置上用箱子椅子搭了個階梯,但牠依然視若無睹,堅持著自己“終身的事業”。 久而久之,也便隨牠去了。 曾讀過夏目漱石的《我是貓》,不禁感歎,或許這世上的動物們都像書中 描寫的這般擁有自己的靈智,不經意瞄到陽臺上那坨“忙碌”的身影,沉默,瞥 過眼去。 真是,一言難盡啊。 Around us | 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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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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