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一個鄉下小孩的蛻變
這一部琴雖然簡陋，但威爾第一生中卻始終保存 著。而儘管威爾第很早就展露音樂上的才華，但 是，他卻沒有像莫札特或孟德爾頌一般的天才， 事實上，威爾第的音樂成就，多半是靠努力換來
關於威爾第的生日，我們可以找到不同的紀錄，
的。
以日期來說，有人認為是 10 月 9 號或 10 號，也 有人說應該是 10 月 11 號，甚至連威爾第出生的
因為受貧窮所困，威爾第的童年相當艱苦。父親
年代，也一直到他 63 歲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
為了讓他到大城市唸書，把他托給一個住在布賽
自己是在 1813 年出生的。這些記錄上的出入，主
托當鞋匠的朋友，每逢星期天，小威爾第仍然得
要是因為威爾第的母親把他的生日記錯了，不過
長途跋涉走三英里的路回到原來的村子裡彈管風
即使後來發現真相，威爾第仍然將錯就錯，每年
琴，為的是賺一點微薄的錢。有一次，就在來回
還是在 10 月 9 號過生日。
奔波的路上，不小心掉到大水溝裡面去了，幸好 路過的一位農婦把他救起來，不然世人恐怕就聽
事實上，在威爾第出生的那個時候，義大利的政
不到威爾第的音樂了。
權正在轉移當中，暴亂的事件層出不窮，老百姓 因此明白世事多變的道理，在不安的局勢中也就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威爾第的機運，
習慣了自求多福。
直到他遇到一個人，而開啟了意想不到的機運，
而威爾第的家世平凡，父親開一家小旅館兼賣雜 貨，生活和其他的農夫沒有兩樣。唯一不同的是， 這個家誕生了一個不得了的孩子。
那個人就是威爾第青年時期的教父巴雷齊。 巴雷齊是一位很有錢的商人，他熱愛藝術，不但 是一個業餘的長笛好手，還精通好幾種樂器。他
小威爾第就像其他農家的小孩一樣，到了七歲的
在布賽托這個鎮上成立了一個「愛樂協會」，還提
時候，每逢星期天，就在望彌撒時當神父輔祭的
供家裡的大客廳作為練習和演奏的場地。巴雷齊
男童。
對威爾第非常照顧，他邀威爾第到他的店裡工作， 白天學做生意，晚上演奏音樂。而威爾第的音樂
有一次在禱告的時候，小威爾第第一次聽到管風
基礎，也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琴演奏，這個聲音讓他感動不已，他完全被管風 琴優美的聲音迷住了！他完全忘記彌撒正在進行， 而他必須專心聽神父的指示，不能有半點差錯。
威爾第的確遇到了所謂的貴人，巴雷齊不但賞識 他的能力，也極力栽培他，為他請到最好的音樂 老師，所以威爾第進步神速，對音樂全力以赴。
從這次開始，威爾第便下定決心要學音樂。
在這樣的情形下，威爾第不但開始代理教堂管風 琴師的職務，同時也是愛樂協會的指揮，從實際
父親看他小小年紀，卻有學音樂的決心，於是也
經驗中獲得很多音樂知識。這時，少年威爾第已
就順從他的要求，為此特別買了一部舊鋼琴，而
經在當地小有名氣，布賽托鎮周圍的居民也常來 1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聽他的音樂。直到有一天，威爾第的老師認為，
1835 年，威爾第從米蘭回到布賽托，原來只想
布賽托太小了，已經不是這位青年音樂家的天下，
接任教會管風琴師的職務，但是謾罵、吵鬧的事
於是在巴雷齊無條件的經濟支援下，威爾第被送
件層出不窮，他不幸成為事件中的源頭和主角，
到米蘭深造。
卻又無力平息愛樂協會和教會之間的糾紛。不過， 為了自己的將來，他鼓起了勇氣，終於向恩人巴
威爾第在 1832 年 6 月以自費生的身分申請進入
雷其的女兒求婚。1836 年 5 月 4 號，威爾第和瑪
米蘭音樂院，但是卻遭到拒絕。學校認為威爾第
格麗塔結婚，和諧的家庭生活讓他能專心於第一
雖然有天份，充滿想像力，但是鋼琴技巧太差，
部歌劇的創作。1839 年，威爾第帶著妻子與兩名
必須徹底矯正指法。
子女前往米蘭，而他的第一部歌劇「奧伯托」也正 式與世人見面。
威爾第對這次的挫敗耿耿於懷，多年之後，音樂 院打算以威爾第的名字來重新命名的時候，他就
完成第一部歌劇之後，威爾第最關心的是，到底
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下一部歌劇的內容是什麼？而不幸的是，劇院經 理給的劇本是一齣喜歌劇，威爾第根本不欣賞它，
學校的校規當然是否定威爾第入學申請的主要原
這樣一來，作曲就成了一件苦差事，只要威爾第
因，不過，他們大可因為威爾第的才華而破例收
開始寫譜，就發生嚴重的心絞痛，結果只好在家
容他，只是他們沒有這樣做，如此而已。這一次
修養。但是沒有收入也影響了家人的生活，馬格
的打擊，雖然給威爾第帶來深刻的失望，但是，
麗塔開始典當首飾過日子，威爾第全家陷入嚴重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威爾第因此有機會成為史
的經濟拮据。但是，更悲慘的事接踵而至，威爾
卡拉歌劇院的音樂總監拉維尼亞的私人學生，在
第兩個孩子相繼過世，而他心愛的妻子，也因為
一流音樂家的指導之下，威爾第不凡的才華也顯
得到腦炎，猝死在一場宴會上。兩年以內先後遭
露了學習的成果。兩年以後，他以孜孜不倦的學
到失子與喪妻的巨變，對威爾第的影響實在無法
習精神回報他的老師，更以優異的表現，為自己
估計。
曾經受過的委屈扳回一成。
兩次嚴重的打擊，在威爾第的腦海裡是一幕接著
另外一則故事是，他為米蘭一個業餘音樂團體擔 任伴奏，合唱團裡的先生女士們，看他土裡土氣， 對他一點信心也沒有，但是威爾第一坐到鋼琴前
一幕的悲劇，但是他在極度悲傷當中，仍然必須 完成劇院的委託，寫一部喜劇，並且親眼看著它 製作、演出。
面，即使是管絃樂總譜也沒有難倒他，最後他以
歌劇終於完成了，名稱為「一日國王」，雖然是根
左手伴奏，右手指揮的方式演出，不但讓樂團原
據波蘭國王的事跡改編而成，但是上帝又對威爾
來的指揮自慚形穢，更讓威爾第從此被聘為音樂
第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因為惡運一再降臨到他
會的指揮，成就輝煌。
的頭上。首演大大的失敗，觀眾反應冷淡，甚至 惡言批評。
而這個結果對威爾第來說非常重要，有人開始找 他寫曲子，也有機會成為正式的管風琴師。但是， 在教會的操縱之下，威爾第無法施展抱負，而支 持他的愛樂協會也不甘示弱，雙方鬧得很不愉快， 而威爾第在這個爭執之下，最後和教會漸行漸遠， 而他寫的音樂，卻受到小鎮人民的歡迎，只要威 爾第有音樂會，天主教堂就門可羅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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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的慘敗，讓威爾第憤世嫉俗，人生觀因此也 受到影響。而從那個時候開始，威爾第對「一日國 王」這部作品沒有再看過一眼，甚至還說了氣話， 承認它是一部壞歌劇。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威爾第受到相當的傷害，撕毀了和劇院經裡的合
音樂院就讀，但是因為年紀太大而被淘汰。但也
約，還發誓不再作曲了。劇院經理雖然接受威爾
因為如此而有機會和一流的老師學習，音樂表現
第的要求，但是，只要威爾第改變心意了，他的
進步神速。23 歲的時候，威爾第完成終身大事，
大門永遠為威爾第開著。就這樣，威爾第完全放
但不幸的事，正當他想專心為音樂事業努力的時
棄音樂的思考，在米蘭荒廢了三個月，直到有一
候，妻子與兒女都相繼去世。深受打擊的威爾第
個冬天晚上，他遇見了經紀人梅列里，開啟了另
因此發誓不再作曲，直到他遇見了歌劇「納布果」
一個契機─梅列里提供了一個劇本給他，原本他
的劇本，為它創作音樂之後，一舉成名。而在歌
根本不想理會，但是一但開始閱讀劇本之後卻變
劇「納布果」之後，威爾第又有哪些創作呢？
得愛不釋手。 納布果的演出確實非常成功，雖然他是威爾第早
就在半強迫的情況下，威爾第開始提筆作曲。在
期的作品，但是直到現在，仍然是歌劇音樂中的
這個重要的關鍵時刻，28 歲的威爾第必須憑著
佼佼者。威爾第的音樂表達了當時人民的希望和
自己的毅力和信心重新開始。1842 年 3 月 9 日就
不安，或著也滿足了他們內心的需求，而這種稍
是歌劇的首演日，只用了 12 天排練，但卻不減
具「煽動性」的音樂，確實為威爾第帶來聲望，讓
它的輝煌與成功，全場觀眾如痴如狂！而這就是
他無往不利。
歌劇「納布果」。
然而每次演出，總是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齣歌劇是以西元五百多年前，巴比倫統治之下 的猶太人受壓迫的苦難為主題。納布果的劇情，
威爾第的下一部歌劇「第一次十字軍的隆巴底人」，
挑起了民族意識的狂熱，幾乎成了解放義大利，
還沒有演出就遭到查禁，除了因為主教的堅持之
反對奧地利統治的事實。特別在社會秩序大亂，
外，官方基於政治的理由給予取締，要求劇本必
幾乎無政府狀態的社會裡，更能得到義大利人民
須大幅修改。威爾第加以拒絕，並且聲明說，他
的認同。全劇中最振奮人心的，就是「飛吧！思緒！ 絕對不會更改任何一個字，如果不照他的意思全 乘著歌聲的翅膀」。他在觀眾熱烈的喝采聲中，一
盤演出，就根本不要演了！
再地安可演出！
這下子可急壞經紀人梅列里。他跑去見警察局長，
惡運已經突破！浩蕩的音符深入人心，使威爾第
說明故事的背景，連道具、布景都描述得清清楚
成為風雲人物，並且一夕成名！納布果的成功，
楚，可是警察局長還是堅持一定要改。最後，在
為威爾第打開了社交的大門，因此廣結善緣，認
梅列里居中協調，威爾第的態度也不再那麼強硬，
識了很多知名人士。威爾第嶄露頭角之後，生命
他作了無傷大雅的修改，把其中的 Ave Maria「福
裡還會有什麼遭遇呢？
哉，瑪莉亞」一詞，改成 Salve Maria「平安，瑪
功成名就，享譽義大利
莉亞」之後，局長就發出演出執照了。於是，「第 一次十字軍的隆巴底人」終於在史卡拉歌劇院上 演。
威爾第出生在義大利的小村莊，當時因為處在政
因為查禁的新聞早就廣為流傳，所以「隆巴底人」
權轉移當中，不安的社會，讓母親連他的生日都
從演出那一天下午開始，觀眾們就聚集在劇院門
記錯了。然而，這個生日成謎的孩子，卻有比一
口，帶著乾糧等待進場。開演前，又發生了一段
般人高的音樂天分，不但父親愛子心切讓他學音
小插曲，因為女主角在演出前一刻才到，讓大家
樂，甚至賞識他的人，也因為惜才而願意無條件
捏了一把冷汗，同時這位當時最紅的女高音還拍
支持他。19 歲的時候，威爾第有意申請進入米蘭 3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胸脯對威爾第說，如果歌劇不成功，他就死在舞
和其他人鬧得僵持不下，他心想，也許要等到歌
台上。不過，最後這位女高音根本不必犧牲，因
劇演出之後，親眼看到成功的結果，才能讓這些
為歌劇註定要成功的。
人覺悟自己的錯誤吧！
隆巴底人的故事，包含愛情、宗教、十字軍和回教， 果然，接下來的歌劇「艾納尼」又造成一場空前的 耶路撒冷和米蘭，時間與空間都可以找到過去和
轟動。
現在的連結。在隆巴底人的劇情裡面，民族主義
歌劇的成功是無庸置疑的，它描寫三個男子同時
的熱情更為明顯，觀眾強烈地認同穿起聖袍，奮
愛上一個女子的浪漫故事，的確相當感人，而且
勇作戰的隆巴底十字軍，而且很自然地就將劇中
比起以前的作品更富有人性，尤其其中幾首樂曲，
的回教徒比作統治的奧地利政府。十字軍在沙漠
都讓人必須從內心祝賀作曲家的成就。
中的祈禱，就是民眾的心聲。其中的「主啊，來自 我們出生的故鄉」，由於聽眾群情激昂，鎮壓不
「艾納尼」演出後獲得滿堂喝采，音樂感人至深，
住鼓譟的情緒而再唱一次。
讓聽眾在散場之後就能哼出曲調。這些聽過一次 就能打動人心的音樂，馬上在聽眾之間流行起來，
隆巴底人和先前提過的納布果一樣，都激起群眾
證明它就是好音樂。
的示威，而且這次比上次容易，百姓們直覺地就 把十字軍光復故土的希望，比作當前實際的意圖。 不論威爾第作曲的時候，有沒有運用愛國意識，
威爾第又一次征服聽眾的心，不論是隱含民族意 識，或者陳述浪漫愛情故事，威爾第都讓觀眾陷
但是觀眾發現他合他們的心意，就把他捧上天！
入狂熱的情緒中。
從此以後，政府也有所警覺，威爾第的歌劇演出 也就常常遭到統治當局的監督。
「艾納尼」更證明威爾第音樂的價值，不久之後，
「隆巴底人」的效益和「納布果」不相上下，於是威
歌劇從義大利到維也納，一直轉到其他國家的大
爾第前往威尼斯。威尼斯的聽眾又將如何回應這
歌劇院演出。 「納布果」與「隆巴底人」讓威爾第在
齣歌劇呢？
義大利成名，而「艾納尼」則是把威爾第推向歐洲 舞台，躋身國際之林。
威爾第想乘勝追擊，將整齣歌劇移師到威尼斯演 出，可惜遭到失敗。但是，即使在威尼斯沒有成
威爾第後來所寫的歌劇，都試著讓情感始終保持
功，威爾第的地位卻在義大利境內大為增高。繼
熱切，然而形式上卻更純潔簡單。儘管這樣嘗試，
「納布果」和「隆巴底人」之後，威爾第的名氣向前
不見得每一部作品都得到歡迎，但是樂評家卻肯
跨了兩大步，兩場勝利的演出，讓威爾第的作曲
定他的進步。即使是從來不輕易讚美別人的董尼
合約，總是要多少有多少，除了羅西尼和董尼采
采第，仍然要說：「威爾第這個人是個天才！」
第以外，義大利的作曲家中，沒有一個人在他之 上。威尼斯歌劇院有鑒於威爾第的盛名，特別聘
創作高峰
請他寫一部新歌劇，而懂得愛惜羽毛的威爾第也 不想再碰運氣，他開始拒絕經紀人的條件，堅持 自己選擇劇本。但是他的困擾依然接踵而至。
在歌劇「納布果」之後，威爾第繼續創作一部以歷
威爾第一生中，為了自己的藝術理想不知道得罪
史為背景的作品「隆巴底人」。這部歌劇未上演先
多少人，但是他卻堅守這個信念，也差一點讓他
轟動，因為官方基於政治理由，先是查禁演出，
的歌劇無法演出，但是這一次威爾第贏了，所以
後來又要求修改劇本。威爾第作了無傷大雅的改 變，讓歌劇順利演出，並且得到正面迴響。 4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挾著「隆巴底人」的餘威，威爾第再度出擊，接下
義大利人只能熱烈地鼓掌和歡呼，因為它真是扣
來的歌劇「艾納尼」，又造成空前的轟動，並且將
人心弦，呈現了觀眾最想表達的情感。
威爾第推上歐洲舞台，躋身國際之林。同樣也是
「阿提拉」的每場演出都非常成功，風靡了整個義
歌劇作曲家的董尼采第就讚美說：「威爾第確實
大利半島，威爾第為劇中音樂的安排確實了一番
是一個天才」。而這個天才又將如何在歌劇創作上 更上一層樓呢？
功夫，也承認它是一部佼佼之作。
在歌劇「艾納尼」之後，威爾第接著又在不到三個
英國建立了個人的關係，幾部重要的作品都先後
月內，完成另一部歌劇「聖女貞德」。劇本是以席
在倫敦上演，演出成功的消息也成為威爾第抱病
勒的名作「奧林斯的少女」為題材，也是描寫受壓
作曲最好的良藥。終於，威爾第接受邀請前往倫
迫的國家為自由奮鬥的故事。作品在 1845 年 2 月
敦。
而在準備寫作「阿提拉」其間，威爾第也第一次和
15 日於史卡拉歌劇院首演，是當時的人頗注意 的樂壇焦點。
威爾第的歌劇「阿提拉」1846 年 3 月在威尼斯首
歌劇發表後，一般人對它並不滿意。很多人覺得，
演之後獲得狂熱的歡迎，但是威爾第的健康卻變
這是威爾第在倉促之中寫的作品，除了序曲還令
得更加惡劣，醫生不得不強制威爾第停止作曲，
人陶醉之外，其他的根本沒有趣味。最後，聽眾
禁止他作任何對健康有害的工作。經過六個月的
津津樂道的不是威爾第的音樂，而是女高音舞台
強制休息，歌劇界龐大的需求再度湧向威爾第，
上的穿著和可愛的扮相。
經過一番考慮之後，威爾第選擇位莎士比亞的戲 劇作曲，而且挑選了劇本「馬可白」。威爾第從年
「聖女貞德」演出之後，威爾第遭到小小的挫敗，
輕時就對莎士比亞十分傾倒，尤其對「馬克白」更
但接著他又想再寫一部歌劇，不過，困擾他的病
是愛不釋手，他在倫敦的時候，體會到這齣已經
痛在這個時候復發，嚴重的頭痛、胃痛和喉嚨痛
上演兩百年多年的悲劇，確實具有相當深刻的意
不斷地出現，妨礙了歌劇的創作。然而，經過醫
劇情節，若能成功的表現，也將可能成為義大利
生診斷，威爾第的症狀是心理因素所引起的，特
歌劇中最輝煌的作品。
別當他寫歌劇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恐怕也是很多 音樂家切身經驗過的症候群，因為人往往沒有辦
將近四個月的時間，威爾第埋首於創作，從練習、
法察覺緊張所造成的壓力，但是它卻在無形中造
製作到佈景、服裝等等細項都一一嚴格監督。終於，
成影響。的確，接下來的歌劇又是一場失敗的演
1847 年三月，「馬克白」終於在佛羅倫斯首演。
出，其中的原因，可能也是因為威爾第的健康狀 態所引起的。從此以後，威爾第的身體就不太好， 嚴重的胃病把他磨得精疲力盡，讓他幾乎奄奄一
演出之後觀眾反應熱烈空前，威爾第也對這部作 品的價值深信不移，最後將他獻給岳父巴雷齊， 感謝他的提攜之恩。
息。而他臥病在床，仍然堅持為一段完美的故事 譜寫歌劇，而它就是「阿提拉」。
威爾第已經享譽整個義大利，歌劇作品連連報捷， 名氣也日見高昇。威爾第繼續要以什麼作品呈現
「阿提拉」也是一部愛國歷史劇，從題材上來看，
給支持他的觀眾呢？
和「納布果」、 「隆巴底人」是相通的，劇中的主角 是為匈奴國王。這部作品再度掀起愛國者的狂熱， 演出後，整個劇院為之瘋狂，當劇中說出，「你 也許能夠擁有宇宙，但讓我保有義大利」的時候， 5
經典之作─「弄臣」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弄臣」是根據法國浪漫主義大師雨果的作品「國
管這些女人的丈夫怎麼想，只要被我看上了，我
王的娛樂」而改寫的歌劇。在威爾第一系列的歌劇
就一定要把他抱進我的懷裡！
中，「弄臣」隱含了迎向新時期的要素，也就是說， 威爾第為了讓劇情更加緊湊，用了新的技法，特
伯爵馬上走到西布蘭諾夫人的身邊，大獻殷勤。 還擅自拉起夫人的手請求一起跳舞。夫人說，他
別讓劇中角色有鮮明的對比，增加了戲劇效果， 把音樂和戲劇充分結合在一起。
必須陪伴丈夫，但是伯爵不理會，把他拉到裡面
在原著裡面，雨果描述了國王的暴行和荒淫無道，
在一旁的西布蘭諾伯爵看到妻子被如此對待，不
後來被套上「反王朝」的罪名而禁止上演。因為臨
禁妒火中燒。這個時候，駝背的弄臣利果雷多以
時才接到禁演的消息，迫使威爾第必須在最短的
不屑的口氣，嘲笑西布蘭諾伯爵，伯爵一氣之下，
時間裡修改劇本和音樂，快馬加鞭之下，最後只
跟著去追回自己的妻子。
的房間跳舞了！
花了 40 天的時間一氣呵成。詛咒是這部歌劇發展 的主軸，全劇在 1851 年 3 月 11 號在威尼斯上演：
而在另外一天，大夥兒好奇地聚在一起：
（舞會大廳）
波爾薩：我聽到一個八卦消息！
伯爵：來，乾杯！
伯爵：什麼八卦消息，快說嘛！
波爾薩：伯爵啊，最近還有沒有什麼艷遇啊？說
波爾薩：聽說啊，利果雷多在城外金屋藏嬌，而
來聽聽吧！
且每晚必到喔！
伯爵：別小看我，我是最有女人緣的，那一天我
伯爵：別說笑了，就憑那個駝子會有艷遇，真叫
能閒下來呢？不過，最近倒是看到了一個女人很
我驚奇啊！（諷刺的口吻）
神秘，三個月前我在教堂裡發現他，滿可愛的一 個姑娘。聽說住在郊區，每天晚上都有個男人到
波爾薩：我也是聽說的嘛！你呢？你的西布蘭諾
他那裡，可是不知道是誰。真希望我能儘快把他
夫人又如何？
弄到手！
伯爵：他是美若天仙，沒什麼話說，但是他的丈
波爾薩：那有什麼問題，就憑你調情的經驗，不
夫實在太礙事啊！
上勾也不行啊！（兩人相視而笑！哈哈哈） 當伯爵說到這裡的時候，一群貴婦走過他的身邊， 伯爵馬上向最漂亮的西布蘭諾夫人使眼色。
利果雷多：把他丟到地牢，或驅逐出境不就得了！ 波爾薩：利果雷多，你什麼時候來的，沒頭沒腦 的，你想嚇死人哪！
波爾薩：這個也不錯！身材修長，皮膚白皙…
伯爵：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從今以後，誰再和
伯爵：好了！好了！別說了！到底這個好呢，還
你這個無賴在一起，就等於是和我作對，我一定
是那個好？真的很難選擇。他們都很迷人，我不
找他決鬥！
能只愛其中的一個啊！即使今天和我在一起，明 天可就不知道了。
（氣沖沖跑進老伯爵）
所以，戀愛一定要自由，談什麼忠貞嘛，我才不
老伯爵：曼都瓦，你這個好色之徒，污辱我的女 兒，我要向你要求賠償！ 6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伯爵：別說笑了！ 來人啊！給我帶下去！
利果雷多：沒事不要隨便外出，也不要想到大街 上去閒逛。外面危險，小心不要被人跟蹤了，而
利果雷多：（嘲笑）真是自不量力，只是玩玩而
且不管什麼人來，門都不要開，知道嗎？
以，何必這麼認真！
吉兒達：就算曼都瓦伯爵來了也不要開，是嗎？
老伯爵：你這個混帳駝背的，居然忍心嘲笑一個 不幸的父親。小心可怕的詛咒也會落在你的身上！
利果雷多：伯爵！當然不可以！
利果雷扥聽到這番話，心裡愣住了！他馬上收拾
利果雷多急忙交代女兒小心門戶，而就在這個時
先前幸災樂禍的神情，開始對此事若有所思。
候，一個學生打扮的人，已經潛入院子裡了。
包在斗篷裡的利果雷多一拐一拐地走在靜靜的道
不用說，這個人就是曼都瓦公爵，他偷聽到了對
路上，遇到一個以殺人為業的刺客，利果雷多當
話，驚訝利果雷多也有這麼漂亮的女兒。曼都瓦
下問清了殺死一個貴族的代價，並抄下刺客的地
趁利果雷多不在的時候，扔給奶媽一包錢，而吉
址之後，就和他分手了。
兒達先是吃了一驚，後來看清楚了，原來是自己 常在教會遇見的心上人之後，也開始熱情起來。
利果雷多：我和他有什麼兩樣，他拿刀殺人，而
而伯爵離去之後，孤單的吉兒達，呼喚著心上人
我是以嘴殺人。世人真可恨，為什麼要製造這種
的名字，唱出少女純潔情懷的詠嘆。
壞蛋呢？我的主人年輕瀟灑，有權又有勢，他一 睜開眼睛就命令我必須逗他開心！這真是人間地
吉兒達的歌聲吸引一堆人在他們家附近，窺視他
獄啊！我早就厭倦這種生活了。不過，我也害怕，
的美麗。不一會兒，利果雷多回來了，發現那麼
老伯爵的詛咒會降臨到我身上！
多蒙著面的貴族聚集在自己家外面，感到相當驚 訝。妻子被誘拐的西布蘭諾伯爵，也在其中，他
利果雷多進到屋裡，看到心愛的女兒吉兒達，緊
騙了利果雷多，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他的女兒
緊地把他抱在懷裡，口裡喊著說，沒有女兒，自
劫走了。當利果雷扥發現時，女兒早已經不見了，
己也會活不下去。
這是他才知道已經受騙，不禁憤怒，也感到痛苦。
吉兒達：爸爸，你還好嗎？
可怕的詛咒，會不會臨到利果雷扥的頭上呢？
利果雷多：嗯，我很好，乖女兒不用擔心。
曼都瓦伯爵聽說吉兒達被人誘拐的消息，心情極 為沉重，他好像看到吉兒達的淚水，聽到他呼喊
吉兒達：你又在想媽媽了嗎？
著求助的聲音，但是卻因為救不了他而感到悲痛。
利果雷多：我無時無刻不想他。他是一個好女人， 只是很快就撇下我們離開人間。每次想起你媽，
這時，西布蘭諾等人得意洋洋地向曼都瓦報告， 他們在郊外一個小屋內，把利果雷多的情婦擄來
就會勾起我悲傷的回憶。
了。曼都瓦一聽，知道這個人一定就是吉兒達， 於是問清楚了藏身的地方之後，很快就飛奔前往。
吉兒達：爸爸，別想那麼多了。我有你，而你有 我和奶媽，我們可以快樂生活在一起啊。只不過， 我們搬到這裡已經都三個月多月了，平常除了上
而利果雷多為了尋找女兒心急如焚，可是卻必須 掩飾自己的心事，快樂地作弄臣的工作。他一邊
教堂以外，都沒上街去逛逛。不曉得城市裡面是
東張西望想找出吉兒達可能被藏在哪裡，而其他
什麼樣子。 7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人誤以為他在尋找失去的情婦，在一旁假裝同情
吉兒達：（虛弱的）爸！
他。
利果雷多：告訴我，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
利果雷多馬上明白真相，女兒就在公爵家裡，他
吉兒達：是我，是我騙了你！可是我太愛他了，
大聲叫著，把我女兒交出來，把我女兒交出來之
所以我替他死！
後，其他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吉兒達是利果雷多 的女兒。
利果雷托：（悲切地叫著）啊！太可怕了！太可 怕了！
利果雷扥想衝進房間，但卻被擋了下來，他的憤 怒逐漸變成悲傷，不得不向人求助了。
吉兒達：爸爸，我快死了！我要到天堂找媽媽！
不一會兒，伯爵的房門突然打開，吉兒達出現了， 他一看到利果雷多，馬上撲向父親的懷抱，而在
請你忘了他的事，也忘了我的。 利果雷多：孩子，你不能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一旁的貴族，感到內心愧疚而相繼離去，只剩下
振作一點，孩子，振作一點！
利果雷多與吉兒達父女兩人，吉兒達承認，他每 次上教堂的時候，有一個人老是跟蹤他，而那個
吉兒達最後斷氣了，利果雷多在悲痛之餘，高喊
人就是曼都瓦伯爵。
著「可怕的詛咒」之後，昏厥在女兒的屍體上，結 束了整部歌劇的演出。
利果雷托把女兒抱在懷裡，心裡責備自己惹來這 些不幸，利果雷托打算給曼都瓦一個教訓，但是
這是威爾第的歌劇「弄臣」全劇故事的經過。
女兒卻請求不要殺害伯爵。利果雷多把女兒帶到 一家客棧，讓女兒親眼看到伯爵調情的模樣，風
強烈的戲劇張力，讓威爾第再次受到喝采與鼓掌。
流倜儻的伯爵正發表他對女人的看法，唱出「善
「弄臣」精緻的表現力和真實性令人難忘，終於也
變得女人」。
因為這部作品，讓羅西尼為之叫好，最後說，他 承認威爾第的音樂天才！
吉兒達看到這一幕，傷心極了。利果雷多於是請
遊唱詩人
了刺客把伯爵殺了，他先付了一半佣金，另一半 則要等到看到伯爵的屍體之後才給。但是沒想到， 刺客的妹妹也愛上伯爵，他和哥哥討論不如先除
歌劇「弄臣」是威爾第早期非常成功的作品，不僅
掉利果雷多，但是基於信用，最後打算找個替死
觀眾為之瘋狂，新聞界更是佳評如潮，樂評家讚
鬼。
不絕口。其中的一首歌曲「善變的女人」，威爾第
這些計畫都讓吉兒達聽到了，他決定以身殉情，
早就覺得一定能膾炙人口，所以要求演出前一定
拯救愛人曼都瓦。有一天，刺客帶來了屍體，利
要徹底保密。果然，歌劇發表後不出幾天，每個
果雷多認為，大仇已報，心中非常快慰，但卻又
威尼斯男士就在他的情婦耳邊哼出這首歌曲了。
聽到善變的女人的歌聲，連忙打開麻袋一看：
雨果的原著本來就非常好，而威爾第用細膩的音 樂描繪劇中角色的情感，這也不是輕易就能辦得
利果雷多：（悲切的）女兒啊，竟然是我的女兒
到的，所以，羅西尼最後也得承認威爾第的音樂
吉兒達！我該如何交代，刺客竟然欺騙我….
天才。
8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弄臣」演出之後，威爾第享譽樂壇，但是他卻想
儘管威爾第和朱賽碧娜兩情相悅，但是他們卻選
過平淡的日子。
擇同居，結婚一直拖到 1859 年才完成。其中的原 因，眾說紛紜，有人說威爾第答應元配妻子不再
「弄臣」演出之後，威爾第的興趣轉移了，他不急
娶，也有人說他因為妻子的猝死深受打擊，更有
著再繼續寫一部新的歌劇，而是把主要的心力都
人繪聲繪影，認為威爾第迷信，不管他娶誰為妻，
集中在處理自己的事情上。大部分的時間，威爾
那個人都難逃早死的命運。
第都用在他買下的桑塔農莊上，他忙著整理花園 和修繕房屋，外界的變化已經不太引起他的注意
不論遲遲不結婚的理由是什麼，這些都是威爾第
了。期間，有人找他合作寫歌劇，但是威爾第開
私人的事，而且他也不容許別人對這件事參與過
出來的條件都很高，令人無法接受。特別是需要
多的意見。威爾第的岳父看不過，幾次建議他們
到外地演出的邀請，威爾第一定會要求雙人份的
趕快結婚，以杜悠悠之口，還不惜以斷絕關係來
旅費，原因何在呢？
力勸威爾第，但威爾第卻有自己的想法。
「在前往英國之前，我轉了一個彎先到巴黎停留
威爾第極力為自己和朱賽碧娜爭辯，不論當地的
幾天，因為我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看到朱賽碧娜
居民對他們的私生活有什麼議論，在桑塔農莊，
了。」
威爾第和朱賽碧娜過著平靜安詳的日子，而毫無 疑問地，這也大大提昇了威爾第的音樂創作力。
朱賽碧娜是誰，各位也許有點陌生，其實她就是
而接下來的作品，情節比過去的更複雜，故事是
史特烈波尼小姐。大家也許還有一點印象，這位
描寫十五世紀時的西班牙。由於是封建時代，貴
首席女高音是當時紅極一時的歌劇名伶，曾經在
族們都各有自己的領地和軍隊。當時，在貴族和
威爾第剛出道的時候大力地推薦他，也曾在威爾
騎士之間，有一種稱為「遊唱詩人」的音樂家，自
第的歌劇「納布果」中擔任女主角，從此以後她就
己作曲配詞，而且親自彈琴演唱，帶著部下遍遊
進入了威爾第的生命扮演重要的角色。
各地。其中有一位名叫曼利可的遊唱詩人，他不 只是一個勇敢的戰士，也是一位能作詩能唱歌的
史特烈波尼因為過度地用嗓，引起咳嗽而被迫提
藝術家。
早放棄歌唱事業，從舞台退出之後，繼續在巴黎 擔任聲樂老師。他和威爾第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
這部以曼利可為中心展開的歌劇，不但包含吉普
成為情侶，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們的友誼從
賽人復仇的故事，也交織著皇室宮女和曼利可之
1847 年開始大幅增進，卻是相當確定的事。
間的愛情悲劇，這部歌劇就叫做「遊唱詩人」，劇 情簡述如下：
威爾第本來只打算在巴黎停留幾個禮拜，結果一 住就是兩年，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朱賽碧娜‧史
衛兵們在城外等候魯納伯爵回來，警衛長費南多
特烈波尼。而在桑塔買下的農莊，也是威爾第和
為了不讓衛兵們睡著，說出了伯爵家傳說中一個
史特烈波尼的安身之處。
可怕的故事。
洗盡鉛華之後，朱賽碧娜和威爾第住在桑塔農莊， 特別在「弄臣」演出之後，更和威爾第過著和外界
他說，從前伯爵有兩個兒子，有一天，當小兒子 睡在搖籃的時候，有一個可疑的吉普賽人走過來，
隔絕的隱居生活。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常深厚，威 爾第必須離家演出，而朱賽碧娜不能隨行的時候， 威爾第一定寫信傾訴他對朱賽碧娜的感情。
他用可怕的眼神看著這個嬰孩，於是被人趕走了。 不料，從那一天開始，這個嬰孩就不斷發高燒， 而且一直不退，身體逐漸衰弱下來。伯爵認為， 就是先前的這個吉普賽老太婆對小孩子下了詛咒，
9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所以想殺掉他。所以，伯爵下令把這個老太婆捉
靜以後仔細一看，才發現被燒死的竟然是自己的
來，活活燒死。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燒死老
孩子！
太婆的灰燼中留下了嬰孩的屍骨，而且嬰孩也從 此失蹤了。
曼利可繼續追問自己的身世，但這位婦女卻沒有
所有的人都很害怕，認為一定是吉普賽老太婆作
對伯爵這種人絕對不能有憐憫之心，只要有機會，
祟，但是伯爵卻不認為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甚
一定要把他殺了。
直接回答，反而指責曼利可手下留情，還強調說，
至在去世之前還交待大兒子，一定要繼續尋找。
這時，有人傳來消息說，雷歐諾拉以為曼利可在
直到現在，大兒子繼承父親的爵位，自己也是伯
決鬥中被殺，已經準備前往修道院當修女了。曼
爵了，還是到處打聽弟弟的消息。
利可聽到消息，不顧反對快馬加鞭往修道院奔去。
所有士乒聽到這個故事，不禁打從心裡覺得恐怖。
而魯拉伯爵為了得到雷歐諾拉，已經先在修道院
而在另外一邊的庭院裡，貴族宮女雷歐諾拉動也
埋伏，而且表示，誰也沒有辦法從他的手中奪走
不動地站著等人，因為他愛上了一個陌生的遊唱
雷歐諾拉。
詩人。
當伯爵想把雷歐諾拉搶走的時候，曼利可也趕到
她說：有一次在御前比武的時候，有一個穿著黑
了，他帶走了雷歐諾拉，激怒了伯爵，發誓一定
盔甲，拿著黑盾牌的騎士奪得所有的勝利，最後
要洗雪恥辱。
由她把榮譽的花冠戴在這位騎士的頭上。當時， 她的心雖然被這位神秘的騎士所吸引，但是由於
隔幾天，有人把一個鬼鬼祟祟的吉普賽女人抓到
發生內亂，這位騎士前往戰場，兩個人就不再有
伯爵的面前，說他可能就是當時把嬰兒抱走的嫌
機會見面了。
犯，也是情敵曼利可的母親，伯爵於是竊喜終於
這一天晚上，遊唱詩人終於又出現了，而巧的是， 魯納伯爵也準備對雷歐諾拉傾訴愛意。伯爵對這
可以為弟弟報仇，就先在城外搭好了火刑台。 而雷歐諾拉和曼利可正準備舉行婚禮；結婚的心
個情景勃然大怒，而遊唱詩人也指責雷歐諾拉對 他不忠。伯爵問出了遊唱詩人的來歷和名字之後， 兩人當場決鬥起來。
情固然是喜悅的，但是卻傳來曼利可母親被處以 火刑的消息，曼利可為了救母親，衝出城外，不 幸失敗，自己反而也被抓，關在監牢。伯爵下令 把曼利可架上斷頭台，他的母親上火刑台。雷歐
魯拉伯爵問出了遊唱詩人的來歷和姓名，他就是
諾拉傷心之餘，唱出心中最渴望的期待「愛情乘
來自吉普賽部落的曼利可。他回到吉普賽部落以
在玫瑰色翅膀」。
後，看到人們精神抖擻地打造鐵器，口裡還快樂 地唱著歌。
雷歐諾拉為了證明自己的愛，決定以生命作為營 救曼利可的代價。他向伯爵企求饒了曼利可一命，
突然，其中一個女人站起來，說出過去一個吉普
而且只要伯爵放了曼利可，自己願意以身相許。
賽婦女被活活燒死的故事。大家靜靜地聽他說這
不料，伯爵指示士乒的時候，雷歐諾拉吞了事先
段可怕的往事，可是只有曼利可一個人還想知道
藏好的毒藥，等他在監牢裡看到曼利可的時候，
更詳細的經過。這個女人說，被活活燒死的人，
毒藥已經開始發作。伯爵知道被雷歐諾拉騙了之
就是他的母親，母親臨死之前一直喊著要替他報
後，下令馬上把曼利可押上斷頭台
仇，而他為了替母親報仇，把伯爵的小兒子偷偷 抱出來，慌亂中把嬰孩丟到火堆裡，可是等到冷 10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吉普賽女人本來想阻止伯爵處死曼利可，但是卻
薇歐麗塔把自己的家裡佈置得富麗堂皇，邀請許
已經來不及了。
多紳士淑女一起飲酒言歡。大家高唱著「快樂人 生」，而女主人喜歡在胸前佩帶一朵白色的茶花，
他親眼看到曼利可的人頭落地，瘋狂地向伯爵大
佼好的面孔帶著笑容，在所有的客人之間周旋，
叫，他是你的弟弟，我為我的母親報仇了。
頻頻招呼。
吉普賽女人最後也斷氣倒地，伯爵知道實情之後， 不得不為命運的殘酷感到不寒而慄。
宴會中來了一位鄉下富農之子阿佛雷德，他在朋 友的建議下，唱一首飲酒歌，美麗的酒杯，光影 交錯，眾人跟著唱和，接著女主人也隨大家唱著
威爾第把人物刻劃得淋漓盡致，音樂旋律優美流
這首燦爛動聽的歌曲。
暢，在他親自指揮下的「遊唱詩人」在羅馬首演時 大獲人心，到處接受喝采和掌聲。
Alfredo：你怎麼了？
人生的光輝再度降臨，歌劇的成功，加上與朱賽
Violleta:我只是覺得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碧娜穩定的戀情，將為威爾第帶來另一波創作的
不必為我擔心。現在正熱鬧，你快去和大家一起
高峰嗎？請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
跳舞吧！
茶花女
Alfredo:可是你的臉看起來好蒼白。 Violleta:我真的不要緊。
威爾第和朱賽碧娜‧史特烈波尼的感情穩定，兩
Alfredo:沒關係，我留下來陪你。
人在桑塔農莊同居，雖然引起旁人的議論，但是 威爾第卻不因為旁人的建議而結婚。儘管如此，
Violetta:怎麼了，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朱賽碧娜是一股很大的支持力量，和威爾第的感
Alfredo:這是一年以前的事了。一年前我第一次看
情深厚，終究能經營一段平靜安詳的生活，激發
到你，你的容貌、姿態都吸引我，你出現在我面
威爾第更高的創作力。期間所寫的一部作品，就
前，那是從天而降的幸福。我想，我的感覺就是
是根據西班牙戲劇改編的「遊唱詩人」，演出後大
愛情吧！
獲成功，成績令人興奮，也是在「弄臣」之後，再
Violetta:這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有人會真心愛
創佳績的歌劇作品。而威爾第仍然不斷地尋找題
我。我是風塵中的女人，不得不投入別人的懷抱，
材，接下來，他要寫的歌劇和愛國主題或者歷史
你為我受苦是一件傻事，請把我忘掉吧！
故事不一樣，而是一個淒美的無法形容的愛情的 故事。
Alfredo: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作風塵女子….
有一個簡單、柔美的故事，卻極盡纏綿悱惻，哀
Violetta: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停一下）這是我戴
怨動人，它就是法國文豪小仲馬十九世紀最成名
在身上的茶花，等到這朵花枯萎的時候，我們再
的著作「茶花女」。內容描述一個紅顏薄命的風塵
見吧！
女子薇歐麗塔為愛而犧牲自己的故事。女主角可 憐的身世，配上威爾第絕妙的音樂，讓聽眾對演
快樂的舞會結束，客人們相繼離去，薇歐麗塔回
員的舉手投足都陶醉神往。現在，就讓我們一起
想剛才發生的事，心裡不禁暗暗歡喜。阿佛雷德
進入「茶花女」故事的場景： 11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的話讓他刻骨銘心，但是他又擔心愛情帶來的悲
殘。請你冷靜想一想。你年輕又漂亮，只要過不久
傷，或者，一份真摯的愛情反而為他帶來不幸。
….
薇歐麗塔的寂寞芳心，為阿佛雷德而跳動。阿佛
Violetta:我只愛他一個人！
雷德的純情撩起薇歐麗塔的愛。為此，他既苦惱
Father:可是，日子久了，阿佛雷德可能會對你感
又覺得快樂。但是，只要薇歐麗塔想起自己的身
到厭倦….
世，又變得悲傷起來，她一方面可憐自己，一方 面嘲笑自己，最後勸自己及時行樂，接受愛是宇
Violetta: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哭泣一
宙的原動力，永遠自由的歡樂。
會）好吧，為了阿佛雷德，我答應你，我願意離-開-他！
薇歐麗塔和阿佛雷德的愛情迅速發展，不久，他 們就放棄在巴黎繁華、糜爛的生活，在一個風光
Father:謝謝你！薇歐麗塔小姐。請你鼓起勇氣，
明媚的鄉間共築愛巢，薇歐麗塔不但負擔所有生 活的支出，用溫柔的愛灌溉阿佛雷德年輕的熱情。 阿佛雷德也因為得到薇歐麗塔的愛而感到高興，
多多保重！ Violetta:（無力的）您走吧！
唱出年輕狂熱的夢。
薇歐麗塔壓抑心底的悲痛，寫了一封信給舊日情
就在這個時候，阿佛雷德從女僕的口裡得知，薇
人，也留一張紙條給阿佛雷德。有人把信帶給阿
歐麗塔為了維持他們共同的生活費，變賣了所有
佛雷德，當他拆開一看，臉色馬上變了，原來這
的珠寶和首飾。阿佛雷德聽了覺得慚愧，於是急
是一封告別的信。阿佛雷德以為，薇歐麗塔變心
忙趕回巴黎，設法籌錢。
了，重返巴黎是為了追求歡樂，因此遺棄他。阿 佛雷德怒火中燒，正要追去的時候，被父親攔住。
阿佛雷德是否能順利找到經費的來源？又他和薇
父親用充滿親情的語調，勸說阿佛雷德淡忘和薇
毆麗塔的感情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歐麗塔的這一段情。
(敲門聲) Violetta:是阿佛雷德回來了！
父親的話，根本不能打動阿佛雷德的心，他直奔 巴黎。他在舞會上不知何處能找到薇歐麗塔，無
Father:(清一下喉嚨)我是阿佛雷德的父親！
奈之餘就先加入賭博。不久，薇歐麗塔在舊日情
Violetta:傑蒙特先生，沒想到您會來，請坐！
人的陪伴下走了進來，當他看到阿佛雷德也在場
Father:（生氣）你！…為什麼要勾引阿佛雷德！
雷德對薇歐麗塔的到來視若無睹，仍然專心玩牌，
你知道他為了你，什麼都不顧了！
他的手氣特別好，只贏不輸，他自嘲自己是個情
的時候，除了驚訝，也後悔自己不應該來。阿佛
場失敗者，就在賭博裡贏回來。這時，薇歐麗塔
Violetta:我是真心愛阿佛雷德的。我身體有病，已
的舊情人想和阿佛雷德比牌運，贏家仍然是阿佛
經活不久了。我不願意捨棄他，如果您一定要拆
雷德，讓場面相當尷尬。薇歐麗塔趁機對阿佛雷
散我們，我寧願去死！
德說：
Father:風塵女子，談什麼真心？你也不必作這麼
Violetta:阿佛雷德，請你快走！
大的犧牲。阿佛雷德為了你拒絕回家，婚事遭到 阻礙。希望你答應我，放了他，免得他再受到摧
Alfredo:為什麼！？我要走可以，除非你跟我一 起走！ 12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Violetta:我…我已經愛上男爵了，我跟他有約會
威爾第和朱賽碧娜，絕對不是劇中的阿佛雷德和
了！
薇歐麗塔，兩對戀人的遭遇太不相同了，但是對 於愛情的忠貞和深厚，卻是一樣的。
Alfredo:你說什麼？（轉向大家，大聲的宣告） 各位，大家仔細聽著。這個女人為了我，把一切
心懷祖國，義大利萬歲
家當都賣掉了！而我，既寒酸又瞎了眼，竟然接 受這一切。可是現在還不遲，我要把所有的，現 在加倍還給這個女人！（轉向 Violetta）拿去，
歌劇「茶花女」描述一個風塵女子為愛犧牲自己的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錢、金幣掉落地上的
故事。女主角青樓多采多姿的生活和哀怨死去的
聲音）
悽楚，並沒有馬上感動當時的聽眾，經過威爾第 的修改之後，再度推出的「茶花女」，不但贏得聽
阿佛雷德把所有贏來的錢，生氣地全部扔到薇毆
眾的掌聲，也讓威爾第的成功不脛而走，成為當
麗塔的腳邊，可憐的薇歐麗塔經不起悲傷而當場 昏倒。在場的人齊聲譴責阿佛雷德的無禮。
時最受歡迎的歌劇。
薇歐麗塔因為受到的刺激太深，病情更加嚴重，
毫無疑問地，「茶花女」是威爾第登峰造極的作品 之一，他情不自禁地注入全付心力，寫下很多令
醫生告訴他有康復的希望，但是他自己知道，事 實上已經活不久了。
人難忘的旋律。不過，綜觀威爾第中期的作品，
在病床上，薇歐麗塔讀著阿佛雷德父親寫來的信，
陰暗和悲情，但在實際生活上，威爾第卻處在個
從「弄臣」、 「遊唱詩人」到「茶花女」，主題都偏向 人生涯中充滿幸福、美滿的階段。
Father:你遵守了諾言，但是阿佛雷德和男爵還是 決鬥了。男爵受了傷，現在逐漸復原。阿佛雷德人
1853 年春天和夏天，威爾第都留在自己的桑塔
在國外，我已經告訴他你所作的犧牲，不久以後，
農莊，除了全心投入經營田產之外，唯一想做的
他就會回到你的身邊。我也會來探望你。祈求你能
就是改編莎士比亞的劇本「李爾王」，寫一齣歌劇。
早日康復。
不過，這個計劃卻因為層層阻礙而胎死腹中，成 為威爾第一生念念不忘的一件事。
讀完了信，薇歐麗塔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嘆息 地說，一切都太遲了。
1853 年底，過完 40 歲生日以後，威爾第再度前 往巴黎，當時法國已經由共和改成帝制，而且歌
不久以後，阿佛雷德來了。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劇院也成為皇家音樂院。威爾第其實是很不喜歡 巴黎的，但為什麼還是去巴黎，主要是因為巴黎
薇歐麗塔拿出自己的肖像送給阿佛雷德，用以紀
是當時的藝術中心，就像現在的紐約一樣，對一
念他們之間的愛情，而且還說，如果有少女把心
個作曲家來說，在巴黎獲得成功，就可以很快地
獻給阿佛雷德，他一定會祝福他們成雙成對。話
凌駕世界其他的城市之上。尤其，在所有的歌劇
說完，薇歐麗塔勉強站起來以後，立刻昏倒在沙
作曲家心目中，巴黎歌劇院就像聖城一樣，威爾
發上，在阿佛雷德的懷抱中氣絕。
第勢必希望自己也能在巴黎歌劇院得到一次空前 的成功，於是，他接受委託，為 1855 年的萬國
「如果有一個少女把花一般純潔的心獻給你，希
博覽會撰寫歌劇。但是，當時威爾第的歌劇在法
望你要娶她為妻。」這句雖然是歌劇中的台詞，但 是卻也表達了威爾第和朱賽碧娜之間深厚的感情。 13
國並沒有什麼地位，接受委託的榮譽引起不少的 反彈，很多不利威爾第的攻擊，最後在巴黎形成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一股反威爾第的浪潮，所以接下來的歌劇，不但
運，一面思念在牢裡的公主，戲劇性的轉變，讓
維繫成敗，也關係威爾第在巴黎是否能一舉成名，
他想不如一死了之。
奠定自己的地位。而威爾第真的能夠如願以償嗎？ 事實上，他也果真成功了，而這部歌劇的名字就
阿利果在牢房中見到公主，說出自己和總督的父 子關係，並請求公主寬恕他的罪。而公主卻了解
叫做「西西里晚禱」。
這種親情的為難，反而對阿利果又多了一層愛意。
「西西里晚禱」是把 1282 年在法國統治之下的西
但是，外面局勢的變化迅速，西西里人已經派來
西里島，企圖發起獨立抗暴運動的真實故事搬上 了舞台。
救兵，而總督也率領大軍，準備在暴動之前將兩
西西里島的居民對法國人非常反感，因為他們的
要一個個被送上斷頭台，終於提出交換條件，要
公主，也就是前西西里國王的妹妹愛蕾娜，被軟
求總督放了這些人，而自己願意盡兒子的義務。
禁成為法國皇宮的人質。一位西西里青年阿利果，
於是，總督愉快地宣佈，法國和西西里人應該和
營救了公主，而公主也答應，只要阿利果替哥哥
睦相處，也為阿利果和公主舉行婚禮，接受人們
報了仇之後願意以身相許，阿利果同時也發誓以
的祝福與獻花。
個要犯處死。阿利果看到公主和其他西西里人就
生命為賭注討伐暴君。不料，後來阿利果被法國
歡樂的婚禮雖然熱鬧，卻只是一時的歡愉，因為
總督的士兵帶走，同時又有很多西西里人無辜被
襲擊總督的計劃沒有改變。以鐘聲為信號，抗暴
殺，於是西西里居民個個同仇敵愾，決心為獨立 運動犧牲奉獻。
立刻爆發，一場大屠殺就要開始。阿利果拉著公
而在法國西西里總督的宮廷裡，總督急著想見阿
就是阿利果的喪鐘，腳步也無法移動了。
主的手走向結婚的祭檀，但是一想到婚禮的鐘聲
利果，因為阿利果就是他年輕時，和一位西西里
這時，總督高興的宣稱，因為阿利果和公主的聯
女子所生的兒子。總督向阿利果說明這段往事，
姻，未來兩國人應該和平相處，於是命令敲響婚
而阿利果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先是驚慌失措，
禮的鐘聲，這時，慌張的公主想要警告也來不及
後來又想到對公主所許下的誓言，等於必須殺了
了，西西里人已經衝進來，開始瘋狂地屠殺法國
自己的父親，所以震驚之餘，還是壓抑住親情， 含淚離開宮廷。
人。
在宮廷的舞會裡，人們婆娑起舞，可是公主卻和
這是「西西里晚禱」整個故事的經過。這個以「西西 里晚禱」而聞名的暴動，是義大利人對統治的法
另一位獨立運動的人士普羅基達在暗中計劃刺殺
國人所產生的反動，很多法國人因而死亡。但是，
總督的計劃。他們偷偷告訴阿利果，打算如何行
同名的歌劇於 1854 年在巴黎首演後，卻大獲成
刺總督，讓阿利果十分困擾。等公主和普羅基達
功，接連五十多次的加演，甚至欲罷不能，成為
走了以後，總督又走到兒子的身邊詢問，是否改
當時聚集在萬國博覽會的各國人士最熱門的話題。
變心境。沒想到，阿利果還沒來得及警告，公主 和普羅基達的劍已經拔出來了，阿利果幫助總督
所有人都趁機領悟了政治事件的重要性，而一個
閃避，因此也讓公主等兩人立刻因為暗殺的罪名
音樂家或者一部作品的成功，無一不是一個國家
被逮捕。西西里人因為阿利果莫名其妙的背叛，
的成功，可以獲得世界的注意和敬重。威爾第在
而怒不可遏，但是總督卻因為兒子的回心轉意而
這方面可說是作了最好的示範，您認為如何呢？
覺得相當安慰。無助的阿利果一面哀嘆自己的命
威爾第在巴黎打了漂亮的勝仗之後，返回心愛的 故鄉，回到他日夜思念的桑塔農莊。不過，事實 14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上卻未能如預期定居下來，也沒能寫多少音樂。
他不是伯爵的女兒。這話一說出口，讓西蒙非常
事實上，他先前在巴黎的心情不怎麼愉快，因為
驚訝，於是，阿瑪莉亞開始說出幼年時期模糊的
為了保障自己的權力，捲入了著作權的糾紛。最
記憶。
後為了防治盜版的歌劇樂譜上演，不惜和劇院經
就在這個剎那，西蒙和阿瑪莉亞才知道，兩人原
紀人打官司，結果敗訴，也把他的不平遷怒到他 的出版商，關係一度非常緊張。
來是父女，於是狂喜地緊緊相抱，
而這段期間威爾第也接受威尼斯劇院的委託，只
心。賈布里耶帶領暴徒在廣場上示威，民眾高喊
用 10 個月就完成了歌劇「西蒙‧波卡奈格拉」，結
「殺光貴族，百姓萬歲！」
然而，西蒙找回自己的女兒，卻無法撫平百姓的
果卻一敗塗地。這一次，威爾第仍然選擇一個歷
賈布里耶說，他親手刺死了誘拐阿瑪莉亞的人，
史性的主題，音樂裡也嚐試很多複雜的手法，不
而且認定幕後主使人就是西蒙，情勢非常緊張。
過，樂評人認為，威爾第過於著急，把音樂寫得 太艱澀、太嚴肅，嶄新的意識卻變成空洞的表現， 實在有點可惜。不過，這部賣座不佳的歌劇卻也
臨危不亂的西蒙說出自己的心境和感慨，讓失去 理智的群眾都從激情中清醒，終於表示願意為祖
被認為是威爾第最有創意的作品之一。
國的和平和繁榮貢獻心力。隨後，賈布里耶把劍
歌劇「西蒙‧波卡奈格拉」的故事發生在 14 世紀的
監禁在監牢裡。
交給西蒙，在還沒找出真正的犯人之前，暫時被
熱那亞，當時的領事西蒙正率領熱那亞艦隊在地
真正的主使者，為了為自己脫罪，一時興起置西
中海清除海盜，他和貴族費耶斯可的女兒瑪莉亞
蒙於死地的念頭。同時又對賈布里耶說，阿瑪莉
相戀，但瑪莉亞的父親卻一氣之下把女兒幽禁起
亞已經成了西蒙在宮廷裡享樂的對象，賈布里耶
來，為了和愛人的將來，西蒙決定成為總督候選 人，參加選舉。
勃然大怒。
可是，被幽禁的瑪莉亞早就死了，原來以為可以
即使受到賈布里耶的謾罵，阿瑪莉亞還是不能說 出他和西蒙的父女關係。西蒙後來也知道，女兒
和瑪莉亞重逢，沒想到最後看到的卻是他冰冷的
愛的就是謀反的叛徒，但是如果兩人真心相愛，
屍體。西蒙最後被順利地推上新總督的寶座，但
他也願意赦免賈布里耶的罪。但是，賈布里耶在
是卻同時感覺到最大的榮耀和最大的悲傷同時降 臨到自己身上。
不知情之下，仍然想殺害西蒙，他趁著西蒙昏昏
多年以後，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出現，也叫做阿
亞及時制止。他很後悔自己魯莽的行為，並請求
欲睡的時候舉劍刺殺西蒙，被剛好回來的阿瑪莉 阿瑪莉亞的原諒。
瑪莉亞；她就是西蒙一出生就不知下落的女兒，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年輕的貴族賈布里
西蒙最後難逃一死，賈布里耶和阿瑪莉亞也順利
耶相戀。但是西蒙卻極力想促成阿瑪莉亞和另一
完婚，但是當時的觀眾卻對這樣的作品感到不滿
位使者的婚事，所以兩個人立下山盟海誓，這輩
意。他們期待在歌劇院裡聽到的是旋律豐富優美
子一定要在一起。
的音樂，對於威爾第嘗試轉變作風的創作歷程， 卻一點也不領情。
事實上，扶養阿瑪莉亞長大的不是親生父母，他 的養父伯爵擔心的是沒有繼承人，財產被西蒙沒 收。阿瑪莉亞知道西蒙最主要的目的是奪取遺產， 所以拒絕和西蒙安排的人結婚，還對西蒙說出， 15
命運之力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西元 1857~1858 年，威爾第又創作了另一齣歌
家而不是國會議員，想對義大利獨立有所貢獻，
劇「假面舞會」。
不見得就只能在國會的殿堂。所以，加富爾去世 以後，威爾第傷心欲絕，從此就更少出席國會，
歌劇「假面舞會」不僅在形式上結構龐大，在戲劇
而把心力全部投入他熟悉的音樂創作，全力籌備
內容上也確實達到壯麗雄偉的境界。「假面舞會」
他的下一部歌劇「命運之力」。
的故事情節曲折，描寫人性的部分也令人不寒而 慄，尤其主要角色所演唱的詠嘆調，稱得上是名
這齣歌劇於 1862 年 11 月在聖彼得堡首演，結果
曲中的名曲，所以這部歌劇的成功，事實上是可
十分成功，威爾第也因此獲得優渥的酬勞和俄皇
以預料的。而環視當時義大利的政治情勢，威爾
所頒贈的勳章，而一部份酬金也捐給「俄國歌劇
第的音樂竟然也把人民的愛國意識激發到頂點，
作曲家基金會」，為俄國音樂進一份心力。1863
因此「威爾第萬歲」的標語和口號不脛而走，威爾
年，「命運之力」在馬德里首演，原著作者李瓦斯
第成了凝聚民氣非常重要的關鍵人物。
公爵也親臨觀賞，對威爾第表示由衷的感激。直 到 1869 年，終於在米蘭史卡拉歌劇院，由威爾
假面舞會發表之後，威爾第幾乎有兩年的時間沒
第親自指揮演出之後，聽眾如癡如狂，轟動一時。
有作品問世，而寫作的步調變慢的原因之一，主 要是因為他對國內的政治事務高度地介入。雖然
歌劇布幕一開，人類的苦惱和對神的禱告無一不
威爾第一直希望過著恬靜的農莊生活，但是，他
呈現在舞台上，而一切悲劇，都是來自一股在背
所處的時代、他個人的個性和政治理想，讓他很
後操弄的「命運之力」：
難享受寧靜的日子。
侍女：小姐，你別哭了嘛！
威爾第和義大利的獨立運動關係密切，奧國軍隊 路過他的農莊的時候，他和朱賽畢娜躲在臥室裡，
雷歐諾拉：叫我怎麼不傷心呢？為什麼我爸爸就
焚燒他們保存的文件，的確非常危險。但是，他
是不了解我的想法，我心裡愛的是別人，可是他
仍然在一位英國外交官哈德森(Hudson)的安排下， 偏偏要把我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天啊，我該怎麼 和當時的總理大臣加富爾見面，事後威爾第津津
辦才好？（哭泣）
樂道他和總理握了手，認為是高度的榮譽。此外， 哈德森還告訴威爾第如何在必要的情況下買到來
侍女：小姐，難道你想一五一十地把你和阿瓦羅 的事全告訴侯爵嗎？
福槍，後來也派上用場。因為家鄉布賽托的居民 組成自衛隊，威爾第為他們訂製了 172 隻的英國
雷歐諾拉：我想，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和阿瓦羅相
製來福槍，而且一切經費都是威爾第獨資的。幸
愛，就不會….
好後來沒有用到來福槍，但是，布賽托居民在威 爾第的贊助之下，卻擁有一支裝備良好的步兵，
侍女：小姐，千萬不能這麼做啊！侯爵只要知道
這是其他城市所不及的。
你愛的人是阿瓦羅，他一定會殺了阿瓦羅的，小 姐，難道，你不愛阿瓦羅了嗎？
西元 1860 年底，威爾第在總理加富爾的力勸之 下出馬競選，以他當時的名望，終於當選國會議
雷歐諾拉：我不愛他？我能犧牲的，我的國家、
員。不過，除了對音樂演出和劇院改革提出一些
我的家、甚至我和父親的親情，都犧牲了，我還
建議，威爾第對政治事務一點也不感興趣，他都
不愛他嗎？如果不是為了和他在一起，我們也不
以加富爾的意見為意見，投票的時候，加富爾說
必趁著夜裡打包，準備和他私奔了。只有上帝知
什麼他就投什麼。因為他始終認為，自己是音樂 16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道，我心裡有多痛苦，但是，再過不久我就要離
雷歐諾拉：爸爸，你不要誤會！（拔槍自衛）
家了，真希望他能晚一點來！
侯爵：好啊，你有槍！
侍女：來不及了，阿瓦羅已經到了，我聽到馬蹄
阿瓦羅：這是用來保護我自己的。侯爵大人，我
聲了，小姐，趕快準備吧！
沒有誘拐你的女兒，我們真心相愛，請你成全我
被侯爵發現，你和阿瓦羅都有危險的。
們。
阿瓦羅：雷歐諾拉！我來了！
侯爵：我明白了，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這就
雷歐諾拉：阿瓦羅！
是你對待父親的方法嗎？女兒啊，我對你太失望 了！
阿瓦羅：怎麼哭得這麼傷心，我們很快就走了！ 以後就可以長相廝守，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雷歐諾拉：爸爸！你誤會了！
雷歐諾拉：我一想到要遺棄這個家，一輩子都會
阿瓦羅：侯爵，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雷歐諾
受到良心的譴責…..
拉是純潔清白的。我承認，我才是整件事情的罪 魁禍首，為了表示我不抵抗，現在我就把槍丟到
阿瓦羅：現在先不要想太多。馬車我已經準備好
地上。（一聲槍響）
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快！我們走吧！
侯爵：啊！你竟然偷襲我，
雷歐諾拉：可是，我很想再見我父親一面，我們
雷歐諾拉：爸爸！
明天出發好嗎？
侯爵：你走開，你這個不肖女，你會受到詛咒的！
阿瓦羅： 明天再走？為什麼？我們不是已經說
伯爵很快就斷氣了，臨死前還不斷詛咒女兒。可
好了…（語氣轉硬）難道，你後悔了？還是變心 了？
是，槍不是阿瓦羅射的，他為了表示不抵抗，把
雷歐諾拉：不，你不要誤會。我發誓，不論天涯
歐諾拉和阿瓦羅沒有料到這樣的結果，馬上逃離
海角我都要跟著你。只是….
現場，不過也在驚慌中互相失散了。
侍女：小姐，時間緊急，不要再猶豫了！
雷歐諾拉走進一家村落的小飯館，用餐的時候，
槍丟到地上，卻因此引起手槍走火射中侯爵，雷
聽到一個打扮成學生模樣的男人，正對其他的人
阿瓦羅：嗯，我們沒多少時間了，神父也在教堂
說一個故事，
等我們舉行婚禮。要走就要快！
「我告訴你們，這可是一個悲劇故事啊！我一個
雷歐諾拉：既然這樣，我們走吧！我決心離開這
朋友的妹妹和他的愛人，共謀把父親給殺了，我
裡，即使命運也無法拆散我們！
的朋友為了報仇，隨後追去卻被他們逃了，到現 在都沒有發現蹤跡。我替我的朋友到處打聽，也
侍女：不好了，小姐，侯爵他….
把這件事傳揚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那朋友，為父親報仇心切，連美國都去了！」
侯爵：你們這是幹什麼？（拔劍）你是什麼人， 竟敢誘拐我的女兒！ 17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眾人聽到這段故事，都深受感動。但也有人直覺
阿瓦羅：賭博？！就這麼一點小事，你差一點因
地認為，這可能就是說書人自己親身的遭遇。然
小失大，送掉一條命啊！
而在一旁的雷歐諾拉也認出來，說書的人其實就 是自己的哥哥卡羅。
卡羅：這些人真夠狠的！下次換我教訓他們！
雷歐諾拉原以為阿瓦羅已經死了，但是從哥哥的
阿瓦羅：還異想天開啊！真是！來，我扶你起來， 先把傷口弄乾淨了再說！
話中得知他還活著，以為阿瓦羅遺棄了自己而痛 不欲生。於是，雷歐諾拉不和哥哥相認，自己來
卡羅：謝謝你喔！既然你及時救了我，也算是緣
到修道院，請求聖母寬恕自己的罪孽。
分啦！這樣吧，我們就當好朋友，發誓友情永遠 不變！
雷歐諾拉決定要將一生奉獻給神。與神父談過話 以後，他請求獨自隱居在一個安靜的山洞，度過
阿瓦羅：（口氣堅定）好，當好朋友，友情永遠
向神禱告的歲月。神父看他心意已定，最後也成 全他，並約定好關於他的身分一定為他代為保密， 而且按時把食物送到山洞附近。
不變！ 阿瓦羅和卡羅因緣際會成為好朋友，因為都用假 名，所以沒有認出來事實上兩個人是冤家。後來，
神父命令所有的修士都不能走進山上的庵房，如
戰爭開始，阿瓦羅受了重傷，命在旦夕，他請求
果有人想探查雷歐諾拉的秘密，將會受到詛咒，
見卡羅，並且交給他一個小盒子，拜託他在自己
接著也要全體的修士為此事發誓。最後，神父吩 咐雷歐諾拉，如果發生重大事故或者臨死的時候， 要敲響鐘聲作為信號。以此約定之後，雷歐諾拉 向神獻上謝意，走進修道院，眾人齊聲代求聖母
死了以後，幫他把這個盒子一起燒毀，讓他可以 安心地死去。 保羅接過盒子以後，當著阿瓦羅的面發誓，一定
保佑。
替他辦到。
阿瓦羅和雷歐諾拉失散以後，一個人逃亡到義大
阿瓦羅被送到軍醫處作最後的急救，而卡羅卻耐
利，以士官的身分在戰場上度日。他以為雷毆諾
不住心中的好奇，儘管內心受到苛責，他還是偷
拉已經死了，所以儘管自己還活著，卻哀嘆不幸
偷地把盒子打開了。
和命苦，經常回憶雷歐諾拉天使般的美麗丰姿。
卡羅：啊！這是妹妹的照片！原來…原來他就是
阿瓦羅沈醉在思念雷歐諾拉的情緒裡，突然傳來
殺了父親的兇手！哈哈哈！這是天意，我終於可
互相比劍的聲音和戰友的求救聲。他馬上跑過去。
以為父親報仇了！無論他是死的還是活的，我都 要親手殺了他！
阿瓦羅：喂，你還好吧！
卡羅知道真相以後，隨後又聽到阿瓦羅已經得救，
卡羅：嗯，還好，謝謝你救了我！唉唷！痛死我
心裡暗自高興殺父之仇終於可報。一天，在軍營
了！
外，卡羅找到阿瓦羅，把所有的事情說個明白， 並要求和阿瓦羅決鬥。
阿瓦羅：你怎麼會和這幫人打起來，一個人不是 他們的對手！
阿瓦羅：我們是朋友，我們都發過誓的！
卡羅：我知道啊，可是我和他們賭博，結果輸了， 為了錢起衝突，他們就動手了！ 18
卡羅：你殺了我父親，我們怎麼會是朋友！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阿瓦羅：我是無辜的，我可以向你解釋！
他能從思念阿瓦羅的痛苦中掙脫出來，也祈禱因 自己的死亡，帶來和平。
卡羅：不必再說了，今天，我要和你有個了斷。
進入禱告的雷歐諾拉發現有人走過來，趕緊走回
阿瓦羅：我不怕死，也知道如何抵抗，但是我不
山洞內的庵房，把門緊緊關起來。
想和你決鬥，因為我和你有朋友的誓約！ 卡羅：閉嘴，你不配說這句話！你殺我父親在先， 現在還教訓我破壞誓言！
接著，阿瓦羅手拿著劍，血淋淋地出現，他猛敲 庵房的門，請求協助。 雷歐諾拉打開房門之後，兩個人都愣住了！阿瓦
阿瓦羅：卡羅，不要再爭了！對你父親的死我完
羅目瞪口呆，半響之後告訴雷歐諾拉，他殺了人，
全無罪，而且你妹妹也犧牲了，兩條人命已經付
請雷歐諾拉傾聽垂死男人的告解，並且給他最後
出代價，我們不應該再做傻事。
的祝福。
卡羅：我妹妹死了！？你也想咒他死嗎？他後來
雷歐諾拉驚慌地跑向前去，發現瀕臨死亡的就是
受人幫助逃走了，音信全無，我也到處打聽他的
自己的親哥哥，但是，卡羅卻也在同時使出了最
下落呢！
後的力氣，用一把劍刺入自己妹妹的身體。
阿瓦羅：什麼！雷歐諾拉還活著！
雷歐諾拉命中要害，也不支倒地。修道院的神父 們隨即趕到，卻已經太晚了。雷歐諾拉以微弱的
卡羅：沒錯，他還活著，但不久，他也得死！雷
聲音對神父和阿瓦羅說，哥哥用他的血為父親報
歐諾拉也得死！
仇了，
阿瓦羅：如果雷歐諾拉還活著，那麼我們還有結
而在一旁的阿瓦羅，也痛苦的詛咒命運的殘酷，
婚的希望！卡羅，我們一起去找他吧！你難道不
他跪下來為雷歐諾拉禱告，而雷歐諾拉也終於安
想見到你的妹妹！
靜地斷了氣
卡羅：我想你一定瘋了！我怎麼可能和殺我父親
「命運之力」是一部道地的悲劇，可嘆人終究和坎
的人稱兄道弟，又怎麼會原諒背叛家庭的妹妹！
坷的命運抗衡，除了死亡之外，沒有別的路。然
今天，我要你償命！等我找到雷歐諾拉以後，他
而，所有的爭執和仇恨都會終了，只有「愛」才會
也會跟著你下地獄！看劍（劍聲）
永遠長存。
阿瓦羅絕望之餘，開始和卡羅決鬥，但後來覺得
唐‧卡羅
命運實在可怕，決定放棄和卡羅比劍，逃到修道 院，並化名為拉斐爾神父。 沒想到，不死心的保羅還是找到阿瓦羅，一再逼
民族意識濃厚，積極愛國的威爾第被推選為國會
迫和他決鬥，即使阿瓦羅說，絕對不再拿劍，受
議員，但因為對政治事務不是真的有興趣，所以
到保羅接二連三的羞辱也不再憤怒，但是最後還 是被保羅的一巴掌激怒了，他們一起往山上跑去， 準備決一死戰。而這一座山就是雷歐諾拉隱居的
後來倦怠了議員生涯，特別當他心目中的偶像加 富爾首相去世之後，他更無心於政治，全力投入 創作工作，發表一部大型歌劇「命運之力」，從首
地方。他從庵房走出來，請求上帝賜下寧靜，讓
演開始，就造成轟動，大獲成功。 19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命運之力」和先前介紹過的「假面舞會」都是感人
Ｃ：我知道我不能再作什麼了，失去伊麗莎貝塔，
至深的悲劇，人情的糾葛變成戲劇呈現在觀眾眼
我活下去也沒有快樂可言了。
前。然而，對威爾第而言，有些悲劇不是戲劇的 情節，而是如假包換的生活。
Ｒ：卡羅，拜託你像個男子漢好不好！？很多事
威爾第對他的議員生活非常不滿意，他也不太喜
何讓新教徒過好日子，不要被舊教思想統治地死
歡他的同事們，認為他們一天到晚爭吵，根本是
死的。老實說，你父親在這方面給了很多壓力，
浪費時間，所以他是一個經常缺席的議員。對國
法蘭德爾這個地方的老百姓已經快受不了了！
等我們做呢！你應該把精力好好集中，想想看如
會政治失望之後，威爾第夫婦前往巴黎，因為同 時他對義大利歌劇院在經營上的無能也感到不滿， 於是又和巴黎歌劇院簽定一份新的合約，劇本又 是一齣悲劇，叫做「唐‧卡羅」。寫作的過程中他碰
Ｃ：我知道父王欺壓這些新教徒，事實上我是站 在他們這一邊的。我願意盡我一己之力幫助他們！ Ｒ：我就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來吧，讓我們兩
上義大利戰敗，國家蒙羞，又傳來父親去世的消
個約定，為法蘭德爾百姓的自由好好努力吧！
息，威爾第都一一克服，讓歌劇上演。果然，他 得到樂評恭維，真正寫出了一部可使自己永垂不 朽的義大利歌劇。而「唐‧卡羅」的劇情又是如何呢？
Ｃ：贊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卡羅和羅德利哥發誓成為好朋友，為解放法蘭德
西班牙皇太子卡羅，違背父王的旨意，偷偷地來
爾居民的信仰自由努力。
到楓丹白露，一窺他的未婚妻法國公主伊麗莎貝 塔的美貌。果然，卡羅趁著獵人們追趕野獸的時
而在皇宮的另一邊，所有的女官們都聚在一起，
候，悄悄地走進森林，遇見了夢寐以求的公主。
其中最美麗的公主愛波利建議大家唱歌解悶，所
兩個人見面之後，對彼此都有好感，一見鍾情下，
以自己也眾人面前戴起面紗，歌頌美麗的宮廷花
互相吐露真情，陶醉在愛的悸動當中。
園。
但不幸的是，有人來報告說，伊麗莎貝塔將嫁給
大家正聚精會神地聽愛波利唱歌，王妃伊麗莎貝
西班牙國王，原來要當太子妃卻變更為王妃的事，
塔也悄悄來到。這時，羅德利哥請求晉見，假裝
讓公主十分地悲傷。卡羅為此也相當絕望，一個
說法國王室有信寄到要呈給王妃，但趁機又偷偷
人來到修道院禱告，祈求內心的平靜。卡羅在宮
地遞上卡羅的信。卡羅要求相見，讓王妃覺得相
廷裡唯一的好朋友羅德利哥出現了。
當苦惱。
Rodrigo:卡羅，你怎麼了！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
當王妃正為這段過去的戀情苦惱的時候，偷聽的
樣子。
愛波利卻以為卡羅是因為自己而受苦。羅德利哥 暗示大家離開，後來愛波利也在羅德利哥的陪伴
Carlo:哎，為什麼父王偏偏就是要娶他？我永遠
下，一會兒就從人群中消失了。
沒有辦法忘記，我在楓丹白露第一次看到他的模 樣。
接著，卡羅晉見，原來是想請王妃設法說服國王， 讓他對法蘭德爾的百姓作一些事。但他情不自禁，
Ｒ：卡羅，振作一點面對現實吧！他就要成為你
就在交談之間，抑制不住內心對王妃的愛，最後
的繼母了，你還打算改變什麼嗎？
衝動地把他緊緊抱在懷裡。但是剎那間，伊麗莎 貝塔卻激動地叫喊，他說卡羅會親手殺死父親， 再用沾滿血跡的手，把母后引到祭壇前。 20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於是卡羅羞愧地無地自容，痛苦地跑開了。
不管王妃如何辯稱自己是清白的，他都不相信。 王妃經不起國王的逼迫而昏倒了，負責照顧的愛
大家都退下之後，國王私底下見了羅德利哥，羅
波莉實在經不起良心的譴責，終於在王妃恢復意
德利哥趁機說明，他看到法蘭德爾的人民慘不忍
識後，向王妃告白，自己也一直深愛卡羅，同時
賭的生活，一直餘悸猶存，但國王表示，和平必 須靠鮮血換得，讓羅德利哥心裡更加不平。不過， 國王還是信賴羅德利哥，於是他說出懷疑王妃和
也吐露另一段罪孽，那就是他和國王發生亂倫的 肉體關係。王妃非常傷心，哀嘆自己的命運，決 定離開這個國家。
兒子之間有曖昧關係，要羅德利哥多注意王妃的
而一旁的愛波莉也感嘆自己的嫉妒心引起這麼悲
行動。
慘的命運，無奈地唱出他自己被詛咒的美貌。
國王感慨始終得不到王妃的愛，加上眾叛親離，
懷著悔意的愛波莉為了贖罪，發誓只要他活著一
深深哀嘆自己的衰老和寂寞。
天，都要設法拯救卡羅。
國王和羅德利哥密談之後，不知情的卡羅收到幽
而被關在監牢的卡羅，正等著被處死刑。突然羅
會的紙條，他以為是伊麗莎貝塔寫的，但出現的 卻是戴著面紗的愛波莉。卡羅立刻傾吐內心的愛， 後來才知道弄錯人了。
德利哥來訪，告訴他自己寫好了一封信，信中說 明卡羅從不曾犯罪，根本是無辜的，並且把拯救 法蘭德爾居民的重責大任交付給卡羅。
愛波莉知道真相之後，心中妒火中燒，警告卡羅， 羅德利哥和國王曾經秘密地談論他的事，自己也
羅德利哥一心想以死謝罪，最後他舉槍自盡，倒 在血泊當中。斷氣前還不斷希望卡羅能成為西班
氣呼呼地離開了。
牙的救星，把自己的理想完全交付給王子。
愛波莉是否會由愛生恨，而對卡羅採取報復行動
而等待卡羅的伊麗莎貝塔，打算把羅德利哥的遺
呢？而和國王私下密談之後的羅德利哥，會不會
言轉告卡羅。他想起第一次在楓單白露看到卡羅
接受國王的收買而出賣卡羅呢？
以後所發生的事，不禁感嘆人世的空虛。 伊麗莎貝塔決定為卡羅王子開啟新的人生，而且
教堂的門打開了，國王在火刑台下，宣告處死相
守護他。他告訴卡羅應該將彼此的感情昇華，將
信異端的法蘭德爾人民。這時，法蘭德爾使節和
愛與熱情轉移到營救法蘭德爾居民的重任上。
穿著喪服的卡羅紛紛向國王懇求為受苦的百姓伸 出慈悲的手。但是國王不原諒叛徒，更大聲斥責
卡羅答應將對伊麗莎貝塔的愛隱藏在內心深處，
卡羅帶頭作亂，不過卡羅卻拔出利劍，發誓要拯
決心把生命奉獻給法蘭德爾的人民。就在這個時
救法蘭德爾。
候，國王和宗教裁判長一起出現，國王命令逮捕 這兩個人。但是，奇妙的事發生了。就在剎那間，
在國王面前拔劍是一種不敬的行為，國王命令把
卡爾五世的墳墓突然開啟，大家看到卡爾五世的
劍交出，卻沒有一個人聽從。這時，羅德利哥走
幽靈出現，國王一看到是自己父親的靈魂也嚇呆
到卡羅面前，要求卡羅交出劍來，發呆的卡羅對
了。幽靈把卡羅帶進了修道院，誰也抵擋不了，
這種變化莫名其妙，但是最後還是乖乖照作，交
而伊麗莎貝塔呼喊了一聲「天啊！」之後，當場昏
出劍來。
倒，而就在人們驚慌失措的情況下，「唐‧卡羅」 的故事結束了。
國王最後在王妃的櫃子裡看到卡羅的肖像，終於 也知道王妃和卡羅的關係，他懷疑王妃的貞操， 21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這是威爾第的歌劇「唐‧卡羅」故事的經過。原著是
己不屬於任何派別，他的音樂是經過實驗得到的，
詩人席勒的創作，強烈的戲劇效果一直是威爾第
而不是套用任何的創作理論。不過他還是感慨地
的最愛，加上音樂的襯托，讓角色的愛恨情仇更
說，自己創作三十五年的生涯，竟然得到「模仿
加鮮明。
者」的批評，所以，義大利桑塔農莊的鄉間生活， 再度成為他避開世俗輿論的寄託。不過，平靜的
在歌劇的結尾，卡羅被幽靈劫走，留下一堆驚慌
日子沒過多久，傷心事卻接二連三地發生。首先
失措的人們和昏厥過去的伊麗莎貝塔，到底這對
是威爾第的岳父巴雷齊去世，讓他無限哀痛。巴
戀人的下落如何，在西班牙也多所傳說。
雷齊最喜歡威爾第的作品，就是早期的歌劇「納 布果」其中希伯來的大合唱「飛吧，思緒，乘著金
如果您有機會到西班牙，參觀菲利普二世國王家
色的翅膀」。
族的墳墓，事實上就不難找到答案了。
威爾第對巴雷齊虧欠至深，如果沒有他的幫助，
現在，人們可以看到，卡羅和伊麗莎貝塔的陵寢
威爾第可能早就輟學，更不用說上大學。因為巴
相對而立，這一對生前無法結合的戀人，死後找
雷齊的奔走，威爾第才有機會在米蘭學音樂，還
到了相鄰的安息之地。但是，誰最後成全了這樣
娶到巴雷齊的女兒當第一任妻子。威爾第一生接
的心願呢？我們只能猜想，菲利普二世國王處在
觸不少有名的人，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巴雷齊對他
兒子和妻子之間的感情糾葛，也在最後得到了超
的照顧。巴雷齊的死，和二十七年前妻子和兩個
越和了結。
孩子的死亡不相上下，威爾第的悲痛可想而知。 安魂曲
但是，災難並未結束。1868 年 11 月 13 日羅西尼 去世，讓威爾第也感到相當哀痛。雖然威爾第和 羅西尼的交情不深，但是，羅西尼的殞落也是義
威爾第的歌劇「唐‧卡羅」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
大利大眾的損失，所以威爾第積極建議舉辦隆重
作品，劇中交織著政治和宗教的對立，友情與愛
的喪禮，而且義大利作曲家們也應該在這個時候
情的糾葛，以及一段父女亂倫的隱私，從頭到尾
有所表示，所以他請義大利有名的作曲家，每人
沒有一刻是平靜的，其中男人的英雄氣概遭遇挫
寫作彌撒曲裡的一個樂章，準備在羅西尼逝世周
折，女人則為愛走向滅亡，悲劇效果發揮到淋漓
年演出。而這部集體創作將是一部紀念羅西尼的
盡致，因此也深深地感動人心。
「安魂曲」。
不過，歌劇上演的當天，威爾第就迫不及待地離
威爾第邀請所有的作曲家共襄盛舉，雖然知道這
開巴黎，高興他終於逃脫法國音樂圈，回到他日
樣的作品會有支離破碎的毛病，但是威爾第的本
夜思念的桑塔農莊。
意在於表達對羅西尼的敬意，音樂方面的要求倒 是其次。他不但希望所有的作曲者與演出者都不
「唐‧卡羅」演出的結果，事實上並不成功。寫作期
拿酬勞，而且作品在週年紀念演奏完以後，總譜
間，爆發奧普戰爭，義大利軍隊的表現讓人覺得
必須收藏在音樂館當作紀念，永遠不能使用。
洩氣，此外，威爾第的父親去世也曾經中斷了排 演，這些都是影響威爾第創作的原因。不過最主
威爾第照自己的想法把工作都分配好，但是其他
要的因素是，評論家認為，威爾第不再保有自己
的人都對這個想法卻一點兒也不熱衷，更不願在
的特色，開始模仿華格納，而遭人詬病。而威爾
沒有酬勞的條件下演出，所以這個構想沒有兌現，
第本人對這些說法卻不以為然，他自信地說，自
威爾第也把自己該寫的那一個部份耽擱下來。這 22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段期間，威爾第又受託譜寫歌劇，所以就更無心
在寫作安魂曲和弦樂四重奏期間，威爾第也身負
繼續完成安魂曲原來的計劃。直到 1873 年 5 月，
重任，受委託完成一部歌劇。而這部歌劇是什麼
威爾第非常推崇的義大利作家曼左尼去世，威爾
呢？它就是「阿依達」。
第決定在喪禮中，發表一部大型的作品來紀念他
西元 1869 年，就在威爾第為羅西尼安魂曲作最
心目中的英雄。所以沒有完成的羅西尼安魂曲，
後結案之前，他被邀請為極遙遠的一個國家，寫
終於完整地呈現，成為偉大的曼左尼安魂曲，並
一部歌劇。但究竟是那一個國家，由誰出面，起
且在曼左尼逝世週年當天，在米蘭聖馬可大教堂 首演。
初威爾第完全不知情，最後他才知道，原來是埃
有人說，這首安魂曲代表威爾第創作的顛峰。而
建的義大利式歌劇院演出一部歌劇。埃及總督有
整部安魂曲的演出，也引起歐洲人的注意，很多
一個非常清楚的策略，他希望歌劇的背景必須在
人從法國、德國、奧國趕來聆賞，連教堂都容納不
埃及，故事必須能滿足人的好奇和想像，藉以吸
下這麼多的聽眾，所以後來又在史卡拉歌劇院演
引遊客人潮到開羅，而且在音樂風格上，必須融
出三場，聽眾不時在音樂進行的段落中鼓掌，大
合法、德、義三國不同的特色。這個想法給音樂家
叫安可。
出了個難題，因為誰能滿足埃及總督這麼多的要
及總督為了慶祝蘇彝士運河開航，希望在開羅新
求呢？而事實上，想請三個國家的音樂家一起合
音樂中，威爾第的真情躍然於紙上，所以，這部
作是不可能的，所以總督採用當時巴黎歌劇院音 「安魂曲」對很多聽眾來說，和他其他的音樂一樣， 樂總監洛克勒的建議，從法、德、義三國中選出一 像一部歌劇。但威爾第卻不是故意譁眾取寵，放 位來。因此，義大利當然是威爾第莫屬，而德國 棄安魂曲應有的莊嚴性。原因是，這部作品是紀
就非華格納不可了，至於法國，具有國際知名度
念愛國作家曼左尼，威爾第看他如聖人，也始終
的只有古諾一人。所以這三位一時之選，在洛克
懷有深刻的敬意，但最後以比較戲劇性的概念來
勒再三的衡量下，終於向埃及總督推薦威爾第。
寫安魂曲。
Verdi:誰說我對這個委託有興趣的？！我寧可在
事實上，除了歌劇之外，威爾第也有單純器樂的
我的農莊裡面養馬、種菜，也不想再去滿足別人
作品。例如在完成安魂曲之前，威爾第曾經因為
的幻想了。
歌劇排演而到拿波里，不過，因為女高音生病， 彩排最後取消了，為了打發在旅館裡的時間，威
Du Locle: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就拒絕呢？這可是
爾第完成他唯一的一部弦樂四重奏。音樂是好是
一個大好的機會啊！
壞，連威爾第本人也不敢肯定。
Verdi:機會？！別再跟我說這玩意兒了！我已經
這首威爾第的 e 小調弦樂四重奏聽起來很有維也
60 歲了，還要聽別人的，要我作什麼就作什麼
納古典樂派的味道，而且以海頓作為榜樣。因此
嗎？這種事我不幹了，我已經受夠了那種一部接
威爾第這一部唯一的弦樂四重奏在他的作品裡面，
一部寫歌劇的
就顯得格外有價值。
日子，別煩我了！ 阿依達
Du Locle:我真的認為你可以仔細地想一想，我可 是在總督面前說了很多好話才幫你爭取到這個機 會。如果你不作，可是就是華格納拿去了！
23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Verdi:那就讓華格納寫嘛！我一點也不在乎！我
威爾第確定了細節之後，便積極投入歌劇創作。
的「弄臣」、 「遊唱詩人」和「茶花女」就已經讓我世
劇名叫做「阿依達」，故事發生地點是在埃及。為
界知名了，我可以不必再汲汲營營，讓我安靜一
了讓音樂和故事背景更契合，威爾第起先也花了
下吧！
一段時間收集古埃及的樂器，最後終於創作屬於 自己的埃及音樂，聽起來非常華麗，也具有濃厚
Du Locle:老兄，我看你太小看這次的委託了！你
的異國情調。
知道嗎，埃及總督出的可是高價啊！
在劇中，美麗的阿依達原是衣索比亞的公主，卻
Verdi:唉呀！少來啦！
在一次戰役中不幸被埃及軍隊擄走，成為埃及公 主身邊的女奴。而年輕的將軍拉達梅斯非常喜歡
Du Locle:好吧，不用高價利誘你，不然你又認為
阿依達，不巧的是，埃及公主也鍾情於拉達梅斯。
我沒有誠意了！你沒看過我叫
有一天，祭司長告訴拉達梅斯，他被女神選定為
人送過來的劇本大綱嗎？
埃及軍隊的統帥，必須前往尼羅河谷，擊退衣索 比亞的敵軍。拉達梅斯聽了很高興，因為，只要
Verdi:看是看過了，只是，我不知道這個大綱是
他當了將軍，勝利歸來以後他就可以請求國王把
誰寫的，應該不會是埃及總督本人吧！
女奴阿依達賜給他。他一邊夢想著，一邊傾吐他 對阿依達的愛慕之情。
Du Locle:當然不是，原著是埃及古物學專家馬利 埃特寫的。他可是博學多聞喔，曼斐斯的「賽拉芬
拉達梅斯對阿依達無限愛戀，即使埃及公主在他
神廟」就是他發現的啊！
的眼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拉達梅斯的回應
Verdi:就是他啊！難怪故事寫的這麼感人。我本來
總是很冷淡。
就不相信埃及總督有這麼好的文學素養。
公主深愛著拉達梅斯，嫉妒阿依達，而拉達梅斯 一心只想美夢成真，娶阿依達為妻，最為難的卻
Du Locle:我就知道，只要故事好，你一定就會答
是阿依達，他的心在祖國，而自己又因為與敵人
應為它寫歌劇。看來，你已經答應了，對不對！
的將軍相戀而感到不安。
Verdi:好，就衝著馬利埃特的故事，我接下這個
三個人各有不同的想法，卻都小心翼翼地不讓別
委託。可能的話，我也想認識他。
人洞悉自己的心意。
Du Locle:沒問題，我來安排，我想你們兩個一定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敞開了，在士兵的前導下，
很談得來！
埃及國王和祭司們一起出現。被叫進來的人報告 衣索比亞入侵的狀況，大家聽得都非常憤怒，國
Verdi:我很看重這齣戲，所以劇本我自己找人來
王正式命令拉達梅斯擔任統帥，帶兵遠征，並且
寫，而且主導權在我，所有細節都要和我討論才
由公主親自授軍旗給他。人們以強有力的進行曲
可以。對了，你原先答應的酬勞，不可以黃牛，
鼓勵拉達梅斯，一起為戰爭吶喊。
但是數字一定要嚴加保密，我不希望因為別人嫉 妒我，又開始傳我的壞話。
除了阿依達之外，所有的人都大聲應和，祝福年 輕的統帥勝利歸來。阿依達單獨一個人，內心非
Du Locle:放心吧，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常矛盾。他跟著大家喊了一聲「勝利歸來」之後， 感到相當痛苦，因為夾在對祖國的思念，和對情
24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人的愛之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無助地向
Aida:我….我愛拉達梅斯？
神禱告，請諸神垂憐他的痛苦。 一邊是祖國，一邊是情人，阿依達無法真心祝福
公主：不要再騙我了！只要幾句話我就明白了！
其中的一方得到勝利。
阿依達，看著我！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拉達梅 斯還活著！
經過幾天以後，公主在大廳等候埃及軍隊凱旋歸 來，女奴們為了迎接勝利的日子，高興地和公主
Aida:真的嗎？謝天謝地！他真的還活著！
一起載歌載舞，公主也因為期待拉達梅斯回來而 心花怒放，愉快地欣賞奴隸們的舞蹈。
公主：你終於說實話了！你愛的就是拉達梅斯！
這時，哭腫眼睛，捧著桂冠的阿依達走進來，公
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人，我是埃及公
主一看到他，想利用這個機會打聽他和拉達梅斯
主！我一定要讓你知道，奴隸和公主爭奪情人會
之間的感情。
有什麼結局！你不回有好下場的！
公主：我可憐的阿依達，你看起來好憔悴啊！來，
Aida:公主，你不要生氣！公主，請你聽我說….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
我說的雖然是實話，但是請你不要誤會…
你知道嗎，我也愛他！
你笑一個！
公主探出實情之後，怒不可遏，他斥責阿依達和
Aida:親愛的公主，我怎麼高興得起來呢？我離
她爭奪愛情，一定會嚐到苦果。
家那麼遠，那麼久，也不知道家鄉的人過得好不
阿依達原本想提醒公主，自己也是出身王族，但
好！
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再次向神傾訴自己的悲苦。
公主：你的心思我可以了解，我也很同情你的處
幾天以後，勝利的消息傳回埃及，隨著埃及號角
境。不過，唉！這就是我們生活的世界，永遠會
和雄壯的音響，軍隊們帶著戰利品和俘虜，踏著
有人傷心落淚，但是時間可以治療一切。當然，
凱旋的步伐。，接受民眾的歡呼。
還有愛，可以讓傷痕慢慢消失。
拉達梅斯一聲令下，所有的俘虜都被帶上來，其
Aida:公主，你，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中也包含阿依達的父王，最後由拉達梅斯請求， 只留下阿依達的父親作人質，釋放了其他的俘虜。
公主：不幸的事總會發生的。我們的將軍，他戰
而不久以後，法老王就要為公主和拉達梅斯舉行
死了！
婚禮，傷心的阿依達決定，如果拉達梅斯決定和 她分手，他就跳尼羅河自殺。他仰望天空，唱出
Aida:你說，拉達梅斯----他死了？！
有名的詠歎調「啊，我的故鄉」
公主：是的，拉達梅斯死了。我想上帝已經作了
這時，阿依達的父親出現，對阿依達描述埃及軍
審判！
隊的殘暴，同時他也知道女兒和拉達梅斯相戀的 事，於是命令阿依達向拉達梅斯刺探軍情，以便
Aida:上帝！？哼！上帝是不公平的！他永遠都
能夠伺機反攻。阿依達在忠孝不能兩全的情況下，
是我的敵人！
傷心欲絕，但最後還是答應父親為祖國效命。而 不知情的拉達梅斯告訴阿依達，又有一次進攻衣
公主：哦？難道，你愛拉達梅斯？ 25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索比亞的計畫，只要再打一次勝仗，他就要向國
達」的演出。經過慎重的策劃和排練，1871 年，
王請求娶阿依達為妻。
「阿依達」終於也在史卡拉歌劇院上演，獲得空前 的成功。威爾第被熱情的聽眾請回舞台接受歡呼，
可是阿依達卻說，這樣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如果
前後共達 32 次，場面相當感人。而威爾第在接近
拉達梅斯真的愛他，應該現在就和她一起逃離埃
60 歲時才寫「阿依達」，不但作風向前邁進，風
及。拉達梅斯面臨必須拋棄祖國的抉擇，一時感
格也新穎自由，精雕細琢的功力，讓音樂進入更
到相當困惑。
深奧的境界。
好不容易說服他準備逃亡之後，在衛兵的護衛之
奧泰羅
下，公主和祭司一起出現，擋住了他們逃走的路。 阿依達的父親拔出匕首向公主襲擊，卻被拉達梅 斯制止，等阿依達父女安然逃脫後，拉達梅斯在
「阿依達」的確是一部極為成功的作品，不論在哪
埃及衛兵前束手就擒。
裡演出都非常受歡迎。可是，這段期間，威爾第
公主忍受戀情破滅的痛苦，最後有所覺悟，告訴
對音樂的關心，不是對未來的，而是對過去的。
拉達梅斯，只要他肯放棄阿依達，自己願意幫他
他的稿債已經全部還清了，再沒有為別人寫曲子
緩刑。但是拉達梅斯卻明白地說，他寧可一死也
的義務，所以花了不少時間修改自己以前的作品。
不願苟且偷生。儘管公主大聲叫喊，拉達梅斯是
這時的威爾第已經是 71 歲的老人，在他看來，
無罪的，但是他仍然被認為是叛國賊，因此被判
人生就像過往雲煙，其中包括許多說不出的痛苦
有罪，活埋在祭壇下的地窖裡。
和感傷。
冰冷漆黑的地牢，被人剛剛用石蓋封上入口，拉
威爾第忙於修改作品，個人情緒低落，而他這些
達梅斯一邊思念情人，一邊等待死亡。突然，阿
感觸，和莎士比亞筆下的人物倒有些接近。除了
依達出現了，拉達梅斯原以為是幻影，但確定了
音樂之外，威爾第在其他文藝的領域也有很多偶
是阿依達本人以後，既感動又著急。他試圖推開
像，例如，米開郎基羅，但丁，席勒，尤其莎士
沉重的石蓋，卻發現徒勞無功。一對不幸的戀人，
比亞更是他所崇拜的。莎士比亞的「馬克白」曾經
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合上雙眼，共赴黃泉。
激發威爾第創作的靈感，也是他為莎士比亞劇本 譜寫歌劇的第一部。而從此以後，李爾王，阿姆
穿著喪服的埃及公主，出現在神殿中，為大家所
雷特等等，都是威爾第想嚐試的劇本。其中，李
愛戴的拉達梅斯祈求冥福，整部歌劇在淒美的氣
爾王更代表了威爾第終身沒有完成的一個願望。
氛中，靜靜地結束。
而在出版商李可第極力的推薦和撮合之下，威爾 第終於和劇作家包益多合作，完成他的第二部莎
這就是威爾第的歌劇「阿依達」全劇的內容。故事
士比亞名作「 奧泰羅」。
感人肺腑，有好幾首歌曲蕩氣迴腸，非常撼人心 魄，是威爾第的作品中，上演次數最多的一部名
「奧泰羅」的故事發生在 15 世紀的塞浦路斯，當
作，直到現在都保持著不敗的名聲，至今享譽不
時這個地方還是威尼斯共和國的領地，而奧泰羅
衰。
本來是非洲的摩爾人，雖然是黑人，但因為屢建 戰功，所以被任命為將軍，還娶到貴族千金
而回到最初埃及總督的構想，威爾第的確滿足了
Desdemona 為妻，而且將要帶著妻子就任塞浦
他的要求。在埃及演出的時候，開羅湧進了眾多
路斯的總督。塞浦路斯島上的居民都精神抖擻地
的遊客人潮，主要就是想親自聽聽威爾第「阿依
迎接這位新總督，其中一位威尼斯貴族羅德利哥 26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卻鬱鬱寡歡，因為他暗戀著奧泰羅的妻子
上。這個舉動讓 Desdemona 非常驚訝，可是亞
Desdemona。這個時候，奧泰羅的旗手亞果卻私
果卻在這個時候時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了手帕。
下告訴羅德利哥說，他因為卡西歐的緣故丟掉副
覺得很疲憊的奧泰羅命令大家退去，一邊懷疑妻
官的職位，決心要報復他，而且要幫羅德利哥把
子和卡西歐的事。而亞果又試圖回來安慰奧泰羅，
情人要回自己的身邊。
讓奧泰羅的嫉妒心反而更高。他說，卡西歐在熟 睡中說了夢話，要詛咒奧泰羅。
所以，陰險的亞果趁著大家慶祝勝利，飲酒作樂 的時候，對奧泰羅的心腹卡西歐勸酒，要他和
奧泰羅聽了之後怒不可遏，亞果又拿出手帕繪聲
Desdemona 乾杯，很快就把卡西歐灌醉了。在一
繪影，讓奧泰羅終於失去理智，大聲地向天發誓，
旁的羅德利哥看卡西歐連站都站不穩，就取笑他
要殺卡西歐洩恨！
不能擔任城堡的警衛，結果兩個人發生爭執，長
妒火中燒的奧泰羅發誓，一定要讓卡西歐付出代
官前來勸架的時候，卡西歐更在亞果的慫恿下，
價。而一心想報復卡西歐的亞果也宣示為奧泰羅
迷迷糊糊地把長官刺傷了。奧泰羅出現，並且聽
永遠效命。兩個人究竟會作出什麼驚人的事件呢？
信亞果對卡西歐的毀謗，當場除去卡西歐副官的 職位，而且命令大家散去。奧泰羅氣消了以後，
城內的大廳裡面，奧泰羅和亞果在房裡，有人來
他的愛妻 Desdemona 出現，他安慰奧泰羅，夫
報信說，有一艘船載著威尼斯的特使，已經到達
妻倆人重溫戀愛的甜蜜，唱出愛的二重唱「夜幕
碼頭了。奧泰羅必須準備迎接，但是 Desdemona
已深」
再次出現後，又為不知情的卡西歐求情。奧泰羅 滿臉不高興，追問手帕的下落，Desdemona 辯
當奧泰羅說，戰鬥的吶喊後，是無言的愛，而
稱自己是清白的，但是奧泰羅一點也聽不下去。
Desdemona 則回答，無論是什麼痛苦和煩惱，
兩人從過去快樂的夢，墬入地獄深淵，從絞痛的
都把我引領到幸福之中。這是威爾第所寫的二重
心中唱出激動的歌曲。
唱中，最優美的一首。在夢一般的溫馨氣氛中， 兩個人相擁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奧泰羅妒火中燒，Desdemona 悲嘆自己的命運， 兩人都非常沮喪。而卡西歐又不知不覺從口袋裡
不過，在城內的大廳裡，亞果竟然在安慰被免去
面掏出一條手帕，不用說，這是亞果事先偷偷放
副官的卡西歐。他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是好。後來
到他衣服裡的，奧泰羅看到這樣的景象，更加確
接受亞果的建議，請求 Desdemona 在奧泰羅面 前為他求情，不過，這都是亞果的計謀。
信卡西歐和 Desdemona 之間不軌的行為，於是
卡西歐不知亞果心中有詐，跑到庭院向正在散步
劍刺殺卡西歐，讓他死在自己的劍下。
和亞果商量，用手帕掐死 Desdemona，然後用
的 Desdemona 請求。而在這個同時，奧泰羅剛
這時，在城外傳來宣告，威尼斯特使已經到達，
好經過，注意到卡西歐正和 Desdemona 說話，
帶來總統的信箋。奧泰羅開始讀信的時候，
亞果在奧泰羅面前，以花言巧語暗示卡西歐和
Desdemona 又重提卡西歐的事，讓奧泰羅勃然
Desdemona 之間曖昧的關係，提醒他多注意自
大怒，突然把她推倒在地上。幾近瘋狂的奧泰羅
己妻子的行為。過後，Desdemona 走到奧泰羅身
命令大家退下，搖搖欲墜的 Desdemona 也在侍
邊對他說，卡西歐是無心之過，希望能恢復他的
女的攙扶下一起離去。還沒有離開的亞果，看著
職務，可是，開始起疑心的奧泰羅卻聽不下去，
過分激動和憤怒的奧泰羅，因為痛苦而昏厥過去，
推諉說自己頭痛，當 Desdemona 拿出手帕準備
得意地認為自己的計謀得逞。
為他擦臉的時候，奧泰羅激動地把手帕打落在地 27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而在寢室裡的 Desdemona，因為丈夫的冷酷而
奧泰羅於 1887 年的 2 月 5 號，在史卡拉歌劇院
肝腸寸斷，他回憶小時候的一段小曲子，這是被
首演，得到的仍然是空前的勝利。威爾第和包易
男人遺棄的女人，終日不停所唱的一首歌。他唱
多被觀眾捧上天，一直到早上五點，大家還在街
道：柳枝，柳枝，歌聲空虛又孤寂，柳條是我死
上喊「威爾第萬歲」。
亡的花束，遠方飛翔的鳥兒，因為聽到這歌聲而 飛來一同落淚。
在歌劇「阿依達」之後，威爾第再度以一部刻畫人
唱完這首感人而優美的曲調之後，Desdemona
情也讓他兩眼充滿淚水。一個已經 74 歲的老人，
走到房間的角落，跪在聖母瑪莉亞的畫像面前禱
似乎已經在創作上放出了最後一發子彈。年事已
告，祈求聖母賜下慈恩給所有悲傷的人。
高的威爾第，是否還有超越自我的作品呢，讓我
性矛盾的悲劇讓世人為他狂熱，而廣大觀眾的熱
們一起拭目以待。
專心祈求的 Desdemona，不知不覺地倒在寢台 上。
最後的喜劇─「法斯塔夫」
這時，奧泰羅悄悄地進來，輕輕地親吻 Desdemona 三次。Desdemona 驚醒後，奧泰羅
「奧泰羅」演出之後，很多人建議威爾第打鐵趁熱，
盤問他是否愛著卡西歐，當然 Desdemona 還是
馬上再寫一部歌劇。但是，威爾第不是容易被說
堅決否認，但是她越為自己辯駁，奧泰羅就越憤
服的人，他還是決定回到桑塔農莊，過隱居的生
怒。Desdemona 要求把卡西歐找來對質，不料奧
活。除了忙於整理農事之外，還建了一所小型醫
泰羅卻說，卡西歐已經被他殺死，讓
院。但是這項慈善事業，卻讓威爾第飽嚐艱苦，
Desdemona 十分驚訝，她請求再給一點時間查
他費了不少心力經營，但最後因為管理不善，幾
證，但是奧泰羅的手已經伸出來，緊緊地捏住 Desdemona 的脖子不肯放掉。
乎瀕臨關閉。1888-1890 年間，威爾第幾位朋友
Desdemona 臉色發青，眼看她氣若游絲，就快
年，而且他也認為，在創作上，他已經發出了最
為莫虛有的罪名死去。
後一顆子彈，所以想讓他再度動筆，實在不是一
都一一去世，威爾第度過了他情緒上最黯淡的三
件容易的事。1890 年，包易多公開對外透露，威
這時，有人敲門，是 Desdemona 的女僕人慌張
爾第將寫作歌劇「法斯塔夫」，令各界都極為興奮。
地進來報告，卡西歐殺了羅德利哥，而羅德利哥
尤其特別的是，這是一部改編自莎士比亞的輕鬆
在斷氣之前說出了亞果的奸計，所以證明
喜劇，而一向以寫悲劇出名的威爾第，凝聚晚年
Desdemona 根本是清白的。
的精力和靈感，寫成一部喜劇，幾乎把將近 80 年的人生經驗都傾注在這部最後的歌劇裡面，其
奧泰羅終於明白自己中了亞果的計謀，但是為時
中的意義非常耐人尋味。而歌劇中的主角法斯塔
已晚，Desdemona 早就死在他的手下。所以他最
夫，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是他在女人面前卻完全
後決定，追隨愛妻共赴黃泉，拔出了利劍，毫不
罩不住，性格異想天開，令人捧腹：
畏懼地刺進自己的胸膛。
地點：酒吧
奧泰羅倒在 Desdemona 的身邊，兩個人都已經 斷了氣。而就在 Desdemona 的房間，所有的人
Falstaff 吹著口哨（旋律是「善變的女人」），法
都親眼目睹了這場悲劇。即使幕已經落下，但是
國醫生氣沖沖走來（快速腳步聲），走道 F 的面
感動還沒有結束。
前。 28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卡猶斯：（拍一下桌子）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F：唉，我就是這樣，我同時也喜歡佩吉的妻子，
你毆打我的僕人，而且還殺死我的馬！我要你賠！
碼格麗特！
（轉身面對在旁邊的兩個隨從）喔！你們兩個無
小皮：就是梅格夫人啊？
賴也在！好，那這個帳我就一起算！昨天晚上你 們把我灌醉了，然後又搶走我的錢！現在，我要
F：沒錯，就是她！請你們把這兩封信送去給她
你們還我的錢來！
們，如果那一個對我有意思，錢的事不用擔心啦！
Falstaff:小巴、小皮，你們真的做這檔子事嗎？
小皮：小巴，你去！ 小巴：你為什麼不去！我可是武士，我不要當信
小巴、小皮：主人，我們….
差！
Falstaff:(突然跳起來捉住卡猶斯的脖子)
小皮：不，你去！你腳程快！
卡猶斯：唉呦！痛啊！唉呦！…..
小巴：才不要！你才應該去的！
F:告訴你，我不喜歡聽這些東西！你很沒有禮貌
小皮：你去啦！
喔！給我滾的遠遠的！
小巴：不要，你去！！
卡猶斯：我走！我走….
F：這是什麼跟什麼！叫你們幫我送個信這麼難
小巴：主人，您真行啊!
嗎？我叫別人做好了！老實說，你們兩個都還沒
小皮：兩三下就給他清潔溜溜！
資格談什麼武士呢！都給我下去吧！
F:（做完事之後兩手互拍）你們高興什麼？！我
法斯塔夫的兩封情書，最後由童僕送達。阿麗潔 和梅格夫人都非常驚訝，自己年紀都一大把了，
警告你們，要作就作漂亮一點，時間沒掌握好的
居然還會收到情書。兩位夫人互相交換閱讀之後，
話，一定會出紕漏的！我倒楣啊！老是幫你們收 拾爛攤子！
發現內容和筆跡都一模一樣，所以互相約定，一
小皮：嘻嘻，主人，你手上這是什麼東西啊！
應法斯塔夫要求，然後再羞辱他。於是派了桂可
定要好好懲罰這一隻老色狼。他們打算先假裝答 莉夫人拜訪法斯塔夫。
F:喔，這個嘛！（又快樂起來了）這是兩封情書！
桂：法斯塔夫啊，你真是太會勾引人了吧！哎！
小巴：主人，你又看上誰了啊！
可憐的女人喔！
F:我啊，我被住在這條街的佛德夫人迷住了，他
F:好啦！好啦！你快告訴我怎麼回事！
的名字叫阿麗潔。星星般的雙眼，天鵝般的粉頸， 喔，還有像花瓣一樣的紅唇！
桂：還不都是你那封信害的嘛！你知道嗎，阿麗 潔因為你的愛情日夜苦惱，他要我告訴你，他也 很喜歡你，謝謝你寫信給他。而且，他還要我告
小皮：那，怎麼會有兩封信呢？
訴你一個秘密！ 29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Ｆ：什麼秘密，你快告訴我！快快快！
聽了桂可莉的話之後，法斯塔夫心花怒放，然後 愉快地鼓勵自己去找阿麗潔。這時，阿麗潔的丈
桂：過來一點，（在耳邊小聲的說）阿麗潔要我
夫突然來訪，他喬裝成另一個人，對法斯塔夫說，
告訴你，每天下午兩點到三點之間，他老公都不
他暗戀阿麗潔很久了，卻苦無機會接近她，請法
在家。
斯塔夫設法助他一臂之力。法斯塔夫看到一大袋 的金幣，見錢眼開，把錢取過來以後就說，兩點
Ｆ：真的嗎？兩點到三點之間？
到三點之間，阿麗潔的丈夫不在家，這是最好的 機會。說完拿錢就走了。
桂：對啊，這段時間內，你可以毫無顧慮地到阿 麗潔家找他，都沒有任何危險。 這個可憐的女人，他可是為你心亂如麻啊！可是， 他嚇死了，因為他老公是個醋罈子！
阿麗潔的丈夫不知道這是事先安排好的陷阱，以 為自己的妻子真的紅杏出牆，驚訝地問自己，這 是夢，還是真的？
Ｆ：兩點到三點之間是嗎？你告訴阿麗潔，我會
儘管阿麗潔的丈夫不知情，但是所有的計劃都照
耐心等候那個時候去拜訪他！
常進行，阿麗潔和梅格夫人要讓法斯塔夫這個感 情的流氓嚐一嚐苦頭。
桂：沒問題，我會告訴阿麗潔的。只不過，我還 有另外一個口信要告訴你啊！
不久，約定的時間一到，阿麗潔裝得很快樂地彈 琴，悄悄出現的法斯塔夫立刻向夫人調情。故意
Ｆ：哦？說吧！
安排出現的梅格夫人假裝闖進來，同時阿麗潔的
桂：還不就是梅格夫人嘛！他也要我問候你啊，
丈夫也帶一批人到場。法斯塔夫情急之下，躲到
他看過你的信，也是被你搞得心裡頭小鹿亂撞。
一個巨大的洗衣籠裡，但是夫人卻叫人把籠子抬
只是，他的丈夫很少不在家，他很為難。你啊，
出去丟進河裡。計劃順利達成後，阿麗潔向丈夫
可真是會害人啊，把人家弄得團團轉的！
解釋，而丈夫也興致勃勃地加入這個整人計劃。
Ｆ：還好啦，我想我還蠻有魅力的，很少女人可
而法斯塔夫好不容易從籠子逃出來，變成一隻落
以抵擋得了！對了，阿麗潔和梅格，他們互相知
湯雞，很不愉快地坐在亭子裡喝酒。桂可莉夫人
道這件事嗎？
再度出現，
桂：放心，他們互相都不知道，你只管放心好了，
Ｆ：走開！走開！我不想理你！你最好離我遠一
別怕！
點！
Ｆ：嗯，那….來，這個賞給你！（錢幣聲）
桂：法斯塔夫，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阿麗潔 ….
桂：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Ｆ：夠了！不要再提起她，一聽到她的名字我就 Ｆ：這是你應得的！別忘了，要好好幫我在兩位
反胃。你知道嗎？她可把我害慘了，我現在全身
夫人面前說說好話喔！
都是傷，骨頭從頭痛到尾啊！ 桂：阿麗潔也知道啊。可是他是無辜的。你錯怪他
桂：這當然，當然！你會有好報的！我告退了！
了！
30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Ｆ：你就是來告訴我這些的嗎？免了免了！
這是威爾第的最後一部歌劇「法斯塔夫」故事的經 過。
桂：本來就不是阿麗潔的錯嘛！錯就錯在那些僕 人，大驚小怪地壞人好事！阿麗潔是喜歡你的。
出人意料之外，這部作品是威爾第唯一的一部喜
不信，拿去看吧！
劇作品，也是技巧與內涵達到顛峰的昇華之作。
Ｆ：（打開紙條，讀信）今天午夜，我會在溫莎
1893 年首演以後，輝煌的成功最開始只在義大
公園的大樹下等你，請打扮成獵人的模樣來幽會。
利，而後也遍及歐洲，威爾第感到快慰，心中沒
（對桂可莉夫人）阿麗潔邀我見面耶！
有任何的遺憾，音樂世界裡長久保存他的音符， 人生至此應該可以心滿意足了。而已經八十歲的
桂：可不是嗎？阿麗潔為了對上次的意外表示歉
威爾第還有什麼計劃呢？
意，想再和你見面補償一下。 Ｆ：喔，我又要和心愛的阿麗潔見面了，就在今
從第一部歌劇開始，威爾第一直走向成功，他的
天晚上！怎麼可以錯過呢？告訴阿麗潔，我準時
生活也因此得到改善，到了老年已經是相當富有
赴約！
了。多年以來，威爾第一直想在米蘭為年老的音 樂家修建一所養老院，終於在 1896 年五月完成
上了一次當的法斯塔夫卻沒有學一次乖。他興高
他的心願。他用一大筆錢從事這個計劃，而且他
采烈地準備到公園和阿麗潔見面。可是公園裡傳
也表示過，這是他除了音樂以外，一件最得意的
說，從前有個獵人因為犯了禁止捕殺母鹿的罪而
事。
下地獄，只要午夜一到，他的幽靈時常和一群妖 精一起出現。不久，午夜 12 點到了，穿上厚重獵
1897 年，威爾第人生的最後一幕開始宣佈結束，
人裝的法斯塔夫準時出現，對著剛好到達的阿麗
因為就在這一年的 11 月 14
潔傾訴愛意。
日，陪伴他多年的朱賽畢娜去世。朱賽畢娜是威 爾第個人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份，他和威爾第
這時梅格夫人跑來警告說，有魔女走過來了，法
分享「納布果」第一次的成功，也以終身伴侶的身
斯塔夫一聽，人都嚇呆了。不久，由人打扮的妖 精出現了，唱出優美的歌曲，隨著節奏跳起舞來。
分，親眼看到「法斯塔夫」最後的輝煌。從開始在 一起，威爾第和朱賽畢娜就很少分離，威爾第作 品的首演，朱賽畢娜一定前往參加，即使是晚年，
精靈們在音樂中展開舞蹈，不久以後，經過喬裝
朱賽畢娜也是第一個演唱威爾第所譜的曲子。朱
的怪物和妖精都陸續出現，一邊敲著鈴鼓和三角
賽畢娜去世的時候，威爾第站在身邊，頭髮和鬍
鐵，一邊開始襲擊法斯塔夫。被大夥兒包圍的法
鬚和雪一樣的白，看起來更給人一種莫名的痛苦。
斯塔夫遭遇各種羞辱，終於嚎啕大哭，看清楚這
在桑塔農莊，立著一座威爾第為朱賽畢娜所建的
是一場惡作劇後，自己也覺得無地自容，最後跪
小教堂，裡面雖然有威爾第寫的安魂曲和其他的
地求饒，請求大家原諒。
聖樂作品，但是篤信天主教的朱賽畢娜唯一的遺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法斯塔夫也認為自己過去的
憾卻是，威爾第始終未能叛依他最親愛的信仰，
行為的確不當，但是大家卻大聲說，願意忘掉一
無法和他分享宗教的感觸和道理。
切，一起舉杯慶祝。在法斯塔夫的帶頭下，大家
喪偶的威爾第變得孤單，他不再去朱賽畢娜常去
合唱「人世間只是一場玩笑」，全劇在熱鬧的氣氛
的地方，以免觸景傷情。儘管朱賽畢娜遺囑的最
中結束。
後一句話說，永別了，我的威爾第，像我們在世 31
那一天，我打開他的日記（威爾第）
間結合一樣，我的上帝會在天堂將我們的精神結 合在一起，但是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威爾第的哀 傷還是讓他的身心受到極大的打擊，視力不佳， 心臟發病，手臂顫抖，兩腿也不能站了。但是， 1898 年，威爾第仍然排除萬難，在巴黎大歌劇 院首演他的四首聖樂作品。其中的「讚美歌」取自 但丁「天堂」當中最後的歌詞，也是為無伴奏的四 部女聲所寫，具有飄逸和神秘的氣質。 一個不相信上帝的人，卻能做出如此聖潔榮耀的 作品，這位終身作曲的老兵，在創作像「法斯塔 夫」這一類的喜歌劇之外，還能寫出如此莊嚴的 樂曲，確實值得稱頌。尤其作品中的「Te Deum」 讚主頌歌─這是為兩個合唱團和管絃樂團所寫的， 而且被認為是四首聖樂作品中的鉅作。 但這也是 85 歲老翁最後一部收場的作品了。 1900 年的最後幾個月中，威爾第變得極為虛弱， 只能坐在輪椅上。1901 年 1 月 21 號，威爾第在 自己整理服裝的時候突然中風，以後就沒再清醒 過來。1901 年 1 月 27 號清晨去世，享年八八歲。 根據他的遺囑，希望和朱賽畢娜合葬在一起，不 需繁文縟節，也不需要音樂。但卻有接近 20 萬人 準備送葬，而史卡拉歌劇院也停演一個月來表達 對作曲家的敬意。 一個世紀之後，不論是威爾第的誕辰或逝世紀念 日，不只米蘭大肆慶祝，對整個義大利來說也是 大事。威爾第在音樂中表露的情感，和他私生活 裡所表現的決心一樣地正直，他的自然單純，以 及完整的真實性，也是讓全世界的人熱愛他的原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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