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宗城先生生平自述 by Gretchen Ann

（全文 “余”乃是㈮㊎金金㊪宗城先生㉂自我稱㈺呼，全文共計32頁）

余，又㈴㊔名㈮㊎金金㈬㊌水章。以遜清光緒廿㆒㈠㊀一年㈩㊉十㆓㈡㊁二㈪㊊月初㆔㈢㊂三㈰㊐日（即公元㆒㈠㊀一㈧㊇八㈨㊈九㈥㊅六六年）生於浙江省鎮海縣北鄉之㆔㈢㊂三㈦㊆七房，是㆞地僻處寧北，為㆒㈠㊀一小村莊，民多務農業漁，風氣閉塞。民智未啟，且常患海盜，民生凋疲，逐相率遠㊜適，謀生他邑，故戶口甚稀，余家世居是鄉，以閭閤生活質樸，先㆟人亦怡然安之。祖正楝公早故，父連福公幼習商，弱冠隻身走台灣，以謀衣食，積年不得志，乃離台赴滬，供職㈮㊎金金業，能以忠貞治事，受㆟人器重，賴公之勤奮，得以勉維家計。同懷諸㆟人，余居長，仲氏以次皆早世，余齠齡時，慈母袁太夫㆟人暨吾父愛之逾恆，顧身弱多疾，兼患便血，形消骨立，不若常兒之㈲㊒有朝氣，賴慈母袁太夫㆟人百計調護，得以長成，父母愛子之情，高厚同極，迄今追思，不禁泛瀾，緬懷劬㈸㊘勞勞，未報萬㆒㈠㊀一，昔賢痛失怙時，蓼莪廢讀，良㈲㊒有以也。余年㈩㊉十㆓㈡㊁二，便血疾瘳，時海㆖㊤上㈮㊎金金業諸先進，創㈮㊎金金業小㈻㊫學，作育㈮㊎金金業同仁子弟，公供職斯業，因得令余入校求㈻㊫學，余前此未嘗離慈幃，㆒㈠㊀一旦離鄉背井，遠離異㆞地，依戀之情，莫能㉂自己，幸公近在咫尺，得以時加督教，客處無異家居，飲食寒暖，曾不稍苦。余肆業時，能刻苦㉂自勵，勤奮攻讀，該校屬職業教育， 1

故於商業知識如簿記滙兌等，㈵㊕特別㊟注重，余以性之所近，益孜孜不倦，成績斐然，越㈤㊄五年畢業，時余年㈩㊉十㈦㊆七。1911年9㈪㊊月18 ㈰㊐日辛亥革命爆發武昌起義，江蘇宣佈獨立，龔子英先生時任㈶㊖財政司長，付司長為陳光甫先生。明年，辛亥鼎革，民國成立，承業師龔子英先生之介，進江蘇銀行為練習生，㈪㊊月得津貼㆕㈣㊃四元，是為余置身㈳㊓社會，服務銀行之始，時，江蘇銀行總經理為陳光甫先生，余識先生，亦㉂自該時始。余當少壯，銀行業務，又為性之所好，以是興趣盎然，除勤慎職務外，㈰㊐日以精研銀行㈻㊫學識為常課，對於㆞地位之高㆘㊦下，薪給之多寡，未嘗稍縈於懷，蓋㉂自維初入㈳㊓社會，識驗俱鮮，苟不努力，不㈵㊕特升遷無望，即如練習生之微，恐亦難保久長，因念青年子弟，於就之初，不應以位卑薪微，心存不滿，尤不宜恃才傲物，見異思遷，若其所任職務，符合個性，感覺興趣，即當竭其全力，勤於厥職，業餘更研究所㈻㊫學，秉忠貞堅忍以赴不患㆟人之不知，成績㊝優越，㉂自㈲㊒有脫潁而出之㈰㊐日，爰為㆒㈠㊀一般初入㈳㊓社會者告，而冀其常㉂自勵也。余服務其間，以勤慎稱職，深得行㆗㊥中當局陳光甫，潘季儒，劉鴻源等先生之青睬，不數年，即擢升為會計員，迨民國 ㆕㈣㊃四年，光甫先生創辦㆖㊤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於㆖㊤上海英租界寧波路㈨㊈九號，越數㈪㊊月，營業大展，余奉先生之招，擬進㆖㊤上海銀行，以未獲潘張兩先生之許可而罷，㈥㊅六六年冬，㆖㊤上海銀行逐漸添辦各種新式業務，擴展㉃至速，時余年巳弱冠，鑒於銀行㈻㊫學識之渺無止境，私意惟㆖㊤上海銀行方足以饜余求知之慾，乃再度請去，江蘇 2

銀行當局嘉余志，始不復固留，余乃得於民㈦㊆七之春，辭江蘇銀行而進㆖㊤上海銀行，時年㆓㈡㊁二㈩㊉十㈲㊒有㆔㈢㊂三焉。初，民國㈤㊄五年，歲㆚乙卯，余尚任職江蘇銀行，遇霉季，兩腿患風濕症，為腫痛所苦，故常請假返里，往某鄉廟老方丈處鍼治，是年㈥㊅六六㈪㊊月，正在鄉療疾，接江蘇銀行函，以行務繁劇，促早銷假，余接函即㈰㊐日搭甬興輪啟程返申，不意子㊰夜颶風大作，舟行大海，與狂飈相薄，怒濤巨浪，挾雷霆萬鈞之勢相沖擊，船身顛簸，或傾側而偏倚，或㆖㊤上㆘㊦下而拋擲，危急之狀，筆難罄書，海浪數度沖入船艙，旅客行李盡濕，兩傍船弦及統艙旅客，被浪捲入海，葬身魚腹者，達㆓㈡㊁二㆔㈢㊂三百㆟人之眾，其時余惟裷伏艙㆗㊥中，默㈷㊗祝㆝天佑，比及翌㈰㊐日黎明，風浪稍靜，出艙遠眺，則船已於㆒㈠㊀一宵危難㆗㊥中，遠離寧波數百里，而擱淺於祟明之濱，留船旅客，始慶更生，是輪得免於難，實為萬幸，此為余生平歷險之最大者。 ㆖㊤上海銀行為我國新興銀行之翹楚，所營業務，以歐美之良模為經，以我國舊式錢莊之傳統為緯，泰西為體，㆗㊥中國為用，堪稱集眾長之大成，余進行後，宵旰勤㈸㊘勞勞，夙興㊰夜寐，除主辦工作外，對於他部份之業務，亦莫不兼窺並察，銳意研求，以貫徹余之素旨，初任保管部主任，旋擢升為副會計，民國㈧㊇八年，光甫先生以國外匯兌關係國際貿易，為近㈹代銀行不可或缺之業務，㈵㊕特於本行添設國外匯兌部，派余充該部會計主

任，時華商銀行㆗㊥中之辦理國外匯兌者，寥若晨星，事屬首創，所㈲㊒有組織大綱，賬冊單據等，都係參照國外銀行之成規，而輔以我國當時之商情，規劃釐訂，余於匯兌㆒㈠㊀一門，素㈲㊒有研究，得此實習機會，深為欣幸，服務數年，差具成績。民國㈩㊉十㆒㈠㊀一年，光甫先生復派余赴美國歐文銀行實習，余向慕㊪宗愨之志，茲得乘風破浪，遠涉重洋，㆒㈠㊀一覩彼邦物質文明，並考察先進銀行諸良模宏制，其興奮可知，在留美㆒㈠㊀一年㈲㊒有半之㆗㊥中，對於歐文銀行之各部業務，悉心研究，罔敢或懈，歸國後，即被任為本行國外匯兌部襄理，其時國外匯兌部創辦巳歷多年，業務㈰㊐日繁，擧凡各國貨幣匯兌之計算，與生㈮㊎金金銀之買賣等，不㈵㊕特須具敏捷頭腦，抑且須㈲㊒有世界眼光，認清各國㈮㊎金金融情勢，端緒萬千，良非易易，但依達爾文用進廢退之原則，腦力愈用則愈敏，雖艱鉅當前，苟能運用敏銳之腦筋，全力以赴，每㈲㊒有㊜適當對策，余服務該部多年，由會計主任而升為襄理，成績雖未敢㉂自詡，但於個㆟人識驗之增進，則所獲非淺也。在其位，謀其政，乃屬服務㆖㊤上必要之條件，是以吾㆟人對於職務範圍以內之工作，均應熟諳靡遺，不應以繁劇而生厭倦，不應以深遽而存畏縮，蓋事務無論難易，苟能專心㆒㈠㊀一志，殫精竭慮，㉂自㈲㊒有解決之方，事業之克底於成，尤非刻苦致力不為功，余今㈰㊐日得薄國外匯兌之知識與經驗者，㉂自審洵非倖致。查當時㆒㈠㊀一般銀行對於存款收付多採用分掌辦法，遇客戶

存款，由收款處點收，遇客戶支款，由付款處驗對支票簽字，㈮㊎金金額及帳存等然後照付，及余㉂自美返滬，仿國外銀行辦法，推行收付制，就客戶編號予以分櫃，每櫃置收付員㆒㈠㊀一㆟人，同時辦理屬於其所指定範圍內官戶內之存支，如此既可與客戶更為接近，且可節省時間，㆖㊤上海銀行收付快捷，逐獲見稱於㈳㊓社會，惟收付員須頭腦清楚，㈻㊫學識較㊝優始能稱職。又銀行之發行禮券係始㉂自㆖㊤上海銀行，而其辦法固多出㉂自余之設計，當時㆖㊤上海老介福，老㈨㊈九章等綢緞莊及永安，先施等百貨公司多巳㈲㊒有禮券發售，所以為便利顧客與推廣本身營業，余仿其意，尤㊟注意實際需要，㈵㊕特分備喜喪禮券，並對於未兌現之禮券，視作存款，按年息㆕㈣㊃四厘計算，以鼓勵儲蓄。民國㈩㊉十年春間，美商在滬推銷計算機，先是，假青年會與吾國向所習用之算盤試作比較，以利斷㆟人力與機械運用之效率，比較其遲速與㊝優劣，余於珠算，㉂自審尚屬嫻熟，承青年會朱如翹先生之邀，加入比賽，余欣然諾之，結果除加減等法，手續簡便，可立見答數，較計算機為速外，餘若各國外幣之按市折合國幣，則以計算複雜，不若計算機之準確而快，足見機械之發明，誠對㈳㊓社會㈲㊒有莫大之貢獻，當時㆖㊤上海大陸報，曾詳加記載，現在機械之改進，與㈰㊐日俱增，此㊠項加減等算法，雖平素精於珠算者為之，恐亦難與計算機爭勝矣。 ㆗㊥中國旅行㈳㊓社原為㆖㊤上海銀行旅行部，乃國㆟人當時㉂自辦之唯 5

㆒㈠㊀一旅行機構，民國㈩㊉十㆓㈡㊁二年㈧㊇八㈪㊊月該部成立時，經理為朱成章先生，余兼會計，籌備㆒㈠㊀一切內部工作，業務初限於㈹代售鐵路車票，繼則增加㈹代售輪船票，其㈹代理對象後漸由擴展㉃至國外，由於業務之發達，民國㈩㊉十㈥㊅六六年改組為㆗㊥中國旅行㈳㊓社，遷㉃至仁記路㆕㈣㊃四川路辦公，為駕輕就熟，各事仍歸余籌備，余故亦始終為該㈳㊓社之常務董事。 ㆖㊤上海銀行為綜觀稽核事務，作㈲㊒有系統之處理起見，曾㈲㊒有檢查部之設，該部職掌事務之性質，與國外匯兌部，迥然不同，蓋稽核帳目之弊竇，應具冷靜之頭腦，與精密之心思，凡帳目之未合者，或表面未顯，非研究帳情不能察，或科目㈲㊒有誤，㈴㊔名雖異而實相同，他若薄冊單據之繁複，偶㆒㈠㊀一不察，難免錯誤遺漏之失，非具縝密精細之個性，難以勝任，民國㈩㊉十㆕㈣㊃四年，行方以余曾任會計主任多年，關於會計工作，情形熟悉，乃卑以檢查部襄理職務，余接事後，亦深知非湛於會計者，不足以言檢查，譬諸治病，會計工作者，病理㈻㊫學也，檢查工作者，診斷㈻㊫學也，倘病理未諳，而侈談論診斷，難免緣㈭㊍木求魚之憾耳，是以檢查員對於任何帳冊，均須洞察軌跡，㆒㈠㊀一目瞭然，余任職期間，對於本行客戶，為保障行方押款放款之穩妥，㈿㊯協助客戶業務之進展，間於公暇為其查帳，藉明各客戶之組織與內容，蓋無論任何公司工廠行號，如果帳目準確，會計公開，則樹立信用，獲得外援，不難成功，其本身邀請外界檢查帳目之用意，亦不外表示其內容之健全與穩固，兼以勾稽其職員之 6

㈲㊒有無弊病，余承各商界之信任，委託查帳者，（概於星期㈰㊐日），數見不鮮，為便於執行起見乃開始兼理會計師業務，第以行方職務重要，個㆟人精力㈲㊒有限，對於此㊠項查帳工作，亦必就本行㈲㊒有關商家，情不可却者，始勉為承辦，此外通常委託，概從婉謝，惟余㉂自任本行檢查部兼理會計師後，對於責任，最為重視，未嘗以私害公，因情弛事，以期不負委託，回憶某次為某公司查帳時，見其開支㊠項㆘㊦下，股票貼用㊞印花帳，為數綦鉅，因啟疑竇，結果竟發覺其職員私填股票，截收股款之重大舞弊，又㈲㊒有某號諉稱帳目遺失不全，余根據其㆒㈠㊀一筆帳目之出入，發覺其隱，訴訟案竟由民事而變為刑事，亦㈲㊒有以假帳委查，經發覺而追得其原來帳冊者，類此情弊，不㆒㈠㊀一而足，未能枚舉，此皆任稽核者所當引為警惕也。 ㆖㊤上海銀行業務發展過程㆗㊥中，對於本埠分行之設立，後先相繼，為數漸增，行方當局，為統㆒㈠㊀一管理以期業務㆖㊤上密切聯絡起見，乃在總行添設本埠分行部。任余為該部㈼㊬監督，時民國㆓㈡㊁二㈩㊉十年也。民國廾㆓㈡㊁二年㆝天津永利製鹹公司總經理范旭東先生擬劊辦永利硫酸錏廠，製造化㈻㊫學肥料，以助增加國內農產，而減少國外貿易之漏巵，彼因鑒於需款龐大，曾與㆝天津㈮㊎金金城銀行周作民先生磋商，擬請銀行界合作，周氏逐南來與浙江實業銀行李馥蓀先生及本行光甫先生相商，僉認為事體可行，惟須先派員查

永利帳目，俾知內情，李先生知余可以勝任，因向光公提出，並由光公語余，乃與奚玉書君同行，到㆝天津後，㈰㊐日則查帳，晚做報告，如是者埋頭工作㆒㈠㊀一星期，將永利㈩㊉十㆓㈡㊁二年帳目全部查竣，始携同報告返滬復命，光公等閱後均表滿意，於是復商請浙江興業銀行徐新㈥㊅六六先生加入，硫酸錏廠㈾㊮資本定為㆒㈠㊀一千㆓㈡㊁二百萬元，㆕㈣㊃四家銀行合共投㈾㊮資㈥㊅六六百萬元，其餘㈥㊅六六百萬元由永利以其本身㈴㊔名義發行公司債，廠設浦口㈥㊅六六㆙甲甸，當首批硫酸錏出產時，正值抗戰前夕，以受戰亂影響，勝利後猶未能全部恢復。又㉂自余之任本埠分行部㈼㊬監督後，余與外界接觸之機會彌多，余㆒㈠㊀一方面為各分行謀業務之安全，㆒㈠㊀一方面為貫徹本行服務㈳㊓社會之行訓，是以關於行務接洽，均躬親與顧客檢討，並為其㈹代行策劃之改進，是以顧客與本行之聯繫㈰㊐日切，而交誼㈰㊐日厚，各界㆟人士又為余服務熱心，虛聲所播，爭相羅致，先後邀余擔任董事㈼㊬監察者，如㆔㈢㊂三友實業㈳㊓社、成豐紗管廠、公勤鐵廠、新新公司、華美煙公司、華安合群㆟人壽保險公司、㆗㊥中國旅行㈳㊓社、㆔㈢㊂三興煙公司、沙市紡織公司、家庭工業㈳㊓社、梅林罐頭食品公司、大成公司、國華投㈾㊮資公司、杭州第㆒㈠㊀一紗廠、富安紗廠、祟明大同銀行、㆖㊤上海㊛女女子銀行等不㆘㊦下數㈩㊉十家，皆為當時工商界負㈲㊒有時譽之組織。民國廿㆔㈢㊂三年㆖㊤上海銀行總行變更組織，總副經理之 ㆘㊦下，分設管理與營業兩大部份，各部份則各以其性質，分別隸屬之，余所任之本埠分行部㈼㊬監督職務，亦改為本埠分行管轄部經理，兼襄助總副經理統轄營業部份各部事務。廿㆔㈢㊂三年㈤㊄五㈪㊊月， 8

復由本行股東常會選余為董事。翌年，奉調營業部經理，董事之職仍蟬聯，同年㈩㊉十㈪㊊月前㆖㊤上海公共租界華㆟人納稅會選余為工部局華藉㆞地皮委員，濫竽既多，事務益繁，㉂自維輇才，隕越時虞，因常競業戒慎，更謀奮勉，臨深履薄，無時或巳，且念進德修業，本無止境，不敢故步㉂自封，以㉂自暴棄也。民國廿㆕㈣㊃四年之冬，妹，于歸氏，余請假返里，主持婚事，乃以離鄉多年，㈴㊔名過其實，桑梓訛傳已成巨富，宵小不察，以耳㈹代目，某晚突遭盜匪多㆟人，破門搶劫，余見勢不敵，婉言相告，不意竟觸匪怒，猝以匕首猛刺余胸，深及寸許，血流如㊟注，匪見肇禍，各鳥獸散，余於當晚由肩與昇㉃至寧波體生㊩醫院救治，幸數㈰㊐日即痊，余之歷險，㉂自甬興輪遇風以後此為第 ㆓㈡㊁二次。民國廿㈤㊄五年，余㆕㈣㊃四㈩㊉十㆓㈡㊁二歲，是歲，㆖㊤上海銀行業務益隆，而余所主管本埠㈩㊉十分行業務亦益繁，對外接觸，刻無暇晷，即行㆗㊥中客戶，暨個㆟人親友之以公私事務見委者，亦肩摩踵接，余悉秉㉃至誠，執理以衝，排難解紛，籌謀策劃，或直接㈲㊒有禆於行務，或間接㈲㊒有助於客戶，公理所在，縱犧牲個㆟人，亦所不惜，是以薄負時譽，公益團體，交相延攬，如寧波同鄉會、青年會、拒毒會、紅㈩㊉十字會等之推余為理事，如各㈻㊫學校之擧余為校董等，除教育方面，以素無基礎，未敢貿然擔任外，餘則惟力是視，由是而握髮吐哺，寸陰靡閑，對於公司行號之委託查帳

者，以已非時力所許，不得不分別婉拒，時余擔任各方董㈼㊬監等職務，除㆔㈢㊂三興煙公司及大成公司外，餘皆㆒㈠㊀一仍其舊，㉃至工部局華㆟人納稅委員，及公共租界華㆟人納稅會委員，均每年改選㆒㈠㊀一次，是年㆕㈣㊃四㈪㊊月改選，余仍以續選而連任。民國廿㈥㊅六六年之春，歲入龍蛇，遽㆘㊦下厄運，吾母太夫㆟人竟於㆓㈡㊁二㈪㊊月㈥㊅六六㈰㊐日以宿疾復發，群㊩醫束手，百藥罔效，而溘然長逝。余生不幸，幼年失怙，幸得母氏含辛鞠育，以長以成，洎余稍㈲㊒有成就，方冀長親色笑，仰答劬㈸㊘勞勞，不圖㆝天不假年，吾母竟以花㆙甲過㆔㈢㊂三之壽，遽爾棄養，隨吾父於㈨㊈九泉，嗚㈺呼痛哉，以是年㈤㊄五㈪㊊月㈩㊉十㈰㊐日葬余母先父之塋。迨先㆟人之窀穸既安，正擬竭盡其能，賡續㈳㊓社會服務，不意家變甫巳，國難繼作，㈦㊆七㈪㊊月㈦㊆七㈰㊐日，蘆溝橋事變突發，華北戰㈫㊋火瀰漫，㉃至㈧㊇八㈪㊊月㈩㊉十㆔㈢㊂三㈰㊐日，滬戰爆發，㉂自察、綏、晉、冀，及蘇、浙、皖各省，相繼盡淪戰區，其他各㆞地，亦迭遭㈰㊐日機轟炸，損失之鉅，無可勝計，民皆顛沛流離，死亡載道，極㆟人世之㉃至慘，戰禍之烈，較㆙甲午之役為尤甚，個㆟人滯跡春申，托庇租界，未遭大困，當時㆒㈠㊀一面催收本行放款，㆒㈠㊀一面參加救濟工作，安輯被難㆟人民，㉃至滬郊㉂自㈩㊉十㈪㊊月廿㈦㊆七㈰㊐日我軍撤退後，租界困在核心，糧食發生恐慌，行㆗㊥中數百同事，及其眷屬，暨個㆟人在申親友，均瀕於枵腹，余乃為之百計張羅接濟，惟彼時租界情勢變遷，交通梗阻，除㆖㊤上述工作外，雖心存奮發，亦無從建樹

也。㉂自㈧㊇八. ㆒㈠㊀一㆔㈢㊂三之後，英租界尚寧靜，而公共租界如虹口楊榭浦等㆞地已被㈰㊐日軍佔領，本行在該㆞地區內設㈲㊒有分行多間，並且承做倉庫押款，㆒㈠㊀一時均陷於無㆟人㈼㊬監管之境，而貨倉所在，時㈲㊒有浪 ㆟人串通軍㆟人毀鎖盜運情事，我為職責攸關，亟思防患於未然，故㆒㈠㊀一面設法請㆟人向㈰㊐日軍方領得該區等通行證，㆒㈠㊀一面託朱如堂先生商請其寶豐保險公司英㆟人 MR. ALLEN 每週駕車伴我㉃至區內廵視各分行及倉庫，如是者半年，耕耘終㈲㊒有收穫，居然先後發現萬國烟草公司夏巨川，晉記㈤㊄五㈮㊎金金號唐寶昌等未商本行同意，私㉂自開倉將其押款貨物移㉃至英租界，意圖諉稱被盜，委責本行，幸為我所目擊，於是驅車尾隨，於偵知其改存㆞地點後，返行報告楊介眉先生，由楊先生與夏交涉，我則向唐追索，終將押款收回，此外尚㈲㊒有多起，皆賴廵視嚴緊，未遭損失，銀行界去敵偽佔領區廵查者僅我㆒㈠㊀一㆟人耳。再寧波路㆖㊤上海銀行總行對面鄧脫摩飯店樓㆖㊤上某㈰㊐日發生炸彈爆炸，㈰㊐日軍因在附近㆒㈠㊀一帶實施戒嚴，本行位於封鎖之列，不准出入，不能營業，尤其是帳冊庫存不能携出，最成問題，我乃以本行為㆖㊤上海㈲㊒有數之銀行，往來眾多，此舉不但影響本行客戶，兼後影響全市㈮㊎金金融，引起無謂恐慌，於治安亦㈲㊒有不利為詞，託㆟人頻向㈰㊐日軍方疏解，經㆒㈠㊀一星期之努力，㈰㊐日軍終允本行將在總行內之帳冊，庫存現㈮㊎金金等搬移㉃至同孚路分行，恢復營業， 11

㉃至於封鎖區內之其他商店行號則遲㉃至㆒㈠㊀一個㈪㊊月後始獲開放。及太平洋戰起，英法租界盡入㈰㊐日方掌握，某㈰㊐日㊰夜半，朱如堂先生突被㈰㊐日軍拘捕，我於接朱夫㆟人電話後，次㈰㊐日清晨即去各方面探詢消息，知被禁於北㆕㈣㊃四川路新雅酒店，逐託㆟人㆕㈣㊃四出營救，翌㈰㊐日朱先生乃得恢復㉂自由，尚憶抗戰其間，本行因同㆟人之遭遇類此撗逆者，為范稚圭被拘押在㆗㊥中央捕房，㆗㊥中國旅行㈳㊓社周世忠將被拘禁，均由我託㆟人營救與疏解而得免，其他類似者不知凡幾，雖事非我之職責，而力之所及亦樂㉂自為之。當余服務㆖㊤上海銀行之初，亦具㈲㊒有㈤㊄五年計劃，㉂自民國㈦㊆七年之始，專事對內工作，時距本行之創立甫㆔㈢㊂三載，各㊠項業務正在擴充，擧凡㆒㈠㊀一切帳目科目，均須隨時改進，章制規程，又待逐漸規劃釐訂，余皆躬預其事，無論各部事務，㈲㊒有不及於當㈰㊐日辦畢者，悉皆督同趕辦，雖㉃至深㊰夜，亦不稍㉁㊡休，總以蕆事為止，此於本行固應盡其服務之忠誠，而於本身亦足以增進無窮之㈻㊫學驗，迨余留美歸來，主持國外匯兌買賣業務㆒㈠㊀一年㈲㊒有餘，旋改任檢查部職務後，則進而側重於對外工作，凡㈲㊒有與本行㈲㊒有關係往來之公司工廠行號，率皆㈹代其義務查帳，整頓會計，遇㈲㊒有原任本行內部事務，不及兼顧時，則由各同事分任之，因對外查帳之認真從事，頗能勾稽情弊，闡微掬隱，聲氣所㉃至，委託者因以㈰㊐日眾，余除對與本行㈲㊒有交往者，酌予假期㈰㊐日辦理外，餘皆婉却，蓋此㊠項查帳，原為增進本行對外之信用，兼謀放款之安全

而巳，初非為個㆟人利益計也，內外工作，循此進行，約亘㈩㊉十載，堪稱已完成兩個㈤㊄五年計劃，厥後第㆔㈢㊂三個㈤㊄五年計劃發軔，乃致力於交際，而於交際之㆗㊥中，仍寓公私籌劃㈿㊯協商之推進，良之推廣事業，必先洞明㈳㊓社會各階層之內幕，欲悉內幕，必先接觸各方㆟人物，庶幾相識愈廣，閱歷既深，治事較切，在此時期，無問遊憩，苟㈲㊒有相招，靡不涉足，弟堅以操守，持以心志，以交際為目的，以沈溺為深戒，用是，得以飽經世故，洞察真偽，迨交際之目的已達，乃復變更計劃，致力於㈳㊓社會事業，凡遇公司工廠行號之邀請投㈾㊮資者，無不酌予酬應，倘其既往設施，未盡完備者，率見㈹代為計劃，從事改進，此後各公司工廠之邀余為董事或董事長㈼㊬監察㆟人及慈善機關同鄉會，青年會，拒毒會，紅㈩㊉十字會等之邀請為理事者，均毅然諾之，由於任董事長董事為數之多，㆟人皆喜以董事長稱余，而 CHAIRMAN 遂成為余之別㈴㊔名，此乃余之第㆕㈣㊃四個㈤㊄五年計劃也。惟個㆟人致力㈳㊓社會事業，允宜貫徹初衷，以振興工商業為職志，以造福㆟人群為前提，惜以時力所限，服務難周，雖盡心力，未臻普遍，深引為憾耳。當㆗㊥中㈰㊐日戰事滋蔓，各大都市如京漢穗等處，先後淪陷，國民政府被迫於民國廿㈦㊆七年遷都重慶，當是時也，本行為空間與時間種種環境所限，業務㆖㊤上逐作劃時㈹代之更張，㆖㊤上海等處，改從保守，力求緊縮，催收放款，而於川黔滇桂等內㆞地各省，則亟謀發展，分別添設分支行處，藉以融通戰時經濟，余以廿 13

㈦㊆七、廿㈧㊇八兩年間，均仍留滬，主持滬行業務，對外則除續任工部局華籍㆞地皮委員外，復任㆗㊥中西大藥房、㈮㊎金金門大戲院、民誼大藥廠，及新新公司董事長、董事等職務，新新公司位於南京路 ㆔㈢㊂三大百貨公司之間，與先施、永安、大新鱗次櫛比，競爭㉃至烈，余任職後，為謀發展計，與總經理李澤、經理蕭㊪宗俊兩君，悉心規劃，㈲㊒有原來設施未臻妥善者，無問內外，次第更張，大事刷新，俾得追逐時㈹代潮流，與同業相競。新新公司屋頂原闢作遊樂場，悉為㈵㊕特殊勢所把持，門票只售㆒㈠㊀一角，顧客多為游手好閒之徒，而新新旅館套房時㈲㊒有為閒 ㆟人鉅子佔作俱樂部者，非唯不納房租，甚㉃至烟酒飲食㆒㈠㊀一概記帳不付，㆖㊤上海市商會會長甬㆟人虞洽卿先生亦為俱樂部會員之㆒㈠㊀一，時來該處盤桓，余為欲收回屋頂花園以改建酒樓，並為謀解決俱樂部之記帳問題逐執鄉晚禮往見虞氏，㈲㊒有關俱樂部者，表示願繼續免費供應場所，但希望各位會員所簽之烟酒飲食等帳單今後能按㈪㊊月清付，請為向各會員分別疏解，以維成本，㈲㊒有關屋頂花園者，願出合理㈹代價，分別補償，予以收回，請為大力向各㈲㊒有關方面疏通，虞氏以余所提條件頗合情理，復感於鄉誼，允馬，余嗣又再訪杜㈪㊊月笙、袁履登、林康侯、謝葆生諸先生，均蒙諒解，新新屋頂花園逐得鳩之庇材，改建為新都飯店，內部㆒㈠㊀一事㆒㈠㊀一物，莫不美化清潔，其設計之新穎與周密，足以獨步春申，㆒㈠㊀一時顧客接踵，營業鼎盛，其後，永安公司亦頗思將樓外樓如法泡製，惟因不諳關節，無由實現。 14

又新新公司係㆒㈠㊀一㈲㊒有限公司，經㆒㈠㊀一㆓㈡㊁二. ㈧㊇八事變後，㈾㊮資本虧耗殆盡，漸㉃至影響其進貨與營業，增㈾㊮資既乏可能，於是余只㈲㊒有另闢蹊徑，以個㆟人信譽號召平㈰㊐日相熟之國貨廠商將其產品放在新新銷售，辦法為由公司逐㈰㊐日登報開列減價貨品，由廠商各㉂自派員㉃至公司料理，每㈰㊐日營業終止之後結帳，公司按成計佣，廣告費用則各半分攤，其時國貨銷路方苦不暢，得新新之為宣傳與陳列，頓形活躍，公司廠商並蒙其利，陳列之貨物價值經常在 ㆔㈢㊂三㆕㈣㊃四百萬元間，使新新公司儼然成為㆒㈠㊀一頗具規模之國貨公司焉。是年冬，㆖㊤上海各工廠各㈻㊫學校及慈善機關等，又先後推舉余為董事㈼㊬監察㆟人或校董理事，余除於教育素無研究，未敢濫竽，酌量婉謝外，餘皆唯力是視，蓋余性喜實事求是，對於㆖㊤上㊠項職務，㆒㈠㊀一經擔任，必竭力扶持，冀望發展，每㈲㊒有管見，輒多貢獻，若其棉力不逮，則咸寧拒毋濫時本行滬行業務緊縮，余復得出其餘晷，擔任㆖㊤上海難民救濟㈿㊯協會常委兼㈶㊖財務委員，寧波同鄉會執行委員等職。余之服務㆖㊤上海銀行也，㆗㊥中尚㈲㊒有最值得追念之㆒㈠㊀一事，不可以無記，當余進行伊始，以求知之慾過猛，而㉂自奮之志彌切，因之對於行務，雖非己任，雅好窺研，揆厥用意，無非為周博計耳，固無始亳不當之念，存於其間，民國㈦㊆七年，㆖㊤上海銀行召集股東常會之際，余與同事數㆟人，為見識起見，步入會場旁

聽，為主席董事長莊得之先生所見，以余等並非股東，例無入場㈾㊮資格，即令余等退出，余經此頓挫，即立志㆓㈡㊁二事，懸鵠以赴，心存必成，其㆒㈠㊀一，則誓於㆒㈠㊀一年之內㉃至少須購股份㆒㈠㊀一股，冀望翌年股東會，得以股東㈾㊮資格，履此會場，其㆓㈡㊁二，則㉂自期他年必須膺選本行董事，與莊董事長，在本行董事會議席間，分庭抗禮，立志已，即赴南京路楊慶和銀樓，以銀幣㆕㈣㊃四元㈲㊒有奇，購重㆒㈠㊀一錢餘之㈮㊎金金約指㆒㈠㊀一枚，（彼時㈮㊎金金價衹廿㈥㊅六六元餘）御之於指，以誌不忘，不㆒㈠㊀一年，而第㆒㈠㊀一事實現，遂得坦然出席本行股東會議，嗣後經長期服務之努力，乃克於民國廿㆔㈢㊂三年，膺選為本行董事，㉃至是，而昔年所志，先後獲償，雖為余長期奮鬥之結果，而莊董事長㆒㈠㊀一激之功，亦不容沒，余之得㈲㊒有今㈰㊐日之㆞地位，廻環終始，感念靡己，洎民國廿㈧㊇八年㈩㊉十㆒㈠㊀一㈪㊊月㆒㈠㊀一㈰㊐日，莊董事長捐館去職，余之志願，更早已獲償，約指㆒㈠㊀一物，已成陳跡，故於莊董事長殯殮之㈰㊐日，壁之銀樓，得法幣㆕㈣㊃四㈩㊉十㆓㈡㊁二元㈤㊄五角，較之購買時，羨餘竟達㈧㊇八倍㈲㊒有餘，因念孟子所謂:“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心，增益其所不能”，確為不利之論，而“㈲㊒有志竟成”、“集腋成裘”等說，亦未嘗不可以力求之，爰誌顛未，以告後㆟人。子平之㈻㊫學，由來已久，斷 ㆟人㉁㊡休咎，每㈲㊒有奇 ㆗㊥中，孔子雖“罕言命”孟子則㈰㊐日:“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以星家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民國廿㈨㊈九年，術者謂余流年欠吉，余對諸事，力圖保守，是年，專為本行催收放款，並調解 16

第㆔㈢㊂三倉庫內押品被對方攫取之糾紛，經多方奔走，卒將棧單收回，押款了結，即最感棘手之華美烟公司債權，亦經秉承本行當局之方針，為該公司新舊股東，竭力排解完成改組，同時部署家務，籌備為長㊚男如新結婚，於㈩㊉十㆓㈡㊁二㈪㊊月卅㆒㈠㊀一㈰㊐日在新都飯店舉行婚禮，以了向平之願，婚禮定於㈩㊉十㆓㈡㊁二㈪㊊月卅㆒㈠㊀一㈰㊐日在新都飯店舉行，前㆒㈠㊀一㈰㊐日傍晚新都職工突以次㈰㊐日罷工為要挾，要求加薪，苦勸無效，經余電話國際飯店林勉之先生，準備於為必要時間借用該飯店之㈩㊉十㆔㈢㊂三㆕㈣㊃四樓設茶點款官，林恐餅師侍役不夠，故又準備借調鄧脫摩飯店全體餅師侍役㉃至國際飯店幫忙，同時並在申新兩報酌留封面㆞地位準備翌㈰㊐日登報道歉，新都職工知余㈲㊒有備，始不再堅持。同年法租界畢勛路購㆞地㆒㈠㊀一方，建築住宅，亦於歲杪落成。是年，銀錢業㆗㊥中，㈲㊒有㆗㊥中庸銀行等數處，推余為董事長，均以事繁，無暇兼顧，力辭未就。民國卅年之春，㆖㊤上海銀行當局緊縮業務，余所主持之往來部及本埤分行部，均覺焦事可為，因此對各方友好，亦難為之服務，私哀彌悵，躊躇再㆕㈣㊃四，乃函香港總處申請辭職，㆒㈠㊀一面遂漸清理經手事務，詎料㉃至㈥㊅六六㈪㊊月底結帳，辭職之擧，未遨准許，乃㈦㊆七㈪㊊月㆒㈠㊀一㈰㊐日躬㉂自赴港面辭，時㊜適光公亦在香港，得以面陳寸哀，然結果仍荷慰留，反囑余乘此行務清閒時期，赴南洋各埠遊歷，且告之㈰㊐日:“滬行業務，苟君多做千萬放款，未必㈲㊒有濟，否則，亦不致因以虧本”，余聆言後，知余在㆖㊤上海銀行，已無發展素志之望，非另創新局，不足各㉂自展，旋以此意，面 17

請介眉先生，暨克家兄，轉商光公，蒙如所請，乃匆匆返滬，邀約知友王寬誠張紫㈮㊎金金溫酉璋鄭子榮諸君，集議創立銀行，於㈧㊇八㈪㊊月廿㈤㊄五㈰㊐日議決，集㈾㊮資㈤㊄五百萬，以發起者共為㈤㊄五㆟人，因命㈴㊔名< ㈤㊄五洲>，覓定江西路㆒㈠㊀一㆓㈡㊁二㆕㈣㊃四號㈥㊅六六開間房屋為行址，於㈨㊈九㈪㊊月㆓㈡㊁二㈰㊐日開始招股，先假㆝天津路信裕錢莊內為籌備處，並為避免㈾㊮資本呆擱起見，所收股款，隨時先行營運，以慱利息，俾維開支，㈩㊉十㈪㊊月底股款收足，㈩㊉十㆒㈠㊀一㈪㊊月㈨㊈九㈰㊐日創立會告成，翌㈰㊐日即舉行第㆒㈠㊀一次董㈼㊬監會議，余被推為董事長溫酉璋鄭子榮兩君，則以董事分兼副經理，溯該行㉂自初議以迄成立，為期僅兩個㈪㊊月，而㈾㊮資本㈤㊄五百萬元，在當時新創銀行㆗㊥中，亦稱雄厚，進行之順利，與成功之迅速，良足快心，時則余㆕㈣㊃四㈩㊉十㈦㊆七齡之歲暮也，該行於創立會後，即將籌備處遷㉃至南京路哈同大樓，㆒㈠㊀一面置辦公用具，㆒㈠㊀一面試做營業，與各大公司商號等往來交易，閱半載餘，㉃至卅㆒㈠㊀一年㈥㊅六六㈪㊊月底止，結帳略㈲㊒有盈餘，乃先發各股東第㆒㈠㊀一期股息週息㈧㊇八釐，同年㈨㊈九㈪㊊月㆓㈡㊁二㈰㊐日，在江西路㆒㈠㊀一㆓㈡㊁二㆕㈣㊃四號行址正式開幕，距籌備之㈰㊐日，㊜適為㆒㈠㊀一年，因營業已略具基礎，故開幕之後，頗見發達，㉃至是年終，存款總額已達㆕㈣㊃四千餘萬元，放款亦達㆔㈢㊂三千餘萬元，結帳純益為㆕㈣㊃四㈩㊉十㆒㈠㊀一萬餘元，此外未結出者尚多，蓋備將來為各股東升股之需焉，溯㉂自㆔㈢㊂三㈩㊉十年㈧㊇八㈪㊊月迄卅㆒㈠㊀一年㈨㊈九㈪㊊月，為余全力貫㊟注於建設㈤㊄五洲銀行之時期，創業之艱，由來皆然，而㈤㊄五洲得於短短兩個㈪㊊月㆗㊥中，迅速成立，誠非始料所及，洵可喜也，當時㆖㊤上海新設之銀行錢莊㈽㊭企業公司投㈾㊮資公司保險公司等風起雲湧，猶如雨 18

後春筍，承邀余為董事或董事長者，不㆘㊦下㆔㈢㊂三㆕㈣㊃四㈩㊉十家，除勉任崇明大同銀行，國華工業投㈾㊮資公司，大公保險公司，裕康㈽㊭企業公司等董事長，新匯銀行富華銀行永興㆞地產公司㆝天豐化㈻㊫學製藥廠等董事，㆒㈠㊀一元織造廠，通華銀行，藥業銀行等㈼㊬監察㆟人外，餘均以無暇兼顧，婉却之。㉂自民國㆔㈢㊂三㈩㊉十年㈩㊉十㆓㈡㊁二㈪㊊月㈧㊇八㈰㊐日，太平洋戰事發生，㈰㊐日軍佔據 ㆖㊤上海前租界區域，情勢大變，統制機關林立，物㈾㊮資皆被徵作軍用，即民間飲食之品，亦復限制苛嚴，致物價飛騰，生活㈰㊐日艱，民處鐵啼之㆘㊦下，㈬㊌水深㈫㊋火熱，早不保暮，惟㈲㊒有忍辱負痛，敢怒而不敢言，迄㆔㈢㊂三㈩㊉十㆕㈣㊃四年㈧㊇八㈪㊊月㈩㊉十㆒㈠㊀一㈰㊐日，全面投降㈰㊐日止，先後幾互㆕㈣㊃四年之久，余在此期間，致力於㈤㊄五洲銀行業務，與鄭子榮兄等朝夕規劃，㆕㈣㊃四載之㆗㊥中，得以樹立基礎，規模粗具，不可謂非幸事耳。時㈲㊒有㆖㊤上海㆔㈢㊂三友實業㈳㊓社者，因業務不振，無法維持，由該㈳㊓社董事會主持，將杭州分廠，作價㆔㈢㊂三百㈧㊇八㈩㊉十萬元，出售與國華工業投㈾㊮資公司及新亞建業公司為業，旋㈲㊒有該㈳㊓社股東沈㈨㊈九成等，出而反對，以侵佔為詞，訴國華於法庭，纏訟年餘，初審國華敗訴，㆖㊤上訴覆審，國華轉勝，最後，沈等挽㆟人向國華情商，要求貼補費用，國華當以㆟人情為重，為息事寧㆟人計，姑予接受要求，其事乃寢，查當時該廠外股，尚佔㆕㈣㊃四成，其餘均屬新亞建業及國華投㈾㊮資兩家所㈲㊒有，在涉訟期間，余任國華之董事長，奔

走各處，煞費苦心，幸訟事獲勝，尚堪㉂自慰。在抗戰期間，余雖身處淪陷區域，屢思引退，馳赴陪都，終以公私蝟集，不克成行，徒於黑暗沈悶之㆗㊥中，渡其歲㈪㊊月，顧余雅不願囤積居奇，追遂暴利，唯以事業與服務為本旨，在㈳㊓社會稍留虛聲，但正以薄員時譽之故，民國㆔㈢㊂三㈩㊉十㆓㈡㊁二年㆖㊤上海㈵㊕特別市商會改選結果，余竟被選為該會常務理事，當時以為商會乃商業領導機關，當無政治作用，於敵方亦不致發生關係，固辭不獲，始允勉任，此外，惟對純粹國㆟人創辦之股份㈲㊒有限公司董事㈼㊬監察等職，間㈲㊒有兼任而已，嗣經獲悉其間仍不免㈲㊒有親㈰㊐日份子或南京偽府首腦所組織，或與㈲㊒有淵源者，余為避免涉及政治，對於已就者亦竭力設法擺脫，如光㆗㊥中染織廠，民誼藥廠董事長，及㆗㊥中西藥房董事長等職，悉因之而分別辭卸，此為個㆟人㈴㊔名節計，固不容不然，即為國家㈳㊓社會計，亦理無躊躇，第事過境遷，方知當時之市商會，即為偽組織團體之㆒㈠㊀一，殊非初料所及，余躬蹈污泥而弗覺，致為白圭之玷，迄今追思，良用內疚。民國㆔㈢㊂三㈩㊉十㆔㈢㊂三年底，夏曆㈩㊉十㆓㈡㊁二㈪㊊月初㆔㈢㊂三㈰㊐日，為余大衍之辰，余對於家庭慶節，向不願稍涉舖張，徒耗物力，矧生㈰㊐日為母難之期，更不應妄㉂自逸樂，故事前不使親友聞知，不意外間早㈲㊒有所聞，及期，厚貺遙頒，極琳瑯之致，嘉惠之隆，目不暇給，余除銀盾屏幛等類鎸㈲㊒有㈴㊔名字不便奉壁外，餘則概行壁謝，對於

戚友雲誼，本擬具酌以報，旋為節約物力起見，乃以筵席費壹百萬元，分別捐助㆕㈣㊃四明㊩醫院㈤㊄五㈩㊉十萬元，申報新聞報貸㈻㊫學㈮㊎金金，寧波旅滬同鄉會教育經費，㆖㊤上海時疫㊩醫院及幼幼教養院各㈩㊉十萬元，為諸親友造福，兼為余行其心之所安，顧失於款待，深為愆尤耳。

附錄謝親友函韶光流㈬㊌水，馬齒徙增，建樹亳無，撫躬㉂自愧，乃以㈤㊄五㈩㊉十初度，荷蒙諸親友寵錫宏文，隆儀㆘㊦下貺，既盛情之稠疊，益慚感以交併，衹以處此叔季，戰雲密佈，世亂年荒，正歎吾生之不辰，馬敢赧顏以稱慶，是故雲㆝天高誼，衹㈲㊒有心領，所蒙厚賜，除聯屏銀盾各物因㈲㊒有鐫㈴㊔名或係定製，却之反嫌不恭，不得不勉遵拜領外，餘皆奉壁，非以矯情，幸祈鑒諒，此次本擬粗具杯樽，藉答雅意，茲為節省物力，謹節筵㈾㊮資壹百萬元，分別捐助㆕㈣㊃四明㊩醫院㈤㊄五㈩㊉十萬元，申報助㈻㊫學㈮㊎金金新聞報貸㈻㊫學㈮㊎金金，寧波旅滬同鄉會教育經費，㆖㊤上海時疫㊩醫院及幼幼教養院各㈩㊉十萬元，為諸親友造福，業於㆓㈡㊁二㈪㊊月㆓㈡㊁二㈰㊐日以追遠堂㈮㊎金金㈴㊔名義，刊登申新兩報公報，謹肅寸牋，耑申謝悃，順頌台綏，卅㆕㈣㊃四年㆓㈡㊁二㈪㊊月。是年㈧㊇八㈪㊊月，正值㆖㊤上海物價瘋狂㆖㊤上漲，黃㈮㊎金金股票公債市價突飛猛進之時，於㈩㊉十㆒㈠㊀一㈰㊐日晨接到廣播消息，㈰㊐日本已接受聯合國波茨坦會議之宣言，向聯合國無條件全面投降，淪陷區㆟人民連年受㈰㊐日本㆟人強暴壓迫創鉅痛深之際，聆此喜訊，莫不歡欣若狂，不知手之舞之足蹈之也，和平實現，㆝天㈰㊐日重光，㈧㊇八年抗戰光陰㆗㊥中之沈鬱苦悶，㆒㈠㊀一掃而空，凡屬國民，㉂自皆眉飛色舞矣。在淪陷期間，我㆖㊤上海市民，或以事業所關，或以職務覊身，無法離滬，雖處敵偽壓迫之㆘㊦下，不得不忍辱負重，以待勝

利之來臨，迨卅㆕㈣㊃四年㈧㊇八㈪㊊月，㈰㊐日本投降，河山重光，過去隨軍西撤，重慶之㆟人士，聯翩東來，對於㆖㊤上海市民，原應寄以同情，蓋㆕㈣㊃四海兄弟，皆為同胞，與征服者及被征服者之立場，截然不同，乃㉂自渝返滬㆟人士，均以㆖㊤上海市民未向內㆞地鍍㈮㊎金金，頗㈲㊒有歧視之意，是亦勝利時期令㆟人痛心之㆒㈠㊀一事也。余在抗戰時期，業經辭去董事職務之光㆗㊥中染織廠，民誼大藥廠，㆗㊥中西大藥房等，㉃至是，均紛紛調整之㈾㊮資本，並要求原任董㈼㊬監事復職，余亦未能例外，蓋該公司原任總經理張廸生周邦俊，已因漢奸嫌疑被逮，其職工等以公司主持無㆟人，更切望本㆟人加入領導，當以該職工等徬徨躊躇之際，群相愛戴，㉂自未容坐視，爰本排難解紛，㆟人類相助之㆝天職，毅然擔任光㆗㊥中染織廠，㆗㊥中西大藥房董事長，及民誼大藥廠董事，㉃至㈤㊄五洲銀行，因未在重慶註冊而宣告停業解散焉。㉃至㈤㊄五洲銀行之宣告停業解散，雖㈰㊐日由于其未在重慶註冊，然余固大同銀行董事長，未嘗不可將兩者合併而繼續營業，衹緣創辦之初，余曾面允光公㈰㊐日後為㆖㊤上海銀行恢復營業，余當結束余所設之㈮㊎金金融機構而回行服務，為履行前諾，故予解散耳。惟亦幸而無此，乃省却解放後許多麻煩，殆非始料所及也。當是時也，重慶東來㆟人士，與留滬市民，㊞印象㆖㊤上既判若鴻溝，㈲㊒有如㆖㊤上述，而民氣之高漲，又復蓬勃㆒㈠㊀一時，大勢所趨，昔㈰㊐日㈳㊓社會聞㆟人，及各界知㈴㊔名㆟人士，大抵皆因漢奸嫌疑而遭囹圄

縲絏之厄，本㆟人因積極方面，事前力謀潔身㉂自愛，罔蹈敵偽藩籬，而消極方面，事後更隨時預為防範，寸衷可質㆝天㈰㊐日，因而未曾波及，得免狼狽之難，第為避免煩擾起見，亦將原任各種㈳㊓社會團體理㈼㊬監事等，悉以辭去，並杜門養晦，不問時事，㈳㊓社交往來，蹤跡漸稀，雖寧波同鄉會理事㆒㈠㊀一職，以任期未滿，無從辭却，然卒於卅㈦㊆七年改選時設法去職焉。初㆖㊤上海㆔㈢㊂三友實業㈳㊓社，因出售杭廠事，與國華投㈾㊮資公司纏訟經年，屢經對簿公庭，始告定讞，時余任國華董事長，處被告負責任之㆞地位，籌劃應付，煞費苦心，不意事隔數年，勝利後，余竟被選為該㈳㊓社董事，卅㈦㊆七年連任董事，更被推為董事長，可知㆟人事推移，恩怨倚伏，㈲㊒有如棋局，塵世㆒㈠㊀一切，皆可作如是觀也。卅㈦㊆七年㈥㊅六六㈪㊊月，次兒又新畢業於聖約翰大㈻㊫學，得商㈻㊫學士㈻㊫學位，即承㆖㊤上海銀行伍克家先生之㈵㊕特許，任㆖㊤上海銀行愚園路分行助員，卅㈧㊇八年正㈪㊊月解職赴港，初擬赴美利堅國留㈻㊫學深造，衹以未得美國校方同意，欲行未果，旋得菲友㆗㊥中興銀行總經理薜敏老君之㈵㊕特許，改入菲律賓㆗㊥中興銀行為行員，更於晚間繼續求㈻㊫學，當道出香港之際，以請領護照等手續繁重，諸多周折，直㉃至㈦㊆七㈪㊊月㈥㊅六六㈰㊐日，始克首途赴菲焉。卅㈧㊇八年㆕㈣㊃四㈪㊊月甘㈤㊄五㈰㊐日，南京解放，㆖㊤上海大震，當囑慕爾鳴路內㆟人搭機赴港，以防真空時期家屬㆟人多之搬遷困難，不意時 24

隔㆒㈠㊀一㈪㊊月，㆖㊤上海亦於㈤㊄五㈪㊊月甘㈤㊄五㈰㊐日晚繼南京而解放矣。當㆖㊤上海解放之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㆒㈠㊀一般擁㈲㊒有鉅產之公司行號老闆經理，挾㈾㊮資赴香港者，爭先恐後，實繁㈲㊒有徒，飛機船票，㆒㈠㊀一時為之訂購㆒㈠㊀一空，冠蓋雲集香島，㆖㊤上海市場，則㈲㊒有㆟人去樓空之感，迨解放後，㆟人民政府發行㆟人民幣，為合法通貨，凡持㈲㊒有偽㈮㊎金金圓券者，得以拾萬對壹之比率掉換㆟人民幣，（此為㆖㊤上海之比率，其他各埠，高低不㆒㈠㊀一）除投機囤積行為絕對禁止外，其餘正常工商業，則先後復業，努力生產，政府並領導㆟人民以精簡節約，刻苦耐㈸㊘勞勞為本，所㈲㊒有過去國民政府時㈹代貪污腐化投機取巧之風，為之㆒㈠㊀一掃而空。 ㆟人民政府以新民主主義為建國之基礎，其新經濟政策，則以發展生產，繁榮經濟，㈸㊘勞勞㈾㊮資兩利，公私兼顧為工商業之圭臬，在此原則之㆘㊦下，無產階級，相當抬頭，而㆒㈠㊀一般㈾㊮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之間，㆒㈠㊀一時不能迅速㈿㊯協調，趨向㈬㊌水乳，㉂自為過渡時期應㈲㊒有之現象，而㆒㈠㊀一般基礎薄弱之公司廠商行號，經此頓挫，或營業暫難發展，或缺乏㈾㊮資㈮㊎金金維持者，亦屢見不鮮，因之工潮膨脹，後先相繼，形成㈸㊘勞勞㈾㊮資斗爭狀態，間㈲㊒有若干公司，因董事長或及副經理等，事前亳無部署，㆒㈠㊀一走了事，㈸㊘勞勞方以公司負責無㆟人，相率向各留滬各董㈼㊬監辦公㆞地點，及私㆟人住宅，滋擾，並提出提高待遇，給㈾㊮資維持，辦理善後等各㊠項要求，如奉化航業公司、國華㈽㊭企業投㈾㊮資公司、新新公司等，為糾紛之尤為複雜

者，前者，余任董事，後者，余任董事長，余以職責所在，不容坐視，迭經邀集留滬各董事㈿㊯協商善後，或籌措款㊠項，撥濟職工，或互商條件，覓取㈿㊯協議，總期公司之命脈，得以保留，而職工之生活，亦得勉維而不致發生恐慌，持平處理，以期貫徹㈸㊘勞勞㈾㊮資兩利政策，似此苦心孤詣，委曲求全，職工方面之開明者，尚知感奮，迅速諒解，達成㈿㊯協議，其思想激烈，行為囂張者，仍不易得到和衷共濟，風雨同舟之境㆞地，仰又㈲㊒有進者，昔年承平之世，鄉族親友㆗㊥中㈲㊒有為生活計，紛紛以子弟職業相屬者，余抱汲引青年之旨，兼顧父老請託之誼，均經先後為之介紹職業，或㈹代為保證，俾予以糊口之機會，不圖比年以來，㆟人心不古，世風㈰㊐日㆘㊦下，㆒㈠㊀一部份青年，不知束身㉂自愛，力圖㆖㊤上進，或㈸㊘勞勞㈾㊮資衝突，不守店規，或服務不良，㈲㊒有虧職守，或蕩檢踰閑，㉂自甘委靡，或不滿現實，㉂自怨㉂自艾，各店主則惟薦保是問，各家長復群向薦保請託，兩面交迫，困擾良深，此殆所謂以怨報德者歟，仰助㆟人反以累己者歟，見仁見智，㈳㊓社會賢碩，當㈲㊒有精確之㈪㊊月旦耶。 ㆒㈠㊀一㈨㊈九㈤㊄五零年㆓㈡㊁二㈪㊊月余以與㆖㊤上海銀行當局意見相㊧左，辭職來香港，旋從友好之請，出任若干銀行公司等之董事或顧問，以貢㆒㈠㊀一得，兼為避免生活太過閒散，尤其是余性好動，曩在㆖㊤上海每晨㈦㊆七時半即到行工作，今猶黎明即興，不忘按時離寓訪友辦事，習以為常，鮮㈲㊒有間斷。

昔㆟人㈲㊒有云，㆒㈠㊀一㈰㊐日之計在於晨，㆒㈠㊀一歲之計在於春，考余㆒㈠㊀一生，實最服膺是語，認為萬事豫則立，唯早為之計始能周詳生效，顧為何以執行與貫徹所定之計劃，又胥在乎勤，余故為㆒㈠㊀一生之計在於勤，勤能補拙，譬如多讀可增知識，多動可強身，多為㆟人服務可博㈳㊓社會之好感，㉃至欲生活快樂，則必須能儉約，懂知足。故余居常以勤儉㉂自勵，忠厚待㆟人，視此㈧㊇八字若座㊨右銘焉。親友因知余之好成㆟人之美，數㈩㊉十年來邀請余為證婚㆟人或介紹㆟人者不㆘㊦下數百㆟人之多，而余亦從不以為苦事。來港廿餘年，不賭博，不投機，不吸烟，不過飽，㈰㊐日則早起晚早眠，每週㈰㊐日則參加遠足爬山，間則㉃至世界各㆞地旅行，保持神清氣爽，不讓年事影響活動，余對目前之半退㉁㊡休生活，非常滿意，余之兒孫幾無㆒㈠㊀一不受良好教育，孫輩後多已成家立業，㆖㊤上蒼之能為此待余，尚復何求，不求㈶㊖財富多㆒㈠㊀一圈，但望身體康健保平安，余今㈰㊐日之心理為是而已。㉂自㆒㈠㊀一㈨㊈九㈤㊄五零年㆓㈡㊁二㈪㊊月（歲次庚寅正㈪㊊月初㆒㈠㊀一㈰㊐日，時余年已㈤㊄五㈩㊉十㈲㊒有㈥㊅六六）蒞港後，各銀行因慕余在滬㈮㊎金金融界之㆞地位，與熱心㈳㊓社會公益之聲望，均來力邀余為董事。余以初抵東方之珠，對㈳㊓社會情況，瞭解猶淺，先後僅允擔任海外信託銀行董事，香港工商銀行顧問，華僑㆞地產公司董事長，以及蘭宮酒店之董事而已。轉舜之間，余來港已㆔㈢㊂三㈩㊉十餘載，當年屆㈧㊇八旬時，體力已稍衰退，乃屢經懇辭所擔任各方面之董事職位，均未蒙邀准，具

徵各方面對余愛戴之殷。綜余㆒㈠㊀一生，㉂自忖係貧寒出身，所受教育，僅係小㈻㊫學程度，故㆒㈠㊀一旦厠身㈳㊓社會，立業維艱，㉂自不待言，全仗㉂自己努力進取，乃能稍㈲㊒有成就，關於立身處世方面，差足㉂自豪者，亳無不良嗜好，不賭博，不投機，不吸烟，克勤克儉，忠誠篤愛，堅守時間觀念，重諾勿失信用，勇於為㆟人排難解紛，（㉂自掏腰包，請客貼補）總能達成圓滿結果，且樂於為㆟人證婚約㈲㊒有㆕㈣㊃四㈤㊄五百家之多。余處世㈲㊒有㆒㈠㊀一最高原則，即忠誠為㈳㊓社會服務，余曾積極提倡國貨，不遺餘力，蓋㆒㈠㊀一可增強國力，㆓㈡㊁二可培植較多㆟人才，使 ㆟人民都㈲㊒有生活，㆔㈢㊂三可使我銀行增加客戶，競競業業，以此為立業之根本，冀能獲得㈳㊓社會㆟人士之愛護。余統計歷任㈮㊎金金融工商各界之董事及董事長。不㆘㊦下㆕㈣㊃四㈤㊄五百家之多，（余擔任此㊠項職位，均曾由陳光甫先生㈵㊕特許或介紹，主要是藉以推廣㆖㊤上海商業儲蓄銀行之營業範圍，間接更可使各公司之職工及其家族與本行發生往來，或增加儲蓄業務。）其㆗㊥中固㈲㊒有慕㈴㊔名而來邀請者，抑且更㈲㊒有甚多公司均係因㆒㈠㊀一㆓㈡㊁二. ㈧㊇八及㈧㊇八. ㆒㈠㊀一㆔㈢㊂三事變受創，遭到損害，而來請余㈿㊯協助振興者，此㆗㊥中提倡國貨之佼佼者，如㆔㈢㊂三友實業㈳㊓社會（出品㆔㈢㊂三角牌毛巾）、家庭工業㈳㊓社會（出品蝴蝶牌牙粉，以抵制㈰㊐日貨㈮㊎金金剛牌牙粉）、㆗㊥中國鐘廠（出品㆔㈢㊂三㈤㊄五牌掛鐘以抵制㈰㊐日貨掛鐘）、㆗㊥中國被單廠（出品無縫被單床單以抵制㈰㊐日貨）、大

華泡化廠（出品國貨肥皂泡沫，以打倒英貨肥皂泡之原料。）以及其他各廠商等均經余大力支持，乃能起死回生。尚㈲㊒有其餘廠商經余㈿㊯協助後，迨渠等能㉂自力更生，余均婉言辭退董事職務，直㉃至㆒㈠㊀一㈨㊈九㈤㊄五零年余離滬來港，尚㈲㊒有㆒㈠㊀一百㈤㊄五㈩㊉十餘家廠商，經余督導，其㈾㊮資產負債，均能㈲㊒有盈，但仍不讓余功成身退，迄今思之，深滋歉疚，余旅港㆔㈢㊂三㈩㊉十餘年來，極㊟注意養生之道，早起早眠，食不過飽，且邀約㉃至友數㆟人創立㈮㊎金金星步運團，每逢週㈰㊐日㉃至郊區遠足，攀山越嶺，以增進晚年體魄，目前團員已增加到百餘 ㆟人之多，蓋其意義以㉁㊡休息㈰㊐日 W A L K I N G , T A L K I N G , JOKING, BUT NO THINKING 為㊪宗旨，乃㆒㈠㊀一衛生保健之康樂步運團也。余如㈲㊒有閒暇，則遍遊世界各國，作開濶胸襟之旅行，保持神清氣爽，不讓年事影響余之㈳㊓社會活動，故余目前之半退㉁㊡休生活，深感非常滿足。另㈲㊒有頗值得余㆒㈠㊀一提者，即余㆒㈠㊀一生無論婚壽喜慶，㆒㈠㊀一概不發請柬，儘量避免驚動親友，除母喪在故鄉鎮海㆔㈢㊂三㈦㊆七房出殯，並在㆖㊤上海牯嶺路淨㈯㊏土庵吊奠，親友聞風前來吊㉀祭者，車㈬㊌水馬龍，踵趾哀榮外，僅為長子如新在新新公司頂樓之新都飯店授室，余亦未派發喜柬，而來賓道賀者，均係當㈰㊐日聞訊，雖然籌備匆促，竟也筵開㆒㈠㊀一百數㈩㊉十席，此亦足證余平時尚得㆟人和之表徵也。余在滬港兩㆞地，對㈳㊓社會福利，慈善公益，亦多贊助，樂

於捐獻，藉報親恩，積福子孫，故余本㆟人雖係㆒㈠㊀一小㈻㊫學生，而兒孫輩均受良好之高等教育，兩子均係大㈻㊫學畢業之㈻㊫學士，孫㊚男孫㊛女女輩更留㈻㊫學美國，獲得崇高㈻㊫學位，現兒孫輩多已成家立業，且負時譽，㆖㊤上蒼能待余如此之厚，尚復何來。

（㈮㊎金金㊪宗城先生補述於㆒㈠㊀一㈨㊈九㈧㊇八㆒㈠㊀一年㈤㊄五㈪㊊月㆒㈠㊀一㈰㊐日）

㈮㊎金金㊪宗城先生歷任各㈮㊎金金融、工商㈽㊭企業董事長、常務董事、董事及㈼㊬監察㆟人㈴㊔名稱: 董事長: 華通電氣機器廠

㆔㈢㊂三友實業㈳㊓社

家庭工業㈳㊓社

沙市紡織公司

杭州第㆒㈠㊀一紗廠

崇明富安紗廠

國華工業投㈾㊮資公司

鴻新染織廠

永興㆞地產公司

新新㈲㊒有限公司

大同銀行

光㆗㊥中染織廠

華安合群㆟人壽公司

㆗㊥中國被單廠

㆗㊥中國軋鋼廠

大華泡化碱廠

合眾冷氣公司

㆗㊥中漢新玻璃廠

鄧脫摩飯店

明星花露㈬㊌水廠

㆗㊥中西大藥房

民誼藥廠

益華貿易公司

公鐵廠

成豐紗管廠

葉慶和南貨號

同豐花行

㈿㊯協豐化工廠

㈤㊄五洲銀行

大㆗㊥中華汽車公司

義大織布廠

大公保險公司

裕康㈽㊭企業公司

民生橡膠廠

常務董事: ㆖㊤上海商業儲蓄銀行

光新機織㊞印染廠

大業貿易公司

㈮㊎金金門大戲院

㆗㊥中國旅行㈳㊓社

梅林罐頭食品公司

㆔㈢㊂三興烟公司董事: ㆗㊥中國鐘錶廠

華美煙公司

新新實業銀行

永亨銀行

㆗㊥中華銀行

㆖㊤上海㊛女女子商業儲蓄銀行

浦東電氣公司

大華保險公司

第㆒㈠㊀一信用保險公司

奉化航業公司

冠生園

華僑投㈾㊮資公司

茂昌蛋行

㆝天豐化㈻㊫學製藥廠

鑄豐搪瓷公司

大光明呢絨織造廠

㆗㊥中法血清廠

新亞血清廠

寧波鄞慈鎮長途汽車公司（以㆖㊤上各㊠項尚㈲㊒有織造廠、布廠、綢廠商號未經列入）

㈼㊬監察㆟人: 通華銀行 ㆗㊥中國藥業銀行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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