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流》no.29 by AAF HK

目

編者話

專題：友情歲月

錄

我們是這樣要好的朋友

3 4 5

信用咭之女性情誼女性主義電波之旅元洲街莉日記

6 「女同志的友誼有何特別？」 8 非無條件的真實 9

朋友

peace 肥妹嘉明 Lily 大食者小森文朗

感性地帶 10 狂野的 M人

麥海珊

中間大頁 12 雞人糸列

陳清華

感性地帶 14 絕密私人筆記：與木村拓哉談情與慾

林木

飛躍半邊天 16 打擊校園性騷擾的困難

簡敏儀

17 民族以外 18 婦運日記（八月至十月）

Angela

五湖四海 20 財富分享:美國民間團體的支柱

林慧霞

素顏 22 重新想起——李金鳳訪問訪問：張彩雲、陳玉華

整理：張彩雲

女人情 24 夜語 25 玻璃小姐．再戰江湖

封面設計：Lydia 第11和12頁網底圖片：Barbara Kruger, 1991

陳默羅婉儀

我們從小便聽過很多歌頌友誼的歷史故事，例如鍾子期對伯牙的知音，劉、關、張的桃園結義，可是這些故事的主人翁都是男性，我們甚少閱讀到有關女性友誼的事跡，彷彿自古以來女性便只可以有偉大的親情與愛情關係，而女性的友誼關係卻乏善足陳。今期女流便以「友情歲月」為題與大家分析與分享不同形式的女性友誼。大食者與 Peace 訴說了女性之間,友情與愛情的多種可能性。「女性主義電波之旅」一文中，嘉明以一段台灣旅行的遊歷，展現了幾位年青婦運份子在積極投入婦運之餘的友誼。小森卻為我們細數一個女性主義者成長以來對同性友誼的反思，而這反思與女性身份的認同與反思又是不可分割的。文朗道盡了作為一個母親後因為奔波於家務及兒女之間，而犧牲了自己與朋友的時間的遺憾，亦因為這個自身的經驗,使她更能體會上一代女性在尋求同性精神支持時所面對的阻礙。今年年初繼瘋牛症後，香港又受禽流感所侵襲，港府的處理手法是在一晚之內把全港幾百萬隻雞全部殺掉，大雞小雞無一幸免，傳媒更作現場實地報導，繪聲繪影，印象難忘。今期刊出了陳清華的近作「雞人系列」，便是要表達殺雞事件對她的影響。「感性地帶」中，麥海珊在「狂野的 M 人」一文，以新的敘事手法，與大家一起作一場顛覆詞彙，語言，話語，知識的猜謎遊戲，既是女性主義理論的示範，亦不乏諷刺社會現實的內容。林木在「與木村拓哉談情與慾」一文中，希望藉著大談身為女性主義者對一位日劇男演員身體的迷戀，能展開討論女人情慾的空間。「飛躍半邊天」一欄中，林慧霞給大家介紹美國民間團體，如何爭取更多社會資源的經驗，在一片經濟緊縮的情況下，各大小團體或可用來借鏡。「素顏」今期訪問了李金鳳從一位積極投入社會運動的業餘詩人，至現在成為一位從事新詩創作的全職詩人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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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流 ●

第流二第十二女

九十

期期 ● ●

我們是這樣要好的朋友 Peace

的女孩有四個。

你離我現在的生

我記得 M ，我

活已很遠了，但我偶

記得她把我這個中

然仍會想起你。最後的一次見

一新生從孤獨中解

面，已是十年前的事

脫出來，記得她滿

吧？我不用往那堆舊

不在乎的表情，記

照片中搜索，也清楚

得她一雙像鹿一樣

記得那幾張我、你、

靈巧的眼睛，我第

與L合拍的照片。那

一次認識一個不受

一晚在L的家中為你

徐意供圖

餞別，因為你要離港往另一片土地建立新

束縛的不羈女孩。我記得 V ，我記得她堆滿物件的舊唐

事實是你乃我生命中的一個重

司蓆、紫菜、米飯的餐桌前，對著

要人物，即使再無瓜葛，也會偶然

房間，我們蜷在床上翻閱《迷你》

鏡頭微笑。你的臉上，一如以往，

想起，而且我們是這樣要好的朋

色情雜誌，我們一起去黑燈舞會，

掛著那副黠慧而總像看透人情的笑

友。

在脫軌放縱的邊緣徘徊。我記得

容。那是因為你有一對像貓的眼

我們是中三那一年開始走在一

N，她喜歡足球明星陳朝基。

起的吧？中三以至中學畢業後的數

而你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特別

我不記得那晚我們談了甚麼，

年，我們的感情由濃化淡，又由淡

的位置，即使已經不再見面，也是

大概也沒有甚麼重要的話要說，畢

轉濃，經歷快樂與傷痛的跌盪起

一樣。只有與你，我們才寫那麼多

竟，那一次之前，我們也有數年沒

落。青春的日子，感情好像比一切

熱情的信，像情人又不像情人。

見面。不過我永遠記得話別時我吐

都重要，我的日記簿裡，盡是傾訴

我記得你給我的信，一大疊。

出的一句話，一句至今令我耿然的

與幻想，當中很多有你。我記下你

有幾封，水彩像潑墨一樣，染綠了

話。我說：我想我不會去加拿大探

帶給我的快樂，我對你的愛與思

你細意製作的信封與信箋。信封

望你。我原本的意思是：我想我不

念。

上，你用打字機整齊的打上：To

睛，還是因為你細薄的雙唇？

會去加拿大這個國家，因此到那裡

你曾說你是一個記性奇好的

Heathcliff。你叫自己做Cathy。

探望你的機會很微。不過即使是如

人，你記得很多，而我，一直是一

那是《咆哮山莊》的世界。你送我

此我也不能為自己開脫，這根本就

個寶藏。慢慢，我對「記性」多了一

一絡你的頭髮，用綠色的毛絨線纏

是一句無情淡薄的說話：我不會特

點了解，記得甚麼，不記得甚麼，

繞著，靜靜的放在信封內。

意為探望你，踏足這片我不大感興

其實是關乎事件的意義。因此，我

你送我的東西，有些我還珍藏

趣的土地。我想，就是這句冷酷無

總想不靠翻掏我的書信日記，去明

著。你給我畫的史諾比，那個雙手

情的說話，終於為我們二人的關係

白我對你的記憶。

抱在胸前、閉上雙目、一臉不屑神

劃上句號。

中學時代曾經與我「糖黐豆」般

專題

樓的家，她那一樣堆滿物件的狹小

生活。我們動手做壽司，在放了壽

情的史諾比，現在還貼在我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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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日記簿的封套上。1972年的簿子

你是說同性愛呢，好怕呢，但又怎

翻看日記，那是1973年的聖誕

上則是你畫的楓葉。還有那一片像

樣可以令老師明白，他不會明白

夜。那一年我已中五畢業，進入銀

鈕扣大小的綠色「玉石」，摸著也覺

的。你說，你的作文不是暗示甚

行工作。你問：你願意接納我嗎？

冰涼安心……它們都穩妥的躺在我

麼，只是你有這樣的一個感覺，而

我們已音訊互絕一段時間，那次我

的寶物堆中。

這個感覺，不是錯誤，更不是罪

們再度約會。

我們要好的時候，我為你改變

很可惜，我記不起我怎樣回答

誕，感情上是一個大大的放肆。25

與你由大坑東穿過石硤尾走到大埔

你。我想，我們最後還是只可以回

號晚在W的家中渡過。我的身體冰

道上，然後才一個朝西、一個朝東

到那一個立場：「為甚麼兩個女孩

冷，她的身體溫暖。《THX 1138》

再上路。我記得那一間店，在窩打

子不能發生一個純真的故事？」我（電影）看了兩遍，咖啡室中

老道上的書店，售賣各式各樣我們

們無法為我們的感情命名。

C a p p u c c i n o 喝了兩杯，下午是

喜愛的東西：賀卡、花生漫畫，在

生命就是這樣繼續下去。這一

baby-champagne、總督香煙、彈

那裡，我們曾流連忘返。而我總認

次小小的內省，並未足以動搖甚

詞、《祖與占》插曲的世界。屋裡煙

為我喜愛那間店，我記得那間店，

麼，讓我們問更多的問題。我們繼

霧瀰漫，就是在一個不真實的世

部份原因是因為你──店舖的名字

續做好朋友，有時，我們會熱切交

界，我們靜聽紙煙燃燒的聲音。

有一個字與你的名字相同。

流討論我們「迷戀」的男老師、你暗戀的小男生。

或者，是咖啡、煙、酒令我們的意志放鬆，是寒冷的天氣讓我們

感覺，但我們又以朋友來為彼此的

但我記得的還有那一個晚上。

的身體靠近。我感到有點心神搖

關係定位。是情人還是不是情人？

那一晚在你家裡，在煙與酒之

盪，世界有點不真實。

我記不起我有掙扎過。你是我理所

間，我們渡過一宵。

我沒有告訴你我的感覺，而

當然的最好的朋友，我們那樣記掛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晚上。我們

且，很快，我又忘記了。我為工作

對方，因為我們是「two souls in

沒有做甚麼，但我卻像被甚麼觸

沮喪，你為學業煩惱，你更因為快

one body」。

動，情慾的暗湧總像在我記憶的一

將離港進修而怔忡不捨。

那一次我們鬧翻，上作文課時你寫了一篇故事。

個角落，留下幽幽的腳印。我只記得與你繞著腿坐在床上

在林中你與你的朋友拾到一個

抽煙，飄游的迷霧把我們包圍。

分隔兩地之後，我們可以談的話好像愈來愈少，書信也逐漸疏落。再見面又已是數年後的事，青

貝殼。你希望得到貝殼，但你的朋

春的熱情終於歸於平淡，而你我又

友拒絕。你很傷心，但已不再是為

各自找到自己的異性愛人。

了要得到貝殼，你留下你的朋友在

我在你的記憶中是怎麼的一回

林中。後來在彎曲的小路上，二人

事？你現在怎樣看待同性之間的愛

又再碰上，但你們沒有說話，靜悄

呢？我沒有機會問清楚。我知道我

悄的分手。

已不再為此害怕。怎樣喜歡人，喜

老師在你的作文上批改：「一

歡甚麼性別的人，不是一成不變的

個女孩子與她的男朋友吵架了，她

既定事實，這點我現在明白。

覺得一切都不對勁，但，那男孩子

近來喜歡看日劇，時而發現珍

真的是那麼重要嗎？」你哭了。你

珠。那天看木村拓哉、內田有紀的

覺得老師誤解你，很傷心，在作文

《是誰偷去我的心》，不禁喜歡。如

簿上你問老師：「只有男孩才可以

果我們像故事中的人一樣看待女女

愛女孩嗎？一個女孩可以愛她的朋

男男的感情，我們的發展會是怎樣

友，她的女朋友嗎？」

的一番局面？

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給你標準答

現在，當我為一位女性心動，我有時會想起你。※

案。但是，你對我說，怕老師以為圖：新婦女協進會

在日記簿裡我記下：這個聖

我的放學路線圖。我放棄了旺角，

我們用情人的語言熱切的表達

專題

惡。是你對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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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流第二第二十二十九期 ●● ●女女流流第十一期期

「小姐，多謝一千五百

手，而我則是服務團領袖生，

元。」

各自各精彩。

「可以簽Credit Card ?」

不過，更能加深我倆的感

「當然可以。」

情仍是一場殘酷的公開考試─

打開銀包，思量著用哪張

─中五會考。那時的一場會考

咭找數之際，售貨員即指著這

把我們各散東西，一個重讀中

一張──印有我三位「老死」的

五、一個入工業學院、一個在

大合照信用咭。

肥妹供圖

鄰校升讀預科，而我則是最順

「嘩！好特別呀！」

利的一個（她們認為），在原校升讀預科。或

「係呀！十一年感情了。陪我半生的友誼。

許有人會問：四人一起升讀原校預科不是更能

當中不是經歷大風大雨，但是感情卻是點點滴滴

增進感情？對我們來說，殊途正是我們同路的

的累積起來。」記得初中時候，我們四人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卻像兵分四路，各自各精彩，閒時偶遇也只點點頭、寒喧兩句，可說是大纜也難扯到一起。想

信用

不到就為了一個男生，我們竟走在一起。 Shirley、Carrie兩人外表頗女性化。 Cecilia、Winnie兩人外表則中性。至於我

愛她、她不愛他、他愛她……她向他示愛、他拒絕她、他

她們相戀了。後來，她與他分手了。

而我們四人就是因為常談論感情事而相知相交。轉眼已十年，現在我們的感情生活：一個多情、一個結婚、一個蜜運、一個無心。信用咭相片中的背景就是新婚的她的愛巢。而「無心」的正是我。或許，她們常為我的終生大事著急，但

現在我們其中三人在職、一人在學，兩人拍拖、一人結婚、一人獨身。雖然我們四人所面對的人和事都不盡相同，但是在情感上的互相滋潤與共同成長則是同出一轍。

之

們的性格各有各型、各有各格。除了我之外，她們三人都先後與「他」扯上傳聞。她愛他、他不

關鍵。

有人話：「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我想我們四人死三次也無憾……。「Touch Wood 呀！妳死好啦！我

女性情誼

是我告訴她們：「我選擇獨身。」

好多福要享

l仲有

﹛I」三人同聲大叫。

「肥妹，妳簽咭簽咁耐呀！」

「哎喲！做乜要呢張相，影得都唔靚。」其實最初也沒有想過為何要放張相在信用咭上，當時只是覺得那張相大家都笑得很真、很自然、很一致，於是便貪得意寄給信用咭中心製作。當中的意義都沒有細心思量過。不過，每次見到朋友購物簽咭時，總喜歡拿這張

有時候放假感到無聊、悶熱，我便想找友人

信用咭出來，然後又很滿足地告訴別人她們是

外出，但是總被拒絕，原因是「陪男友」。被拒

我的「老死」。

絕的感覺當然不好受，但同時亦令自己學會獨

執筆寫此文時才認真思量當中的含意，我

處。我從來不會怨她們「有異性，無同性」，因

想，信用咭代表我們的友誼是建基於信任、有

為我學會接納我們的不同。幸好，只要時間配

需要時可以提供協助，更重要的是無論妳有沒

合，她們必定隨時On-Call。

有能力即時清還款項，它都可以讓妳預支。不

升中四那年，我們兩對姊妹花分別入讀了中

專題

﹛I嘩！妳好老土

肥妹

同的是，咭數的積累可以令妳一身蟻，負債纍

史班與西史班。友情開始漸分成兩段各自發展。

纍，而友情的積累可以令妳享受歡愉及完全

我跟Winnie 是同班兼鄰座。起初覺得她常跟我

relax的感覺。

比較成績，曾有段日子對她頗反感，或許大家是

不過，信用咭的申請也要每年重估，而友

友好，競爭不易彰顯，但是卻不斷積藏於心底，

情亦需不斷經歷、反省才可被續約使用……。

大家不自覺地成為了假想敵。幸好，我們後來各

「肥妹，走啦！去許留山食糖水妳請！」

找到了對方的優點，互相欣賞：她是羽毛球高

「又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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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食者前陣子，有一天我的一位「女(性)朋友」送來一個電子郵件，上面寫著︰「不如我們變回普通朋友。初閱郵件，感到一點無奈、一點傷感，覺得既然大家已發展成情人，為何不更努力把情感推前，而要走回頭路，像要將一幢建好了的建築物拆卸一樣，解開已存在的關係，「變回」普通朋友呢？

「女同志的友誼有何特別？」專題

想了一夜，心結開始鬆開，慢慢覺得之前腦海所呈現的建構和解拆，其實只是一種自己內心的假設。人的情感畢竟是流動的，不應被人所定立的「關係」名稱限制著。既然感情淡了，亦很應該接受這現實再調較關係，於是我寫了以下的回覆：「如果妳真的認為這樣比較好的話，我們便暫時冷靜下來，做普通朋友吧！反正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及感情是流動的，說不定我們明天又能重新開始，再做情人！」當然，最後的

淡出，抱著一點點的安慰自盼，一邊維繫著已變的關

一句只是自我安慰的說話，亦希望可以留一條後路給

係，一邊另尋其他關係的發展機會。我很不同意她對

大家。

感情及關係的處理手法，覺得她這樣強行將關係的鈍角斬斷，只會令日後相處時更無言以對，試問在硬要

怎料她卻給我一個決絕的回覆：「我的意思是，

將感情分拆以及把關係界定的情況下，又怎能做肝膽

我們自此以後只能做朋友，亦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一

相照的朋友呢？這只是我的心結，很可能她會認為既

開始我們就應當只維持著這樣的關係，讓這段關係發

然她對我都不存愛意，亦不打算「重蹈覆轍」，這樣

展，是我的錯誤決定。我不適宜談戀愛，因為我是漂

的說明是予我一個心理準備及溫和警告的公平做法。

流無定的人，我是不應投入情感，令雙方都受傷，請

妳以後亦不要愛我。」看完她的回覆，心裡一陣剌

但從我聽進耳中的，「做朋友」不是由衷的目的，

痛，覺得她這樣把愛情和友情切開，是對我的一種殘

而是在一刀兩斷之同時又可自保的方法。她以自己的

酷廝殺。只要她稍留餘地的說一句：「對，或許我們

方法去解釋我和她的關係

明天還有機會再做情人」，也許我還可以安然無恙的

卻步，這種處理方式，未免太自我中心吧！真諷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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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亦要我在她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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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說「不一定只是朋友」竟可能令雙方坦誠相對，口

當然，我知道大家所想了解的，是一些會愛女人

說「做朋友」，反令大家厭惡疏離，亦是令感情致命

的女人，在跟其他女人做朋友時，會否受其它感情影

的利刀。

響。當我思考這問題時，最先浮現在腦海的，是我對「友情」一詞的不滿。如此文一開始所說，我覺得友情

在《女流》專題討論會中，我被問及女同志的友

只是一個人把感情劃分的詞語。友情與「其它」感情

誼有何特別，其實我是充滿疑團，不懂得回答。我只

（如一定要劃分的話） ──愛情、親情、師生情是很難

能將問題重新拆開，擺出令我惆悵的一些假設及框

釐清的。就我個人而言，把感情解構和結合成特定的

架，看看是否在我理解的領域之內，再讓大家看看是

關係，只是一種方便及自保的策略。

否有些特別。上述故事所反映的，是我在跟「女（性）朋友」發展感情中無法解決的矛盾。

在承認自己是一個會愛女人的女人的同時，我亦承認是一個不能分開友情、愛情和其它情感的人，也是一個會（在未認清楚關係時）跟「女（性）朋友」做

如我在故事中所說一樣，我覺得人是活的，名稱

愛、交歡的人。特別之處可能是在於我認識新朋友時

和術語只是一些為求方便理解及得到共識所創造的框

有可能已充滿了幻想、猜度和試探，又或許分別在於

架。令我感到委屈的是，我並不喜歡「女同志」及「友

我能承認這種種的歪念和不倫思想。

誼」這兩詞的規限性，我不喜歡被認定為女同志，而

可是大家的疑問似乎還未得到解答吧！※

只會把自己形容為有可能(potential)、或現階段愛女人的女人，這樣的話，我的經驗及看法，就不能特別歸

you are

類為女同志的體驗了，而歸類亦沒有意思。若以「女同志」的狹義來看（即女同性戀者），我覺得答起來有

專題

點不自然，因為我並不是單性戀者，或許不是一般認

可的「女同志」，而雖然我有些朋友會直認自己是同性戀者，但要我來突出她們在愛女人的階段所發展的友誼關係來寫故事，就似乎有點兒那個（獵奇？）了；而若以「女同志」的廣義來看（大概是不認同只有男

女

兩種性別及異性戀一對一單純戀愛、婚姻為唯一的性愛模式者）的話，那不就是指很多人嗎（大概亦包括很多「女流」的讀者）？這樣的歸類大概更無意義吧！當然以上的解拆，只是玩弄詞彙的小把戲。但的確是當人吐出「同志」一詞要注意的東西。最初被問及「女同志的友誼有何特別」時，我真的覺得有很多東西可以寫，但想多了，又覺得人，不論是否標籤為「同志」、「非同志」、「異性戀」、「雙性戀」、「同性戀」、「變性人」等，不也是浸融在多元、多變的情感、情慾世界中嗎？如果就著男女有別的解釋來說異性友情跟同性友情大大不同的時候，在「女同志」群中會否更明顯呢？而那答案又真的是「女同志」的特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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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無條件的真實小森如何看待女性友誼

上的「事業女性」，總

與自己對女性身份的認

之是要求自己開朗獨立

同

反思絕對有很大的

自主，比同性異性都要

關係 — 這是在頭皮抓

優越(我想這是亦舒小說

了數個星期快穿透的一

看得太多惹的禍)。

刻得出的小小「發

重新檢視女性友

現」。

誼、女性身份，當然是

小時候不大喜歡與

接觸女性主義之後的

女性做朋友。

事。

年少無知的我深深

踏入學生運

的為性別定型所影響，

的圈子後，幾乎是同步

總認為好的、聰明的、

的接觸到女性主義，慢圖：新婦女協進會

成功的都是男孩子，幾

專題

活動

慢的開始反省並漸次否

乎是二話不說的將女同學們與所有

一塊密談時怒斥「搏慒」的「鹹濕

定那套「女強人」思想中講求競爭、

貶義辭等同：小器、麻煩、易哭、

佬」、評彈學校的男同學、男教師

不斷發展、天天進步的價值觀，取

膽小、拖泥帶水諸如此類(現在想來

......中學時代就這樣的數個女孩子

而代之的是有點教條的追求平等、

真有點汗顏)，看不起女孩子亦絕對

常死纏在一起，上課下課逃學看電

溝通、和諧、互愛，以為女性主義

是深深的悔恨自己身為女兒身，半

影看《青春》吃零食蒲快餐店「溝

能不費吹灰之力帶我到一個新天地

認真的說要去變性，媽媽還笑說好

仔」與「被溝」 (就如電影中的32A少

(說來有點像沉迷於一種信仰)。

呀反正妳還真像男孩子多一點，而

女一般)。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那

那時在學生組織圈子中認識了

那時極度歧視女性的我竟會將這視

時都沒想到女性之間的友誼有何特

好些女性，先設的以為大家都在學

為讚美的一種。漸漸習慣與女性做

別，只覺得是自然不過的事(青春期

生運動的圈子中，對社會許多既定

朋友還是因為屈服於「社會的」壓

前歧視女性的我早到地獄去了)，但

的制度和狀況都較具批判性，又都

力，小學後期同學們大抵是未到青

同時又沒對女性友誼抱有怎樣的期

關心性別議題，看法就自然的會相

春期先「發姣」，男女同學配對的遊

望、遐想，只覺得「重色輕友」是

近，是以會極度浪漫化的想像逢關

戲越玩越激，自己怕麻煩便開始回

必然之事(當時我的女朋友們幾乎個

心性別議題的就是好姊妹(不容否認

歸大隊，跟女同學們做回好朋友。

個都好色)，不期望女朋友們將自己

的是我接觸女性主義後對

青春期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

放在一個至重要的位置，或當甚麼

sisterhood的憧憬)，大家可以分享

的轉折，身體的變化、月經的到來

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到了後來，從

到很多很多。結果，一旦大家看

令自己漸漸承認自己作為女性的事

性別歧視的地獄中重生的我漸漸墮

法、意見出現分歧而一時找不到處

實，一些女性之間獨有的經驗亦將

進了另一個陷阱中，常愛幻想自己

理的方法時，浪漫想像漸漸破滅之

自己與女同學們拉近了不少：月經

成為「女強人」，在考試測驗甚麼

餘還要面對複雜的人際關係(有的有

時互相為大家留意有否弄髒裙子、

甚麼比賽中取得好成績，將來則要

意無意地不相往來、有的夾在中間

不慎弄髒了又會為對方洗擦；聚在

做個有「大成就」的中產階級或以

難以自處)，才發覺女性主義不是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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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流二第十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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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藥，它不一定能處理排解女性之間的矛盾和衝突；它也無需要是萬

文：文朗

能膠，將當中有相同也有不同的女性無時無刻的緊緊繫在一起。(這種體驗雖曾教我感沮喪失望，但我始終重視這經驗帶給我反省反思的機

朋友

，這樣的處境你嘗過嗎？

那夜，我一個人，繞著屋村，一圈、兩圈……，腳都累了還未想到

會)。若干時日後與部份女朋友們又走在一起，共同搞作，情況就如往日(可能還多了一點了解)，只是，神經過敏的我現在一聽到「好姊妹」一詞就會條件反射的身心都感到一陣麻痺。無疑是對姊妹情誼 (sisterhood)有多少的保留，怕盲目、幼稚的以為凡女性皆可以成為好姊妹、好同志，將所有女性都劃為一夥，無視她們之間的不同(這可以因為階級、種族、性向、政治取向、個人性格、經驗、人生觀...... 太多太多)。我知道女性之間可以有許多相同相似的經驗和感受，而這在她們相處時很可以激發獨特的情緒以及難以言喻的共鳴，即使現在與女朋友們相處時仍不時有這種感覺，只是，無論「女性」身份(作為一個抽象的社群中的一員)對我來說如何重要，「女性」 (作為一個社群)如何成為我尋求團結力量的所在，我都不敢再忽視女性(個人)之間的歧異，而只能說女性友誼(個人與個人之間) 之於我的觸動乃是一時一地，而非無條件的真實。※

可以找哪個朋友傾訴。那麼夜啦，不好意思打擾人家，況且，幾年不見，要怎樣解釋人家才明白呢？只是為了一點小事，無法壓抑情緒，對著家人大叫大嚷，不如跑出去散散步，以為吹吹風心情會寬開一點，卻令我更添苦惱，原來，我多麼貧乏，背向家門就竟沒有容我進去的地方！我赫然發現，我和好友之間疏遠了，自從兒子出生以來，我好像沒

專題

有和朋友靜靜坐下來談過心，更不要說秉燭夜談。我從沒想過我會陷入這樣的處境，亦只有在這樣無助的時刻，我才真正的體會到上一代女性，像我的母親和婆婆的處境。我常常想，假如婆婆有一兩個閨中密友，她的雙眉也許不會長年深鎖，我們的家也許就會多點陽光空氣。當年，婆婆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公公住宿舖頭，一星期回家一趟，婆婆幾乎與單親無異。三個小孩，老大比老二大兩歲；老二比老三大三歲。三個鬧起上來一片混亂，老三呱呱叫，要餵奶換片；老二不再穿尿布，卻還要媽媽餵飯；老大上學啦，什麼都嚷著要自己做主，可是問題更大，林家的長子嫡孫一定要嚴加管教。為了給孩子供書教學，希望生活寬鬆一點，不要演張活游白燕的悲劇，拮据不已時喪盡尊嚴向親戚賒借，婆婆胼手胝足，兼做外發工。親愛的婆婆，我明白妳，交朋結友對於妳來說，是一種奢侈。我應該慶幸擁有可以訴苦、可以求救的朋友，在工作和育兒的夾縫中，我仍偶爾能偷點時間出去逛逛，全賴妳分擔了家庭和育兒的工作！然而，我知道妳有時候會感到厭煩，是的，一輩子沒完沒了的家務，誰不厭煩呢？可是，我也同樣身陷囹圄，自從當了媽媽，社交生活就變得一窮二白，這樣下去連自己也討厭自己！我渴望瀏灠家門以外的風光，但絕不願意這自由是建築於你的犧牲。我們可以怎樣改善這個困境呢？親愛的婆婆，我多麼希望能成為妳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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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人糸列（鉛筆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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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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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密私人筆記感性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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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朋友知道我喜歡木村，反木村裸照時，二話不說便趕到報攤應總是微微錯愕，然後像找到答案搜羅，問題來了，雜誌找到了，但似的說：「啊，他靚仔 ~…」放不下狹小的手袋，如何把印有色無可否認，被木村吸引的先決情照片封面的雜誌堂堂正正在地鐵原因是他的色相──年輕秀美的臉裡公開展示及閱讀？情急之下，我孔、明亮深情的雙眼，烏黑豐盈的竟然挑多一本「電影雙周刊」然後把頭髮……這些優勝的條件，令一眾色情雜誌放在裡面匆忙跑到地鐵車對木村迷不以為然的批評者，亦難廂，甫坐下來便急忙翻開色情照片以反擊。如果批評者硬要別人欣賞仔細觀看，可恨的是，當時竟有面曾志偉般色相的「性格」演員才顯紅耳熱的感覺，我已沒有勇氣觀察得有品味的話，我亦無話可說。周圍的乘客對一位在公眾場所閱讀不過，木村的美貌，祇是木村色情雜誌的女士所投射的眼光。現象的開始。點解睇木村裸照會開心？一眾木村迷，多數被「悠長假我與一般「鹹濕佬」有什麼分期」的瀨明擊中，到「戀愛世紀」的別？哲平時，已經不能回頭。我一方面消費色情，一方面不木村以內歛的演技，演繹瀨明是正在剝削木村嗎？的羞澀、敏感、無私而深情，固然傳統的電影批評理論幫助不令一眾木村迷驚為天人；另一方大。面，哲平看似不羈輕浮，實多情而「偷窺與陽物崇拜是莫薇上進，一言以蔽之，無論是瀨明的（M u l v e y ）用來說明男性注視音樂家（！）或哲平的廣告人，兩（male gaze）的兩個基本論點。她者都是有創意的美男兼有情有義，認為主流電影借助這兩種心理機制喜愛木村，亦有可能是喜歡他所演建構出男性觀者的位置，來配合其繹的角色。潛意識的慾求。」1 如果故事的答案是如此簡單，「……女性觀影的快感涉及一種我便免除大半年來的煩惱。心理上的「變性」（transvestism），令我真正執迷而不安的，是木亦即來自於暫時地男性化，因為莫村的軀體。薇所認定的女性快感，僅指對於片中的世界享有主控的自由，只能經由與男主角認同來獲得。」2 木村的軀體莫薇的理論，明顯地局限於女我指的是木村的面孔外，赤裸性被色慾化，對於男性被性慾化的的身軀──那一字型筆直的鎖骨、現象，她的理論便無能為力，再結實的手臂、修長的腰、強壯的者，純以分析男性注視女性，將女腿，所以，在「戀愛世紀」中運動性物化、色慾化並從中獲得快感的會一幕，木村當眾寬衣，祇剩下理論架構，硬套在女性注視男性， CK 的內褲，是明顯的賣弄身軀的將男性物化、色慾化的愉快經驗，誘惑，當然，年中出版木村與洋女是否另一種漠視性別差異和文化差郎袒胸露體的調情照片，更是擺明異的態度？為什麼女性注視男性硬車馬展示木村作為性徵的一面，即要由女性目光轉化為男性目光？是說，木村可以是色情的，而非單

與木村拓哉談情與慾林木

止是「悠長假期」中那個穿白色鬆身恤身揹黑色背囊的純情小男生。我固然欣賞木村的多方面可塑性，但另一方面，色情的木村是我首次正面檢視自己作為女性（還自覺是婦解份子）在面對色情影象時非但沒有反感竟然愉快的經驗。當我知道日本An-An雜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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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濕婦解份子在苦思自己觀看木村色情照的原因不得出路時，我曾求教於有識之士，梁款博士素來謙厚又有容人之量，他安慰我道：「婦解份子多數鹹濕」，冀求我免於自卑和罪咎感，梁款愛人嘉燕更身體力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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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教路，指出某日劇中有大量木村打對象。話說中學校踏單車的鏡頭，實行共同欣賞，共址面對英軍兵房，每同沉淪；最後，當我滿懷罪疚的心天都有赤裸上身雄糾情被「色情化」論者趙博士得悉時，糾的英軍在跑步，一他竟說：「愈墮落，愈快樂」，實行天有女同學上聖經堂以縱容態度處理我這次道德的危時凝視對面的英軍發機。呆，被修女老師罵她如何去接受自己那一顆充滿色不知羞恥。所以「睇慾的心？男仔」絕不是我年青台灣致力於女性情慾開發的中時的行為模式，因為央大學英文系教授何春蕤認為，色我當時矢志要做個情影片就是一種情慾言論，在言論「好女孩」。想不到要自由的原則下，應該容許各式各樣到中年時，才因二十的情慾故事。另外，她認為女人應五歲的木村而令我了該要做個「性自主」的「壞女人」，解自己的色慾訴求和只有對情慾不再在意，女人才能從觀看美男子時產生的性的桎梏中脫身。所以色情片根本愉快感覺。沒有什麼大不了，女人看色情片一點也不羞恥，女人不但要看色情色慾對象片，更要培養看色情片的品味和能由於絕少正視自力，不過記得要有遙控器，不喜歡己的色慾問題，更遑看就快轉，喜歡看的就慢慢看，重論以認真的態度思考複看，定格看。 3 過自己要求的色慾對我要學習的，不單是觀看色慾象。一天，被從事男女關係和同志體，是一眾男女影迷求之不得輾轉影象（包括男性或女性被色慾化），研究的何博士劈頭問一句：你喜歡反側的情慾投射對象。更根本的是，一、正視個人原始而跟什麼人上床？我一時為之語塞，自然的色慾渴求和幻想；二、了解一直以來，我認為性是由愛衍生而性愛自主自己對色慾對象的要求；三、對色來，我愛他自然享受與他的性關要情慾、色慾自主，我想必要慾問題的非道德化和發展有關的論係，我不會將兩者分開處理，亦不經自我認識、發掘和選擇的過程，述。會與對方初相識便考慮是否能夠與如果連自己情慾的對象亦攪不清，對方發展良好的性關係。對我來如何談得上性愛自主？如何知所選說，愛彷彿可包容性的不足。如色慾教育擇？過去我們學懂在性愛關頭上說今，可能是要給性慾一個正確的位「不」以顯自主，那麼現在是否要學我不清楚但不相信現代青少年置，亦要對色慾對象了解清楚。在求學時期有受過色慾方面的教習認識對誰說，如何說及何時說木村作為一個性慾對象，有一「是」？育，就我自己來說，中三時讀生物點是相當有趣的，一直以來，色情的教科書是經過老師審查的，故男將色慾問題道德化──無論是片的男主角一是高大威猛，孔武有女生理構造和繁殖的圖解和課文都將問題以私人化方式掩飾，或者將力，以征服女性為己任（多是西方被撕去，我在會考時是以植物和青天下色情電影的消費者都看作是色的）；一是猥瑣淫褻，相貌可鄙（以蛙的例子回答有關生物繁殖的問題迷迷的女性剝削者，都是無補於日本片為主），木村的形象，既非高的，對於男性的身體構造亦是在大事，我自揭本身面對此問題的無大威猛，更非猥瑣可鄙，但以尺寸學第一次觀看色情影片時才得知，措，是冀望拋磚引玉，發展論述色合度的身軀，挑逗的眼神，亦正亦更遑論什麼男、女情慾的教育了。慾問題空間，走向情慾自主的康莊邪，可男可女，令男觀眾想「一抱入一直以來，從事意識型態批判的過大道。※ 懷」，令女觀眾對他既憐惜又誤以為程中，總是容易地將男性觀看以女是可親近的（accessible）。作為一 1) 女性電影理論：李臺芳著，揚智文化性被物化的色情影象歸結為資本主事業股份有限公司出版（1996年初版）個風魔港、台、日的男性性象徵，義社會對女性身體的剝削和物化、第71頁。他是否代表一種新好男人的形象客體化，而從未好好面對女性易地 2) 同上，第74頁。呢？細心敏感、熱情性感、溫柔但而處去觀看男性身體時的問題。 3)瑪利嘉兒，98年9月號，第30頁。「睇男仔」的同學是求學時期老師嚴不羈，是動靜、正邪、陰陽的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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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大接二連三地發生舍堂女生陸博士說最怕傳媒渲染誇大又未肯偷拍照被上網事件，我與幾位女同定偷拍是否性騷擾；鍾研究員最學以「xx小組」的名義發出了公開「批判」，指我們根本不是受害者信，要求港大校方及學生會正視校 (victims)，而掌握的受害者資料一園性騷擾的問題。期間我們得到不定比他少，所以與其短視於一幅可少教職員、同學和友好團體的正面能是假的照片，不如探討一下校園回應。校園內更常聽到同學私下談看鹹書的風氣怎樣影響了大學生明論舍堂危機四伏的環境和相類的偷辨是非的能力吧…… 窺事件。十月十三日，更有百多人無論這些觀點是出於教育者的出席了一個討論如何打擊校園性騷仁厚，還是純粹為了自保，為了交擾的公開論壇。這些例子都使我們代的交代，他們始終也不明白，性更加相信，校園性騷擾是存在已久騷擾是男性暴力的展示，威脅每位的問題，只是直至最近才引起廣泛女同學，因此同學需要的是針對校關注。園性暴力的具體方案，而非比「明連串的走訪、討論和游說工作德格物」校訓還要空泛的道德教育期間，我們遇過一些阻力和較難解或理想。決的問題，我認為有記錄下來的價我們說那份冗長的「性騷擾投值。訴處理」只有空殼。校方卻仍要把它硬銷，堅稱投訴必須交由校長審男性主導、缺乏性別意識的核，更認為由舍監、院長等十居其九為男性的權力高層負責做協調工行政官僚作不會帶來問題，因為校方是極希首先說說來自校方的阻力。要望跟我們「同坐一條船」，共同「槍應付大學一層又一層的官僚架構實口對外」 (譴責傳媒唱衰大學)。至於在是損耗精神的一件事。全男班的我們怎樣才可坐穩這一條由男性權校長、副校長及舍監已先叫人透不力操控、滿載性暴力的船，他們當過氣。即使我們費盡唇舌去說明校然不會也不願提及。園性騷擾是如何嚴重，也只是換來他們神態自若地推說校方已盡了盲目封閉的大舍堂文化力、照片可能是偽造的、性騷擾純另一難關是我們要面對港大獨為社會風氣使然、道德淪落不能短有的大舍堂文化。說舍堂文化期改善……諸如此類既敷衍又消極「大」，因為它容不下一點批評，甚的回應。至還會為性騷擾者製造機會。論壇上，提港大舍堂追求集體榮耀，性騷問的女同學急得擾事件常被理解為損害舍堂形象的連說話也有點「醜」事，最忌外揚。以偷拍事件為亂，穩坐高位的例，有舍監和宿生便神經質地強調舍監們和副校長沒有足夠證據顯示照片來自他們的們似乎仍未感受舍堂。正是這種要面子、要集體形到我們的焦灼和象的心態，妨礙女堂友大膽說出受憤怒。程教育家性騷擾的經驗。感嘆大學生受了此外，舍堂又鼓吹和諧一致社會歪風荼毒，性，要求堂友要像兄弟姊妹一樣和說不如多攪公民洽共處。但是和諧背後卻盡是對性教育；黃教授提暴力和性別不平等的漠視。有宿生議多關注資訊科會的同學否認呼籲女堂友緊拉窗簾技濫用的問題；

打擊校園性騷擾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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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簡敏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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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消極的做法，認為這不過是對姊妹們的關懷。而「xx小組」提出在洗手間張貼「嚴打性騷擾」標籤的建議呢？不必了，因為這假設自己的堂友是侵犯者、會傷害大家的感情。你還是堅持批評舍堂嗎？那你一定是「外人」了(不管你有沒有住過舍堂)，因為你根本不明白「我們的」舍堂文化。假設問題不存在它便不存在的說理邏輯，成了不可冒犯的舍堂文化。舍堂的團結力量不是用在反擊性騷擾，而是縱容侵犯，實在諷刺。性騷擾和男性霸權，往往是依附著一套所謂「傳統文化」、迂腐地衍生延續。迎新營中侮辱女性的遊戲(如要求女性伏在男生身上做掌上壓)，大抵是以舍堂文化作掩護吧！

學生會忽視女同學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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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馮錦霖

民族以外 Angela （香港婦女中心協會）

打擊校園性騷擾的第三個難關是學生組織出產不少「學運大佬」，他們在議會內外排斥女性議題。港七月的某個下午忽然傳來印尼發生排華事件的消息，雖然沒有大規模的大學生會起初只把今次事件視為屠殺，卻又有比屠殺過之而無不及的事情發生……無數婦女遭強姦。「個別事件」，不作評論和跟進。在印尼政府到目前為止始終拒絕承認華人婦女被強姦是真確的事實，實在論壇上面對同學的質詢，鄧會長說使人極之憤怒！因沒有先例可循而未能承諾成立常本地婦女團體發起了一連串運動、遊行、請願、簽名運動，甚至想過飛設委員會商議打擊性騷擾的對策。往印尼遞交抗議信…… 這種死不認錯的態度，根本不能給八月的某個晚上，香港婦女中心協會的幾位職員及十二位成員又談論起予同學信心！這件事，在討論的過程中，我們獲得一些啟發：為何在任何人類的爭鬥校方及學生會不肯主動向女同中，婦女總是要成為犧牲品？女性的身體被公開地展露於人前，性器官被學提供協助，令女同學遇事時也找破壞，她們遭毫不保留地剝奪了尊嚴。不到可信賴和給予支持的群體，性九月五日，協會舉辦了一個「民族以外……女性人權空間」追思會。在騷擾者自可針對這種無援的現況而追思會中，每位出席者都分享了彼此曾被性侵犯的經驗。雖然被侵犯的程有恃無恐的作惡。度各有不同，但總結了以下共同的經驗：要打擊性騷擾，除了具體政策 1) 一個女性開始意識被侵犯大多是在較年輕的時候（約11-12歲）；和投訴機制外，還需從人事及制度 2) 面對侵犯，受害者通通感到非常害怕，目定口呆……；著手，扭轉校園中男性中心、忽視 3) 受害者通常會守口如瓶，甚至不敢向家人提及被侵犯的事；女性處境的文化。校方作風官僚保 4) 受害者害怕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怕被別人歧視或父母過份保護如從此守，學生組織可先積極改革。例禁止外出等。如，將來成立的舍堂小組，應重整 5) 受害者也可能懷疑受到侵犯是自己的錯如衣履不整。那套壞死封閉的大舍堂文化。我亦這次追思會對在場的人士有一定的啟發：可能有些人很少與其他人談及寄望今屆及來屆的學生會幹事，多「強姦」或「性侵犯」的事情，但女性今天必須堅強面對這些罪行，勇敢站關注女性議題，及讓女同學出任較出來指責施暴者！※ 重要的職位，好作為長期由男性主導的校方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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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運日記（八月至十月）

失業婦女一起訴說、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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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失業問題更趨嚴重，失業婦女為了保障自己的就業權，便團結一起向政府爭取！六月時多個婦女約見了勞工處，以自己的親身經驗作證據，向勞處提出一連串質疑，包括：求職排長龍、見工時發現空缺已請了人、勞處職員態度不盡責....官員面對眾人真實指摘，不得不承認服務有問題，並答允改善。不過婦女們依舊對勞處的改善缺乏信心。在後來的聚會中，當大家分享搵工的慘況時，認為問題不只出在勞處，更是由於政府沒有保障失業人仕。故此大家定下了四大要求， 1）制定最低工資，以免工資越壓越低；2）設立失業金，使失業人仕有基本生活保障；3）停止外判公營事業給私人公司，杜絕中間剝削；4）增加社會服務，從而增加就業市場上的職位。八月八日，我們約見了教育統籌局。當日官員的表演令婦女明白，政府不理民間疾苦，官員竟沒作仔細考慮，便表明不會接受！面對如此的政府，婦女們當然「好慶」，更感到要繼續給與政府壓力！否則，政府會更加「話之你」！【香港婦女勞工協會林英卿】

生會會長出席論壇，就最近在舍堂發生的非禮事件及偷拍女生的照片上網事件作出回應，並交代各方對這些事件有何跟進和對策。近百名學生出席論壇，足見同學對性騷擾問題的關注。可惜，講者們只一味責難傳媒，或空談道德教育，並未就打擊校園性騷擾的工作作出任何實質承諾，令人失望。【港大XX小組簡敏儀】

監察平等機會委員會平等機會婦女聯席於十月十八日舉行記者招待會，發表《平等機會委員會兩周年監察報告》。報告針對平等機會委員會（平機會）三方面的工作作出深入檢討，包括：處理投訴、教育宣傳、及平機會的組成和與婦女團體的關係。在處理投訴方面，聯席發現平機會需要改善的問題不少，其中包括對性別歧視

打擊校園性騷擾公開論壇香港大學生組織XX 小組於十月十三日在港大圖書館外的開心公園舉辦了一個公開論壇，討論校園內的性騷擾問題。小組邀請了港大副校長、三間住宿舍堂的舍監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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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不足、在調查投訴個案的過程中過份依賴調解手段、欠缺一套統一的處理投訴程序、員工態度欠積極、以及沒有向投訴人清楚解釋其權利等。平機會在調查時欠缺主動，也沒有充份運用法律所賦予的權力，在較宏觀的層面，它亦沒有嘗試主動研究系統性歧視的存在和影響。平機會在宣傳教育方面為人所詬病的包括不能有效發揮倡議角色、活動手法刻板與不恰當、而活動一般集中以僱主為對象，出現資源分配不公的問題。聯席批評平機會的委任制度欠缺民主參與及問責，平機會運作不透明，令市民難於作出監察。聯席指出，平機會應開放架構，並積極與婦女團體建立夥伴關係。席上，新婦女協進會亦同時發表其剛完成的《平等機會研究報告》。婦進對澳洲、英國、加拿大、丹麥、瑞典、美國等六個國家的平等機會法例及有關平等機會的機構進行研究，提出十六項可供香港借鑑的經驗。其中部份與聯席監察報告的建議不謀而合：例如平機會應採取主動、倡導的角色、應加強檢控工作、關注結構性與系統性歧視、注重任命有關職員及委員的質素、增加平機會的透明度、鼓勵民間參與等，其他建議包括應訂立全面的反歧視法例、設立高層次的婦女事務局、鼓勵機構與僱主進行平等機會「審核」並發放有關資料、容許受害人委託代理人向平機會進行投訴及訴訟、以及設立「婦女基金」資助民間婦女團體及活動等。【曾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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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五千港元給泗水及雅加達兩個人權團體，現更製成了大批黃絲帶襟章，售賣所得款項將會再匯給該兩個團體。印尼調查委員會的工作將在十月結束，屆時，委員會便需向有關部長遞交正式報告。聯合行動希望能儘快徹底審核報告，不排除有進一步的行動。【林慧霞】

尊重婦女人權．不要容忍強暴自印尼華人婦女在五月暴亂中受到性侵犯的事件被揭露後，香港九個婦女團體立即成立了「關注印尼華人婦女受性暴力侵犯聯合行動」，發起抗議及支援行動。在八月到十月之間，聯合行動多次到印尼領事館進行抗議行動，譴責印尼軍方及警方高層不斷以公開言論恐嚇証人，干擾由政府成立的強暴事件調查委員會的工作。總統哈比比亦曾公開表示未有受害人與他接觸。由於調查委員會內有軍警的代表，聯合行動認為它不能公正地徹查事件的真相，曾致函聯合國四個與婦女、種族及人權有關的委員會，要求他們介入調查工作。只有如此，受害者才敢站出來作証，但遺憾的是聯合國到現在還未有任何實際行動。十月二日，聯合行動在沙田大會堂外舉辦了「反性暴力黃絲帶行動」，希望能藉印尼事件引起香港公眾關注婦女與性暴力的問題。在世界各地，婦女每天都疲於防範不同類形的性暴力，它的發生不是一個人的不幸，而是社會的問題。當日各人以短劇、歌曲、分享及展覽板，帶出性暴力的嚴重性及傷害。十月初，印尼的調查委員會向印尼政府遞交初步報告，証實有強姦事件發生，報告馬上受到印尼國會議員的質疑，並指由於事件影響印尼的國際聲譽，委員會必需提供確實証據。在初步報告發表後，一直積極參與揭露強暴事件真相的人權組織成員 S a n d y a w a n 神父被襲，另一名女成員伊塔更慘遭殺害。雖然印尼警方指伊塔的死是劫殺，但聯合行動及印尼的關注組織皆認為她的死是與她參與支援工作有關，亦顯示出施暴者的恐嚇行動正在升級。除了密切關注印尼事件的發展，聯合行動亦為印尼的人權組織籌募經費。現正積極關注事件的印尼人權組織均是義務團體，為受害者提供輔導及醫療服務時便需要大量經費。聯合行動在九月中電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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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援手，為印尼受性暴力侵犯的華人婦女提供幫助，你可以： •購買或協助銷售黃絲帶襟章，每個港幣 $ 2 0 ，詳情可致電 23755322。 •捐款：1)將捐款存入 W生銀行戶口222-015-836-002；2)將劃線支票寄往九龍太子道西 162 號華邦商業中心1108 室。支票抬頭請寫「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

攝影：馮錦霖

飛躍半邊天

預告理工大學平等機會週

婦女無權便是失

主辦：理大學生會社會事務委員會日期：十一月十六日至二十日時間：上午九時至下午五時地點：紅磡理工大學校園

主辦：群福婦女權益會等日期：十二月六日時間：下午十二時至四時地點：天水圍天瑞埧S天廣場

內容：是次活動主要目的是探討由基於性別、傷殘以及新移民身份的歧視問題，鼓勵同學認識有關平等機會的條例，推廣重視平等的精神。活動形式包括展覽板、問答遊戲、錄影帶播放、座談會、短劇、辯論比賽等。主辦機構又邀請了多個組織，包括婦女團體在校園平台進行義賣籌款，讓這些組織可以為本身推廣平等權利的工作進行籌募。

內容：十二月十日是國際人權日，群福婦女權益會將聯同其他團體於人權日前的週日舉行一個「婦女無權便是失」的街頭活動，目的是喚起基層女性對自身權利的醒覺和宣揚男女平等的訊息。一直以來，不少女性遭受伴侶暴力對待或受到不同程度的性侵犯，主辦機構希望通過是次活動，讓女性認識到任何向女性施加暴力的行為都是侵犯女性的基本人權，不應受到容忍。活動場地將設有攤位遊戲，讓到場人士通過遊戲瞭解自身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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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分享美國民間團體的支柱林慧霞

五湖四海

今年六月，我幸運地被 Institute of I n t e r n a t i o n a l Education 選中前往美國四星期，參與一個專為各地華人女性而設的計劃—Elizabeth Luce Moore Leadership Program for Chinese W o m e n ，主要是探訪美國的團體，並深入了解彼方非牟利團體如何協助婦女增長她們的經濟能力。到美國感受最深的是什麼呢？除了它的電燈掣與我們正相反，向上是開，向下是關，還有什麼呢？

還有......民間團體企業化雖然我們探訪的都是非牟利團體，但它們不一定像婦進這般細小，它們有不少辦得如企業般，要談市場，包裝籌款等。每個機構(不論大與小 ) 多數都有執行董事 (Executive Director)，亦會有專責籌募經費的財政董事( F i n a n c e Director)，不需要一個職員一腳踢。美國很多非牟利團體都不全依賴政府的資助，為了要獲得基金會及個人的捐款，他們便要挖空心思爭取支持，如每位100美元到500美元不等的早餐會、午餐會、晚宴等。有很多團體跟大私人企業建立合作關係，除了期望獲得他們的捐款外，同時為婦女爭取就業機會。在加州參觀了兩個完全不拿取政府一分一毫而又辦得十分出色的組織。一個叫德籣斯街(Delancy Street)─ 這是一個由釋囚發起的組織。這個組織始創於十多年前，由幾個男釋囚為生計而開創了一所搬運公司。搬運公司越做越大，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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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行列的釋囚亦越來越多。到最近，他們已在三藩市海濱擁有一幢設有500 多個住宿單位的物業，所有單位都是他們自己一手一腳建設起來的。該物業範圍內還有一所餐廳(亦是他們自己打理)，一個咖啡座 (我到過了，水準一流)，搬運公司及租借溜冰鞋的商店，還有一些可出租的商業單位。宿舍環境優美，有花草樹木及噴泉，釋囚可先在此學習建立人際關係及生活技能，然後再投身社會工作，而社會人士亦樂於扶老攜幼來光顧。德籣斯街的工作得到政府的認可，輕微罪行的囚犯，可到此完成最後的刑期。德籣斯街大大改觀了我們這團人對釋囚的偏見。另一個名叫好意願(Goodwill) 的培訓機構，專門協助在勞動市場難以謀生的人，如傷殘人士、無家可歸者等。這個組織除了在課室內為服務對象提供一些指導外，亦為他們提供實際工作上的培訓。好意願設有一所售賣二手衣物、電器及傢俱的商店，接受培訓者在商店內學習如何篩選可售賣的物品，零售的技巧，及如何和學員及顧客相處等技能。待學員建立了一定的信心及技能後，便可再投身社會工作。好意願的資金來源便是來自商店的收入，每年大概三百萬美金。

......慣性捐款捐款給一個你支持的非牟利或慈善團體已變成美國人生活文化的一部份。他們不只在自己有剩餘時才捐錢出來，而是慣性的捐款。美國不管是基金會或非牟利團體每年都花心思籌辦個人籌款活動。在三藩市，我們探訪了一個宗教團體，他們每年的支出為一億多美金，而每年45%的收入來自個人留給他們的遺產。他們的成功不單是因為他們的地區工作做得好，更因為是美國人都願意與他們認同的運動分享他們的財富。婦女一般不懂得投資， Resourceful Women 便是專為有資金的婦女(不管她的財富是來自遺產、家族或高薪)提供投資指導，增加她們的財富。更重要的是，這個組織會落力遊說這些婦女捐款給有原則、推廣婦女運動及不剝削勞工的海外及美國婦女團體。參觀這個組織時令我想起香港其實也不乏有錢女性，也應該有一個這樣的團體協助她們將錢捐給對社會有貢獻的

Elizabeth Luce Moore Leadership Program for Chinese Women 一九九八年的參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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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願二手衣物商店

活動，而不是將錢浪費在什麼慶祝節目或門面活動中。

......多一點社會意識

工作的限制，公司可如何改善情況。他們最近完成了「女性升遷的障礙」 (Glass Ceiling)的研究報告，清楚列出婦女面對的性別歧視。芝加哥的人權委員會希望能令到公司多關心正在承受家庭暴力的女職員，將家事變為公事。他們認為家庭暴力對婦女構成一定的心理及生理壓力，公司應體諒及協助職員處理這個問題，如在有需要時彈性安排工作時間，方便她們上庭，從而舒緩她們的壓力。

美國每個州都有不少地區基金會，撥款種類多元化。在紐約，我們便會見了五至六個專撥款給婦女的基金會，當中不少旗幟鮮明為推進女性主義運動而成立，這些都是在香港鮮有見到的。這些基金會多是公司或有錢家族開展的，在加州見了一個有趣的私人基金會，億萬富翁Robert先生每年大概撥出250 ......當然是社會運動、法萬美金協助十個非牟利團體建立企業，聘用無家可歸者。除了金錢上例和政策的協助，基金會的員工都有商科學到了紐約，遇上每年一次的歷及經驗，可為團體提供指導。基「不同性取向者自豪日」遊行(Gay 金會更聘請專家，每月和團體分析 Pride March)。當日，不同種族、生意狀況及提供改善意見，最有用性身份、性取向和不同行業的人士的幫助還是Robert先生在商界的關 (包括警察及退役軍人)驕傲地向圍觀係，最近他便為其中一個團體，以人士展示他們的性取向。遊行歷時低息及長還款期的優惠條件借得一三個多小時，場面動人。香港不知百萬美金作為擴張之用。那天才有這樣的遊行？美國正大力推行「具社會意識香港的性別歧視條例雖然也有的商人」 (Social Entrepreneur)，主列明積極政策(Affirmative Action) 旨鼓勵商人關心社會問題。例如在不是違法行為，但美國卻有法例指芝加哥，便有一個由多間大公司及明公司必需有一定比例的職員是女一個婦女團體所組成的夥伴小組，性及少數民族。私人公司若希望獲定期開會討論女職員在這些公司內得政府的大工程，便必需遵循這個

比例，並接受政府和民間團體的監督，民間團體更為他們提供女性勞動人口，以免他們有藉口不聘請婦女。芝加哥的法例列明，銀行開設分行時，必需將部份資金投資在分行所在地區，如樓宇按揭、貸款協助區內區民投資做生意等。但其實銀行多不願意貸款給他們認為風險高的人士，有婦女團體便借這機會，以團體名義向銀行借款，然後再轉借給婦女創業。雖然這個團體從中可獲益，但也為婦女開拓一個新的資金來源。美國近月的熱門話題是福利改革。聯邦政府通過法例，每個美國人一生只可以拿取兩年的社會福利，因為有很多人士認為福利「養懶人」。似曾相識的論調，香港政府不也是在討論同一個問題嗎？原來他們是向美國取經，但他們可有聽到美國民間怨聲載道，抗議遊行，甚至到聯合國控告聯邦政府踐踏人權？最後，令我頗為驚訝的是，一向被婦女運動視為先鋒的美國，居然沒有法定有薪產假，為什麼會這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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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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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想起——李金鳳訪問訪問：張彩雲、陳玉華整理：張彩雲季候逐漸轉變從炎熱到涼我知從忘卻到記起我卻不知我坐近窗前遺忘季候的風俯望群樓無言在衰竭中我停在街角車行人行並無所覺站立：我卻睡去葉落：急激像雨可憐的街有一孑移生的樹不算甚麼：擱在路上有一城人變黃

李金鳳，詩集《出鄉》和小說散文集《天使與我同路》的作者 1 。雖寫過多篇短篇小說和散文雜文，但最愛寫詩。九七年前移居加拿大，在溫哥華市郊過著樸素生活的她，少年時加入了馬克思主義的托派政治組織，投身社會運動；八九民運，眼見百萬人上街，從此下定決心，全心全意從事文學創作。她今年夏天回港數月，籌備出版上述兩本書，同時編輯一本根據韓東方在電台上與大陸工人談話整理而成的《改革•舞弊•民生──韓東方與中國工人對談錄》2 。訪問李金鳳的過程，對筆者來說，十分艱辛，大概她亦有類似感受，也許像她說：「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很少時候是在一種真正的溝通狀態中。」

──變黃，《出鄉》

素顏

李：我不很愛說話，儘管現實中為勢所迫，我整天說話。寫詩可用最少的文字表達我想表達的東西，而且比較接近我想說的東西的實際內容或者感覺狀況，所以我較喜歡寫詩。有時候有些複雜的感覺、觀念或者觀察，比較難用日常的語言表達出來，或者跟人溝通。這種溝通根本就很少發生，你不覺得嗎？如果一般人覺得詩難懂，其實是因為我們跟這種真正溝通的狀態接觸得少，對這種經驗比較疏離，不習慣。張：對我來說，讀詩給我最大的感覺是似明白又不明白。除非一個人有很多時間，坐下來反覆讀，這樣似乎可以明白多一點，多想一點。李：對呀，我喜歡寫詩的原因之一是它可以讓人留步。讀一首詩，尤其是短詩，由於很濃縮，多讀一遍所需時間也不多，這樣，讀者停留在那個狀態中去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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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一點。你想想，日常還有什麼東西會讓人這樣？你問我寫作與社會的關係等等的問題，我想你剛才說的那種閱讀狀態正是我所看重的。張：你曾經參與社會運動，一直很關心社會，你的創作跟你參與社運的經歷或者你對社會的關注有沒有關連？李：有，當然有。以前的想法不說了，就談近一點的──八九民運、天安門事件後吧！我個人過去一直在兩樣事情間徘徊──該直接去「攪運動」還是坐下來寫作好呢？我相信「攪運動」是最直接的，而這個世界迫切需要改變，那麼當然應該用最直接的方法。「攪運動」多年，總覺得動員群眾很困難，但八九民運時發現，原來是不需要動員的，它要起來時，自己就會起來，你要控制也控制不住。這令我很吃驚，但也很愉快。與此同時，有另一件事情我也看得更清楚。這事情

我一向在理論上是知道的，但實際上這是第一次真正知道，真正以肉眼看到。那就是日常思想，文化和人的質素很重要。我說人的質素，是說整體的、社會的水平和構成。如果人在很多方面根本還未懂得真正的尊重，或者懂得什麼叫民主，就是社會有變動，仍然會有很多不幸和轉折。亦因此我明白到日常工作和人的思想水平及質素的重要性，而且這不單是政治上的；政治不過是一個外部的框架。很多時候，我們忽略了人的意識，其實是很豐富的。特別是攪社會運動時，我們習慣用政治名詞去想人有一個社會屬性，一種社會身份而忘記了人是有很多方面的。我們不能簡單地用一個社會身份去套著一個人，去看一件事情等等。我相信藝術具備這樣一種「功能」，它可以讓人比較深切地去反省自己很多方面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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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路你走完了轉眼就要過河我忽然回頭看你你站立的清水打翻了一杯濃茶顛簸在史蹟間轉眼我過了河那邊忽然回頭看你在千萬無言者中央 ──過河：寄母親，李金鳳，《六月》

張：我覺得婦運現時的階段，社會行動少了，或者應該說很多人對上街呀、示威呀這些行動的參與動力少了。另一方面，比較多女性有興趣從事文化活動，當然包括行動中的文化活動。可能我有這樣的觀察，所以我想，文化活動、個人創作是否正成為越來越多女性表達自己的方式呢？是否有更多女性想通過這些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感受、生活呢？李：我不知道。我跟其他很多女性不同，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是一個女性，不論任何時候，包括創作的時候。陳：雖然你強調你自己沒有著重你的女性身份，但我們看你的作品，還是可以用一個可能是比較簡單的分析方法，看你的書寫對女性的獨立性，對女性的自主，是否有支持的作用或引起女性共鳴呢？這跟你主觀的動機不必有必然的關係。李：我想我對男性和女性的關注是一樣的。陳：不，不是要作男性女性比重之分，而是你對女性的看法。李：我沒有特別的看法，也不知道怎樣回答你。我會很誠實的答你，沒有，因為這不是我的關注點。有些人也許特別關注女性，他們創作的入手點在這裡，但我很清楚我不是這樣，因為事實上我沒有特別的共鳴。張：雖然你平常沒有特別談女性的問題，但你覺得女性現時的狀態是怎樣呢？

李：我得澄清一件事。作為女性，女性所面對的很多遭遇──性騷擾啦，衣服下面是否戴胸圍啦，受孕啦這些事情我都會面對，並且一定會去想，也很關心，但說到創作，我不會以此作為入手點，不會以你們剛才說的去看我的創作。陳：你不會主觀地去想是很自然的，就是一個承認自己是女性主義者的作家，也不一定以女性主義身份去寫作，或者一創作就想到提倡女性主義。李：不對。如果一個作者是一個女性主義者，他的觀點會進入他的作品中。就算他並非蓄意，其他人也能夠在他的作品中看到他的觀點。聆聽，浪擊的聲把我滌淨水天一色透明是我靈魂寬慰的藍色。昨日我夢到一只鳥不慌張不徬徨懸立在無景色的背景任我傾心賞識。日照讓我赤裸雲生淡成形歡愉是我不識人生重重四色。 ──海生，李金鳳，《出鄉》張：你回加拿大後會做什麼？李：第一，我會寫《出鄉》的延續篇。第二，我想嘗試另一種書寫。過去兩年在加拿大的生活讓我有一樣很大的收獲和認識。可能我喜歡自然環境，加上那裡的生活很寧靜，我感到自己的內心狀態跟外在環境很融合。但我寫《出鄉》時，內心風起雲湧，根本同外在環境不合拍；內心是地獄，外面則是天堂。這令我覺得自己所處的狀況很愚蠢，亦令我回顧過去，想到原來無論是我還是很多人，創作的狀態往往是跟外在環境對抗、鬥爭、衝突。換句話說，我發覺自己過去的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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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斷與環境對抗，因為要渲洩、要追尋、要這樣那樣，總之就是一種對抗。但在加拿大我經驗了內外合一的狀態，所以我想嘗試一種跟過去不同的書寫，一種跟外在環境融合的書寫。張：離開了香港，你覺得對你的創作有什麼影響？李：最大的影響是實質的，那就是我可以得到絕對的清靜，讓我可以很認真地去想很多事情，尤其是創作的時候。在香港的生活狀態，你看我的詩集就會知道，是沒有感情空間的。因為生活太忙了，香港的社群太密，個人根本沒有思考，冷靜或者感受的餘地。香港這十多二十年的發展，特別是九七問題出現之後，令人感到香港好像很大，說什麼要看歷史啦，看社會啦，但實際上視野很窄。只站在香港這裡看，事物都很割裂，香港跟其他一切都無關。事實當然不是這樣，不單說中國，還有整個國際歷史，很多事情都是跟香港有關的。另一方面，香港什麼都有，十幾年間突然很發達。很多人，也許是我自己吧，雖然也曾在外國生活，亦知道有其他歷史，其他生活，但只要身在香港，實際上就是被圍困了。加拿大讓我具體地重新想起，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東西，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很多的可能性等等。我想，這個重新發現、重新想起，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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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金鳳的詩集《出鄉》和小說散文集《天使與我同路》已於今年九月，由素葉出版社出版。在此之前，她還出版兩本詩集《六月》（一九九五年十月，素葉出版）、《不以題》（一九九五年一月，素葉出版）和一本散文集《鐘樓記憶》（一九八九年，小島綠葉出版）。 (2) 此書已於今年十月底由中國勞工通訊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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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語陳默

女人情

我愛在夜晚散步。在靜園的那條小路上，我總覺得前面會迎來一個熟悉的臉孔。他穿著一條花短褲和背心，帶著一副金絲眼鏡，口袋老有一個小本子，亂七八糟的寫著各種各樣的漢字和句子。我們好像是約好在路的中間踫頭，吃個煎餅、喝瓶啤酒，聊一聊，笑一笑。憑我那仍然散披在肩上、迎風飛舞的又鬈又厚的長髮，無論路燈有多昏，身上穿的衣服顏色有多暗，他必定會看見我。然而，在這條我們不知走過多少遍的小路上，已經再找不到那副金絲眼鏡、那條花褲子了。我從此也沒有在那賣煎餅的小攤前停下來過。靜園的秋夜很美，銀杏樹在銀色的月光下更顯得金碧輝煌。手有點冷，我下意識地想插入他的口袋裡，尋找一只溫暖的手。我和他最愛玩手。我們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倆雙手就有節奏地互相穿插在指縫之間，溫柔得像低語淺笑的老伴。我們也玩別的。相擁時那些沒完沒了的親吻，纏綿得像初戀情人怕下一刻就失去對方似的；一張幾乎擠不下我們倆的單人床，原來可以化作那麼廣闊的情慾空間。現在，當我感到孤獨的時候，我仍然想起躺在他身邊，緊貼他的胸膛，被他抱著的那份安全感。印象最深的是我們分手不久後發生的那次“餘震”。那天，是下午時份，我在聽電台的音樂節目。主持人在介紹不同歌手對“秋葉”的不同演繹，其中的爵士唱法，是我在他的演奏中聽過的。情緒不好的人本來就不應該聽這類感傷的歌，更何況是由憂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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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把床單揪起來，拿到浴室去洗，我則使勁地用布擦染在褥子上的血跡。好不容易把一切弄妥後，我們才鬆一口氣，對笑著說﹕希望服務員不會發現！很狼狽，又很滑稽。這樣小小的風流韻事，相信在我們之間不會再發生了。但隨著經血的流淌，我好像感覺到生命再一次復蘇、調整、流動和得到超越。我開始想，男女之間是否能夠存在一種超越世俗形式和命名的親密交往方式？我們雖然不再是“男女朋友”、“情侶”，但卻是“女男”朋友、“有情人” ，相處得可以如相好時那樣自然、舒服、愉快，沒有功利性的考慮，一切隨著感覺走。我已放棄了我們可以共同馬蒂斯1943 生活的期望，接受情愛不一定長號和低沉的女中音所表現那秋葉有世俗認同的結果。兩個人共同生飄落、思念紛飛的情景。靜園小路活所帶來的照顧和陪伴，雖然仍然兩旁正濃的秋意、在他指縫中流淌有點吸引力，但我更渴望的是心靈的爵士樂所勾起的情緒，缺堤得如的觸動、情感的相融、精神的支翻湧的波濤，沖破了一切防線。我持、思想的交鋒......然而，要求男實在憋不住了，便給他打個電話。性跟你發展這種關係談何容易。他他聽出我的聲音有點不對勁，說要儘管是個溫柔好玩的伙伴，但他有過來看我。我想我的嚎哭一定把他世俗的一面，甚至是盲點。嚇壞了，他抱著我很久很久，直到我仍然愛在夜裡散步。我情緒平服下來。舒婷的《神女峰》靜園銀杏樹的扇子葉相信又飄中有這麼一句﹕ “與其在懸崖上展覽落在小路旁了，在昏暗的路燈下擺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賣的煎餅攤子不知是否還在。在那晚”。他的肩頭和懷抱，的確使我裡發生的情和事，猶如一場夢的過那次不至於“崩堤”。去了，但他在我的感覺世界裡仍然晚上，他走後，我整夜失眠。佔有一定的位置。晚上睡覺以前，經血則整夜的往外流。早晨六點多偶爾會放一些他送我的巴哈音樂、起來，床單褥子都弄髒了。在洗擦愛爾蘭歌曲和還是不太懂的爵士曲床單的時候，我想起那天早上。起子。這樣做，有時是為了回到一個來的時候，發現床上紅了一片。我已經變得陌生的情慾世界，更多時們共同大叫一聲﹕呀！他急急忙忙只是想起點甚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