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樂壇有個
陳詠謙
MAN IN THE CITY
港隊鐵衛 基藍馬
梗有一間喺左近
VA 7-11 全面解構 生活那些破事兒
等・一個人輸入中
傷心的人別看
腐 朽
編 者的話 「 編 者的話」，顧名思義，即係任何有份編輯呢本書嘅人，想同讀者講嘅說話。 小女子並唔係感性JJ，做咗半年編委，都寫唔出啲言之無物嘅唔完整句 子。與其晒時間打埋曬啲千字飛機文講「上莊的意義」，不如用多啲時間 寫 稿 同做審校好過啦。 對於我地上莊半年嘅表現，大家嘅評價好壞參半。每個人嘅期望都唔同， 但我地會盡力而為，努力做到最好。衷心感激向我地提出意見嘅每一位， 等我地知道有咩做得唔夠好，然後努力改善。至於真心討厭我地嘅人，你 地可以繼續冷嘲熱諷，甚至惡意中傷。你嘅傷害應該會成功對我地嘅情緒 造成短暫負面影響；不過唔好咁天真，以為自己真係可以用念力加嘈音嚟 改 變 我 地 嘅 原 則 。 如 果 咁 容 易 受 人 影 響 ， 為咗唔比人鬧而做違心嘅事，我地仲 配做傳媒？ 係 啦 ， 仲 有 一 件 事 好 重 要 。 我 地 支 莊 個 名 叫 「 皓 月 」 ， 英 文 係 Halo， 讀 音 係 「 Hey- 盧 」 ， 唔 係 「 Hello」 。 各 位 text嘅 時 候 唔 好 再 用 「 Halo」 嚟 同 我 地 打 招 呼 啦，我地嬲嬲豬嫁:o )
目 錄
PolyLife 44.2
期數：
副總編輯 蔡韻飛 弘俊傑 執行編輯 黃晉亨 陳漪桐 何家俊
01/
財務秘書 蘇悅容
02/
行政秘書 陳巧珮
03/ 04/
美術部 劉蔚瑩 李婥敏 何啟俊
客席撰文 蘇智峯 聶正 吳熙越 黃富霖
攝影 Enoch Sin Joyce Che Juno Fok Kenneth Cheuk Kenneth Ng
PolyLife 44.2
05/
何鎧彤 何庭康 王子杰 胡文釗
特別鳴謝 香港華納唱片有限公司 南華霓虹燈電器廠有限公司 春回堂藥行
原來是社企 ── 屹立VA的7- E le ve n 理大 O day 畜生相 輔學課程
大學自主的關卡 必不可破 孔子學院
04 07 08 11 13
06/
退聯之後？
16
01/
香港，窮得只剩下錢？
17
02/ 03/
04/
05/
自拆祠堂的新界原住民 斷紙餘墨—— 紙媒終歸劫數難逃 歷歷在目 足球就是政治 理主場 發現 · 文化
28
30 32
33
出版:
01/ 02/
Voice Message 七 大規條
34
等·一個人輸入中
35
地址: 電郵:
FB:
香港理工大學學生會第四十四屆 學生報編輯委員會 香港理工大學邵逸夫樓 VA301室 presscom@su.polyu.edu.hk www.facebook.com/hkpusupresscom
03/
如何含蓄委婉而不失霸氣地叫人收皮？
38
04/
變
40
承印:
雅譽印刷廠有限公司
42
擺放:
邵逸夫樓VA301 學生報編輯委員會辦公室門外
05/ 06/
半醉不醉
一些絮叨
44
IG:
HKPUSUPC
邵逸夫樓一樓（大鐵櫃） 圖書館正門
01/ 02/
陳 詠 謙 及 曾 若 華 專訪
49
花樣年華
文康大樓平台
大學醫療保健處
55
03/
腐朽
58
04/
Crying in the party
62
05/
娃娃
64
06/
香港理工大學學生宿舍 （紅磡及何文田）
一 紙 讀 畢，一 子 獨 筆
66
3
語文自學中心（CILL） 聲明:
學生報編輯委員會 (PressCommittee )盡力確認本刊 內容之真確性，對於內容的糾紛將 不負上任何相關法律責任。
01
原來是社企 屹 立 VA 的 7-Eleven text/ 瑪 莉 是 隻 小 綿 羊 photo/ 俊龍 design/SMD
理 大 學 生 會 已 踏 入 第 二 十 二 屆 ， 位 於 VA 大 樓 內 的 7 - E l e ven 也 陪
伴 了 理 大 學 生 二 十 年 —— 趕 在 7- E l e ve n 晚 上 十 一 時 關 門 前 買 東 西， 在 八 時 半 上 課 前 到 大 排 長 龍 的 7- Ele ve n 買 C 餐， 相 信 都 是 理 大 學 生 的 共 同 回 憶。 今 年， 這 間 便 利 店 二 十 歲 了， 它 還 向 大 家
宣 佈： 原 來 這 不 是 普 通 的 便 利 店； 它 是 社 會 企 業， 由「 香 港 復 康
聯盟」（下稱「康盟」）營運。作為康盟的主席及便利店的負責人， 張健輝先生一直堅持聘用不同類型的殘疾人士，為他們提供就業機會。
非一般的便利店 店 內 的 員 工 都 有 不 同 類 型 的 殘 疾， 例 如 聽 障 、 智 障 、 長 期 病 患、 精 神
病 復 康 者 和 各 種 肢 體 殘 障 等。 康 盟 聘 請 殘 疾 人 士， 一 方 面 為 他 們 提 供 就 業 機 會； 另 一 方 面 為 他 們 增 值， 透過工作來學習不同技能及與人相
處 的 技 巧， 尤 其 是 精 神 病 復 康 者。 社會普遍對精神病復康者存有特別
大 的 偏 見， 認 為 他 們 容 易 失 控， 甚 至 發 瘋 打 人。 事 實 上 ， 當 精 神 病 復
康 者 能 離 開 精 神 病 院， 回 到 社 區 生 活 時， 他 們 的 情 況 已 相 當 穩 定， 並 不會輕易失控。
還 有 ， 這 間 7 -E l e ve n 是 名 副 其 實 的 「 七 十 一 」 —— 早 上 七 時 開 業，
晚 上 十 一 時 關 門； 不 通 宵 營 業。 之
所 以 作 出 這 樣 的 安 排， 除 了 因 為 場 地限制，也希望讓員工可以休息。
適合便利店生存的環境 要 開 設 社 企， 為 何 要 選 擇 於 理 大 開
除 了 客 人 的 數 量， 客 人 的 質 素 也 是
頗 為 密 集， 人 流 夠 多 ， 不 用 擔 心 客
現 有 時 可 能 未 如 人 意； 面 對 突 如 其
設 業 務？「 理 大 校 園 內 的 教 學 大 樓 源 啊！」 張 先 生 說， 原 來 康 盟 當 初
也 曾 考 慮 於 中 文 或 浸 大 開 店， 但 該 兩 間 院 校 的 教 學 大 樓 位 置 分 散， 人 流 並 不 集 中。 相 反， 理 大 校 園 人 流
集 中， 客 源 相 對 充 足， 讓 他 們 更 容 易 經 營。 過 去 ， 康 盟 亦 曾 在 伊 利 沙
伯 醫 院 急 症 室 旁 開 設 便 利 店， 以 醫
護 人 員及病人作主要顧客；只可惜，
復康聯盟主席 張建輝先生
在 2 0 03 年 S ARS 爆 發 期 間， 人 們
對 醫 院 避 之 則 吉， 醫 護 人 員 也 忙 得 透 不 過 氣， 無 暇 光 顧 便 利 店， 令 客 人 數 量大減，最後只好結業。
5
考 慮 因 素 之 一。 殘 疾 人 士 的 工 作 表
來 的 狀 況， 也 未 必 能 作 出 合 適 的 反 應 。 VA 便 利 店 的 服 務 對 象 主 要 是 理 大 的 師 生； 張 先 生 認 為， 若 與 外
界 人 士 相 比， 理 大 師 生 的 質 素 較 高， 並 較 能 包 容 殘 疾 人 士。 加 上 校
園 環 境 也 比 較 穩 定， 出 現 突 發 情 況 的機會相對較少。
薪金以外的收獲
深藏不露的社企
殘疾是指身體某部分功能上的缺
要 在 商 場 上 生 存， 社 企 也 要 想 辦
疾 去 安 排 相 應 的 工 作 崗 位， 殘 疾 人
中 一 個 商 業 考 慮， 便 是 在 開 設 業
陷； 但 事 實 上， 只 要 因 應 員 工 的 殘 士亦能發揮其長處──智障人士不
擅 長 處 理 複 雜 的 問 題， 但 能 專 心 完 成 重 覆 的 機 械 性 工 序； 輪 椅 使 用 者 不 能 當 跑 腿， 但 可 以 做 收 銀 員 …… 殘 疾 ，絕不代表一無是處。
當 然 ， 員 工 也 會 有 犯 錯 的 時 候。 曾 有一兩位店員因個人問題而得失同
學 ； 但 他 們 也 願 意 道 歉 改 過。 殘 疾
人 士 也 要 多 與 社 會 接 觸， 才 不 會 與 社 會 脫 節。 可 是 ， 當 中 最 寶 貴 的， 是 一 份 滿 足 感。 張 先 生 表 示， 這 裏
員 工 的 待 遇 跟 外 間 店 鋪 很 不 一 樣。 「外面有些店舖也會聘請殘疾人
法 維 持 店 鋪 的 營 運。 康 盟 的 其
務 時， 選 擇 以 加 盟 店 的 形 式 來 開 設 7-E le ven。 由 於 牛 奶 公 司 是
7- E le ve n 的 唯 一 供 應 商， 便 利 店
可 直 接 向 牛 奶 公 司 入 貨， 省 卻 了 採 購 過 程， 同 時 享 有 折 扣 優 惠， 從 而
減低成本。此外，「7- E le ven」給 人 的 印 象 是 貨 物 齊 全、 應 有 盡 有；
客 人 見 到 這 個 商 標 就 會 知 道， 一 般 7- E le ve n 有 售 的 貨 物 ， 這 裏 一 樣 有（ 煙 酒 除 外 ） 。 不 過， 也 正 因 為
要 表 現 得 與 別 的 便 利 店 沒 兩 樣， 他 們在過去二十年都沒有表露社企身 份。
士 ， 但 卻 會 壓 價， 有 些 公 司 甚 至 會
其 實 這 間 7- E le ve n 相 當 貼 心： 價
核 結 果 來 剋 扣 工 資； 而 我 們 絕 對 不
便 視 障 人 士； 貨 架 高 度 較 低， 方 便
做 殘 疾 人 士 能 力 評 估， 然 後 根 據 評 會 這 樣 剝 削 他 們。 你 想 想， 一 名 殘
疾 人 士 在 這 裏 工 作， 他 能 賺 取 跟 健 全 人 士 一 樣 的 工 資， 工 作 表 現 好 的 話 還 可 以 加 薪。 那 是 對 他 最 大 的 肯 定。」
錢 牌 上 的 字 型 特 別 設 定 得 較 大， 方 輪 椅 使 用 者 拿 到 貨 物； 店 內 還 設 有 視 障 人 士 貨 品 指 引， 在 文 字 旁 邊 加 上 了 點 字 …… 張 先 生 本 人 也 是 輪 椅 使 用 者； 他 受 小 兒 麻 痺 症 後 遺 症 影
響，下肢失去活動能力。將心比己， 他 希 望 把 這 便 利 店 建 設 一 間「 無 障 礙 店 鋪 」， 讓 殘 疾 人 士 能 在 一 個 無 障礙環境，安心消費或工作。
我講理知 #3
復康聯盟主席 張建輝先生專訪
Part 1
選擇經營 7-Eleven 原因
訪 問 片 段 yo u t u b e 都 有 啦 ！
Part 2
員工們的故事
仲唔快啲去睇康盟主席張健輝先生嘅訪問片段？
記 得 訂 閱 埋 我 哋 嘅 Yo u t u b e C h a n n e l， 留 意 最 新 消 息 ！
告
白
我 係 2 015 年入學嘅新生。
終 於 逃 離 左 有 boot h 嘅 地 方， 去
一到紅磡地鐵站就見到好多著藍白
嚟 同 我 傾 計。 佢 個 樣 幾 得 意， 個 人
色 衫 嘅 人 企 晒 係 度， 出 左 閘 就 有 啲 人 過 嚟 話 帶 我 行 hall tour； 但 今
日 唔 係 番 學 校 咩？ 個 地 點 好 似 係 邵 逸 夫 乜 乜 乜 … 算 啦！ 我 先 唔 會 跟 呢 啲 M K 仔走。
我 番 嚟 係 想 報 o cam p 嘅 。 到 左 個
睇 下 電 腦 先！ 睇 睇 下， 有 個 女 仔 過 又 幾 nice， 應 該 唔 係 壞 人。 佢 大 我
一 年， 雖 然 同 我 唔 同 科， 不 過 都 係
個 幾 好 人 嘅 師 姐。 之 後 佢 話 去 第 二 個 地 方 玩 下 遊 戲， 傾 下 計， 我 就 即 管 跟 佢 去 啦， 我 都 想 知 Poly 有 咩 地方好玩。
地 下 體 育 館， 第 一 件 事 係 排 隊；
佢 帶 左 我 去 一 間 鏡 房。 搭 𨋢 個 陣 佢
面， 工 作 人 員 痴 左 幾 個 圓 形 貼 紙 落
乜 學 生 都 可 以 去 㗎 咩？ 不 過 佢 話 佢
條 龍 長 到 呢 …… 行 到 counter 前 我 度 ， 然 後 我 終 於 可 以 行 booth。
啲 bo ot h 都 有 好 多 人 企 係 度 舉 晒 牌 大 嗌， 超 級 無 敵 嘈。「 大 O ！ 大
O ！ 」；「 中 O ！ 中 O ！ 」；「 細 O ！
細 O ！ 」 咁， 做 咩 姐？ 我 一 早 就 諗 好 想 玩 咩 camp 啦， 你 唔 係 覺 得
嗌 多 兩 句 就 會 令 我 想 報 多 個 下 話？ 啲人知唔知自己有幾煩㗎…差唔多
行 到 最 尾， 有 個 boot h 入 面 有 個 包 包 面 嘅 女 仔 係 咁 話「He llo， 我
地 係 學 生 報 啊！ 過 嚟 傾 下 計 啊！」
感 覺 係 冇 咁 恐 怖， 但 係 我 唔 想 同 佢 傾 喎 。 去 到 樓 上 嘅 hall boot h，
個 度 啲 人 係 最 兇 猛 沒 有 之 一。 我 住 唔 住 hal l ， 同 你 地 嘅 熱 情 毫 無 關 係
囉 。 同 埋 我 reg 左 冇 耐 就 要 reg 埋
hall， 真 係 太 趕， 根 本 唔 夠 時 間 比
禁左五樓，個度寫住「職員會所」， 係 學 生 會 嘅 人， 會 有 老 師 幫 佢 地 book 房 喎 ⋯⋯ 入 到 房 見 到 有 幾 個 女 仔 係 度 玩 緊， 都 係 師 姐 嚟 嘅； 間
房 就 鋪 晒 地 墊， 又 有 好 多 氣 球 同 野 食， 好 似 開 party 咁。 我 同 佢 地 吹 左 一 陣 水， 覺 得 佢 地 都 幾 好 人； 起
碼 正 常 過 係 boot h 度 大 嗌 個 啲 人
先 啦。 之 後 佢 地 仲 叫 我 去 佢 地 嘅 活 動 添 ！ 原 來 佢 地 都 有 搞 o camp， 早 知 就 咁 報 佢 地 呢 個 就 算 啦！
Camp fe e 都 係 $190 咋（ 雖 然 係
兩 日 一 夜 ） ， 仲 平 過 細 O 添。 除 左
camp 之 外， 佢 地 仲 有 好 多 活 動， 個 t imetable 排到差唔多滿晒。 哈！今個暑假唔洗怕悶啦！
我 考 慮到底住唔住。
（以上為新生口述之親身經歷。如有雷同，實屬有緣。）
text/ 白 芍 花 Illustration/SMD design/SMD
text/ 過路人 Illustration/SMD design/SMD
輔
Since 1985
學
課
程
輔 學 課 程 ， 一 個 為 人 熟 悉 的 名 字。 直 至 2 0 1 4 年 計 ， 每 年 度 參 加 者 多 達 一 萬 人； 觀 乎 香 港 理 工 大 學 年 度 學 生 總 數 約 一 萬 八 千 人 計， 每 年 高 達 三 分 之 二 的 同 學 曾 經 參 加 ， 重 要 程 度 可 媲 美 傳 統 具 學 分 課 程 。 輔 學 課 程 成 立 於 1 9 8 5 年， 至 今 歷 時 30 年， 每 年 舉 辦 30 0 多 個 課 程 ： 熱 門 的 課 程 包 括 化 妝 班 、 紅 酒 班 ； 較 冷 門 的 課 程 則 有解夢、DNA 現 場 鑑 證 等；亦 有 舉 辦 外 展課 程 ，如 參 觀 地 質 公 園 ，觀 星 活 動 更 長 期 爆 滿 。課 程 範 疇 涉 獵 甚 廣 ， 兼具實用 技 能 與 興 趣 ， 各 方 好 評 一 致 。
理大獨有課程
$
劃一收費港幣 50 元 不計學分，不設考試和測驗
課程師資經嚴格審查
歷 史 回 顧 2012
校方咨詢學生會有關取消輔學課程之事宜；只因當時的理大事 務委員會領頭，並有人於民主牆收集近三千名師生簽名反對， 最終取消輔學課程的計劃被擱置。
其後，部份熱門課程例如化妝，紅酒等陸續消失。
2013
輔學課程的英文由 Complementary Studies Programme（CSP）
課 程 數 目
300 全 盛 時 期
132 2012 - 13 學 年
改為 Complementary Development Programme（CDP）
2014
加入大量新課程，例如心理輔導和孔子學院的課程等
2015
校方提出新改革方案：把部份輔學分拆成不同課程，並交由不
同部門負責；同時更倡導把輔學課程交由學生會自行舉辦及改 成「用者自付」形式。
090 15 - 16 學 年
（第一學期）
104
14 - 15 學 年 暑 假
Q: 輔 學 課 程 委 員 會 在 是 次 改 革 上 擔 任 什麼角色 ?
訪
A: 其 實 輔 學 課 程 委 員 會 已 經 被 取 消。 在進行第四次會議時，主席在完成最後 一項議程討論後突然宣佈委員會解散。 因為當時校方提議把輔學課程改為由 學校不同部門負責，所以原來的輔學中 央委員會便因此解散；當時我進一步追 問未來的委員會形式時，校方便聲稱各 部 門 將 有 各 自 的 做 法， 過 於 分 散， 根 本 不能以舊有形式即中央委員會繼續。換 言 之， 監 察 委 員 會 再 沒 有 學 生 代 表 ， 亦 沒有學生能運用法定權力表達學生的意 見， 及 監 察 輔 學 的 改 革 和 發 展。 儘 管 當 時各校方代表親口答應，未來的學生顧 問 團 將 跟 現 時 形 式 一 致， 新 的 安 排 亦 會 由 學 生 事 務 處 （ SAO） 跟 進 和 公 佈 ， 但 SAO 後 來 亦 已 改 組 ， 變 成 了 Office of Student Development（OSD）， 事 情 便 不 了 了 之。 事 後， 我 向 校 方 發 出 電 郵 表 達 跟 進， 校 方 卻 沒 有 回 覆； 由 校 方 主 導 的 諮 詢 會 議 成 立 後， 至 今 仍 未 回 應 。 而 改革方案更從不同課程交由不同部門負 責 將 計 劃， 一 度 改 成 由 學 生 會 以「 用 者 自付」形式自行舉辦。
品
酒
? 解
化
夢
妝
問
Guest : J U N O
Q : 對 於 交 由 學 生 會 舉 辦 輔 學 課 程， 你 有什麼看法 ?
Q: 你 覺 得 學 生 會 可 以 在 是 次 改 革 中 擔 當什麼角色 ?
A: 以 學 生 身 份 來 看， 我 看 不 到 這 個 方 案 的 優 點。 輔 學 課 程 已 運 作 了 3 0 年 ， 至 今 沒 有 任 何 同 學 反 對 該 運 行 模 式， 因 此我不能理解校方為何堅持改變現時輔 學課程的模式。現時，有不少事情是同 學反對的，但校方偏要改革沒有同學反 對 的 事 情， 實 是 令 人 費 解。 例 如 2014 年 提 出 增 加 宿 舍 費 用， 惹 來 不 少 同 學 反 對 。 其 後， 校 方 舉 辦 了 一 個 簡 介 會， 解 釋 為 何 增 加 宿 費； 加 上 沒 有 太 多 同 學 表 達不滿，而學生會又沒有交代此事，令 一些關心校政的同學也不太了解最後結 果。
A: 我 認 為 現 今 仍 有 不 少 同 學 不 清 楚 輔 學 是 甚 麼 ， 或 參 加 課 程 後 覺 得 沒 有 用， 所 以 即 使 輔 學 將 被 取 消 也 不 著 緊。 不 過，只要有人想參加，便不應該因為有 些人對這件事的不支持而令有心的同學 沒 有 機 會 再 次 參 加。 假 如 同 學 只 寄 望 於 學 生 會 會 替 他 們 爭 取， 這 個 想 法 是 不 切 實 際 的。 因 為 學 生 會 在 是 次 改 革 只 是 擔 當 同 學 的 發 言 人， 只 會 因 應 民 意 作 出 相 應 動 作；保 留 輔 學 ，就 視 乎 同學的態度。 或會有些同學認為學校已經決定了，所 以只好妥協。但同學要知道，學生和學 校 並 非 是 上 下 級 關 係 ， 而 是「 師 生 共 治」。因此，同學應該盡力爭取保留現 有 輔 學 制 度， 讓 將 來 的 同 學 也 有 機 會 在 這 個 完 善 的 制 度 下 參 與 輔 學， 並 不 是 只 依賴學生會爭取。
再 者， 學 生 會 的 責 任 並 不 是 辦 學 。 早 年 大專教育已被人批評為「學店」，現在 連 教 育 也 想 外 判 給 學 生 自 行 運 作， 那 理 大還算是教育機構嗎？
9
Q: 你認為輔學課程 的 重 要 性 是 甚 麼 ？ A: 輔學課程最重要 的 地 方 有 三 個 ，當 中 主要是收費偏低的特色，這讓一些低收 入家庭的理工學生能透過他們有限的資 源 獲 益。 其 次， 這 個 運 作 了 三 十 多 年 的 制 度 相 當 成 熟： 接 受 外 間 提 議 新 課 程、 選 擇 師 資、 課 後 評 估， 皆 能 讓 輔 學 課 程 更貼近理大同學的需要；它甚至較坊間 自資課程更為專業，可以有效地確保同 學有所得著。 最 後， 當 然 是 學 生 全 人 發 展 的 需 要 。 大 學課程的特色是混合多種教學模式之中 偏向學習理論，同時集中在學生本科的 內容，學生甚少機會接觸本科以外的內 容。但輔學課程不單沒有具學分課程的 限 制， 更 無 分 本 科， 課 程 多 元 化 ， 任 何 人士都可以自由選讀，對學生投身職場 前的發展相當重要。
觀
星
後
記
在 10 月 20 日的輔學課程改革會議中， 校 方 提 出 新 改 革 方 案： 未 來 輔 學 課 程 將 由 Ce n tre STA RS 負 責 行 政 工 作 ； 籌 辦 課 程 的 工 作 則 按 課 程 內 容， 交 由 學 校 不同部門負責，而非交由學生會辦學。 至 於 聘 請 導 師、 開 辦 新 課 程 及 檢 討 課 程 等 事 宜， 將 交 由 各 協 辦 部 門 處 理 ； 惟 課 程 種 類、 課 程 數 目 等 等 詳 細 資 料 仍 未 落 實。 校 方 表 示 ， 新 改 革 方 案 將 於 下 學 年 實行，而本學年第二學期的輔學課程則 按 現 有 方 式 舉 辦， 不 會 因 實 行 改 革 方 案 而停辦。 輔 學 課 程 掙 扎 求 存 的 過 程， 只 是 反 映 出 香 港 現 時 社 會 的 縮 影。 同 學 對 輔 學 課 程 的 心 態， 學 生 會 對 學 校 的 溝 通 和 校 方 對 輔 學 課 程 的 態 度， 正 正 是 港 人 無 時 無 刻 面 對 的 情 況。 學 生 有 不 同 意 見 和 心 態 是 自 然 ， 有 人 重 視， 有 人 認 為 可 有 可 無； 但重點從來不在於個人是否需要或想要 輔學課程，而是我們有沒有權力選擇報 讀課程。 要 知 道， 這 所 大 學 並 不 是 只 有 你 一 人 ， 但你的決定卻時時刻刻影響著別人。
鋼
琴
大
學
自
的
關
卡
必
不
可
04
香
主
破
港 大 學 副 校 長（ 人 力 資 源 ）
例， 不 同 院 校 各 有 自 己 的 一 章， 而
會 上 的 熱 議， 更 掀 起 了 修 改《 大 學
第 1075 章， 對 大 學 的 主 管 人 員 、
遴選風波觸發了學界以至社
條 例 》 的 訴 求。 香 港 大 學 校 務 委 員會早於二月已通過遴選副校長一
職 的 議 程。 外 界 一 直 盛 傳 陳 文 敏 教 授 為 熱 門 人 選， 傳 言 道 卻 因 其 政 治
《香港理工大學條例》乃香港法例
校 董 會、 教 務 委 員 會 的 組 成、 權 力 和 職 責 作 出 規 範。 相 對 於《 香 港 大
學 條 例 》， 理 大 有 關 校 監 的 篇 幅 只 有 第 3A 章 （2） 大 學 校 監 由 行 政 長
立場與梁振英特首相距而阻撓任命
官 出 任。 如 行 政 長 官 缺 席， 則 由 依
定。 雖 然 梁 特 首 就 風 波 回 應 指 自 己
代理行政長官職務的人出任署理校
程 序， 最 後 更 否 決 任 命 陳 文 敏 的 決 並 沒 有 干 預 相 關 程 序， 但 他 曾 涉 嫌 刪 減 港 大 名 譽 博 士 名 單， 破 壞 院 校 自 主， 故 干 預 遴 選 副 校 長 過 程 實 非 捕 風 捉影。
筆 者 暫 且 擱 下 程 序 公 義 問 題， 先 討 論《 大 學 條 例 》 的 爭 議。《 大 學 條 例》為本港各大學專屬的香港法
照《 基 本 法 》 第 五 十 三 條 在 當 其 時 監， 署 理 校 監 在 署 理 校 監 職 位 期 間 具 有 校 監 的 權 力 及 職 責 。 及 （2A） 校 監可以大學的名義頒授學位及學術
名 銜， 包 括 榮 譽 學 位 及 榮 譽 名 銜。
如 校 監 缺 席， 則 主 席 可 以 大 學 的 名 義 頒 授 學 位 及 學 術 名 銜， 包 括 榮 譽 學 位 及 榮 譽 名 銜。 在 英 殖 時 代， 港 督為各大專院校的校監實為禮儀之
習 俗 ， 並 無 實 權。 但 放 諸 現 今 的 香
限 制 權 力 獨 大 的 院 校 管 理 制 度， 有
屆 特 首 權 大 氣 粗， 曾 在 施 政 報 告 中
本港各大學校董會的組成都助長了
港 ， 特 首 乃 行 政 機 關 的 首 長， 且 現 批 評 港 大 學 生 會《 學 苑 》， 干 預 院
校 自 主 的 野 心 昭 然 若 揭。 此 外 在 官 方 層 面 上 香 港 已 非 殖 民 地， 無 需 再 跟 從 港 英 時 的 習 慣， 跟 隨 禮 儀 之 說 也 過 於牽強。
若 以 其 他 國 家 著 名 的 大 學 作 比 照，
本 港 大學的校董制度確是「怪胎」。 英 國 著 名 大 學 牛 津 及 劍 橋， 成 為 校
董 的 先 決 條 件 是 要 有 該 校 的 學 位， 然後經提名透過包括所校友在內的
選 民 選 出。 試 問 未 曾 在 該 院 校 修 業 的「 外 人 」 又 怎 能 透 徹 了 解 大 學 的 文 化 和 需 要， 勝 任 校 董 一 職 呢？ 至 於澳洲知名大學的校監多數為在社
design SMD
Reference
［ 1］ 《 香 港 大 學 條 例》 --- h tt p : / /goo. g l/ 3j1 M 0 V
［ 2］ 《 香 港 理 工 大 學條例》 --- h tt p : / /goo. g l/ 5c zz5 j
［3］練乙錚 《特首當 校監乃殖民惡法 港大 要自救應參考台灣》 --- h tt p s : / /goo. g l/ VZmz2 1
據《香港理工大學條例》第 6 章校
董 會 為 大 學 的 管 治 機 構， 有 權 制 定 政 策 和 監 察 該 等 政 策 的 妥 善 執 行、 籌 募 資 金 和 開 發 資 源， 以 及 為 更 有效地貫徹大學的宗旨及政策而作
出 一 切 所 需 或 所 附 帶 的 事 情。 更 有 權 委 任 大 學 管 理 層 成 員， 權 力 十 分 巨 大。 而 校 董 會 中 行 政 長 官 最 多 能 委 任 九 位 成 員， 佔 二 十 五 位 成 員 的 36%， 足 以 左 右 大 局 。 故 此， 特 首
必 然 成 為 校 監 的 惡 法 需 要 廢 除 外， 修改校董會的組成方法更能阻止院 校成為當權者的傀儡。
在 港 大 副 校 風 波 後， 梁 振 英 的 爪 牙
Evans 乃 曾 身 兼 澳 洲 聯 邦 參 議 院 議
捍衛公眾知情權而被懷疑破壞保密
長 、 聯 合 國 秘 書 長 顧 問 等 要 職。 以 photo Internet
校 監 濫 權 的 風 險。 以 理 大 為 例， 根
會具有相當公信力的政治人物或
學 者 擔 任 ， 例 如 現 任 校 監 Gareth
text BENJAMIN
助替「院校自主」把關。可 悲的是，
「小圈子」選舉產生的特首若自動 成為處於世界大學排名前列學府的
校 監， 確 實 當 之 有 愧。 因 此 香 港 絕
不 能 盲從不合時宜的《大學條例》， 淪 為 國際笑柄。
可 能 讀 者 會 反 問， 外 國 大 學 的 校 監 大 多 也 是 具 政 治 背 景， 難 道 不 會 被 干 預 嗎？ 正 如 時 事 評 論 員 練 乙 錚 在 一 篇 文 章 中 提 到：「 世 界 上 沒 有 一
所 大 學 不 受 外 部 政 治 影 響， 特 別 是 公 立 大 學， 經 費 很 大 部 分 是 從 政 府 得 來， 所 以 經 常 受 威 脅。」 因 此 能
只 會 繼 續 在 各 大 專 院 校 蔓 延。 為 了 協 議 的 港 大 學 生 會 會 長 馮 敬 恩， 除 即 被 港 大 校 務 委 員 會「 未 審 先 判 」 禁止馮敬恩參與校委會列作保密項
目（reserved items） 的 討 論； 另 一 邊 廂， 梁 振 英 則 委 任 手 下 兩 位「 梁
粉 」 陳 曼 琪 和 何 君 堯 為 嶺 大 校 董，
顯 而 易 見， 大 專 院 校 的 院 校 自 主 和 學 術 自 由 正 逐 漸 被 侵 蝕（ 新 加 ）。
民 主 是 現 代 社 會 的 基 石， 香 港 普 選 遙 遙 無 期， 作 為 學 生 未 必 能 帶 來 即
時改變；但教育標誌著社會的未來， 「 大 學 自 主 」、「 學 術 自 由 」 的 關 卡必不能破。
香港孔子學院 Confucius Institute of Hong Kong
爹親娘親不及毛主席親 天大地大不及孔子學院大
05
A 座 前「 孔 子 學 院 」 牌 匾 在 理 工 大 學 有 逾 十 年 歷 史 ， 然 而， 大 部 分 同 學 應 該 不 清 楚 到 底「 孔 子 學 院 」 為 何 物。 它 舉 辦 的 課 程 甚 少 學 生 報 讀 、 財 政 混 亂 ， 理 大 更 要 每 年 向 其 借 貸 以 維 持 日 常 運 作。 乍 眼 看 來 孔 子 學 院 對 理 大 校 方 及 學 生 都 禆 益 甚 微 ， 到 底 理 大 為 何會選擇向其大量借貸以支持其日常運作？難道果真是「爹親娘親不及毛主席親，天 大地大不及孔子學院 大 」 ？ 根 據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的 網 站， 孔 子 學 院 創 辦 於 2 0 0 5 年 ， 更 於 一 年 內 於 世 界 各 地 成 立 了 4 0 所 孔 子 學 院 。 直 至 2 0 1 4 年 年 底 ， 全 球 已 有 孔 子 學 院 超 過 475 所， 分 佈 於 五 大 洲 一 百 多 個 國 家 及 地 區。 而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由 漢 辦 授 權 予 香 港 理 工 大 學 承 辦， 成 立 於 20 0 5 年 1 0 月 2 7 日 ， 正 式 開 幕 於 2006 年 5 月 12 日 ， 是 中 國 境 內 同 類 孔 子 學 院 的 第 一 所， 也 是 香 港 唯 一 的 孔 子 學 院 。 其 實 ，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已 於 2 01 5 年 3 月 清 盤 ， 但 是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依 然 存 在， 到 底 學 院 現 時 由 何 方 擁 有 及 管 理 ？ 魔 鬼 往 往 藏 在 細 節 裡 ， 其背後藏著的疑團實 是 一 個 連 著 一 個 。
13
text
愛國更愛黨
photo Internet design SMD
01
政治敏感話題？
若同學細心留意香港孔子學院官方
網 站 上 的 資 料， 不 難 發 現 學 院 其 實 是 是 隸 屬 於 一 個 名 為「 漢 辦 」 的 組 織 。 「 漢 辦 」 隸 屬 中 共 教 育 部， 簡
單 來 說， 孔 子 學 院 也 是 中 共 教 育 部 旗 下 部 門 之 一。 那 麼 學 院 本 身 會 否
? ? ?
就 某 些 政 治 敏 感 話 題 作 自 我 審 查，
三 大 疑 團
或禁止參加者與活動或討論期間就
某些政治敏感話題作出討論或表
態？ 再 退 一 百 步 想， 本 來 教 育 機 構 隸屬於政府部門已不是一件尋常的
事， 而 香 港 理 工 大 學 更 為 香 港 境 內 唯一一個被授權承辦孔子學院的教
學 機 構， 實 在 不 禁 令 人 猜 想 背 後 的 原 因， 及 令 人 懷 疑 香 港 理 工 大 學 是 否 早 有 政 治 取 態， 為 大 學 學 術 自 由 蒙上陰霾。
02
財政狀況混亂？
事 實 上 ，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至 2005 年
工大學為香港孔子學院有限公司
支 平 衡， 更 遑 論 錄 得 盈 利 。 根 據
company） ， 並 由 2005 年 開 始 多 次
創 辦 至 今， 並 無 任 何 一 年 達 到 收 從 公 司 查 冊 服 務 所 得 的 資 料，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有 限 公 司 從 2005 年 起，
每 年 均 錄 得 8 萬 至 200 多 萬 不 等
的 最 終 控 股 公 司（ ultimate holding
向 孔 子 學 院 借 貸：2005 年 借 出 300
萬，2012 借 出 450 萬，2013 年 借
出 550 萬 ， 金 額 有 增 無 減 。 更 甚 的
的 虧 損， 而 且 虧 損 更 有 上 升 的 趨
是， 校 方 並 非 對 其 虧 損 情 況 毫 不 知
務 收 入（Service Income） 及 其 他
子 學 院 的 最 終 控 股 公 司， 有 絕 對 的
勢。 公 司 多 年 來 的 收 入 主 要 分 為 服 收 入 （Other Income）， 服 務 收 入
顧 名 思 義 即 是 課 程 所 帶 來 的 收 入， 而 其 他 收 入 中 更 是 花 多 眼 亂， 但 大 多 數 都 是 以 捐 款（ Donation） 及 由 合 伙 人 提 供 的 資 金（ Fundings from collaborator） 等。 至 於 合 伙 人 是 何 方 神 聖，實在不得而知。
唯 一 可 以 肯 定 的 是， 無 論 學 院 過 往 每 年 錄 得 多 少 收 入， 公 司 的 虧 蝕 卻 每 年 增 加。 孔 子 學 院 由 2005 年 開
始 一 直 虧 蝕； 雖 然 2008 年 時 虧 蝕 一 度 減 少， 但 其 後 虧 蝕 急 劇 增 加。
至 2013 年 為 止， 孔 子 學 院 已 錄 得 近 五 百 萬 的 虧 損。 須 知 道， 香 港 理
情： 一 來， 香 港 理 工 大 學 為 香 港 孔
控 制 權。 再 者 ， 孔 子 學 院 中 一 直 不
乏 校 方 代 表： 於 2005 年， 時 任 理 大校長的潘宗光正是公司理事會成
員 之 一， 即 使 2008 年， 唐 偉 章 繼
任 為 下 一 任 校 長， 亦 一 直 為 理 事 會 成 員。 除 了 校 長 外， 高 贊 明 教 授
（ 2015 年 被 委 任 為 暫 任 副 校 長 ） 、
陳 瑞 端 教 授 等， 亦 由 2005 年 開 始 一 直 為 理 事 會 成 員。 因 此， 校 方 絕 對清楚孔子學院的營運情況及虧蝕
問 題。 或 許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對 理 大 學 生 來 說 的 確 是 裨 益 甚 多、 地 位 超 然， 故 此 特 意 將 資 金 投 放 於 此， 好 讓學生多加接觸中國文化。
03
將孔子學院納入理大原意 ? 關 於 孔 子 學 院 的 宗 旨， 本 報 曾 以
視 野 。 CSR 中 所 強 調 的 更 是 加 深 同
包 括「 香 港 孔 子 學 院 的 宗 旨 是 推 廣
的 認 識， 假 如 課 程 內 容 並 不 能 引 起
電 郵 諮 詢 孔 子 學 院； 對 方 的 回 應 漢 語 應 用， 弘 揚 中 國 文 化， 支 持 國
家 文 化 建 設， 以 及 促 進 國 際 漢 學 研
學 於 中 國 文 化、 歷 史 及 當 代 發 展 上 學 生 興趣，又何談達到上述目的？
究。」 然 而， 為 何 校 方 需 要 將 其 納
事 實 上， 孔 子 學 院 於 2013 年 開 始
方法亦明顯不是唯一或最有效的方
了 其 中 五 個 科 目。 然 而， 連 已 納 入
入 理 大， 以 達 到 上 述 的 目 的？ 而 此 法， 以 推 廣 中 國 文 化， 或 加 深 學 生
協 辦 CSR 科 目 ， 於 2015 年 亦 開 設
課 程 架 構 中 的 CAR 科 目 亦 未 能 有
對 中 國 國 情 的 了 解。 有 別 於 舊 學 制
效 推 廣 中 國 文 化， 那 孔 子 學 院 其 他
刪 去 了 六 個 學 分 的 GE （ General
不 敢 假 定， 但 如 果 成 效 不 彰 的 話，
時 代， 現 時 大 學 四 年 的 課 程 架 構 中 Education） 科 目 ， 替 而 代 之 的 是 十 二 個 學 分 的 CAR（ Cluster Area
Requirement） 科 目 ， 並 包 含 各 種 要 求 ， 例 如 CR/CW 等 。 當 中 最 為
人 津 津 樂 道 的 當 然 是 CSR（China
活 動 的 成 效 又 會 是 如 何？ 筆 者 在 此 理大又何以會將數百萬投放於孔子
學 院 上？ 與 其 將 資 金 投 放 於 孔 子 學 院 ， 全 面 改 革 CAR 科 目 或 許 會 是 更 直 接 和有效的方法。
Study Requirement） ， 即 學 生 需 在
當 然 ， 教 育 成 效； 不 能 單 以 所 花 費
國文化有關的課程。
費 的 資 金 與 成 效 未 必 相 符， 亦 可 能
四 個 CAR 科 目 中， 選 修 一 個 與 中
然 而 ， 學 生 對 某 些 符 合 CSR 要 求 的
課 程 並 不 是 那 麼 正 面。 筆 者 曾 經 有 聽 聞 某 些 同 學 對 於 自 己 所 修 讀， 符 合 CSR 要 求 的 課 程 有 感 不 足， 原
因 不 外 乎 課 程 內 容 艱 澀、 內 容 過 於 資 料 性、 未 能 與 生 活 貼 近。 而 且 課
程 同 時 包 含 學 分， 同 學 往 往 比 較 關 注 分 數 ， 而 非 課 程 內 容。 事 實 上，
CAR 科 目 可 視 為 GE 科 目 的 延 續， 目的在於希望學生除了修讀主修科
目 外， 同 時 擴 闊 自 身 於 其 他 領 域 的
的 金 錢 來 衡 量， 即 使 孔 子 學 院 所 花 只 是 非 戰 之 罪。 可 惜， 另 一 方 面，
學 校 打 算 著 手 改 革 輔 學 課 程， 一 度 提出將輔學課程交予學生會舉辦能
夠 進 一 步 符 合 同 學 的 需 要； 但 背 後 的 原 因 卻 不 言 而 喻。 假 如 校 方 果 真 是 將 教 育 質 素 放 諸 首 位， 那 麼 何 以 校方會想到將輔學課程交予學生會
舉 辦 ， 而 非 將 輔 學 課 程 完 善？ 事 實
上， 將 推 廣 中 國 文 化 的 元 素 加 入 輔 學 課 程 當 中 亦 未 嘗 不 可， 例 如 舉 辦 傳 統 剪 紙 等 中 國 傳 統 藝 術 課 程， 相 信 此 舉亦更有效地推廣中國文化。
後記 雖 然 大 家 每 天 都 身 處 於 理 大 校 園， 但校園內每天都在發生一些不為人
知 的 事。「 魔 鬼 藏 在 細 節 中 」 ， 孔
子 學 院 一 事 實 屬 冰 山 一 角； 教 評 機 制、 輔 學 課 程 、 學 生 會 當 然 會 員 制
等 議 題 與 同 學 都 有 密 切 的 關 係， 校 方向學生權利開刀的事實在恆河沙
數。「 不 在 沉 默 中 爆 發， 就 在 沉 默
中 滅 亡 」， 筆 者 在 此 勸 勉 同 學 多 加 關 心 學 校 大 小 事 務。 今 朝 不 顧， 他 朝難保恨錯難返。
15
如何面對 社會版 教你：
勇 武 抗 爭 校園版 教你：
口 裏 說 不
對老屎忽 生活版 教你：
17:33
已 讀 不 回 文藝版 教你：
花 生 二 兩
不 別
讓
喜 自
己
成
為
你
勿 現
在
討
反 厭
的
人 。
告 一 段 落。 學 聯 毛 病 早 有 其 他 篇 章
理 ， 毫 不 公 開 與 校 方 商 討 的 情 況，
２ ０ １ ５ 年 上 旬 退 出 學 聯， 風 波 暫 陳 述， 筆 者 於 此 亦 不 再 重 複。 但 筆
者 更 加 在 意 退 聯 之 後， 理 大 學 生 會 於 社 會 運 動 中 的 角 色 及 定 位， 故 投 稿 至 學 生 報， 希 望 抱 磚 引 玉 ， 刺 激 大家反思。
雖然理大學生會早已正式退出學
大 力 引 起 同 學 關 注， 事 事 低 調 冷 處 猶 如 閉 門 造 車， 將 同 學 蒙 在 鼓 裡， 難保幹事會否私自向校方談判及妥
協 。 幹 事 會 對 外 尚 且 熱 血 英 勇， 對
內 卻 有 如 紙 老 虎 毫 無 威 力， 更 令 筆 者擔心到底幹事會乃本身對外工作 特別專長，對內議題不太熟悉；
聯， 但 據 筆 者 知 悉， 負 責 學 生 會 外
務 工 作 的 相 關 幹 事， 依 然 以 幹 事 身 份 與 學 聯 保 持 緊 密 接 觸， 如 常 出 席 學 聯 會 議。 雖 然 與 外 界 團 體 交 流 相 當 重 要， 但 幹 事 似 乎 未 能 捨 棄「 學
抑或幹事會本身缺乏能力，對
動 中， 仍 經 常 夥 拍 學 聯 參 加， 容 易
無 所 適從難擔重任？
聯 中 人 」 的 身 份， 於 近 日 的 社 會 運 令人誤會理大學生會只一味跟隨學
外一味依附學聯，回到校內卻
聯 行 動。 再 者， 原 屬 外 務 部 的 佈 告
於學生會選舉之初，筆者對現
前 被 當 作 成 學 聯 佈 告 版， 至 今 亦 未
其希望依靠成員的豐富外務經
版（ 民 主 牆 旁 邊 ）， 不 單 止 於 退 聯
將 相 關 標 示 及 通 告 拆 除。 筆 者 認 為 幹 事 會 此 舉 毫 不 尊 重 民 意， 既 然 公 投 退 聯 已 成 定 局， 幹 事 會 更 應 思 考 如 何 獨 立 於 學 聯， 而 非 以「 口 裡 說
不， 身 體 卻 很 誠 實 」 的 方 式 與 學 聯 繼續勾搭。
反 觀 面 對 校 內 眾 多 議 題， 幹 事 會 卻 遲 遲 未 有 對 策， 如 孔 子 學 院 納 入 人 文 學 院 架 構 一 事、 宿 舍 種 種 不 合 理 的 新 政 策、 單 方 面 決 定 取 消 迎 新 日 等 等， 學 生 會 本 應 優 先 處 理 校 內 事
資料補充
驗，一洗以往幹事會只搞玩樂 的頹風。但見幹事會至今仍未 能做出一番成續，只靠學聯光
環，雖然不辭勞苦值得嘉許，
卻未能喚起同學關注，每每總
是於社會運動前一兩天傖促以 電郵呼籲會員參與，宣傳成效 嚴重不足，甚是失敗。筆者在 此寄語現任幹事「命運自主」 四字，期盼現任幹事能帶領理
大學生於校內校外，皆能真正 做 到 命 運 自 主， 不 受 外 人 干 擾 ， 以免愧對選民信任。
根 據 幹 事 會 成 員 在 第 21 屆 評 議 會 第 20 次 非 常 務 會 議 中 的 發 言 ， 若 退 聯 議 案 通 過， 幹 事 會 將 向 學 聯 發 信 表 示 退 出 學 聯， 無 需 學 聯 批 准 ； 退 出 學 聯 後 ， 理 大 學 生會將不會委派成員擔任學聯常委及代表團出席學聯會議，但理大學生會仍能 以「友好組織」之身 分 與 學 聯 繼 續 聯 繫 ，而 非「 成 員 院校 」。惟 幹 事 會 成 員 表 示 ， 由 於 今 屆（ 第 五 十 七 屆 ） 學 聯 會 期 已 於 3 月 1 日 開 始 ， 而 理 大 學 生 會 曾 參 與 學 聯今屆會期的活動， 故 即 使 理 大 學 生 會 退 出 學 聯 ， 仍 需 要 繳 交 今 屆 會 費 。
text/ 人馬合一 Illustration/SMD design/SMD
務， 先 齊 家 方 能 治 國 平 天 下。 但 面
任 幹 事 會 成 員 抱 以 厚 望， 猶
之後？
對 校 內 諸 多 問 題， 幹 事 會 卻 未 有
退 聯
包 括 理 大 在 內， 四 大 院 校 於
香港， 窮得只
剩下錢 ？ 01
專題
香港素來是商業大都會，成年人想盡辦法賺錢，炒股炒樓， 連的士牌也可以成為生財工具；年輕人從小努力讀書，夢想
卻不外乎當醫生律師或加入投資銀行成為金融才俊，嚮往 富庶安穩的生活。也許金錢早已沖昏香港人的頭腦，他們可
否記得身邊無價的本土文化和傳統？他們還會否回想起那
份為理想，為了家族，為了承繼守業的使命感？今期的社會 版專訪，為你帶來三位恪守宏願，守護本土文化的香港人背 後的故事。
17
“Die for Hong Kong.” Kilama
Interview by
賒賒
Text by
賒賒
Photo by
熱愛大光圈 Design by
熱愛大光圈
港 隊 鐵 衛
基 藍 馬
Jean - Jacques Kilama 萬事起頭難
基藍馬生於喀麥隆一個有九兄弟姊妹
曾經效力流浪，愉園和晨曦。他到印尼
一個足球員， 「其實小時候我最喜歡打
息，然後我便決定加盟。」但起初流浪給
的大家庭，他從小就被家庭認定要成為 籃球，但家人和朋友都勸我棄手投足，
探望我時，透露了流浪對我有興趣的消 予的待遇亦不算可觀，僅得七千元港幣。
成為足球員。」他的努力得到回報，順利
「我在2007年10月7日來港，當時流浪
括曾效力巴塞隆拿的桑治。可惜，當地
隊證明自己的實力，吸引其他球會的垂
獲徵召入喀麥隆國家隊青年軍，隊友包 青年軍的薪酬微薄，只有可憐的六百元 港幣，他因而隻身前往羅馬尼亞和印尼 尋求更好的待遇卻不受重用，經歷多番 輾轉終來港效力流浪。 「其實，我決定來
港發展是因為我哥哥羅渣 （Roger Batoum） 的緣故，他比我更早來到香港踢球，並
開出的薪金也不算可觀，但我希望在球
青，提供更理想的待遇。我初到球會時， 球會老闆經常不滿我的表現，第一季便
降班收場，他們更要求扣減我的薪金， 我便憤而回到喀麥隆。其後球會多番挽 留，並 保 證 我 的 正 選 位 置，我 才 回 心 轉意。」
基藍馬將其中文譯名紋在手臂上，寓意在香港落地生根。
19
廉政先鋒
若果平日會留意本地足球，必定對五
年前的假波案有印象，也是這宗球壇 大事使基藍馬廣受本地球迷知曉，他
果 斷 拒 絕 前 國 援 隊 友 于 洋「 打 假 波 」 的 要 求，並 立 刻 向 廉 政 公 署 舉 報，贏 得 了 球 迷 的 一 致 表 揚「 我 絕 對 不 會
為自己的決定後悔，我做了最正確的 事，因為如果我收受那些賄款而操控
賽 果，一 旦 東 窗 事 發，我 的 球 員 生 涯
便會完結，大眾亦再沒可能聽到基藍馬 這個名字，我不可以再次踢球。」憶及 五年前的往事，基藍馬的語氣依然堅定
和嚴肅。經此一役後，那 些 中 國 球 員 再 無跟他說話，他甚至收到恐嚇，表示若然
他到訪中國要小心性命不保。 「那時廉政 公署經常會致電告訴我，若果有任何 問題，儘管跟他們說，不用害怕。過了
一 兩 年 後，那 些 國 援 再 次 跟 我 說 話， 一切便回復正常。」
港足熱潮
前些日子，中國足總發佈了戲謔港隊
的 海 報，觸 動 了 一 眾 港 人 的 神 經，使
得香港足球在2009年贏得東亞運金 牌 後 再 次 獲 得 重 視。 「我從新聞得悉 中國諷刺香港隊有黑皮膚和白皮膚球
員，不過這些報道不會令我難受和憤
怒，反而令我更有信心去跟他們比賽。
」基 藍 馬 認 為，球 迷 的 支 持 對 球 員 而 言非常重要，也令球隊在比賽時更具 信心，儘管未來需要面對卡塔爾及中
國兩支勁旅（編按:港隊以2-3僅敗於
卡塔爾，執筆之時港中大戰尚未進行）
，但 一 眾 球 員 仍 毫 不 畏 懼，堅 守 擊 敗 對 手 的 目 標。 「我知道現時很多入場 的香港球迷都未必是因為支持足球而
來的，但我深信如果球隊能負隅頑抗，
『輸人唔輸陣』 ，必定會有更多球迷長
期支持我們，因為香港隊就是代表著
香港人而戰，捍衛著香港人的尊嚴。 」
落地生根
不 經 不 覺，基 藍 馬 已 來 港 八 年，雖 然
訊息來往，最後她就成為我的女友。」
認識了很多不同的朋友，適應了本地
女」也一樣勇敢。
廣 東話仍只是「有限公司」 ，但他已經
文化。 「香港人很多都很友善，儘管他們
想不到基藍馬在球場攔截勇悍，連「溝
不經常說話，但他們很有禮貌。我認識了
展望將來，基藍馬亦希望繼續留在香港
外出遊玩，一起游泳，無所不談。」而成
踢球，希望可以盡快『上車』 ！事實上，
很多香港朋友，我們會一起吃飯，一起 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基藍馬亦不例外，他除了在香港登上事業
的高峰，還找到了一生最愛。 「我在效力
晨曦的時候認識我的現任女友。在一
次對南華的比賽後，我乘港鐵到尖沙咀，
期間在車站內我看到一個心儀的女孩， 我的內心告訴我這是一次機會，於是 我向前輕碰她的手，她高興地跟我聊
天，然後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我們以
生活，他笑言:「首先當然要繼續努力
幾年後或者我掛靴了，我也打算從事 貿 易 生 意，批 發 香 港 的 衣 服 至 家 鄉 圖 利。」目 前 月 薪 六 萬 五 千 元，還 獲 提 供勝出獎金和球會宿舍的基藍馬更
表示，他去年突出的表現得到中超勁
旅上海申花的注意，但在東方會長的
拒絕下才繼續留效。 「中超的水平無疑
比港超更高，而且待遇必定會更為可觀，
我亦希望可以在將來嘗試北上外闖。」
迴光返照或是由衰轉盛？
香港人向來熱愛足球，但本地賽事的入
座率近年卻長期強差人意，基藍馬認為 朝令夕改的聯賽制度和球員質素參差都
是背後的原因。 「我來港數年來，有時候 有10支球隊，有時候有11支，有時候卻
只有9支。當中很多球隊由於缺乏富有班 主投資，例如地區球隊大埔和黃大仙，他
們沒有辦法挽留和簽入具質素球員，結
果成績一蹶不振，球迷亦因而心灰意冷。 相反，在我家鄉喀麥隆，本地足球文化顯
然更深入民心，球迷十分忠心支持心愛 球隊，基本上每場比賽都坐無虛席。但我
認為現時香港足球正重回正軌，很多人 重新入場觀戰，是以往未曾見過的。」
談及對香港足球的願景，基藍馬依然樂 觀， 「近年來，香港其實出現了很多具質
素的年輕球員，對港足未來發展舉足輕 重。有人或許會質疑我們這些從外地入
籍的『歸化兵』會窒礙年輕球員的成長， 但我卻相信我們的經驗反而會促進他
們的進步，在隊內形成良性競爭。長遠
而言，我希望足總和各支球隊能夠積極 提攜後輩，香港足球必定重拾七八十年 代的光芒。」
21
「社會繁榮憑設計」
劉 穩
霓虹燈師傅
劉 穩 隻身外闖
輝煌歲月
75歲的劉師傅是霓虹燈業僅餘的老
香港之所以被稱為東方之珠，其中一
管如今已兩鬢斑白，但被問到當年年
發展蓬勃的霓虹燈業。當時香港經濟
師 傅 之 一，有 超 過 半 世 紀 的 經 驗，儘 輕來港到後來入行的點滴，劉師傅依
然記憶猶新，滔滔不絕地說起當年事，
「我是在五十年代的時候從中國來
港，那 時 中 共 政 權 才 剛 剛 進 佔 中 國，
場，為 求 吸 引 顧 客，都 不 惜 工 本 訂 造 美輪美奐的霓虹招牌，而香港的街道
本身狹窄，結果形成了五光十色的奇景。
來港另謀高就。 」事實上，起初劉師傅
都擁有各自的特定客戶，生意上了軌道，
到香港，莫說是英文，就連中文也只是
『有限公司』 ，所以我當時第一份工作
只是當『外賣仔』 。其 後，我 跟 隨 父 親
加 入 電 燈 業，初 入 行 時 要 經 常 負 責 修 理 戶 外 的 電 燈 和 光 管，父 親 始 終
擔 心 我 的 安 全，因此便介紹我到霓虹
燈廠學師。當時的傳統師傅要求都很
嚴格，除非你是相熟的親朋戚友介紹， 否則師傅都不會教授素未謀面的徒
弟，免得自己的旁身絕技外泄。師傅看見 我很有誠意，便開始讓我做最簡單如燒
焊電線和接駁電極的工序。過了兩，三年 後，師傅開始信任我，便繼而讓我接觸
更多工作，例如維修損壞的光管以及 參與霓虹燈的設計。 」
賒賒
Photo by
熱愛大光圈
Design by
熱愛大光圈
#01
起 飛，不 少 茶 樓 酒 家 和 店 舖 講 究 排
「起 初 行 內 不 同 公 司 都 希 望 吸 納 新
入 行 前 經 歷 了 一 波 三 折。 「當初我來
賒賒
Text by
個原因必然是歸功於六，七十年代起
社會環境還未穩定下來，恰巧父母都 在香港，於是在家鄉讀畢中學便決定
Interview by
客 戶，競 爭 甚 為 激 烈，但其後各公司
互 相 競 爭 的 熱 潮 便 漸 漸 冷 卻 下 來。 以 前 一 句 說 話： 『社 會 繁 榮 憑 設 計』 ，
製作霓虹燈時需要的兩種氣體 : 氖氣(neon) 和氬 氣(argon) 。氖氣和氬氣會分別形成紅色和藍色的 燈光。
#02
設計正是指我們霓虹燈這一行業。」劉
師傅手下的作品多不勝數，遍佈全港， 但談到他最引以為傲的代表作，不得不提 1973年的樂聲牌巨型招牌。 「那個招牌
有超過二十層樓高，坐落於油麻地附近
的 彌 敦 道，當 時 遠 從 深 水 埗 看 過 來， 即使看不清招牌上的字，但也能清晰 看到一片艷紅，現在回想起來也是甚 為自豪的。」霓虹燈廠除了製作招牌的
六子火：用以屈曲筒粉光管。
#03
技藝精湛，其售後服務也是一絲不苟， 「 我們會為客人提供一年保養期，但跟 電視等電器不同，我們可說是『由 頭 包 到 落 腳』 ，就 算 是 一 隻『火 牛』我 們 也 會包括在保養之內。 」
23
當年大招牌的設計手稿。
先甜後苦
傳統的霓虹燈，每一步製作工序都非要
#04
人手不可，因此所花費的時間亦較長，
「事實上，單計將光管屈曲成一個中文字， 都 起 碼 需 要 四 十 五 分 鐘。在 二 千 年
開 始，LED燈技術嶄露頭角，大大節省
製作時間，實 在 對 我 們 這 行 造 成 相 當 大的打擊。」除此之外，政府加強規管
亦 令 情 況 雪 上 加 霜。 「政府近年指出
不少舊式招牌都存在不同安全隱憂， 因此硬性要求拆除一些招牌，並對新 招牌的尺寸和擺放位置制訂了嚴格規
定，所以現在很少公司會再願意訂造
一個舊式的巨型霓虹招牌。與此同時， 繁複的製作工序和危險的戶外安裝工
程，都令不少有意入行的年輕人卻步， 導致這行青黃不接。」 #05
劉師傅為霓虹光管充氣和導電前，刻意把轉角位塗黑，令光管的字體和圖案更突出鮮明。
夕陽餘暉
為免被時代所淘汰，廠方亦積極謀求
劉師傅被問及霓虹燈是否一門藝術
LED燈，另外近年來經過西九文化區
霓虹燈只是一種商品。沒有利潤，什麼
出 路， 「廠方無可奈可也要開始製造 的 宣 傳 推 廣，年輕一輩漸漸視霓虹燈 為一門藝術，我們也開始接洽更多藝 千層紙/文武片：燒焊光管時用作隔熱。
術團體的生意。」但 始 料 不 及 的 是，當 #08
時，他 卻 斷 言 否 定， 「對 我 個 人 而 言， 藝術都徒然是一種虛銜。真正的藝術品， 例如雕塑，往往會被人高價競投，我們
這些光管根本不能比擬。近年來開始
有些團體對我們這行從事研究，但諷刺地
那位研究者都已經四十多歲。而行內僅
餘的師傅之中，我是最老的一位，哈哈！」 開始轉型以來，劉師傅坦言生意依然
#06
難與全盛時期相比，暫時來說最大的 生意都是舉辦了香港青年藝術協會的
展覽，幸好廠房是自置，而 第 二 代 老 闆 譚 先 生 亦 十 分 有 心，才 得 以 維 持 收
支 平 衡。 「 所以說到底，一個行業能否
繼續生存，都是視乎社會需不需要我們。
劉師傅預先為我們製作了「理工大學」和本內閣名
」劉師傅說起，面上亦不禁流露出唏噓
稱“Halo”的霓虹燈，更讓我們取走留念。
和傷感。但劉師傅仍然深信，霓虹燈有
其 存 在 價 值， 「相比LED燈刺眼的光 線，傳統霓虹光管看來明顯比較柔和
#07
養 眼，而 且 傳 統 以 來，霓 虹 燈 是 香 港 獨有的特色，霓虹燈仿彿象徵著香港 的繁華盛世。 」
劉師傅將水銀倒入光管，令其通電時更光亮。
滿佈數字的圖表，其實是Fluorescent tube footage chart, 提醒劉師傅在不同電壓下使用氣體的氣壓。
林 偉 正 春回堂 第三代負責人
「涼茶都係苦啲好嘅」 百年老字號
位於中環的春回堂，至今已經屹今超過
開張到現在，我們一直沿用這個百子
之 一。 「我們家族在香港經營涼茶舖
已經進行過翻新，但外觀依然如一。 」
一個世紀，是城中歷史最悠久的涼茶舖 Interview by
賒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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賒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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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大光圈 Design by
熱愛大光圈
至 今 已 輾 轉 三 代。起 初，我 的 爺 爺 先 在街邊以車仔檔擺賣涼茶起家，後來
才 正 式 開 設 店 舖 售 賣 涼 茶 和 藥 材。」 春回堂負責人林偉正先生如是說。走 進
小 店 裡，到處也流露著歷經歲月洗禮的
氣息，尤見店內存放藥材的百子櫃， 「從
25
櫃，因 為 歷 時 太 久 的 緣 故，櫃 的 內 籠 店舖的涼茶，仍然是按照林先生爺爺
一代承傳下來的配方煎成，喝下去味道 比坊間的更豐富，療效也更顯著。
逆流而上
近年來，市面上不同新式飲品店如雨 後春筍般湧現，林先生承認未來經營
上 的 困 難 確 實 比 以 往 更 大， 「現時的 飲品市場競爭越來越大，外來的西方 文化佔據主流地位，同時聘請新員工 難度亦比以往高，因為涼茶和配藥這
一個行業的工作從來都比較辛苦，工 作時間長，所以很多新入行的人甚至
只 做 了 一 兩 天 便 放 棄。」但 他 認 為 涼 茶仍有一定需求，因為涼茶及中藥具
有 治 療 之 效， 「但我的下一代會否繼
續 傳 承 家 族 的 祖 業，只 能 順 其 自 然， 起碼我們的店舖是自置的，可以免卻 昂貴的租金。可惜，在地產霸權下，其 他的涼茶舖卻往往因負擔不起與日俱 增的日常開支而無奈相繼結業。」
尋覓出路
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魅力
面對經營上的困難，春回堂在緊守傳
被問及傳統涼茶舖的最大特色時，林
在迎合年輕人的口味和保留傳統之間
能夠方便地為客人提供有保健作用的
統 的 同 時，亦 非 一 成 不 變，盡 量 嘗 試 取 得 平 衡。 「的 而 且 確，傳 統 涼 茶，例
如現代人未必能容易接受廿四味，因 此我們在最近十年亦新增了花旗參茶
和夏桑菊這些較易入口的新式涼茶。 當然，廿四味的療效始終非其他涼茶 可比擬，我們將來也絕不會為遷就顧 客口味而更改配方。」近年來，連鎖集 團如鴻福堂和健康工房在涼茶市場大
行其道，林先生卻對此不以為然，「我
們行內人稱那些大量生產的所謂『涼 茶』為『風 味 飲 品』 ，因 為 它 們 只 帶 有
藥材的味道，其療效卻因為不是新鮮 製造而大為喪失。 」反之，春回堂更將
涼 茶 業 務 擴 充 至 中 醫 診 療， 「我們會 針對客人的病症配藥，將涼茶舖提升 為更專業和嚴謹的中醫診所。在政府 近年的推廣下，中醫行業的確復甦了 不少，人們意識到儘管西藥的藥力較
強，但伴隨的抗藥性和副作用也相對
重，若 非 患 上 嚴 重 疾 病，人 們 反 而 更 傾向求診中醫。」
先 生 一 再 強 調 涼 茶 的 療 效。 「涼茶舖 涼 茶 和 龜 苓 膏，調 理 他 們 的 身 體，反 映 著 廣 東 一 帶 的 民 間 智 慧。」而 林 先 生也認為涼茶舖絕對是香港的本土文
化產業。 「數十年前，涼茶舖其實是人 們消磨時間以及聊天聚會的不二之
選，光顧涼茶舖可說是當時很時髦的 社交活動。但隨後越來越多的冰室和 茶餐廳出現，人們才漸漸改為到這些 地方聚會。 」
情意結
今時今日，傳統涼茶舖絕對談不上是
來的心血，我們都不希望白費他們的
仍 然 堅 持 經 營 下 去？「 近 年 來，傳 統
家族傳統。恰巧自己又對這一行有興
賺大錢的行業，那為何林先生這一代
涼茶舖確實是買少見少，有部分店舖 為求保住生意亦開始轉型，例如許留 山就轉型成為一間以果汁產品為主
的甜品店，也有其他轉為售賣紅豆沙 和芝麻糊等中式糖水的例子。但始終 涼茶舖有著自己家族百多年累積下
努力，不會單單為求豐厚盈利而放棄
趣，同時我亦修讀了中醫學位裝備自 己，只求這份傳統能夠薪火相傳。」
後記
三位生於的不同時代的香港人，儘管所屬的專業及經歷的都截然 不同，卻是各自默默守護著香港獨有的本土文化。他們對於香港 的貢獻固然令人欽佩，但使小記最為感動的，還是他們親切的人 情味。
訪問當天地點定在銅鑼灣，家住天水圍的基藍馬二話不說就答應 請求，還特地提早半小時到達訪問地點。更意想不到的是，在臨別 的一刻，身為港隊正選後衛的他竟拋下一句「如果你和朋友踢球
時缺人，即管找我！」 ；傳統的老師傅，可能一般都給予人嚴肅的感 覺，但劉師傅和林老闆卻是相反地十分和藹可親，從相約訪問到
拍攝製作過程，他們都沒有一句拒絕，甚至賓至如歸地招待我們： 甫當我們到達涼茶舖，林老闆已急不及待向我們遞上鮮製龜苓膏 和各式涼茶；劉師傅擱下手上的工作，花了整個上午向我們示範
製作霓虹燈，在我們離開時，他更拋下一句 「得閒嚟搵我飲茶啦！
」就算是重提往日的威水史，劉師傅也十分謙虛，不斷強調那些所
謂的褒獎都只是人家給他的，而訪問後我們希望劉師傅在公司招 牌下拍照，卻遭到他的拒絕，「如果俾啲行家見到就費事啦，好似 幫自己賣廣告咁」 ，這樣的風骨和氣節，試問現今有誰能做到？
自從雨傘革命後，從不同的光復行動以至近期的港足熱潮都能反 映出日益濃厚的本土意識。此時此刻，港共政府刻意去殖民化，意 圖以大陸文化取締本土文化，就連陪伴我們成長的電車，甚至有
皇冠圖案的郵筒也不能倖免。因此，香港人要自救，除了要脫離自 己的舒適區（comfort zone）抗爭，更重要的是珍惜身邊碩果僅存
的本土文化, 孕育出自身的民族性, 才可建立奠基未來自決自治 的磐石。
27
text/港豬袋住先 | photo/Internet | design/通
自 拆 祠 堂 的
新 界 原 住 民
「身 土 不 二」意 味「身」與「土」不 可 分 離，本是佛教用語，簡單說便是人的行
為(身業)與身處的環境不可分割。日本 和台灣曾提倡「身土不二」 ，其意與佛家
因避戰亂而來到嶺南的氏族，信奉孔教
食本地食品有益身體之論說。學者陳雲
足，向來安然無恙。但自「丁權」政策實
的不同，只是倡議食用本土食物，茲因
02
大自然，不作人為破壞 [1]。道教之說與
「身土不二」 ，有異曲同工之妙。
亦用「身土不二」之說支持本土派的理 論，鼓勵在地抗爭、本土發展，並理解為
「離棄自身地方之人不能修成正果」 。
自古華夏有崇尚自然、崇尚自身環境的 傳統，絕不會出賣自己的土地。道教崇 尚自然，有「道法自然之說」 ，其早就明 白人對自然的破壞最終有害於人的自
身，故此「戒律」規定了「昆蟲草木猶不 可傷」 ； 「法自然」之說亦提倡人要順應
和道家，幾百年過上農耕生活，自給自 施，其後代便放棄農耕生活，出賣祖先留 下的土地為生。農田鄉郊被填平，改建成
密密麻麻的洋房、貨櫃場、廢車回收場 等，由此謀取暴利。他們的光鮮快活，是
用祖先的土地換回來的，綠意盎然的田 園換成平原中兀突的石屎森林；生機勃 勃的溪流換成綠藻浮生的一潭死水，不
時傳出惡臭。他們依然信奉孔教和道家， 但不明瞭崇尚自然和身土不二的永續法 則，更奉獻祖先土地予財閥蹂躪糟蹋。
市背後，為港口提供資源及銷售進口
路徑，腹地如果受他國控制，港口的獨 立性和自由度將受打擊。英國人取得
新界是為了保證香港自由港的特質， 降低中國對香港的影響。新界腹地的 主要價值在農業，確保本地食物供應 獨立自主，免受中國支配
[3]。自八十
年代，中國廉價農品供港，新界農作物 因而滯銷，只有惡劣天氣時跨境交通 香港有很多地道文化，不少來自新界原
府擔憂氏族的反抗，便保留他們原有之
唯在香港的獨特地緣政治下得以保全，
後來鄉議局成立，代表村民爭取土地權
住民。新界太平清醮及各類神祗活動， 避免中華百年動盪的洗劫，非大陸官僚 管理的所謂傳統風俗可以類比。無疑被 此等風俗吸引，年年慕名而來的旅客不 計其數，但事實上，這些節慶活動保留
權利，居民土地上的權益算是保全了。 益，處理土地買賣、農地改用等事宜。諷
刺的是，今天他們的子孫卻傷害祖先的 土地，用生命換來的土地。
的卻都只有其形式而缺乏精神內涵。
土 地 代 表 資 源、財 富，一 般 可 農 耕 牧
方式不同了，農民漁夫變為城市上班的
值，為重要商貿及戰略之用，產生財富
傳統風俗保留了糖衣，但居民的生活
打工一族，日常起居亦離不開都市。時
代變遷生活改變可以理解，可恨的是居 民已失去世族基本之責任：守護自身土 地。一旦居民與自身文化脫節，只有氏
族名義上的外殼，所謂原居民文化只是 寄生於現代生活的次文化，淪為節日的 消遣品。不管原住民文化多有特色，亦
會隨人的腐敗而煙滅，文化節日成無主 孤魂。1899年4月，新界氏族為保護自 身土地，與英軍展開戰事，六日間村民 死傷慘重[2]。村民抗爭失敗，但令英政
畜，生 產 食 物；一 些 亦 有 地 理 上 的 價 和保護自身。早在英國殖民前，新界氏 族曾為土地劃分及市集控制權而爆發
衝突，大平天國事件令大量中國難民
湧入，亦使土地的爭奪更是激烈，後來 港英訂立規條界定各方土地權益，方
平定衝突。新界土地有農業價值，是香 港提供重要的食物來源，它亦擁有水 源和礦石等天然資源，是故英國人取 得香港島和九龍後奪取新界。這亦是 殖民者常見做法，確保殖民地有獨立 的腹地(back-land)。腹地位於港口城
[1] 詳見 閔智亭《道教雜講隨筆》(19) - 道教崇尚自然思想http://wenhua.yongzhentang. com/3/14/5/2009/0522/17956.html [2] 詳見《被遺忘的六日戰爭──1899年新界鄉民與英軍之戰》中華書局，2014。 [3]美國向墨西哥大量傾銷廉價農產品，打擊墨西哥本土農業。目前墨西哥食品依賴美國供 應，政治和經濟因而受到美國控制。
29
不濟，本地農品方有市場。新界人見農 業無利可圖，紛紛把農地改為住宅及 商用地方，香港失去自主的食物供應。
大量土地用途的改變足以改變香港的
社會結構和文化，新界氏族本是以農
為本的人口，當地方不再以農業為主， 原居民亦不再是農民，地方文化亦不 再地道。原居民有自由決定自己的生
活方式，放棄農耕生活是他們的選擇， 不可勉強，只惋惜土地的生命被抹殺 了，換成金錢。不耕種絕對可以，但請
不要破壞土地，當土地全變成石屎地， 土地就再沒有了生命，沒有了未來。而 氏族再沒有了文化，他們除去土地甚 麼都不是，這便是他們自拆祠堂的結 果。
突然想起《賽克德巴萊》中的台灣原住
民，為了守護祖先的獵場而戰死，有些 像二十世紀初的新界原住民。不過，這 只是古老電影的情節。
03
斷紙餘墨—— 紙媒終歸劫數難逃 text/拜拜你條尾 | photo/Internet | design/頂
繼創刊五十六年的《新報》結業， 《成報》一度停刊，就連銷量一度高達二十四萬冊的娛樂周刊—《忽然一周》亦宣布停刊。連串 事件都似乎反映紙媒或許已經走到末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那麼其因何在呢？
事
實上，壹傳媒行政總裁葉一堅 就曾言，指集團印刷媒體前景
非常不理想，所有刊物均面對經營困難。
的 確，就 其 本 年 度 首 季 的 業 績 而 言， 受刊物的發行收入和廣告減少等因
素 所 致，集 團 盈 利 下 跌 3 1 . 5 %。與 此 同 時，值 得 一 提 的 是，其 數 碼 業 務 則 首度獲得盈利約3,700萬，佔整體盈利
22%。壹傳媒作為傳統港媒之龍頭企業， 其數據實在有值得參考之處，甚或預示 未來傳媒的路向。
其實這現象不難理解，試想像當你能夠 在Facebook或一些媒體的手機應用
程式免費閱覽該報的重點內容時，你
還 會 花 五、六、七 元 買 一 份《 明 報 》 、
《 東方》 、 《 蘋 果 》嗎？並非一定不會， 但至少意欲降低了。反而一些擁有特定 讀者群的報紙，例如專門報導財經資訊
的 《經濟日報》 、以精辟政論見稱的 《信報》
，這類型的報紙反而仍有市場。
宏觀整個社會，目前整個閱報，又或者
說獲取資訊的習慣，其改變是非常明顯 的，尤 其 見 於 年 輕 一 輩。據 早 前 中 大 一 民 調 指 出，本 港 七 成 青 少 年 從 社
交 網 站 讀 新 聞。近 年 來，社 交 平 台 確
手 」，老 是 為 政 府 甚 至 中 共 護 航；
雖 說 網 媒 大 多 為 民 主 之 支 持 者，但
過社交平台 「Like和Share」 的功能，留 意
（不詳細列舉了，幾乎較知名的都是） ，
大 致 上 可 以 粗 略 地 分 為 兩 派 －「 左
閱 讀 一、兩 份 合 口 味 的 報 章，媒 體 紛
就此現象而言，筆者認為其中的原因
實顛覆了整個報業界的生態，讀者透 自己感興趣的新聞和資訊，而不再只
紛 在 Fa ceb o o k建 立 自 己 的 專 頁，發
佈自己的新聞和資訊，可以是文字圖片， 更大的突破是具備影像聲音，這是原 來 傳 統 報 刊 所 不 能 做 到 的，今 天，通 過社交平台通通都做到了。
反之，網媒，如《852郵報》 、 《熱血時報》 則屢屢柴政府台，且普遍支持民主理念。 在 於 網 媒 成 本 遠 比 紙 媒 低，其 收 入 來 源有相當部分來自讀者捐款，暫時
還是較少依賴廣告收入，因此網媒並
不需要擔心因媒體的言論、立場而影響
自己的生意，這與傳統媒體大有不同。
社交網絡除了便利了傳統媒體發佈
網媒的立場亦成為了它們壓倒性的
的誕生。2012年大概是網媒的誕生之
就落在Facebook，而使用社交平台的
資訊，同時也催化了新興網絡新聞媒體 年， 《熱血時報》 、 《輔仁媒體》 、 《主場新
聞》 、 《D100》均在這一年成立，而它們 的主戰場亦順理成章落在Facebook。
新興的網媒與傳統媒體的一大分別
在於其立場。傳統的港媒，例如《明報》
、 《星島日報》 、 《東方日報》 ， 《大公》和
《文匯》就更不用說了，一般都是「建制打
優勢。要知道，網媒的主戰場，很簡單 大多是年輕的一輩，介乎十多歲至三、 四十歲；這個年齡層的人，一般知識水 平較上一代高，講求理性、邏輯，而非一
味愛黨愛國、金錢至上，亦較支持民主理 念。網媒不像傳統媒體受老闆干預、自
我審查、違背良心、是是但但，自然能 夠在這戰場嬴得讀者的支持和信任。
31
百 家 爭 鳴，當 中 自 然 不 乏 分 歧。網 媒
翼」和「本土派」 。 「左翼」網媒的代表， 如《 獨 媒》 ，一 般 主 張 以 較 包 容、溫 和 的手段抗爭；而「本土派」 ，如《熱血時 報》 、 《本土新聞》 ，則主張較激進的手法
抗爭， 「抗共、反殖民」是大多數「本土 派」的政治主張。
網媒的動員能力亦不可小覷。網媒的 出現某程度上是應時局而生，網媒的
責任大概是在「人人都是記者」的年代， 呈 現 事 實、真 相，動 員 市 民 大 眾 對 抗 不公義的事情。去年的雨傘革命大概
是網媒成長的最佳印記，那時候，主流 的 紙 媒 根 本 不 可 信；時 局 之 亂，全 憑 網 媒 把 關、緊 守 崗 位，將 現 場 的 一 點 一滴、政府和警方的一舉一動發佈出去。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但願人民覺醒， 捍衛那片僅餘的、最後的自由淨土。
足 球 就 是 政 治 text/賒賒 | photo/Internet | design/眼 有留意足球的朋友，必定對伊雲洛域，維迪
弟，指控他為是次無人飛機事件的策劃人。
巴爾幹半島中各國的糾紛，你又是否了解？
在球場上發生因政治衝突所衍生的暴力
和馬迪等塞爾維亞球員毫不陌生。但對於 在去年的十月中，塞爾維亞和阿爾巴尼亞 在歐洲國家盃外圍賽狹路相逢。塞爾維亞 阿寶話齋： 「人類總要重 複同樣的錯誤」 ，歷史往 往不斷重演。睇唔清未來 嘅 時 候，溫 故 知 新 可 能 俾到答案你。
和阿爾巴尼亞兩國關係向來緊張，尤見於
雙方就科索沃獨立一事一直僵持不下的 態 度。為免節外生枝，歐洲足協在開賽前先
禁止作客的阿爾巴尼亞球迷入場觀戰，但戰
至 上 半 場 尾 段，一 架 掛 有 巨 型 阿 爾 巴 尼
亞 旗 幟 的 無人飛機突然出現在球場上空， 旗上描畫了象徵阿族人的黑色雙頭鷹，更
印上了展示阿族領土的地圖，當中包含現 時部分塞爾維亞和科索沃的範圍。塞爾維 亞後衛米杜域見狀將旗幟扯下，結果挑起了
阿軍球員的民族仇恨，和塞軍球員發生衝
突，看 台 上 的 球 迷 亦 隨 即 失 控，向 阿 軍 球 員扔擲雜物，甚至拿起膠凳闖入球場襲擊他
們，賽 事 最 終 因 而 腰 斬。事 後 塞 爾 維 亞 隊
長伊雲洛域表示當時已盡力保護客軍球 員，並 強 調 希 望 繼 續 比 賽，但 阿 軍 隊 長 簡 拿卻稱該次衝突令球隊上下心力交瘁，無
法 繼 續 作 賽，隊 友 甚 至 連 從 球 員 通 道 離
開 球 場 時 也 被 球 場 管 理 員 毆 打。後 來，塞
爾維亞當局拘捕了阿爾巴尼亞總理的弟
事件，是誰都不希望發生的悲劇，但我們不得
不承認的是，將政治和足球強行分開根本是 天方夜譚。國家隊的球員本來就是為著自己
國家的尊嚴而戰，譬如英格蘭和阿根廷是球
場上的世仇，就是兩國在八十年代的福克蘭
戰爭的遺孽；西班牙班霸，加泰隆尼亞自治區 首席球隊巴塞隆拿，其主場魯營球場長期
懸掛著「Catalonia is not Spain」的橫額， 就是加泰人借足球表達脫離西班牙獨立的 意願。
在這禮崩樂壞的時代，也許只剩下足球場， 才可以讓我們捍衛最後的防線。
text/J | photo/Internet | design/訓
你對呢個社會有意
見？文體、主題全部
由你定，呢度就係你 暢所欲言嘅主場！
由細到大，我都認為自己係個文化冷感
嘅人。除咗自己鐘意音樂之外，我都唔會 主動接觸文化，特別係飲食方面，我對
吃喝冇乜要求，只要食得飽唔好太難食
就可以，所以每次食飯我都貪方便去
連鎖快餐店充飢。對於街邊嘅大牌檔， 除咗中二嘅時侯因為做通識project， 食過一兩次啦。但依家冇咗project嘅
「重擔」 ，路邊又熱，算啦，貴幾蚊，去乜 乜家，_仔,食個快飯，嘆下冷氣好過。
我係個兼職游水教練，有一日，教完游水班， 老 闆 話： 「不 如 去 泳 池 隔 離 間 大 牌 檔
食飯啦!」 ，同行嘅教練們都冇咩意見， 雖然我係一千個唔願意，但是睇在老闆
份上，硬住頭皮都要去。唉，當熱下啦， 番到屋企先慢慢嘆冷氣。
我懷著不安嘅心情去到大牌檔，本以為
發 現 · 文 化
係食街邊打冷，點知原來老闆想食嘅
「喂，行啦!」我又只好再一次頂硬上行 入去。
但估佢唔到，走入去嘅個條巷仔係乾嘅，
而 且 比 出 面 仲 要 乾 淨。入 到「泗 記」 ， 所有同事都嗌咗招牌肉餅飯，唔過五 分鐘，有飯食，飯嘅面積竟然比我塊臉 仲要大，而且老闆仲好唔孤寒咁將兩大勺
甜鼓油淋在飯上面。飯香味美，令原本
聽到要係冬菇亭吃飯嘅我，突然由毫無 胃口變到食指大動。
依餐飯我食得異常咁滿足，而且埋單只
係25蚊，實在物超所值，依餐飯，抵到 爛。
雖然上文我寫到好似一篇食評咁，但係
依次經歷令我發現到原來走出自己慣常 嘅生活，走出自己嘅comfort zone，你
發現嘅先會更多更精彩，我相信喺香港，
個間是係「冬菇亭」最入嘅個間「泗記」 。
不只是飲食，文化從來都冇乾枯，只係
唉，要行過濕漉漉嘅小巷，那一刻我腦海
我哋冇開放自己，走出自己固有嘅土地，
浮現晒啲老鼠曱甴係小巷穿梭嘅畫面。
去尋找文化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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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ice Message
七 大 規 條 唔好係又錄唔係又錄，果啲「係啊」 、 「好啊」 、 「ok」 、 「哦」 ，唔該就唔好錄音，你依句冇意義嘅野唔值得人 㩒落個掣再去聽，好地地打返個字俾我睇完就算。
唔好er
好啦其實我知依個好難，不過希望你錄音之前諗好你想講
咩先，講野1999我好難跟得上你講咩攪到我要重播幾次。
可唔可以一件事唔好分十九幾萬個voice message send俾我 搞到電話震到我聽唔到你講咩又要再聽多次。
我聽緊一個果陣你又send一個，
講野可以大聲同清晰少少，背景聲控制唔到我都知。不過，如果你把 聲唔入mic咁不如慳返兩啖氣暖下肚用返手打字。
如果件事真係好緊要就麻煩打字，我睇字一定會快過聽聲
隻手跟唔上你個腦而你覺得你個口跟得上就請直接打電話。
或者真係超級無敵爆緊急同埋太複雜你
其實錄完可以聽返自己講左咩，如果你都覺你把聲難聽就唔該 你唔好錄音
。
你睇完以上呢6點之後，係絕對可以繼續send錄音俾我，不過 唔好老奉覺得我會聽。
文/ 蛋黃哥 設計/ cucrsmart
文/ 一幅畫 設計/ cucrsmart
成 日 話 依 家 嘅 人 機 不 離 身，除 左 玩 game之外，使用率最高嘅Apps就一定 非 WhatsApp 莫屬。
無論係同女朋友24小時全天候報告行 蹤；睇老闆d forward返黎不傳會死嘅 msg；親戚過時過節send過黎嘅祝福語
句；定係同朋友9up吹水；WhatsApp都 幫到你。
WhatsApp嘅設計，係對話會跟時序排
列，而家同你傾緊計嘅人就會出現係最 前，如此類推。
有冇試過拉到最底呢？多數都係啲唔常
用嘅聯絡人，有啲可能耐到你都唔記得 原來曾經有同佢講過野，有啲係已經好
耐好耐冇聯絡嘅小學同學、中學同學、 網店店主，又有啲俾人荒廢左幾年嘅群 組。
而通常最令人在意嘅，係果啲曾經好熟 悉但而家好陌生嘅人。
好似我呢啲唔清紀錄嘅人通常都會囤 積一堆已經冇咩用嘅對話。
有時得閒起上黎睇下對話紀錄都幾過癮㗎，由開 group果日起開始睇，一路睇一路笑，好多好多以前
嘅回憶都會湧出黎：啊強第一次打❤果陣望到佢識
變大同郁果個好真心嘅反應；Mary 蕩失路個陣個個 都教佢行又cap地圖又錄音做人聲教學；有人唔小
心入錯廁所係group度求救；每一段每一段都好笑過
《真係笑話》一百倍。
但 睇 到 最 後，通 常 都 有 幾 個 人 已 離 開 群 組 嘅 提
示。Whatsapp又係鬼馬既，退group就唔會出通知， 啲人唔聲唔聲咁走哂你都仲係懵然不知。
不過人就係犯賤㗎啦，人就係啲野失去左之後先會 識珍惜㗎啦，個group唔沉都唔㩒落去睇。 Group係，私chat又係。 不過總有啲人係好耐冇聯絡但係你點都唔會忘記 佢。
就算佢個名要碌到好底先到，就算同時間有一百個
人搵你，你都想哂呢少少時間，㩒入去同佢嘅對話， 睇下佢係咪online緊或者last seen係幾時，你心入
面好清楚佢永遠（至少係呢一刻）都唔會係輸入中； 但你就係想睇下同佢嘅對話，睇下佢最近𨍭左嘅
icon，換左嘅status，可能會諗佢status講緊嘅係咪 你，但又會瞬間理智咁同自己講係冇可能。
之後開始睇返你地嘅對話：兩個月前嘅今日，你地一 齊傾到凌晨五點，果陣佢唔開心你陪左佢成晚；明明
你好眼訓平時好鍾意訓覺，但都熄左燈放電話係床 邊係咁安慰佢。果陣嘅你冇諗過藍唔藍剔嘅問題，因
為大家都不斷輸入中；但到左今日，點解曾經熟悉嘅 人突然會變得陌生呢？
果陣嘅WhatsApp，冇藍剔，冇群組版嘅輸入中，冇 㩒住就可以錄音嘅功能......
其實有啲咩冇啲咩，係咪真係咁緊要？唔知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能，唔del對話紀錄嘅我其實唔係懶，只係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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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mK妹籽 設計/ cucrsmart
「你變啦！」 改變，係一種好玄妙嘅野，就好似哲學 咁。你話有，佢就存在；你話冇，佢咪冇 囉。
細細個嘅時候我地成日都會想改變，變 超人，變美少女戰士等等……
考試考得唔好果陣想有超能力，希望有 時間倒轉器返去岩岩考試果刻，等自己 可以考好啲；
朝早起身果陣想變貓，想變狗，咁就可
有啲情侶分手嘅時候都會講「你變左， 我覺得而家嘅你好陌生。」然後懶文青 但偏偏，我地都冇咁嘅能力，唔合格都 係唔合格，唔鍾意嘅人依舊存在，做錯 野都係會俾人鬧。
到我地愈嚟愈大，就開始明白到，有時 有啲野就係做咩都改變唔到，就好似
無論我地遊行幾多次，寫幾多封信，革 命幾多次，政府都係聽唔到。漸漸地，我
地開始唔想變，做咩都「不如都係好似 之前咁啦，以前咁咪幾好」 ，食野照舊例 牌。
以繼續訓；
改變？不如慳返啖氣暖下肚吧啦。
遇到唔鍾意嘅人想變走佢，做錯事又想
根據蘇軾嘅講法，如果要格硬嚟咁睇，
變走自己。
個時嘅我地唔會甘於現狀，成日想對身 邊嘅野作出改變；
但究竟，我地有冇變過？
其實我地每分每秒都變緊；如果放鬆啲 去睇，只要我地一日仲係自己，我地都 可以話係冇變過。
但當然啦，話冇變就假，細個到而家高 左肥左重左都係事實，冇變？呃鬼咩。
咁講「你已經唔係我當初認識嘅你啦...」 其實諗深一層，人有咩可能會唔變啊？
講到尾，我地之所以咁重視呢份改變， 都係因為我地對果樣野抱有期望，當大
家對彼此嘅期望唔同果陣，啫係例如佢 做唔返啲佢以前做到嘅野，你個心就會 覺得有小小野唔同左；呢小小野，因為
我地睇唔到，所以只能憑感覺去感受。 而呢小小野，就係所謂嘅改變。
情況就好似我地唔會覺得煲滾左嘅水
變水蒸氣好神奇，唔會覺得佢有啲野唔 同。因為你唔會對佢抱有期望。但當一 個日日會請你食飯嘅人有一日無啦啦
變左請你飲野；你會諗，可能佢開始覺
得請你食飯好貴，佢開始覺得你唔值得 俾佢請你食飯等等……呢份轉變，比水
變水蒸氣，實在得多。因為你以為佢會
請你食野，你以為自己日日都有人請食
野，但唔會記得自己一開始都係冇人請 野食。
少無知嘅少女心事變到好行嘅r水吹，
變，講一啲睇落好易做到嘅承諾：每月
有共鳴，咁易搭上嘴。
仲記得中學畢業果陣個個都話友誼不
大家都要搵日出嚟食飯行街去玩，平時
好似已經冇左以前一齊講老師壞話咁
都要多啲WhatsApp；但事實永遠同想
我地以前每日都見到中學朋友，每日食
圈子唔再局限係星期一至五都要返嘅
依啲以前明明係日日都好簡單就達成
像唔同，當大家嘅環境有所轉變，生活 中學度，你地對彼此嘅期望，真係會唔 變？
WhatsApp group約大家食飯果陣嘅形
lunch放學都一齊圍威喂。 嘅願望，而家已經做唔到。
呢個明明同以前冇變嘅期望，突然間變 得好奢侈。
式變左列表報名；大家出到嚟講嘅唔係
成日都聽到人話「細個就想快啲大，大
由唔知幾時開始，你地嘅話題已經由年
都唔係完全嘅唔變，而係自己知道變緊
莊，就係hall，再唔係，就問出pool未。
個又想變返細」 ，可能我地一直追求嘅 果時同時心裡面又希望某啲野可以保 持不變（都唔知自己講緊咩） 。
或者呢啲就係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珍惜一啲你覺得係你身邊但一直都冇
變嘅人啦，或者其實佢地係好努力咁改 變緊自己，去迎合你呢個一直都冇變嘅 期望。
41
文/ 鎧彤 設計/ cucrsmart
年青人三五知己的聚會，大部分時間都
中年人一席枱上啤酒樽愈來愈多，大家
「二趾長過公不接受，還他媽的穿上人
況，以此作為飯局話題寒暄一番。一次
啤酒來，有點不是那味兒，我看對坐友
正談得興致勃勃，要拿出手機來找尋女
可以聊八卦，或更新一下好友的感情狀 與兩位男友人走到天后一食檔打冷，比 起走進餐廳的高格調降低了半度，多了 半點隨意。從前的我半滴啤酒也不願落 肚，覺得味道很苦，嚐了一口經已面容 扭曲，大家見了都笑我。現在與友人三
杯落肚，你我他都可以於摺枱之上口水
亂飛，叫上一兩碟鹵水鵝片、豆卜芽菜， 聊起的話題更添滋味，各位不妨試試。
都「佬」來「佬」去；我們這枱青年人飲起
人臉色開始變得紅通通。原來年青人飲 來飲去，還是佬不起來，叫可愛。芽菜兩
口大家還是儀態十分，當鵝片和啤酒加 了起來，那十分就由氣氛補上。
字拖完全慘不忍睹！」
明星的腳趾自拍照，分享好看的腳趾是
什麼一回事。幸好我穿上了一雙波鞋， 不然我十根腳趾頭定會被他們倆仔細 研究一番，要求真高。
一提到選女朋友的首要條件。
哪有人是完美的？其實兩個人開心不就
長，有黑邊！真是視覺污染。」
的一切只會變得極其可愛。說起西施，
「哇！她的腳趾十足鳳爪一般，腳甲極 「對！也有的腳趾極短！看上去簡直是 一團東西！」
行了？情人眼裏出西施，只要你喜歡，他 即使是中國四大美人，也有缺點。
西施這位江浙美人是大腳八，又喜歡跳 舞，於是她想方法掩蓋這個缺點：穿上 長裙，又為自己特制了一雙木屐。結果
因穿上了「鬆高鞋」 ，不但看不出腳大， 還因走路時左右搖擺，長裙飄飄，反而 格外地突出了娉婷身材，翩翩風姿 。世 人不明，以為西施的「輕移蓮步」是美不
可言。 「沉魚」之說，其實是她在溪邊看
四下無人，把大腳板放入水中凉快，魚 蝦見了，嚇得通通都逃到水底裏去。
王昭君是四美中最端莊而聰慧的。出塞 途中，她輕彈琵琶。她的美麗和琴音，竟 把天上的大雁也吸引落下。 「落雁」之
說，由來於此。昭君的缺點是削肩，於是
她經常披着毛皮制的斗篷，這不但使她 的削肩得到了隱藏，還因雪白圍的斗襯 托，反而更映得她眉目如畫 。 “落雁”的
原因，其實是因為她肩上的披風温暖多 毛，大雁們誤會是草。
貂禪喜歡焚香拜月。傳說中，她一拜月，
人無完美，即使是四大美人也有缺憾；
故說她有「閉月」之貌。但是她耳朵極
化為過人之處。我？做白日夢最好，動手
連月光也不敵其美貌，躲進雲層中了。 小，特別是耳垂，幾乎無肉，未免難看。 於是她經常戴那些鑲有大寶石的圓形
與其為缺點懊惱，不如想想辦法使其轉 總是比動口沒那麼糟糕。
耳環，不但看不出耳朵的缺陷，反而是
話說回來，我好像未曾見過兩位腳趾。
萬種，令不可一世的董卓與吕布也一起
好看恰似小葡萄天天賞心悅目，老來還
細耳碧環，愈顯俏麗；在月下更是風情 生情。
唉，個性不好，即使有了光鮮外表，腳趾 不是變了老花生似的嗎？
楊玉環最喜歡在後花園栽花觀賞。有一
幽默大師蕭伯納說： 「美貌在第一次見
賞，突見眾花都纷纷收瓣低頭。後來傳
還有誰去看？」不過畢竟大家都是視覺
天，牡丹開放，美艶無比，楊貴妃走近觀
出去，大家都說她的艶麗連牡丹見了， 也自愧不如。 「羞花」就傳開了。實情呢？ 楊玉環有很重的狐臭的，所以她特别喜 歡沐浴。皇帝送她一個「華清池」—「春
寒賜浴華清池」 ，赢得「貴妃出浴」的千
古美態。行經之處香風飄拂，嗅之欲醉， 李隆基還不神魂顛倒？
43
到的時候是好事，但是擺在家裏三天， 動物，當然先要葡萄。
「呀！夜了，待會不如去看電影？」 「好呀！」
年青人嘛，精力多的是，怎能浪費？
吃爆谷去。】
一個人徐徐走在路上的時候 ，一個人夜
聽過一些歌，會份外的情緒波動，被催
整個過程卻是無比平靜的。不像那些受
耘的時候，總是習慣放點音樂。曲目是
無他，大概就是對那些曲目有了共鳴，
感缺堤，而是彷彿不斷的、緩緩的，往杯
深輾轉未眠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忙碌耕 隨機的，有時也會心血來潮，特別想要
聽一下某幾首歌，那是無妨，戴上耳筒， 讓旋律與歌詞 在耳畔流淌，隔絕了城市 煩囂的車水馬龍， 點綴了夜深死寂的暝 然無聲，又一度陷入幻想 — 都說人生如
戲，所以應該適時來點背景音樂渲染氣 氛，好讓情緒有點起伏跌宕，讓故事多 添承合轉折。
眠似的禁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單曲循環， 歌詞也好旋律也罷，總之就是特別能往 心裡去，像往裡面探進了一根羽毛，細 細柔膩的在其中撩動著，癢癢的， 酥酥
了忽受刺激時，大剌剌、洶湧澎湃的情 子裡灌水，水位一點點的上升，終於超 過了杯子的容量而無可奈何的溢出。
麻麻，情感變得有點不受控制；突然心
滿溢的情感，到底還不是因為歌曲本
溫溫的液體盈於眼內，視野模糊，忍不
是一種媒介，可以是一件容器， 寄托著
裡一揪，酸酸的，然後雙眸一熱，一瓢
住要脫眶而出，眼淚劃過臉龐，從臉緣
滴落，於是衣襟被濡溼了小小的一塊斑 跡。
身，雖說音樂能陶冶性情，但實際上只 我們無處安放的思緒，也可以是一面鏡 子，倒映著我們不甘回首的往事。
所以我們流淚鼻酸，或許不是因為歌， 是因為滲透在歌當中，那些似曾相識的 楚楚故事，以及故事中，那些曾傾力出 演的角色們。
很久以後才發現，淚水是種強力的情感
憶中那些愈是清晰的細枝末節，譬如說
所以，回憶中的那個人、那些事總像加
聲過，你的淚水是苦澀的，那些濃稠糾
一個細微的表情與動作，像是電影場面
讓人特別懷緬，特別眷戀，難以自拔，
稀釋劑，如果你曾經為了一個人泣不成 結的感情經歷淚水的中和與沖滌，也逐 漸變得淡然。而當你眼眸裡最後的那滴 淚都流涸了後，你會發現你的偏執與堅
持會隨著淚流失，你的熱情與耐心也被 隨之一同排出；你再沒有太多意欲去惦 記著那個人，也再沒有力氣為之掏心掏 肺。所謂大哭過後的平靜釋然，也大概 如此。
看過一篇文章，說我們的大腦並沒有我
們想像中那般可靠，很多年代久遠的記 憶，我們自以為記得、難忘，卻只是大腦 捏造出來的一場虛構的幻覺。尤其記
彼時微風的觸感、陽光的溫度、他人的
一樣一幀幀的在腦海裡慢速放映，這卻 是最不真實可信的 — 沒有人可以完整
保留生活中每一刻所經歷的細節，許多 我們所堅信不移的細節，都是大腦杜撰 的。
我們捏造記憶細節的憑據，來自生活的 經驗，一件經年累月的往事，在腦海裡
殘存往往只有曖昧的印象，但憑借著那 份印象的褒貶，大腦總會習慣性的聯結
認知裡相關的資訊，渲染適合的氛圍， 完整整個記憶的片段。
了琉璃虹光的濾鏡，繽紛旖旎又浪漫， 泥足深陷。而那些痛苦的片段更是份外 沉痛，每每思及，痛不欲生。並非我們犯 賤，而終究是不可抗力，是生理缺憾，是
與生俱來的設定，逼著我們自我虐待， 迷失在記憶的漩渦裡，浮浮沉沉，流離 失所。
只因我們天生，就是自欺欺人的高手。
中學時中國文學科老師曾經講過，人生有兩種遺憾的狀態，心裡 空洞，徬徨失措，是「求之不得 」 ，與「得償所願」 。
兩者皆是結果的一種，呈現著某件事情的告一段落。只是分別在
於，前者意味著徒勞無功與白費心力，後者是大功告成卻一下子 失去了一直堅持的目標與方向。
所以「進行中」 、 「在路上」才是最好的狀態，釣勝於魚，未有達成
所願，總能抱著一個期昐，每天醒來，知道要做的方向，知道要做 的事，心裡踏踏實實，心安理得。
所以，上帝啊，拜託當下請不要太快引領我到達終點，我還想要多 享受一會兒，一心一意，朝著目標奔赴的快樂，哪怕要繞遠那麼一 點兒路。
阿們。
喜歡的作家曾這樣寫道，我喜歡你，我
時間，不願亦無法輕言放棄，大概你心
沒有激情的感情，可以是親情，可以是
是一直鍥而不捨的努力的自己。
裡，彼此的激情總會慢慢的燃盡殆逝，
不難過。我希望你也喜歡我，我才難過。
相愛是偶然，愛而不得才是常態，這是
確鑿的真相。世界上大部份的事物都能 藉著不懈的努力得到，除了感情，毫不 公平，無法預測，充滿變數，播種與收割
不成正比，也不能恆心以待。感情是符
合天時地利人和的一個偶發性的須臾，
裡真正狠不下心割捨的，不是對方，而
其實吧，要喜歡的早就喜歡上了，能一 點一點慢慢培養的不是感情，而是習 慣，和依賴罷了。
心理學家羅伯特·斯滕伯格的愛情鐵
不經意，不強求，來無影去無蹤。
三角論提到，一段愛情需要承諾、親密
後來才發現，不依不撓的死纏爛打，到
求，合適的兩人看對眼了就會產生的化
頭來能感動到的，只有自己。感情需要
付出，然而單向的付出並不屬感情，就
僅僅是付出罷了；如果對方根本不在乎 你的用心，不打算回應你的熱情，只有 你自己佩服自己，自己欣賞自己，你的
付出只是自我意淫，你的堅持不過白費 氣力。你說你苦苦堅持了這麼長的一段
感及激情以維繫下去。而激情可遇不可 學作用，是剎那的煙火，絢麗醉人但一
友情，但絕不是愛情。雖說很多的愛情
可畢竟會留下苟延殘喘的灰燼，以作餘 生相濡以沫的憑據，若是加以誘導，或 能死灰復燃。
真相總是撕心裂肺的殘酷。反正世上本 來讓人稱心如意的事就寥寥可數，僥倖 如願的是意外的紅利，得不到也無可怨 尤。生活從來不是勵志的故事。
閃而過，轟轟烈烈卻曇花一現，是措手
但我們可以選擇詮釋生活的方式。
不及的，是興之忽至的。
是培養不來的消耗品，往往隨著時間的 遞增而遞減。
分享一則故事。
那時還是中學生，某日放學後不想回
然後大一某個週末的傍晚，突然被爽
或許，世界上眾多的不圓滿，總有一日
邨商場的一所糖果店，店門前擺著台
遊，腳步無意識的停留糖果店門前的娃
玻璃珠，總有一天能穿起來成為一條完
家，就四處流連，偶爾走到學校附近屋 抓娃娃機，無緣故的就心血來潮，從校
裙裙袋中掏出零錢放進投幣口，哐啷一 聲，童趣的音樂響起，隨心的搖了搖操 縱桿，按下捕獲的紅鍵，三腳爪緩緩下 降，張開，抓起娃娃並移往取物口。 是一隻海綿寶寶。
我並非什麼抓娃娃的高手，突如其來的 好運氣讓我雀躍了好一陣子，懷里的海 綿寶寶燦爛的咧嘴笑著，露出整齊的一 排白牙，於是我也跟著嘴角上揚，樂開 了花。
約，四處閒逛時經過那個商場，故地重
娃機，從錢包裡掏出硬幣放進投幣口， 記憶回溯， 熟悉的細枝末節在現實裡重 演。
這次是一隻派大星，海綿寶寶的摯友。
於是海綿寶寶與派大星終於團聚。在兩 年以後，同一台抓娃娃機，類似的一擊 即中的情節。
最佳拍檔終於聚首，兩年以前的小插曲 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這是沒有料到的事。
都會圓滿起來，就像一顆顆零丁四散的 整的鏈子。 有勇氣與耐心的人值得有好
事降臨，還未來的也好就在路上了。在 這次，不要灰心氣餒，你要做的，只有默 默的等待—
海綿寶寶與派大星，團聚的那天。
陳 詠 謙 —— 由 歌 手 變 成 填 詞 人 ，又 再 變 回 歌 手；曾 若 華 —— 從 英 國 回 港 毅 然加入樂壇。 「 香 港 沒 有 樂 壇 ， 只 有 娛 樂 圈 。」 這 一 句 說 話 說 了 逾 廿 載 ， 香 港 樂 壇 卻 更 愈 加 萎 縮， 正 當 歌 手 的 生 存 空 間 愈 來 愈 少 的 時 候 ， 兩 人 為 何 又 會 願 意 踏 入 樂 壇 成 為 歌 手呢？
樂壇有個
陳詠謙
第 一 次 注 意 到 陳 詠 謙， 是 在 看 陳 奕 迅 Duo 演 唱 會 的 時 候。 雖 然 只 在 螢 幕 的 一
角 出 現 數 秒， 但 他 右 鬢 的 紅 髮 已 引 起 我 的 注 意。 近 年 再 看 到 他 ， 已 與 當 年 紅 髮
和 音 的 形 象 截 然 不 同。 今 天 的 他 雖 少 了 一份玩味，卻多了一份成熟。
代表作 告白
我的宣言 高山低谷
text/GIN & 蜉蝣 photo/Kenneth Cheuk & Kenneth. N design/S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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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獎項如浮雲？ 從 200 5 年 填 下 第 一 首 作 品 《 明 天
談 過 得 獎， 他 又 談 到 領 獎 的 想 法：
生涯期間他已兩奪叱咤樂壇填詞人
工 作 人 員 竟 然 完 全 不 認 識 我， 令 我
你 是 否 依 然 教 我 》， 十 年 的 填 詞 人 大 奬。 他 對 獎 項 的 想 法 似 乎 與 眾 不 同：「 你 們 覺 得『 攞 獎 』 是 什 麼？ 我在年少氣盛的時候就是認為要證
明 我 比 其 他 人 都 要 厲 害。 但 參 賽 的 往往不乏經驗和能力都比我高一截
的 前 輩， 沒 有 累 積 一 定 的 人 生 閱 歷 ， 又 如 何 超 越 這 些 前 輩， 創 作 出 引 人 共 鳴 的 好 作 品 呢？」 為 了 突 圍
而 出， 很 多 時 候 我 們 會 選 擇 嘩 眾 取 寵 ， 但 很 少 聆 聽 自 己 的 心， 仔 細 想
一 想 到底想表達什麼。陳詠謙嘆道： 「 不 要 想 領 不 領 獎，『 嘥 鬼 氣 』。
既 然 上 天 給 我 一 支 筆， 我 就 要 好 好 聆 聽 身 邊 人 的 心 聲， 利 用 這 支 筆 寫
「 有 一 次 出 席 頒 獎 典 禮， 接 待 處 的 也 對 自 己 得 獎 充 滿 疑 惑： 到 底 是 憑 什 麼 準 則 將 獎 項 頒 給 我？ 一 怒 之
下，不領獎的念頭一度閃過腦海。」 但當時朋友的一席話點醒了他：「你
憑 什 麼 不 領 獎？ 一 個 獎 項 固 然 是 對 得 獎 者 的 肯 定， 但 同 時 是 台 下 所 有 人 的 目 標： 每 個 人 都 想 成 為 台 上 領 獎 的 一 員， 而 得 獎 者 便 是 他 們 的 最 佳 競 爭 對 象。 台 下 的 掌 聲， 不 純 粹
是 因 為 得 獎 者 能 力 過 人， 而 是 給 貢 獻 良 多 的 人， 所 以 台 下 的 人 才 對 他 心 存 敬 意。 現 在 你 得 獎， 你 竟 然 幼
稚到說一句不領獎，你憑什麼資格？」
出引起大家共鳴的歌詞」改變心態
雖 然 頒 獎 台 與 我 們 有 點 距 離， 或 許
《 高 山 低 谷 》 等 令 他 滿 意 的 作 品。
聲是給貢獻良多的人」就如一個警
後 ， 反 而 就 寫 出 了《 我 的 宣 言 》 和 被問到坊間質疑他兩奪叱咤是言過
其 實， 他 認 為 自 己 領 獎 前 後 對 其 他 填 詞 前 輩 的 尊 重 從 沒 有 減 少， 而 如 若外界認為沒有得獎的填詞人便是
未 達 殿 堂 級 實 在 太 沒 眼 光。 他 更
「 抵 死 」 地 說“ 美 斯 未 曾 贏 得 世 界 盃 ， 你會否說他不是球王？”
大 家 一 生 亦 未 曾 踏 足， 但 一 句「 掌
醒 鐘， 讓 我 們 反 思 獎 項 背 後 的 真 正 意 義、 重 新 定 義 了 我 們 心 中 的 獎 項 的意義。
如何拖稿而不失霸氣
被修改的歌詞
當 問 到「 拖 稿 的 藉 口 」 時， 此 問 題
作 為 一 個 創 作 人， 被 要 求 修 改 是 家
得 如 此 認 真：「 我 從 來 沒 有 這 個
歷， 陳 詠 謙 便 說 起 為 家 是 香 港 運 動
本 是 想 開 開 玩 笑， 想 不 到 陳 詠 謙 答 （ 作 藉 口 ） 心 態， 我 寧 願 遲 交。」
他 坦 言 憑 著 多 年 填 詞 的 經 驗， 要
為 歌 曲 配 上 合 音 的 字 句 並 不 困 難， 但一篇歌詞絕非僅有字詞的空洞句
子。 為 了 寫 出 有 質 素 及 令 自 己 滿 意 的 作 品 ， 絕 不 能 草 草 了 事。「 就 如
交 功 課 一 樣， 要 交 一 份 功 課 有 多 難？ 抄 別 人 的 就 可 以 了。 但 我 是 真 的 未 完 成 ， 又 怎 能 交 上 去 呢？」 他
亦 分 享 了 有 趣 的 個 人 經 驗：「 早 幾
天 有 朋 友 催 促 我 交 稿， 然 後 我 說 了
常 便 飯。 被 問 到 作 品 被 修 改 的 經 主 題 曲《 同 舟 之 情 》 填 詞 的 經 歷。
起 初， 他 接 下 這 工 作 是 希 望 以 自 己 的文筆去表達自己感受到的香港情
懷 。 然 而， 首 句 歌 詞 被 港 台 的 製 作
人 看 罷後，雖然認為貼切「到肉」， 但 原 來 的 第 一 句「 少 不 免 會 留 淚 ／ 該怎麼走下去」卻帶令人揪心的感
覺 ， 起 不 到 鼓 舞 人 心 的 作 用。 最 後 「交織了笑和淚／這小島走下去」
便 成 了《同舟之情》的第一句歌詞。
一 句『 其 實 我 交 唔 到 稿， 我 都 會 唔 開 心 』， 朋 友 呆 了 數 秒， 忍 不 住 發 笑 ， 拋 下 一 句 『 你 好 嘢 』， 就 放 過
了 我。」 他 說 完 便 露 出 一 副 得 意 的 神情。
是 A 是 B 還是 C ？
被 問 及 他 的 形 象 時， 陳 詠 謙 憶 起 小 時候的自己是個懂得討人歡心的小
孩， 他 懂 得 在 大 人 面 前 裝 出 不 同 的 模 樣。 但 到 了 一 定 年 紀， 他 就 開 始
反思自己到底是誰。是 A ？是 B ？ 或許是 C ？還是 D ？這問題困擾了
他 好 一 段 時 間。 後 來 他 終 於 醒 覺 － 好 好 了 解 內 心 的 自 己， 然 後 忠 於 自 己 就 可 以 了 。 「 假 如 我 是 A， 我
就 忠 忠 實 實 地 做 A， 吸 引 A 模 樣 的
有片有真相
人 來 做 我 的 朋 友。 其 他 人 便 互 相 尊 重， 不 需 要 刻 意 討 好。」 有 時 我 們
Too long didn't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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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 想 討 好 所 有 人， 這 樣 只 會 迷 失 了 自 己。 與 其 戴 著 一 個 面 具， 倒 不 如 做回真正的自己更加舒服和實在。
再戰樂壇 陳 詠 謙 早 在 2008 年 以 組 合 VEGA
身 份 進 軍 樂 壇， 後 來 因 意 見 不 合 而
解 散 。「 當 時 有 人找 我 以 組 合 出 道 ， 唱歌與我的理想──填詞亦頗為相
近。 為 了 能 親 近 我 的 夢 想， 我 願 意 付 出 任 何 代 價。」 而 今 年 華 納 突 然 接 洽 陳 詠 謙， 問 他 可 有 興 趣 唱 歌 。 由於長時間留在填詞這個舒適區
(comfort zone) ， 已 令 他 失 去 目 標 及
上 進 的 動 力， 他 毫 不 猶 豫 就 接 受 了 新 挑 戰。“ 如 果 沒 有 人 推 我 一 把 的 話， 我 是 可 以 坐 在 這 裡 一 輩 子。 但 有 人 推 動 我， 我 又 不 能 輸 ， 唱 就 唱
吧！” 他 更 表 示 現 時 燃 起 了 對 唱 歌
的 興 趣， 更 要「 還 原 基 本 步 」 從 基 本功開始鑽研唱歌，
當被問到為何選擇告白作為第一首
個 人 派 台 作 品， 陳 詠 謙 淡 淡 地 說： 「每個填詞人都有自己喜愛的作
品， 而 告 白 便 是 我 較 喜 歡 的 作 品 之 一。 由 於 自 己 性 格 比 較 直 率， 而 告 白亦是一首將醜惡現實直白道出的 作品，因此便翻唱了這首作品。 」
後記 作 為 一 個 創 作 人， 總 會 覺 得 自 己 的 作 品 不 夠 好。 但 陳 詠 謙 就 形 容 自 己 是 一 隻 貓 乸， 生 出 來 的 小 貓 自 然 有 高 有 低。 但 每 首 作 品 總 有 其 存 在 價 值， 這 種 多 樣 性 也 是 生 命 最 美 麗 的 地 方。 若 果 創 作 出 來 的 作 品 全 部 一 式一樣，便只是機械式的生產。
有片有真相 Too long didn't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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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晉唱作人
曾若華 廿 年 前 黃 家 駒 說 過：「 香 港 沒 有 樂 壇， 只 有 娛 樂 圈。」 香 港 樂 壇 固 然
是 風 光 不 再， 以 往 數 十 萬 張 唱 片 實 屬閒事，而今時今日能達到白金
銷 量 (30000 張 ) 已 非 易 事 。 故 勿 論
新 人 要 多 發 奮 才 能 突 圍， 當 談 及 入 行 原 因 時 ， 平 日 笑 面 迎 人 的 Jude
曾 若 華 亦 頓 然 嚴 肅 起 來：「 其 實 我沒有多想香港的音樂市場是怎麼
的 狀 況， 反 而 比 較 著 重 自 己 是 否 真 的 對 音 樂 充 滿 熱 誠。 以 前 在 英 國 讀 書， 對 於 是 否 回 港 發 展 也 掙 扎 了 一 段 頗 長 的 時 間， 但 最 後 狠 下 心 就 回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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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式搖滾薰陶 一 個 外 表 斯 文 甜 美 的 女 生， 實 在 難
作為新人固然會對自己的發展充滿
她 說 這 正 是 她 最 喜 歡 的 音 樂 風 格：
望 是 發 行 一 張 全 英 文 的 創 作 專 輯，
能在家或學校附近的街上已經有不
為我自己創作的作品全部都是由英
以 想 像 會 唱 出 如 此 型 格 的 歌 曲， 但 「 在 英 國 接 觸 音 樂 的 機 會 很 多， 可 同 的 音 樂 表 演， 音 樂 風 格 亦 很 多 元 化， 所 以 我 也 會 常 常 去 接 觸 一 些 不 同 風 格 的 Bandsound， 而 自 己 最 喜 歡 的 始 終 是 比 較 搖 滾 的 音 樂。」
Jude 坦 言 自 己 的 靈 感 來 源 和 喜 歡 的
音 樂 風 格 或 多 或 少 都 與 英 國 有 關： 「 在 英 國 的 生 活 其 實 比 較 單 調， 每 天 上 學 然 後 回 家， 感 覺 像 被 困 在 同 一 個 地 方， 所 以 那 時 候 會 覺 得 很 困 擾、 很 苦 惱， 每 天 都 想 從 自 己 身 處
的 地 方 作 一 場 逃 亡、 流 浪 —— 所 以
後 來 就 寫 了 自 己 第 一 首 主 打 歌《 格 拉 斯 哥 流 浪 》。 雖 然 自 己 的 經 歷 不 是 太 多， 但 始 終 不 想 亦 很 難 單 靠 幻 想 一 個 虛 構 的 場 景 而 創 作， 所 以 會 嘗 試 從 電 影 或 書 中 的 情 節， 幻 想 自 己 是 其 中 的 一 位 主 角， 再 從 他 們 的 故事中尋覓自己的創作靈感。」
Jude 回 流 香 港 兩 年 一 直 未 有 推 出
新 作 品， 她 表 示 因 為 覺 得 自 己 尚 未 準 備 好 ： 「 以 前 在 英 國 生 活， 很 少
接 觸 到 中 文 歌， 所 以 對 香 港 樂 壇 的 了 解 不 多。 現 在 回 到 香 港 開 始 聽 多 點 中 文 歌， 吸 收 多 點 香 港 的 音 樂 風 格 ， 擴 闊 自 己 對 這 方 面 的 知 識。」
但 談 及 入 行 的 困 難， 原 來 對 她 而 言 最 大 的 挑 戰 竟 然 是 中 文：「 因 為 我從八歲開始已經在英國生活和學
習， 其 實 一 直 很 後 悔 為 什 麼 沒 有 堅 持 學 習 中 文， 直 至 兩 年 前 回 到 香 港 才 開 始 學 好 中 文。 一 開 始 收 到 梁 柏 堅 寫 的 歌 詞， 其 實 我 幾 乎 看 不 明
白， 所 以 現 在 會 常 常 向 同 事 請 教 中 文， 自 己 也 會 多 讀 報 紙， 從 而 學 好 中文。」
期 望 ， Jude 亦 不 例 外 ： 「 現 在 最 希
這 可 能 是 一 個 比 較 長 期 的 目 標。 因 文 填 詞， 例 如 《 格 拉 斯 哥 流 浪 》 的
Demo 都 是 以 英 文 填 詞 的， 所 以 很
想 嘗 試 創 作 一 張 由 作 曲、 填 詞 都 一 手 包 辦 的 全 英 文 專 輯。 另 外， 我 亦
希 望 舉 行 一 個 比 較 特 別 的 音 樂 會。 以 前 我 常 常 會 參 加 外 國 的 音 樂 會， 例 如 日 本 的 Summer Sonic 都 是 在
一 片 草 地 上 舉 辦， 自 己 也 很 喜 歡 這 種 環 境 和 感 覺， 應 該 會 和 我 的 音 樂 風 格 不謀而合。」
花 樣 年 華 青春是曇花一現的花樣年華，值得珍藏，也難以保存。 文 /Co llege B oy | illustration/ internet| Desig n/ 積斯賴爾
我 佇 足 於 靜 謐 的 海 前， 當 年 所 有 的 浪 濤 如 今 只 剩 下 如 鏡 的 水 面， 當 年 的 我 和 那 個 她， 那 個 她 構 成 了 我 的 青 春， 那 段 時 日 雖 然 只 落 得 一 地 破 碎， 卻 依 然 令 我 流 連 ， 手 中 緊 握 那 些碎片。 //
那年，她和我戀愛過一天。
妳 叫 我 別 坐 在 妳 對 面， 抽 起 了 我 的
袋 子 放 在 妳 的 身 旁 叫 我 坐 在 這 兒。 妳 說 着 夢 中 的 我， 我 輕 柔 地 貼 着 妳 的 面 頰， 我 們 取 笑 着 大 家 不 為 人 知 的 幼 稚， 我 們 在 花 市 人 海 中 擠 迫
着，我們的手不停相碰，卻沒有牽。 我們拿着一包二袋跑到了圖書館
的 某 角 落， 我 們 相 視 而 笑， 我 這 輩
這 故 事就完了。
着，像小孩，也忘了自己。
中 環 的 叮 叮 車， 花 樣 的 年 宵， 五 衢
妳 走 過 了 教 堂， 我 陪 妳 走 過 了 無 人
笑 的 謊 言； 教 堂 鐘 聲 響 徹， 宣 告 殘
子 從 未 試 過 如 此 高 興 過。 我 們 玩 樂 在 中 環 陌 生 的 街 頭 妳 低 了 頭， 我 陪 的 巷 口。 一 輛 手 推 車 衝 來， 我 推 着 妳的腰避開。
八 街 的 萬 人 空 巷， 一 切 都 是 一 個 可 酷 的 定義。但都不重要了。
我 問 妳 餓 嗎 ，妳 說 不 。我 問 妳 累 嗎 ，
//
地方，就別了。
那 年 ，她給予我一個仲夏夢。
之 後 妳 對 我 說 着 對 不 起， 說 要 繼 續
她 相 約 我 去 她 那 頭 溫 書， 我 神 推 鬼
妳 說 有 點。 我 送 妳 到 了 妳 之 後 去 的
留 在 過 去 的 回 憶， 不 可 對 我 殘 忍，
那 時 她 居 住 荃 灣， 我 則 居 於 寶 琳， 使 每 天長途跋涉和她補物理。
//
短 訊。 她 這 邊 廂 怨 物 理 老 師 教 學 無
曇 花 一 現 的 身 影。 以 後 不 再 現 了，
生 日 的 第 一 秒， 她 撥 了 一 通 電 話 給
她 的 課 室， 二 人 悄 悄 打 着 招 呼， 眼
揮 手 道 別， 想 到 她 從 前 還 會 笑 容
師兄，可惜他忘記了接。
「 都 不 是 第 一 刻 打 到 給 你， 我 不 再 打了！」
她 裝 作 惱 羞 成 怒， 說 不 送 奇 怪 手 作 食 物 給 他 了， 師 兄 那 夜 不 停 苦 苦 哀 求 她， 只 是 想 生 日 聽 聽 她 的 聲 音，
女 孩 就 是 不 讓 他 得 逞， 狡 猾 的 就 笑 着沉入夢鄉了。
翌 日， 師 兄 吃 着 飯， 她 驚 喜 地 撥 了 通 電 給 他， 這 次 師 兄 接 了。 短 短 幾 句，寥寥數字，兩人都笑了。
有 時 師 兄 會 在 校 園 遊 走， 和 她 傳 着
方 ， 他 那 邊 廂 想 着 師 妹， 不 時 走 過 眶 悄 悄 對 望。 來 回 五 趟， 他 們 就 在
漆 黑 的 學 校 大 樓， 唯 一 發 光 的 四 樓 班 房， 無 聲 的 隔 着 一 壁 牆 渡 過 了 兩 小 時 。兩小無猜的兩小時。
師兄曾吃過她那會吃死人的白飯曲
以 後 都 不 再 現 了。 她 向 背 後 的 朋 友 可 掬 地 向 我 揮 手， 不 經 覺 我 似 是 老 了， 齟 齬 着。 經 年 的 校 門 護 送 她 的 身影，消失於時間煙霾中。 //
奇， 在 盒 上 寫 上 了 一 百 個 小 笑 臉 拼
還 有 更 多 的 碎 片， 更 多 的 人， 卻 因
書 包 裡，她會否又記起？
曖 昧 是 戀 愛 最 美 的 時 節， 朦 朧， 缺
湊 成 一 個 大 笑 臉， 悄 悄 放 入 師 妹 的 如 今 的 她 與 我 如 陌 路 人， 就 如 開 始 時 一 樣 陌 生。 她 背 着 背 包， 蹦 蹦 跳
跳 地 走 向 校 園 高 牆 之 外， 迎 接 自 由 的 空 氣。 我 駐 足 於 囹 圄 窗 內 偷 睨 那
時間而沒落了罷。 陷，也不圓滿。
我 所 留 下 的， 只 是 美 如 煙 火 盛 放 之 時， 忘 了 煙 火 墜 海 的 剎 那， 卻 留 住 最 甜 蜜， 最 燦 爛 的 火 花 碎 片。 頃 覺 鉛華洗盡，也一去不復返。
我離座，離開如此光景。
淡淡，如細水地懷念就好，慢慢就忘記，只留下水流動過的痕跡。 請讓擱於旮旯的回憶碎片，永垂不朽。
腐
朽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海洋開始的，愛情也是。 文 / 青木 | illustration/P hoto| Desig n/ 積斯賴爾
很 恬 靜 的， 微 溫 從 海 平 面 滲 進 海
這 般 蔚 藍 的 天 空， 在 這 個 顛 倒 的
穿 著 泳 褲， 抱 著 頭， 躺 在 浮 台 的 中
麗 。 慢 慢 在 天 地 間 浮 游， 我 究 竟 是
後， 向 我 點 一 點 頭， 又 繼 續 觀 看 著
床， 慢 慢 地 從 我 深 陷 在 海 底 的 掌
世 界 真 的 很 陌 生， 也 從 未 如 此 美
蕩 漾 的 一 道 道 青 光， 慢 慢 地 刺 進 我
誰 ？ 這 裡 是 何 處？ 我 嘗 試 用 力 游 向
心 侵 蝕 到 肩 膀、 胸 膛 …… 隨 著 波 光
的 瞳 孔， 漸 漸 看 得 見 眼 前 朦 朧 像 霧 的 世 界。 這 是 哪 裡 ？ 是 世 界 的 盡
頭？ 世 界 似 是 顛 倒 了 的 存 在。 海 床 是 天， 海 平 面 和 天 空 在 底 下， 而 我
被 夾 在 這 個 世 界 的 邊 緣。 在 海 床 淤 泥 間 覓 食 的 魚 兒， 在 我 身 體 的 側 旁 輕 擺 而 撥 起 微 塵， 微 塵 飄 散 到 拇 指 和 食 指 之 間。 從 指 尖 到 臂 彎 ， 我 慢
某 個 熟 悉 的 方 向， 才 發 現 背 著 的 背 囊 有 石 頭 般 的 重 物， 無 論 如 何 向 前 踢 水 也 是 徒 勞。 在 我 身 旁 漂 過 的，
老 人 的 皮 膚 非 常 白 晳 而 多 皺 摺， 弄
漂 到 某 一 刻， 搞 不 清 楚 過 了 幾 多
紋 的 深 溝 而 下。 灰 白 的 鬍 子 和 白 髮
逐 浪 地漂浮。
旁 。 幾 條 小 魚 兒 正 在 這 裡 歇 息。 我
顛倒的存在。
老 人 提 到「 死 」 ， 我 的 腦 海 才 依
稀 出 現 一 些 零 碎 的 印 象。 我 是 死 了 嗎 ？ 這 裡 是 地 獄 ？ 是 天 堂？ 是 陰
間？ 而 我 又 質 疑 自 己 ， 曾 經 生 存 過 嗎？
「 算 了 吧。 人 來 到 了 這 裡， 生 和 死 已經 不 重 要 。 」
突 如 其 來 的 一 陣 冷 風， 帶 著 雲 霧 而 來。 天 空 被 遮 蓋 而 變 得 昏 暗 ， 看 不
見 世 界 邊 緣 的 天 和 海 之 間 的 界 線， 天 與 地 彷 如 在 混 頓 裡 重 新 融 和。 我 起 來 細 看 浮 台 旁， 有 些 腐 朽 而 殘 破 的 小 木 船 漂 過， 船 上 載 著 一 兩 個 拎 著 快 融 掉 的 蠟 燭 的 人， 臉 色 蒼 白 得 像火 光 熄 滅 後 的 灰燼 。 他 們 的 眼 中
頭，躺著觀看天空。
向著只有天和海洋的世界邊緣隨風
裹 … … 這 裡 是 被 世 界 遺 棄 的 角 落，
卻把我從天空似的海床墜落到海平
住， 蔚 藍 的 天 空 在 我 之 下， 一 切 也
戴 著 石 頭 的 背 囊， 跟 老 人 一 樣 抱 著 「你是怎樣來到這個世界的？」
天 、幾多小時、幾多分秒的某一刻，
面 …… 海 洋 用 無 名 的 牽 引 把 我 拉
迷 人 的 天 空。 攀 上 了 浮 台， 我 卸 下
有 破 酒 瓶、 碎 掉 的 衣 物、 發 霉 的 包
慢 地 重 拾 控 制 身 軀 的 感 覺， 緩 緩 由 海 床 的 淤 泥 掙 脫， 一 絲 的 生 存 意 志
央 觀 望 著 天 空。 他 意 識 到 我 的 存 在
掙 開 眼 發 現， 我 停 靠 在 一 個 浮 台
拖 著 沉 重 的 身 體， 重 新 適 應 這 個 世 界 的 重 力， 小 心 地 攀 上 鐵 鏽 和 藤 壺 形 成 的 梯 子， 探 頭 發 現 有 一 位 老 人
不清是汗水還是甚麼的水滴順著皺
包 住 他 的 臉 容， 讓 我 弄 不 清 他 的 年 齡。或者，這裡不存在甚麼年齡。 「你是怎樣死的？」
只有前方，是混頓世界的邊緣。 「 我 們 是 不 能 夠 上 船 的。 只 有 知 道 自 己 的 死 因， 才 可 以 登 上 小 船， 經 過陰間的海洋，前往安息之地。」
雲 霧 一 瞬 間 便 飄 到 遠 方， 天 空 變 回 青 藍 色， 海 洋 變 回 深 綠 色。 身 上 的
小 水 珠 被 陽 光 蒸 發， 而 我 站 立 起 來 閉 起 雙 眼， 努 力 回 想 在 生 前 的 世 界 的 任 何 事 情， 在 腦 海 中 找 回 一 絲 線 索 …… 小 島 …… 是 小 島 … … 掙 開 眼
來， 身 體 立 刻 被 拉 扯 而 離 開 老 人 和 浮 台， 周 遭 的 一 切 景 象 被 撕 扯 得 變 形。 從 某 些 裂 縫 中 看 見 小 島 的 樣 貌， 碎 片 慢 慢 組 成 一 座 小 島， 而 我
的身體也被安放到小島的沙灘上。
涼。 青 石 建 成 的 街 道 在 黃 昏 下 顯 得
來， 漸 漸 才 看 得 清 她 的 臉 容： 長 長
沙 粒 保 存 了 陽 光 的 微 溫， 從 我 的 指
竊竊私語像回音般在我的耳邊擦
秀的嘴臉－
尖 ， 臂 彎 ， 慢 慢 滲 進 身 上 各 處。 潮
起 潮 落 的 海 浪 聲， 突 然 讓 我 重 拾 某 種 實 在 的 感 覺。 我 赤 腳 從 沙 子 上 前 行， 前 方 有 矮 矮 的 房 子 整 齊 排 列， 牆 上 總 有 色 彩 各 異 的 塗 鴉， 而
我 總 是 看 不 清 那 些 塗 鴉 的 內 容。 大 街小巷的兩側好像開著很多熱鬧的
小 店， 但 我 總 是 不 能 走 到 小 店 前 觀
望 ，愈 向 小 店 走 近 ，小 店 離 我 愈 遠 ，
寂 靜， 偶 有 細 細 的 關 門 聲 和 深 房 的 過 。 我 走 到 一 群 矮 房 子 中， 路 邊 好
似 標 著「xx 小 築 」 之 類 的 文 字，
但 我 瞇 著 眼 也 看 不 清。 這 裡 的 窗 戶 總 是 溢 出 淡 淡 的 煙 霧， 嗅 起 來 像 炭 的 味 道。 兩 旁 好 像 有 些 目 光 注 視 著 我 ， 愈 走 向 裡 面， 那 些 打 麻 將 的 聲
音 和 人 語 聲 便 愈 明 顯。 但 我 總 看 不 見 房 子裡有半個身影的存在。
永 遠 都 看 不 清 街 道 兩 旁 的 樣 子， 只
「 你 為甚麼要來這裡？」
鬧 的 一 面， 但 並 不 存 在 於 我 身 處 的
煙 霧 的 前 方， 有 一 位 女 孩 正 向 著 我
愈 走 進 小 島 的 裡 面， 街 道 愈 顯 得 荒
分 不 清 眼 耳 口 鼻， 她 向 我 招 手 前
有朦朦朧朧地感受這座小島有著熱 世界。
呢 喃。 起 初 我 只 看 到 她 的 臉 模 糊 得
的 烏 髮， 眼 淚 哭 化 了 煙 燻 眼 妝， 清 她 是 泳 雯。 為 甚 麼 她 會 在 這 裡？ 自
從 兩 年 前 分 手 以 後， 我 就 沒 有 再 看 過 她 一 眼。 她 慢 慢 向 著 我 的 方 向 走 過 來， 口 裡 吟 著 一 句 半 句 話， 但 我
總 是 聽 不 懂 內 容。 她 伏 在 我 的 胸 膛 上， 眼 淚 弄 濕 了 我 的 衣 服， 很 激 動
地 說 些 話 ， 但 我 總 是 聽 不 清 楚。 腦海中雖然浮現了有的沒的一些回
憶， 但 是 現 在 看 來， 一 切 也 枉 然 ，
也 變 得 毫 無 意 義。 甚 麼 愛 到 下 世 紀， 一 起 走 到 天 涯 海 角， 來 到 這 個 世 界， 所 有 意 義 都 不 復 存 在。 人 走 到死亡，所有的事情也不再重要。
想 到 這 裡， 她 突 然 變 成 一 層 薄 煙，
在 的 懷 中 消 散， 抽 泣 聲 如 回 音 般 在
光 依 然 明 亮。 即 使 身 處 街 上， 也 好
所 在， 船 上 的 人 正 提 著 燭 光 向 我 招
我 愈 來 愈 遠， 慢 慢 長 成 一 幢 幢 高 樓
常 的 美 好。 回 到 這 裡 ， 我 終 於 記 起
家 人， 便 把 手 機 留 在 碼 頭， 登 上 自
耳 邊 響 過 後 消 失。 兩 側 的 矮 房 子 離 大 廈， 街 道 拉 長 變 窄 而 沒 有 盡 頭，
藤 蔓 依 附 在 石 屎 牆 而 生 長 得 厚 密， 蟑螂從水渠邊逃出而經過我的腳
邊。 天 色 仍 然 昏 暗， 只 有 街 燈 和 霓
虹 燈 照 出 人 群 走 過 的 影 子， 卻 看 不 見 一 人。 我 從 後 巷 走 出 來， 大 道 上
似 是 有 車 子 不 斷 走 過， 空 氣 夾 雜 熟 悉 的 廢 氣 味 道， 馬 路 燈 和 聲 響 不 斷 循 環， 鐵 軌 上 的 電 車 發 著 叮 叮 聲 而 不 斷 向 前 走， 車 上 有 很 多 人 臉 無 表 情 地 和 我 告 別。 我 回 望 巷 子 旁， 原 來，我回到生前居住的大廈。
仰 望 著 那 個 單 位 的 窗， 淡 黃 色 的 燈
像 能 聽 見 家 裡 如 常 過 活 的 聲 音， 如 自 己 的 所 有 事 情， 找 回 一 切 記 憶， 以 及 ， 我 為 甚 麼 要 尋 死。 我 不 敢 回
去 見 家 人， 我 怕 打 擾 了 日 常 美 好 的
手。 我 拿 出 手 機， 發 了 一 個 訊 息 給 己 的 小 船， 接 過 伙 伴 的 燭 光， 向 著 世界的邊緣漂浮。
生 活 ， 也 怕 自 己 會 依 戀 那 個 世 界，
「夠鐘要趕船啦！」
前 ，一切生來的事情，也變得枉然。
傷 口 也 是、 眼 淚 也 是、 不 幸 也 是 、
那 個 不 屬 於 我 的 世 界。 在 死 亡 面 褲 內 的 手 機 突 然 響 起， 是 家 人 的 來 電。 我 並 沒 有 接 通 電 話， 前 後
掛 斷 了 五 次。 我 向 生 前 居 住 的 單 位 告 別 ， 向 著 碼 頭 的 船 的 響 號 前 行。 街上人群的談話聲和電車聲離我愈
來 愈 遠， 大 廈 的 燈 光 也 漸 變 得 暗 淡 。 我 不 敢 回 頭， 慢 慢 找 到 碼 頭 的
之 後 是 葬 在 土 裡 不 為 人 知 的 腐 朽， 愛情也是。
五 光 十 色 的 霓 虹 街 燈， 照 耀 着 街 上
愚 等 小 店 面 積 不 大， 雖 然 勉 強 能 容
女 女 悉 心 打 扮， 花 枝 招 展、 臉 泛 紅
納 如 此 數 量 的 人， 彼 此 都 是 手 貼
一 間 又 一 間 夜 店， 進 出 酒 吧 的 男 男 暈的在街上蹌踉走過。
納 四 十 人， 但 居 中 的 舞 池 卻 不 夠 容 手 ，肩碰肩，在圓形舞池內搖動着。
香港的夜生活，實在糜爛得精彩。
每 個 人 的 活 動 空 間 都 顯 得 不 夠， 但
藏 身 在 窄 巷 的 轉 角， 有 間 名 為「 哭
在 享 受 拉 近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距 離， 但
泣 派 對 」 的 酒 吧， 雖 然 位 置 不 佳，
但 店 鋪 以 租 場 給 客 人 辦 派 對 為 主， 所 以 生 意 一 直 穩 定， 而 我， 也 在 這 裏當了好幾年酒保。
今 天， 又 有 一 群 年 輕 男 女 包 下 了 哭 泣 派 對， 一 行 差 不 多 四 十 人 辦 了 個 很青春的派對。
年 輕 人 反 而 樂 在 其 中， 或 許 他 們 都 肌 膚 彼 此 緊 貼 的 瞬 間， 又 會 明 暸 對 方 的 內心嗎？
在 舞 池 旁， 男 女 們 三 五 成 群 自 成 一
角 ，一邊把酒談歡，一邊開懷大笑， 有 人 舉 杯 輕 酌， 有 人 骨 碌 大 喝。 在
黑 暗 的 環 境 下， 射 燈 撩 起 了 眾 人 的 物 慾， 投 入 於 紙 醉 金 迷 的 狂 歡 氣 氛 之中。
Crying in the party — 派對的淚 有幾名女生坐在吧枱前，她們貌似
是一群好姊妹，一起把酒談心。
然 而， 一 名 少 女 一 直 一 言 不 發， 只
是 坐 在 一 旁 不 斷 地 喝 着 酒， 每 次 我 遞 上 酒 杯， 她 都 一 飲 而 盡， 然 後 把 空酒杯推回給我。
斟 酒 斟 到 手 有 點 發 麻， 少 女 亦 面 泛 紅 暈， 但 她 還 是 沒 有 加 入 她 朋 友 們 的對話，自顧自繼續飲酒。
突 然， 酒 吧 一 角 傳 來 玻 璃 落 地 的 聲 響， 繼 而 是 一 聲 慘 叫 ， 音 樂 戛 然 而 止， 全 場 都 亮 起 了 燈 ， 只 見 少 女 哭 成 淚 人， 酒 杯 摔 到 地 上， 枱 面 上 從
酒 杯 溢 出 的 酒 到 處 亂 竄， 沿 着 吧 枱 邊 緣 滴 落 到 地 面， 滴 在 遍 地 的 玻 璃 碎上。
少 女 的 好 友 都 上 前 出 言 安 慰， 其 他 文 / 木 火 | i llu st rat i o n / 積斯賴爾 |D e sign / 積斯賴爾
人 也 上 前 圍 觀， 竊 竊 私 語， 就 連 坐 在遠處的人都探頭八卦一下。
那 少 女 哭 了 很 久， 大 概 哭 到 坐 在 遠 處 的 人 開 始 不 理 會 她， 慢 慢 飲 起 酒 杯 乾 起 來， 少 女 吸 了 吸 鼻 子， 在 好 友陪同下到洗手間裏整理。
待 少 女 離 開， 眾 人 一 哄 而 散 ， 喝 酒
的 喝 酒 ，猜 枚 的 猜 枚 ，聊 天 的 聊 天 ， 然 而， 派 對 的 美 妙 舞 曲， 已 經 因 為
少 女 的 眼 淚 而 分 崩 離 析， 歡 樂 的 表 面，總彌漫着一絲愁緒。
良 久， 少 女 和 其 友 人 重 回 到 這 吧 枱 上。
我 並 非 八 卦， 只 是 不 小 心 聽 到 友 人 跟 少 女 說 忘 記 那 個 壞 男 人， 下 個 更 可 愛 之 類 的 話， 原 來 又 是 一 位 愛 情 傷的女子。
面 對 友 人 的 安 慰， 少 女 似 乎 無 心 裝 載， 只 是 隨 便 敷 衍， 然 後 推 說 想 獨
那 時， 酒 保 給 了 我 一 杯 特 調， 杯 中
自 靜 一 下， 把 友 人 們 推 到 舞 池 內，
液 體 顏 色 鮮 豔， 味 道 特 別 得 難 以 筆
自 己 則 繼 續 坐 在 吧 枱 前， 眼 神 散 渙
墨 形 容， 但 這 杯 特 調 最 特 別 的 地
地看着枱面發呆。
方， 是 喝 下 去 後， 心 中 的 哀 傷 會 慢 慢褪去。
幾 年 前， 我 也 曾 經 像 眼 前 這 個 少 女 般， 在 這 間 哭 泣 派 對 參 加 派 對， 坐
因 為 這 杯 神 奇 的 特 調， 我 認 識 了 那
在 吧 枱 前 喝 着 悶 酒， 然 後 因 為 愛 情
酒 保， 他 亦 慢 慢 帶 我 走 出 了 失 戀 的
而落淚，拖跨了整個派對的氣氛。
陰霾。
原 來， 每 個 人 的 青 春 都 很 相 似， 錯
同 時， 我 開 始 跟 隨 酒 保 學 習 調 酒，
的愛，是年輕必經的歷程。
從 酒 精 當 中， 童 稚、 青 春 ， 慢 慢 發
酵 成 歷 煉， 回 頭 一 看 ， 原 來 自 己 已 經成熟了。
我調製了那杯能撫平傷痛的神奇特 調，遞到少女面前。
她 愕 然 抬 頭 望 着 我， 我 嘴 角 微 微 上 揚， 攤 開 手 掌 指 向 特 調， 示 意 那 是 為她而調的。
她 一 愣 一 愣 的 喝 下 了 一 小 口， 然 後 眉頭好像不再鎖得那麼緊。
這 夜， 一 個 人 在 派 對 中 哭 了， 又 有
多 少 人 在 狂 歡 大 笑 之 際， 心 裏 暗 自 淌淚？
63
娃
今天的天氣好得很，從大清早開始已經 傳來夏蟬嘰嘰叫個不停的聲音，和喣的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曬到我的被子 上， 使 我 感 到 有 點 熱， 而 眼 睛 亦 被 陽 光
刺得睜不開，這種情況下實在難以再度
娃
入眠。不過其實在醒過來的剎那我就睡 不 著 了， 因 為 女 兒 說 今 天 會 來 探 望 我，
從昨晚開始我就興奮得睡不著，難得她 能 抽 空 過 來， 我 得 早 點 起 床， 好 好 準 備。 其 實 我 的 巧 兒 真 的 非 常 孝 順， 雖 然
她平日工作很忙，但是她每天都會在百 忙 之 中 打 一 通 電 話 給 我， 跟 我 聊 聊 天，
說說心事。我多次向院友炫耀我這個乖 巧的女兒，可是他們都用懷疑的目光看 我， 好 像 我 說 了 些 什 麼 奇 怪 的 話 一 樣。 哼， 不 用 說 他 們 一 定 是 在 羨 慕 我， 羨 慕
我 有 巧 兒， 羨 慕 我 有 人 探 望 。 哈 哈 ， 一 想 到 巧 兒 我 就 開 心 了。 不 行， 得 快 點 去 準備了。
「 鈴 ...... 鈴 ...... 鈴 . . . . . . 」 房 間 突 然
傳來一連串的電話鈴聲，像是風鈴一樣 悅 耳， 在 空 盪 盪 的 環 境 下 特 別 清 脆 有
靜 得 就 連 蟬 聲 也 聽 到。 我 心 想 等 待 一 天
的 來 電。 「 巧 兒 ， 你 到 了 嗎 ？ 」 我 急 不
兒總有一天會有空來探望我的。這樣想
力 ， 看 一 看 來 電 顯 示， 哈， 果 然 是 巧 兒
久 待 的 接 起 電 話， 巧 兒 應 該 已 經 到 樓 下 了 吧？ 糟 了 ， 我 只 準 備 到 一 半 ， 怎 麼 辦？ 我 開 始 有 點 焦 急 ， 怎 麼 我 就 連 好 好 準 備 這 簡 單 的 事 也 做 不 到 呢。 然 而 電
話 筒 的 另 一 邊 非 常 嘈 吵， 聽 上 去 一 點 也
不像樓下的聲音，女兒告訴我：「爸， 我今天有點事，可能來不了。你有什麼
需 要 便 告 訴 護 士 小 姐， 她 們 會 照 顧 你 的。」
「 喂 喂 ......」 嗶 嗶 ...... 電 話 掛 線
了。 其 實 ， 巧 兒 剛 剛 說 話 的 速 度 有 點 快， 我 聽 不 太 清 楚 她 說 了 什 麼 ， 只 是 依
稀 的 聽 到 她 說「 來 不 了 」 。 唉， 來 不 了 了。 我 放 下 電 話 筒 ， 望 著 準 備 了 一 半 的 房 間， 嘆 了 一 口 氣 ， 轉 身 默 默 地 把 東 西 收拾好。
午 飯 時 我 沒 有 胃 口 ，明 明 今 天 什 麼 都 沒
的過去，然後睜開眼又是會另一天，女 著想著，我的心情終於好一點點了。我
把床頭裡放著的一個漂亮精緻的和製娃 娃 拿 了 出 來 ， 打 算 帶 它 散 一 散 步。 雖 然
這 個 娃 娃 已 經 有 點 陳 舊， 但 是 我 把 她 保
養得很好，連油黑的頭髮也梳得順滑無 比 ， 頭 頂 上 的 一 圈 光 環 依 然 閃 閃 發 亮。
這 是 女 兒 兒 時 的 寶 貝， 這 個 娃 娃 她 喜 歡
得不得了，每天都要抱著這個娃娃四處 走，說要帶她散一散步。女兒跟娃娃長 得 十 分 相 似 ， 一 樣 的 平 瀏 海 短 髮、 一 樣
的 烏 黑 眼 睛。 加 上 女 兒 小 時 候 總 愛 穿 著 紅 色 楓 葉 圖 案 的 浴 衣， 踩 著 木 屐 噠 噠 噠 噠 的 到 處 亂 走 ， 那 浴 衣 紅 得 鮮 艷， 如 火
球 一 般 耀 眼， 跟 娃 娃 身 上 的 浴 衣 一 模 一 樣。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她們就好像兩
姐 妹 一 樣， 如 膠 似 漆， 形 影 不 離 ， 感 情 好得不得了。
有 吃 過， 但 卻 好 像 吃 完 大 餐 一 樣 ， 半 點
「 爸 爸 ， 這 個 日 本 娃 娃 很 漂 亮， 我
長 椅 子 上 呆 坐 著， 這 個 花 園 真 是 安 靜 ，
在我身上向我撒嬌。
也吃不下。如平常一樣我獨自在花園的
要 這 個 娃 娃！」 女 兒 眨 了 眨 大 眼 睛 ， 趴
文 /Ceci | illustration/ 積斯賴爾 | Desig n/ 積 斯 賴 爾
「 巧 兒 乖， 爸 爸 下 次 再 買 給 你 好
作 ， 連 飯 也 省 得 吃 吧！ 巧 兒， 你 這 樣 不
娃 ......」我撫了撫 女 兒 的 頭 髮 ，有 點 無
啊！ 工 作 再 重 要 也 不 及 身 體 健 康 重 要 ，
嗎？ 家 裡 的 米 吃 光 了 ， 不 夠 錢 買 娃 奈地說。
「 不 行！ 我 現 在 就 要 ！ 別 人 的 孩 子 都 有 娃 娃 抱， 為 什 麼 只 有 我 沒 有 ？ 」 女
兒 拉 著 我 的 手， 含 著 淚 扁 著 嘴 委 屈 地 道。
「 那 … 等 再 過 幾 天 爸 爸 發 薪 水 後 再
給 你 買 好 嗎？ 我 們 勾 勾 手 指 。 」 爸 答 應 你的一定會做到。
「 好 ！ 我 最 喜 歡 爸 爸 了。」 女 兒 破 涕為笑，開心的用力 抱 著 我 。
行的！就算工作有多忙也要好好的吃飯 你 不 好 好 照 顧 自 己， 爸 爸 會 擔 心 的。 唉， 原 來 你 的 工 作 真 的 這 麼 忙 ， 難 怪 都
沒 時 間 來 看 爸 了。 雖 然 爸 爸 知 道 你 工 作
很忙，但，爸真的很想你啊。」女兒的 臉 頰 從 小 開 始 便 是 圓 滾 滾 的， 現 在 好 像 沒 有 什 麼 改 變。 一 頭 黑 油 油 的 平 瀏 海 短
「巧兒，你怎麼來 了 ？ 你 不 是 說 有 事 忙
站 起 來。 巧 兒 只 是 保 持 一 貫 的 微 笑 ， 圓
滾滾的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我，並沒有說 任 何 一 句 話。「 咦 ， 巧 兒 ， 你 怎 麼 沒 有 長 高？ 都 已 經 長 大 了， 怎 麼 還 像 個 小 孩 子 一 樣？ 我 知 道 了， 一 定 是 你 只 顧 著 工
「 爸 爸 ， 明 天 我 小 學 畢 業 了， 你 一 定 要 來 喔 。 我 在 學 校 門 口 等 你！」
花 園 的 走 廊 上 有 兩 位 護 士 在 聊 天，
女兒生氣一樣，欲言又止的。
手 很 冰 冷， 就 好 像 沒 有 體 溫 一 樣。「 巧
嗎？」 我 不 敢 相 信 自 己 的 雙 眼 ， 激 動 得
參 拜 吧 ！ 我 今 年 要 好 好 的 許 願！」
有 無 數 想 要 說 的 話， 但 又 好 像 會 怕 惹 到
象 漸 漸 變 得 模 糊， 我 脫 掉 老 花 眼 鏡 ， 低 面前，竟是巧兒！
「爸爸，明天是新年，我們去神社
「爸爸 ...... 爸 ...」
了幾根髮絲。看著眼前的女兒，我心裡
「巧兒，這兒風大，我們還是房間
頭擦了擦眼睛，突然看到一雙腳站在我
的 巧 兒 真 的 是 全 世 界 最 可 愛 的女孩。
髮柔順地披在肩上，一陣風吹來，吹起
當 時 的 情 景 依 然 歷 歷 在 目， 女 兒 稚
氣的聲音彷彿猶在耳邊迴旋。眼前的景
不眨看著我，對我展露燦爛的笑容。我
坐 吧 。 」 我 摸 摸 女 兒 的 手， 發 覺 女 兒 的 兒 ， 你 怎 麼 如 此 瘦？ 別 怪 爸 囉 唆， 聽 爸 爸 說 多 吃 點 飯， 吃 飽 了， 才 有 幹 勁 工 作。 現 在 不 同 以 前 了 ， 我 們 不 用 再 一 頓
飽、一頓餓的。唉，以前真的苦了你， 連買個娃娃給女兒也要省吃儉用 ......」 握著女兒的手，我徐徐的走回房間。
「 爸 爸， 謝 謝 你。 我 會 珍 惜 這 個 娃 娃
的。」 風 聲 傳 來 女 兒 的 銀 鈴 般 的 歡 笑 聲， 萬 分 悅 耳 ， 女 兒 水 靈 靈 的 眼 睛 眨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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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卻是看著老人。
「306 室那個老人家今天又跟娃娃 聊天了，看上去真可憐。」
「 聽 說 他 好 像 沒 有 家 人 的 ， 進 來 老 人 院 這 麼 久 都 沒 有 人 來 看 過 他。」
「 不 ！ 聽 說 他 還 有 一 個 女 兒， 只 是 我從未見過她。」
涼 風 又 再 吹 起， 吹 亂 了 娃 娃 的 頭 髮。
「你看，頭髮又亂了，讓爸爸替你 梳理一下 ......」
約 十 行 的 車 龍 公 整 排 列， 車 子 們 擠
這 些 年 一 路 走 來， 你 叫 多 少 人 對 你
里 前 進。 千 顆 霓 虹 燈 將 紅 隧 染 紅，
烈 的 罪 惡 感。 明 明 對 方 在 眼 前， 自
得 相 連， 無 奈 等 候 座 駕 以 時 速 五 公 紅 磡 隧 道 不 單 因 地 而 得 名， 也 許 亦 因 其 紅 海 得 名。 黃 昏 六 時 的 理 工 大 學 火 車 橋 下， 總 能 一 睹 這 城 市 命 脈 的 浩 瀚 之 景， 儼 如 整 座 城 的 人 們 都 得 在 這 兒 擠 個 半 死 方 能 回 家。 有 時
失 望， 可 惜 後 知 後 覺 時 才 觸 發 愈 強 己 卻 愚 鈍 不 知， 雖 不 足 以 鑄 成 大 錯， 但 隱 約 的 重 見， 卻 讓 你 防 不
勝 防 地 捶 胸 頓 足， 想 對 他 們 道 聲 抱 歉。
候 我 喜 歡 在 課 後 回 家 途 中 稍 停， 居
從前，我曾萬念俱灰。
光 暈 與 光 點 之 間 尋 人。 我 在 這 石 屎
六 年 謐 靜 等 候 一 段 遙 距 愛 情， 信 件
着 ， 到 了 轉 車 站 就 分 手， 或 在 途 中
最 後 當 然 與 土 氣 LONG － D 愛 情
高 臨 下 眺 望 這 片 車 水 馬 龍， 似 是 在 森 林 之 中 失 了 許 多 人， 本 來 走 着 走 寒 暄 過 二 三 句， 少 頃 後 他 或 她 又 驟 然 離 去。 在 四 衢 八 街 的 都 市 之 中，
他 們 會 在 其 中 嗎？ 他 們 生 活 得 好 嗎 ？ 沒了我們，他們在意嗎？ 分離 時 ， 我們有辜負他們嗎？
和 一 份 份 紀 下 愛 意 的 小 說 堆 疊 着，
故 事 一 樣 爛 尾 離 場。 還 有 愚 弄 過 我 的， 有 嘗 試 帶 着 舊 傷 痕 去 愛 我 的， 都 一 一 而 去。 她 們 算 辜 負 我 嗎？ 還
是 只 是 一 個 迷 惘 少 年 的 自 妄。 或 許 在 她 們 心 中， 我 實 在 並 非 一 回 事，
亦 能 既 來 之， 則 安 之 。 至 少 當 年 我
一紙讀畢，一子獨筆。
學 懂 了 小 心 動 情， conceal, don't
feel, don't let them know.
可能你們總難以記起自己真正接
觸 的 第 一 次 ， 但 當 年 中 六 的「 殺
科 」 時 期， 數 學 堂 時 只 會 操 past
pap e r， 幸 好 鄰 座 的 是 她。 她 充 滿
未 知 而 遙 遠， 溫 文 儒 雅 的 她 著 緊 身 邊人，少有表露自我。
記 得 夜 間 她 會 無 聊 問 我 在 做 什 麼， 宵 夜 吃 了 什 麼， 有 喝 牛 奶 嗎？ 我 也
會 回 問 她 睡 得 香 嗎？ 她 會 告 訴 我 睡 不 著， 說 擔 心 雙 親、 憂 心 他 人； 在 學 校 相 見， 她 會 溫 文 地 對 我 微
笑 揮 手， 一 兩 句 寒 暄 後 繼 續 做 自 己 的 事， 溫 習 也 好 ， 放 空 亦 好 。 她 似 是在我從前太多的玩弄與欺騙中及 忙碌的日子裡給予我一點調劑與安
慰 ， 亦 似 是 我 生 活 中 的 維 他 命 丸。
做 多， 做 少， 結 局 會 完 全 不 一 樣 。
相 逢 ， 也 許 經 過 昨 日 以 後， 今 天 大
不 一 樣 的 結 果， 亦 只 求 究 竟 途 中 領
也許有一種最好的相處方法是萍水
家 也 害 怕 接 近 他 人， 生 怕 就 如 一 對
刺 蝟 一 樣 在 走 近 時 刺 中 對 方 要 害。 有時候只要留意一些中年男女的對
話， 也 許 能 發 現 雖 然 只 是 數 句 寒
暄， 但 這 些 輕 輕 帶 過 的 關 心 可 已 經 是 他 們 最 大 的 愛 意。 太 纏 怕 疼， 故 留 界 線保護那有疤的自己。
後 來 公 開 試 臨 近， 我 對 她 說 奮 力 三 個 月 後 再 閒 聊， 我 卻 忘 了 這 輕 言 之 諾， 沒 了 下 文。 縱 然 她 可 能 沒 當 作 一 回 事， 我 亦 不 至 於 信 誓 旦 旦， 但 時 而 也 覺 辜 負 了 對 方。 細 心 一 想，
你 有 對 做 過、 或 沒 有 做 的 某 事 而 心 有 餘 悸嗎？
從 前 不諳世事，以為所有事都難以
掌 握。 回 首 才 知 做 錯， 挫 胸 說 成 熟
又 或 者 抉 擇 本 無 善 惡 對 錯， 只 帶 出 會 與 否。 相 逢 又 何 必 曾 相 識， 至 少
你 有 過 值 得 回 憶 的 年 華， 又 何 必 留 客於心室，心中菸塵而不打掃。
不同時期有不同心態。 那年以後， 我 重 新 愛 人， 給 了 自 己 一 個 重 生。
也 許 相 愛 很 難， 但 我 尚 找 到 一 個 願 意 愛 我 亦 願 意 送 贈 愛 的 那 個 她。 能 將 我 的 尋 人 啟 事 撕 落， 好 讓 我 在 霓 虹 之 間 別 再 尋 人。 尋 人 是 因 為 懷 念 那 些 日 子， 那 對 的 人 就 是 那 能 讓 你 踏 上 一 輛 車， 離 開 糜 爛 的 都 市， 回 去睡個好覺，讓心休息頃刻。
我 在 泛 紅 光 影 上 離 開 火 車 橋， 踏 上 巴 士 歸 去。 在 糜 爛 的 城 市 遊 走， 靜 聽《傾城》。
點 的 話， 結 果 必 然 截 然 不 同， 可 現
分 手 不 一 定 是 愛 人 的 那 種 分 離， 實
你 能 重 新 認 識 對 方 多 一 點， 分 享 多
餘愧。
實 沒 有 時 光 倒 流 五 十 年 的 情 節， 讓 一 點；到長大方知道可能一點事情，
文 /C o llege B oy | i llu stratio n / 積斯賴爾 |De sign / 積斯賴爾
在任何的分離也足夠令人留有半份
第四十四屆學生報編輯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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