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gemagazine

Surge 2008年9月 创号刊

扉言 制作出版：Surgemagazine 大声的生活 主编：海凡 执行主编：迟 编审：羊小西 豆瓣：http://www.douban.com/group/ countrysidlife/ 投稿信箱：hunba2008@gmail.com surge n. (感情等)洋溢, 奔放 浪涛般汹涌奔腾 vi. (人群等)蜂拥而出 (感情等)洋溢, 奔放 (波涛等)汹涌, 奔腾

欢迎加入我们！

如同海水奔腾著涌过海岸。 也意味 著电源的瞬间充电。在极度的时尚使人 们的注意力支离破碎，敏感性变得迟钝 薄弱的年代。我们试图用能给世界一些 新意的眼光来看世界，试图寻找一种令 人信服的价值。 在这里我们为身为年轻人的你，界 定一个年轻人该拥有的姿态。独立、激 情、理性、真实是我们倡导的生活状 态。在这里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肆 无忌惮。 在这里幼稚和不成熟是被允许的， 我们深知幼稚比成熟难得，人们不断靠 近成熟，却很难再回到幼稚。 生存与表达，是人最根本的需要。 因此，在这里我们只是寻求一种酣畅淋 漓的表达。

海凡 2008.8.29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请联系本刊

目录 诗

文

图

画

绿柳儿作品

羊小西作品

大力花作品

杜应红作品

假 七孔流血 照镜子

邓月亮作品 我羡慕多少人 我被悲伤感动

世界监狱1987号作品 穿过 等 治愈 失语

碎岁作品

杀我用钝刀 不和幸福的人说话 苹果

阿谁作品 心 摆 老了 吊 遗嘱 信仰

威格作品 潮汐 吃日子

欧宁作品

世界不再喧闹 好比离开枝头的一滴水 一九八九 为飘零的一切再加多点风 由于我年仅二十 空城 红蜻蜓 木棉

绊脚石作品 奖杯 他便是如此 一闪而过

少年维特的烦恼 《是他热爱脉搏》分镜剧本 拜物 札记 致海凡 退学 关于环境戏剧《迷墙》探讨

女孩意识

紧箍咒系列

孙行者作品 舞动的触角

世界监狱1987号作 品 我必须与疾病搏斗，与呕吐搏 斗，直到治愈… 信仰疗法---the cure《Faith》 活着没有意义是否我们就一定 要死去 胡言乱语 撕碎的底片 思想游牧者

老婴作品 造景

无尾鱼作品

海凡作品

札记一 札记二 札记三 文心子信笺 摘编 新理想主义 新理想主义与乌托邦精神 存在的意义 答新理想主义

独立走路作品

百年“五四”后的青年 论当下文化的“稳定性” 何為青年 人性关照下的悲剧艺术 先锋不死 读《美的历程》所引发的四点 思考

关塘村作品 坟墓奇遇

弼马温作品

多魔卡摩作品 实果子

海凡作品 生活•诗意

小百荷作品

关塘村作品

绿柳儿作品

假 他一榔头把 等离子电视砸成了脑溢血 他说 全他妈假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操起榔头 把镜子砸成了精神分裂 他说 全他妈假的 走到阳台 不经意一甩手 把榔头扔下了阳台 下面惨叫一声 他说 这下真了

绿柳儿作品

照镜子 拿起镜子 我仔细审视自己 突然我发现 自己的眼黑不大对劲 像两滴 滴入清水的墨汁 向四周扩散开来 眼白越来越小 我一慌手一抖 镜子掉落地面 碎了

绿柳儿作品

七孔流血 听到广播在播 明星的绯闻 他把收音机关了 耳朵有点幻听 看到电视里在放 偶像剧 他把电视机关了 眼睛很痒 他使劲地揉 倒了杯开水 漂白粉味很重 他更加口干舌燥 夜里躺在床上 闻到一百米开外 小河散发的阵阵恶臭 他辗转反侧 第二天人们发现 他死了 七孔流血

邓月亮作品

我羡慕多少人

我羡慕多少人 又有多少人羡慕我 我们的朋友是在外地的奴隶 男的是废物 女的也是废物

邓月亮作品

我被悲伤感动

我被悲伤感动 悲伤就受到赞美 我把第一次给了婊子 她就把第一次给了我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穿过

我讨厌这儿老是不停的下着小雨 我烦透了湿漉漉的屋顶 那些像鼻涕一样的东西沾得我 抬不起头也落不下脚 如同我曾坐在那空旷的广场 所有的耐心都在等着后天下午 一封信载我去那个城市 我就是这么轻 也是这么顽固 看你们谁能把我拆开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等 摸着你的手像打开未知的盒子 你挖伤我的脸颊，剩下带血的盐 死人眼睛一样的糖果。 品尝那喉中的刺吧 你的嘴离开我的唇想堵住那 甩下的红色墨水 它停止留在空中的画布 我从你的体内开始生长并溢出 是你挣脱不掉的水草 是你上吊的绳索 是你额前乌亮的黑发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治愈 心碎了还需要再揉一揉。 什么在没有空隙的地方插进一把镰刀 镰刀如同闪电，夺去 在一粒秋天的果实中让品尝的嘴角 染上的疾病 这不是一个句子，没有火光。 头顶上盘旋，放大镜子里的那一只拳头 下一秒，引来黑色翅膀的光泽 完整的五官，没消过毒的面罩。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失语 眼睛被蒙住了 我坐在死亡的墓碑上 做着最后的 一次梦游 我感觉到鸽子的呼吸 它们带来自由 停在我手上 我凌乱的头发 正在一点点生锈 飘落进去的雪 像是撕碎的冥纸被寄出 如果还会康复 像拖延在时间中的喘息 我把自己捆绑 你从窗前跳下

碎岁作品

杀我用钝刀 杀我，请用钝刀 且最好以凌迟的方式 我怕疼 但我更爱生命 我不过想再活一秒

碎岁作品

不和幸福的人说话 我喜欢匕首 一下就可以割出那么多鲜血 十下就会多出十倍 我喜欢玻璃 碎了还能留下那么多隐患 照出那么多丑恶嘴脸 我喜欢自己 可以随便伤害而不担心报复 变疯只是时间问题 我喜欢老人 比我更多病更困苦更孤独 还比我死得更快

碎岁作品

苹果 望着你吃苹果的样子 我眩晕在一刀插到心脏的幸福 这刀子原本是远方的 你也是远方的 为了找一个与你同归于尽的人 你杀到现在 你说你要手刃了这个世界 但遥远的路程 已留下了你的青春 那我就杀了你 你亮出血刃 但苹果滚落 你哭出声音 那苹果是我给你的 你在上面绘了世界地图 吃它之前

阿谁作品

心 易碎物品 所以 集体存放时 中间要隔着肚皮

阿谁作品

摆 年轻时 显摆我的青春 老了 显摆我的成熟 现在我死了 他们把我摆在 黄土下 动都动不了

阿谁作品

吊 他没有吊死在 一棵树上 而是摔死在 从一棵树 向另一棵树 爬去的路上 他死得静悄悄 连一阵风声都没有 轻轻落在黄叶堆里 变成其中之一

阿谁作品

遗嘱 诗人临死的时候 对他儿子说 贫穷不是浪漫主义 我见鬼去了

阿谁作品

信仰 这么大岁数 该有信仰了吧 如果确实没有 信仰毛主席吧 他的微笑触手可及 煞是迷人

威格作品

潮汐 把脸皮揉成一团 丢进马桶 哗的一声 冲走 用了四秒钟 隔壁房间 面膜躺在昨夜的谎言上 等待美化的效果 还要四十分钟 这种时差 形成潮汐

威格作品

吃日子 1、 说到日子 像凑合一把的筷子 一天一根 折断 渐渐淡了的味蕾游离在桌旁 酸甜在左 苦辣在右 中间只剩下冷汤 说到冷汤 就感到阵阵的胃痛 这一点倒是彼此认同 最后一根筷子 算了 疲惫得不想动 就这么搁着 让它自己再找一根凑合 2、 这日子 僵硬得像一块馍 还得咬紧牙关 掰成了一天天的滋味 热气腾腾地 吃上一生 3、 日子 从早晨的一杯白色液体中 升温 并开始沸腾 中午的荷包蛋 像 太阳 躲也躲不掉 有些心事的边缘 也 变得曲卷焦黄 两小片半月形的红萝卜 让我想起了罗兰的嘴唇 晚上买了一盒月饼 才想起父亲已沉睡多年不醒 妈妈把老菜叶连同回忆嚼着下咽 她觉得日子太慢 想撒手不管 我却拼命攥着不放 饭后 她看电视 我看书 这是所有日子当中 一段和吃无关的时光

欧宁作品

世界不再喧闹 世界不再喧闹 当月儿如处女 挂于寂寞的天空 当海水染白沙滩 岁月在我脚下轻轻行走 当记忆如帆 点点洒落海与天的嘴唇 当绿色的防护林 绵长地诉说父辈的航海故事 当海风吹乱我的少年白发 远方弥漫着混沌的梦 当孤独之船 已泊进故乡的港湾

欧宁作品

好比离开枝头的一滴水 我不知道门前曾有多少黄叶纷飞 但我知道这里的四季 它们潜藏在我苍白的皮肤里 象浪一样波动 我还常常听见好友们爬山涉水的声音 他们远道而来，与台风同期 但未能与我相遇 在风雨声中 博览会的展厅长出了树木 我好比一滴水 被风从枝头吹落 吹成了一片白色的汽雾 穿过玻璃幕墙 穿过被调戏的街道 在铅色的天空中飞舞 直至次晨 风暴停息 整个世界象刚从海中打捞上来的时装 阳光给它涂上金色的药粉 在这个晴朗无云的日子 新生活被提倡 我集合自己被撕裂的肢体 在海妖的合唱中 寻找往日的好友 他们和我一样损失惨重 被伪装的喜讯灌醉 变成碎片 散落在春花烂漫的铁路沿线

欧宁作品

一九八九 这一年无数个音乐悠扬的黄昏 我在褐红色的窗边看见过 黑夜怎样淹没美丽的晚霞 又怎样使圆月自云间出没 皎洁的月光象一个上了年纪的贵妇的裸体 使我想长久地占有一角墙壁的阴影 一些忧郁的衣物常常晾在我的头顶 我热爱其中许多上等内衣 它们曾使我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这一年我和众人抢购过紧俏的理论和名言 在黎明的各种声响中 我曾分辨出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的呼吸 这呼吸像一罐陈年好酒 满街飘香使我酩酊大醉 这一年我坐过慢车远行 轻轻擦伤许多城市 这一年短促而芬芳 当它最后的花瓣渐渐凋谢 八十年代昂首挺胸 从每个人家的屋顶走过

欧宁作品

为飘零的一切再加多点风 加多点风，如果我是一片落叶 我害怕仍然徘徊在阴凉的花园 如果我是被人从天桥上扔下的一只塑料袋 我害怕失去依托，跌回路面 我热爱飘浮，我喜欢在空中跳舞 请加多点风 请给我不堪回顾的门楣加上封条 锁住我往年的气味 锁住我的书、镜子和用剩一半的唇膏 请用风洗涮我暴晒在阳光下的旧墙壁 把剥落的墙灰漫天刮起！ 把匆匆奔走的人们的眼睛刮得眯缝起来 把隐藏在树洞、餐柜和人们身上的蚁群 刮到马路上，并再加多点风 把这些蚁群刮成傍晚时的轻潮 漫过大厦巨大的脚踝 把交通警察的面孔吓成猪肝色！ 请用风，动员人们飘零！ 请用风，慰藉我每夜紧贴大地时的紧张和恐惧

欧宁作品

由于我年仅二十 由于高度近视，加上暮色苍茫 我找不回掉落草丛的绿色飘带 由于过分柔弱过分胆怯的手 我扣不上所有亟待扣上的衣扣 由于走廊尽头突然响起的关门声 我给亲爱的人的吻变成了一片震落的花瓣 同时由于我是个成长中的、幼嫩的诗人 我不敢到芳草鲜美的河边去追寻灵感 那越过水面的温润的风 很可能会拦腰把我吹折 由于我青春虚荣、初学打扮 我需要所有女性的赞扬 需要她们稠密的掌声 由于在通往外界的路上 有许多居心不良的游客 我不敢走离我中午休息的那片树林 不敢到阳光明媚的天空下自由奔跑 由于我晚年可能会长时间染病 我必须预先占领一张舒适的病床 由于住院时可能会遇上传说中的魔鬼 我将坚持多年来蒙着头睡觉的习惯 由于要总结一生失眠的次数 我欢迎集体住宿时的朋友的探访 由于这些朋友睿智的幽默 我笑成了一滩流不出房间的清水

欧宁作品

空城 最后的车已经开走，人群已经消失 街道旷阔而寂寥 你送给我一座空城 天空神秘安祥，昆虫重新鸣唱 爱犬也回到了身边 现在我要取道回家 我要让所有窗子打开，让阳台摆满花草 夜里，我要在静悄悄的家中上演戏剧 要你在远处为我鼓掌 让泪水，打湿八月的衣襟 野火，从黑暗中迂回而来 它点燃我，让我发出蓝色的光焰 照亮这布满青苔的房间 让我看着时间 怎样秘密地消亡 飘扬的窗帘，回肠荡气的钟声 象鲜花般怒放 而你的气味弥漫四周 象一张温暖的被衾 可覆盖我的灰烬 可医治我的失眠 “睡吧，灵魂” 上帝隔着千山万水对我们说 他早把煮沸的药香 布散在全世界的上空

欧宁作品

红蜻蜓 扇动着透明的双翼 你就是那只红蜻蜓 从幽暗的岁月出发 在我荒凉的头顶抵达 你就是那片红色的天空 那寂寥低垂的晚霞 你就是所有的红蜻蜓 你就是失踪了的那一位 那些洒落在记忆深处的星星 突然在绵绵无尽的路上升起 它们照亮了夜行人 那飞快的脚影 那永远向前的姿态 你就是我怀中奄奄一息的红蜻蜓 翼上闪烁着白色的血光 死亡可以延期 残枝可以再结硕果 你就是那段思想的骨髓 是那邪恶的美丽 所有目光都要在你出现之前熄灭 让你孤单地在大地上飞翔 不分昼夜 无休无止

欧宁作品

木棉 从柔弱的手掷出的石子 击中了花朵的颈部 它碎落在红色的土地上 被我们踩成了花泥 一场大雨过后 我们再也看不见那棵木棉树 一场大雨过后 我们都长大了 那半截彩虹 像一座神秘的断桥 把另一半隐没在空中 从光阴的隔岸放出的纸鹞 挂上了颓败的树梢 木棉花，消逝了 田园诗，也消逝了 从命运的暗处飞出的拳头 打断了生命的脊骨 一场大雨过后 我们都衰老了 只剩下一把干枯的种子 残存在记忆的黑盒……

绊脚石作品

奖杯 我的双手仍旧捧着它， 而水晶般的莹光， 却已滑过我的指间， 是否我的思绪仍停留在外， 只怕回想的时间已快将不在。 沉甸甸已不消再说， 而光荣的价值也不须再提。 所有都是如此醒目， 一切全是万分真实， 而所有的一切全都超乎想象。 我仍同样欢欣鼓舞， 即便它不是我所拥有。 每一丝愉悦我也曾感受， 仿佛朝霞亦再度重现。 而这一幕也定会重演。 我从未期待“过去已经过去”， 也再没希望“明天更胜明天”。 蒸蒸日上我却已初见端倪， 而默默无闻又岂是我所能忍受。 但愿祝福与诗歌能同时付诸行动。

绊脚石作品

它便是如此 那情景往往是这样， 但他却常常逃避我的双眼， 如果今天我有幸发现了“它”， 而“它”的确是他， 那么便是这样。 他望着她， 也正如她望着他。 两对眼睛的距离， 早已分不清是无间， 抑或是鸿沟？ 也许像小说里所写， 亦正如剧本中所道。 感情再次交织在一起， 不知是否已融合在其中， 抑或是零零乱乱，磕磕碰碰。 尽在不言中的感情， 无声胜有声的气氛。 母子之情便是如此， 叫人深入其中， 却又无从收手。 我的爷爷与他的母亲， 满怀情感的相互望着。 为何他们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他们彼此爱的深沉。 母子之情便是如此。

绊脚石作品

一闪而过 在往昔， 许多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不想把握它们， 朦胧的意识告诉我， 它们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如今， 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仍是许多， 我无法把握它们， 真实的现实警告我， 在我心中停留的亦只有无奈…… 于明天， 许多也必定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无从把握它们， 憧憬的未来舍弃我， 最后的希望也在我的希望中磨灭…… 在昨日我不屑一顾， 于此刻我彷徨无奈， 面对未来我却没有希望， 我不想，我无法，我无从， 许多仍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羊小西作品 少年维特的烦恼

剧本《少年维特之烦恼》

人物 男人甲 男人乙 女人 备注 圆括号（）内的文字用于舞台提示

提纲 第一场 维特之死和安葬——维特请求借手枪 第二场 7月30日至8月12日的信： 阿尔贝特到达——内心动摇——同阿尔贝特谈自杀 第三场 8月15日至9月10日的信： 渴望永恒和死亡——日益绝望——决心离开——夜间与绿蒂、阿尔贝特谈死亡 第四场 10月20日至第二年5月5日的信： 公使馆聚会——等级傲慢 第五场 第二年5月9日至6月18日的信： 重游故乡——回忆田园生活——青年农民——两棵胡桃树——被砍 第六场 青年农民成为“杀人犯”——绿蒂请求维特不要再来 序场 （投影：11月15日，人的命运不就是受尽那份痛苦，喝干那杯苦酒吗？既然这杯酒天上的上帝用嘴唇抿一下都觉得太苦，我为何要硬充好 汉，装作喝起来很甜呢？在这一瞬间，我的整个生命正在存在与虚无之间颤抖，往昔犹如闪电，照亮了未来黑暗的深渊，我周围的一切都 在沉没，世界正随我走向毁灭，在这可怕的瞬间，我为何还要害羞？我的上帝，为什么离弃我？这难道不是上帝之子的声音，不是这甘愿 折磨、甘愿清苦、正无法阻挡地走向毁灭的上帝之子徒劳地使出全部力气从内心深处喊出的声音？我为什么就羞于表露自己的想法？他， 能像卷布帛一样把天空都卷将起来的他尚且逃脱不了那一瞬间，我又何必害怕这一瞬间呢？） （男人乙与女人学狗状在地上爬) 甲：这是一个,通过…… 女：两条看门狗？ 乙：旺——旺。 女：嗨——嗨。 （男人乙与女人学狗状在地上爬，转身撞在一起） 男人乙与女人：旺—— 甲：……表现他们…… （男人乙与女人学狗状舔舐对方或食物，发生争抢，扭打） 甲：……生存状态的故事。你是否记住？这是一个叙述…… （男人乙与女人学狗状舔舐对方或食物，发生争抢，扭打） 甲：不对。 男人乙与女人：（停顿）哦。 乙：两条看门狗？ 女：旺——旺。 乙：嗨——嗨。 （男人乙与女人学狗状在地上爬） 甲：……表达…… （男人乙与女人学狗状，转身撞在一起，倒地） 甲：……这种状态的故事。 （灯光暗）

羊小西作品 少年维特的烦恼

第一场 角色

甲：维特 乙：阿尔贝特 女：解说人、绿蒂

（投影环绕四周墙壁：夜里11点以后） 女：现在更深夜静，我的心里也十分平静。我感谢你，在最后一刻赐我温暖和力量。 （甲上，走至舞台后方，缓缓躺下；乙站在舞台另一边伴奏。） 女：让这个蝴蝶结和我同藏吧。这是我生日那天你送给我的。你要镇静。我求你，要镇静。 （鼓声三下，乙扮老者状，走至甲身旁。乙推着甲的脚下，女尾随） 女：夜里将近11点，法官吩咐把维特安葬在两颗菩提树下。 （女至原乙位，清唱伴奏） 乙：没有祭司为他送葬。 （女清唱伴奏） （灯暗） （灯亮） （甲上，至舞台另一边） 甲：我打算出门旅行，把您的手枪借我一用。行吗？祝您快乐！ （女上前，局促狼狈状；乙上） 乙：把手枪给他。 （女有些惊慌的看看乙，又看看甲） 乙：我祝他旅途愉快。 （女身体摇摇晃晃；乙下；女向甲递手枪状） 甲：手枪经过了你的手，你还擦掉了枪上的灰尘，（举枪亲吻）我曾多么希望从你手中领受死亡，你连“再见”都没有说——唉，连句 “再见”也没有说！阿尔贝特，我对你竟做了亏心事，原谅我吧。我破坏了你家庭的和睦，造成了你俩之间的猜疑。别了！我愿了结这一 切。但愿这个人永远滚蛋，能带给你们幸福！ （灯暗）

第二场 角色 甲：阿尔贝特 乙：维特 （乙上，坐在观众中间） 乙：确实，阿尔贝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昨天我同他之间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我去他那向他告别；我一时心血来潮，要骑马到山里 去，现在我就是在山里给你讲述。 （乙起身，甲上） 乙：把手枪借给我吧。我出门好用。 甲：行啊。要是你不怕麻烦給枪装上子弹。 （甲伸出一只手做成枪的形状；乙托起甲的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甲：哎呦，这是干什么？——你咋不开枪唻？ 乙：没得子弹喽。 （乙放下甲的手，乙下） 甲：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这么傻，竟会开枪自杀，单是这种念头就让我恶心。 （乙上，扮酒鬼状，摇摇晃晃地） 乙：（嚷）你们这些人啊，只要谈起一件事，马上就要说：‘这是愚蠢的，这是聪明的，这是好的，这是坏的！’究竟想……说什么？你 们研究过他……为啥想死吗？为啥……必然会死吗？ 甲：就是罪恶。 （乙耸耸肩，承认说的有道理） 乙：不错，偷盗……是一种……罪恶，但是他不盗窃就得饿死……他是值得同情……还是该受到惩罚？……丈夫一气之下……弄死了自己 的老婆和另外一个王八蛋，啊？…… 甲：这完全是另一码事，因为一个人受了激情的驱使，失去了理智，只能把他看做醉汉，看做疯子。 乙：哟，哟，哟，你们这些有理智的人！激情！酩酊大醉！疯狂！你们却在那里冷眼旁观，骂醉汉，骂疯子，感谢老天没有把你们造成醉 汉或疯子……我不只一次喝醉过，凡是成就伟大事业，做了看似不可能的事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可是他们却从来都被骂做醉汉和疯 子。 总有你们这种人大声嚷嚷：‘这家伙喝醉了，他是傻逼！’这真叫人受不了。惭愧吧，你们这些清醒的人！惭愧吧，你们这些圣贤！ （乙下） 甲：你又在异想天开了，你总是偏激，至少这里你肯定是错了，现在谈的是自杀，你却把它扯来同伟大的行为相比：自杀只不过是软弱的 表现罢了，因为比起顽强地忍受痛苦生活的煎熬，死当然要轻松得多。 （乙上，扮维特状）

羊小西作品 少年维特的烦恼

乙：你说自杀是软弱？我请你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一个民族，一个在难以忍受的暴君压迫下呻吟的民族，当他终于奋起砸碎自己身上 的锁链时，难道你能说这是软弱？一个人家宅失火，他大惊之下鼓足力气，轻易地搬开了他头脑冷静是几乎不可能挪动的重物；一个人受 到侮辱时，一怒之下竟同六个对手较量起来，并将他们一一制服，能说这样的人是软弱吗？还有，我的好友，既然拼命便是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奋勇便该成为其反面呢？ 甲：你的这些例子在我看来和我们讨论你的事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乙：这有可能。别人常常责备我，说我的联想方法近乎荒谬。那么就让我们来看一看，我们是否能以另一种方式，设想一个决意摆脱生活 担子的人是什么样的心境。我们只有具有共同的感受，才有资格来谈论一件事。把一个自杀者说成是懦夫，正如把一个死于恶性热病的人 称为胆小鬼一样，都是不合适的，这两种说法同样离奇。 甲：谬论，简直是谬论！ 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荒谬，你得承认，如果人的肌体受到疾病的侵袭，他的经历一部分被耗蚀，一部分失去了作用，再也不能痊愈，无 论怎么治也无法恢复生命的正常运转，这种病我们称之为绝症。沉着而有理智的人虽然对这位不幸者的处境一目了然，虽然也劝说他，但 都是徒劳的！这正如一个健康人站在病人床前，却一点儿也不能把自己的经历输送给病人一样。 （甲乙下） （甲上） 甲：阿尔贝特回来了，我要走了；倘若他是最杰出、最高尚的人，无论哪方面我都要对他甘拜下风的话，那么我亲眼目睹他具有那么多完 美无缺的品德，怎能忍受得了！占有！够了！你看，那位未婚夫在这里了！他是个英俊、可爱的人、令人不得不对他产生好感。幸好迎接 他回来时我没在场！要不我的心都会撕裂。为了他对绿蒂的敬重，我也不得不喜欢他。他对我很友好，我猜想，这主要是绿蒂的杰作，而 并非他自己的感情。——现在这个傻瓜只好干瞪着两只大眼，因为另一个人来了，从这个傻瓜身边把这姑娘夺走了。 （灯暗）

第三场 角色

甲：维特、儿童 乙：解说人、绿蒂 女：解说人、阿尔贝特、儿童、母亲

（女站在舞台一侧，甲、乙坐在另一侧，听女讲话状） 女：有些人要我们屈服于不可抗拒的命运。世上的事能用“非此即彼”的套式来办的，真是微乎其微；感情和行为方式千差万别，鹰钩鼻 和狮子鼻，这些无以数计。 乙：如果不再对绿蒂抱有希望，那就振作起精神，设法摆脱那可怜的、必定会耗掉我全部经历的感情。可是—— 甲：假如一个不幸的人正被日益恶化的疾病慢慢耗去生命而无法阻挡，你能要求他自己捅上一刀，一劳永逸地结束其痛苦吗？病魔消耗他 的精力，同时也摧毁他自我解脱的勇气。 （女、乙下） 甲：不幸的人呀！你难道不是傻逼吗？你不是在自己骗自己吗？我常常坐在果树上，手里拿着摘果长杆，把树梢上的梨采下来。她则站在 树下，取下我从长杆上递给她的梨。 （甲移位，焦灼状；女、乙上，女紧坐乙旁，乙扮绿蒂，女扮阿尔贝特；甲犹豫地坐下又站起） 乙：我每次在月光下散步总会想起故世的亲人，死亡、未来等问题总会袭上我的心头。我们都是要死的！可是，维特，我们死后还会重逢 么？会重新认得出来吗？ 甲：绿蒂！ （甲去拉乙手，女咳嗽状，甲又缩回） 甲：我们会再见到的！会在这里或别处再见到的！ 乙：故世的亲人是否知道，是否感觉得到，我们幸福的时候总是怀着温馨的爱追念他们呢？哦！当静静的夜晚坐在妈妈的孩子中间，坐在 我的弟弟妹妹中间，他们围着我，就像当年围着妈妈一样，每当这时候，母亲的身影就会浮现在我眼前。我含着思慕的眼泪仰望天空，但 愿她能往屋里看上一眼，看看我是如何遵守在她临终时向他许下的这个诺言的：当她的孩子的妈妈。我深情地呼喊：‘倘若弟妹们觉得， 我对他们的关心不及你对他们那么周到，那就请你原谅我，最最亲爱的妈妈！哦，我一定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给他们穿好吃好。还有， 比这些更重要的是，给他们关怀和爱。你看，我们相处的多么和睦，亲爱的圣洁的妈妈！你一定会怀着最热烈的感激之情赞美上帝，赞美 你含着最后的痛苦的泪水祈求他保佑你的孩子的主。 女：你太激动了，绿蒂！我知道，你心里总是想着这些事，但是，我求你…… 乙：哦，阿尔贝特，我知道，你不会忘记那些夜晚，每当爸爸出门去了，我们把孩子都送上了床，这时我们就一起坐在那张小圆桌旁。你 常常拿着本好书，但是你很少能读下去。——同这个美丽的灵魂交流不是比什么事都重要么？我那美丽、温柔、活泼、勤劳的妈妈呀！我 常常跪在床上，眼含泪水向上帝祈求：让我也像妈妈一样。我的眼泪上帝是知道的。 甲：绿蒂！ （甲跪倒在乙面前，拉起乙的手抚摸） 甲：绿蒂！上帝会赐福给你，你妈妈的灵魂也会保佑你！ （女转身看到二人手拉手，差异状，焦灼愤怒） 乙：你要是认识她该多好，她是值得你认识的！ （甲更加兴奋的抚摸乙的手） 乙：妈妈去世时正当盛年，最小的儿子还不满6个月！他的病时间不长，死的时候很平静，也很安详，只是心疼孩子，特别是最小的孩 子。临去时她对我说：把他们都叫上来！我把他们领进房里…… （乙领着女、甲的手起身） 乙：小的还不懂事，大的则不知所措，两个小家伙都在病床四周站着，妈妈举起双手为他们祈祷。挨个吻了他们…… （女甲自吻手背，发出声响）

羊小西作品 少年维特的烦恼

乙：就让他们出去了。这时她对我说…… 女：（扮老妇状）当他们的妈妈吧！你答应的事，担子可不轻呀，我的女儿！要有母亲的心，母亲的眼睛。我常从你感激的眼泪中看出， 你体会到了当母亲的分量。对弟弟妹妹你要有母亲的慈爱，对父亲你要有妻子的忠诚和顺从。 （三人又重新坐下） 乙：接着她问起父亲。父亲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他撕心裂肺的悲痛，走出去了，作为丈夫，他已经乱了方寸。——阿尔贝特，当时你也在房 里。她用欣慰和安详的目光注视这你和我，相信我们是幸福的，我们两人在一起是幸福的 （女搂住乙的脖子，亲热） 女：我们是幸福的！将来也会是幸福的！ （甲痛哭） 乙：维特，这样一位女性，竟要让她谢世而去！上帝呀！有时我想，当生活中最爱的人让人爱走的时候，最感到伤心的是孩子，很久以后 他们还在抱怨穿黑衣服的人抬走了妈妈！ （乙站起身） 乙：我们走吧，已经很晚了。 （乙欲缩手，却被甲握的更紧，乙挣扎状） 甲：我们会再见面的，我们会重聚的，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我们互相都会认出来的。我走了。 （甲走一步回头） 甲：我是心甘情愿地走的，可是，要我说出永远两个字，我却承受不了。再见了，绿蒂！再见了，阿尔贝特！ （全体下，灯暗）

第四场 角色

甲：维特 乙：解说人、贵族 女：贵族

（投影：第二年3月15日，自以为是的社会精英） （乙、甲上，甲扮乙影子状） 乙：为了追逐等级地位，他们互相警觉，彼此提防，人人都想捷足先登；这种最可悲、最可怜的欲望竟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乙下） （甲起身） （乙、女分别从两边上，朝甲走来，寒暄，忽略甲打招呼） （甲不解） （乙、女在谈话，不时大笑，不时转过脸嘲笑甲，不时低语） （甲欲上前，被傲慢地忽略） （乙女下） （乙上，扮老爵状，女上，搀扶乙） （甲下） （乙女二人饮酒说笑） （甲上） （乙下） （甲上前与女交谈，女回答平淡，爱答不理） （乙上） （女与乙寒暄，亲热） （甲下，女下） （甲上） （甲走向乙，乙委婉和气的劝甲离开） 乙：我们这种奇特的关系您是知道的，我发现，参加聚会的人见到您在这都不很满意。我本人是说什么也不愿…… 甲：千万请您原谅，我本该早就想到的，请宽恕我没有当机立断的选择离开，我这就告辞，阁下晚安。 （乙下） 甲：让聚会见鬼去吧！我倒是很喜欢到外面去呼吸点新鲜空气。看看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吧 （乙、女上） （甲蹲下，乙女踮起脚，表示受到排挤、侮辱） （甲踮起脚，乙女蹲下，表示维特内心活动） （重复上述两步） （乙女二人最终趴在地上，扮狗状，爬） （灯暗）

羊小西作品 少年维特的烦恼

第五场 角色

甲：儿童、青年农民 乙：儿童、瘦骨伶仃的老太婆 女：维特、寡妇、 （投影：第二年5月9日，回来） （甲乙扮儿童上，玩耍，至舞台中央二人扮菩提树状） （女上） 女：啊哈，我站在菩提树下，这棵树是我童年时散步的目的地和界限。 （女下） （甲乙二人扮儿童状，玩耍，至舞台一侧，坐下，静止） （女上） 女：啊哈，我在对面的一张耕犁上坐下，心情愉快地勾勒这兄弟俩的姿态。 （女画画状，女下） （甲乙二人扮婴儿状，啼哭） （女上） 女：别闹了，我带你们回家去 （女双手揪住甲乙的衣襟，提状，全体下） （女上，甲扮青年农民从另一侧上） （女、甲攀谈） 女：这是我曾经遇到的一个青年农民，我喜欢她这个人，就跟他攀谈，问问他的情况。我们很快就熟了。对他我讲起他的故事。 甲：我喜欢我的房东太太…… （女转身，扮寡妇状） （甲女二人说笑，亲昵等，甲向女示爱） （女转身，扮维特状，甲发呆状） 女：可是现在他的状况显得有种默默的哀伤，我觉得还有几分羞涩；但是仿佛他一下子重新认识了自己和我似的，马上就变得极为坦率 了。 （女转身坐状） 女：福贵儿！福贵儿！ 甲：哎。 女：楼下的猪圈围好了吗？——福贵儿？——你个老畜生，吭气啊！死啦？ 甲：哦——这就去围。 （甲学猪样，转身又变的呆滞） （女化妆状，搔首弄姿） （甲看着女，呆滞） （女转身，扮维特状） 女：他对女东家的恋情与日俱增，后来简直乱了方寸，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说什么，整天魂不守舍。直到有一天。 （甲呆滞地走向女，女转身扮寡妇状） （甲忽然神智清晰） 甲：亲爱的，嫁给我吧…… 女：嘿嘿 （甲兴奋，扑向女，女躲闪，甲追，女坐地下，甲紧坐女身后，坐下的瞬间鼓声伴奏） （女起身，扮维特状） 女：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败坏她的名誉，他还想以前一样爱她，尊敬她。——我的命运，我这个人，尤其是这个不幸的人——后来，寡妇 的弟弟对我的朋友早已怀恨在心，因为他担心姐姐在婚后她的孩子就要是去财产继承权，而姐姐没有孩子，所以现在她弟弟的孩子来继承 财产的希望是十拿九稳的。 （女转身，扮寡妇状；甲扮寡妇弟弟） （甲责难女） （女在哭泣） （甲转身扮农民，下） （女转身扮维特状） 女：我的朋友被赶出来，并且事情被房东弟弟闹得沸沸扬扬，使得女东家即使想要再雇他也不可能了——我的绿蒂——哦，我简直怀疑自 己能否与他相比——绿蒂——我要去哪儿？让我向你敞开我的心扉吧。其实那并不是我的目的地，我只是想再挨绿蒂近一些——绿蒂。 （女在舞台上徘徊） （甲上，扮胡桃树状） （乙上，扮老太婆，砍树状） 女：哦，我真要疯了，世界上有点价值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可是竟有人对只好不理解，绝无感情。 （乙砍树状，甲倒地，二人下） 女：就是这棵胡桃树，去年我和绿蒂一起去看望哪位坦诚的牧师时还坐在下面，现在却被这个瘦骨伶仃，病病歪歪的老太婆砍掉了。 （灯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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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场 角色

甲：维特 乙：青年农民 女：解说人、法官、绿蒂

（乙、女清唱伴奏） （甲上） 甲：阿尔贝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人。他爱绿蒂超过一切，他为她感到骄傲，希望别人也都说她是最最出众的 女子。但是他永远不能真正走进我的绿蒂。阿尔贝特是你的丈夫，这是怎么回事？丈夫！我爱你，我要将你从他的怀里夺到我的怀里，对 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这难道就是罪孽吗？罪孽？好，为此我来惩罚自己。我已经品尝了这罪孽的全部天大的欢乐，已将生命的琼浆和 力量吮进了我的心里。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了！ （甲下） （女上前） 女：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一个农民被打死了！被害人是一位寡妇的长工，而寡妇先前雇的那位长工又是怀着不满的心情离开的。 （女下） （乙跌入，女追上，将乙抓获，押着乙） （甲从另一侧上） 甲：你这不幸的人，都干了些什么呀！ 乙：谁都别想得到她，她也别想嫁人！ 甲：希望法官能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女：不行，他没救了！ （女押乙下） 甲：不幸的人呀，你没救了！我看得出，我们都没有救了。 （灯暗） （灯亮） 甲：尽管我对自己说，而且反复地说：他是正派人，好人，但这有什么用？我的五脏六腑都碎了，叫我如何公正得了？我的整个生命正在 存在于虚无之间颤抖 （灯暗，甲下，女上） （灯亮） 女：（沉默）你不觉得你是在欺骗自己，甘心毁掉自己吗？为什么非要爱我？维特？为什么爱的偏偏是我？我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为什么 爱的恰恰是我？ （灯暗，甲上） （灯亮） 甲：我只不过是个漂泊者，尘世间的匆匆过客，可你们呢？ 女：你不要再来了，别再来了。 （灯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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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

•

维特

爱情：自杀并不是一种纯粹的解脱，更不是对绿蒂单纯的爱，维特之死更像是对阿贝的示威，对绿蒂某 种程度的报复，他希望用自己的死唤起绿蒂的悔恨，激发阿贝的恐惧。这就是人性。 生存：维特的梦想、计划、决定无法付诸实践，他的生命没有牢固的生存基础，没有物质，没有财富， 但是沉重的经济压力在为难他，维特认清理想与现实的界限，理想需要金钱，而他厌恶金钱本身，而这 构成的矛盾愈发彰显。维特内心的痛苦有着他对自身无法生存、无法妥协于现实的模棱两可的怨恨；有 着对世俗粗鄙卑劣的轻蔑与愤怒；有着对无数无知者的无奈与忧伤；有着对自我自负的嘲笑与鞭笞；有 着对家庭社会环境可能无法理解其思维而对其形成厌恶的担忧。最终他只能以“对不起”作为借口选择 离世。 表达：维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死因，他唾弃无病呻吟，其实是对自身的厌烦，因为痛苦，表达成为一种 治疗，但这种治疗往往成为一种浮于表面的形式主义冲动，他厌恶，他恶心，他将表达颠覆，索性直面 痛苦，用痛疗痛，以毒攻毒，后者的痛苦更加直观，后者是对身体的伤害，死亡便是伤害的极限。 •

阿贝

爱情：阿贝试图体谅维特对心上人的骚扰，在妥协与嫉恨中徘徊。徘徊往往只能是一种向心运动，它的 中心叫做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又导致阿贝在两个“我”的概念中无法自拔，他同样需要治疗，治疗的方 式是爆发，是歇斯底里；另一方面，阿贝将自己的“治疗”动因或多或少（或者完全地）转嫁给绿蒂， 他将向绿蒂施暴作为自我安慰，但这种安慰转瞬即逝，余下的只是他对绿蒂忏悔。忏悔又将引入下一轮 的爆发，歇斯底里，如此循环。在循环运动的趋势上，偶尔会渐渐平静，将恶性循环指向良性的出口， 偶尔又会遇到新的刺激，愈演愈烈。 生存与表达：宁可相信阿贝即维特，只是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一个得不到爱而痛苦，一个试图摆脱痛 苦地去爱，你会发现这两个类比可以颠倒顺序。他们是同一时空、同一范畴的一种对立，也是一种同病 相怜，区别仅仅在于阿贝在“剧本”中显示出某种虚伪的、假惺惺的理性，也正因此，阿贝不愿赴死。 •

绿蒂

爱情：女人的软弱在于她太容易承认命运（宿命），而不愿为真爱在所不惜，甚至献身。所以，女人太 容易满足，这种满足往往借“安稳”“平静”为托辞。为此她更愿意屈从现有的这个阿贝。这里没有贬 低女权主义的意思，但事实往往如此，女人的爱情肤浅、庸俗、鄙陋。（也许这种界定正是维特式的） 生存：绿蒂的两张面孔。一面迎合着周身附庸风雅的生活，虚荣心成为日常生活的内在动力，她不愿被 女性集体所抛弃，而愈加故作娇柔；另一面是女性的内心，男人无从知晓，也许某些人内心注定痛苦， 因为痛苦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注意，至于女人在面临真实与虚伪，强迫与妥协的处境如何释放与疗伤，往 往被她们自身所忽略。女人的两面与男人不同，因为男人可以对此加以区分，而大多数绿蒂们恨不得将 第二面展现的同样虚伪造作。（“作”） 表达：如果绿蒂能面对自我，独立思考，她将不再是绿蒂。“剧本”中的绿蒂是最具局限性的角色。

• 表演既是突破人的本位意识的，又是囊括角色三者关系的。 演员与角色并不一一对应，三个角色需要演员交替扮演。演员在每一幕的表演中要尝试跳出故事，来到 自我的世界，因为演员要明确你不是在扮演角色，而是在通过角色作自我表达。

羊小西作品 是他热爱脉搏

是他热爱脉搏 就是这么一个冗长的故事。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去年的某一天。 一个名叫羊的男人来找我。 他像刚刚跨越三八线的妇女。 匆忙来到北方。 而我已在朝鲜待了很多年。 他努力掩饰着初来乍到的虚荣。 可我就是讨厌媚俗。 我想起还有一个女人。 正是站在我面前的你。 你依旧美丽。 像小女孩。 就这么结束吗？ 你在等待什么？ 我已消失。 我用尽全力爱抚你。 你已失去知觉。 事实太凶残。 我从来不愿拥抱的。 你一直都在面对的。 事实。 坚持多久？ 我快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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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热爱脉搏》分镜剧本 人物（按出场顺序） 白衣女孩 男子 男子1，男子2，男子3，男子4，男子5 孩子 女伴 母亲兼女警察 男子0 服务员 群众演员10-20人 镜头数 144 第一幕 第一场 （黑） 画外音：聚会欢呼，嘈杂的流行音乐。 （淡入） 景：夜晚。楼顶。 1 （大全景） 露天聚会，女孩在唱歌，她的形象很模糊，看不清面孔，只是穿着白色连衣裙。 喝彩声、尖叫声。 2 （中景，腰以上） 男子同男子1、2、3、4、5正看着不远处唱歌的女孩，很兴奋。接着是更高潮的欢呼，有另外的歌手上台了。 3 （大全景） 白衣男子，拿着话筒，从他的唱词可以听得出他不是来自中国，有可能是日本，或者韩国。 众人的欢呼。白衣男子走进女孩。 4 （中景，腰以上） 有人大喊：哦……哦……上……啊……上啊。 5 （全景，脚以上） 话筒落地发出声响，喝彩声中断。白衣男子冲向观众，骂骂咧咧地不知在说什么，看上去很气氛。男子转身冲向女孩，一把抓住女孩，将 女孩摔倒，又提起倒下的女孩，试图殴打。 6 （中景，从众人背面拍） 男子1：滚下去……操他妈的小日本！ 7 （全景，髋以上） 有人冲上去，将白衣男子架走，他还在挣扎着喊叫。 8 （中景，胸以上） 男子1：妈的，跑到中国来撒野。 男子2：变态，操。 9 （全景，膝以上） 女孩被女伴搀扶着离开。 10 （全景，脚以上） 众男子散去。

第二场 景：夜晚。小巷，楼道。 1 （全景，纵深） 夜，穆斯林式居民区的一条小巷，纵深画面 孩子在玩耍，乘凉的老头，坐在路边，一个人过去，他们会看上半天。 2 （近景，腰以上） 男子扶肩上包，沉重的样子。 3 （近景，摇） 楼道内。男子背着大包上楼。孩子的哭喊声。男子抬头在寻找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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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近景，定） 孩子被关在门外，用脚踢着门。 孩子：开门……我上幼儿园……开门……妈妈……我上幼儿园……

5 （近景，腰以上） 男子看着孩子； 门内男人声：不想上就给我滚！ （摇）男子走过。孩子回头看看男子，男子正看着他，男子冲他诡异地笑笑，孩子又一次哭起来。 孩子：妈妈…… 男子离开。

第三场 景：夜晚，街道，小巷。 1 （全景） 路边玩耍的儿童。 2 （中景，背面，膝以上） 男子走到一家馄饨摊。 老板没有立刻理他，收拾好旁边的桌子 3 （中景） 男子坐下，将包小心翼翼放在地下，拍了拍包上的尘土，然后打量一下四周。 4 （近景） 一扇门。门内有大人在打孩子，孩子哭。 5 （全景） 周围环境、偶尔驶过的车辆。 6 （中景） 玩耍的儿童。 7 （近景，腰以上） 男子吃饭； （摇）老板和老板娘忙着干活；其他食客或老者在聊天等等。 8 （中景，俯拍） 男子背包走进楼道。

第四场 景：筒子楼宿舍内。楼道内灯光昏暗，安静；宿舍内没有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1 （近景） 背包男子推门。 2 （接上反打） 男子进门。 3 （近景，腰以上） 男子1正在脱衣准备洗澡：“回来了” 4 （近景，拉远） 男子入画，放下包。 男子1：明天晚上的火车，别赶不上到时候。 男子：晚上几点？ 男子1：六点钟好像。 5 （近景，摇） 男子2洗完从卫生间走出，坐在自己的床上。用毛巾擦身上的水。 上铺的男子3危坐床上看着男子。 男子4、5也在脱衣服。 男子1端起脸盆走向卫生间。 6 （近景） 卫生间虚掩的门，里面有灯光，外面则显得很黑。卫生间门旁放着一个脸盆架，男子只穿着上衣和内裤，正在洗衣服。 7 （中景，定） 筒子楼楼道，女伴送白衣女孩走进房间。 8 （中景，脚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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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宿舍内，女伴搀扶女孩走进门。 9 （近景，摇） 众男子静静地看着女孩，眼神诡异。 10 （近景，摇） 女孩不敢抬头，坐在男子的床上。 11 （近景，膝以上） 男子回头看女孩，停下手中的洗涤。 12 （近景） 女伴：看什么看！没见过！ 众男子笑。 女伴又朝女子耳语。 13 （中景，脚以上） 女孩起身，从男子2身边走过。 14 （近景，腰以上） 男子2擦着头发，停下来打量女孩，女孩害羞。 15 （近景，腰以上） 男子转向男子2，盯着他，似乎在表示一种愤怒和抗议。男子上前，推开男子2。 男子2甩开男子的手，然后又拍拍男子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笑。 17 （全景，纵深） 楼道很黑，尽头的窗户，月光。 水声。 18 （近景，定） 卫生间虚掩的门，里面有灯光，洗澡水声。 19 （特写） 脸盆架滴下的水滴。 20 （近景，膝以上） 男子看着卫生间的灯光，拉拉上衣的下摆。 21 （近景，胸以上） 女子坐在男子的床上，头发在滴水，颈部的皮肤很白。 男子2走进，好像在劝慰女孩。 女孩显得很伤心。 22 （近景） 男子1：早点睡吧，明天别起不来。 男子1说完爬上床。 23 （近景） 男子拽着上衣下摆，站在脸盘架旁，视线在女孩周身飘忽不定。 （摇）卫生间虚掩的门，灯光，水滴声。

第五场 景：白天。筒子楼宿舍内。 1 （近景，腰以上） 第二天，男子穿好衣服收拾东西。 2 （特写） 摄像机磁带匣开启。 3 （近景） 男子将磁带取出并放进去，关上磁带匣。转身整理背包。 4 （近景接反打） 男子1也在整理东西。 男子：晚上六点的火车是吧。 男子1：嗯。抓紧时间，别太晚了。 男子：在哪。 男子1：火车站啊，这不废话么。 男子：具体位置。 男子1：火车站你不知道在哪啊？ 男子：那行，到时候打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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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第一场 景：白天。小巷。围墙。 1 （全景，纵深） 清晨，小巷，男子骑车背影。 2 （近景） 男子拐进另一条小巷，在一堵围墙前停下。男子下车，将车停好，背起包，走进围墙内。 3 （中景，脚以上） 围墙内，是一个浴室。男子想撒尿，看到淋浴喷头又想洗澡。男子放下包，准备脱鞋。 4 （近景） 男子的背包挂在车把上；男子2、3、4走到男子的自行车旁。 5 （中景） 男子2、3、4走进浴室。 男子2：干嘛呢？ 6 （近景，胸以上） 男子：这不是厕所吗？ 7 （近景，胸以上） 男子3：你们家厕所带淋浴啊？ 8 （全景） 男子2：包里装的什么？ 男子：机器。 男子2用脚踢了踢男子手里的包。

第二场 景：白天。街道。地铁站。 1 （近景） 男子走出来，围墙外变为街道，车水马龙；自行车不见了，男子离开。 2 （全景，纵深） 街道。 3 （中景，脚以上） 女人和孩子从路边的一扇门里走出来，孩子背着书包，女人小心地推着自行车，自行车正是刚才男子骑过的那辆。 4 （近景，膝以上） 女人把孩子抱上自行车后座。女人骑车。 5 （中景） 公共车站，车来。 6 （近景，腰以上） 男子挤上车。 7 （近景） 骑车的女人正面。 8 （中景，背面） 背着书包坐在车后的孩子。 9 （近景，侧面） 行驶的汽车，行人。 10 （近景，侧面） 孩子左顾右盼，有些紧张。 11 （中景，侧面） 骑车女人在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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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中景） 骑车女人穿过画面，坐在后面的孩子 13 （中景，侧面，定） 汽车到站，男子下车，继续走。 14 （近景） 孩子的背影，坐在自行车上。 15 （特写） 行人红绿灯由红变绿。 16 （中景） 男子过马路，钻入地铁口。 17 （特写） 自行车后轮，孩子的脚。 18 （全景） 地铁站人流，男子穿过，被警察拦下。 19 （特写，背面） 孩子重心偏向画面一侧，脚试图掂地。 20 （全景） 警察要求男子打开包检查，男子服从，警察弯下腰，看了看，直起身向男子点点头。男子继续走。 21 （近景） 女人骑车侧面 女人：坐好，别乱动！ 22 （近景） 男子从地铁下车，走上楼。 23 （近景） 男子走出地铁站，继续走。 24 （近景） 孩子背影，身体向画面一侧倾斜。 25 （特写） 孩子头部，略带面部表情。 26 （近景） 孩子身体更加倾斜。脚尖触到地面。 27 （特写） 孩子抓住车座的小手。 28 （近景） 公交车上，男子电话响。男子接电话。 男子：喂——马上到了，还有一站——（沉默）——那这个……客人定的也没办法……哎……嗯——嗯——不过就是……以后这种事…… 最好早点说一声——哎——嗯。 29 （近景，另侧） 男子沉默，静静地站在公交车门口处。 30 （中景） 车厢后面坐着的人。 车上报站：下一站谭家度。车停，车门开，男子面部被光线照亮。有人下车，车外有自行车车闸的声音，很响。 31 （近景） 孩子躺在地上，女人停下车，慌忙回头张望。后面有自行车急刹车。 32 （中景，脚以上） 男子站在公车站。 33 （近景，胸以上） 男子面容烦躁。掏出电话，犹豫，拨电话。 34 （近景，手持） 女人上前扶起孩子，摇晃着孩子 女人：没事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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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起身，走上前，拦住骑车人，骑车人是白衣女孩。 女人：你怎么搞的？没看见小孩都摔下来了，不能骑慢点？啊？ 女孩：我……我……对不起，阿姨，对不起。 女人：（转向孩子）疼不疼？ 孩子摇摇头，很镇定。 女人：骑这么快干什么，真是的！ 女孩：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人：你是学生吗？ 女孩：嗯，是。 女人：哪个学校的。 女孩：五中的。 女人：五中几年级，哪个班？ 女孩：高二7班。 女人：你叫什么？ 女孩：。 女人：你父母是哪个单位的？ 女孩：无线电一厂，我爸叫张东兵。 女人：家里有点话没？ 女孩：有。8263…… 女人：等会儿，你找个纸给我写下来。 女孩翻包找纸笔。 35 （近景，正面） 孩子的表情显得很镇定。 36 （近景，手持环绕） 男子打电话 男子：喂，那个……明天那个再拍的话我想把价钱提一提 …… 对啊……价钱是没和你商量，你们不都是一家吗？ …… 是，我也理解，客人那边你也没办法，但是跟客人沟通……我这样就很被动了，哦，我为了给你们拍这个，接二连三把其它的事推掉，回 家的时间也改掉，没磁带了我还专门买了两盘磁带，这个算在成本里也就无所谓，可是这样我，还有我自己的事吧，你这边突然改了，我 一点办法也没有啦，我这个损失只能我自己承担了……话又说回来，价钱实在太低，你去问问在上海有没有这么低的 …… 没错，刚开始我是觉得自己可能经验上有点经验不足，定400也是你给我说的以后能长期合作，你当初给我承诺的一个月能接二三十单， 我不是非要挣你们家这400块钱，上个月接一个给人家跟拍两小时，不剪还600，给人家拍一个产品发布十分钟还1200，我何必非要为了 你这400块受这个罪，对不对……咱都得相互理解是不是，这样的话我没办法做了 …… 对啊……我大清早六点半出门，从南汇赶过来，背这么重的机器，架子，倒三四次车，哦，结果还一站地就到，你这边通知取消了，我想 这换谁谁都受不了吧，是吧 …… 哦，你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要是就把我当成一个穷光蛋，想着，行啦，给你400块够看得起你啦，那就别他妈跟我扯这个淡，我不 需要你看得起 …… 去你妈的！ 男子挂电话，想把手机摔掉，又迟疑。 37 （近景，拉远至脚以上） 女孩慌张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努力定了定神，突然跨上车，急速骑起来。 38 （中景） 女人和孩子骑车离开。 39 （中景，摇） 男子气愤；离开。 40 （近景，侧跟） 男子走得很快。 41 （中景） 女人和孩子骑车来到幼儿园门口，女人送孩子进去，孩子回望的眼神。 42 （全景） 女孩追到幼儿园门口，看着母子二人，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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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 第一场 景：电影院内售票厅 1 （近景）， 男子拉着脸走来。 2 （中景，纵深） 电影院内有一条通道 3 （近景，腰以上） 男子与男子0走来，表情一样，都拉着脸。 4 （中景，定，摇） 二人走过一个糕点柜台，男子0决定买蛋糕。 5 （正反打，胸以上） 男子0：看电影吧。 男子：别买了，来不及了。 男子0转过头朝服务员，买蛋糕。 6 （近景，拉远） 男子看表，打电话给男子1。 7 （近景，胸以上） 服务员将蛋糕包好递给男子0。 8 （近景，拉远至胸以上） 男子0朝男子走来。 男子：火车站从这怎么过去？ 男子0：一站路啊，别着急，早着呢。 男子：不行了，真来不及了，得走了。 男子0：那行，我送你过去。 9 （中景，侧面） 男子0和服务员一同送男子走。

第二场 景：地铁站 1 （近景，背面） 电影院场景变为地铁站。 三人走，服务员手里拎着包好的蛋糕。 2 （近景，腰以上） 男子：这哪有买票的，破地铁站设计成这样。 服务员：下面有。 男子0：我在这面找找，你下去吧。 3 （中景，仰拍） 男子背着包下楼梯，焦急的样子。 4 （大全景，俯拍） 男子跑下楼梯，在楼梯下寻找售票机。下面只有地铁进出口闸机，旁边站着地铁工作人员。 5 （中景） 男子没找到，又重新跑上楼，扶梯有两个中年女人，衣着暴露。男子跑下楼跟随那两个女人上扶梯。 6 （近景，背面） 扶梯上。 女人丰满的臀部。 男子在楼上遇到男子0，男子0递给男子一张车票。 男子：那我走了，来不及了。 男子0：走吧，稳着点。 7 （大全景，俯拍） 楼梯，男子又下楼。 8 （中景，腰以上） 男子通过闸机，却发现自己已经到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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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拎着大包的背影。 男子走出地铁站，接着进入一个棚式的市场。市场两边的商贩。

第三场 景：黄昏。市场。火车站广场。 1 （近景，正面） 市场内，卖鱼虾的商贩叫卖声。男子继续走。 2 （近景，侧面跟） 男子身后有一个女警察牵着一条狗。女警察是送孩子上幼儿园的母亲。 狗闻闻男子手里的包。 3 （近景，胸以上） 男子感到身后有人，回头。 女警察面部。 男子又转过头；继续走。 （摇）男子和警察走出市场。 4 （中景，腰以上） 下午露天。男子发现身后有警察，便停下来。 5 （正反打，胸以上） 女警察：包里是什么？ 男子：摄像机。 女警察：这么热的天走这么快，出这么多的汗。 6 （中景，脚以上） 男子准备打开包。 7 （近景接上正反打，胸以上） 女警察：你穿这衣服都湿透了。 男子不解。 8 （中景，腰以上） 女警察拿出一件红色的上衣。 女警察：穿这个吧，这个不会出汗，面料好，而且也不贵。十块钱。 9 （中景，脚以上推至摇以上） 男子站起身。 男子：不要。 男子转身要走。 10 （近景，胸以上） 女警察：站住！ 11 （中景，腰以上） 男子停下。 12 （中景，腰以上） 女警察：这个十块，十块钱一件，两件十五。 13 （近景，胸以上） 男子：不要，不要。 14 （中景，侧面跟，膝以上） 男子往前走，女警察跟在后面，还在不停地推销手上的衣服。男子不再理睬她。 男子走到站前广场的一侧停下，打手机。 15 （近景，摇至天空） 天空。太阳很耀眼，仿佛瞳孔被放大了，什么也看不清。 16 （近景，摇下） 男子打电话。 男子：在哪呢？ 17 （近景，另侧） “…… 不是，我现在就在火车站啊，你们在哪？ 18 （近景，另侧） “…… 我没看见啊 19 （中景，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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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点嘛 ……

20 （近景，胸以上） 女警察无可奈何的表情。 “没看见再等会？ ……

21 （近景，胸以上） 男子：行……好，好……快点啊。 22 （中景，腰以上） 女警察上前。 女警察：帮我看着狗。 说完女警察拔出腰间的枪跑开。 （摇） 男子不解，牵着狗，看到广场中央有很多人围在那里。 男子脸上全是汗，放下包，坐在地上，狗在男子旁边摇尾巴。 23 （近景） 狗。 24 （中景） 火车站大楼。

第四场 景：影院放映厅 1 （近景，胸以上） 电影院场景，男子坐着的背影，身边坐着刚才上幼儿园的孩子。 男子：听话啊，你在不老实一会儿小狗就来咬你。 孩子：小狗才不咬我。 男子：嗯，不相信你试试，看它一会来不来要你。 前排观众转过头，盯着男子和小孩，表示反感。 男子对着孩子：嘘！ 2 （近景，推） 电影院屏幕，画面上是露天聚会的场景，穿白衣服的日本男人在唱歌，喝彩声。 屏幕闪了一下，荷枪实弹的军警在露天聚会的场景里出现，战斗的场面。 警察埋伏起来，一个个灰头土脸，他们很渴，想喝水，其中一个因为失水过度昏了过去，队友便搀扶着他，焦急万分。 3 （近景，摇——推） 男子坐着的背影，左边正是一群埋伏着的警察，那个女警察也在里面。 推向女警察的近景，面容很无奈。 狗的叫声。 （淡黑） 字幕出：两天。 （完）

羊小西作品 拜物 社会集体形如停尸间里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巨大 池塘，浮载一具具装在木箱中的尸体。个体的人就 像尸体——如果你觉得把你比作尸体有失恰当，我 无话可说，你可以理解为你的个人只属于你活着的 身体，而我知道活着的身体与尸体只是身体的两种 存在形式。人因为惧怕死亡而牢牢地抓住活着的身 体，供它吃喝与休息。尸体的地位象征应当高于身 体，因为它不再束缚人的灵魂——在此场景中，尸 体（body）是个人的束缚，福尔马林便是尸体的束 缚。现时中暴露在阳光下的不是散发怪异气味的福 尔马林，而是物质。人为了生存地比他人优越，恰 恰需要的就是丰裕的物质和财富，或者可以说这个 结论是人追求更适宜生存环境与种族延续的自然本 性与能够产生比较差异的集体意识最密切的组合。 为了这个目的，现代人拼命挣钱，以“满足” 无限膨胀的物质追求。也许在某个特定的政治背景 下，人出卖劳动以换取物质的行为本质被遮蔽，被 政治的欺骗演说而覆盖，政治家往往借口说劳动是 在为一个理想的目标创造价值，你们想实现理想 吗？那么拼命地干活吧！这些肮脏的政治阴谋很容 易被人看穿其背后的真正企图，但并不是因为看到 了政治的真实面目，人们就放弃了劳动，换钱换物 质的的劳动；与社会集体植根于人性之中的属性作 用相比，政治渺小了很多，然而现实往往也给人 营造假象，从而让现代人相信不去劳动，不去工作 就无法生存。如果这种念头的出现纯粹出于偶然， 那么其根源来自于未曾有过这种想法却埋头工作的 人确实获得了相对多的财富和物质作为其工作的回 报。也就是说“不工作就无法生存”的念头来自于 与工作带来回报的比较，于是这种念头便有了靠脚 之地，它的偶然性开始减弱了。 埋头工作而得到报酬的人同样存在着比较的根本 动机，当他与更多报酬的获得者比较时，他会认为 更多报酬来自与更多更高级的工作，此时这种念头 的偶然性再次减弱；当他与没有得到报酬或者获得 报酬较少者比较时，除了会肯定自身，同时还伴生 出歧视，此时这种观念的偶然性再次被减弱。当社 会集合中的个体都经历了这种偶然性的三次减弱， 那么这种观念的出现将不再偶然，人们往往将这种 出自偶然——当然许多人并不认为这是偶然——后 来被全体人所接受的事实称为现实，并且乐于以现 实的名义去鼓舞自身和教育他人。 接下来，所有与现代社会及现代人有关的事情都 可以被理解了：教育演变成提高生存技能的唯一途 径；两性婚姻越来越多地以人的财富及地位关联； 不同人之间的地域优越感与歧视；还有最明显也是 最重要的，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划分——这种劳 动层次的划分方式最初的来源也一定是人的歧视动 机，而且这个划分一定出自脑力劳动者，尽管“脑 力”与“体力”两个词都趋向中性，并无明显褒贬 色彩，但是当脑力劳动者将自身视为脑力劳动者， 将其他劳动者视为体力劳动者这一刻起，性质相同 的个体构成的小集合对不属于该集合的其他外界因

素的看法就带有了歧视动机。这个并不难理解，就像 此时此刻你也可以认为我对社会属性抱有歧视一样。 如果一个人不去工作将会怎样？刚才提到的所谓 “偶然性”的观念会从于这个人相关的其他集合个体 的行为与言语中表现出来。而更多的看法则是这个人 根本没有劳动能力。因为“现实”，劳动能力往往与 生存能力等同起来，一个不去工作或劳动的人也一定 不具备生存能力。这是正常人一贯的看法。但是劳动 能力是人的自然属性，如果人不具备这种能力，他将 被排除出人的范畴；换句话说，劳动能力并不像多数 人认为的那样来自于后天的培养。 即便这个人就是对这些评价置之不理，他依旧会 在内心深处艰难地选择。更多的时候他会同我一样赞 同身体是人的牢狱这种说法，因为身体，人要去获 得物质以供养它，“身体会被看见、被羞辱、被攫 住”，（何怀宏：柏拉图《理想国》中的四隐喻， 《北京大学学报》2007/5，P35。），当他走投无 路，便索性将身体“作为客体被摧残”（同上）。从 “现实”的角度出发我还没有找到一个令他令我都能 满意的办法；如果抛弃所谓的“现实”，我们早已得 到解脱。 你敢正视那些被身体被物质被钱财所累的灵魂 吗？他们并不觉得他们的存在方式有过错，他们看到 你的双眼紧紧盯在他们的肉体之上，会用比你更为强 大的力量将你的眼睛灼伤。所以你并不敢这么做，反 倒来嘲笑我的愚蠢。那些灵魂不都是如此吗？在以拜 物拜金为潜在目标与规则的集合体中努力证明着自己 的拜物的能力多么高潮以及对自我多么忠诚，从而得 到集体认可，并对集合之外落单的个体表达着源自歧 视动机的同情。我能做什么？难道让这些身体保持安 静听我演讲吗？你们愿意怎样都可以，请不要再来打 扰我。

羊小西作品 札记 2008年的上海双年展是以这座城市命名的双年展衍进历程中的 一次倒退，一向以海纳百川自居的城市灵魂在视觉艺术领域却出 现了一反常态的保守与焦灼。难道就是因为2008这个无法从正面 定义的年代编码与“双年”在时间维度中的偶遇吗？2008似乎扮 演着一位强势之压下的屏障，任何关乎思维与形式的表达试图闯 入者一年份的举动都被碰撞的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作为在亚洲 拥有较强号召力的上海双年展是否也是看到同事排队入场的优先 者之命运而变的胆怯与慌张？那么以“快城快客”为口号的策展 主题是否也应被视为一种急于安身立命的免受杀身之祸的求饶？ 上海连同中国很多地方一样，都有一种本领将攻防双方的位置转 化或颠覆，求饶很快变成一种社会学含义掩盖下的叫嚣。

最受践踏的，最卑贱的人也是人，而且是我们的兄弟。人类 的历史就是人类优胜劣汰的自然史。达尔文的进化论，同样适用 于人类。虽然从文艺复兴以来，人权得到最大程度的法律保护， 尽管人类标榜自己有思想有文化有道德，但是在涉及自身利益的 时候就不管同类的死活。人类的历史也是战争史和武器发展史， 而武器就是杀人用的。 教育在早期只是特权阶级和社会上层才具有的权利。虽然现 在每个人都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但是因为贫穷，还是有相当多的 人无法接受教育。教育是把前人的知识和经验传授给新人，让新 人学会观察世界，理解世界，以便更好的改造世界。但是在统治 阶级看来目前的状态永远是最合适的，他们害怕变革。统治阶级 通过政治经济文化的各种手段控制人们的思想（意识形态），以 维持统治。 现在的世界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原来赤裸裸的东西现 在都被包上了一层好看的外衣。我是80年代初出生的，那时候开 始实施计划生育。我原来认为我这一代人应该都接受过比较完整 的教育，小学—中学—大学。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很多农村 的孩子都没有接受比较完整的教育，甚至没有上完高中，而念大 学的比例更是少的可怜。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要哭泣。就 好象念高二时有一次看关于藏羚羊的报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教育的意义不在于让人不再是文盲，不在于让人拿个文凭可 以找份好工作，不在于有了高学历就有高收入……教育的目的是 让人认识自我，认识世界，学会独立思考，学会判断是非，树立 正确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教育应该是对人的完善，使人更加进化 而不是停留原地甚至退化。

有关孤独词汇对应的猜想大多牵扯到迷惑、悲伤以及无病呻吟。 对同性的依赖直接导致自我沦丧，现代社会中的单纯个人，一旦 失去同性的依赖，他对周围的防御戒备情绪开始膨胀，自卑、羞 涩或是高傲；反之，一旦融入到同性集体中，其集体所表现出的 强烈控制欲就成为失去依赖的孤独者的巨大威胁。自卑源于差 别，虚荣，物质化、类物质化的狂热追求，而精神与意志则沦丧 于物化追逐对人性自我的殖民。 处暑。

如果从结构主义角度来说，蒙太奇或许仅仅是人类利用诗意 的原始本性创造出的电影表现手法，只是它所产生的电影内在 的意义以及观众对不同镜头叠加所产生的新的理解与电影后来 固有的形式的一种吻合。而发现这种巧合的人仅仅是爱森斯坦 而已。这样就使蒙太奇理论与电影符号学理论联系起来。从这 个意义上说，电影符号学是对蒙太奇理论与景深理论的概括和 总结，也是后二者存在的前提。 就像有时作者下意识的以某种序列将分镜头组合起来，却 产生了新的奇迹，并且由此产生的某些奇迹成为电影的本质属 性。

今天中午，在那条黄昏小道上，你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 “你是混蛋！”这句话令我永生难忘，我想不到你会这样说 我。你有你的悲伤失意，却不理解我的难处和苦衷，我说过我 是你的朋友，我难道没给你关怀鼓励么？你却一句话就把我否 定了，我真的没想到阿，我以为你从那之后再相信我，没想到 你还是不相信我。 路还是要走的，我还是会继续漂泊在路上。你把生命想的太 简单，人的一生这么容易就有定论么？什么宿命，那是鬼话！ 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依旧只希望你能好好走路。 终于相信了“爱是怀疑”这句话。对。

至星： 就像别人的劝慰无法让你的绝望减少一点点，我没法割舍掉 你。 如果结果暗淡无比，我期待一起灭亡。

小布尔乔亚的文字消磨时间。 喝酒。 喝二锅头。 老董老赵带着军帽瞪着靴子。 咱们爬山。 哲蚌色拉宗喀巴大师。 可是看见那东西的字难受。 谁他妈碍着你事儿啦。 咱回厦门。 扯淡。 哪有你的地儿。 就爱这么说。 怎么着。 看不惯。 滚蛋。 走。 我请你吃饭。 你他娘的太小资吃不惯我的烤包子。

羊小西作品 致朋友

如果你我都是新理想主义者，那你一定是趋向积极与胜利的分子， 而我获得的更多评价将是消极与灭亡。我希望被“看到”被“认同”的 心越来越平静，这些东西会不会光顾我也已经不再如以前那么重要，甚 至即便我得到了好的评价反而会又将我拉回社会属性压力的事实中。或 者说给与你我评价的人本身就不够资格，所以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更 多的事情和思维。

人的有限性表现为身体，我得去供养它，供它吃，供它睡，这些 物质的来源对我来说已成罪恶，我知道你想说这是必须，但我实在不愿 忍受了。为了身体必须有钱，为了钱必须浸泡在人的社会属性液体中， 我快窒息，如果我从身体的牢笼中解放出来，我一定死了，死未必是坏 事，它可以给我超越自我的空间，承载这个个体，只是不再以生命形式 存在罢了，但是我不能保证逃离了生命，我是否依旧可以思考，从这个 意义上说，以身体为材料的艺术家、人体模特、妓女本质上都是一样， 我在海边企图裸体也是如此。这么说你不必担心，我可以以“我不是那 么脆弱”的回答来让你放心。我已经被物质所累，被叽叽喳喳的鸟人吵 闹弄得崩溃，我决定在彻底解决这些之前不再拍片，因为在你那拍的那 个东西足以让我安慰，那是关于自我与社会属性的一种思考模式，东西 本身实在提出问题，至于答案我并不奢望某个人某个团体会给我怎样的 判断。

我开始着手自我的思考，你总是在我混乱之时说出某些重新让我 确定的话，之所以是重新，因为我和你对于一些东西的看法完全相同， 只是我不善言表。比如“阅读很重要”“靠自己，只有靠自己”。在 “自我”及“自我意识”的思考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很多看法正是拉 康、福柯、萨特等人先于我所看到的，当然他们看到的要比我多得多， 我并不知道我是谁，即便你告诉我，我还是要思考的。

我想安静地把问题想一想。我说到“真是自我意识”，但它终究 是否有意义我也没有想清楚，它最终无法实现，只是给我一种生命存在 于世的动力，为了达到这个而争取完善自身。给别人工作的事我没有一 点兴趣，索性根本不做了，不要再跟我说钱，这个东西被那种液体泡得 太臭了。我多希望别人说，看，这家伙有抑郁症，咱们都别打扰他！可 我感觉我还没有到他们说的那样，什么才是抑郁？整天闷自不语，想着 死亡就是抑郁吗？要是如此，其他人都他妈该死，我知道你想有真实的 伙伴在道路上聊以作陪，我也如此，可能更多时候我与你意识中的还有 出入，没法对你的每句话每个观点表示赞同，这更多是因为我不善言 谈，所以上来的那些话就是给你一个心理准备，怕你到时候想，这家伙 也靠不住，还得靠自己！那种结果咱俩都完蛋了。

羊小西作品 有关环境戏剧《迷墙》的探讨 • 教育做了功利主义的牺牲品，我们做了知识和物质的奴隶； • 德育成为只能写在总结材料上，说在嘴上，自欺欺人的豪言壮语； • 创造性的人为夭折：a学生动手能力和实验操作能力，b教师本身思维僵化、 闭锁，教师把教学活动称作体力劳动而非脑力劳动，c家长评判孩子聪明的标准出现偏 差； • 审美走入误区； • 不是我们的孩子不聪明，不是我们的孩子没有创造性，关键在于没有一种强 烈的自我精神，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自我，自己应该用自己独到的观点去正视 自己的存在和价值…… 教育体制屈从于现行政治体制是莫大的讽刺和悲哀： 1、政治意志强行干预教育，渗透到基础教育中，从小学到高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是政治 意志借助教育方式的统治手段； 2、教育官员的官僚体系建构，不但使教育趋于政治化，还直接影响受教育者的官僚心 态； 经济病态发展是教育体制症结的病根所在： 1、教育主体（学生、教师及学校、家长）价值观的误导 a 学生、家长以教育作为获取更高级谋生手段的方式，并认为所受教育层次越高，这种 谋生手段的级别越高，高考是典型例子； b 教育官僚体系以及教师的职称晋升心理，物质化的诱导，致使教育功利化更加明显； 2、教育体制的旁枝末节受商业、市场化影响显著，商业培训、各类补习班的出现是典 型例子 上述政治、经济因素导致基础教育不良发展 a 道德教育与教学失衡； b 学生创造力被人为扼杀，我同意你关于教育与创造力存在矛盾的观点，尽管教育本身 存在着对创造力的限制，但作为提高创造力的手段，教育的目的没有达到； c 学生审美能力下降； d 成为商品经济的附庸和奴隶。 有关教育的改革，要让孩子明白，教育的真正主体是学生，他们应该树立起一种坚强的 自我意识，明白自己有改变所接受教育方式的权利，把教育话语权从偏袒教育者和政治 意志的失衡状态拉回到平衡位置。单靠思想处在萌发阶段学生来完成很不现实，这需要 教育者自身更多地回到引导学生树立自我意识的道路上来，换句话说，教育者应当更加 主动的反对现行教育体制，从而引导学生正视学生的教育主体地位，发挥自身能力改变 教育现状。但社会现实使得能够胜任的教育者凤毛麟角。我也非常赞同你对于我们这个 戏创作目的的论述，如果我们的戏能够在舞台灯光全部亮起，观众走出剧场时回味教育 现状需要更多有自我意识得到解放的学生和有反抗精神的教师这层意思，我们就算没有 浪费精力。你说呢？

羊小西作品 退学 父亲指着我的鼻子：我真看不起你！ 爸妈： 我决定退学。做这个决定并不只想要和你们商量，有些事情商量并不是最恰当的解决方法。如果是 妈先看到我写的信，一定会马上告诉爸，我甚至可以听到爸愤怒地对着电脑屏幕说，少在这跟我扯 淡，不想上学就给我滚蛋！即便爸继续读下去，他也会始终试图证明我是错的，因为你们根本就被 儿子的表面给骗了。就像你们一直不知道我心理畸形一样。我猜想此刻你们会说，他说他有抑郁 症，他就有吗？我也不希望真是如此，我不喜欢用某种疾病的怪名称来限定一个人的真实状况，可 是我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此刻我终于有勇气吧一个真实的儿子还给你们，之前不敢是因为怕你 们过分担心，在你们面前我也一直顺着你们，我想作为一个正常的人都应该这样做。但这样做既欺 骗了你们，我也得不到什么快乐。 人都在被身体所累，为了它，人得挣钱，换取物质来供养它，供它吃，供它穿，供它睡，人被 它困住，无法在活着的时候得到解脱，而你们除此之外还要供养我的身体，对于现在的我也只能为 此惭愧。过去我和很多人一样，对物质的追求趋向狂热，也因为此我现在欠下了银行六千多的债 务。人为了身体去追求物质，并且越来越沉浸在物质的液体中不能自拔。现在说这些是想让你们明 白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现在我所做的是对过去犯下的物质罪行的赎罪。因为物质，人必须变得 更加社会化，我们当初从青海搬出，希望开始新的生活不也是因为这个吗？所有的人都在围着物质 做向心运动，我为什么不能离心而动呢？至于生存，既然人存在于世是合理的，那么必然存在是这 种合理继续下去的办法，而追求物质只是这些办法其中之一，死亡同样也是一种办法，但是它似乎 证明人的存在不再合理。人们总是将个人的成绩与年龄相关联，如果一个三十岁的人没有取得人们 普遍认为三十岁应该获得的东西，人们就认为这个人没出息，这种逻辑本身是否合理从来无人过 问。 我退学是因为学校教育没有给我想要的任何东西，因为教育也因为这个社会的物质化商业化而 演变成如何提高人的生存能力的“唯一”途径，在这近三年的时间里，我所获得的令我满足的东西 全部来自于我去主动寻找和接触学校之外的事物。你们希望我有一张文凭，并且认为这个社会必须 有一张文凭，可我并不希望得到某个个人，某个单位的“认可”，并因为这种认可而接纳我，为他 们工作，忍受他们的压力。从小开始的集体生活非但没有把我变成一个集体主义者，反而我越来越 讨厌集体，讨厌一群聚在一起以自己的见闻作为真理和谈资的鸟人。我想要安静，可如果陷入了社 会集体的囹圄，人又怎能安静？就像爸，他一直认为我和他一样浮躁，而这种浮躁不正是来自于自 己对生存信念的不坚定吗？因为不坚定，总想着将外界一切置之不理，挣到钱够维持生计，但你工 作的时候真的可以安静吗？至少我不能，社会集体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总会在自己刚刚获得一丝安静 就打断它。 你们一定会说，那是因为你太年轻，没有经历太多，可我不希望你们也用这种经验主义的口吻 来教训我。所有人都在为了钱为了物质忙碌。上海和美国梦一样，都如同他们追求的终极目标，它 已经高度的物质化了，它承载的人们除了会将对物质和财富的比较当做正视之外，别的什么都不 会。他们没有思想，却还总排挤不属于他们这一行列的落单个体。对于上海，我印象中最好的地方 就是那么一小块反对商业的艺术阵地，除此之外我能做的只是逃离。我不会再给任何我不愿接触的 人打工，以此来获得供养自身身体的材料；我也不追求能够生活的比谁好，我有我自己就足够了。 如果这些话我一直不说，那样对你的伤害会更大；我说出来，自己会好受许多。你们应该面对 一个真实的儿子。生存的问题我一直在考虑，目前我想要安静，让我完成阅读。拍摄可以维持生 计，但需要周期。我去拉萨了，并不是为了去依靠姑妈，她是一个无法安静的人，我不想依附于 谁，也不想谁来打扰我。那里至少还是相对真实的地方。我知道你们还在担心我没有钱活不下去怎 么办，我也知道短时间不可能有什么钱。十八岁之后你们在我身上的花费也许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你 们，但是如果我们父母子的关系脆弱到只是钱的地步，我们也有必要心平气和地好好审视这个家庭 里的每个成员自身了。对于包含我们三人的另外那个家庭谱系来说，也只是社会集体的一个缩略， 爷爷、姑、姨、舅这些人都和你们一样并不认识现在写信的我，我也为这些关系而困惑。如果你们 还有他们都不愿相信我，如果我对于你们大家的批评拥有选择的权利，我希望你们都能理解我；如 果没有选择，我不愿强迫你们，也请你们不要强迫我。也许我们都存在问题，但我不想我与我的亲 人构建起来的家庭会那样脆弱。 保重。我的亲人。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我必须与疾病搏斗，与呕吐搏斗，直到治 愈…

——记the cure乐队专辑《Pornography》 黑色轿车、黑色窗帘、黑色的眼睑和瞬间淹没的夜里，楼梯、 绳子、白色噪音、爆炸、撞击、陌生、嚎哭、镜子、尖叫、破 裂、刀片、寒冷、燥热、火焰、凝固的血…，像是一个游荡的 孤魂，被抛至腐烂的荒野。一点点的枯竭，穿行于冰冷的长廊 之间。这就是The Cure（治疗）乐队在1982年的第四张专辑 《Pornography》中所传达的气息。透过密不透风的墙壁和 深刻、具有想象力、充斥着虚无感的歌词，处处散发出“恶之 花”般的忧郁气息。在沉闷的贝司和鼓点的交织和铺垫下， Robert smith那不加修饰的嗓音如同利刃般划过玻璃，使人颤 栗与不安。急促、焦虑的吉他声，拖动着沉重的脉搏在无休止 的做着无谓的跳动。—沉醉于The Cure的都无法自拔，进入不 了这个世界的人却无从品尝出这“黑色的蜜”的醉人之处。

那一双观察世界的眼睛无限的扩大，以至过于看清了它 们的本质。一张无处不在的网，捕捉住所有想要挣脱的妄想： “运动/没有运动/只是一只坠落的鸟…”(《 A Short Term Effect》)。来自英国的这“Three Imaginary Boys”在这张转 折性的他们的最阴暗、绝望、压抑的唱片中，充满了自闭、恐 惧未来的情绪，周围环境的任何细微的改变，都使他们敏感的 内心受到伤害。

在开头第一首《One Hundred Years》结尾时唱到“我 们排着队去死/重复又重复…那好象是整个世纪。”如同噩梦 般的忆起了这漫长的狂乱和疯癫，像机械一样卷动着，丧失纯 净，陷入麻痹。“和被屠杀的猪一起来分享这个世界”。面临 着如此可怕的处境，如果世界是垃圾堆，我们就是苍蝇。如果 生活是场美梦，我们就是挣着眼的失眠者。面对这被揭开的帷 幕，偏执和冷漠纠缠的在绳子的两端，两边拉紧的手，使窒息 的脖子陷入其中。

和如此漫长相比的是我们存在的短暂，在《Cold》中唱 到“任何事情都像生命般寒冷…寒冷如同沉默一样，你决不会 说出一个词语”。孤独，无能为力。冰凉的双手抱着滚烫的伤 痛，那胚胎一样大小的伤痕，慢慢生长、扩展、吞噬。想起小 说《金阁寺》里的一句独白：“我的脸像是被世界拒绝的脸， 而她的脸却是拒绝世界的脸…”。少年以围观者的身份看着他 暗自恋慕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她所爱的男人杀死”。人对外部 世界和自己下一秒的遭遇无能为力。不抱任何希望，对一切事 物都无动于衷。人与人之间也充满了冷漠。我仿佛又看见smith 在舞台中央孤独的站着，唱着哀伤之挽歌，永远是那身黑色的 旧衣，血红的唇。他面部抽搐而又看似毫无表情。由撕叫再到 沉默，“如此有序，在这绝望的时间里”。时间在身外流逝， 一切触感又回到了存在本身，这真是一种奇怪而又恍惚的体 验。

“我沉醉与美国妞和中国的艺术”。名为《春宫图》这张 专辑里，就连充斥的情欲和快感也是带血的。就像是整张专辑 的基调一样，犹如在一副黑色的画布上涂满喷溅出来的鲜血。 “肉体的欲望/那是真正的血/我将看着你在淋浴时被溺死/我 狂烈的生命穿过你睁开的双眼…”（《Pornography》）。在 这抚慰与交嫡后，有太多的秘密与谎言，像是原罪般无法拯救 的。Smith重复着呢喃：“我感到自己再也不干净了… 。”（i will never be clean again…）

“我穿着衣服坐在卫生间里，像个傻瓜在修改歌词，太 惨了。我们堕入了生活的阴暗面不能自拔，这对于乐队每个成 员来说影响都是极坏的。后来我想：这样值得吗？我们都才20 几岁。”Robert smith后来回忆起录制这张专辑时候说。那时

Robert smith总是担心那一天乐队会突然解散，除了外在未知的 能摧毁他们的东西很多，我们就连自己也能难和自己达成和解。 “我没有关于这张专辑的美好记忆，但是我觉得它还是我们最好 的作品，人们总是说‘你再没有创作过如此有激情和力量的作 品’。我不认为你能作出很多像那样的唱片，因为你不可能再活 一回。”是的，正如罗兰巴特在《文之悦》开头中引用的霍布斯 的那句话：“我全部的激情来源自恐惧。”

像个玩偶般旋转抽搐的舞步，抬起的脚和机械式的动作， 倒在地上相拥...。《Siamese Twins》是反复听最多的一首，真 的有另外一个完全一样的人吗？我还相信灵魂伴侣吗？这真是可 笑的一切。水，杂质，还有消失的选择。行动是去撞墙，不行动 是躲进壳里。

i chose an eternity of this 我选择这永恒 like falling angels 就像堕落的天使 the world disappeared 世界消失了 laughing into the fire 笑着进入火焰 is it always like this? 永远会是这样？ flesh and blood and the first kiss肉体、热血和初吻 the first colours第一种色彩 the first kiss…第一个吻

我们和世界隔着一层玻璃。面对面看得很清晰，却无法碰 到。然后在偏执中，再次丧失了自我。没有眼泪，只有笑，笑着 揪起自己的头发，膨胀的眼珠被挤碎，什么都看不见。又开始了 新的一天，再次徒劳的坐起。血痕的床上，挣脱不掉的喘息。

Cure me。 I Can’t。无助，而又坚持着什么。茁壮 而孤独的成长，谁来治愈我？我需要你的爱和牙印。听着 《Pornography》里的每一首歌，被一种无法取代和描述的情 绪包围着。黑色在黑色之中将不再呈现？疾病在疾病之中失去作 用？怀疑着怀疑本身。失去肯定的意义，没有否定的勇气。我内 心仅有的一丝渴望，生出想要飞过沙漠的翅膀，却只是又慢慢坠 入进沼泽。疯狂的领地已被绝望侵占，蔓延成细菌在体内扩散， 我们只是躺在床上进行最后一丝的自嘲，等待着死亡的怜悯和无 情的召唤。

整张专辑里出现最频繁的一个词应该是time、time、 time…。我在开得最大的音响声中，在一张用过的纸上，写下 了这么一句诗：“驾驶着手表的时间是追赶死亡的情人。”

我们其实什么都不是。搁浅的岸上，我看见有阳光撒在周 边的尸体上，我为他们歌唱，也为他们埋葬。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信仰疗法---the cure《Faith》 一道慢慢关上的门，只有一张床，一扇窗户，你待在里面，闭上眼，感觉 自己重的往地心里坠，水泥地板变成了沼泽，在即将淹没鼻息的那一刻， 然后又轻的像一张被划破的纸，在桌子上像被日子涂改的手稿。这轻与 重，不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妄想，而是听着《Faith》时身临其境般 的氛围。而那低落、带有宗教感的末日气息，渲染着未来的每一个细节。 耳朵，此时如一个独立的器官，像飞出去的众鸟，而身体像磐石，留在原 地。

将乐队与专辑的名字颠倒，随意拼凑成了一个词：“信仰疗法(Faith cure)”。cure在《Faith》里面的歌声像暗室里的底片，又像一把手术 刀，不给你麻醉，再给你缝补。自言自语般的《Doubt》，快速而又严密 的袭来，痉挛般的令人窒息，而在另几首歌中，cure的抒情像慢慢升起的 迷雾，越听越不清晰，越让你觉得像一个盲人，于是你便东倒西歪，哀伤 晃成了一只船。如大海中的漂流瓶，守着内心的秘密。或等着被抚平的愤 懑与委屈。八十年代初的这张唱片，那时的cure是那么的年轻，带着不成 熟与失衡的构图，勾画着偏执、幽闭的心境。

正如有人所说，在白天是看不见星星的。我们向下的轨道不是陨落， 低语不是沉默。于是我们潜入黑夜，同时拥有冲动与盲目，伤痛与慰籍。 被蒙住视线的旅行，从不知道未来是什么。用想像的画框圈起的音符：像 盛满水的杯子要溢出来，一列蒸汽式火车呼啸而来，变得立体的地图，听 到成群乌鸦的叫声，空旷的野外荒草聚集摇摆。

醒来之后，锈迹斑斑的太阳，如啤酒瓶盖在体内升起，纵身一跃—— 音乐停止。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活着没有意义是否我们就一定要死去 i chose an eternity of this/ike falling angels/he world disappeared/aughing into the fire/s it always like this? /esh and blood and the first kiss/he first colours/he first kiss…

我选择这永恒/就像堕落的天使/世界消失了/笑着进入火焰/永远会是这样？/肉体、热血和初吻 /第一种色彩/第一个吻…

—the cure《Siamese Twins》

我突然感觉到害怕，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恐惧紧紧的把我撰在手心。我大声的哭了出来，可没有 人听到，没有人。我孤独的像个哑巴，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我的脚陷入了泥潭。我的翅膀被捆绑， 我刚尖叫了一声，一只无形的手就把我捂住，郁闷在心中什么也发不出来。 日渐苍老的一切，在缓慢的时间中演绎着，我那稚嫩的心还在跌跌撞撞的穿梭于人世间，它已不再 真诚。至少在生活中，它是如此可憎。我翻出自己几年前写的日记，是陌生，还是惊讶？里面如此之 多的出现“注定”、“绝路”、“自杀”、“恐惧”等类同的字眼，在那些只写给自己的本子里不会 有一丝做作，也不似在网上所写的那般矫情。看那时煞有介事般一本正经的在纸上倾诉的那些事情， 连如今自己看了都觉得可笑。几年过去了，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可那些恐惧却日渐强烈。时间它不 等待我，眼看着一切都结束了。忧郁，自闭，失眠折磨着我…，如今我只有依靠着音乐度过每一个清 晨、黄昏，和深夜。没有音乐，我不知自己能否再活下去。它如药物般治疗着我现在的顽症，我不知 道，这是最后的入口，还是留做将来的笑话。

我从人群中逃了出来，我无法忍受那里压抑的气息。我问自己的影子，我问路边的树，我问街上飞 荡的尘土，我问自己无休止跳着的心脏，我问别人的笑脸，我问那些整齐的步伐，我们活着还有意义 吗，我们还有明天吗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细胞正在一点点死去，吞噬我的身体。 我知道我病了，我从来都是一个病孩子，没人关心，没有爱。我知道我的生命已失去了意义，或许 我们本来活着就没有意义。象是在强迫自己,我爱上了那么多东西,可它们不能为我带来什么,只有忏悔 和救犊。 只是，我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如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停留在自己幻想的国度，却如老者般的担 心自己栖居的家园被摧毁？ 这个世界如此肮脏，谁来洗一洗，我此刻如此绝望，谁能止住我那被刺伤的心留出的血？那么大的 一滴又一滴的落下，砰..砰..砰... 病孩子，他吸吮着苦汁却也感到甜蜜 病孩子，他衣食无忧却日渐苍白绝望 病孩子，他沉默不语内心却咆哮不息 病孩子，他知道他是病孩子 他不愿裹着被单，扎着针管，他想要 穿过墙壁，飞到天上…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胡言乱语

我也会感到在春天的广场上奔跑的孩子,多于在一扇窗户内挣扎的人们。但我总还是会突然失 明，突然。打碎的镜子我只能听见它们破裂的声音。那天，哥哥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了。我站 在四望无人空旷的地方，开始找寻回家的路。由于贪玩，我在天黑之前没能走回去，这时我感到 害怕，黑夜那时给我带来了各种各样关于恐惧的想像。而现在像一个偶然的转身，我长大了。但 内心仿佛还停留在儿时的岁月。如今，同样的黑夜给了我那么多安慰，以至于它的甜蜜使我彻夜 清醒着，无法入眠，不愿告别。

这个世界将被变成一个缩影，或它只是某一个人手中的镜子，这些荒谬的言论来自于一个不算 正常但还没有失去理智的人口中，有很多人都会认为他不久以后就会疯掉，或现在就是一个疯 子。我并不认为是这样，完全不可能，他完全会在变疯之前使这一切结束，以使这些趋向完美的 悲剧。他称自己为艺术家，从事的是创造的工作，上帝只创造出了一个并不算圆满的世间，他就 要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世界，谁都知道这近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人生的目标和意义就是朝着这个 方向去完成自杀。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去折磨自己，也许只有疯子才会把自己的影子当成另一个 人，只有诗人把自己的影子当成潜在的灵魂。每当想起这些，我的脑子里僵硬的就像是盛满了石 头。发呆，我能干什么？像昆虫一样走完自己短暂的生命？不。我是在听流水经过的声音，等着 它灌溉进我的大脑，平铺在我的想象中。 一只狗的忠诚，或一只鸟的孤独，在笼子的范围内，谁去填补或者拆开？有时候我想我就是 一只被喂养的兔子，一只食肉的兔子，懒惰，勃发着情欲，有着一双锐利的双眼的兔子，当然， 这样我还是一只兔子吗？对于人类，是，对于兔子；我不是。对于自己，我更他妈的不知道是什 么。

S是一个谎言家，作为一个谎言家的关键是，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智力。他小心的经营着自己 脑壳里的帝国，然后让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走进去，他说，“我只剩下真诚了”人们开始嘲笑咒 骂他，他说“他正在丢失最宝贵的东西”人们开始同情他，最后他说他欺骗了大家，大家齐声大 笑，我还看见一个老太婆高兴的都挤出了眼泪。 维特根斯坦说过：“美学解释不是因果解释”。马拉美大概这么说过：“诗人的身份，标志 着向社会罢工。”我的脑子里总浮现出卡夫卡的忧郁和托尔斯泰式的忏悔。但我知道，我只是一 个低下沦丧的病人，是愚蠢至极的寄生虫，爱幻想而又不敢靠近阳光的蝙蝠。我知道,富人无聊 是一种可赞美的情操，而穷人思考这个世界则是一项有害的运动。一句话，我脱离了秩序，变得 絮乱的大脑。我忘了哪是假的，那是真的。 一个人想要去流浪，但他不知道该去向何方，于是他就带着地图按上面的路线朝着一个方向 走，在路途的间歇他就把那没什么意义的地图扔了，只按照自己的心漫无目的地走，经历了许多 冒险、惊喜、缺乏新意和毫无变化的沿途，以及无穷无尽的厌倦，带着那些种种感动，从这座无 名的峭壁，到另一座盛名的颠峰，艰难的从河的下游追溯到源头，再轻松的越过那些细缓清澈的 溪流。有一天，他自认为自己已来到了世界的尽头，他脚前隔着几步是悬崖，对面围绕着一堵巨 大的墙，看不到尽头。他弯下腰朝悬崖里大声呼喊了好几声，没有任何回应。他此刻明白自己没 办法再往前走了，但他已根本不想再朝着原路回去了。他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了悬崖…，此时他 发现自己不小心从床上掉到了地下，半裹着被子，手里拿者一本《爱丽丝漫游奇境记》。 是的，他已经是一个成人了，却还拿着这本童话。 他决定再次出发，去寻找自己的童话，他并没有准备行李，也没有打开房门，甚至也没有走 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只是拿起了一只笔，和一沓纸。他只需要这些，去寻找他的童话。

世界监狱１９８７号作品 撕碎的底片 一 有人对幸福的定义是：能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应该是一种自由的状态。可有时要想 对自己负责，就要强迫自己干不喜欢干的事，也是为了生活得以继续，有所回报。如此一 想，便总是生活在矛盾中，不知该归顺那一种感召。 物质是机械的生活，它需要应有的营养，就像不能让汽车的零件生锈一样；但精神才是 真正的方向盘，而驾驶它的双手就是艺术。 残酷的现实，需要得到一种救犊的意义。这就是信仰。 诗人有时就是在说一种谎言，因为他们总是靠想像。我想，只有先走入乌托邦，然后发 现它是虚无的，最后才能超越乌托邦。 想的太多，总是失眠。焦虑仍然占据着思考的空间。 因理想而颓废，因向往而执着。 在该行动的时候，我总是在不断的拖延。这就是我的失败之处。在九个夜晚想着如何超 越，却在最后一个夜晚忘记了要超越的是什么。 在埋怨这个世界的肮脏病态时，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学的和它一样。殊不知坚守纯洁就 是对它的最好的报复，不需要什么形而上的理论。 二 关于梦：童年时眼中的世界是绝对的，梦中的世界是空白的。青春时眼中的世界是充满迷 惑的，那里没有光，却有着各种折射。梦在翻阅着每一张睡着的脸，醒来却是书签。是永 不回头的游泳者。 生命在于追问,我们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接近上帝。所以爱智慧吧！但如果没有上帝呢?所以 我们一直在怀疑着。 我想把自己献给某种永恒，某种欢乐，或是某种童话，某种自己一手搭建的乐园，结果 我什么都没找到，我只是把自己献给了自己。 行走，是唯一能遗忘我头脑里的疼痛的方式。 “时间是静止的，是我们在变化。”听到这句话时，我感到了末名的恐惧。 当一个人本身成为一个艺术品的时候，就是他自己把自己打碎了，装在了瓶子里。供时 代观赏，供自己哭泣。这可能就是卡夫卡为何如此脆弱的原因。艺术的天才并不能拯救 他。但能拯救后来的时代。无人安慰的他却安慰了那么多人。 当凡高割下了自己的耳朵时，他也无意的煽了那个时代一个耳光。 我从这个窗前跳下，却进入了另一个笼子。笼子里有我想要得到的食物，当我把它吞进肚 子并消化完，发现自己要用剩余的时光消化着被囚禁的恐惧。 最后只剩下我自己，我的孤独是守望花园抵抗风暴的孤独。那已成为一种寄托。

海凡作品 札记一 有时真觉得自己生活的很无味,千篇一律的了无生气，我始终是独自一 人.这让我困惑迷茫,没有什么打断这种循环.那些思想的灵光往往只是昙花一现, 流星一闪,我总无法适时的把握它们、纪录它们。

我希望能在繁杂生活的背后给自己一颗平静的心，然而屡次尝试后仍是失 败。或许我的生存状态相比很多人要的多吧，无论在物质还是精神上。只是这 种似乎的好让我看不清自己，我常在幻觉中感到自己在淌一条未知深浅的河， 而我又不会游泳，随时可能毙命。

总是无休止的在忙碌中度过每一天，而这种忙碌却无法带给我满足感充实 感，忙甚至可以是忙着睡觉。 有时对人生的顿悟反倒让我更加悲观。早年那些老师长者所转述的似乎在 这个社会中并不能实行，一旦实行就会转为被动，就会失去自我，失去人生的 航向。

大一时，我常会提及自我、失去自我。对于自我,我的理解并不复杂，就 是自身做事的风格，行事的原则以及独立的个性，这些将我与他人区分，而一 旦我开始模仿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不安，感到轻浮。

曾经我相信爱情，相信在人的生命历程中，爱情是一朵奇异之葩，人生因 它而绚烂多彩，而又曲折离奇。我的出生就注定了与一些人相遇，在这种不间 断邂逅相遇碰撞的过程中，有的人寻找到了爱情，而有的人则至死也未得觅。 而所谓的爱情，其本质却是那么空泛的，没有实质性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它不 过是一种被美化后的动物繁殖过程中的把戏，人类总自以为是的认为只有人类 才会思考才具有主观能动性。因而连人类的繁殖过程中的短小篇章也惯以爱情 的美名，倘若有一天人类打破自己之前造就的所有文明，使得动物性得以彻底 释放，那么人可能比动物更加事肆无忌惮、恐怖。

肮脏的人，虚伪做作。他们把私欲、把本能藏匿于个中冠冕堂皇的借口 中，其不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那些不被社会、不被他们同类所认可的需求。

自由

我们都向往自由、追求自由，但又有多少人理解自由？自由并不是为满 足私欲而限制他人的自由，而是出于人类本身群体性自由为己任的追求。人们 在征服自然，征服其他生物的同时却也不知不觉中被自己征服了。随着私欲的 无限膨胀蔓延，一切似乎都因为人类而存在，死亡对于其他生物而言并不算什 么，而人类残杀其他生物是一种完全可以包容，完全没有过错的行为。因为他 们自身的理论是弱肉强食，所有的弱小，所有的低等都将会被消除，只有人类 才是最具意义的存在。然而这种观点存在的同时也有人打破了它，自然世界本 为一体，我们可以出于生存和自我保护而征服部分自然，然而绝不能将自己的 私欲无限蔓伸出来的欲求变成征服一切自然界的正当理由。要知道人类也是这 整体的一部分，破坏了自然体系，人类也将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甚至招致灭 顶。自由是相对的，没有人能获得无限自由。

海凡作品 札记二 我想所有处于如我般状态的青年都会对未来有所迷惑。我们没有可以明确的方 向，所有的可能和方向不久之后便会被推翻，我们暗藏着孤独与寂寞，穿梭在熙熙攘 攘的人群中。你可以选择的只有两条路，富贵的活，但得将自己出卖；还有一条则是 贫穷的几乎只能果腹。 对于物质，我追求的不多，并不想成为世界级的富豪，即便有时会有此妄想也是 处于一种以钱度人的假想，我始终相信更多的钱在我的手中可以发挥更大的用处。 而今已是毕业边缘的人，面对社会我选择继续逃避，在学校这块已不太纯净的地 方，利用它来抵御外界的污染，尽快的将自己打造地钢铁不入，这并不是一种妄想。 混乱占据生活，很多时候，我无法专心去做任何一件我想做的事，甚至连睡觉都 会成为一种困难。这时你的感觉就会变的的十分怪异，我相信我有抑郁症。但这不足 以摧毁我。 思索的时间不多，混沌的时间却数不胜数，思索的结果可以很多，而付以行动的 结果却少之又少。这就是我的状态，不是我不了解这种状态的危害，只是脱离不了。 该坚持的，我都尽可能的继续坚持。每次量化后的质变都让我欣喜不已。只是有 时油然而生的孤独，让我认识到个体力量的薄弱。我们需要一个群体。游牧成群，扎 根成营。没有组织便无法实现一些原本可行的设想。 所以我把这样的一个群体定义为新理想主义。 也许你痛恨主义这样的词，也许你讨厌群体这个概念。但你不得不承认你孤独， 不得不承认有时你力不从心。其实，放下这一切，你会发现你所需要对抗的就只是你 自己。我们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也许美好是一个极其抽象的词，甚至毫无办法 去理解，但我们所有生活的意义都围绕着它，这一点你无法否认，既然如此，我们的 目标就是美好。美好同时又是一种理想，理想不应该是具体的目标，如果是那样理想 的价值就会被大大贬低，理想应该是一个抽象的指导我们前行不至迷失方向的明灯。 为了这明灯，我诚挚的邀请朋友们加入我们。

海凡作品 札记三 每一次当我从睡梦中醒来，在昏沉后睡去，我感到我在不同的世界游弋。 在另一个有别于现实的世界，一切都可以被虚构，你所触及的你认为可能的真 实都如海市蜃楼般让你绝望。你无法预测下一秒所延展出的事物，没有什么可 信，没有什么可能，你所要做的只是怀疑。 当我回到现实的时候，我渐渐预感到一些微妙的变化，现实是多重世界的交 合。它拥有所有的可能，在某个时刻你所预想的一切会倒置，在另一个时刻你 所有的料想将得意实现。当你怀疑时，它显现的是真实，当你相信时，它浮见 的是虚假。当你思考时，世界混乱一片，让异常迷惘而又痛苦难当，你就像一 个可怜的被任意摆布的傀儡，在不断的摇摆，不断的颠覆自己进而迷失。 在这个多重交合的世界，各种价值的奸细不断潜入你，将原本澄明的心搅和至 污浊，你双眼被蒙蔽，吃力的爬行，乞求着上帝、朝拜着佛陀，将真主阿拉挂 在口边。这样的自我迷醉，这样的虔诚信仰，最终却发现不过是骗局一场。 金钱的魔鬼让你无以为避，它挑逗你、引诱你进而轻而易举的征服你。那些 原本低俗鄙陋的生命却渐渐侵蚀了你，它们站在你的脊背上发号司令，它们成 为魔鬼的俘虏后既而成为爪牙，用伶俐的眼睛去搜索着一个个目标，将他们同 化。还在可怜的争斗的人们，混入魔鬼阵营的天使，无力的呐喊以求取自身的 壮大。然而那声音太微弱了。 放弃吧，有个声音在猥琐的耳语，腐蚀着那些原本澄明的心。它用金钱和女人 来利诱那些游移不定的从众分子。他用贫穷与蔑视来威逼它的反抗者，它正在 一步步前行，信仰的中间派试图阻挡却落得土崩瓦解。 这是世界正走向毁灭，这个世界正寻求美好。 这是个最温暖的时代，这是个最寒冷的时代；这是个最嬗变的时代，这是个最 坚定的时代。 Don't give up,while you will win.Just fight!

有关文心子信笺

致海凡： 只不过我是农民的儿子，农民的诗人和作家。我有我的路要走，至于我的人生还要选择纯粹 文学。可是在这个权利却被现实打破了！“钱、权、名、色”是我所提出的四宝归一社会理论，我 所希望的社会是“爱心、童心、感恩之心、悲悯之心”［即四心说］的理想国。东方人从来都自古 不缺少伟大的思想家，如老子、庄子、孔子等。可是到了现代人却都是哲保身，不敢说真话、实 话；却喜欢听被别人歌功颂德的话。好人已经不在了，当世界上的好人都变成坏人之时，世界也 就都是所谓的“好人”；当世界的官都是“贪官”以后，当然亦都是清官。盛衰成败都有历史的必然 性，但亦不可能否定人的能动性。 大陆应该多出伟大的思想家，中国人才能民主。东方的卢梭呢？东方的民主呢？东方的大同 呢？生活本是苦，乐自在其中。在台湾李敖先生的书是被禁的，在大陆我文心子言论是被禁的。 中国为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恐怕这要和中国的国情息息相关了。 我并非想蹈深入海子的老路，诗人和作家是社会的明镜，徐志摩，老舍死了，顾城死了， 张爱玲死了，海子死了，我可不想让社会追悼死后英英模。虽然我心已死，但人活着就要奋斗。 即使不为什么罢！ 文心子写于留香居

关于文心子 文心子原名张志新？，又名张圣哲？，笔名“文心子”，字“剩闲”，号“留香居士”、“留香居主人”。八十后新生代诗人、作家。 生平以李敖为师，郑渊洁之后第一。以天下文学为人学，得明代作家袁宏道之神逸旨法，标榜“文求我道”，“童心、母爱、自然”， “以自己的眼光看世界”，携自然为宗师。非胸中真情义流露，不肯下笔。古诗词方面开创“千寻体”。二零零五年，诗词文章荣获首届 “星光±¬”全国中华诗词大奖赛优秀奖，并被授于“百佳中国当代诗词杰出艺术家”荣誉称号。曾任广东某杂志文编、策划。现专职写 作。 代表作品如下， 古典诗词：《觞歌集》。 现代诗：《离歌集》。 风月言情：《风月奴》系列、《恶魔动了心》、《梦之物语》。 乡村小说：《战家天下》，又名《千年呼呼》（百万长篇现实魔幻主义作品） 儿童文学：《孩子们演艺世界》百部总集。《书剑双璧》，《护花使者》，《分子行动》，《茶神》，《天之娇子》，《小小古筝 家》，《数到七就不哭》，《十二生肖》，《魔法小仙》，《女儿帝国》。 奇幻类：《东方神起》系列，《通灵》三部曲，《死网》三部曲，《魔界》三部曲，《咒》系列三部曲，《美人》三部曲。 新武侠：《留香居》系列。 哲学杂文：《忏悔录》，《色说中国》系列，《终极幻想》。 文心子古典诗词十六大名句 1.莫道君子意犹浅，相思不曾闲！--《卜算子·朝朝醉酒》 2.人去楼空，会心一笑，梳子寂寞老。--《永遇乐》 3.念红颜几番，指点于江山，壮我刑天！--《六州歌头·哀莫大于心死》 4.我不屈，要抗天！--《六州歌头·塞马平川》 5.闲云过也，雄心如苍狗！--《小梅花·硕鼠》 6.举杯唱《大风》，英雄泪，壮英雄。--《六州歌头·汉赋》 7.大丈夫当如此！是英雄，分我杯羹！--《六州歌头·汉赋》 8.醉且醉得，枕一娇娘梦耳！--《东风第一仗·巧云传情》 9.花开花谢总无主，一任娇态憨。--《卜算子·朝朝醉酒》 10.欲笺心事无思绪，人最风流，无字尚相思。--《蝶恋花·无字中秋》 11.难了横霄吹断，寄情处，叫诗拍案。--《雨霖岭》 12.虽身残，江山也上，揽人间世态炎凉，开心胸斗志昂扬。--《贺新郎》 13.独自坐屏前，网依旧，人已倦。--《夜游宫·首句缺一字》 14.天地灵洞，弥有耳。--《念奴娇》 15.妾身为情，郎若为侬，拳权救苍生！--《四张机》 16.无心画眉深，早起上妆懒。--《卜算子·冰心》 刊载文心子的信笺和介绍，是为了 一种状态的呈现。文心子被誉为“才子词人”、“白衣卿相”柳永在世。在他写来的邮件中，我们不 难看出，同样的困惑与迷惘。

海凡摘编 新理想主义 一、社会发展主要是靠理想所推动的

人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促进社会发展。人总是 希望社会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因为这样才能更有利于自身的幸 福。最美好的莫过于理想。社会发展方向不是由某个人决定的，而 是由人类普遍幸福和理想所决定的。理想是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 社会向着人类普遍理想的方向发展。

任何没有实现的美好的思想或主张都可以是理想。在电脑和网 络刚出现的时候，人们看到电脑对于改变人类生活的巨大潜力以及 商业利益，大力推广普及电脑和网络，普及电脑就是一种理想。这 个理想现在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今天的电脑的确极大地改变 了人类的生活。这是高科技理想与商业理想、社会理想结合的成功 典范。

不论现在人们对马克思如何评价，马克思的思想的确改变了世 界。在马克思生活的年代，资本主义国家里工人受剥削的现象十分 严重。马克思因而提出了消灭私有制、消灭剥削、建立公正合理的 社会分配制度的理想。一百多年过去了，世界发生了变化。马克思 主义者通过暴力革命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建立公有制的计划经济国 家。苏联、中国、古巴走的就是这条道路。虽然中国历史上就有人 提出“均贫富”的思想，但真正建立起一个公有制国家，却是在马 克思理论的指导下。公有制国家的建立使人类第一次有机会尝试公 有制是否有优越性。不论社会主义国家的具体发展是否检验了马克 思的理论，“均贫富”一直是人类的理想。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现在的西方国家很难 说是马克思时代的资本主义国家。西方国家是资本主义发展最早的 国家，马克思理论中谈到的剥削、阶级、剩余价值是有目共睹的事 实，西方反对的是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没收财产、实行无产 阶级专政（独裁）。马克思说资产阶级决不肯放弃既得利益，所以 只有暴力革命才能推翻资本主义制度。

然而，经历了三十年代资本主义世界最深刻的经济危机，越来 越多的人意识到资本主义制度的缺陷，凯恩斯主义（国家调节主 义）、社会民主主义思想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西方迅速占有了 统治地位。凯恩斯指出资本主义的“时代病症”——“富裕中的贫 困”：一方面，有大量的设备和资金弃置不用，存货积压；另一方 面，却有无数的失业者找不到工作、嗷嗷待哺，并创建了新的经济 理论来拯救“资本主义濒临崩溃的命运”[22]。在凯恩斯理论的指 导下，政府积极参与经济活动，取得了战后长达二十五年之久的高 速经济增长。瑞典的社会民主主义则建立了福利国家的理论，主张 政府应通过征收累进所得税（包括遗产税和馈赠税）来实现收入和 财富的均等化，还应担当起环境保护、社会保险、社会福利等方面 的责任。现在大多数西方国家通过立法规定了工人的最低工资，对 高收入者实行高税收，建立了失业保险、全民医疗保险等社会保障 体系，规定罢工和工会合法，征收高额遗产税，政府鼓励并资助私 人创业，限制垄断，开办国营企业，对重要经济命脉国有化等等。 这些措施改善了工人的生活、缩小了贫富差距、缓和了阶级矛盾， 使社会财富分配更加合理，由贫富两极分化的金字塔结构转化为 中产阶级占多数的梭形结构。资本家的收入主要是作为企业管理者 的工资和风险的回报。在凯恩斯时代，教育和卫生事业规模空前扩 大，科学技术突飞猛进，西方社会进入“大众消费时代”和“追求 生活质量时代”。[22]很多西方国家认为自己是社会主义，执政的 是工人党或社会民主党，而称苏联为共产主义国家。 西方国家的这些成就虽然有工人阶级运动的影响，但西方国家 并不认为这是马克思主义的结果。虽然如此，不同的思想历程却最 终达到了同样的目的，也就是殊途同归。人的理想起了主要作用。 实际上，很多中国无产阶级革命的领导人都不是出身无产阶级， 世界首富盖茨和巴菲特都赞成征收高额遗产税。这说明只要认识到 了，人的理想可以超越阶级利益。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马克思能够在 英国被评为上个千年最伟大的人。

同样对理想的追求使人们放弃了凯恩斯主义和计划经济而走向 新自由主义。正如奥地利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海耶克所 指出的，只有竞争制度才能提供技术进步所需要的多样性、复杂性 和灵活性，而集中的计划经济恰恰扼杀了技术进步和生产力发展所 需要的主动性和首创精神，使基层单位的领导人丧失主动性、创造

性和责任心，导致经营不善、不能产生盈利和阻碍资金积累。计 划经济不仅丧失利己的动力，使个人失去选择工作的自由，还使 集体可以随时以整体利益的名义牺牲个人幸福，导致极权主义。 [22]前西德总理艾哈德指出，在现代工业国家中需要有福利支 出，但有效的社会福利计划必须以不断增长的国民收入为前提。 他批评北欧的福利国家制度说，在福利国家中，人一生下来就由 国家包下来，他拥有一切机会，无需冒任何风险，因而他的智 慧、才能和创业精神就得不到充分发展，而这种创业精神和个人 的主动性乃是经济发展的源泉。照此办理，经济发展就会越来越 停滞，收入越来越社会化，计划越来越集中，政府干预也越来越 多。结果，人民大众将陷于集体的贫困中。[22]所以，当七十年 代以后，西方各国的通货膨胀开始加剧而经济增长乏力，西方经 济陷于长期“停滞膨胀”之中，而凯恩斯主义者却提不出什么对 策，新自由主义终于成为西方经济的主导思想。但是，凡是不抱 偏见的人都能看出，新自由主义者对现实的经济过程和政治过程 的认识并不是从凯恩斯主义的后退，而是从那里前进。他们开始 弄清了市场失败和政府失败的真正原因，并把握了市场与政府间 的正确结合部位，从而使二者相辅相成，各得其所。[22]

孔子的大同思想也是一种理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 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 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 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 谓大同。”翻译过来就是：大道行于世间，天下一心为公。选择 贤能的人来领导，讲求信用与和睦。人人相亲相爱，老者能颐养 天年，壮者能人尽其才，幼者能学有所长，孤寡者残疾者能生活 无忧。男人有工作，女人有家庭。物尽其用，路不拾遗。人人努 力。这样，欺诈盗贼绝迹，出门不用上锁，就是大同社会了。 人们希望社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向理想的方向发展，以理想 推动社会的发展，这是人的动机，但动机不一定能达到理想的结 果。环境破坏、毁灭性武器等等都是现代社会发展的结果，这并 不是人想要的结果。然而，这并不能说明人类社会不是朝着理想 的方向发展或人类社会没有一定的发展方向，也不能说明这种结 果就是社会的发展方向。人的理性既然能够认识到环境破坏等对 社会发展的危害，就应当能够阻止这类自我毁灭的行为。发展的 过程中总是会出现问题，人类正是在解决问题中发展。总的来 说，只要人类不丧失控制能力，尽管有可能出现偏差，社会发展 是向着理想的方向。

二、旧理想主义

关于理想主义，北大教授潘维在他的《理想主义与现实》 的讲演中有很好的描述。在英文里，理想主义与唯心主义是一 个词，都是idealism。这个词属于哲学范畴，意思是说，对人而 言，思想精神是第一位的，是至高无上的。[13]

理想主义有三个特征。第一，理想不是现实；第二，理想是 至善完美；第三，理想是难以实现的，尽毕生的努力也难实现。 [13]

第一，理想不是现实。理想主义的词根是idea，是理念。 ism是至上的意思，就成了“主义”。如果去掉表示“至上”的后 缀词尾–ism，就是idea，就是理念。理念不是现实，理想不是 现实，这是关于理想的第一个特征。 [13]

第二，理想意味着至善完美的理念。因为是完美的，所以 是理想。如果不是至善完美的理念，而是一般的理念，就很难 “至上”，很难成为“主义”。所以，idealism是ideal加上后 缀-ism，不是普通的idea加-ism。柏拉图乃是人类史上第一位 理想主义者，是柏拉图首先提出了至善，即“goodness”。从 11世纪到18世纪，欧洲流行主观唯心主义。主观唯心主义的核 心内容是绝对精神，是absolute。Absolute的含义与柏拉图的 goodness几乎是一样的，即绝对的善。在那个时代，唯心主义者 是这样证明上帝存在的：因为上帝完美，所以上帝存在。如果上 帝不存在，怎么会有完美这种理念呢？[13]

第三，既然是完美的观念，理想就不大可能成为现实。实现 了的理想，就不是理想了，新的苦恼就出现了。所以，理想是很

海凡摘编 难实现的理念，经常是穷尽一生的努力也无法实现的完美理念。 正因为其完美，就难以实现，至少不是在个人有生之年能享有 的。[13]

潘维的演讲主要是从集体主义的角度谈理想主义，也即把集 体主义上升为理想主义。还有其它的理想主义，都是把某些理想 上升为主义，如柏拉图的《理想国》里的理想、空想主义、共产 主义等等。

有人这样定义理想主义：“理想主义的内涵是人类对现实的 永不满足，对未来坚持一种更高的追求和更美好的向往，而为了 这种追求和向往去作艰辛的探索和不懈的努力，去承受不尽的磨 难和无数的牺牲。也就是说，理想主义是一个目标，是一种追求 更好更高的精神动力。在现代，理想主义更带着一种对人类终极 目标的关怀，也就是，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类社会？人类社 会在发展中，已经形成了一些比较固定的趋同，如我们都喜欢和 平，喜欢民主、平等和自由，还有富强……我们对这些东西的向 往和追求，就是一种理想主义。”[14]

理想主义就是追求绝对完美，就是追求美好。人对理想的追 求根植于内心深处对绝对完美的向往。自古以来，这种绝对完美 都是最高的精神目标。在基督教，绝对完美是上帝。在柏拉图和 中国儒家思想中，绝对完美是至善。人之所以要追求绝对完美， 不是因为达到绝对完美能带给我们幸福，而是这种对完美的追求 本身就是幸福。为此，人们才愿意去承受磨难和牺牲，去追求可 能一生也实现不了的目标。

柏拉图的理想的本义就是“美好”的理念或“至善”的理 念，但对什么是 “美好”或者“至善”却无法定义。“美好”依 赖于个人的认识、信仰或信念。 人们对美好的认识是不同的。有的人认为美好的东西别人可 能认为不美好，如希特勒和斯大林、罗斯福的美好就不一样，共 产主义、纳粹主义与自由主义水火不容。那么谁的理想是正确 的？这并不是说美好是没有标准的，而是说美好在很大程度上取 决于人的认识。美好是相对的。理想是基于对美好的认识基础上 的，因此理想也是相对的。

理想是在认识基础上产生的，是从某一角度提出来的，随着 认识的发展、全面和深入，理想就可能发生变化。理想所依据的 认识是相对的，推导过程也是相对的。理想是推导出来的，推导 过程本身就有可能是错误的，特别是哲学推导，如从绝对完美推 出上帝的存在、从进化论推出帝国主义。错误的推导完全可能产 生有条理的胡说。因为理想是没有实现的思想，所以理想的理想 性或正确性是未经证实的，是理论上的。

把未经证实的理想绝对化、上升到绝对至善的程度，就变成 了目的论的理想主义。把实现理想作为最终目的，甚至为实现理 想不择手段，其结果可能走向理想主义的反面，由追求至善变成 实际上的大恶[15]。“存天理，灭人欲”的理想初衷是好的，可 结果却压制了人们的幸福。还有其它理想主义的初衷和动机也是 好的，但结果却很难说。评价人的行为不仅要看动机，更要看结 果，因为只有结果才是实实在在的、客观的，而动机却可能是虚 假的。

对人性抱过度简单而概括看法的理想主义者，其最终造成的 邪恶不比最初便为邪恶的人来得少。拜伦说：“不管是屠杀，还 是拯救灵魂，一切都是来自善意。”[16]以往的理想主义都是绝 对化的理想主义，是旧理想主义。

三、新理想主义

追求绝对理想是不可能的。理想(Ideal)实际上是人的信念 (Conviction)或信仰(Faith)。以往所有的理想主义都是实际上的 绝对化的信念主义或信仰主义，是把信仰或信念当作绝对化的理 想的理想主义，只不过他们没有意识到这点。

理想、信念与信仰都是在一定的认识基础上产生，都是从一 定的事实或真理基础上推导出来的。要区分这三者几乎是不可能 的，实际上这三个词经常可以换着用。信念就是人所坚信的美好

的理念。信仰是指对某人或某种主张、主义、宗教或神极度相信和 尊敬，拿来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由于理想也是未经证实的，所以 也是人所坚信的美好的思想。

认识到理想的相对性以及理想与信念难以区分，新理想主义就 是不绝对化，承认理想只是自己的理想，是明确的信念主义。理想 就是信念，理想与信念是同一个词。信念只是自己所坚信的理念， 并不一定是正确的，因而是不能够绝对化的。信念因为不是绝对 的，所以是发展的。

人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促进社会发展。人类是 地球的主宰，人类社会就是整个世界。理想是推动社会发展的主要 因素，所以生命的意义也是在追求幸福中以理想或信念改变世界。

理想或信念有可能会是错误的、可能作恶，却不能说错误的理 想是邪恶的。所有的理想都是人类向善的表现，都是对美好的追 求。作为理想必定是有理性认同的好的一面。任何理想的尝试都是 社会发展的一部分。没有尝试，人也不知道好与不好，理想也不能 发展。理想有可能错误、也可能作恶，但本质上不是邪恶。然而， 如果明知道是错误的，顽固坚持自己的“理想”或信念，以欺骗或 强制的手段强加于人，这样的“理想”就是邪恶的。这样的“理 想”其实也不是理想，因为理想的本意是美好的思想或主张，既然 已经知道错误而不改进，就不是美好的，也不是理想，而只是为了 达到其它目的的幌子或手段。

尽管理想可能出错，但即使是为了错误的理想或信念而死，人 也是幸福的，并且这个幸福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过去有多少人 为了宗教而殉道或为了各种主义而献出生命，他们的牺牲不仅在当 时看来是崇高和快乐的，即使今天证明那些信仰是虚幻的，他们的 牺牲也是有意义的。因为理想从来就是一个探索发展的过程，人的 认识达到一个水平就有那个水平的理想。认识是永远发展的，理想 也是永远发展的。探索真理是一个无限逼近的过程，理想也是一个 不断发展的过程。各种各样的理想就好象生物进化中的物种的多样 性一样，虽然不是每一个物种都进化成了人，但这种探索的多样性 却是人类产生的基础。没有这种多样性的探索发展，很难说人类会 产生。错误的理想虽然错了，但它探索了这种可能性，得出了有意 义的结果，所以即使错误的理想也是有意义的。社会发展的过程就 是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当然，这种错误不能是有意的错误，而只能 是后来发展过程中显露出来的错误。并且，人一旦意识到了错误， 就应该对原先的理想进行修正或放弃。这样的理想探索才是有意义 的，才能够促进社会发展。

理想必须是自己的理想，牺牲才有意义。如果是别人的理想， 没有得到自己的认可，那么牺牲就变成了别人的牺牲品。只有追求 自己认同的理想才是幸福。别人的理想不论吹嘘得多么崇高多么伟 大，强迫人接受就是对人的侵害。以往所有的为恶的旧理想主义都 是强制别人接受的理想主义，这也是其最后遭人唾弃的原因之一。 那些打着“理想”的旗号要求别人，自己却不肯牺牲的人是虚伪和 欺骗。 一个人可以宣传他的理想或信念，如果他握有权力，也可以强 制实行他的理想，但他却不能强制别人接受他的理想、抹杀其它理 想的存在。强迫全体人民拥有一个理想，是对别人意志的强奸。一 个人的理想不过是他的信念，他的信念又不是绝对正确，凭什么强 迫别人接受？

人只有自由地拥有自己的理想，理想才有意义，就象只有拥有 自由意志，道德才有意义一样。没有自由意志，任何行为无所谓道 德不道德，因为不是出于本人的意愿。也只有出于自己意愿的道德 行为才是真正值得赞赏的。不是出于自己本意的道德行为，要么是 被迫，要么是无奈，要么是虚伪，要么是欺骗，要么是功利，没有 一样是值得赞赏的。被强加的理想即使是正确的也会给人带来巨大 的痛苦，并导致强烈的逆反心理。

在正确理解理想和信念的基础上，在不绝对化的前提下，在追 求幸福的过程中以理想或信念改变世界、创造美好世界，追求绝对 完美的理念，就是新理想主义。

海凡摘编 新理想主义与乌托邦精神 传统的理想主义被宣告“终结”之后，耻谈理想便沦为时尚，一个没有理想的文学时代 同时飘然而至。告别传统的理想主义并非没有道理：那是与政治神学相结合的理想主义，是制 度内的意识形态一部分的理想主义，意识形态使这一理想主义具有了强加性，它把叙事的信仰 这一理想主义具有了强加性，它把叙事的信仰和追求以不同的方式转换为集体的想象，并逐渐 使话语进入“人民记忆”，从而实现了对人的内心统治，因此便成了一家独大、一时横溢的具 有道德化色彩的思想观念。它迫使所有的人都去相信：“那也是我的理想和追求”，并暗示， 鼓励所有的人在此岸拼了命地锻造彼岸的梦想。它的后果及负面影响是我们昔日经历并承受过 的。因此，人们对传统的理想主义表现出失望或拒斥是大可理解的，那堂而煌之的宣喻或承诺 终因其虚枉而迟迟不临难以兑现。

一家独大的理想主义的幻灭却造成了巨大的精神真空，精神空间同理想主义的缺失和中心 价值的解体而全面陷落。九十年代以来文化颓败的现实处境证实了人们内心的虚空和贫困，守 望人、幻灭者、绝望感一时俱生，人们从文学中能寻到的快乐仅仅是浅薄的调侃和没有廉耻的 暴露癖。于是我想到了理想主义旧话重提的必要和可能。

这里所说的理想主义是“新理想主义”，或者说是一种文学的理想精神。在这一精神 的烛照下，文学应当对人类的生存处境和精神处境予以关切、探索和思考，并为解脱人的精神 处境投入真诚和热情，作家应当通过作品表达他对人类基本价值维护的愿望和义务，在文学的 娱性功能之外，也以理想的精神给人类的心灵以藉慰和照耀。当然，它并不因此而重复“集体 想象”的故事，没有代言情怀，对现实清醒的认识又使他对现实充满了理性的批判精神，在理 想的背后，它不隐含任何神学语义，因此它不具有类宗教的功能，它不企望对人实行新的精神 统治，它只是以自己特有的话语形式显示并昭示人类创造力和想象力的无限可能性，他们创造 的“ 第二现实”，其间隐含或体现着他们的智慧、品格及操守。理想精神的坚持是文学 持有严肃和真诚的必要条件，它将鼓舞作家持久地坚持在纯正的艺术之路而免于沉沦。

新理想主义”既然是一种理想，它同样无可避免地具有情感愿望的意味，它同样是我 们虚设的一个意义的支点，一个精神的乌托邦。但是乌托邦显然是必要的。迷乱、颓败的九十 年代文学在很大的程度上源于乌托邦的丧失。那种务实的、功利的、实用的观念统治了文坛， 它刺伤了被动的自尊心并蒙受耻辱。因此，我们宁愿生活在别处”，在“新理想主义”的空间 寻找我们的精神出路。事实上我们已隐隐感到，具有新理想主义意味的作家作品已经形成了令 人瞩目的文学景观，他们一次次刮起了思想的风暴，面对因叙事而强化了的颓败的文化处境， 他们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声音”，面对失魂的文坛，他们发起了“精神的圣战”，他们对在谎 言中狂欢奔突的城市漂浮物们发出了决斗的战书。这些被我们命名为“新理想主义”的作家， 是来自文学界有素养、有准备的并有勇气承担风险和孤独的人。当“先锋”溶入历史，“新 潮”难以翻新，趋新的潮流丧失了最后的资源之后，他们“浮出了历史的地表”。

他们特立独行的思考和人格力量自然给人以鼓舞。他们在时尚的对面，在迷茫的世 纪末以坚定的理想人格和价值目标坚守了精神高地，因此我们也就是霍克海默和阿多诺称之的 敢于“坚持知识分子最后的英雄主义”立场的人们。

海凡摘编 存在的意义 每个人生活的目的是为了幸福，这是历代哲学家已证实的结论。人所有行为的目的都是为了追求 幸福。

生命的本质是自我的生存和发展。在动物，生存表现在生存和繁衍，发展表现为进化；在人类， 生存表现为追求幸福，发展表现为社会发展。社会发展主要是靠理想推动的。人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追 求幸福中促进社会发展，以理想改造世界。

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展现自我，实现生命的意义。

世界因我的存在而存在，假如没有我，尽管世界客观存在着，但对于我来说就是不存在。没有自 我，就没有生命。对于我来说，只有我的存在，世界的存在才有意义，我死去的那天就是世界的末 日。我既然存在着，我就要体现出我的存在。如果我存在着却不能体现出我的存在，那么我也就白白 存在了，也就是白活了。

只有我们的力量和价值可以显现出我们的存在。假如我们没有任何力量或能力，也没有任何价 值，不能发挥丝毫的影响力，我们只是被动地活着，我们存在与不存在一个样，我们的存在就没有意 义。否则，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更好地显现出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存在着，我们就要展现我们的力 量和价值，实现我们的意志，满足我们的愿望，追求我们的理想。

俄国作家屠格涅夫说：“我们的生命虽然短暂而且渺小，但伟大的一切都是由人的手所造成的。 人生在世，意识到自己这种崇高的任务，那就是他的无上的快乐。” 我们的力量可能很微小，也可能 很强大，只要我们充分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和价值，就可以造就伟大。

力量可以体现意志，但力量和意志只有符合理性才有意义。没有理性的力量和意志不但不能体现 出我们的存在，反而有可能带来毁灭、消灭我们的存在。体现存在意义的力量和意志还应当体现出我 们的理想和信念。只有理想或信念才能够体现出意义和价值所在。

人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促进社会发展，追求绝对完美的理想。我们的力量、意志 或存在促进了这个目标，就实现了我们存在的意义；违背这个目标，则不能实现存在的意义。人存在 的意义就是展现自己的力量和价值，追求幸福和促进社会发展，以理想和信念改造世界。

以理想或信念改造世界，就是实现自己的理想，坚持自己的信念。每个人的认识不同，理想和信 念也不同。人总是想使世界向自己意愿的方向发展。有些理想之间是冲突的，不同的理想就会想胜过 别的理想，于是就产生了理想竞争。同样，有些理想可能很一致，就可以产生合作。一个理想往往有 很多的拥护者，理想竞争往往是拥有很多拥护者的理想之间的竞争，所以理想的竞争常常是集体的竞 争。如政党之间不同执政理念的竞争，以及不同国家间的竞争。

在现代社会，国家间的竞争主要表现在经济竞争和文化竞争。经济竞争就是努力获得更多的财 富，体现了生存的竞争。文化竞争主要就是理想的竞争，就是不同发展方向的竞争，体现了发展的竞 争。武力和战争的竞争方式虽然仍存在，但已经不是主要形式。武力可能主要成为理想竞争的一种手 段，而不再是利益竞争的手段。

人希望社会向自己理想的方向发展，因为这关系到自己切身的幸福。在一个社会内，由于社会制 度和传统的原因，社会并不总是公平的，实际上常常是不公平的。社会中存在着社会制度的受益者， 也存在着社会的受害者。社会既得利益者希望永远保持既得利益，受害者则希望变革。社会中总是存 在着理想的冲突，理想竞争是社会发展的主要动力之一。

人可以不同的方式支持自己的理想，甚至市场上出现某一新产品，购买这种新产品也可以支持自 己的理想。如果你认为这种产品体现了你的理想，那么购买它，就是支持它。新产品如果没有大众购 买，企业就不能生存和发展，最终将消失。购买产品就是支持企业生产你的理想所赞同的产品。购买 产品本来是自发的市场行为，但新产品在初期可能具有价格高不完善等缺点，购买新产品就可能变成 有意识的理想主义行为。例如，假如你认为应该保护地球的环境，那么购买环保产品就可以支持你的 理想。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去保护环境，支持别人的行动就是对你自己理想的支持。美国是一个理想主 义国家，主要表现在大量的志愿者和民众的捐款。因为很多理想需要有组织地工作才能实现，支持这 些组织的工作就是支持自己的理想。

每个人的力量有大有小，只要尽力而为，就实现了存在的意义。

海凡摘编 答新理想主义 一、新理想主义首先批判集体主义，否定集体理想主义，哪里起哄哪里就没有新理想主义。自由主义起哄，就批 自由主义。当代最主要的迷信，就是集体起哄。全球化便是典型的起哄。所以，新理想主义的破除迷信，就是破除集体， 伸张个体。

二、新理想主义否定集体，却肯定理想。这点与经验主义和自由主义不同。新理想主义的理想，乃是个体的理 想。人，一旦作为存在来到世界，本身就是世界，就是宇宙，具有这个世界和人生的一切法，人是以己之法度世，没有外 在于自我的法。

三、因此，新理想主义把认识世界放在第二位，比认识世界更重要的，就是德行世界，而不是知行世界。德行世 界，就是内得于己，外得于人，讲究在此一生有所收获。只有肯定每个个体的自我王国、先验禀赋，才有以个体为中心的 与世界万物的相互作用。不是别人得你，就是你得别人。你以你的法则充实自己，还是你以你之外的法则迷失自己？

四、以己立法，也就是以己为底限。所谓“爱人如己”，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予人”。新理想主义的个体论，不 是个人主义论，不是自私自利论，而是个体起点论，个体中心的社会主义论。换句话说，没有个体，就没有集体，集体是 独立个体的总和，不是丧失个体的乌合。 ——张广天

我觉得空泛的东西是这个时代所缺乏的，中国人骨子里就是实用主义，特别是这几十年来的改革开放更加深了这一 点。 有时会觉得我们现在的进步其实是另一种退步。马克思的论点不无道理，但是必定不可能是完全正确的。所以在他晚 年也更改很多早点著作中的观点。对于资本主义一定为社会主义所替代的说话，本身是存在问题的。我们在历史中清晰的 看到，事实上很多资本主义国家过度到类社会主义社会时，并未如马克思所言必须依靠暴力革命。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绝对的权威，权威是一个现在时。 的确,真正的文豪,大都能够通过细腻的文笔将深刻的哲理寓意其中.所以文学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它不是一种生硬的教 化,而是一种中性的旁待,你有权利选择接受或是拒绝.新理想主义与理想主义的区别就入小说家与哲学家的区别,哲学家的观 点往往让人有种无庸置疑之感,而小说家则用情节用人物引起共鸣最终获得一种相对均等条件下的自然接受. 新理想主义不再是过去的理想主义的那种造神方式，在现代人享受现在生活得时候，年轻人并没有摆脱现在城市带来 的孤独感。人们还是需要信念的支撑，过去的理想主义大概都是一个金子塔式的造神主义 而现在新的理想主义 更基于一 种人性平等自由的大前提 . 所以在这种新理想主义的前提下出来更平民化的体现更加让人感动。虽然可能是昙花一现。 但也如生如夏花般灿烂。 其实青年解放是一项伟大的事业,青年人在世界范围内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成为永远的弱势群体. 所谓扎根成群,游牧成营,所有的成功都是通过群体和组织最终获得成功,或者是造成相对影响,而使得后来者挣挣而 上.所以一个组织的出现就像是一点星火,一粒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众多成员的呵护,最终形成一种社会意识的变革. 与马克思不同，我不赞成暴力革命，暴力革命本身就是一种犯罪，最重要的是意识革命，但这与启蒙运动又有些微妙 的区别，不能等同而论。中国的新文化运动有意识革命的影子，但还不能很好的诠释意识革命。 意识革命不是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观念理论，而是在相当的知晓度之后的一种自由选择。承认个体的选择权与价值是 新理想主义的核心基础。共同的理想在自由的选择下最终形成。 我很认同你所说的通过阅读等手段进行自我完善,特别是在迷惘无措的情况下,可以说这种方式是最为贴切妥当的. 无知固然可以获得一种自得其所的幸福,但终究会因为外界因素的改变而陷入一种不可知,一个有知者或许还有能力去 改变,而无知者者不一定有这样的可能.当然这里是除却一般的境遇上的不同. 不久前看到一位经济学家的言论,他说"摇滚是资产阶级腐蚀年轻人的一种手段"反观之则颇感甚有道理,爱摇上的那些 青年,他们创造的音乐,你不难看出一些端倪.就忠于自我而言,也许他们做到了,就实践自己初衷而言,摇滚者中的大多数未达 到目的,因此摇滚人也该反省一下自己,你们的行为作品,给自己给社会带了什么,如你们原本所期待的那样吗| 当权者被推翻者推翻,然后激进者又成为当权者,这是一个循环,但无以否认,安逸与舒适会将人们变的麻木,若非没有一 种可以作为指导的思想或者观念,人们更易陷入这样的怪圈. 新理想主义者不是道德的圣徒，他和常人一样，有着人性的欲望和追求，以人道主义的情怀善待他人和自我，服膺于 公正和良知，而绝不是依附于权力，他们代表了时代前进的力量和肩负着社会的责任，又经历着并不理想的现实所带来的 痛苦乃至失败，尽管压力重重，但理想不灭，信念不移；有了理想，就有了阳光，而阳光是谁也遮挡不了，创造历史的激 情永远在新理想主义的心中激荡。 ——海凡

独立走路作品 百年“五四”后的青年 “重新评估历史”的目的在于再现历史真实，追求理性认识；在对 历史以及当下的充分理解和认识之后，这一段认知历史的过程在意 义层面上从一个角度势必进入对未来的预测当中。“五四”的主角 是青年，我们的姿态是青年。即将经历完三个三十年后的百年五四 时期，那个时候，青年的行风格和精神状态又将呈现出一种怎样的 境况？基于自我的认识和把握，结合自身，我将对那时的青年进行 一种预测。诚然，预测未来需要足够的知识积累和敢为的勇气，我 的观点有些欠缺在所难免，但是这期杂志的一个亮点或许也正在于 此。 一、“反智主义”思想将全面盛行 “反智主义”（Anti—Intellectualism）作为上世纪五、六十年 代美国左派知识分子广泛运用的贬义语词，在中国，由余英时先生 率先将其使用在对中国政治传统的批判，加之现在一些学者，如薛 勇等的积极倡导，在中国社会已经“悄然崛起”。改革开放以来， 中国的民主政治改革没有间断过，这次两会的“大部制”改革也在 问题多多的同时彰显了中国政府政治改革和民主改革的决心。以西 方社会反射当代中国，在“五四”百年的时间，中国必然在民主及 政治体制的改革中成效突出，（现在就已经表现出了这种态势）那 么在民主体制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人民的思想将会发生巨大的转 变。虽然当代社会，特别是中国这样高速发展的发展中大国，国家 对精英知识分子的信任和待遇在长期内将保持绝对的重视。从科 技、国防等领域的硬实力，到文化、知识等领域的软实力，包括长 期探索、坚持、实践的政治和民主体制改革，都将在很大程度上依 赖于这批精英知识分子；但是与此同时，由于人民生活的绝对现实 性和与政治体制、文化构成等的相对脱离首先决定了在这些方面他 们只会满足于一个大概的了解，其次，最为重要的是社会民主进程 日益完善下的主观性的加强。特别在青年一代中，体现得更加明 显。 就现在而言，标榜“个性”和活出自我的青年群体以其不同于 历史上青年的“反叛”、“张扬”等，被社会定义为“80”、 “90”加以区分，我觉得随着中国经济继续增长同时加强的政治、 民主体制改革会使得这种“个性”蔓延到社会各个阶层，并在青年 阶层更加集中。虽然精英阶层以其自身的智慧和相对成熟的思考方 式为社会开方，在绝对的技术领域，诸如军事科技、航天科技等， 人民不会有任何异议；但是涉及到自身发展、社会生活、文化接受 以及“形而上”的层面，他们的观点、指导有时甚至是以精英姿态 的强制力量将会越发微弱。（此观点具体可以参考薛勇的论述）特 别是青年阶层，很难会像五四时期形成一种在精英知识分子影响下 的“精英崇拜”情结，他们的生活方式、选择接受的失去将完全按 照自身的喜好为之，并对精英话语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精英 话语，即使有些方面是科学准确的，青年也会刻意抵制。原因很是 简单，我就是我，我想怎样活就怎样活，我的生活方式任何人不得 干涉。在当下，这种趋势已经日益明显，但是，在现今很多体制 （包括政治体制、高校教育体制、民主体制）并不完善的情况下， 在青年群体中，这种“个性”往往被狭隘化，只局限在和区别于自 身年龄段的群体面前的刻意而为。所以他们的“精英崇拜”情结被 简单盲目地转移到在功利、名声、金钱驱使下的对“偶像”的疯狂 追随，像“韩寒热”、“超女热”、“快男热”等无不体现出这种 状态，与其说是当下青年以其为追求目标，不如说是自我精神的空 虚、无目标的浮躁。所以，在过一个三十年，当上述体制日益健全 之时，青年的精神追求将会有一个质的提高，经过良好体制下的学 习和实践，那时的青年会比我们更有一个长远的打算和具体的目 标，在自我心中有一个奋斗的旗帜，并少了许多空虚和浮躁，多了 的只是更加残酷的竞争。那时的青年，将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活出 “自我”，“反智主义”的流行将不会是我们现在青年的刻意“个 性”、盲目自大那么简单；但是，同时，那时候的青年会陷入一种 相比于现在更加激烈的“反智主义”状态，这似乎也隐隐决定了那 时的青年在成功的道路上会经历更多的困难，在社会对其选择上， 他们的主观能力将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时期更加重要。

二、“我世代”姿态将一如既往 《新周刊》在2006年228期“我世代”专题文章《我世代开启 “我”时代》中有开头有这样一段话：“‘我们’的时代已经远 去，而‘我的时代正在来临。全球化已经让地球变成了一个村 落，那就让Word Wide Web也变成Word Wide We吧。”虽然 相对于西方，“个人主义”在中国的下场很是悲惨，但是现在， “个人主义”已经演变为为一股不可抵挡的潮流，不管你喜不喜 欢，你就老老实实地接受吧！在时代话语中,“我”彻底代替了 “我们”，在“五四”青年的口中，由于特殊的历史社会环境， “我们”是同一个梦想，“我们”是共同奋斗的同仁，“我们” 将一起开创一个新的时代。但是当这段历史走过百年之后，你会 发现那时候的青年的口中将很难听到“我”字。与被人交流的时 候，会习惯性的加上：“我喜欢”、“我讨厌”、“我认为”这 样的突出“我”的字眼。个人的行事风格和价值取向将会在青年 心里形成前所未有的自负，对于赞同的，“我”会说：“不错， 哥们有水平啊！”；对于反对的，“我”会说：“这是我的事， 你来凑生什么热闹？”；对于批判的，“我”会说：“你有什么 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回家睡着去！” 社会对个人能力要求的提高、网络世界开辟了另外一片天地； 社会持续的竞争压力、人们普遍的利己心态导致了群体关系的 缺失。虽然科技让我们在地理位置上越来越近，地球都成为了 “村”，但是同时也越来越拉远了我们的“心理距离”，社会 学家Jean Twenge检验了美国1950年代至今的儿童精神病记 录，发现今天的儿童焦虑、沮丧远远高于1950及1960年代的孩 子，以那时候的标准，现在看起来正常的孩子，在1950年代很 可能会被送进儿童精神病院。这也说明了当下社会对这种生活在 “我”的世界里的儿童以及青年开始无奈的接受。没有人能开出 药方。我认为这样的发展趋势会继续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以现在 中国的态势来看，再过三十年，青年的“我世代”心态将更加凸 显，甚至会成为一个让人焦虑的社会问题。一方面，青年以“我 世代”的姿态在公共场合个性潇洒地展示着自己；另一方面，在 私人的孤独领域，他们又会因绝对的孤寂和空虚偷偷流泪。问题 在于，他情愿忍受这种孤寂也不会信任任何人，（包括父母）也 不会敞开心扉对某人诉说，并把别人发现他们的孤寂看作自我的 羞耻，从而在夜晚痛苦的流泪之后第二天却对友人自信十足的狂 侃着“我”昨晚那叫帅啊，“游戏通关”、“思考人生”、“和 某某重要人士通了几个小时的电话”…… 所以日益自我的青年一代，在以“我世代”为准标榜着个性的 青年一代，在那个时候或许会比我们陷入一种更加难以解脱的精 神困境。在绝对的自行、乐观、自我的表面倔强下潜藏的是寂 寞、孤独、自我欺骗的阴影。如果那时候的青年在“反智主义” 思潮的大浪下没有实现自己心中明确而坚定的奋斗目标，那么他 们的处境将着实令人担忧。 三、“成功学”标准将泛滥成灾 “成功学”现在在中国已经如火如荼，各地大城市的成功学培 训学校，戴尔•卡耐基、拿破仑•希尔、乔治•克拉森、安东尼• 罗宾著作的泛滥以及让人匪夷所思的“幼儿MBA”、于丹的论 庄子之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不要做失败的人，要成 功！成功！成功！”在中国持续的经济增长和全球化浪潮中，如 何体现一个人的自身价值成为了一个社会普遍探讨的问题。守着 良心做学问的学者、追求平淡怡然的隐士已经被人所不齿，而开 着宝马、奔驰、住着高级别墅、能对一大群人指指点点的“精 英”们被年轻人看作追逐的偶像。所谓的车“成功学”在现代语 境下已经被严重扭曲，平凡也被列入“不成功”的行列。很多 “成功学”大师所谓的成功只是演讲收钱而已，但是我们为什么 却如此疯狂？在“成功学”鼓动下，“成功”变成了一种简单的 口号，变成了一种盲目的追逐，变成了一种粗暴的窃取。一个社 会结构中，成功人士不过1% ，成功离不开长期的实干和机遇， 但按照“成功学”理论，按照那些“成功学”大师在演讲台上诱 人的呐喊，成功，变成了一种等同于学校开设的学科，只要你用 心学习了，期末考试都能得到一个大大的“优”。 “五四”青年并不会妄谈成功，他们深知在他们心中的“成

独立走路作品 功”将要付出的代价和血泪；但是当下青年总是幻想甚至当然 的认为我是一块绝对成功的料，自负的眼神中透露出让人惊讶 的自信。如前所说，在百年“五四”后的青年，在“反智主 义”和“我世代”环境下成长起来的青年将会以一种恶狼窥食 般的眼光觊觎着“成功”。因为社会激烈竞争的事实和青年一 代自我自负的心态在各方面都在日益发展的社会中无法找到一 个调和点，在这样的情境下，诸如“成功学”这样的具有绝对 鼓动性、蛊惑性的“学科”、领域必然会泛滥成灾。青年由于 缺乏社会经验和人生经历，人永远不可能从老往小长，那么在 面对这些事物的时候，他不可能有绝对清晰的认识，有经验的 长辈的话他们也绝对听不进去，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他们疯 狂地跳入漩涡，自己去切实体会在这些事物背后的虚假和无意 义。诚然，这又不可避免地宣告了那时的青年必须自己吃到苦 头、收到伤害才能明白吃苦受伤害的原因，才能更加清晰认识 到自身的不足，通过原先的时代的“预防针”教育已经不再可 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这些现象当然也不能用长辈的一声叹息， 一句“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来解释。 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社会学研究所所长认为当下“成功学”说标 榜的“成功”是一个恶劣的概念。青年说认为的成功，“成功 学”说标榜的成功究其实质，是一群与公平、正义、和谐相违 背理念下的投机者、盗骗者和强暴者。 同样是《新周刊》，在2007年257期专题“有一种毒药叫做成 功”里说的一针见血：“……成功学以速成为噱头，以名利为 药效，误导急于走捷径成为人上人的年轻人投身其中，投机成 瘾”。 但是不管它是一种怎样的毒药，那时候的青年绝对比我们现在 的青年更加愿意去吃，但是，毒药终究是毒药，就像“成功 学”里所说，那时的青年犯“不成功罪”的几率将更大更大。 四、“性自由”的合法化和家庭观念的消失 关于这方面的预测和“五四”时期的青年似乎没有可比性， 但是，我在杂志扉页就说过这不仅仅是一本纪念五四的同仁杂 志；同时，它与整个中国家族历史和人类史密切相关，可以说 贯穿了每一个时代。 也许有人会说我这样的预测太过“严重”，你看看西方，比我 们中国开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况且中国封 建社会以来的伦理道德束缚到现在还是根深蒂固。但是，我还 是坚持我的观点。人，如果一直生长在相对自由、随意的社会 环境中，并不会发生多么大的变化；但是一旦长期生活在压抑 的环境中，一旦有缺口爆发，那种力量和混乱是不可阻挡的。 中国五千年来的性压抑，在改革开放后的几十年里已经渐渐解 套，但是我们发现，一旦解套，沉积了太长时间的肉体压抑在 瞬间爆发的混乱，以至于没有力量能够将其进行有效调整。中 国现在的性开放程度在传统外衣的掩盖下并不比西方逊色，甚 至更高一筹。伴随着性解放而来的是性混乱、性交易、性武 器。 关于这个方面，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来探讨，一个是人性 层面上的合理性；一个是压抑后开放的混乱性。前一个方面我 们可以从著名学者、性学专家李银河的预测中找到理论依据， 按照她的观点，换夫换妻以及单纯性爱方面的情人关系是符合 人性的正常现象。虽然这种观点被很大一部分学者、大众所批 判、嘲笑，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李银河观点的合理性。在大多 数情况性下，我们是由于传统道德伦理的制约和自我承受能力 的极限层面来排斥这种观点，但是，抛开这些，我认为，至少 在青年心中，对于这种观念是认同的。当然有一部分青年，包 括我，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我们绝不能因此而否定李银 河观点的合理存在。我们发现，在现代社会的辞典里，“处 女”一词似乎已经消失，婚姻的选择不管是出于无奈还是处于 思想上的认同，传统意义上的“贞节”失去了组建婚姻和维系 婚姻的价值。而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人们观念的持续转 变，这种观点将会在三十年后更加“深入人心”，几十年的时 间足以使得大部分人，特别是青年对这种观点的接受，到那 时，出于人性需求的多重性爱关系势必在青年群体中流行；但 我们从后一个层面上来看，青年接受并肆无忌惮地享受性爱快 感的同时，由此引发的混乱必将难以避免，脱离婚姻家庭的性

混乱、性交易、性武器我暂且不谈，因为这涉及的层面太广，我 们肯定在那个时代的青年一切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在单纯的性爱 背后缺乏一种必要的责任感，这里说的责任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 的一旦双方发生关系就应该结婚，而是基于人性基础上的一种对 他人的关爱。这就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出现，就是家庭观念 的缺失。 “性”，是自由了，但是“爱”呢？在男女感情上的灵魂与肉体 将很难实现统一，王朔在《顽主》中托主人公之口有过这样一句 话：“朋友，只分为两种，可以性交的和不可以性交的。”或许 一句带有调侃意味的流氓话语正成为了那个时候青年男女关系的 写照。加上自我主义的泛滥，竞争机制的激烈，以及喜好的多元 多变，那时青年人“单人房，双人床”的单身生活将会演变成一 股潮流。 五、一定程度上的传统复归 我认为百年“五四”后的青年与“五四”青年的一个迥异之处 在于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态度。经过“五四”运动的大清洗，再 到八十年代的西方思潮入侵，中国青年更感兴趣的是黑格尔、康 德而不是孔子、庄子；更加感冒的是国外流行音乐，而不是本土 的“土掉渣”歌手；更加愿意享受的高雅艺术是贝多芬、莫扎特 而不是《二泉映月》和《梁祝》，更加痴迷的是卡夫卡、陀思 妥耶夫斯基而不是文学史所定义的“伤痕”、“乡土”、“反 思”…… 但是，在吸收国外优秀文化、艺术成果的基础上，现在我们已 经逐渐认识到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性，从孔子热到百家讲坛，从 国学班到将戏曲艺术列为中小学学习科目，虽然有些做法欠合理 之处，但是无不反映了当下社会对传统文化的复兴热潮，我们可 以看见，在这股热潮中，最为直接的面对者对为在儿童和青年， 他们有时间和精力来消化，有在社会形势推动下“赶大潮”的热 情，也有将中西结合起来的基础。一由于中国传统文化本身所具 有的魅力和社会的强势宣传；二由于政府以及国家文化机构对历 史的反思；三由于青年说处的激烈环境需要传统文化的淡定来安 慰，注定在今后一段时间过后，一定程度上的传统文化的复归现 象，我们丢掉得太多，再不用心去检起来可能就永远没有了。 几十年后的青年，并不会因为太多地接触西方思潮，太便利地 了解世界文化而更加抛弃本国的传统，相反，在更加稳定的社会 大环境中，在更加自由、便利、快捷、方便、全面地接触到世界 各地的文化环境中，青年特有的好奇心和一旦进入学习状态的热 情，会使得他们更加容易发现，中国传统文化与世界文化的渊源 及联系，也会使他们更加激发探索本国传统文化的兴趣，而更愿 被我们看到的是，他们能够将中国的传统文化和西方的先进文化 进行对比结合，双向思考，获得中西兼备的文化底质。而不会像 现在这样，搞中国传统文化的怒斥弄西方文化的在胡闹；搞西方 文化的睥睨弄中国传统文化的封闭。 那时候的青年如果在这样的学习潮流中，真正做到了二者结合， 我相信他们的姿态和激情必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中国教育制度的有 效改革，使得中国教育体制走出泥潭。当然，这一点只是我的希 望而不是预测了。 潜在地对比了“五四”，结合当下的现状，我从以上五个方面进 行了对于百年“五四”后青年的状态，我很小心地把我烦杂的思 考划分成五方面，以便从行事风格、思想追求以及精神状况各个 方面进行梳理性的预测，避免空洞说辞，片面探讨。当然，还有 其他的一些方面我并没有写出来，那是出自我对自我的不信任， 权且把写出来的和没有写出来的都放进心里吧，等到“五四”走 过了三个三十年，我再来捧起这本杂志，再来看自己的文章，将 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呢？■

独立走路作品 论当下文化的“稳定性” 经历了三次改革论争的中国社会在抉择中演绎了一场令世界 惊叹的崛起大剧。但受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以贯之的儒道思想以 及建国后的几次痛彻心扉的混乱状态使得我们在取得巨大成就 之后始终摆脱不掉求“稳”的姿态。“稳”前提是“稳中求 进”，但是早当下的许多领域，在求“稳”思想的魔咒下演化 成安于现状以及停止不前。单从文化界来看，（当然不止文化 领域）着实到了我们反思的时候，否则后果我认为是很严重 的。 从一个很熟悉的事件入手，关于《中国农民调查》和《往事 并不如烟》的禁版，就很是让人费解。从两本书的价值来看， 一个立足于当下，一个思考历史，都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优秀作 品。而且不管是春桃、陈桂枥还是章诒和，都是基于历史事实 基础上的缜密文字。不管从意识形态还是思想内容上，这两本 书的禁版都是匪夷所思的。且除却文笔，这两本著作对当下我 们对待当下现状，对待历史事实都是一个极有意义的启示。所 以越发禁版越发流行，当然不是巧合。大学里一位老师和《中 国农民调查》的作者是很好的朋友，在一次同这位老师聊天的 时候，老师告诉我有一段时间，他和作者电话联系都很慎重， 因为对方已经被监听。关于此，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愤青姿态的 愤怒，代之的不解之下的含泪的笑。 和这个一样性质的是去年很是引起关注的《读书》杂志换帅 事件，我很为那位优秀的执行主编汪辉惋惜。在他手上，《读 书》从单纯的文艺性阅读杂志演化成关注当下社会状态的责任 刊物，并很好地将其二者结合。在中国当代社会，这样的责任 知识分子很是稀缺，但因为稀缺，我们所给与的不是鼓励、支 持而是不解、打压。由此想到诸如陈丹青等一批八十年代的中 坚知识分子的“逃离”，高尔泰、李泽厚、余杰等优秀学者 “流亡”美国，储安平以及当下许多独立网站制作人的神秘消 失，钱理群教授在北大的尴尬处境，为迎接教育部评估而悄然 消失的北大“三角地”，甚至我自己在学校做刊报时每次小心 翼翼地打擦边球……都让我解不开，想不明。 没有反思就没有进步，一味的在“稳”字大旗下的限制打压造 成了中国文化界的最大桎梏，造成了一大批优秀文化工作者的 流失，这对于中国文化届的发展进步无疑危害巨大。关于这样 的问题，请一些学者和行政工作者不要用所谓的“不懂形势” 来批评，在没有具体了解和思过后我不会无意义地发牢骚。对 于所谓的“不懂形势”需要区别对待，在历史上的一些特殊时 期，容易引发动乱的时期，强调的思想的统一，这没有错；但 是在当今这样一个改革开放30多年的环境，各种思想充斥着社 会，人们的理解鉴别能力以及理性意识日益成熟的时候，这种 局限性的“求稳”心态就是一个国家对自己的不自信，对人民 的不自信和保守主义的抬头，不管经济如何腾飞，GDP数字 如何惊人，都无法向世界展现一种大国姿态，都不能得到世界 的尊敬。文化界的停滞和巨擘的消失不会得到世界的认可和尊 崇。 而且，很多原来我们不得已、不可为的突破创新在现在这个时 候已经到了最佳时机做出改变特别在文化领域，经历了建国后 的思想控制和文革等的摧残性打击，中国文化急需有效的改革 突破。而在一味求“稳”的思路指导下，我们很容易错过这样 的一个时机，而拖到以后，就会错过最 佳时期，到了那时再 进行改变，代价将更加惨重。我们已经吃过这样的亏很多次， 为何还要被同一块石头绊倒n次？ 关于此，我不想也不需说太多，因为在每一个文化人甚至十民 众的眼中，这是一个很简单的“Common sence”，心知肚名 但又无可奈何，文化界只需要行政人士的开放指导而不需要他 们的强制干涉，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 推荐大家去看一部电影，关于德国在统一前的关于文化管制 揭露的优秀影片——《窃听风暴》，这样的电影在德国能够公 映，并获得大奖在中国似乎是不可思议的，再对比一下当今德 国文化界的改变，我们不应该彻底反思吗？

何為青年——兩句話•九段回憶•七種病癥• 十個問題•一把幸福 “青年又何必去尋那掛著金字招牌的導師呢？不如尋朋友，聯 合起來，同向著似乎可以生存的方向走。你們所多的是生力，遇 見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見曠野，可以栽種樹木的，遇見沙 漠，可以開掘井泉的。” ——魯迅 “我決計不顧及偏左偏右，絕對琉球偏頗，絕對厭棄中庸之 道，絕對不說人云亦云豆腐白菜不痛不癢的話，我愿意說機正確 的話，也愿意說機錯誤的話，絕不愿說不錯又不對的話。” ——陳獨秀 何為青年？魯迅先生和陳獨秀的話綜合給予我們一個很好的答 案。什么金子招牌的導師，什么解決天下紛爭的中庸之道，全部 給我滾蛋！做青年，在于相逢義氣的真兄弟，在于敢做敢為的大 勇氣。縱觀如今大學校園，要么整天對著課本咿咿呀呀，纏著老 師哼哼哈哈；要么老氣橫秋左左右右，要么顧慮滿滿前前后后。 試問如此這般那配“青年”稱號？一邊是固步自封不亦樂乎；一 邊是投機取巧沾沾自喜。簡直玷污了青年名號！張兄立憲新作 《閃開！讓我歌唱八十年代》對此類敗類可謂是一針刺破他們的 假面具；亦是對諸如我等真青年的一針見血地賞光！請見下幾 段： 1— 關于校園記憶的碎片：你現在已經三是開外，肚子像 鍋蓋一樣扣在小腹上；你一副見識多廣的樣子，什么都不能讓你 興奮起來；你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俗氣，真是你年輕時最討厭的樣 子。 而當年，你什么都敢唱，哪怕自己五音不全；你什么都敢做，哪 怕并不是一場冒險，你也要為自己喝彩；你覺得什么都新鮮，對 值得你熱愛的東西發出由衷的贊嘆。 2— 關于電影記憶的碎片：電影是每秒二十四格的真理 “是的，我一度對她動了心。” “一度？” “三十七億分之一秒。” “哦。” “可您知道嗎？三十七億分之一秒，對一個電腦人而言，這已經 是地久天長。” 3— 關于讀書的記憶碎片：那年頭，海子可以從南走到北， 又從北走到天黑。在他自殺前的 流浪歲月中，可以身無分文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據說他走進昌平 的一家飯館，開門見山說自己沒錢，但是可以給老板背詩，換頓 飯吃。老板說他聽不懂，但他可以管詩人吃飯。 大家眼中只有海子，可有誰注意到他旅途中的人，冬天里的柴 禾，四季中的糧食？ 是他們，不懂詩卻懂得尊敬詩人的人們，給了他所需要的養分、 綻放的信心，才讓詩人成為詩人。 4— 關于寫信的記憶碎片：我們一直以為活的是未來，其實 擁有的只有回憶。 5— 關于買碟的記憶碎片：我也吃過很多頓豪華的腐敗宴 會，但不過是一片片浮云。酒席上大家右手拿筷運箸如飛，左手 端杯觥籌交錯，但在我的眼中看來，手里揮舞的全是小鐵鍬，他 們在奮力挖坑，準備把別人埋掉。 6— 關于打架的記憶碎片：……是他們，被英雄打趴下卻懂 得欣賞英雄的人們，才讓英雄成為英雄。 7— 關于毛片的記憶碎片：從法律沒有規定的你就不能做， 到法律沒有規定的你就可以做，就好比一個是劃好的圈子里活 動，一個是在劃好的圈子外活動，這絕對是社會的一大進步，人 性的一大解放。 8— 關于電腦的記憶碎片：讓你在網速和網管之間選擇， 你會要哪樣？這涉及到一個嚴肅的命題，也正是我最近正在緬懷 的東西——光榮的八十年代。那個年代就像初期的中國網絡世界 一樣，盡管網速慢，但沒有網管替你做主，所以我更喜歡那個年 代。 9— 關于泡妞的記憶碎片：寶貝，天下之大，大不過我對你 的思念。

独立走路作品 如果你在我身邊，我會為你歌唱。但是，沒有了你，沒有了 你，生命的路就顯得太長了些。 你想躺在馬路上，你就躺了下去了。整整一條路，整整一座靜 靜的城市，整個世界的寂寞，都是你的。 為何八十年代如此光榮？為何八十年代如此讓人懷戀？因為 那個時候的青年是“真青年”，而如今的青年是“假青年”。 壯志凌云胸，敢為天下先。如今掃描大學里青年，縱看回歸猴 子，橫看垃圾成山，猴子滿山亂躥，垃圾漫天飛舞。而那些所 謂的導師，所謂的教育著，連飼養員和清潔工都做不好，結果 是猴子越來越猖狂，垃圾越來越成堆。當我自己策劃做五四雜 志時，猴子們撅起紅屁股說正是沒事找事；當我為地震災民捐 款支援時，垃圾們用他那臭口說我是純粹傻B。回到自己的陋 室感傷良久，頓感如下：萬物蕭疏鬼唱歌！去你媽的時代“青 年”！ 望聞問切，終得其病癥—— 1— 責任心缺乏：為“自我”活著！他人之事，與我何 干？！ 2— 道德心喪失：為“自由”活著！他人受難，管我屁 事？！ 3— 進取心退化：為“未來”活著！未來？—美女、金 錢而已矣！ 4— 浮躁心膨脹：為“簡單”活著！明天？—無賴、空 虛而已矣！ 5— 自信心頂天：為“精彩”活著！不行？—鬼話！我 什么不行？ 6— 思考心空白：為“娛樂”活著！思考？—放屁！我 沒事找事？ 7— 關注心游離：為“時代”活著！關注？—笑話！我 還沒吃飽！ 診斷出結果，初大喜，進而悲，再來絕望。尋片祖國大江山 河，沒有一家像樣的藥店，沒有一個像樣的醫生可以醫治啊！ 欣賞鄙人如此洞察力，診斷天衣無縫；悔恨自己如此沒事找 事，藥方簡直無處可尋。倒不如做一只猴子，快樂依然；還比 不上一堆垃圾，輕舞飛揚。噫噓兮！若只是一只純種猴子，還 知道吃香蕉的時候把皮剝掉，而從人退化的猴子，是連香蕉皮 一起往下咽的；若只是一堆合格垃圾，還知道自己往垃圾車上 跑，而從人轉變的垃圾，是怎么鞭打也不上垃圾場的。 酒逢千杯知己少，志氣滿心無奈何。要不是把那牢獄掀個底 朝天，那群做慣了囚徒的人是不會從開著的門走出來曬曬太 陽的；要不是你親自把大魚喂進他的口，那群吃慣了窩頭的人 是不會多走幾步去吃就在面前不遠的大餐的。我的娘親呦，我 都這么至渣了，你還要讓我自負我自己都不忍心啊！我的大孩 啊，我都這么至爛了，你還要我來教導我自己都不安心啊！打 呼嚕的，都給我醒來！傻乎乎的，都給我動起來！自以為是 的，都給我看書去！頹廢自殺的，都給我曬太陽去！都來聽聽 逼人的十問吧！你不用回答了，我來替你答！君請見下——

你以為你很聰明嗎？那叫低級噱頭！ 你以為你很用功嗎？那叫固步自封！ 你以為你很痛苦嗎？那叫無病呻吟！ 你以為你很困惑嗎？那叫頭腦簡單！ 你以為你很高深嗎？那叫故作姿態！ 你以為你很成熟嗎？那叫未老先衰！ 你以為你很自信嗎？那叫無知無畏！ 你以為你很個性嗎？那叫自以為是！ 你以為你很前衛嗎？那叫井蛙觀天！ 你以為你很瀟灑嗎？那叫玩物喪志！ 何如？是不是沒有說你咳嗽你就開始喘了？ 歇歇吧，不要吐血了！

羞答答地玫瑰羞答答地開，董老文華高歌血染的風采！ 不過人生不過短短兩位數，沒有那么多時間給我悲傷動怒，尋到 了幾個相逢義氣的朋友，尋到了一個相知相愛的女孩，尋到了一個 義無反顧的方向，尋到了幾個不折不扣的迷戀，也算是不才的幸福 吧？ 上帝透出腦袋，穿過云霄對我說： “小子！誰說不是呢！”

人性关照下的悲剧艺术 悲剧，是美学中一个必然探讨的复杂问题。为何悲剧能成为永恒 经典，为何悲剧能带给我们如此巨大的震撼力或精神共鸣？我觉得 从艺术表现手法上进行探索外，还应该对人自身层面进行剖析，从 而将“悲剧性”和“人性”相接和，用人最原始的生命起源和最本 真的灵魂矛盾来审视悲剧的艺术性。 一、

悲剧是人的生命本质

古希腊德尔菲神庙的阿波罗祭台上的一块石碑上刻着“认识你自 己。”以神谕的名义要求人对其自身进行思考。斯芬克斯之谜告诉 我们，人类的死成为了一种必然。所以，人类在很早的时期就认识 到“死”的必然。人是自在自为的存在，这就决定了人必然对自身 的思考。早期，由于人类的生产水平的落后、认识水平的低下， 不可避免地对死产生了恐惧。而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知识水平的 提升，从物质层面上来说，人类的生活境遇越发完善，从而在美好 的生活中从潜意识里越发热爱生活，愈舍不得离开人世；从精神层 面而言，人类开始关注自身存在的合理性以及精神诉求，并在不断 的认识水平的提高上不断完善了自己的思想体系，从而在各个层面 上开始清晰关照原来在人类心目中的神秘世界，并在这种认识中形 成一种精神上的快感，这样势必在另外一层面上加深人对死亡的恐 惧。正如马林若夫斯基在《巫术科学宗教与神话》中说到“人类不 能不在死的阴影下生活，凡与生活很亲近而且享受圆满生活的人， 更不能不怕生活的尽头。于是同死打了照面的人，乃设法寻求生活 的期许，死与永生，那就是不死的欲求。”一样，人类从有思想时 就不可避免地要在这个问题上思考永生。人类知道死是不可避免 的，尼采在《快乐的知识》中说到：“然而，死和死亡便是这未来 唯一确凿和人类一切共同的事情”。不可否认，人类清晰必然地认 识到死的绝对必然性，但是人类又要无止境地与死进行抗争。从而 人类又不可避免地陷入到明知死而求其生，明知不可抵抗但永恒抵 抗的悖论中。所以，为了达到永生，人类借助于精神信仰在灵魂层 面上将肉体和精神分离，产生了宗教、仙术、神话等。但本质上， 这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境遇中的一种盲目欺骗，一种转嫁悲剧情结 的手段。而在悲剧作品中，往往就能无情地剥开这种人类精神的自 我设置的保护膜，以残忍而冷静艺术表现形式直击入人与生俱来 的、不可消磨地对死的恐惧中和生命存在方式的思考。从而在灵魂 深处肆无忌惮地撩拨人类心底那根隐藏于现世世界的悲情之弦，发 出撞击灵魂的声响，从而使人类在回归自身存在的同时与作品产生 强烈共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排除这种强烈的震撼和残忍冷静 的审视。所以，在文学创作中，真正回归到对人本质存在方式的思 考和灵魂深层探寻的作家必然是伟大不朽但又残忍冷静的。陀思妥 耶夫斯基就是一个典型例证。 二、

悲剧从某种程度上满足了人类的不可言说的变向快感

在这个层面上探讨悲剧，即要回归到人性层面了，在一定程度 上，我是以后现代主义的“性恶论”这一角度出发来探讨悲剧的艺 术性。和前一点正好相反，这里的快感不是源于自身对死的恐惧和 灵魂上的高度共鸣，而是在以欣赏悲剧时的“乐观心态”来变向获 得一种自欺欺人的快感。我们知道悲剧人物基本上都是具备令人敬 仰和欣赏的人性闪光点的。而导致他们悲剧的结局在很大程度上又 是和这些闪光点密不可分。人们在欣赏悲剧时，往往会形成一种自

独立走路作品 卑感，一种自我感觉渺小至极的心态。而在这种自卑和自我渺 小的心态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处于人性（我这里赞成的是后现 代的性恶论），便会相应的在一定程度上转变成嫉妒和反感， 特别是当悲剧主人公的某些优点恰是欣赏者所具备的某些缺点 的对立反面的时候，这种情感就更加强烈。他会感到格外不自 在。在自我感到羞辱和自卑之后，人性本质中的利己主义和自 我辩解的本能就会在悲剧主人公在遭遇悲剧前的一次次成功、 一次次光环照耀下幻化成不自觉的嫉妒和不满，甚至在某些人 那里是愤怒。而他本人却不知道别人会和他有同一种心态，所 以在同别人一起欣赏一部伟大的悲剧作品时又不能将这种嫉妒 和反感表现出来，那么在这种情形下，本来可以理解的正常心 态在自我的压抑和外来的束缚下发生扭曲、变形，使这情感脱 离了原本的审美心态和理性思维，使得欣赏个体承受很大的打 击，而这个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将这种不适和难受归罪于受 人敬仰（他自己也包括在内）的悲剧主人公身上。所以在这样 的情境中，他开始期待悲剧将领在悲剧主人公身上，让悲剧来 解脱自身的嫉妒、不满、愤怒，并在悲剧上升到顶点的那一刹 那，欣赏个体的所有变向的使其不安难受的心态随之瓦解，于 是，欣赏个体在此刻获得了一种变向的快感，而出于性恶所看 到的快感往往出于敬仰和善所引发的快感还要深刻。

定的不是一中早期的艺术（一种风格），而是艺术作为一种与人的 生活实践无关的体制。立足于兴起于八十年代的中国先锋群体，我 们往往给这些先锋姿态贴上诸如纯粹的话语游戏、虚无和颓废主 义、形而上学甚至是色情主义的标签。在哲学层面受康德先验唯心 主义、叔本华唯意志论、尼采权利意志论、帕格森直觉主义等影 响；在心理学领域威廉•詹姆斯的意识流以及本能冲动学说、弗洛 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指引下形成的先锋群体思考如果被加以这样简 单的定义，只能说是一种无知的浅薄或是一种以卫道士姿态对大众 的险恶利用。

以上即是我回归到人性角度关于悲剧艺术的探讨，也许这也是 一种应有的姿态吧！

先锋从来就不是一种意识形态。将其定位于一种彻底颠覆传统的 意识形态而加以批判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先锋更是一种手段，一种 在长期停滞凝固的文艺和社会政治中的思路。正是在先锋群体的不 断艰难探索和持续坚韧力行下，才给我们的社会意识、文学艺术的 突破和创新提供了一种可能，受西方现代主义影响下的拉美文学， 在无数次探索和思考下实现了和本土特定的意识和行为方式的结 合，产生的诸如《百年孤独》的震惊世界的经典；德里达的解构主 义在人文话语中的关怀；“垮掉的一代”对于社会规制的冷静的批 判；哈贝马斯的社会结构对社会意识的深层探究；余华、格非、莫 言、洪峰等个体姿态对人性、社会的审视……无不是在先锋探索的 道路上所激发出的硕果。所以，先锋永远都在痛苦而快乐地思考 着、探索着。

先锋不死

——为被误读的“先锋”正名 根据有关学者论述，“先锋”一词的定义起源于军事。指军 事上的前卫力量。1820年之后，伴随空想社会主义的兴起， 以圣西门、欧文等为代表的空想社会主义家将其构建的未来理 想社会图景时，赋予了这种社会意识形态以“先锋”的含义。 随后，“先锋”从社会政治领域扩展到思想艺术以及文学领 域，并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左右社会意识形态的“先锋革 命”。 先锋群体在社会意识形态领域以及文艺领域的探索和颠覆， 在传统领域的颠覆和特殊的行为方式使得先锋这样一个群体在 产生之初就置身于各种不同的目光之下，一直争论到现在还未 休止。关于先锋文学群体，以西方现代派以及后现代的某些流 派为代表。继文艺复兴、古典主义、启蒙运动、浪漫主义、 批判现实主义之后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以一股海啸在人们经 验和认识之外挑战着我们的认知。不管是滥伤于象征主义的现 代主义流派还是起源于格林尼治村的后现代主义理论，虽然存 在的争论极其激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先锋”群体对 整个社会意识形态的发展和文艺思潮的流变起到了不可替代的 作用。先锋不是一个独立于社会、纯粹反叛社会的激进组织， 而是一种执著和孤独地思考和探索，当下社会的我们对于“先 锋”存在着太多的误读。 试想，如果没有先锋群体的出现，那么我们的意识形态和思 想进程将进入怎样的一种准状态？所谓的传统层面上的现实主 义本身就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因为它绝对符合一般人的思维方 式和“中庸”意识。在他们身上，就本质论而言，没有接受批 判的基础。那么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以游离于表面的现世之 外姿态，以反抗和否定为核心艺术精神的先锋群体自然会导致 我们的误解和无意义、无休止的批判。在《先锋派理论》中， 彼得•比格尔从艺术自律入手，阐述了欧洲先锋主义运动所否

现代世界的艺术和文学经典的产生根本离不开先锋群体坚韧而决 绝的艰辛探索。博尔赫斯、卡夫卡、乔伊斯、卡尔维诺、罗伯•格 里斯、马雅可夫斯基、基耶斯洛夫斯基、贾樟柯、余华等，不胜枚 举。虽然我们不能简单的将“对元叙事的不信任”（利奥塔：《后 现代主义状况》）、解构内心深度、主体失落的后现代主义定义为 “先锋”（这是我们对于先锋认识的另一个误区），但是不可否认 在到19世纪后期一直到现在的一系列受后现代主义影响的艺术家、 文学家的先锋性。对于先锋群体潮流的否定在一定层面上有其合理 性，但是定位于个体和作品，没有人敢去否定他们的不朽价值。这 是一个对于先锋群体不得不思考的实质问题。

进入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在“娱乐致死”的病态体制中，社会 群体往往会走向两个极端：一是彻底的颓废和绝望；一是绝对的自 我和“个性”。在这样一中社会意识形态下，所有有价值的人性探 究任追问都被“解构”地一文不值、毫无意义，在这种心理的主导 下，对于一个事物或一种现象往往抱着狭义的“批判”态度来看 待。加之传媒的不合理推动，使得我们在很多领域（如果不是专业 的研究者和理性知识分子），错失了太多的有价值的理论和探索行 为；忽略了太多的责任知识分子和学者的社会存在价值。立足于中 国本土，以甘阳、刘小枫、汪晖、陈丹青等为代表的一批理性的责 任知识分子、“新左”探索的旗手，对于社会价值和人际关系的思 考，学术怎样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结合的探索对于我们的当下社会 是极其有价值的。在看到根植于主流意识的“自由主义”和“新左 派”的论争中那样一批知识分子被无情的误读和批判，加之看到一 直钟爱的《读书》杂志引发的“三联读书事件”等情况，我感到深 深的悲哀！这样一批知识分子和兴起于19世纪的先锋群体，在对现 世人类的生存状态和社会存在的思考、关怀上我认为有着统一性。 他们可以称作当下社会的又一支“先锋群体”。 先锋的超前和运动性决定了先锋不可能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在历史的选择中选择，这时一切先锋文学的必由之路”（洪治 纲：《守望先锋—兼轮中国当代先锋文学的发展》）。其实，各 个领域的先锋都是如此，从一个特定的历史阶段来看，先锋是短暂 的，但是—— 先锋不死！

独立走路作品 读《美的历程》所引发的四点思考 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程》似乎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中国美学 史。和叶朗先生的《中国美学史大纲》相比，我觉得李泽厚先生 的《美的历程》更是一种自我理解的心灵书写；而《中国美学史 大纲》则更多的是倾向于在一种意识形态的规范语境内严谨客观 的介绍。所以读《美的历程》，对于我这样的初学来说，更能激 发兴趣和阅读冲动。读完《美的历程》，我认识到中国古代文化 的深厚底蕴和或变幻或相承的美学内涵。“时代精神的火花在这 里凝冻、积淀下来，传流和感染着人们的思想、情感、观念、意 志，经常使人一唱三叹，流连不已。我们在这里所要匆匆迈步走 过的，便是这样一个历程”；“美作为感性与理性，形式与内 容、真与善、和规律性与和目的性的统一，与人性一样，是人类 历史的伟大成果，那么尽管如此匆忙的历史巡礼，如此粗糙的随 笔札记，对于领会和把握这个局大而重要的成果，该不只是一件 闲情逸致或毫无意义的事情吧？”如李泽厚先生在这本书的开篇 和结语所所的两段话一样，在读完这本书后，我的确有一种“匆 匆巡礼”的感觉，他把自己对中国远古到明清的美学认识以最为 代表性的事件、最直接的风格和手法向我们呈现出来。但是这种 “匆匆巡礼”虽匆匆但不零乱；虽巡礼但不空洞。于我而言，李 泽厚先生的这部美学著作在很大程度上引发了我对这门学科的兴 趣和求知欲，从而在其启发和指引下进入美学的探究和学习。 搭乘李泽厚先生的沉重列车，从苍茫神秘的远古驶来，一路的 站牌是那样的斑驳而绚丽。每一个站牌地下都工工整整地刻着两 个字：“思考”。在这列火车超时空的行驶中，我在远古时代和 楚国停留的时间最长，有时候还意犹未尽，让这辆列车倒着开， 反反复复。因为在这两部分的论述和思考中，一方面，李泽厚先 生在他的角度上引导我进行自我思考，但在另一方面，我对其在 关于楚汉浪漫主义的论述中的合理性在自我理解的角度上产生怀 疑。 一、

作为图腾与作为艺术

在“远古图腾”中，李泽厚先生说到：“对使用工具的和规 律性的形体感受和在所谓‘装饰品’上的自觉加工，两者不但有 着漫长的时间距离（数十万年），而且在性质上也是根本不同 的”，“尽管两者似乎都是‘自然的人化’和‘人的对象化’， 但前者是将人作为超生物存在的社会生活外化和凝练在物质生产 工具上，是真正的物化活动；后者则是将人的观念和幻想外化和 凝练在这些所谓的‘装饰品’的物质对象上，它们只是物态化的 活动。前者是现实的‘人的对象化’和‘自然的人化’，后者是 想象中的这种‘人化’和‘对象化’”。这段精辟的论述将远古 图腾文化的形成的必然和自然趋势表达得清晰易见。根据李泽厚 先生的有关论述，我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就是这种远古图腾究 竟是不是审美创造？在这种远古图腾的形成原因里，我们可以了 解到，远古图腾是原始人类“物化活动”和“物态化活动”的结 合生成，那么从“物化活动”层面，这本不可看作是一种审美活 动和创造，但是回归到“物态化”层面将其称作审美活动却又十 分合理了。图腾的最初产生不可能是一种自觉地审美创造，它是 在一种特定历史环境下人类所特定持有的某种观念的外化，一种 图腾的色彩和形状必然包含着原始人类某种在偶然情景之中所广 为接受的含义。从而在这种含义的延伸深化之下，一种色彩或形 状就在远古人民的思想意识形态中保存下来，并在特殊的情境下 （比如饥饿之时很容易地捕获了大量野兽，首领毫无征兆的突然 死亡等等）激发在他们心中的那种深刻的意识观念，并不自觉地 将这种意识观念赋予某种神奇的意义。在这种情况下，原始的巫 术就应运而生了。这只是我自己理解的结果，不知道是否符合李 泽厚先生的意思。我想象地举一个事例（在我来看来，我们几乎 没法举出绝对真实的事例来说明这一状况，因为依照我以上的理 解，这种图腾形成到意识观念的形成的前提，是基于我们现在根 本无法把握的偶然性和原始人口类思想的主观性之上的），比如 在原始人类某一天正常的生活中，突然电闪雷鸣，引发大火，引 得从林中的动物全都逃跑，而这些野兽又恰好逃到他们所生活的 地方，使得他们不费一丝气力就捕获很多野兽作为粮食。那么也

许他们就会把这看作是一种神秘力量的恩赐，并在恐惧与感激中 接受这种恩赐，并把他们所看到的诸如闪电、大火的形状和色彩 视为这种巨大神秘力量的象征，于是在他们的图腾中便出现了诸 如闪电和火焰的形状，并涂上他们眼中闪电、火焰的颜色，作为 图腾和巫术的仪式符号膜拜。渐渐地，这种颜色、形状化作一种 观念植入他们的心中，并外化为将其作为自身的保护神。除了固 定的图腾之外，他们可能会把兽骨、石木等物体雕成那样的形状 佩戴以求赐福，久而久之，这种形状和色彩就会被普遍接受和喜 爱，慢慢地添入人为的加工，形成最初的所谓的“装饰品”，那 么这个时候，在图腾崇拜的前提下，对于这样的反复制造和喜爱 便在一定程度上衍化成一种审美意识了。而后，李泽厚先生论述 的原始歌舞，我觉得也是一样的形成过程和审美阶段。 二、“神秘浪漫主义”与“现实浪漫主义” 从远古的图腾意识到夏商的青铜艺术，其内在的形成过程都与 之关联，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在“中国古代社会最大的激剧和变 革时期”的先秦，由于缺乏统一的领导集权导致的思想活跃的特 殊历史环境里，先秦艺术在儒道互补的大线索指引下渐趋理性。 在这样一个历史大潮中，由于发展相对滞后以及到汉朝的人类的 大举胜利形成了不同现实环境所导致的浪漫主义，在“楚汉浪漫 主义”的论述中，李泽厚先生论述的相对简单一些，我觉得，李 泽厚先生在探讨楚汉浪漫主义形成的内在原因时，并不是十分具 体。在这一部分的论述中，我感觉到李泽厚先生在艺术审美层面 将其并列论述，当然有其合理性，如对“琳琅满目的世界”和风 格“气势与古拙”的概括。但是，我看这一部分的三个标题：屈 骚传统、琳琅满目的世界、气势与古拙中感到，所谓的楚汉浪漫 主义，在后两个标题内，似乎只是在论述汉代的浪漫风格以及审 美意境。看过后感觉将楚和汉相联系起来的这一部分的，只是在 一般意义上大处相同的“浪漫主义”风格，而并没在内在的精神 探究来阐发这两种浪漫主义的实质性不同。我认为在论述浪漫主 义这样一个命题时，楚汉并不能并列论述。当然，单就阐述这一 审美风格的角度我没有异议。 我觉得所谓的浪漫主，在楚汉时期实质上是不同的，首先，以屈 原为代表的屈骚传统形成，在社会层面是生产力相对地低下的 结果；但在以汉赋、画像石、壁画等为代表的浪漫主义却是生产 力相对发达的结果。由于南中国的特殊地理环境和政治存在，使 得其“依旧强有力地保持和发展着绚烂鲜丽的远古传统”，“保 留着远古传统的南方神话——巫术的文化体系”。所以就屈原作 品，单从审美角度，撇开所谓的政治抱负和苦恼来看，“美人香 草，百亩芝田，芰荷芙蓉，芳泽衣裳，望舒飞廉，巫咸夕降，流 沙毒水，八龙婉婉……”如此等等无不是在这种基础上保留而来 的浪漫手法；汉代由于其政治体制的强大，生产力的发达，使得 人们将更多的关注视角转移到现实生活中来，“你看那长袖善舞 的陶俑，你看哪奔驰的马，你看那说书的人，你看那刺秦王的图 景，你看那车马战斗的情节，你看那卜秋千壁画中的人物动物的 行进行列……”，可见汉代的浪漫主义更是根植于由对自我的信 任和战胜自然的雄心引发出来的一种“现实浪漫”情节，是一种 带有“古拙”的浪漫。而正是这种“古拙”使得汉代的艺术的运 动感、速度感、韵律感变现突出，在这种由于“古拙”而导致的 “自由”中弥漫着浪漫主义情调。所以从这样一个层面就可以探 讨出楚汉浪漫主义的另一个差异的地方即审美内涵上 的不同，楚的浪漫主义更多的根植于脱离现实的神话思想和神秘 主义，我将其称之为“神秘的浪漫主义”；而汉代的浪漫主义则 更多的根植于人类思想征服心态和对生活的真切感受的基础上， 我将其称之为“现实的浪漫主义”。虽然李泽厚先生在论述汉代 艺术所体现的浪漫情调与远古图腾的区别，但是并没有清晰阐述 不同社会现实环境和思想意识形态下所导致的不同的浪漫主义的 区别。所以我觉得在这个角度上，对浪漫主义的阐述，可以将远 古图腾歌舞和楚域屈骚传统，将汉代画像石、壁画、汉赋艺术和 盛唐诗歌、明清的浪漫洪流加以比较来探寻浪漫风格产生的两种 不同的内在线索和精神实质。如在《美的历程》中李泽厚先生在 “佛陀世容”部分中以“悲惨世界”、“虚幻颂歌”、“走向世 俗”对魏晋，初、盛唐，晚唐、宋以及延伸至明的宗教文化的论

独立走路作品 述。 三、宗教艺术与诗人之死 在对“佛陀世容”的三个部分的探讨中，李泽厚先生给我们提供 了一个以历史眼光观察艺术现象的视角。在这一部分的阅读中，李 泽厚先生也引发了我对艺术家自杀命运的思考，我固执地认为这也 应该是美学研究的一部分。为什么会由此联想到这样的问题上来， 主要是因为在李泽厚先生在对宗教艺术的探讨中，将三个时代人们 对于宗教的不同认识而导致的不同总宗教文化中，我觉得在历史进 程中，我们无法摆脱宗教文化的影响，虽然进入现代社会甚至是所 谓的“后工业化时代”，宗教被解构，但是我认为，这是根本无法 可以解构和回避的问题。在现代社会，扎根太深的宗教文化意识， 不管你是否承认，即使你觉得自己已经摆脱了宗教，但是宗教意识 早已在意识形态层面转化为对生存信念的探寻这一永远困扰艺术家 的问题。从另一种角度关照世界，颠覆传统的现代主义以及解构一 切的后现代主义同样也在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人生意义的价值 问题一直以来是一个及其复杂而困惑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的思考 上，不管是西方古希腊宗教传统和犹太—基督教精神，还是中 国道家思想，都得出来一个命题，这就是现世本身没有什么意义可 言。正是这种无法摆脱的宗教思想导致了中外历史很多艺术家（特 别是诗人）的自杀。中国的超脱主义和西方的救赎主义在这个层面 上似乎解决了人类的生存困境问题，但是正如刘小枫在《拯救于逍 遥》中所说，“超脱主义并不倡导自杀，但所有的超脱主义、厌世 主义在逻辑上都无法避免肯定自杀”。既然现实本无意义可言，但 是对意义的执著追寻又让这些艺术家们无法陷入了这样同一个悖论 中，向世界索求意义、赋予世界以意义成为了诗人的使命所在，但 是在思考生存状态的焦灼思考中，又因为无情的现实和常人的无法 理解让诗人继而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的信念缺失状态。既然生存的 信念不复存在，自杀就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方式。陀思妥耶夫斯基在 《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写道：“……因为人类存在的秘密并不在于 仅仅单纯地活着，而在于为什么活着。当对自己为什么活着缺乏 坚定的信念时，人是不愿活着的，宁可自杀，也不愿留在世上， 尽管他的四周都是面包”。屈原、叶赛宁、茨威格、马克•吐温、 托勒、普拉斯、马耶科夫斯基、法捷耶夫、顾城、海子……继续罗 列我们会发现一串惊人的名单。刘小枫说：“诗人自杀不是日常事 件，而是信仰危机事件。”那么我想这一连串自杀艺术家的名单是 否也可以在另外一个角度构成一段痛苦的“美的历程”？ 四、艺术大师与审美个体 在《美的历程》“宋元山水意境”部分中，李泽厚先生探讨了五代 和北宋的“无我之境”和元代到明清的“有我之境”。所谓“无 我”，“不是说没有艺术家个人情感思想在其中，而是说这种情 感思想没有直接外露，甚至有时艺术家在创作中也并不自觉认识 到”；而“突出强调笔墨”的“有我之境”侧重于“如何通过或 借助某些自然景物、形象以笔墨趣味来传达艺术家主观的心绪观 念”。不管是“无我之境”还是“有我之境”，其实都是艺术家们 的内在信仰信念在作品上的具体表现和现实延伸。和上面由“佛陀 世容”引发的诗人之死的问题相关联，艺术家同样是在一种生存理 念的指导下来进行艺术创作，除却直观上的审美快感外，在“美的 历程”中，如何通过呈现在眼前的艺术作品来深度挖掘潜藏在背后 的整个社会的思想意识形态，来探究处于这样的意识形态中的艺术 家的特殊思想状态显得更有价值。马克思关于美学的历史的观点就 是强调这样一个审美态度。李泽厚先生的《美的历程》中处处渗透 着这种思考和态度，在十个部分的阐发中都以历史的关照和意识形 态的探寻为出发点，从而更加深刻的让我们了解到在这段历程上各 个时期不同美学思想和审美态度。 在结语部分，李泽厚先生在讨论关于诸如此类的“巡礼”的探究方 法的合理性以及对艺术客观规律的探寻的意义时说到：“只要相信 人类是发展的，物质文明是发展的，意识形态和精神文化最终（而 不是直接）决定于经济生活的前进，那么这其中总有一种不以人们 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规律，在通过层层曲折渠道起作用，就应可以肯

定”。这种规律的探寻的意义所在，我是赞成李泽厚先生的看 法的，但是在现代社会的生存状态下，我似乎怀疑人类的思想 状态的发展历程，关于艺术以及由此引发的社会各个层面上的 问题，从古希腊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到近现代叔本 华、尼采、乔伊斯、普鲁斯特等等，为何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中 达到了如此的高度？他们何以以超越时空的眼光看到了现在甚 至以后，而我们却一直在这些伟大的哲人、艺术家的神圣形象 中不断摸索，像李泽厚先生所说我们对于生产力和艺术发展之 间关系规律的认识，我觉得这不免是紧密联系现实，与现实存 在的社会学相结合的思考成果，但是诸如以上那些艺术家的美 学思想和审美规律我们现在又真正认识多少呢？从现代派的沉 重崛起到后现代的解构，我们并不是达到了一种理解前人伟大 思想前提上一次超越，而是更多立足于意识形态和社会现实状 态相结合基础上，从另一个层面的突破，如现代派的乔伊斯等 人，他们给我们的不是对前人伟大艺术家的明晰理解，而是在 另一个层面和他们一起又为我们竖起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峰。 “人性不应是先验主宰的神性，也不是观能满足的兽性，它是 感性中有理性，个体中有社会，知觉情感中有想象和理解”； “它在审美心理上是某种待发现的数学结构方程，它的对象化 的成果是‘有意味的形式’（significant form）。这也就是积 淀的形式，美的形式”。在美学层面上，李泽厚给人性的定义 也说明了我们因该以怎样一种姿态去对待艺术、对待生活中和 意识中的美，正像李泽厚先生在最后所说的，《美的历程》也 告诉我们—— 美的历程是指向未来的。

关塘村作品 坟墓奇遇 无月。 风吹。 霜冻无比。 在梦里，不在生活中。 没有灵魂的尸体。 没有躯干的浑物。 一张惨白的脸。 幽灵？ 还是鬼魂？ 迅速的跑。 后面换在追。 我喘不过气。 前面一条沟壑。 长长的一条。 宽得无法想象。 我想我要坠落了。 脚变轻了。 整个身子都飘在空中。 忽然。 一闪， 我眼睛无法判断，煞白的一片。 仍然是那张面孔。 扭曲的面孔。 我掉进一个坟墓。漆黑的一片。 坟墓里只有一口棺材。 棺材头处一根蜡烛点到极处， 即将燃到棺材板。 黑， 漆黑， 素黑， 纯粹的黑。 有幽灵或者鬼魂出现吗？ 惧怕，恐惧！ 所有令我心惊胆战的声音。 棺材里的响声，泥土里虫子和尸体的翻动声， 以及泥土轰隆的咆哮声，不知何处飘来的洞穴嚎哭的风声。 蜡烛即将燃尽。 我要逃。 可怕的地方！ 没有出口。坟墓里只有活人和死人在对话。 隐隐约约听到死人在棺材里咳嗽。 一声。 两声。 三声。 四声。 很清晰。 是个女人的咳嗽声。 似乎还听到牙齿在磨， 还听到棺材盖在磨动。 棺材的脚跟都在动。 蜡烛，就要烧完了。 怎么办？死人和活人，死人死了， 活人能活吗？ 活人与死人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 跪下，求拜。 求观音，求佛爷，求阎罗，求奶奶，求爷爷，求..... 棺材里的大姐，确定是大姐，那求大姐姐。 棺材有在动了，一下，两下。 有节奏的动。 连蜡烛都在动。 那里来的风？

这里是坟墓。 黑，还是黑。 我的后脑勺冰凉。能感觉到头发孜孜长出来。 人死万事空， 我无所惧怕。 怕，由于缘故。缘故，亏心事。半夜，鬼敲头。 冷汗。 如雨。 灯火还亮着。 迅速找坚实的器皿挖掘， 挖一条通道离去。 坟墓，可是坟墓是何年代？ 埋藏几深？ 我怕，双腿在打颤。 慢慢向棺材靠近。 我的目的就是要棺材上的蜡烛。 世界上没有令你害怕的东西了，如果你能拿到蜡烛，如果你有 勇气去拿。 你比任何活人和死人都勇敢。 因为，你和死人争斗，和活人比勇气。 迅速，加速，手再长一点，不，脚在长一点。 勾到蜡烛了。 蜡烛举在面前。 眼前是亮的，周围是黑的。 比黑还要黑。 那是什么颜色？ 找到一把小刀。 就在棺材底下。小刀很锋利，心中窃喜。 冲到坟墙，疯狂用刀去挖。 刀在疯狂刺。 忽然发现，手中锋利大刀原来是一把纸刀。 刀上涂银白的锡箔。 遭骗了。 死人也跟你开玩笑。 应该说，死人在开心。 他（她）在玩你。耳朵在响，什么声音？ 身体各个毛孔东东发响声。 冰冷。 剧热。 冷热交加。 眼前有什么？ 黑。 地上有把刀，确定不是纸刀。 我弯腰捡起。 顿时，一个响声—— 一道光从棺材发出来。 棺材砰地翻起。 完全是幻觉。 我闭上眼睛。 我要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最吓人的鬼是自己。 自己的灵魂出壳。 于是，自己见到鬼，把自己吓死了。 幸运，自己没死。 可悲，自己没死。 等待受罪。 等待与死人较量。 感觉饿了。 还有什么东西吃？ 没有。 身上一点东西都没有。 割身上的肉？ 残忍，绝对不能对自己下手。 发肤受之父母。

关塘村作品 食己肉，为大不孝。 蜡烛，吃蜡烛。 确实饿了。 蜡烛的清香你绝对想象不到，没嚼一口都那么清脆悦耳。 噎下一口要去回味一下。 甜的，甜得发腻，腻得想吐。 嚎啕吐出。 可惜，有些已经吐到地上，有些还在衣服上。 粘粘状状的液体，烛光下，浑浊暗黄。 似有虫子在上面蠕动。 这就是我吐出来的蜡烛？ 不能浪费。 要保存体力。 闭上眼睛，把吐了的蜡烛， 那宝贵的蜡一点一点放进口中。 想着，我吃的琼浆玉酿。 可是，恶臭迎面而上。 反胃。 我用力噎。 我饱了。 也困了。 想休息。 那就休息吧！ 难得安静，求都求不来的安静。 人要是贱，就贱求安静。 无所谓，没人知道我偷懒。 天知道，天不说。 地知道，地没口。 死人知道，死人是死人。 迷迷糊糊睡了，没什么想的。 满足了一切就可以睡觉。 安稳。 无所顾虑。 有响声，我睁开眼睛。 我甚至能看到睫毛掉下来的声音。 睫毛把我吵醒了？ 不会是那么简单。 蜡烛还是很眷顾我的，剩下还有那么长一节。 举起蜡烛寻视，没发现什么东西。 难道是棺材早动？ 不，我确定，棺材是不会动的。 棺材是死的。 这里只有我是活着的。 那么“蝤蝤”的声音是什么？ 只见一闪，白色的。 黑暗中的白总是很耀眼。 正常的人就看不惯耀眼的东西，至少，我看到耀眼的东西我就要 毁了他， 践踏他，蹂躏他。 直到他溃烂，死亡。 哦！ 是老鼠！ 一只白色的老鼠。 美好的世界，还有活着的生命？ 完美极了。 我要抓住它。 又一闪，不见了。 该死。 抓到你我要吃了你。 我想，它可能躲进棺材里了。 没什么好想的，掀棺材！ 我的胆子比包天。 棺材一下子被我掀开。 猛一下，看到一具尸体肃起来！ 我一定看错了，尸体怎么能竖起来呢？

一定看错了。 我再次睁开眼睛。 烛光在我手中摇曳，火苗扭曲摆动。 把蜡烛往前移动，看到整个棺材的内部世世 棺材的外观是上等楠木，上的是上等的漆料，不是黑色，而是 红色的。 红色的漆料。 红得如鲜血。 棺材外观鲜亮的漆料里隐藏着的是案纹，案纹精细度是人可想 象不到的，发丝般的线条，映着烛光颜色忽明忽暗，忽动忽 静，更巧妙的是，肉眼看来，相当立体。用手去触摸，确是平 滑的。 案纹就象从木质里长出来的一样。 我把烛光移下，没去看棺内，只见棺头订一块巴掌大的小木 块，木块普通，颜色黝黑无光。 小木块上写有字，字的颜色说不上来，似是手写的，似用针绣 出来的。 我用手摸，并没有看到那么真实，它和棺材外观一样，字就长 在木块里，没经过人加工过的。 我惊奇，字怎么弄上去的？ 字写道：母仪万肽，龙凤呈祥。 我又顺棺头向里走去，手滑过落在地上的棺盖，棺盖表面一层 粘物，粘我手指，发烫麻烈。 我奇想，莫非是下的蛊？ 我把蜡烛靠近，棺盖上分明写有字。 字写道：西白不化，日月同在，墓灵棺。 棺材的最顶端，几个大字嵌在上面，金灿灿的。 大字是：贵妃宫。 她？ 难道是她不是他？ 她是贵妃？ 应该姓贵名妃宫？ 或者复姓贵妃名宫？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这贵妃！ 这时，烛光一闪，我震惊不已，棺盖里层一道绿光散射出来。 我连忙后退，这是什么？ 定眼一看，是一层后后的玻璃。 不，应该是玉石。 难道是传说中的玉棺？ 玉棺的外层用上等楠木，里面却是玉？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死人，这一定是某个朝代的某个王族亡灵重 地。 我心里猛然兴奋，顿时，棺材里一阵叫声吓掉我手中的蜡烛！ 棺材的死人复活了？ 蜡烛没灭。 蜡烛更亮。 可能是我受惊吓之后发现黑暗里都是白亮无比。 眼睛在暴光。 那是什么声音？ 我的腿在颤抖。 我可以想象到，在一瞬间我将可以看到一具僵尸，獠牙恶面， 或者是俎虫满身。 声音还在响。 顺蜡烛光，我看到棺材的边缘。 看到棺材的楠木与玉石接洽处。 看到棺材里玉石层。

关塘村作品 看到玉石层上的红色丝绸。

它在做什么？

快看到尸体了。

老鼠注意到我了，开始它的逃命。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快吐出来了。

老鼠一转头，从孕妇的两脚间穿进腿间。

再上前一步。

一时间，空气凝住了，什么声音也没有。我的呼吸似乎也死 了。

我看到一双脚，丰润的脚。 女性应该有的脚。

这时，我惊讶看到老鼠的尾巴露在外面，长长而粗的尾巴， 白色的。尾巴的末端翘搭在孕妇的脚踝上。

美！

我的胃正在收缩，收缩到了极限。

太美了。 难道刚刚埋葬的死人？

那条白色的尾巴旁边，后脚骨头比那白色的尾巴还要白。玉 棺的光折射些光打在上面，正好看到骨头末端有粘糊状液体 流出来。

我的蜡烛再向前。

难道这是尸液？

光也向前。

那老鼠的嘴巴沾有黑色的液体就是尸液了，老鼠一口一口在 啃那孕妇的脚。

死人的脚，腿，完整的服装。 服装？ 奇怪的服装，唐朝服装？汉朝服装？清朝服装？ 绝对不是现在时尚服装。 我注意到了一点，尸体平躺着，但那肚子部位隆起的厉害，分明是 个孕妇。

腥臭味从我内心汹涌扑来，一会工夫我把胃里刚吃过的蜡烛 又全吐了出来。 棺材里那老鼠的声音又传出来，可能由于我把胃里的东西吐 到孕妇身上了，连老鼠也闻不惯那钟味道，现在惊叫抗议， 或者哀鸣逃窜。 我在地上蹲足足有十分种才缓过神来。

我似听到孕妇肚子里孩子的哭声。

等我在站起来走近棺材的时候，棺材里的一幕彻底把我震惊 了。

我急切想看到孕妇的脸。

我看到了孕妇的身体侧了过来。

我祈祷，别是夜叉像！

孕妇不是死了吗？

这时，声音又响了。

短短十分钟，她怎么能自己翻身呢？难道她没死？难 道......我不敢再想象了，连忙后退。

咚！ 我的手心，我的手臂，我的背部，我的胸口上都是汗水。 咚咚！好有节奏感。 太不可思议了。 我把蜡烛收回到孕妇的脚跟附近，我觉得声音就从那个地方传来 的。

简直不可相信这是真的！

我把头往里伸去，试图能看清楚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确定我自己遇见鬼了。

首先，闻到一股腥臭，搅得胃缠到费去的恶心腥臭。

逃，逃不了，这简直是个密封的地狱。可我怎么来到这里 的？我忘了，我好象掉进来的，但是这里根本没有门，就一 个圆形的的天盖，中央是一口棺材，棺材上一根蜡烛，仅仅 而已。

然后，我看到了一团黑状液体慢慢渗出来，是什么呢？我心理嘀 咕。 我想用手掰开那双美得不能再美的脚。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只 要我一碰，那脚腐烂的烂肉就象破鸡蛋一样到处溅。

我的腿明显在打颤。 我的牙齿也在打颤。

我的手伸了过去，犹豫之后我急忙缩回来。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一只老鼠。

尸体怎么会翻身呢？

是那只白色的老鼠！

我觉得尸体翻身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还能看到它的毛是白色的，只有头部靠嘴的地方粘黑色液体外， 其他地方还是白得发亮。

我更认为由于过分紧张自己才起的幻觉，一般情况，出现幻 觉的人是因为人对外界事物的感知完全由大脑控制，最终得

关塘村作品 到的信息都是大脑加工过的，如果大脑工作正常，便能正确的认知 世界，但是如果大脑因为某些原因（缺氧、过劳、疾病、受伤等 等）机能紊乱了，不能正确处理感觉器官传送来的信息，导致加工 错误，就会产生幻觉。 我的自身问题是，这里是坟墓明显是没有空气的，缺氧。食不裹 腹，过劳。跌倒疼痛，算疾病受伤。 以上种种症状表明，我能够产生幻觉的。

也能激起它的进攻。 可奇怪的是，我不动，下面也没什么动静了。 我窃喜，用最疾快的速度将腿抽起。可是我错了，我刚有 想抽起的想法，腿的冰凉更加剧烈，就如放在冰箱里的猪 腿，绷硬绷硬的。 我从新把蜡烛挪近那个窟窿口，集聚我所能的目光焦距看 下面的动静。

绝对是。 我的胆子一下子膨胀起来，秉蜡靠前，探个虚实真假。 可是我没走到棺材前面，一只大老鼠从棺材低下窜了出来从我手臂 上跃。我看的真切，是一只红毛似火的老鼠，分明是老鼠的形态。

我看到蛇头掉在下面，，蛇尾巴缠在我腿上，它在玩“荡 秋千”？

我这下可吓坏了，连忙又往后退，一直靠到坟墓的墙壁。

同时，我也注意到，这个窟窿口虽然窄，似乎下面很宽 大，并且有微弱的光在闪动。为了不让自己再产生幻觉， 我试图闭上眼睛养养神，再睁开眼睛往下面探望时，我几 乎惊叫而起。

我想，那么大老鼠怎么藏在棺材底下？棺材平放着的，底部没有半 点空隙，难道是从棺材板蹦出来的？

踏在窟窿下的腿上的蛇不见了，缴在我腿上是一条白陵纱 巾。

我又吓了几个哆嗦，棺材能生出老鼠，老虎未必不能生。

我觉得我在这个时候不能大意，我甚至相信《西游记》妖 怪的存在，我还相信白素贞的复活。我继续屏住呼吸，观 望它往下的动静。

这下可糟糕了！ 我蹲下，把蜡烛伸向前，努力辨析棺材底下的空隙有多宽。可惜， 我离得太远无法看得清楚。但是我又不敢走近。

须臾，一切照旧。 白绫还是白绫，没有蛇的影子。

这可难到我了。 我轻轻动动下面的腿，轻轻两下。 思酎再三，我认为自己应该再向前走一步，其实想想，走上前一步 没关系，发生什么事就闪回来，速度快就行。这么想我心理宽松 多，把蜡烛往前一迎，跨一小步，小心翼翼把脖子伸出去。 我想，还得再走一步，实在太黑，烛光无法照射到。 我又向前跨上一步，这一步我可以踏得重中的，目的就是想把棺材 底下的老鼠吓出来。不料，这一脚没把老鼠吓出来，反而把我吓得 三魂去两魂半。

确定就是白绫。 我慢慢将腿抽上来，慢的程度是比电影里的慢镜头动作一 样。 这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敢大意。直至我的腿完全抽上来， 我还不敢喘大气，等我把脚上的白绫去掉，我对自己轻叹 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猜我看到什么？低头看我脚，踏下个大窟窿。 地下被我踏出个窟窿？ 我那里来的神力？

正当冷静下来喘口正常的气息时，窟窿口一束光照了出 来，我记得刚才里面是有光的，微弱的光。现在，是一束 强光，舞台上的独舞灯光那样的光，甚至比舞台上的光更 要耀眼一些。

原来有块板子，板子上撒一层泥土，我要不是上前一步，真永远不 知道这有块板，板子下面还有这么大一个窟窿。正当我想把脚抽出 来的时候，我发现腿提不起来，我把蜡烛放到地上，自己坐在地 上，用尽全力扯腿。可是，坏了，我好象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腿，冰 凉冰凉的贴在我脚踝上。

我慢慢向窟窿口爬过去，把头伸过去，立即缩回来。想必 又是个什么陷阱。

我不敢扯了，急忙拿起蜡烛往窟窿里照去，这时，我要晕了过去。

但是，我确实不敢在看了。

我看到一条大蟒蛇的尾巴缠在我的腿上，尾巴尖缓缓向外面伸出。

我急忙后退，挨在墙壁坐下。

我不能不相信我看到的，那确实一条蛇尾巴。

此时，我才想起棺材，棺材里的孕妇。

蛇磷还在一闪一闪。

我现在才想起，棺材里的孕妇怎么会翻身？

我忽然想到，如果一条狗要追你，咬你，你要是和它较劲不停的 跑，最后一定给它征服，最理智的办法就是“装死”，至少要屏住 呼吸，站立不动。

难道我的幻觉？

我想到以静制动。

那窟窿里的光分明是真的。

我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微弱，我认为舍的知觉是非常灵敏的，呼吸声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里就我一个活人，什么事情都得自己

什么都没看到，里面亮堂堂的一片，你根本分辨不出里面 还隐藏什么东西。

难道蛇的形象也是我的幻觉？

关塘村作品 去解释，去了解。要么，我就坐在这里等死，要么就尽快找出口 离开。 我忽然突发其想，是不是孕妇死得很冤枉，她的鬼魂在引导我做 什么？或者在暗示我做什么？

当秀才蹑手蹑脚走到茅屋后一看，胆子差点吓破了，眼前分明 放一口棺材。棺材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下体血迹 班驳。 秀才立即晕了过去。

我觉得自己实在好笑，聊斋的故事看多了，女鬼是怎么会出现在 我身上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秀才醒了，发现自己被密封在一个木箱子 里，箱子里到处都是粘乎乎和腥臭扑鼻气味。

蜡烛还在燃烧，发出“吃吃”的声响，挺恐怖的声响。 故事虽然是故事，现在想来，还是毛骨悚然。 我的肚子也在响，感觉很饥饿。 我迅速闭上眼睛，自己想，会出去的，出去就有面包有牛奶，有 饭吃了。

也许秀才在前一个茅屋听到的声音就是那孕妇的声音，孕妇的 死就是因为秀才没搭救造成的，所她变法来索取秀才的性命。

这样的勉励，我是常常在我受挫时对自己说的。很凑效，以前的 挫折后来都变成功，也有相当的辉煌。所以我坚信，适当勉励自 己是对的。

那么，我现在在坟墓里，也是一个棺材，棺材里躺的也是孕 妇。并且看到老鼠啃她的脚，我没有去制止。冥冥中是不是孕 妇在考验我呢？自动开棺让我知道一切，然后看我会不会营救 她！

而次时，我怎么勉励自己还是饿。饿得发慌。

我后悔我之前没有把老鼠杀了。

或许，我觉得坟墓里应该有殉葬品，殉葬品里应该有吃的。

要是孕妇真的也把我弄进棺材，那我不就是第二个秀才吗？

想到这里，我鼓足精神站起来。

我得有所行动，不能坐以待毙，我对自己说。

我这一站，把腿给站软了，眼前看到的又是一幕离奇的景象。

我又从新鼓起勇气，拿稳蜡烛向棺材走过去，这次我打尽十足 的精神，半点眼神的疏忽都不敢。

绝对不是真的，棺盖已经把棺材封上了。 我四下环视，这里就我一个人，棺盖怎么能自动合上呢？之前是 掉在地上的。

就在我快走近棺前，我隐隐约约听到棺材里面传来富有节奏的 敲动声，先是一下，三下，有是一下，接着是五下，连续不 断，大概有五分钟之久。

我还记得棺盖内有几个字的。

我完全是屏住了呼吸。

我的腿跟棉花一样，一下子瘫软。 我很早前听到这么一个故事。

我慢慢围棺材转走，观察棺材的盖合口，这时候我惊奇地发 现，棺口上有一层胶质的密封。这个密封什么时候有的呢？之 前掉在地上的棺材盖应该是没有的呀！要是真有这密封胶制， 棺盖怎么会翻落到地上？

在很久以前，有个秀才赶考经过一个山里，那天下雨。秀才看到 不远处有个茅屋，于是就进去躲雨。当秀才进去的时候，发现茅 屋里放一口棺材，秀才出于礼节就给棺材行礼跪拜，表示打搅。 雨停了，秀才欲走，这时从棺材里传来一个少女的笑声。

安静，棺材里的声音没有了。

少女笑着说：“公子别忙走。” 秀才吓坏了，连滚带爬逃离茅屋，可奇怪的是，秀才跑出茅屋那 一瞬间，茅屋倒塌。 秀才觉得心中惭愧，心想棺材里的人应该是活人，自己本应该去 营救。他越想越懊悔。就在这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雷电交 加，暴雨立即来临。 秀才还没有走出山里。 不料，秀才又见到一个茅屋，和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秀才犹豫 着要不要进去，突然从茅屋走出来一个孕妇。孕妇笑向他招手。

我想，要想知道这个秘密，就必须将棺盖打开，可万一里面真 的象故事讲的那样，忽然冒出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我岂不是死 得很惨？ 担心，惧怕，迷惑一下子充斥我整个心志。 我把蜡烛举高一点，尝试看下棺材更远的地方，这时，蜡烛烧 化的蜡溶在我不小心倾斜掉了几滴，正好落在棺材上，“滴 答”一声响，把我给震住了。 紧接，让我惊异的是，我滴下的蜡烛，落在棺材盖上的蜡溶竟 然发光起来，不一会的工夫，这点光扩三开，隐隐约约看到透 着光的字。 棺盖上有隐形会发光的字！

秀才大喜，确定茅屋住着人，便没有顾虑进去了。 太神奇了。 暴雨一直下到半夜，孕妇让秀才睡在一张木板床上，自己却走到 茅屋后面，她对他说：“公子放心睡，我自有地方去。”

同时，让我更加惶恐起来。

秀才见孕妇这样说就没说什么。后半夜，秀才听到哭声。

我觉得自己的命快接近尾声了。

秀才出门一看，什么东西都没发现，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茅屋后 面传来的。

光，还在扩散。

关塘村作品 每个字每个字慢慢凸现，饶如撒上荧光粉。整个棺材面都亮堂 堂。

8.览合文怀 9.固死殇妄

墓室一下子亮了起来。 10今世异也 太神奇了。 11.后者将 惊讶之余，我连忙看棺面上的文字。 会不会这里面没有发光的光料，或者是这字经过年久而无光？ 棺材面右侧字是：禊贴。 禊贴？什么意思啊？根据字的大小和字的行间距离可以判断这 是题目或者字眉。 我连忙看这两个字旁边的一列列字。字是竖排的。 第一列写：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 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这时候，我想起王羲之的《兰亭序》，他的开头不也是永和九 年，岁在癸丑？我紧接往下看。

可我认为，一般古墓都有些奇异的东西。看奇在那里了。那么 我认为，死人坟墓拿〈兰亭序〉陪葬我只听过唐朝有一例。高 宗驾蹦要〈兰亭序〉陪葬。至于后来高宗陪葬〈兰亭序〉的真 假也有这么个说法。当年，高宗驾蹦，武后命人作《兰》的赝 品，传说武后将真的《兰》收为己赏，退位时传给了李显。都 知道武后文才非凡，对书法也有极高造诣。 那么我眼前的《兰亭序》为什么要叫“禊贴”？ 为什么陪葬的是《兰亭序》内容？ 难道里面是武则天？武则天死后，李显找人造这棺材？

第二列写：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 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

难道我现在在无字碑文下面？

第三列写：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 畅叙幽情。 第四列写：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 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不，绝对不是。

第五列写：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 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武则天不可能死的时候是孕妇，因为武则天死时已经是晚年， 并且执政几十年。

第六列写：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 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 慨系之矣。

那么孕妇又是谁？

第七列写：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 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 哉！ 第八列写：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 不能喻之于怀。

首先棺材之前开过了，里面躺着的不是老掉渣的女人，而是个 孕妇。

这些字到底要说个什么事情呢？不可能凭白无故大做周章，弄 这么出格的棺材啊！想想看，要是这棺材放到当今，就算花 千百万也不一定造得出来。那么当时又是在做出来的？ 太惊人了。 我连续念那没发光的字，总觉得字是有人故意留下不发光，想 暗示个什么意思。

第九列写：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我又把没发光的字的顺着念，是这样的： 第十列写：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 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 第十一列写：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分明就是〈兰亭序〉。

永

会

兰

咸

崇

清

映

觞

坐

无

足

叙

天

观

俯

游

与

取

托

骸

虽

静

至

之

仰

尽

生

死

览

合

文

怀

固

死

殇

妄

今

世

异

也

后

者

将

这时候我注意到一点，在每列字的里有不发光的，如： 1.永会兰咸 2.崇清映觞 3.坐无足叙 4.天观俯游 5.与取托骸 6.虽静至之 7.仰尽生死

关塘村作品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脚跟在震荡，地震似的震荡。

我必须迅速离开，只要我腿一扬将他摔到棺材板上，不怕它不 死！

这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想到，自然就开心笑了。

等一切恢复平静，棺材上的光没了，文字也不见了。

恰恰在开心时，别人就让你开心不起来。一看那东西就是通人 思想的，我刚有那意念，它就挺立起来，那端上的“头”一杵 一杵的。我肯定那东西的端就是头。

我又连续滴几滴蜡烛在上面，最终也没有之前神奇的景象发 生。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心志出问题。

那“头”还能变形，忽圆忽扁，似跳肚皮舞。 正当我困惑之下，我的脚跟一股寒气逼来，感觉有个什么东西 慢慢从我脚上游动。 我完全惊住，害怕又是一条蛇。 我的余光还是在注意着，尽管我不想去注意下面的东西。

它在颤颤地动，伺机等待着我做点什么。 这情景，我立马把我意念收住，打住消灭它的念头。奇怪的 是，我的意念转移，它有趴下去。再当我又杀它的意念，它有 挺立而起。值得我注意的是，它每挺立一次，身体就会膨胀一 圈，那“头”就打两倍。

首先，我确定那东西的颜色，是绿色。 荧光的绿色。

现在，它趴下的身子已经到我膝盖上了，挺起时，那头到了我 肩膀上。

要是不是怪物，我真的想去好好欣赏，好漂亮的颜色。

我吓坏了。

我确定一点，那绿色是从棺材底下冒出来的。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颤抖，估计那绿物也能感受到。

我屏住呼吸。

令我恐惧的是棺材低下又有东西冒出来，是绿色的，如水一样 慢慢蔓延。

这种情况下，任何时候都要你毙命。 在扩展，绿在扩展。 一个人要聪明，那么在危险面前，在暴戾面前，在一切危害你 人身安全面前，你必须要学会镇静，学会表演，学会吐纳气 息。这样，你才能幸免遭殃。 脚下的东西，我可以感受到它是软的，软的很舒服，在它与我 的皮肤接触那一会，可以不去想象男女高潮的那种境界。

我在想，会不会有冒出它的同类？ 不到半分钟，那绿已经扩展到我脚前，再不用多久他们就将我 吞噬。 不能在等待了。

我怀疑那东西能控制人的情志。 我真要行动了。 我必须将的我注意力放到它的身上，那么我就有必要轻轻低头 去注视它的行动。 只要它有不利的行动我马上跳开。 可是，万一那怪物威力无穷我该怎么对付？好莱乌的大片怪物 看了无数，是知道它们的厉害的。 我寻思，果真它有行动我就拿蜡烛台尖刺它。那么柔软的东 西，不把它里面的肉浆刺出来不可。

我想到我身上有把刀，刨过坟里泥土的刀。 我急忙从口袋把刀拿出来，就在这时，棺材底下的绿扩展的相 当快，似明白我要做什么一样。 说那时快，我腿一扬，感觉软软的东西飘起，趁这个时候，我 折身窜开。 我忘记了一点，那东西比棉花还要轻，怎么能把它摔到棺材板 上呢？那一摔，只将它轻轻扬起而以。

我稍稍宽心。 我感觉自己这时候就是火箭，飞一般窜逃。 就在这时，绿物不动了，象睡着似的趴在我的脚背上。 我开始我的观察。 那绿物如蛇身一般，但比蛇好大好几十倍，你却感觉不到它的 重量。浮肿发光的身体你甚至认为上充气的玩具。我注意到 了，绿物与棺材底接洽那处，分明它被压在地棺材下面，只要 你拿刀轻轻一划，它就象纸片断开。 我在找它的嘴巴，那东西没手脚，那么它致命的武器就是嘴 巴。可是它的嘴巴在那里？全身找不到有象嘴巴的口或者其他 颜色，我怀疑那是面擀团。

想不到的是，那绿物有弹性，跟磁铁一样向我贴过来。我再快 也没它快。 那速度，简直不能表达出来。 总之，当我神志清醒时，发现自己被它缠住了。低头看下面， 刚才扩展一片绿现在变变成了扇子一样的东西。那分明是它的 脚！ 我忘记了手中有刀，状况令我能想到的是呼吸。 要知道，我被缠绕得几乎窒息。

可是，它又怎么会动呢？靠感觉？蛇至少还有眼睛和可怕的舌 头。这东西有什么呢？

同时，我感觉到它的身子慢慢膨胀变大，而且，棺材底还不断 往外冒出绿。

关塘村作品 天啊！要真给它全出来了，我的命就完了。

终于，我可以舒缓一下气了。

我有可猜想，它真正的头应该还在棺材底下，只要头一出来立 即将我吃掉！

拿蜡烛的手一直在斗，真害怕那东西一口把我啃了。 而这时我于担心起棺材底下那个头，那个声音。

我此时能做的就是等待，屏住呼吸的等待。 万一，那头真破棺而起，我正好成它口中之食了。 那绿物在膨胀，不知什么时候一股臭味扑上来，直捣胃口。 幸好我饥饿，胃里没有东西可吐。

大概过十分钟光景，我看到地上的绿虫子的光慢慢减弱，面积相 对减少。我就想着，可能是消失了或者是爬走了，恰恰我想到这 里，往下的一幕把我震惊得要从棺材上掉下来。

我在等待机会，也在储备能量。要知道一个人在这样情境中， 肯定是紧张，恐惧，所有意识都停在那里，那么外在的力量就 会大大被削弱。

我绝对不会相信！那些小虫子一只爬在一只身上，在堆积。他们 想恢复原来的身体？

手中的刀还在，而且紧紧握在手中。

我惊慌。

我想用力捅它。

我更加不安。

但我忽然间想到，万一我一捅它就象蛇一样紧紧勒住，自己还 不是死路一条？再或者，那可怕的端，我认为是头的东西忽然 长个嘴巴把我吞了那可怎么办？

这是不好的景象，真好一点一点聚集起来，迟早又返回原来庞大 的模样，到时候，嘴巴有了，眼睛有了，连爪子也有了。不如跳 下去，用脚踩死他们。可是我想想又不对，他们会繁殖，踩死一 只又能生出无数，到时候，整个坟墓都填满了。

我实在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我想到蜡烛，我可以用蜡烛一只一只把他们烧死。 绿物的身子越来越大，下面那脚出来越来越多，恐怕过不了多 久，那头就真出来了。

也不对，蜡烛就那么一点，什么点完都不知道，这一地的虫子我 得烧到哪年哪月呀！

得想想，得想想，我在催促自己。 紧急之中，我发现个问题，就是蜡烛。我一只手伸在外面，握 着的蜡烛，那绿物似乎躲得远远的。我做过尝试，将蜡烛稍微 移近一点，它就偏一点。我心里暗喜，它是怕蜡烛，怕火。 可是，一个问题又出来了，万一它把蜡烛打掉，这坟墓黑了就 真成它的天下了。

我完了，绝对是完了。再说，那些怪物有没有毒还不知道呢？刚 才那一股恶仇说不定就是它的毒。 没别的选择，只有尽快离开这个坟墓要紧。 我左右寻视，除了棺材，坟墓里的其他地方都在闪绿色。在之前 我踏下那个洞好象没有绿的出现，隐隐约约有丝光透上来；下面 究竟有什么东西？莫非还有其他发光的怪物？

蜡烛做为武器不是真正的武器。 太惊奇了。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手中的刀最实在，干脆就给它一刀，自 己现在就在它掌握中，横竖都是死。 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量，露在外面的手向里面收回，迅速刺在 绿物的身体上。一瞬间，一声悦耳的声音从棺材底下传来，饶 如天籁。

眼前的绿越来越笼，越来越多，越聚越高，越来越大。 手上的蜡烛在斗，一直在斗，几滴蜡烛滴了下来，落在棺材上。 很清脆又听到那声音了。 蜡烛个板子交接的声音。

我惊诧，这是死的惨声？这是死的欢畅？ 我低头一看，傻了。 绿物慢慢从我身上滑下，慢慢的。 我看到了什么？ 同一时间我又看到另一景象，绿物瘫在地上不动了，身子慢慢 腐烂，那晶莹剔透的绿液体到处蔓延。

我看到棺材面上的字又出现了。

好绚丽的景观！

棺材上的字还是之前看到的那些字。

忽然，我的眼睛在扩张，我感觉我的眼睛在无限扩张，要知 道，我看到地上扩张的绿液在变异，一条条小绿物满地爬。

但此时，我真没有心思去欣赏。 地上的虫子快搭到棺材上来了，速度之快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想逃窜，可是这东西繁殖太迅速了，一下子将我包围起来。 现在，棺材就是一座岛屿，四下是汪洋。 我后面就是没光着到的地方是一片绿，如粪坑里的虫子，左右 边晃动没那么多，但想迈开步是不可能的了。

我觉得再过一会，汪洋要淹没棺材了。真是后悔自己拿刀刺它。

前面是棺材，那我只有一个出路就是条上棺材。

佛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没想太多，直接就跳上棺材。

心神必须如明镜，一切为幻影。我需要佛的力量。

关塘村作品 说着，我就动手了。 我打坐。 我来念经文。

奇怪的是，不管我的刀撬也好，刺也好，划也好，边缘口上的胶 都没半点伤的痕迹。就是说，我的刀没起到有杀伤力的作用。

我相信它们是妖怪。

这可怎么办？

很现实的事情，我真不能聚精会神。它们困扰我。它们是存在 的。

这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棺材粘喝物？

棺材上的字还在亮。 我干脆就念棺材上的字。

我早在一本书上看到，古时候一般非富即贵的人死后，为了避免 盗者破坏坟墓，就用一中特殊的材料制作棺材或者坟墓的外观。 据说清朝的李连英死后在他的墓上做这样的手脚，用蛋清拌其他 的粘合物封坟墓的口，后来在红卫兵时代，有人去挖，不管用什 么铁质工具都奈何不了。

对，我最自己说，棺材上就是经文，念完了它们就消失了。 我就寻思着，莫非这个边缘合口也用同样的手法？ 念了一遍，没有效果，还助长他们的繁殖，更迅猛。 再一想，又不对，之前分明棺材盖掉在地上的。 我觉得自己肯定念错了，我倒着念。 那到底怎么才能打开它呢？ 刚念第一句，就发现有些东西不对劲。气氛不对，棺材似乎在 转。 这可不得了，说明棺材底下那个头在冒出来了，可能我倒着念 正中它的怀，或者那怪物真给人施咒，我这一念给它解了。

我心里焦急。左右看看，想侥幸有什么辅助物能打开它，可惜， 四周空空。能看到的就是刚才踏了一个洞的窟窿，冒出一点一点 光呢！ 看到那窟窿我惊喜，可能我真该试试用力踏棺材板。

不行，我念不亮的字。 不管什么亡灵了，总之活人比死人要紧。 继而我神经的念起没亮的字。 这时出现的景象不得不令我震惊。原本没亮的字在我一念之 下，慢慢发光了，而且光亮耀眼，比其他字要亮出好几倍。整 个墓内都亮起来。

我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憋足全身力气用到腿上；我就一脚下 去，棺材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绿物已经叠高过一个棺材了，那身子还是圆圆的，冒着绿 光。随时都有可能向我进攻。

那些虫子还在叠加，繁殖。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忙向棺材后面退。 这时候看来信佛主也不行，得想想办法逃避才是对的。我看看 手中的刀，又敲敲棺材，心想着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棺材盖子锹 开然后躲在里面。 但想着又不对，怪物的头就在棺材底下，我要真钻进去不正好 给它吃？再说了，里面还有具尸体，会翻身的事体等着我呢！ 我想想后怕起来。

我屁股后面移一下，棺材忽然就响一下，这可不得了，没差点把 我从棺材上吓掉下去。等我盯眼一看，棺材前端已经开个小口 子，有一个手指那么宽。 我象意识到了什么，我又将身子向后移动，棺材也跟着动，盖子 如滑车轮似的一点点移开。

我就奇怪一个事情，为什么我念上面的字会有这样的反映呢？ 难道这字里还有玄机？我开始佩服古人的能力了。这是现代科 学无法做的的。

没一下工夫，棺盖已经拉开巴掌宽了。

无论我怎么想象，必须得尊重个现实就是逃。

棺盖开是开了。

逃开这群该死的家伙。

但我觉得自己真不能再往后移动，再往后我就要掉下去。于是我 拿蜡烛小心翼翼向前挪过去。

我兴奋不已。

沉静几秒钟我还是决定敲开棺材。 我才挪一下，棺材盖子也跟前进。 该从内个位置撬？顶部的中间？我还是比较欣赏板上的字的， 要是撬边缘那些胶质，即使撬开了，我又怎么将棺材盖翻过来 呢？

一个问题又出来了。

一个是喜欢，怜爱，一个是做不到的现实。

我向前挪动，棺材盖也跟着合上，好象我的屁股已经贴在棺材板 上了一样。

我在生活中几乎和现在这情境，矛盾至极。往往都是最后吃 亏。 但我确实不想从上面动刀，思索再三，还是觉得从边缘开刀好 一些，一可以尊重亡灵，二可以保全棺面上的字。

唯一的办法我认为应该是站起来，这就是滑轮的原理了。你想， 棺盖能滑动，除非棺盖封口处有滚动的颗粒，不然是不可能随人 的移动而挪开的。可我就是想不通，究竟这棺材隐藏什么玄机。 我慢慢站起来，一方面把自己身体平衡，一方面要估计前后左右 那些怪物。

关塘村作品 这下可糟，死人的棺材关活人了。 我慢的不能再慢。 我还生怕手中的蜡烛掉下去，或者灭了。 等我站起来，迈开第一步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情。继而，我又迈 开第二步。

我实在没有办法，本来又饿又担惊受怕，体力完全不能支配， 整个人就要垮了。 我蹲下，休息。 我能够确定一件事情就是我现在很安全。

一切感到无比顺利。 很快我抓到棺材口边缘，同时，我也看到里面的东西。

有时候安全不等于生命得到保障，总关在里面不是办法呀！要 吃的没吃，要喝的没喝的。我看，不足一天，我真成了这孕妇 的丈夫了，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我这个冤死的父亲。

一个白色的东西伸了出来。 我吓得身子赶紧向后翻，说时快，那时又慢了。等我稍稍定神， 在看棺材口，竟然什么东西都没发现。 我就想，这不妥当，怪物肯定就在棺材里面。 定了一会，棺材里没发现任何动静，前面那绿物倒是生长快速， 现在已经比棺材还要够两个人头，只要它伸下来就能把我揽走。 不能再迟疑了，得马上钻进棺材里。不管里面有什么，总比被绿 物吞掉好。

隐隐约约的我听到棺材外面传来激烈的声音，最激烈的棺材跳 动了起来。又很快的，寂静了。 我举起蜡烛泄气四处照了照，别说棺材大钉子的孔了就是缝隙 也没有。 话说话来，我想到了一点，一个活人真正在这么个密封空间 里，不足几分钟就该毙命。然而我进来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 我还活着，说明这棺材是有口子通空气的。 我伸手摸摸棺材壁，全是玉石。光亮光亮的，蜡烛一着，还能 把自己影子着出来，这那里有什么通风的处呀！

我又急忙站起来，这下没之前小心，几步就上前抓住棺材边缘。 但我没死就是一个证明。 就在我那蜡烛向棺材里面照的时候，“轰”的一下，眼前一亮， 一串白色的从眼前闪过，我猛一惊抓棺材边缘的手松开，便从头 到脚摔了进去。

我想好好睡一觉，实在太困了。蜡烛往尸体旁边一放，我把尸 体推开，自己要点空间坐下来。

又正好，我身子刚全部进来，棺盖合上了。

就在这时，我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尸体怎么会翻身呢？

幸好，我的蜡烛虽然掉在旮旯角落，仍然持续明亮。

如今尸体又是平躺着的。我推了推尸体几下，故意唱个歌，想 把她吵醒，结果证明我傻人做傻事，尸体怎么能听到我唱歌， 又怎么能推醒她？

我的心一直在跳，慌啊！我给自己说，总算进了虎口了，不死必 有后福。

我需要空休息，明摆着的事情，一不做二不休，搬开！ 刚才掉进来的时候，当然是摔在尸体上面的。棺材的深度可想而 知，我完全摔进来，脚没落到下面，盖子都能合上。这棺材给我 感觉就是小巷子。 就是奇怪，我明明摔在尸体上的，怎么没有尸体糜烂的声音或者 说是感觉呢？再有，尸体要是腐烂了，应该有臭味，之前我是闻 到过的，现在反而进来就没有了？那么尸体如果是骨头，我这一 摔，至少也得是额头穿洞，给里面的骨头刺着才对。

等我真把她搬起来，发现尸体底下竟然是一块透明的玉，隐隐 约约看到底下压着个东西，那东西跟人的肚子一样，正一起一 伏。而所谓尸体躺下的玉板子是软的，有收缩性，有弹性。 我明白了，尸体能翻身就是下面的东西作怪。 我的精神顿时抖擞起来。

更奇怪的是那尸体无比柔软，甚至你还感觉到她保存有体温。

咋眼一看，蜡烛光一到，下面的东西鼓了起来，透明的玉板子 向里面躬。我根本站不稳，直摔向尸体那边去了。这一摔不打 紧，我的嘴巴正好凑到孕妇的嘴巴上。

我下意识摸索一下，确定是不是之前看到过的孕妇。

孕妇要是活着，肯定说我非礼了她！

正确的，就是之前看到的孕妇！

蜡烛我坚持不放手，一直还在我手中，等我把持好自己的平衡 感，我又从新打起精神。

奇怪的是我安然无恙。

我从棺材角落处把蜡烛捞过来，但我始终不敢将蜡烛对尸体看， 我害怕一照，她真把眼睛睁开。蜡烛拿到手，我把两腿叉开，以 免把尸体踩坏，因为我刚刚是坐在尸体身上的。 站起来绝对不是直立，这谁都知道，一个棺材再深也不会有一米 七八。我虽然是南方人，但父母都比较高，所以我长得还行，不 算矮。我只得半躬着腰挺起，一只手举蜡烛，一只手搭在棺材板 上，试图将它挪开。 但我这时我发现，棺材盖并非有珠子在下面让你滚动的。推不 开，拉不动，往上顶也顶不动。

我要看清楚下面究竟上个什么东西。 我的蜡烛往下照，这时，我看到两个红如鲜血的求在转动，红 的中间一颗皮球那么大的珠子一闪一闪的。 我惊叫起来，那么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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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应红作品 紧箍咒系列

一种紧箍是现实环境 一种紧箍是心理习惯 一种紧箍是政治体制 一种紧箍是教育 一种紧箍是生命的矛盾体 就象我自己 我这是为了艺术表达 所以自己给自己戴紧箍 杜应红简历： 2000来深圳自学美术，当美术老师，创办工作室、公司，迄今参加、策划了九十余个艺术 活动。现为职业艺术家、独立策展人，深圳艺术网、深圳艺术创库、深港艺术杂志创办人。 杜应红最近的油画作品《紧箍咒》系列以可爱鲜明的儿童造型、色彩艳丽的画面构成、富有社 会批判意味的观念让人过目难忘。画面中儿童的表情或笑或哭、或嬉皮或严肃、或自恋或沮丧、或 活泼或木纳……连动作也是千奇百怪，但细观每一张脸，每一个pose，你会很容易地发现很浓重的 调侃、嘲弄的情绪在侵袭你的视觉和大脑。 应红君为人处事稳重，义气。我和他认识的两年多以来，视之为兄长，很多处事经验都受益于 他。他的经历也很不一般，他的艺术作品天衣无缝地折射了他那非同寻常的经历以及他本人。“真 正的艺术家都在表现自己”这是一部被我忘记片名的电影中的一句台词，我认为在谈到应红兄的任 何场合般出这句并非名言的台词都是恰当的。是的，不论是行为、装置还是架上，应红总是在恰当 的时候、恰当的地点、恰当的氛围表达他的思考，表达他自己。从而让人没有理由不相信，他是一 个真正的艺术家。

——刘红艺

——题杜应红系列画“紧箍咒”

我们念着紧箍咒，以快三舞曲的鼓点 踩着自己的脚后跟 急迫、焦灼、烦躁、狂怒 这些词在体内迅速生长，紧绷出可憎的面目 停下来吧，给自己解下圈套，不按部就班 不追名逐利，不硬生生在狂怒的脸部肌肉上 扯出微笑的表情 生活是一个大圆圈，走着、跑着都是一生 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彻夜不眠，只为迎接天地发白时 那黎明的静谧与芳香，那晨光里缓慢降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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