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files in Converse
最精彩的人生故事 秋季刊
2013
口述历史 ｜ 世界版图 ｜ 人物对话 ｜ 视频访谈
两千英里 失控的刀： 连环凶杀与价值输出
郑胜天对话实录 对话英国前驻华大使 Sir Christopher Hum
官方网站：http://www.profilesinconvers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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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口述历史 | 特别策划 郑胜天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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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版图 两千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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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刀： 连环凶杀与价值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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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对话 对话斯坦福校长 约翰 · 亨尼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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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Reade Levin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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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周映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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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Bodomo — 不止步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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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访谈 剑桥越狱： 36小时身无分文的逃亡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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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英国前驻华大使 Sir Christopher H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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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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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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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邀征稿 | 关注《话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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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投稿邮箱： profilesinconverse@gmail.com
前言 《话中人》（英文名为Profiles in Converse）是一群斯坦福大 学学生创办的公益性、多媒体、中 英双语电子杂志，旨在通过访谈的 方式了解采访对象的人生经历和故 事。如今《话中人》已成长为一个 国际性组织，在四个国家的十几所 大学都有分部或成员。 在2013年春季发表的创刊号中，我 们访谈的对象均为大学教授和校 长。但从第二期开始，我们采访的 对象、文章的类型和杂志的板块变 得更加多元化、更丰富。例如，在 新增的“世界版图”这个板块，我 们邀请撰稿人以创新的写作方式介 绍她们留学过程中遇到的特别的人 和事。第二期的另一个亮点是我们 与郑胜天老师的长篇采访实录，以 及剑桥团队精心制作的两个专题访
谈视频：“剑桥越狱：36小时身无 分文的逃亡旅程”以及与前驻华大 使Sir Christopher Hum的采访（现可 在《话中人》官网上观看）。 这是一份极有诚意的杂志。所有成 员当初之所以加入，都是单纯地想 做好这样一件完全不带有任何功利 性、却让我们相信是一件非常有意 义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努力工 作的动力不仅仅来自于能给全世界 的读者带来值得分享的人生故事， 更是来自于能和这样一群有梦想、 但也能脚踏实地做事的朋友们一起 共事。 现在进入《话中人》的世界。 从文字中了解“他们”的故事。
主编：王書玉 设计、排版编辑：洛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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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郑胜天对话实录
采访嘉宾：郑胜天
著名的华裔学者、策展人和 艺术家。中国在改革开放之 后第一位被公派到美国的艺 术家。1958年毕业于浙江美 术学院油画系；曾任浙江美 术学院油画系主任、外办主 任。2002 年起，他开始担任 “YISHU”（典藏国际版）的 总策划。
采访、编辑：王書玉 文字记录：桂意茹 采访嘉宾：郑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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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话中人】 浙 江 美 院 1在 八 五 新 潮 2时 期，相较国内其他专业美院 氛围更为自由民主，您在其 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郑胜天】 我在1983年回到国内，在此之前在美国待了两 年，又前往欧洲考察。在那个年代，自费出国好 不容易找到担保人，当然就不会轻易回来，而我 是公费出国，在美国进行了两年西方艺术研究后 便决定回国，这在当时是非常少见的。同时期的 陈逸飞、陈丹青那时都还没回来。因此我的学生 们通过对我带回来的资料的学习，得到了许多其 他学校学生没有的信息。1984年我被任命为学校 油画系主任，不久又任命我为外办主任，给了我 邀请国外学者来校讲课，和将校内老师送出国培 训的权利。这样的两个职务给了我一定活动空 间，让我推动我所认为更有意义的工作，包括让 学生获得更多信息和更大的创作空间。因此若说 我的角色对浙江美院有所作用的话，可能就体现 在对 84、85年学生的影响上。
1982年郑胜天在北美
1993 年更名为中国美术学院。 八五新潮：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一个重要时期。指的是 1985 年前后中国的现代主义美术运动。在这个时期，艺术 家们大量借鉴西方的现代主义各种风格流派，几乎每个数周， 一种新的风潮、新的宣言便会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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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话中人】
【郑胜天】
据说您当时将自己的国外见 闻做成幻灯片，在央美进行 了连续几小时的讲座没有一 位学生中途离场。
对，在鲁艺等学校也都这样，可能是因为我相较 其他留学海外的学者早回国，加之我在国外有意 识地拍摄了上千张幻灯片。无论去哪个美术馆， 我都随身携带两个相机，因为这些东西在国内实 在看不到。回国之后我便开始在各个城市的各个 美术院校开设讲座。许多学校允许我将一千多张 幻灯片全部播放一遍，在央美那次，讲座进行了 两个小时到了晚饭时间，主持讲座的朱乃正允许 我在晚饭过后继续讲，结果又讲了两个小时。内 容主要由介绍西方当代艺术生态，各个美术馆的 状况，和西方教育在当时的情况组成。
您是当年第一批公派至美国 的艺术家，依您所见当时美 国和中国艺坛最大的差异在 哪里呢？
我到了美国大学的艺术系后他们给我准备了一个 工作室。我坐在里面不知道要做什么，因为已经 习惯了中国大学命题式的艺术创作。例如在国 内，组织上会要求你办一个歌颂社会主义，或者 反映上山下乡的展览，可在美国，没人要你做什 么。很长一段时间我在美国感到非常失落，我知 道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很多东西可以看，但是 我却不知道做什么。后来我分析了一下这种心 情，我们这代人其实是翅膀被折断了的鸟，你给 他空间也是飞不起来的。到了美国，我拥有了以 前从来没有过的自由环境，一直以来我都被批 评“自由散漫”、“自由主义”，到了这里我发 现我其实是一个非常循规蹈矩的人，因为让我自 由我都自由不起来。这对我后来的执教方法有很 大影响，我认为能给学生最大的帮助就是让他自 由地发展。我现在最不愿意听的就是有人拿张画 来说，郑老师，给我提点意见。如果我没提意见 你画不出来，我提了意见你还是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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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郑胜天，城市中的印第安男孩，油画，1983
【话中人】 您觉得当代中国艺术家及艺 术学生还有必要像八五新潮 时期那样大量学习西方美术 吗？在借鉴西方艺术和积极 自我创新之间，您是如何取 舍的呢？
【郑胜天】 在那样一个信息闭塞的年代，学生的求知欲非常 迫切，对于西方艺术充满热情。但这种情况自 90 年代便开始改变，如今很多学生寒暑假便可以去 伦敦看画展，想要浏览什么画册网上一搜便是几 百张。信息没有了稀有价值。90年代我曾回来做 过类似讲座，但学生们都兴趣不大，于是我就不 讲了。许多加拿大、美国的大学都请我去开过讲 座，但我却很多年没在央美，或在我自己的母校 讲过了。这次回国有人邀请我明年去讲课，我说 可以，但学生要不要听？90年代末我曾到四川美 院讲课，但学生对我谈的似乎没有兴趣，问的问 题都是关于市场方面的，我便无话可说了。看来 艺术受商业影响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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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话中人】 如今您最受关注的方面是您 与林荫庭先生在台湾合办的 《YISHU典藏》3 杂志，您 是如何想到创办这样一本杂 志的呢？
【郑胜天】 我和杂志的缘分始于我对读书的热爱。上学的时 候我和图书管理员的关系特别好，但毕竟书刊资 源有限，有的书不能借出，我就和图书管理员商 量让我在图书馆过夜。后来我就在图书馆做起了 义工，帮他们编编目录等。毕业以后的第一份工 作被分配到了学校的美术出版社当编辑，创办了 一期只有八页的大开本《跃进画报》。我和一名 附中毕业的女孩做编辑，那时也没有电脑，全靠 我们剪剪贴贴，请人画封面。办了几十期，后来 因为三年自然灾害停刊了，我也就回到系里教 书。但我更有兴趣的是能够传递一些更加即时的 信息给读者。所以在1988年我创立了一本名叫《 世界美术信息》的小报，翻译国外杂志报导的资 料，并在杭州出版。但这本刊物办了一年多就停 刊了。六四之后我出国到了加拿大，觉得应该把 这个办报形式继续下去，于是又重新出版了名为 《中国艺术通讯》的刊物。当时为了能让母语非 中文的读者也能了解中国艺坛的情况，就做成了 双语的刊物。尽管也只办了两年不到，但也就是 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一定要办一本英文杂志的 想法。 尽管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我也知道要办一本艺术 杂志，成功与否取决于很多因素。第一是要有好 的艺术作品，艺术家，杂志才有话可说。要是没 有好的展览，杂志就会缺乏内容。第二是要有好 的作者，文笔要流畅精练，评论要言之成理，要 有可读性。第三是要有一个出版商愿意投资。这 三个因素在80年代至90年代初是不可能达成的。 但到了2000年时机就较为成熟了，中国当代艺术 在威尼斯已经大显身手，在国外有像高明潞做 的“Inside out: 中国新艺术”， Hans Ulrich Obrist 的“Cities on the Move”，中国当代艺术在威尼斯 已经大显身手。同时许多中国艺术家也开始受到 国际关注，包括黄永砯，张培力，蔡国强，谷文
2002年5月《典藏英文版 Yishu——Journal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Art》发行。这是一份以介绍华人艺术为主的国际 英文杂志，致力于提供世界各地的学者、专家、艺术家一个对话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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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郑胜天】 达等人。这样就满足了第一个条件，有事情可说 了。到了本世纪初已经有一些有丰富写作经历的 作者出现，比如Britta Erickson, Karen Smith 等， 找人写文章已不太困难。 至于第三个条件，正巧我在台湾遇到了典藏杂志 社，他们对于出版当代艺术杂志很感兴趣。之后 我又知道上海书画出版社社长卢辅圣也有这样一 个想法。于是我建议两家出版社合作，出版一 份中英文杂志，英文版面向全世界发行，中文版 则在大陆及台湾地区发行，杂志的名字叫《Art China/艺术当代》。但在创刊号的筹备过程中两 家出版社就因为理念不同而出现许多问题，在创 刊号即将出版之前两家决定“离婚”。那天我正 好在上海，他们找我去开会，商定心平气和地决 定“分手”。 当天晚上，典藏杂志社社长简秀枝 和我商量，要我们单独做一本英文杂志，而由上 海书画出版社负责《艺术当代》，做成两份姐妹 杂志，并在观念上互相配合。《艺术当代》也请 我做了编委，我们也在发行时间上参照他们的进 度，大家平行发展。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杂志定名为《Yishu: 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Art》（典藏国际版） 。我找到了林荫庭做主编。尽管他是华人，但却 一直作为西方艺术家活动。在90年代末我和他相 识后，他对中国当代艺术产生兴趣，我们随后又 合作组织了一些当代艺术相关的活动。2000年我 安排他去中国美院讲课，之后又和他协力组织当 代最重要的一批策展人来中国。我们之间非常有 默契，而且他本人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写手，他 的英文文笔非常好，所以我请他来担任这本杂志 的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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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话中人】 在创办杂志的过程中有没有 遇到特别大的困难呢？
【郑胜天】 最大的困难就是不赚钱。这本杂志是一本赔钱的 杂志。很多人问我，一本杂志赔钱怎么还能坚持 11年呢？首先要感谢我们的出版商简秀枝，她从 来不抱怨这件事。我面对老板很惭愧，有“负罪 感”，面对读者我却不这么觉得，因为我们所呈 现的是一本高质量的杂志。十年来编辑团队没有 加过一次薪水，因为实在没有利润可允许这样 做。从商业观念上来说做赔本的生意是一种犯 罪，我也不好意思再问老板要钱，她不让我们停 刊已经很好了。她确实也是非常少有的老板，从 来不干涉我们的内容，不干预编辑的计划，只是 每个月把支票汇过来。简秀枝确实是一个很不简 单的老板，我可以如此愉快地工作全要归功于她 对杂志的支持。 其次要感谢《典藏国际版》现任主编 Keith Wallace。给典藏国际版找一名有眼力，有经验，文 笔好，关注中国艺术，而且还要在温哥华地区活 动的主编实属不易，但我真的非常幸运。Keith 当 时正好辞去了温哥华当代美术馆馆长的职务，赋 闲之时还未决定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就给他打了 一通电话说：“Keith, 我想给你提供一个工作机 会。”他考虑了一个星期后就同意了。Keith是我 一生中所能遇到的“贵人”之一，世界上难找出 一个比他更好的主编。Keith的工资是按台湾标准 结算的，只有加拿大主编工资的三分之一，但他 对每一环节的工作都细致入微，包括联系作者， 选择文章，组织讨论等全是他一人主要负责。后 来他又兼任了英哥伦比亚大学美术馆馆长，他必 须兼任两份工作，一方面也是由于杂志主编的收 入实在不够维持生计。我们都很担心他会不会太 累，但他却乐在其中。去年杂志 10 周年庆时，社 长到温哥华亲自拜访了Keith表达感谢，希望他能 继续担任这个职务，Keith很幽默地说：只要出版 社不解雇他，他愿意一直工作下去。我听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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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话中人】
【郑胜天】 感动。所以有了这些人，最大的困难也不那么严 峻了。 但目前又出现了一个没有预料到的情况，有一位 作者和我们合作多年。刊物为他的学术进展提供 了平台。但最近他突然宣布要另起门户，创立一 本与我们名称和内容都很相似的当代中国艺术刊 物。尽管他澄清这本杂志并无意与《Yishu》竞 争，是另一本纯学术半年刊，但所有编辑都无法 坦然接受这件事。其一是考虑到读者会对两本杂 志完全相同的名字（Journal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Art）产生疑惑，我们已经收到一些作者 和读者来信询问这件事。其二，这也一定会影响 未来的订户。但律师分析，杂志名称并没有申请 专利，对方在这件事上有争论的余地，可能花了 很多时间精力官司也不能解决。这是我们现在所 面临的一个问题。除此之外，我希望更多人能关 注这本杂志，期待有一天随着中国艺术事业的发 展，有更多人能赞助我们继续走下去，我们也可 以增加对优秀作家，批评家的报酬和奖励，提升 员工福利等。
您觉得杂志在哪些方面还需 进一步改进呢？
目前杂志有了中英文两版，还有了电子杂志，但 就现阶段来讲，我认为纸本杂志是不容忽视的。 很多人对开本大小，纸张选择都有所要求，所以 纸本杂志有它的不可替代性。其次，英文版在出 版第五年后就趋于稳定，稿源非常充足，这对杂 志来说 非常重要，编辑不需要四处寻找稿件，而 且遇到双年展，文件展时还会有作者预先 来询问 要不要他写稿，这些稿子也非常稳定及时。我们 希望中文版及电子杂志能够有更大的发展。中文 版还刚刚起步，目前还未拿到刊号，还处在内部 发行的阶段， 虽然印数已经超过英文版，可却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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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胜天，Ink On Canvas, 2013年（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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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郑胜天】 为不是官方渠道所以不能在书店发售。在内容上 中文版也有所局限，现阶段主要是翻译英文版的 现有文章，将来希望中文版也能有自己的内容， 这就需要更多的资金，扩大稿源，加强编队力 量。对电子杂志也有这方面的期待，此外还考虑 开发平板电脑及智能手机的版本。我们已经看到 这个趋势，纸本订户有所减少的同时网上订户却 在增加，可能再过五年订户主体就会转移至网上 订户。
在前波画廊“冠山风：郑胜 天与王冬龄作品展”开幕式 中有幸欣赏了您 与夫人合作 的书画作品4，这幅作品的灵 感来源于哪里呢？
我从80至90年代一直致力于中西方艺术文化交 流，但这份工作中确实有很多困惑。不同文化对 艺术的理解之间存在很大的距离，几乎不可能做 到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和沟通，但是这件事非做不 可。就像中国人喜欢吃臭豆腐，喝茶，西方人 也会喜欢吃，但他能带着中国人那样的感觉去吃 么？他不能。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2000年我组 织了非常大牌的策展人团到中国访问，本意是希 望通过他们把中国艺术介绍出去，可在很多地方 的座谈会上都出现了意料不到的冲突，听众提出 了很尖锐的问题。比如在杭州中国美院，有学生 说策展人团是一群钦差大臣，联合国官员，更有 甚者说他们是“病毒”，有些带有很强烈的反殖 民主义情绪。这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双方存在很 大的误解。团里的一位学者在杭州说，误解和误 读不见得都是负面的，它也可以引发一种新思 维，新角度。误解误读是一种常态，没有误解误 读就没有了交流。我非常赞成他的观点。之前与 他讨论过西方对南宋绘画的理解，很多西方学者 对宋画的表述并没有领会到宋画的精神，但宏观 来看他们对宋画的分析其实促进了中西方艺术的 交流，所以误解和误读所导致的结果不一定是负 面的。后来我写了一篇文章说，在不同文化间要
“冠山风”展览于 2013 年 7 月 13 日至 9 月 1 日在北京前波画廊展出。此采访问题相关展览中郑胜天和其太太爱康 合作的一幅书法及影像作品。郑胜天用相机纪录了太太用毛笔在油画布上书写克莱门特格林伯格《现代主义绘画》 的过程。此书法作品也在此展览中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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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郑胜天】 做到百分之百正确的翻译和理解是不可能的，但 我们不能停止误解和误读的过程。在文化交流过 程中可能会因误解他人或因被误解而感到沮丧， 但这一过程可能产生了正面的效果。 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用水墨在油画布上尝 试的时候，出现的效果很有意思。水墨和毛笔可 以说是中国艺术和东方文化的代言，而油画布是 西方艺术的代言，他们碰在一起发生了抵制，结 合，吸收等多种物理变化，而这个过程和人的精 神经历非常相似，我就有了创作这个作品的想 法。一次我在斯坦福大学开会，听沈揆一说他想 做一个展览，题为“World and Meaning”，专注 于文字艺术品。我和他谈起要用水墨在油画布上 创作艺术作品的想法，得到了他的支持，回去以 后我就开始创作。因为这是一件随时间变化的作 品，所以创作过程由录像记录一并展出。我和我 的太太陈爱康是同行，她的书法比我好，所以由 她来写字，我负责拍摄。
若说您和您的太太是同辈人 之间的合作，那您和王冬龄 先生的合作就是 隔代合作 了，和您的学生进行这样的 合作是有怎样的考虑呢？
王冬龄虽然是学生辈但却是我的朋友，我们也致 力于不同方面的工作。其实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是同事关系，只不过我毕业更早一些。王冬 龄研究生毕业后留校做教师，那时学校正好需要 派一个人去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教中国书法，于是 我就选了王冬龄，考虑到他的风格比较容易为外 国人所理解。而明尼苏达大学正是我的母校，我 们就多了这样一层关系。1992年我在圣地亚哥组 织workshop时也邀请他加入，他虽然是学传统书 法的，但却有很多创新的东西。后来他结束了美 国的工作，和我一起商量是否回国发展。他主要 是考虑到书法在国外还在启蒙阶段，学生都还是 小学生的水平，都要从拿笔开始教起，可以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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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郑胜天】 切磋交流的人几乎没有，他的书法水平就会受到 限制。而国内有很多书法家，艺术界对他的要求 也会提高，他便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尽管那 个时候他对前途也很忧虑，离开学校已久可能影 响职称的提升，但长远考虑还是国内更适合他。 之后我请他到我在温哥华的家住了一段时间，那 时候住在郊区，他就在我家练练字，现在我还保 留了一些他的书法作品。所以当我需要一个书法 合作者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王冬龄很早 就同意要和我合作，我也很欣赏他现场表现的能 力，他像当代行为艺术家在世界各地的各种场合 进行书法的现场表演，尽管也有人反对他这么 做，我却认为这是一种很有趣的艺术表现手法。
您在《艺坛漫游》的自序中 写到，不知道该选择策展 人，编辑，教师，艺术家哪 一个身份作为自己的职业， 您最希望世人以那一种身份 认可您呢？
艺术家。我做行政工作是迫不得已，我其实是一 个很不错的画家。我在学校是一个 成绩非常好的 学生，所以被留校教书，我当老师也教得认真， 所以也受学生喜爱。可是因为我从国外回来，学 校觉得我能担任系主任的职位，希望我把学校交 流和外办改革做起来。一当上之后我的大部分时 间就要用来做行政工作，画画的时间就很少了， 变成了业余的画家。出国以后策展人的工作，编 辑的工作接踵而来，而且好像非做不可。我们这 一代人的观念就是，先做别人的事儿后做自己的 事儿，先公后私是一种习惯。但我始终还是想画 画，总是想着等我空了再作自己的作品。我还是 觉得自己是一个艺术家，而且现在我也在物色人 能接替我的一部分工作，我也可以慢慢退下来， 像侯逸民，陈丹青那样能每天去画画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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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郑胜天】
看得出您不是一个需要炒作 自己的艺术家，但现在来 看，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优秀 的艺术家却没有时间包装自 己，您会觉得后悔么？
我绝对不炒作自己，我也不后悔帮助了别人，只 是感到很遗憾没有时间好好创作。 我每次去看各 种艺术博览会，看到别人的作品心里总在想，我 要回去做几个作品。 我现在每天起床，早饭还没 吃就要坐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全是要回的邮件， 我的朋友也建议我要改变生活习惯，说我一早就 该去工作室进行创作，吃完中饭再回到电 脑前。 我觉得应该这样改变，可坚持下去不容易，因为 许多工作有“deadline（截止日）”，但创作没 有。
世人知道的您教育成功的例 子数不胜数，但是有没有教 育失败的例子？
成功和失败不以学生衡量，但在改革路上有很多 事没做成倒是让我很遗憾。80年代我们推进教育 改革，想让学校发生一些变化，有些事做成了， 有些事进展非常慢。我为什么后来出国了呢，一 部分原因是因为觉得很扫兴。八五新潮这样一个 充满希望的时期，很多事欣欣向荣地发展着，突 然停顿了，甚至倒退。其实八十年代后期我就在 《美术》杂志上写到艺术必定会走向市场化，这 是一个趋势，可是到了2006年以后，市场极度的 发展，畸形地侵入艺术领域，这是我没有想到 的。有人问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说，这就 像有一天醒来发现整个世界变了，不是你所想象 的了。我们一直在推进当代艺术，结果有一天发 现当代艺术变成了一个怪物。就像阿拉丁在擦那 个神灯，没想到擦出一个妖怪。 艺术其实是不能教的，我不会把一个天资优秀的 艺术家教坏，但也不能把一个没有天赋的艺术家 教好。一个好老师应该为他们提供的是一个良好 的环境。就像一个园丁，他不能拔苗助长，但他 所能做的就是让它得到足够的阳光，灌溉，捉虫 子。所以一个学生要是在发展过程中有什么变化 的话，那都是他本身的变化，他能吸收营养才会 有变化。同样一个故事你讲给不同学生听，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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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策划
【话中人】
【郑胜天】 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有人就是对牛弹琴。其实 我非常同意托尔斯泰的观点，他说19世纪开始最 糟糕的两件事，一个是艺术市场，一个就是艺术 教育。一个总想着要“教育”学生的艺术老师可 能是一个很糟糕的老师。
对于之后的十年您有怎样的 计划？对于年轻一辈的艺术 家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希望找到接班人接替我编辑，策展人的工作。 我希望找到赞助人来支持我们这些工作。我也希 望我能有更多时间回到工作室，让我完成我想要 做的作品。对于年轻一辈我没有建议。艺术家最 难得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必须知道你是不是一 个艺术家。他如果能知道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的艺 术家，他自然就会努力奋斗下去。他如果本身不 适合做艺术家，却以为自己可以，那是一件很可 悲的事。他浪费了自己的时间，也浪费了别人的 时间。有人说，一个不好的杯子你还是可以拿来 喝水，一双不合脚的鞋还是可以勉强穿，但一个 不好的艺术作品对任何人都没有益处，一个不好 的艺术家一无是处。所以自知之明是艺术家最必 要的品质。
（左起）现任主编Keith Wallace，出版商简秀枝、郑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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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版图 两千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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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君之前，我和摇滚很远，在他之后，我依然和摇滚很远。 只是在我遇见他的时候，摇滚找上了我。”
特约撰稿人：吴昕悦
世界版图 两千英里
我第一次遇见T君是在一片橙红色的光里。 整个乐队都成了黑色的剪影，T君的独奏开始。我在后台 只能看到他的长发在聚光灯下挡住了脸， 于是第一次看他演出的时候我以为键 盘手是个女孩子。 演出后我们一起吃快餐，T君把头发扎了起来，穿了一件油得亮津津的大衣，戴 着墨镜，说话声音很低。那个时候我一边挖着廉价冰淇淋一边猜想这个人是 要有四十岁了。 结果在那之后没几天T君就堂而皇之地过了他的二十岁生日。竟然比我还小。 T君看起来像个硬核玩摇滚的人主要原因就是他的奇怪装扮： 一．他一头金发过腰。 二. 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坚持戴着墨镜。 但这二者都和摇滚没有关系。他从不剪发是因为他有四分之一的印第安人血 统——比起当Caucasian他更乐意在种族一栏填上native American——需得 遵循部落传统。 而永远戴着墨镜则是因为他是个盲人。 但这些都是我们认识两个月后我才知道的。那时整个剧组里我最忌惮的就是 这么个“玩键盘的大叔”，不和他走近，于是未看清T君脸上疙疙瘩瘩的青春 痘和像小孩子一样七扭八歪的牙齿。 最初的时候，T君总是用China girl来叫我，让我很是无奈，因为剧组里好几个 中国女生，每次他一高呼此称号就有数人回头，无比尴尬。我说以后叫我名字 好么。他促狭地笑，怎么了，你不喜欢中国了？我说跟那个没关系，我天天叫你 美国佬你乐意么。他板起脸，仔细想了想说，太糟糕了。我很讨厌美国的。 我们的交情就是从咒骂美利坚开始的。他讨厌有关美国从奥巴马到超级商场的 几乎一切东西，但这只能说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国人。剧组里的美国人是不 愿意听他发牢骚的，我有时和他一起抱怨，但他的愤世嫉俗实在又有些让人 受不了。从凤凰城飞布鲁塞尔的飞机上，我借了本vogue在翻，因为飞机起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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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开ipod，他坐在我旁边徒然地戴着耳机，并且我每翻一页他都要对插页女郎 品头论足：真丑……太造作……天哪太假了……当他嘲笑迪奥女郎两眼空洞如 两汪蓝色油漆时，我满腹狐疑地翻到艾玛沃森的巴宝莉广告，给他看，然后再 翻到帕里斯希尔顿的街拍。 我说， 审美大师，你能认出来她们两个是不是同一个人么。 T君嘿嘿一笑说，认不出来，但是都很造作。 不仅仅是认不出艾玛沃森和帕里斯希尔顿，T君大概连男女都很难辨别出来。 他天生没有瞳孔，摘了墨镜是有如非主流小姑娘带了超大美瞳一样黑洞洞的失 焦大眼，本应是瞳仁的地方是两个蒙蒙的白点。在他的身份证明上写明眼睛颜 色是浅棕色。他说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瞎的话，应该和他爸爸一样是淡褐色的。 我说你妈妈呢。他很坦然地说他妈妈从生下来就是盲人。而有一天他也会和 她一样，丧失所有的视力。因为每一天视线都在恶化，他从七八岁开始便接受 生活训练，以适应有朝一日彻底失明的生活。他的孩子也将接受同样的训练， 只是变盲的更晚一些。他孩子的孩子亦然，直至基因之树将黑暗融释开来，光 明在它的枝桠之上。 而大多数时候我根本想不起来他是个盲人——他和我们一起爬山看沙漠，一 起看电影，一起打游戏。有漂亮姑娘路过的时候，他和其他男生一起侧目微 笑。有一次散场了有个丰满的女孩子拿着花到后台和乐队成员聊天，过后T君 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妹子胸很大哦。我大惊，你连这都看得到？T君说，怎么不 可以，要不然我戴墨镜干什么。 只是有那么几次，当我让他看我手机里有趣的照片，或者读书读到不认识的词 问他的时候，他会说他看不见。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对答如流。 我问他看不见什么。 他说什么都看不见。 顿顿，他补了一句：只是我平时假装得很好。 T君，你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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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的？还是不分红绿？ 是重度模糊？还是叠影？ T君说，我不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所以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 关于眼中的世界，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但这共识搭建在虚无的悖论之上。我 们隔着镜子喊话，如鱼得水地模仿那一边的动作。 T君眼里的世界神秘又孤独，无人可进。 而在我则常常在与人交谈之中停顿下来，小心翼翼不去打碎四面八方的镜子。 T君总说，当他的女朋友是最容易的，他只能看出来一个大概的轮廓，什么睫毛 膏眼线粉底，对于他来说涂了和没涂一样。 后来我看了他和他两个前女友的照片，一个素面朝天，一个妆容精细。前者是 他初恋：粗壮如牛满脸横肉，化妆估计也回天乏术，确实大概是只有盲人才会 和她恋爱；会化妆的那个是他在波士顿伯克利音乐学院读书的漂亮姑娘，天 生丽质， 应该卸了妆依然清丽动人。 他说两个他都一样曾经非常爱，但是她们都一样伤了他的心。 胖姑娘和他在新墨西哥州边境的贫民窟里青梅竹马地长大，在那里枪声和仙 人掌一样蔓延原野。T君的爸爸是个古板的音乐家，又偏偏穷得叮当响。六岁的 小T君每天都顺从地把一头金发梳成油光水滑的辫子，正经八百地穿着二手儿 童背带西裤上学校。 第二天，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一把揪住了他的辫子，说你当我男朋友吧。 小T君哇哇大哭，胖姑娘把他揍了一顿。 在他们十六岁那一年，他变成了一个邋遢的嬉皮，和父亲交恶，逃到外边睡一 张吊床，而她的体重已经是他的两倍。他向她请求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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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耍我，我就揍你。 我捉弄他说不会是真把你给揍分手了吧。 T君伤感地摇摇头。 十八岁的时候，他第一次背着破吉他沿着公路搭车出了新墨西哥州，加入了一个 乐队，然后跟着他们一路去了波士顿。 T君说，去过了波士顿我怎么还能回去呢？当你看到了世界之后就不再想回到 那个枯燥的沙漠小镇——有人被谋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但不论生者 还是死者这辈子都不会踏出这个小镇一步，在家里你心爱的少女敦实彪悍，坐 在沙发上滋滋生长成比现在更大一号的家庭妇女……每一代都是如此。 我更正他，波士顿可不是全世界。 但是对于T君来说，波士顿就是世界，因为有伯克利音乐学院。 我在波士顿的时候经常去纽伯里街，所以也曾路过几次伯克利音乐学院，我只 知道那里的学生很聪明很有天分，T君告诉我，他们还很有钱。 我回想起那些背着吉他叽叽喳喳地和我擦肩而过的少男少女，他们有多有钱？ T君说换成钞票的话足够在他和伯克利之间筑起一道墙。 伯克利学费四年将近十六万美元。 我没有告诉T君，他眼中的天价是私立大学的寻常价码——许许多多中国人都 是自费掏了钱去了甚至比这更昂贵的学校。 我也没有告诉他，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中国人。 我们乐队里的吉他手罗贝托是伯克利的，非常骄傲地在吉他盒子上贴着校 徽。T君拒绝接受这一事实，他说罗贝托很好，但没有伯克利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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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君在波士顿以盲人的身份混进了一个残疾大学生救助公寓，虽然他根本不是 就读大学生，并且法律意义上不是一个盲人——根据他视力恶化的速度来看， 还得花上几年才能变成真正的盲人，像他母亲那样。搬进去的第一天他就被 邻居的大块头揍了一顿。我试着想象T君像只小鸡一样被人拎起来，扔到墙上， 摔下来，然后再扔。 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T君张开嘴露出歪歪扭扭的牙齿，你看，这颗没有 了，我用它换了一个好朋友。 他在伯克利旁边转悠卖唱，零碎时间教人弹钢琴弹吉他以糊口。他就是这样 认识了那位年轻美丽的声乐学生：第一天，她和朋友一起路过，给他留下了两 美元；第二天她又来了，是一个人， 等他收拾好吉他准备离开时，她说我想和你 一起唱。 在生活坠入谷底之前，那应该是他们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 他没有被录取。重振旗鼓次年复考之际，他被救济公寓赶了出去。 理由很简单：管理员不相信他是个盲人。 《闻香识女人》里阿尔.帕西诺用出色的演技扮演了一个盲人，并以此获得奥斯 卡影帝。T君 一辈子都在扮演一个健全人，结果是被剥夺作为残疾人的福利， 因为他演健全人演得太像了。 被赶回老家之后，T君重新又睡回了那张吊床上，只是把心留在了波士顿。那位 伯克利小姐忍不住相思之苦， 于是要求他来波士顿看望她。T君的经济状况是 不用多说的窘迫， 于是两人说好各出一半的机票钱和酒店费用。他攒了几个月 的钱，凑齐自己那一部分，就在长周末登上了去波士顿的飞机。 然而那个姑娘却消失了。 T君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 于是在女孩最初提出邀请的时候他没有看破 她满怀不切实际的浪漫，而随着成行日期将近，他也没有觉察到她越发尴尬 的踌躇。 ——她怕了。 她怕她父母发现账上突然被划走几千美元而她和T君的恋情会露馅，更怕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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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发现她恋爱的对象是一个流浪歌手， 于是这个十九岁的富家小姐选择了人间 蒸发，把身无分文的T君甩在波士顿。 两千美元真是能把人愁死的。 T君只得打电话给父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此刻在波士顿），他们取出了银 行里所有的钱，凑齐了让他回新墨西哥的机票。归途上，T君为他横死在波士顿 寒冬街头的爱情最后写了一首歌。后来那首歌登上了新墨西哥广播音乐头榜， 让他在那个小城很是出名了一阵。 伯克利小姐在广播上听到了这首歌，歇斯底里地打了几十个电话。T君说，如果 她愿意离开波士顿来看我一次……但是她不会的。 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两千英里》，被收录在他的第一张专辑里。 他后来送了我一张，从键盘到吉他到贝斯到主唱作曲都是他一个人。封面上是 他独自坐在林林总总的乐器中间，笑得开怀，有如坐拥江山。 我曾经很奇怪T君怎么能够把什么乐器都玩得顺手，因为在我这个连钢琴都弹 不过八级的人看来，能对人说自己精通五六种乐器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 T君对此不以为然，他说乐器不过是表达的方式，关键是你要说的是什么。 我搬出来德里达和罗兰巴特：但是表达方式也限制了你的表达内容。然后我拿 写文章举例，比如当我说中文和说英文的时候在脑海中生成的内容各不一样， 而我在表达时的自如程度也受到影响…… T君说不不不，用吉他或用键盘就像你用电脑打字或用铅笔写字一样，不同的 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形式而已。 我当即大叹类比这一修辞手法真是人类语言发明中最低效且无用的。 直到我和我的朋友前索尼签约吉他手老C聊天时说起这个失败的比喻，老C肃 然起敬，他说这个小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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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C不是唯一一个这样想的人，但大家对于T君的正面评价也只限于“有音乐 才华”而已。我在后台翻弄他送我的cd时，一个歌手被替换下来，她看到T君的 专辑，笑笑：你和他很熟吗。 小心哦，他很黏人的。 像个小孩子一样。 怪胎。 我怀疑他从来不洗他的头发，旁边的舞者哼了一声，说实际上，很恶心的。 舞台督导跑来赶她们，女孩子们挂起灿烂微笑上台。我看看在台上演奏的T 君，再看看专辑封面上他的幸福模样，突然想明白，离开了舞台，T君不再是明 星，除了盲人以外他什么也不是。 这个时候，巡演也接近尾声了。 在墨西哥城的最后一场演出，灯光设备却出了问题，但是邻里的人把小孩子和 老人都带来了，体育馆里挤满了人，只能硬上。墨西哥高原的炙热在夜风中化 成热浪，我仰起头，看到那因故障折开的灯柱竟然奇迹般地将乐队每一个人的 影子各投在穹顶的一角。T君独奏开始，我辨认他们每一个人的影子，台下是三 千人的欢呼和人浪，突然就掉了眼泪。 我跟T君说，演出刚开始时在灯光里的你们很有趣呢。 其实我想说的是，那真的真的真的很酷，你抬头向上看一眼就知道了啊！ T君说，我知道，照得我眼睛很疼。 他没看见。 第二天我乘墨西哥城往旧金山的飞机回家。临行前T君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 抱：你会回波士顿的，对吗？我们波士顿再见。他说那里一个公司有机会签下 他， 等有了钱，他就接着去伯克利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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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期回到卫斯理学院继续读书，而T君的行程却一拖再拖，遥遥无期。他写 信告诉我，那家承诺给他合同的公司被起诉了，他的工作也泡汤了。他去了佛罗 里达做乐队辅导，每个月四百美元的补助。随信附上一张与短吻鳄的合影—— 在盛夏的佛州，他还穿着那泛着油光的大衣。 这封信和他所有其他的信件一起被我收好，分别一年之后，我甚至不知道该如 何回复这些信。但我却常常不得不和人说起T君——不得不，在冷场的时候， 在认识一个喜欢摇滚的新朋友的时候，在有人问起我环球之旅的时候，在一 个龅牙麻脸的“果儿”问我人是否曾认识什么酷的人的时候——在任何圈子 里，说说一个印第安盲人键盘手的故事都会让人觉得我很酷，那个“骨肉皮” 姑娘甚至以为我和她一样也是以身祭摇滚的一员，热爱聚光灯，酒精，大麻， 和任何一种不怕死活的宣泄方式。 其实，我是个大音盲， 唱歌没有一个词能在调上。我基本不听音乐，分不清吉他 与贝斯，从来没去过草莓音乐节。 关于摇滚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摇滚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不是非 常六加一的手势，不是墙上贴的海报，不是带着大麻气息的性爱，不是抽着烟 搭车去西藏，不是化着烟熏妆的美丽姑娘。 在T君之前，我和摇滚很远，在他之后，我依然和摇滚很远。 只是在我遇见他的时候，摇滚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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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刀：连环凶杀与价值输出
“当自由变成一种信仰席卷大地时，自由已死。”
特约撰稿人：朱小福（中文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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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我在伦敦居住的时间差不多有三年， 主要的活动范围在市中心偏西的富人 区，期间去过白教堂区两次。一次是因 为和好友逛街，回家的时候坐上了开 往错误方向的地铁，不得已在白教堂 站停下来转车，虽然只有短短五分钟 时间，但还是心惊胆颤，一层细密的汗 珠贴在脊背上，被夜风一吹又凉又痒， 回到家的时候竟然双腿发软。另一次 则是纯粹吃饱了撑的，在星期六起了 个大早，决定去贝克街福尔摩斯家里 玩儿，走到半路突然改了主意，就折到 了白教堂区。 白教堂区，泛指Whitechapel High Street附近的几个街区，大约能算上伦 敦最臭名昭著的区域了。白教堂本身是 一座奉献给圣玛丽的小教堂，历史可 以追溯到12世纪。16世纪后期，伦敦 周边的乡村人口迅速涌入当时不发达 的伦敦东区，在17世纪中叶形成了典型 的“狄更斯式”的伦敦的“另一半”。来 自农村的淘金者，东欧和孟加拉地区 的非法移民，外加各式各样的小型工 业作坊，把一个蒸汽机时代的城市角 落挤的满满当当。到处是恶臭的污水 横流，贫穷和拥挤的居住条件催生了 极高的犯罪率，世界犯罪史上里程碑 式的人物在1888年的白教堂区横空出 世，女士们先生们，有请连环杀手中的 战斗机，Jack the ripper。
JTR的活动时间从1888年8月7日开始， 到同年11月9日为止，除了至少五名确 认身份的受害者和数十起被认为与此 相关的袭击案件以外，JTR还留下了三 封惊世骇俗的公开信，第一封“Dear Boss”信和第二封“Saucy Jack”信 寄给了中央新闻社，而第三封“From Hell”信则寄给了白教堂区警戒委员 会。关于JTR的身份分析已经持续了一 个多世纪，与其它任何领域的争论不 同的是，到现在为之，没有任何一种 关于JTR凶杀案的说法能够成为主流， 嫌疑人名单包括屠夫，骗子，犹太主 义者，共济会杀手， “皇室阴谋论”中 的医生和公爵，女助产士，甚至还有两 名唯美主义流派的神经病诗人。 （重申 我的观点，尽量别做诗人，要是已经不 小心上了贼船，请考虑转行或尽早联 系精神疾病治疗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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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JTR的身份推断，我个人没有任何 结论。JTR对于大多数来说就是一个 符号般的存在，象征着狄更斯笔下肮 脏阴森的伦敦东区，象征着尴尬的苏 格兰场。经过了对于犯罪文学和心里 分析小说狂热的阶段之后，我一度觉 得JTR不会出现在任何人的生活中。 直到来到伦敦，我才意识到这儿的人 们对于JTR仍然念念不忘。我甚至认识 一个自称“ripperologist”的小朋友，伊 是约克人，因为家乡出产过同样著名的 Yorkshire Ripper，伊便开始研究英国 的著名连环杀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伊形容JTR为“classic”，经典中的经 典，并多次在午饭时间一边啃三明治 一边跟我描述伊的研究成果。 其实刚认识这个小朋友的时候，我还 是挺难想象，一个学生走上讲台，光荣 的宣布“我是开膛手学者”诸如此类 的场景，并丝毫不担心别人会把伊当 成个变态。我承认我一度看伊越看越 像个纳粹，生怕伊有一天一时兴起把 我给收拾了。 后来发现欧美国家里这种小朋友多 的是，曼森家族，Ted Buddy，绿河杀 手，BTK， 十二宫，这些历史上著名的 连环杀手都有特别正式的官方粉丝 群。顿时感叹资本主义老巢腐朽的精 神体系，一看就是小学时候没上好思 想政治课。 我问过好些鬼佬，遇到价值观差别 很大或者精神世界很变态的人要怎
么办，大多数人都回答说 don’t give a damn，这种“关我屁事”的态度我 觉得挺有趣 ，每个人自成一套 价值 观，JTR的崇拜者白天去做社区义工 晚上回家研究凶杀案，看似精神分裂 实则其乐无穷，谁也不碍着谁，很少有 人热衷于向别人输出自己的价值观， 做那种“非洲人向爱斯基摩人推销自 己的生活方式”的蠢事情。 第二次造访白教堂区，我特地去了著 名的“The Blind Beggar”酒吧。与这 家酒吧有关的故事也非常暴力，许多老 伦敦人都记忆犹新。五十年代，东区 的黑手党头目，被称为“伦敦教父”的 克雷兄弟Ronnie Kray和Reggie Kray 从白教堂区发迹，产业覆盖面积巨大， 收买了几乎半个伦敦的警察，称霸一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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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3月9日，哥哥Ronnie拎着一支 9毫米毛瑟走进酒吧，当着其它顾客 和酒保的面当场枪杀正坐在吧台前面 喝金汤力的George Cornell，一枪爆 头，转身就走。这段故事现在还总被 提起，并被称为“传奇”，让伦敦人既 爱又怕，作家J.K.Rowling在她的小说 《Harry Porter》里以克雷兄弟的形象 为蓝本描写了“伏地魔”这么一个角 色，书中大部分的巫师实在太惧怕伏 地魔，以至于不敢直呼其名，而称其 为“you-know-who”。 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我进去闲坐了 一个小时。原本想点一杯金汤力，酒保 很抱歉的说奎宁水没有了，顿时兴味 索然，喝了一杯淡啤酒。酒吧外的白教 堂地区还保有一个世纪前的样貌，时 常有参加ripper walk的游客在这里停 下脚步，听导游介绍当年的腥风血雨， 嗟叹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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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英国犯罪小说作家P.D.James曾表示， 现实与小说情节的分界线总是模糊而 危险的。2010年底，被称为“末日枪 手”的连环杀人暴徒Raoul Moat在经 历了长达七天六夜的英国警方史上最 大的追捕行动，在媒体镜头前留下了 一句“no one cares about me”，随即 举枪自尽。此次事件结束之后，许多英 国媒体引用了P.D.James的这句名言。 一个暴徒的死亡引出了接下来的许多 叫人意想不到的荒诞剧，除了新闻媒 体对于重大事件狂欢似的消费行为以 外，公众对此事的态度也非常叫人疑 惑。Raoul Moat在闭路电视上的影象 从通缉令上撤下来，转眼就成了热卖 的T恤衫印花图案。人们驱车几个小 时赶到他自尽的草坪上留下蜡烛和鲜 花，在社交媒体上为他举行悼念活 动。人们将他和克雷兄弟等人并称为“ 传奇”，将他塑造成社会边缘人中的 勇敢战士。 英国本土的犯罪学家指出，1997年戴 安娜王妃逝世，公众的渲染性情绪已 经折射出了一种扭曲的价值观，广大 的同情背后是许多被压抑的个体对于 社会的不满，人们有意识或无意识的 借各种公共事件宣泄自我情绪，Raoul Moat在戏剧性的追捕过程中从一个枪 手变成了一个受害者，恰恰在一定程度
上吻合这种社会消极情绪所引发的幻 想。 犯罪行为随着时代的发 展也凸显出 它独特的变化轨迹，如今占据白教堂 区和其它高危地区的已经不再是带有 神秘异教色彩的连环杀手和英伦风 味十足的暴力帮派领袖，而是在去年 夏季在全英国范围内引发大规 模骚 乱的“hooligan”，南京方言里的“活 闹鬼”无论在发音还是在词义 上都 与“hooligan”无比相近。这些穿着帽 衫和滑板鞋的活闹鬼三五成群，啸聚 山林打家劫舍这种需要技术的勾当 倒是干不出来，顶多就是终日游荡在街 头或是公园里，时不时群殴倒霉的路 人。在暴力事件多发的伦敦东区，曾有 一个星期内发生近二十多起恶性的伤 人事件的纪录。 在伦敦暴乱达到高潮的那几天，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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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玻璃渣碎砖块，街道被砸的姹紫 嫣红，热闹无比。白胖的伦敦市长，扛 着代表保守党强力打击犯罪行为立场 的扫帚，在镜头前面跑的肥肉乱颤，脸 上还带着一丝招牌的玩世不恭，丝毫 没有我巍巍华夏数十万城管队伍的威 严。 克雷兄弟当年，在二战后失去了工业和 港口依托的东伦敦地区靠拳击和收买 议员建立起他们的犯罪童话王国，但 除此之外，英国本土的有组织犯罪行 为比欧美其他国家要少得多。尽管如 此，伦敦这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还是像 个没绝经的妇人似的，每隔一段时间 就要来一次伴随着阵痛的月经，量大， 鲜红。1981年，1985年，1995年，每当英 国的经济陷入低潮期，内分泌失调的 社会总要爆发出骚乱，连骚乱发生的 地点都是如此相似。当骚乱和动荡结 束后，总有几个人会成为英雄被崇拜， 促进印花T恤衫的销售和饶舌音乐的 创作。而人们就在平静的日常生活中 回味过去的“英雄”，等待伦敦的下一 次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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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在我亲身经历过的三次暴乱中，伦敦的 这次实在是不痛不痒。 当时，我这个怂货去超市疯狂采购两 次，在家里屯了一批零食准备打持久 战，严防死守，绝不踏出南肯辛顿半 步。我的想法是如果骚乱蔓延到我这 儿，我就去自然历史博物馆搂着大恐 龙骨架子睡觉，博物馆区和使馆区安 防措施严密，我不信苏格兰场能让活 闹鬼们冲进来，把日不落帝国攒下来 的宋朝青花瓷和三千年的木乃伊扛 走。事后发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我 高估了活闹鬼的战斗力和我自己对于 食物消耗的规划性，在骚乱完全平息 之前，我已经以凶残到令人发指的速 度吃光了我的战时储备粮，暴长三斤 肥膘。 见证的另两次暴乱都发生在国内，一 次在康巴耳闻拉萨动荡，另一次则身 处事件中心区乌鲁木齐。两次都牵涉到 民族问题，敏感的很，不敢多言多语。 从乌鲁木齐途经敦煌，屁滚尿流逃 回内地之后，对少数民族同胞更增爱 戴，原本热爱云贵川一代能吃辣的妹 子，与酒友痛吃蒙古菜西藏菜数次，夜 读唯色《西藏笔记》，现在连同蒙藏满 疆的少年也一并热爱了。 眼见许多同胞青年，无论左中右，皆热
衷于讨论革命，好为人师，平时喜做“ 意见领袖”，做那种前面提到的“非 洲人向爱斯基摩人推销自己的生活方 式”的事情，每逢大变则思动，随时准 备放下的鼠标，振臂一呼创造历史。 民族兄弟们闹一闹，甚至伦敦的活闹 鬼骚动一下， “茉莉花革命”， “颜色革 命”， “北京之春”， “非暴力不合作”， 这些名词就像古时乍逢乱世时满地冒 出来的刻着谶语的石碑一样，翻滚着 挤满了各类媒体屏幕。 “你一定要自由！你一定一定要自由！ 我告诉你你必须要自由！” “你一定要独立思考！你一定一定要 独立思考！你必须要听我的话学会独 立思考！” 当自由变成一种信仰席卷大地时，自由 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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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无论是谁，心中都有抹不去的“ 英雄情结”，人人都想成为传奇，热衷 革命者如此，崇拜嗜血凶手者亦是如 此。 以JTR的连环凶杀事件为主要情节的 惊悚剧集《Whitechapel》里面有一个 角色，是一个“ripperologist”，还曾经 做过ripper walk的专业导游，当他在 白教堂向游客们介绍JTR一案中受害 者的情况时，人们纷纷不耐烦的打断 他，要求参观凶杀案的现场，而不想听 关于被害者的情况，这个学者随即愤 怒了，他觉得人们的价值观有问题。 历史本就是如此， “英雄”， “传奇”才 是永恒的赢家，项羽输了楚汉争霸，白 起自刎于杜邮， 可是这些都不要紧，兵 败身死是输了一时，青史留名是赢了一 世，项羽永远是霸王，白起永远是战 神，秦赵长平之战，白起一夜之间坑杀 降卒近五十万，你们有谁知道这五十 万人是谁？你们有谁记得JTR受害者 的名字？历史偏爱的是血流成河的兴 旺，历史偏爱的是杀人狂，臭流氓。历 史是一门简单的学问，因为历史中绝大 多数的人，都可以被一个简单而飘渺 的数字概括。人们围观着历史上的一 出出闹剧，笑的乐不可支， “瞧啊，又 是一个杀人狂”，被怜悯的与被抛弃 的失语者苛责书写历史的人。卡尔·波 普曾经愤怒的指责“历史”， “那些被 遗忘的无数个人的生活，他们的哀乐， 他们的苦难与死亡，才是人类历史与 经验的真正内容。而存在的一切历史，
大人物与当权者的历史，充其量都只 是一出庸俗的戏剧而已。” 夜来乱翻书，想起铁凝的《玫瑰门》。 《玫瑰门》里面最精明的角色是司猗 纹，她太有智慧了，她算计了一辈子，与 天斗与地斗，与身边的每一个人斗，把 柴米油盐的生活过的惊心动魄。 我以前觉得司猗纹是个厉害角色，现 在觉得她可怜，她算计了一辈子，斗了一 辈子，也没斗出一条小小的响勺胡同。 这世上的司猗纹何其多，算啊算，斗啊 斗，总有一天似乎能斗出自己的“传 奇”， 可是闭上看了一天电脑屏幕的近 视眼，想想身前身后五百年，咳，这还 斗个什么劲儿。 我学《茶馆》里的王利发，买了个木头 牌牌，写上“莫谈国事”四个字，刷上 亮晶晶的清漆，往客厅里这么一挂，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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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像有了一张保命神符一般，自我感 觉良好。严嵩的青词，宋徽宗的字画， 这才叫风月无边，管他是奸臣还是亡 国之君，管他亿万生灵是饱暖还是涂 炭。 其实我也曾有过机会，成为传奇。 回想事后，人们总结2011年伦敦骚乱 的原因，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原来 罪魁祸首竟然是2012年伦敦奥运会的 吉祥物Wenlock和Mandeville，这两 个卡通形象都长着一只大眼，正应了 那句流传了千年的谶， “莫道石人一只 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当我想通此节，不由大为懊悔，早知如 此，我当学陈胜，陈胜当年起义前在鱼 肚子里塞了一张“大楚兴，陈胜王”的 纸条，我应该顺应天时，在我们学校餐 厅贩卖的炸鱼排里也塞一张纸条。 “Zhu is rising, Nina be the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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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对话
对话斯坦福校长约翰·亨尼斯（二）
采访嘉宾：约翰·亨尼斯
1953年出生的约翰·亨尼斯（John L. Hennessy）在接过第十任斯坦福 校长聘书的那一刻，就被置于大学 模式更迭、文理与科技碰撞的时代 交叉点。他的背后是有着卓越艺术 人文校园文化的斯坦福校园，眼前 是见证了计算机革命的硅谷。听自 诩为“科技狂（techie）” 的他如 何驾驭这艘为彩绘玻璃妆点的巨 轮。
采访、编辑：王書玉 翻译：桂意茹 注：此次采访是创刊号的续篇。阅读这篇采访的更多内容，请登陆 官网下载创刊号。此采访的英文稿件亦可在官网上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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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对话
摄影师: Linda A. Cicero / 斯坦福新闻中心 照片来源： http://news.stanford.edu/news/2011/december/hennessy-ieee-honor-120111.html
【话中人】 从一名斯坦福的教授到一校 之长，角色的变化带给你怎 样的改变呢？
【亨尼斯】 于我个人而言，每一次角色的改变都将我的职业 生涯带入一个新的转折点。尽管我一生中大部分 的时间都在同最寻常不过的学院工作打交道，但 回想起来，我做的每一件事，在那个特定的人生 阶段都是正确且必要的。这些琐碎的工作使我为 日后的新角色做好准备。当然，我个人角色的改 变与大学这些年的成长息息相关。当我刚来到斯 坦福时，硅谷还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现在的 Google总部当时还是个家族农场；我所在的计算 机科学部门还没有本科生。顺应着时代，斯坦福 和硅谷的关系也日渐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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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对话
【话中人】
【亨尼斯】
有人说名校校长可能是最难 以驾驭的工作之一，你是如 何看待这件事的呢？
大学校长的工作可比企业总裁来得复杂得多。一 部分原因在于大学不同于企业的倒三角管理模 式，教员形成拥有自主管理权限的整体，他们是 各个学术领域的专家，因此也应由他们决定所处 学术领域的发展方向及未来变革。他们作为个体 推动着大学发展。而普通企业就简单明了的多， 为股东赚钱，让员工愉快并让顾客满意，若将大 学视作一家企业，我们首先便无法明确定义股东 和顾客，因此企业的三大优先之于大学是行不通 的。可能由员工指挥执行层的管理模式确实不同 寻常，但也只有这一“古怪”的模式才能体现出 大学作为一个整体，是如何最大限度将管理权限 渗透至个人的。
我们生活在科技至上的年 代，而斯坦福也似乎追寻着 这一浪潮、向应用科学大学 转型，您是否在这样的变革 中看到了一定的危险呢？
当我向外界阐明，斯坦福是拥有创业精神文化的 大学机构时，我并不将这理解为，我们的学生将 注册一堆以计算机科学为业务的公司。所谓创业 文化旨在思变，旨在创新。斯坦福应该赋予我们 的学生给这个世界带来变化的勇气。无论他们做 什么，我们希望看到他们所处的环境或行业因为 他们而有所不同。
您对斯坦福接下来的20年有 何展望？首要的任务和目标 又是什么呢？
大学是一个复杂的机器，你需要做很多事去维护 并提升它的性能。在近5-10年内，我们将延续已 有的努力，提升校园对于艺术的认可。这项工作 涉及到音乐厅演出、博物馆展览、建造新的部门 大楼为更多学生提供上艺术工作室课程的机会， 让他们将艺术引入他们的大学回忆。在过去的8-9 年，校园内的许多自主管理的研究部门是斯坦福 的核心。他们致力于为社会所面临的各类问题寻 求解决方案 ，全球气候变暖亦或是第三世界经济 增长，无论是在哪个领域 ，这些研究机构都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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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亨尼斯】 涉猎。尽管10年的摸索是远不能寻获答案的，但 我认为“大学”这一模式在它出现并发展的几百 年里已日渐成熟，理应在社会中承担起教育以外 的责任。当你审视我们所面对问题的规模——污 染，医疗，发展，平穷，国际安全——这些问题 都不能仅仅用困难形容，它需要的远不止政府间 的合作，它需要全新且基本的解决方法。大学的 工作正是在于去发现并整合出解决方法。我们如 今还停留在这项工作的婴儿期，目前的首要任务 是寻找到可以承载起这一责任的新构架。
作为位于美国西海岸的大 学，斯坦福是否与亚洲有着 更紧密的关系？未来与中国 又会有怎样的交流？
我们与亚洲有着坚实而悠久的共生关系；在加州 有许多有着亚洲血统的人。曾经我们将亚洲称 为“旧世界”，而我们是“新世界”，但如今我 们看到中国和亚洲的飞速发展，那里有着许多值 得学生去汲取的知识，且不仅仅在高科技这一单 一的学术领域。学术的交换可能是我们想着重寻 求合作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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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对话
对话Reade Levinson
采访嘉宾：Reade Levinson
Reade Levinson，19岁的她拥有众 多能让她自同龄人中脱颖而出的特 质 – 哲学、物理及历史学习的多面 手，求知若渴的斯坦福学生，精读 各类西方文学作品的学者。但自她 所言，如今支撑着这一切光环的动 力，则源于她在高中毕业后的间隔 年 (Gap Year)间所亲历的一系列， 寻找及定位“自我”的旅途。
撰稿人：桂意茹 采访：高赫琳 摄影：王書玉 编辑：朱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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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我是谁。” 在故乡Palo Alto生活了18年后，被同城 的斯坦福大学录取的Reade决定花一 整年的时间，通过“旅行”的方式让自 己因为升学压力逐渐丧失的学习热情 重燃。 “当高中生涯结束，我找不到除 了完成作业和应付考试以外‘学习’的 理由。”Reade讲述着许多同龄人共有 的烦恼， “我在高中时非常刻苦，因此 非常渴望能重新爱上学习。但想让自己 重新振作，就必须离开这里去别处成 长。”“每年与家人一同出游的经历， 让我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博大定能使 人更了解自身。因此在高三学年刚开始 时，我便下定决心要在毕业后留出一 年空闲用于探索世界。我想知道我是 谁，我想要什么，我究竟对什么感兴 趣。”Reade认为，那时的她对于大学 并未做好充分的准备，因此也并不期 待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她急于寻求一 个突破口。
仓促的开端 决定开始旅行的她，尽管有千丝万缕 的想法却始终没能组合成一个计划， 而朋友们纷纷奔赴遍布世界不同城市 的大学，Reade无法忍受继续在家里 无所事事，便仓促地通过一个提供海 外工作信息的网站“Work-away”联系 到了位于希腊的一家旅社。9月初始， 她带上她唯一的“计划 ”— 一张飞往 希腊的单程机票，只身出发开始了为 期一年的“探险”。然而草率的决定显 然让她后悔不已， “在希腊工作几周 后，我意识到在这里的日子就是一场 灾难。”Reade做了个鬼脸， “一心想 着立刻出发和一定要去希腊看一看的 我，没有调查我要工作的旅社，没有 调查我要居住的小岛，甚至在打包行 李的过程中也遗漏了许多物件。而这里 的人总在派对，我却更关注探索和历 险。”在对希腊之行失望之后，Reade 决定去拜访在瑞士苏黎世大学的旧 友，并与他在十月游览了德国，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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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度了两个星期假。”随后又拜访了 住在法国巴黎的叔伯，在家人的欢笑 声中迎来了11月。 “但这样的旅行并不 是我想要的。”Reade回忆起她间隔年 的前半段时并不满意， “我想要发掘自 我，而非单纯的观光及享受。这三个 月来我确实学到很多，但都是关于旅 游本身。一路上一直有熟人陪伴，我与 人沟通互动的能力丝毫没有增强，而 这恰恰是生活的意义之所在。”
在荒野中历练自我 从欧洲回到家乡，Reade将自己的目 标及对间隔年后半段的设想挪列出 来 ，并集中于此 对周围的活 动信息 进行筛选 ，终于确定要参加一个名 为 “NOLS”—国家户外领导力训练 学校(National Outdoor Leadership School)的项目。 “他们是最好的户外 学校之一，我选择了印度作为我的目的 地。事实证明，在NOLS的三个月是我 人生目前为止最为难忘的经历。”她很 是兴奋， “你作为一个16人的团队的一 员，要在荒野中生存40天。在能打包 出发之前，我们学习了如果做紧急护理 和使用木筏。这40天极具挑战而且内 容也非常充实紧凑，这正是我想要的 间隔年，我从中领悟到了不少关于自己 和团队合作的关键，并学会了如何在 荒原里生存下来。” Reade认为，NOLS能教会人最重要的 事就在于专注于你的目标。 “之前也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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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过其他‘领导力’项目，但基本上 都无实际效用。但在NOLS中目标是 比领导力更为关键的东西。它把领导 力具体化，例如你需要在开始一个探 险前阐明你的想法，而这必然会引来 异议。这是非常现实的，因为在我看 来，大多数的冲突本质上都是目标的 冲突。放在平时，很多人无法在一个团 队中做到有条不紊而且高效，因为一部 分人想从中学到更多，而另一部分则只 是想快点完成它好去做其他事。于我 而言，发现团队中存在的不同的目标是 极为重要的，只有尽早发现它才能统 一目标，避免争端。” 在与人接触上，40天的亲密相处后， 一个团队变得更像一个家族，你对于 家族成员已没有了喜欢或者不喜欢， 取而代之的是对他们完整、自然的接 受。 “每个人都非常友善，当人们互相 问候时，他们的灵魂也互相接触。这 是非常个人且诚挚的人与人之间的羁 绊。”
陌生的“乌托邦” 尽管在印度求生之旅的最后Reade病 得非常严重，但在短暂调整后她便与 家人会和一同前往不丹。然而在40天 与世隔绝的荒野生活后，Reade还无 法一下子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她不 用厕纸，在徒步旅行40天后她开始不 习惯于开口说话，脑中也无法再产生 新的想法，对世界新闻也漠不关心起 来。 “但不丹是一个让人非常放松的国 家，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恢复。”不丹的 生活简单朴素，除了游览庙宇，闲庭信 步，品尝当地食物外也无其他娱乐场 所可去。 “在不丹，政府对于新闻的把 关很严。尽管电视上总是放着不丹国 王的最新动向，但这对于民众来说并 不重要 —因为他们无论谁都爱戴着国 王。我想在不丹是有民主的，但却是国 王决定“需要”民主。可以说不丹是一 个非常奇怪的国家。”Reade笑了笑，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快乐，但他们拥 有一切他们想要的。国家通过卖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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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充盈国库，因此不丹其实是一个相 对富裕的国家。他们从印度进口廉价 劳动力、国家小且方便治理、人口总和 不过十个Palo Alto，因此一国之民更 像一家人。”
归故里 走过希瑞德法英，印度及不丹 后，Reade的间隔年已步入尾声， 然而她并没有选择让自己停滞，回 到Palo Alto后，便在市中心的一家 印度餐馆做起了服务员。“我每天 晚上工作5个小时，但在印度文化 里并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印度家庭 却往往非常庞大，要满足那么多孩 子及成年人对于食物的要求并不轻 松，因此做服务员也变得有挑战性 起来。 在对于Reade间隔年经历的访问之 后，她开始与我们聊起对于间隔年 的一些看法和建议。她总是希望自 己的人生没有任何遗憾，因此她从 不后悔任何事。但间隔年前半段的 失败，却是她在这段经历中最大的 遗憾。但与家人同行，结交好友， 以及了解一个陌生国家是旅行中的 三大幸事，而她在这一年中都经历 了，因此满足远大于遗憾。在间隔 年的内容上，出国打工是一个不错 的方式，一方面可以前往异国游 览，一方面有自己的收入也可以抵 消开支。若不像她需要辗转于各个 国家，在一个地方打一个月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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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工可以获得更高的收入。NOLS 是她首推的项目，她也希望更多人 能从中收益。对于旅途经费的问 题，Reade的父母自她年幼时便为 她建立了教育账户，而她所有的旅 行经费则都取自这一账户。在她母 亲的协助下，她制定了预算计划， 将所有可能的花费控制在账户金额 之内，因此她从未财政紧张过。 间隔年是很多学生未曾实践的 梦，“若我拥有这样的一年，我又 将如何利用它”怀揣着这样的假 设，总是凭添遗憾罢了。但若还有 机会让自己的人生空出一年留给自 我实现，想必这对于人的一生都有 长远的良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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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北大艺术学院副教授周映辰
采访嘉宾：周映辰
周映辰，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民族音 乐与音乐剧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大 学艺术学院音乐学系副主任、副教 授，2003年硕士毕业于中国音乐学 院,中国广播电视政府奖声乐金奖获 得者。理论研究与艺术实践并重，集 创作、导演、表演、教学于一身。除 了多年从事音乐剧教学研究工作，她 更积极投身于公益教育，面向北京高 校创立了音乐剧公益教学项目“北京 大学音乐剧公益课堂”等。
采访：曹青骊 吕嘉琳 卢琪 撰稿：曹青骊 吕嘉琳 摄影：吕嘉琳 编辑：朱小福，王書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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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关于美育，有这样的观点： 跳跳舞、唱唱歌、画画画， 这些会是我们的教育中的“ 副科”，是学习时间外才来 发展的“特长”。您如何评 价？
【周映辰】 在我看来，美育不仅仅是对大学教育有意义，美 育应当是贯穿个体生命始终的，对于人格的完整 塑造起到很大的作用。现代的大学教育在巨大社 会压力之下更为偏重知识的传播。人的一生总要 解决三种关系：人和物的关系，人和人的关系， 人和内心的关系。只是可以解决人和物的关系， 能够确保生活无忧，因此知识和技能的传播是无 可厚非的。而我希望将美育作为一颗种子，播散 在莘莘学子的心中，因此当我们解决了人和物的 矛盾后，人心必定需要更多的安抚，我希望美育 能够在此时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历史上的传承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蔡元培校 长将美育列为五项教育主张之一，可以看到建国 后的教育方针依然延续了德智体美劳并重的理 念。蔡元培校长提出“美育”理念的二十世纪 初，是西方思想与中国传统思想激烈碰撞的时 期，“美育”也是现代语境下提出的，但是需要 看到中国历来重视音乐教育。中国最伟大的思想 家孔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提出了礼乐治国的思 想，他认为‘声音之道与政通焉’，‘移风易俗 莫善于乐’，将乐上升到治国的高度，认为审美 和艺术的作用在于感发与陶冶人的情感，促进个 体和社会的和谐发展。像古琴是中国文人必备之 修养，琴棋书画，中琴为首，古琴‘清、微、 淡、远’的风格符合中国传统儒家‘中庸’的处 世之道，也塑造了中国传统文人超凡脱俗的处世 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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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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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辰】
创办公益课堂5，您是怎样的 初衷？
古今中外的政治家、教育家都十分重视教育公平 的问题。公益课堂其实也是在实践这种教育公 平。谈到艺术实践对于每一个普通人的意义，其 实又回到了美育的重要意义，教育界有一句话 是’学艺术的孩子不会变坏’，艺术教育能够完 善塑造人格，而完善的人格对于人的成功起到重 要意义。美育不仅仅是审美欣赏，也包括了艺术 实践，如此才是完整的教育过程。我希望尽自己 的绵薄之力，提供更多的艺术教育实践机会，实 现教育公平，为更多的普通人提供接触艺术、了 解艺术的机会，同时也能实现美育理念。
如果说每个人都应该有完整 的艺术实践机会，您是否觉 得每个人都会给艺术带来一 些独特的东西？
是的。我是从专业院校出来的。专业院校面临着 一些发展的瓶颈，就是表演队伍的精神储备的匮 乏、人文储备的匮乏。这个歌唱的多漂亮、这个 舞姿多美，可当他（她）到舞台上，你发现这个 人物是没有吸引力的。而内在的东西，不是多读 剧本、多交流就可以的，一定是平常的生活的、 文化的各种理解的一个积淀。同行跟我说，‘周
从2012年春季学期开始周映辰教授举办了“音乐剧公益课堂”，以北大学生为主，同时面向北京所有高校的学 生，免费教授专业的音乐剧课程（包括声乐、舞蹈、表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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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周映辰】 老师，让你的人物眼睛里有东西’，这个我无法 让他们做到。我倒是认为，艺术院校的学生应该 到大学里读东西，而不是每天关在琴房里练声。 如果他们多读两年书，他（她）演戏不会这样苍 白。你想一想，萧友梅（1884-1940，中国现代音 乐史上开基创业的一代宗师、现代专业音乐教育 的开拓者与奠基者）、赵元任（1892-1982，中国 现代语言和现代音乐学先驱、兼任清华中国文学 系讲师），很多很多的前辈，他们都不是搞这个 专业出来的，但是他们绽放的艺术能量远远大于 搞专业的人。我期望，从我们非专业的队伍里能 找到这样的好苗子。他们会是新的世纪里艺术的 领军人物。我真的是看好这样的人群。我们在北 大教学，我们底下的学生，从他的想法、到学术 视野、到他的储备、到他自己散发的那种天然的 能量，我觉得特别好！我们的戏，如果可以抓住 人、吸引人、引起别人的情感共鸣、分享到美好 的东西，这是核心。
是否可以向我们谈谈您的家 人对您的影响？
我的爱人是小说家。我喜欢读书，我的阅读量很 大，他是一个作家，所以这方面我们的讨论非常 多，话题非常多。几乎目前文坛的所有小说家都 是朋友。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不是我爱人一个 人。这个圈子给了我很多帮助，很多滋养。哪怕 一顿饭，会给你很多点。像苏童、莫言、阎连 科、马俊杰、葛飞，都是朋友，你就会知道我的 动力从哪里来。知音很多。
《大红灯笼》是周教授作为 导演的首部国内原创大型音 乐剧，为什么选取这个题材 作为首创呢？
《大红灯笼》我首先看重的是苏童小说中潜在的 中国情调，中国意蕴。中国的原创音乐剧，要做 出中国味，就需要在中国情调、中国意蕴方面下 够功夫。看过这部音乐剧的人都知道，在剧情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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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辰】
【话中人】
面，我只是用了一个苏童小说的框架，或者说借 用了它的人物关系。作品从歌词到舞美，都是我 们自己的再创造。音乐剧在选材方面的一个基本 特点，就是侧重于选择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这 样观众在看戏的时候，可以把注意力放在歌舞上 面，实现真正歌、舞、剧三者的统一和平衡。很 多观众和业内人士对这部音乐剧中所表现的中国 元素很感兴趣，评价很高。
在音乐剧《大红灯笼》中， 有哪些细节的设置是您最希 望观众能够体会到的？
我采用了写意与写实相结合的表现手法，并增添 了‘京戏’‘菊花’‘紫藤花架’‘井’等典型 中国意向，剧中舞蹈也糅合了水袖、敲脚舞等戏 曲和民族舞元素。这些意向是典型的中国意向， 它们能够很好地传达出中国性。其中，写意部分 很唯美，是写实的变形与拓展，这些表现手法和 西方音乐剧的表现是有很大差别的。
图：采访完成于2013.03.07北大中关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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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Bodomo——不止步于巧合
采访嘉宾：Bodomo
Adams Bodomo 目前是香港大学文学 院非洲文化研究和语言学的教授，他 关于中非关系和多种语种的研究对世 界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撰稿人：郑诗雨 编辑：刘珊霓，朱小福，王書玉 采访人：郑诗雨，刘珊霓，雷芷童，高暄琪 摄影师：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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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大雨把我困在屋檐下，我 狼狈地一边捋着被雨打湿的头发一 边拿起手机向朋友求助。我没得到任 何回应,于是只能站在屋檐下，呆呆地 望着那不怀好意的天空等待雨停。正 当无奈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温柔厚重 的声音： “你需要帮助吗？”我猛然回 头，只看到一位黑色皮肤的中年男子 正冲我微微地笑着，我怔怔地点点头， 于是我们撑着伞，一起前行。无意的闲 聊中，他得知我需走路回家，便毫不犹 豫地把伞递给我， “我坐车， 下车几步 就到家了，淋不到雨, 你明天把伞还到 我的办公室就行。” 我有些小惊讶， 其实他并不知晓我的任何身份，即便 因为巧合相遇，我们亦只是两个第一 次照面的路人，他如此毫无忌讳地敞 开胸怀，及时地向我伸出手，我心里有 些许感动。第二天，我如约找到了他的 办公室， “Dr. Adams Bodomo，”我 心里默念了一次，然后敲门，当时他并 不在，于是我把伞寄放在文学院的办 公室里。从办公室出来，我偶然看到 转角处非洲文化周的海报， “Dr. Adams Bodomo”我发现组织者名单里 有他的名字。于是那个下午，我到文化 周活动的现场并在活动结束时遇到了 Bodomo，我走上前去，表示了对他的 谢意和对他研究项目的兴趣，于是我 开始认识并且喜欢面前这个健谈，充 满热情的人。我感到很庆幸，因为一场 雨结识了 Dr. Bodomo这个不断带给
我惊喜的人。现在他欣然受邀，来到了 《话中人》同我们分享他的人生故事， 从一场雨，一把伞，到一个采访，我们 并没有止步于巧合， 而是有了更进一 步的交流。 Adams Bodomo目前是香港大学文学 院非洲文化研究和语言学的教授，他 关于中非关系和多种语种的研究对 世界文化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他出生在加纳北部的一个小乡村，并 且在那里度过了他的整个童年时代。 偶然间，幼年的他获得了上学的机 会 — —他的爷爷遇到了附近正在招 募小学生的学校老师。他生活道路的 选择也因为教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辗转于世界很多的地方，从加纳、 挪威、美国到香港。正如他自己所言， “ 我人生的转折点，大概是我偶然获得 的那个出国学习的机会”，他对于整个 世界的看法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并且 愈发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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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不可复制的人生旅程 【Bodomo】
【话中人】 在你之前接受过的采访中， 你提到你的人生经历非常独 特，几乎没有可以参照的模 型。
是的，这是我之前回答过的一个问题。他们想让 我把引导过我，帮助过我的人列一个名单，但这 是不可能的，因为我生命中的很多人都为我提供 过帮助，我的家人，老师，哪怕是路上载了我一 程的人。我指的独特的人生经历，是指很少有人 走过这样的路，我关于中非人民关系的研究是比 较早的，写《非洲人在中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探 讨在世纪之交出现的中非的移民现象。
在这样一个独特的人生旅途 中，你遇到过最困难的事情 是什么？
我遇到的困难，或许是许多和我来自一个地方， 有相同肤色的人都遇到过的，种族歧视。的确， 因为这种不平等，我得到较少的机会与帮助，这 个现象其实很普遍，很多人也遭受同样，甚至更 多的挫折。所以我总是告诉我的学生，告诉我的 女儿, 要用平等的观念看待这个世界，不要歧视任 何一种文化，任何一个种族。
图：讲至激动处，Bodomo开始手舞足蹈，像一个童真未泯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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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Bodomo眼中的人文学科 【话中人】
【Bodomo】
人文学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 么？
人文学科，作为一个社会范畴的研究领域，是很 有意思的，它着眼于最本真的人性，以及人，作 为生活在世界上的个体，与其它个体和整个环境 的关系。
就像我们学习语言学 要放在 社会的大环境中么？
的确如此。而且人文学科并不止步于美好的事 物，它更会着眼于值得改进的东西。我们生活在 这个世界上，需要找寻与这个世界和谐相处的办 法。
你去过中国很多地方，有什 么特别的经历么？
我在中国做得最好的项目在广西。我很喜欢那 里，那儿跟我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庄很像，所以给 我一种亲切的熟悉感，无论是人们的生活方式， 他们纯朴的性格，还是宜人的田园风光，都很相 似。我跟你们分享一个小故事，我在广西的小乡 村里作研究时，有个别村的村民来串门，她推开 门看见我坐在里面，十分惊讶地说：＂就像在电 视里一样！“ 你知道，那些村民一辈子都没法亲 眼见到我们这些皮肤黝黑的奇特的人。（笑）
你并不会说普通话，那你怎 么跟当地的村民交流？
大多数时候我需要翻译的帮助，但我也会一些简 单的词句，比如说与当地人饮酒的时候，我会用 壮族语说＂干杯＂，我尊重当地的饮酒风俗，并 借此与他们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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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语言和文化之Bodomo见 【话中人】
【Bodomo】
你觉得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是 什么？我知道你编写了一本 Daggare（一种非洲方言）的 语法书，你怎么看待方言在 退化和消失的现象？
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同时又是文化的载体，写 这本书是受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理念的鼓舞，语 言便是其中一种遗产。在保护语言的同时我们也 在保护着当地的文化，因为正如我刚才所说，语 言是文化的一部分。
但即便你把一种语言原汁原 味地记录下来，也恐怕无法 阻挡世界语言整体逐渐消失 的洪流。
这是个关键的问题，我很喜欢你的问题，因为它 涉及到两个文化保护的理念，语言的记录和复 兴。相比之下，语言的复兴要比纯粹性的记录重 要的多，因为记录下来的语言是僵硬的，正如灵 魂离开了躯体，无法真正的留存。而我现在正在 做的事，是努力使那些正在消失的语言重新被人 使用，因为口口相传的语言才是活的，才是真正 使语言长期留存的正途。我写这本书的原因就在 于当地人正在普及普通话而逐渐丧失他们的壮族 语言，而在记录壮语的同时，我也将其与当地的 文化联系在一起。
你在尝试通过语言教学来振 兴一种语言，但事实是，如 果没有某种明确的动机，甚 至可以说，没有受到某种利 益的驱使， 人们并不会去学 习它。
的确如此，所以我的建议是动用政府的力量。比 如说你来自福建，杭州，你要去广西工作，那么 政府就应该建议你学习广西当地的语言。而作为 工作者本身，如果要理解当地人的文化和生活方 式，也应该学习当地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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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
【Bodomo】
这种语言的推广工作带给你 快乐了么，快乐对于你而言 意味着什么？
我的确感到快乐。当我感受到和谐的时候我就会 觉得快乐，紧张和矛盾是无法产生快乐的。而快 乐则意味着与他人和世界和谐相处。我愿意与他 人分享加纳的文化，非洲的文化。
你会把自己定义为爱国主义 者么？
当然！我是爱国主义者，但并不是国家主义者。 我对本民族的东西感到自豪，但这种自豪并不是 盲目的。作为一个学者，要用平等的眼光看待世 界。当对本国文化的自豪演变为凌驾于他国文化 之上的动力，爱国主义也就具备了消极意义。所 以跨文化的理解和包容也就有了很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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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对年轻人的忠告 【Bodomo】 年轻人很多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忙碌，但我要说的 是，你们的职业生涯还未真正开始，此时此刻是 你们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候，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 享受并利用好现在的时光。我说的享受并不是贪 图享乐，而是在生活中找到一个平衡，既读书、 学习，又能修人生课的学分，去旅行，聆听最美 好的声音，去处理好你与整个大环境的关系。如 果你不走出去，你就不会发现世界有多么美丽， 你也不会发现自己有多么美丽。
采访进行中，Bodomo教授给我们看他广西项目的研究成果——一本为壮语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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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桥越狱－ 36小时身无分文的逃亡旅程
本期节目，我们将带您了解剑桥大学学生积极参加的慈善活动：“剑桥越狱”，听听他们36个小时 身无分文的逃亡故事. 观看此访谈视频，请点击：http://www.profilesinconvers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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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 英国前驻华大使 Sir Christopher Hum
本期节目，我们将带您和前英国驻华大使、剑桥Gonville and Caius College院长Sir Christopher Hum 进行对话，在爵士先生独到的亲身经历叙述中重读中国文革以来的几个重点历史事件，并以这些作 为节点来串连他传奇而谦逊的人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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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理念 洛真如 《话中人》以读者为本，为实现全新电子杂志阅读体验而不断创新。 《话中人》秋季刊2013排版设计与以往传统排版并不相同，也许读者 对于页面里大量的留白以及“左右互换”的内容会多有不解，但这些 地方显示出《话中人》秉承着以读者为本的设计理念，为创造更流 畅，轻松，愉快的阅读体验的创新尝试。 我们通过对大量电子文档和读者阅读习惯的观察和分析发现，当下的 电子类文档，尤其是pdf文件本质上沿袭着纸质书籍的排版习惯，但 是如今读者们的阅读工具和阅读习惯却发生了变化。 电脑，笔记本，以及平板电脑的普及直接改变了我们的阅读方式，基 本上我们已经从“左到右”的看书翻页的方式变为了“上到下”的滚 动方式；同时很多读者喜欢放大字体来阅读文章，来实现视觉上的舒 适和愉悦；而有的读者则是喜爱边读边做笔记。 传统的电子文件排版经常是满篇字符密布，页面边距窄小，不仅欠缺 美感，而且会很严重的影响读者的整体阅读体验。那么针对读者阅读 行为的改变以及传统电子文档排版的不足，《话中人》尝试如下创 新： - 打造“瀑布流”的从上至下的排版方式，同时控制段落宽度。读 者在看的时候不需要鼠标上下滚动来阅读同一页内容。所有内容一顺 而下一目了然。每行字数的限制可以保证目光不需要大范围移动而更 迅速地了解更多的内容。 - “左右互换”的内容排版是为了创造出一些细小的变化而保持读 者注意力的长期集中。长期不变的版式会让读者容易感到无聊，而 《话中人》希望通过版面的设计上来协助读者增加更多的阅读趣味。 - 美观上，《话中人》尝试用淡雅的颜色以及排版上的创新来突出 文章本身。同时大量的留白，图片的结合，以及与多媒体的结合旨在 给读者提供视觉上的放松来创造“轻”阅读与“富集”阅读的体验。 图案造型上则多选用中国古典元素，实现经典与现代的结合，传播中 华美学。 《话中人》在尝试创新的过程中还请广大读者不吝赐教，指出问题， 提出建议，来帮助《话中人》打造更加以人为本的全新阅读体验。 特别感谢李冀，为《话中人》书法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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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介绍 斯坦福 王書玉
斯坦福大学本科2016届，《话中人》创始人及主 编。 对自己相信的事情有着执着努力的信念和绝不 放弃的决心。真诚待人，热爱生活。潜心学习，永 不止步。
洛真如
斯坦福教育学院教育科技硕士，专攻于教育科技， 设计，热心于教育事业。《话中人》设计艺术总 监。2011年暑假，我和27个队友一起骑车横跨美 国，东起纽约中心公园，西至三番金门大桥，一共 72天。我们一路上为美国癌症协会募集超过125,000 美元，同时积极宣传防癌常识。
高赫琳
我是斯坦福大学数学专业的大二学生。平日里，除 了浏览数学书籍，我也很喜欢爬山，玩香蕉拼字游 戏， 当然还有各种形式的写作。在学校，除了在话 中人担任撰稿和采访工作外，我也是斯坦福校报的 一名记者。我的座右铭是，‘只要小草不死，就一 定会有新生’。
杨舒迤
斯坦福大二学生。我生在西安，却长在深圳，两座 截然不同的城市让我感觉到了历史和科技的碰撞。 我参与杂志采访、纂稿和策划 。我兴趣广泛， 目前 正在试图把生物、工程和艺术集合起来。十三年的 国画经历让艺术成为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除 此之外，我会潜水，喜欢旅行，是个大吃货。
伦敦 朱小福
小福坚信，有趣的故事和新鲜的想法值得让所有人 分享，而语言不应该成为其中的障碍。作为“话中 人”团队的一名中文编辑，小福为所有中文读者服 务，让英文访谈变得流畅易读。与此同时，小福还 会把她在伦敦生活中的鲜活故事带给读者。
61 波士顿 吴昕悦 汪逸
特约撰稿人。韦尔斯利学院2013届。 布兰迪斯大学本科，主修油画，艺术史辅修东亚研 究。北京人。喜欢动画，摄影，骑行，旅行。喜欢 一个人上路，看未曾见过的景色，听各式各样人的 故事。相信灵感来自生活，而经历丰富的生活，才 能创造出好的作品。
伦敦 朱小福
小福坚信，有趣的故事和新鲜的想法值得让所有人 分享，而语言不应该成为其中的障碍。作为“话中 人”团队的一名中文编辑，小福为所有中文读者服 务，让英文访谈变得流畅易读。与此同时，小福还 会把她在伦敦生活中的鲜活故事带给读者。
宾州 桂意茹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是桂意茹，目前在宾州州立大 学攻读供应链及管理专业，日语作为我长久以来的 兴趣，也是我的专业之一。非常荣幸能加入PiC这 个富有创造力，有实力，且颇具生命力的集体。自 高中起我便开始接触网站建设，排版及印刷等事 宜，也很乐于将自己仅有的一些经验及技巧投入到 PiC的建设中。我非常享受从同龄人身上学习，并 丰富自身知识面的过程，若你同我一样，欢迎你加 入我们，为自己开拓出一个新的可能。
香港 刘珊霓
我喜欢接地气，所行之处，和身边遇到的人对话， 聆听他们的故事，收集那些有趣抑或发人深省的片 段。我常常漫步在街上，观察身旁擦肩而过的行 人，然后陷入奇妙的幻想和审慎的沉思中。对我而 言，通过对话，我同身处的世界，同周边的人神奇 地连通；拍他们的照片，写他们的故事，让我将我 所思同感兴趣的人分享。我为，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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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来自香港大学。在话中人中负责采访和摄影。
郑诗雨
我来自中国，如今在香港大学读文学专业。作为话 中人的采访者和撰稿人之一，我愿意做一只“狗 仔”，并非追名逐利，挖掘他人隐私，而是始终对 这个世界抱有一种好奇。生活中，我热爱旅行，艺 术展，阅读，在这之中遇到的有趣的人和事，让我 感受到对生活的满足感和愉悦感。很开心可以在话 中人见到大家，我愿同大家一起聆听故事，创造故 事。
雷芷童
生于中国重庆市,现于香港大学文学院就读。喜欢哲 学,但不花时间在主义。喜欢文学,但不花时间在小题 大做。喜欢学习语言,但不花时间在记背单词。喜欢 中国传统的生活方式和思想,但认为其他所有的文化 思想都同样亲切。
剑桥 王远望
剑桥大学2012级，主修政治、心理和社会学，北京 人。曾经文艺时喜欢画画，写诗，和弹奏中国民 乐。现在人老了更学术了，喜欢读心理分析及哲学 相关的书，喜欢和同自己完全没交集的人打交道， 闲下来一时会沉浸在Kevin Kern 和 Brian Mcknight的 音乐里，又一时会漫游在David Fincher和Christopher Nolan的作品中。
贺秋瑞
剑桥大学三一学院2012级，工程专业，来自上海。 一个有理想的现实主义者，一个爱与人打交道的工 科男，一个缺乏艺术细胞的摄影师，一个幽默而严 谨的人。 我是刘静怡，剑桥大学本科经济系大二学生。喜爱 与人交流、喜爱随笔写字。加入话中人，我于是有 机会成为一个听故事的人，我会努力为您还原故事 的本身，认真聆听，真实讲述。
刘静怡
陈晓舟
来自上海，现在在剑桥大学Gonville & Caius College 读经济系。在剑桥团队中，我目前负责撰稿、策划 和一些paperwork，同时帮助策划和技术团队的协 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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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劲
本科大二工程系学生，现在就读于英国剑桥大学。 家乡是北京，初三毕业后去英国留学，至今已经五 年。喜欢音乐创作，所以担任剑桥团队的配乐。平 时爱好钢琴，吉他等乐器，擅长即兴演奏。其他爱 好有摄影，旅游等等。
北京 麻丹彤
现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新闻学专业，期于 今年九月升入研究院继续学习。说起做新闻的初 衷，自然是由于这世界的多彩，但更是为了向寻找 跟你我一样的人，给彼此勇气。
吕嘉琳
吕嘉琳，目前于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西域历史语言 研究所攻读硕士学位，学习吐火罗语、中古波斯 语、梵语和蒙古语。习惯用文字记录生活，中意用 影像表现情绪。每年逃学旅行。业余平面设计师， 哈他瑜伽教练。
曹青骊
本科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国际经济与贸易 专业，现就任于埃森哲咨询公司。思想和文采的美 好结合是我认为访谈精彩之处，而带给他人启迪和 新的视野是我每一次我作为访谈读者或者观众最大 的收获。让我们一起关注并倾听更多值得关注而且 美好的声音，在文字的流动中搭建心与心沟通的平 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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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人》诚邀读者投稿 现接受“世界版图”和“对话”两个版块文章的投稿。 “世界版图”板块的文章需要撰稿人结合在一个地区的见闻讲述一个故事。 我们十分欢迎创新的写作手法。 “对话”版块的文章为人物专访。文章题材不限，可以是报道或是对话录 （参照前两期的文章）。我们也接受话题采访，这个情况下受访人可多于一 人。 若对稿件的要求有任何的问题或是想提交稿件，请发邮件至： profilesinconverse@gmail.com 我们会尽快给到答复。若是稿件质量理想，我们将邀请您加入《话中人》的 团队，继续为我们的读者创作更多精彩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