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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森堡新邮上的 中国厨师雕塑
2018 年 9 月 18 日，卢森堡发行了一枚面值 0.70 欧元的邮 票（图 1），图案是一件胸像雕塑作品。令人好奇的是，雕塑上 的人物是一位中国人，他的衣服上还有一个汉字“福”。查阅邮 票底边的法文，才知道这件雕塑是卢森堡最著名的雕塑家让·密 斯（Jean Mich，1871-1932）创作于 1912 年的中国厨师“齐 范”（Chih Fan，音译）。同样让人惊讶的是，在卢森堡邮政今 年 9 月发行的新邮宣传期刊《卢森堡集邮》第 3 期封面的主要图案， 采用了中国清末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和洋务派代表人物张之洞的 石膏胸像（图 2）。那么张之洞又和这套邮票有什么关联呢？ 原来，这套邮票的纪念主题是卢森堡雕塑家让·密斯和他的 雕塑回顾展。邮票左上方的 MNHA 是卢森堡国家历史和艺术博 物馆的缩写。2018 年 10 月 18 日到 2019 年 3 月 31 日，让·密 斯雕塑回顾展在该博物馆隆重举办，展出了让·密斯的约 50 件 代表作品和一些关于这位非凡雕塑家的最新研究成果。 雕塑家让·密斯本人的形象出现在了首日封的封图上（图 3）。 让·密斯青少年时期生活在卢森堡东南部的一个小镇马赫吐姆
雕塑（图 5）等。让·密斯的作品还参加了 1905 年的比利时列
（Machtum），1893 年在他 22 岁时移居法国巴黎，两年后进
日国际博览会和 1910 年的比利时布鲁塞尔国际博览会。
入雕塑家托马斯的工作室学习雕塑，后来又到德国慕尼黑的美术
1910 年，让·密斯的足迹远跨重洋，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学院学习。1902 年，让·密斯在法国艺术沙龙上获奖（图 4 是
当时的中国正处在晚清末期和辛亥革命的前夕。清代名臣、洋务
他 1902 年在巴黎的工作照），同年他又成为卢森堡艺术委员会
派代表人物张之洞（1837-1909）在光绪十五年（1889 年）出
（CAL）阿道夫大公爵奖的第一位获奖者，从此确立了他在卢森
任湖广总督。在他的策划和指导下先后创办的多所学堂，成为今
堡的声誉。
日中国一些大学的前身。他的一生除了办新式教育、练新军之外，
此后，让·密斯完成了许多私人订单，也为公共场所制作了
就是办实业。他督办了卢汉（卢沟桥—武汉）铁路，把武汉建成
许多雕塑。例如 1905 年为卢森堡音乐家劳伦·艾内嘉（1835-
当时中国最大的重工业基地。1893 年在湖北建成的汉阳钢铁厂，
1902）纪念碑制作的头像雕塑，以及 1914 年为卢森堡“大力神”
是近代中国第一个大规模的钢铁工业企业。
约翰·格伦（1868-1912）在其家乡蒙多夫莱班的纪念碑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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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才华横溢的肖像雕塑家，让·密斯非常喜欢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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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风格。张之洞过世的次年，让·密斯被邀请为张之洞的纪念
张之洞筹备雕塑期间，与鲁帕特多有来往，于是也认识了这位普
碑创作雕塑。他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先制作了石膏像。图 2 右
通的中国厨师，并在后来为他制作了半身青铜雕像。让·密斯自
侧的两竖行文字是“张之洞总督纪念碑的石膏胸像，由让·密斯
己也没有想到，这座雕像后来成为他一生中最著名的雕塑作品之
1911 年在汉阳创作，© 版权归 MNHA”。这座石膏像生动地展
一，也成为西方人眼中的中国人形象。雕像上的厨师笑脸盈盈，
现了一个处在新旧交替时代力挽狂澜的名臣形象，令人过目难忘。
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缝，神态生动舒展，栩栩如生。这座雕像展
卢森堡国家历史和艺术博物馆的馆员瑞吉斯·莫伊斯（Regis
现了让·密斯的杰出才华。难怪卢森堡邮政将这座雕像作为唯一
Moes）告诉笔者，这座石膏像是一个模型，与计划中的大理石
的代表，搬上了新发行的让·密斯雕塑回顾展纪念邮票。
胸像雕塑尺寸相同。汉阳钢铁厂希望在汉阳的一座山上竖立起张 之洞的大理石雕塑，但后来因为 1911 年 10 月在武汉爆发了辛 亥革命，这个计划被迫中断。最可惜的是，连石膏像也不复存在。 幸亏 1911 年在汉阳拍摄的张之洞石膏像照片保存了下来，使我 们得以窥见让·密斯的雕塑风格和雕塑中的张之洞形象。 1894 年到 1923 年，卢森堡工程师尤金·鲁珀特（Eugène Ruppert，1864-1950）和他的卢森堡工程师团队在汉阳参与 钢铁厂的技术工作，成为中国现代炼钢的先驱。鲁珀特本人在 1894 年至 1898 年担任汉阳炼铁厂总工程师，1905 年至 1912 年出任汉阳炼铁厂总经理。鲁珀特也是张之洞雕塑的策划者之一。 图 6 是鲁珀特和他的团队 1911 年在汉阳的合影，前排左立者就 是鲁帕特。为鲁珀特做饭的是中国厨师齐范。让·密斯在汉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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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密斯在中国之旅中制作了许多中国人的半身像和小雕 塑。据记载，1911 年 11 月 11 日他还在上海，1912 年 2 月已 回到卢森堡。齐范的石膏像是他于 1912 年回到欧洲后完成的， 1913 年第一次以青铜雕塑在比利时展出。在 2018 年的让·密
1921 年，让·密斯离开卢森堡，搬到巴黎附近的阿科伊
斯雕塑回顾展中，仅齐范雕像就展出了 5 个不同的版本（图 7），
（Arcueil）居住，直到 1932 年去世。他的中国人物雕塑作品为
其中包括大、中、小不同的尺寸，以及红陶、白陶、青铜等不同
我们留下了一百年前卢森堡雕塑家和工程师与中国人民之间友好
的材质。该雕塑于 20 世纪 20 年代在巴黎用不同材料（主要是
往来的见证。这枚邮票也是卢森堡继 2017 年 5 月 9 日发行的漏
陶土）和不同尺寸大量生产。据莫伊斯估计，当时在巴黎制作了
印国铭的中国驻卢森堡大使馆邮票（参见《集邮》杂志 2017 年
2000 ～ 3000 个雕塑，作为装饰品出售。
第 12 期）后，两年内第二次发行的与中国题材相关的邮票。
2018 年 6 月， 美 国 电 子 海 湾（eBay） 网 上 曾 有 齐 范 的
顺便说一下图 2 右侧的邮票（图 11）。这枚邮票也是 9 月
雕像售出（图 8），售价 1250 美元。这个雕像与邮票上的雕
18 日发行的，主题是纪念卢森堡邮票日。今年的邮票日活动在卢
像显然不是同一个版本，其中雕像嘴部的张开程度明显不同。
森堡南方的凯勒举办，那里有巨大的铁矿，被称作“红岩之地”。
在雕塑的背面可以看到清朝男子留的辫子（图 9），雕塑下方
邮票展示了将铁矿石从山上运到山谷的铁路线以及解决斜坡问题
的 文 字 包 括 汉 字“ 福”（ 图 10）， 以 及“CHIH-FAN”（ 齐
的驱动轮。从今年开始，卢森堡邮票日活动的主办地可以自主选
范 ）、“HANGYANG-CHINE”( 汉 阳· 中 国 )、“JEAN
择与本地密切相关的题材搬上邮票，集邮者又迎来了全新系列的
MICH”( 让·密斯 )。
“邮票日”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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