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A Report on the Situation of Community Development in China’s Mangrove Districts
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编 2012 年 7 月
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目录 前言 ........................................................................................................................................... 2 第一章
背景 ........................................................................................................................ 5
1.
红树林的定义及其重要价值 ........................................................................................ 5
2.
红树林面临的主要威胁................................................................................................ 5
3.
红树林社区的定义以及来自社区的主要威胁 ............................................................ 7
4.
缓解来自社区的威胁的方法之一——发展替代生计 ................................................ 8
第二章
社区综合调研简介 .............................................................................................. 11
1.
CMCN 的使命和社区调研目的 .................................................................................. 11
2.
社区综合调研线路和方法.......................................................................................... 12
3.
调研社区的基本情况介绍.......................................................................................... 13
第三章
调研结果 .............................................................................................................. 18
1．
概述 .......................................................................................................................... 18
2．
传统滩涂采集及近海捕捞 ...................................................................................... 18
3．
围塘养殖/滩涂养殖 ................................................................................................ 25 案例：东寨港白虾和罗非鱼轮养 ......................................................................... 25
4．
新兴生计模式 .......................................................................................................... 29 案例：红树林地埋式水体自更新管网生态立体养殖系统 ................................. 31 案例：江彬咸水鸭养殖场 ..................................................................................... 34 案例：广西红树林海鸭蛋——吴月涛和他的农户 ............................................. 36 案例：东寨港生态村旅游 ..................................................................................... 44
第四章
结果讨论与分析 .................................................................................................. 49
1．
概述 .......................................................................................................................... 49
2．
几种主要生计模式的经济效益分析 ...................................................................... 49
3．
几种主要生计模式的环境效益分析 ...................................................................... 54
4．
综合分析及 CMCN 的建议...................................................................................... 60
第五章
展望 ...................................................................................................................... 65
参考文献 .................................................................................................................................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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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04 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印度洋海啸掀起了全球性的气候觉醒，更让红树 林这一古老而特殊的生态系统引发了世界性的关注。作为近海三大生态系统之一， 红树林不但因其独特的防风消浪、促淤固堤功能而成为海岸带灾害预防的天然屏 障，也因其高生产力的特征而成为近海渔业的天然养殖场，并为大量迁徙鸟类提 供觅食和休憩的场所。然而在中国，近年来以围塘养殖和滩涂围垦为代表的掠夺 式经济利用方式已经对红树林带来了严重的威胁。 近 50 年来，由于全国以围海造田和以发展滩涂养殖业为目的的大规模围垦， 使沿海地区累计丧失滨海湿地约 219 万 hm2。虽然近年来政府已开始投入大量资 源开展红树林保护工作，然而由政府牵头的保护区管理仍存在一些问题，其中最 突出的矛盾就是红树林区周边居民的生计补偿问题。在民众看来，红树林是祖祖 辈辈留下来的财产，是他们主要经济收入的来源，而各地建立保护区之后，从前 靠“讨小海”和滩涂养殖为生的渔民被突然断了生路。这就造成了社区居民和保 护区管理部门之间的矛盾。良性的红树林保育，应是可持续的保育，不能以牺牲 居民合理生计为代价。 在中国探索自然保护区同其周边社区如何可持续共存的道路上，出现过一个 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案例——草海模式。从那以后，社区共管的概念逐渐走入了大 众的视野。社区共管在协调保护与社区经济发展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民 众与政府对于自然资源采取完全不同的视角的中国，要推动社区共管模式，NGO 是一个生力军。CMCN 致力于联合包括 NGO、科研机构、政府、企业、媒体、公 众在内的各方力量，以多维的视角、广泛的触角关注中国脆弱的红树林和相关的 滨海湿地生态系统，通过推动本土保育活动和构建合作平台以实现滨海湿地生态 系统的保护、恢复和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同时达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三方共赢。 这样的使命决定了 CMCN 必须立足社区，特别是红树林保护区周边的社区，帮助 社区居民建立基于红树林湿地资源的自我认同，转变产业模式，同政府管理部门 建立良好的沟通和合作途径，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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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ere are no mangroves, then the sea will have no meaning.
It is like having a tree without roots, for the
mangroves are the roots of the sea..." Words of a Thai fisher from the Andaman Coast （译：如果没有红树林，大海就将失去意义。这就好像是树没有了树根，因为对 于大海来说，红树林就是她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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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背景 1. 红树林的定义及其重要价值 红树林是生长在热带、亚热带的海岸潮间带的木本植物群落。红树林生态系 统是指包括红树林有林地、林外滩涂、潮沟系，以及浅水水域的一个完整的生态 系统，是国际重要湿地公约（RAMSAR）和国际自然资源保护组织（IUCN, WWF） 等所致力开展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生态系统保护的重要对象。作为四大海洋生态 系统之一，红树林不但因其独特的防风消浪、促淤固堤功能而成为海岸带灾害预 防的天然屏障，也因其高生产力的特征而成为近海渔业的天然养殖场，并为大量 迁徙鸟类提供觅食和休憩的场所。它与农林业、减灾防灾、海洋渔业、近海环境、 生态旅游等密切相关，是不可替代的特殊生态系统。
2. 红树林面临的主要威胁 1980 年代以来，全球的红树林面积缩减了至少 20％，目前仍以年均 0.7％的 速率在减少（UNEP/GEF, 2010）。中国的红树林也遭受了严重的人为破坏，从 20 世纪 60 年代起的 40 多年间，红树林面积剧减 60%以上（王文卿, 2010），经历了 三次较严重的破坏：20 世纪 60 年代初至 70 年代的围海造田运动；80 年代以来 的围塘养殖；90 年代以来的城市化、港口码头建设及开发区的建设。 除了面积上的缩减，中国红树林在生境、生物资源、生物多样性、生态功能 和生态价值等方面也遭受重大损失。中国红树林面临的主要生态问题和主要原因 分析见表 1-1。中国红树林面临的严峻问题主观上是因为人们对红树林价值定位 过低和无偿攫取，客观上缺乏有吸引力的资源可持续利用的生计模式（范航清,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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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1 中国红树林面临的主要威胁及原因分析 原因分析 主要生态问题
直接影响
产生影响的原因
社会经济背景
海水养殖 工业与港口 围填海
城市建设 沿海交通
1） 红树林面积逐年 减少
海堤建设 沿海农村贫困
2） 红树林生态系统 生物多样性和生 物资源骤减，很 多种类处于濒危 状态
资源与环境过度利用
海水养殖 海岸陆生天然植被急剧
3） 红树林生态服务 功能和生态价值 下降
就业机会少 缺乏可持续的生态利用 技术
衰退
农村住宅 工业与港口 城市建设 沿海交通 海水养殖排污
4） 海域外来物种和 红树林虫害日益 严重
陆源污染
沿海工业排污 沿海城市生活污水 互花米草/无瓣海桑
外来物种
1） 区域社会经济欠发 达，追求经济总量 与产值为发展的第 一要务 2） 沿海农村普遍贫 困，改善经济的意 识十分强烈 3） 缺少可持续的生态 利用技术与示范 4） 缺少替代生计与生 态补偿机制 5） 生态监测与科技支 撑不足 6） 公众自觉保护意识 淡薄
养殖新品种逃逸 大规模桉树林种植
海平面上升
全球气候变化
近年来，随着我国红树林保护工作的深入，红树林与周边社区的经济之间的 关系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课题。红树林区周围通常分布着许多以渔业为主要生计 的农村社区，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对红树林生态系统的资源依赖程度很高。 然而随着近年来人口的激增和沿海经济的快速发展，全国掀起了围海造田和以发 展滩涂养殖业为目的的大规模围垦，使沿海地区累计丧失滨海湿地约 219 万 hm2。 尽管全国有 80%以上的红树林已被列入保护区管辖范围内，然而仅靠保护区的保 护性管理很难缓解这种掠夺性经济方式对红树林带来的危害，因为在民众看来， 红树林是他们先辈留下来的财产，是他们主要经济收入的来源。其实，良性的红 树林保育，应是可持续的保育，不能以牺牲居民合理生计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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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红树林社区的定义以及来自社区的主要威胁 社区作为最基本、最广泛的社会学概念，是指聚集在一定区域范围内，以一 定的规范和制度将个人、群体、组织结合在一起的社会生活共同体。尽管不同学 者对社区的含义有不同的理解，但社区一般具有六个基本要素：①一定的地域； ②一定规模数量的居民；③一整套相对完善的生活服务设施；④特定的文化；⑤ 共同的认同心理和归属感；⑥相应的制度和管理机构。红树林社区一般是指红树 林湿地生态系统周边的居民区，其居民的生活直接或间接的依赖于红树林提供的 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与价值。红树林为当地居民提供很高的景观生态价值、湿地系 统营造价值、风险去除价值及水体净化价值，且其自身有可观的药用价值、经济 用材价值等。社区居民对红树林保护区及其周围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需求主要 体现在三个层次上——第一个层次是维持他们生存的基本需要，如食物、薪柴、 水资源等；第二个层次是社区居民从生产和管理中获得经济收入；第三个层次主 要体现在生态服务功能上，如水文调节、保持水土、提供碳汇、保护生物多样性 等。 社区内传统的利用红树林进行的生产活动（如俗称“讨小海”的滩涂采集、 俗称“讨大海”的近海捕捞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保持着适度的规模，对 红树林生态系统带来的是其可以耐受的影响。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剧，中国东南 沿海都受到了经济发展的巨大冲击，人们对于自然资源的索取也开始变得不受控 制。科技的迅猛发展，也在无意中帮助人们实现自身的贪欲。当这种索取超出了 自然资源的耐受能力时，人类就站在了大自然的对立面上。20 世纪 60 年代初至 70 年代的围海造田运动使得大面积的红树林被砍伐，而由此引发的生态退化也 逐渐引起了国家的重视。90 年代以来，各地陆续建立起各种级别的以红树林生 态系统为主要保护对象的自然保护区，累计有 80%以上的红树林被划入了保护的 范围。尽管如此，红树林保护区仍然面对许多来自社区的威胁。这种威胁在经济 层面上体现为：红树林社区居民为了赢得短期经济效益开展一些不可持续的生产 活动（如围塘养殖），而这些活动会通过土壤系统、水系统转而对红树林生态系 统产生严重破坏；这种威胁在意识层面上体现为：由于红树林保护区生硬地将人 与自然隔离开，断绝了世代“靠海吃海”的人们的经济收入来源，使得红树林社 区居民在情感上对红树林产生了一定的排斥情绪。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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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缓解来自社区的威胁的方法之一——发展替代生计 替代生计是指采取社区参与的方式所进行的对环境友好并产生显著经济效 益的生产项目，以替代现有的低水平的生计方式和手段，明显改善社区的生计水 平，实现自然和社区和谐发展。保护区替代生计的实施，可以减少周边社区传统 作业带来的人类干扰和破坏，并可明显地改善社区的生活水平。广义替代生计是 指：通过保护区利益相关者的积极参与，推动社区经济发展具有良好的政策环境 并不断带来环境友好的、能够产生显著经济效益的项目和机会，明显改善社区的 生计水平，提高保护区的生态保护成效并促进当地经济的协调发展。由于保护区 周边的社区的发展往往更多的依赖于社会经济发展的大背景，政府相关政策和规 划的改变，将显著影响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当地经济发展水平，而且这方面的影 响和改变所带来的利益，可能远远大于周边社区仅仅改变传统作业方式所带来的 利益。因此 CMCN 认为，为了缓解红树林保护区面临的来自社区的威胁，广义的 替代生计具有巨大潜力。 国内外大量的事实表明，科学合理的利用可促进自然资源和环境的保护，保 护的根本目的也是为了可持续的利用。虽然我国重视对红树林的保护，但缺少对 红树林生态系统合理利用的技术和生产管理模式。近 50 年来，正是因为红树林 的生态经济价值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和合理的利用，大量的红树林被围垦为农田、 盐田和虾塘。红树林的合理利用技术在国际上被公认为是解决经济发展与生态保 护矛盾的有效途径。已提出的红树林区生态开发方式有生态养殖、生态旅游和红 树林生态公园等，生态养殖又包括基围养殖、围拦养殖和封滩轮育等。这些可持 续利用的生态开发方式都属于替代生计。 合理的开发利用红树林生态系统应遵循以下科学原则（范航清, 2011）：
不砍伐红树林
不改变地形地貌，不改变生境自然属性
人为干扰程度低
可将生态价值转化为现金
资金流可维系市场运行（产生净利润）
提供生计有助脱贫
提高社区自觉保护与恢复红树林的生态意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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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展红树林研究不仅有重要的理论意义，还有现实 的经济意义。” ——“中国红树林之父”林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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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社区综合调研简介 1. CMCN 的使命和社区调研目的 2011 年， CMCN 迎来了 10 周岁生日。在过去的 10 年中，CMCN 从一个学 生社团的项目组发展成一个拥有 6 名全职人员的正式注册的民间组织，在中国东 南沿海 5 个省份陆续开展各种以红树林生态系统为主的滨海湿地保育工作，并与 各相关的政府、企业和民间力量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为了让 CMCN 更加明 确自身的定位，集中地针对环境需求开展更为行之有效的工作，2011 年底开始， CMCN 邀请各利益相关方和相关专家为机构进行了为期 3 个月的战略规划。规 划达成的共识为： CMCN 是一个致力于联合政府、企业和其他各种民间力量，共同为中国滨海 湿地生态系统、尤其是红树林生态系统的健康发展提供支持的民间合作平台。 CMCN 的愿景：我们期许看到红树林生态系统、乃至整个滨海湿地生态系统 生机盎然，在这样的坏境中人与自然和谐发展。 CMCN 的使命：通过搭建能力建设、资源共享、示范倡导的平台，推动政府、 企业和民间力量，自发、创新和有效地开展滨海湿地保育工作。
在未来 5 年内，CMCN 的工作重点将集中在社区发展、公众教育和政策倡导 三个领域。其中，社区发展项目的战略目标为：推动形成 2 个具有完善产业链和 自我管理机制的替代生计示范社区，并在这一过程中总结可推广的经验。（图 2-1 是 CMCN 的社区发展项目的整体策略） 其实，早在 CMCN 成立之初，我们就一直关注红树林社区的问题。在长达 8 年的时间里，CMCN 的足迹遍布中国东南沿海各主要红树林分布区。尽管因组织 年轻、社区工作经验不足等原因我们并没有开展具体的社区发展工作，但是通过 长期大范围的社区调研，CMCN 与各地红树林保护区的管理部门以及周边社区居 民建立了不同程度的联系，这也促成了 CMCN 在 2009 年底针对各地红树林区现 存生计模式进行的全国性社区调查。2011 年底，CMCN 工作人员再次深入中国东 南沿海五省的七个红树林保护区，对 2009 年底的社区调查进行了校对、补充与 更新。这份《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是 CMCN 多年来开展社区调研的成果的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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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报，将侧重于展现和分析近年来红树林社区存在的与红树林生态系统相关的生 计模式。这份报告将成为 CMCN 未来社区发展工作的重要指南，也将成为其他相 关机构开展类似工作的重要参考资料。
图 2-1 CMCN 的社区发展项目的整体策略
2. 社区综合调研线路和方法 十年来，CMCN 的足迹遍布中国东南沿海各主要红树林分布区。2009 年和 2011 年，CMCN 分别开展了一次系统的长线社区调研。2009 年底社区综合调研 的路线为：福建九龙江口红树林自然保护区——福建云霄漳江口红树林保护区— —海南清澜港红树林自然保护区——海南东寨港红树林自然保护区——广西钦 州茅尾海红树林保护区——广西防城港北仑河口自然保护区——广东湛江红树 林保护区；2011 年底，CMCN 再次深入中国东南沿海五省的七个红树林保护区， 对 2009 年底的社区调查进行了校对、补充与更新。这两次社区综合调研的主要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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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是：全景式了解中国主要红树林保护区周边社区现存的与红树林生态系统相 关联的生计模式，为进行各种生计模式的分析和对比收集必要的数据。 在这两次社区综合调研中，CMCN 采取的是点面结合的方式。首先，通过拜 访各保护区的管理部门，尤其是下属的分管社区工作的部门，了解与保护区相关 的红树林社区的整体情况，以便合理安排具体的入户访谈区域和访谈重点。正式 进入社区后，根据不同社区的特点，采取的访谈方式主要分为两种：随机式入户 访谈和集会式访谈，而随机式入户访谈又分为居住地点入户和工作地点入户两种。 （图 2-2）
图 2-2(a) 集会式
图 2-2(b) 随机入户（工作地点）
3. 调研社区的基本情况介绍 调研社区的红树林资源基本情况见表 2-1 和图 2-3。各社区内利用红树林开 展的经济活动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经济大环境的发展产生很大的变化。有的 落后的传统利用方式已经淘汰，如围垦、木材利用等；而有的经久不衰的传统利 用方式却得以保留和延续，如挖掘底栖动物、近海捕捞等。社会进步的同时也催 生了许多新的红树林利用方式，如围塘养殖、生态旅游等。 表 2-2 以海南东寨港红树林保护区周边的社区情况为例，大致阐述这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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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1 调查区域情况统计表 保护区名称
级别
总面积
福建龙海九龙江口红树
省级
200hm
红树林面积
2
2
110 hm
林省级自然保护区 福建云霄漳江口红树林
国家级
2360hm
2000hm
2
3337hm
2
117.9 hm
2
省级
1223.3hm
国家级
1733hm
自然保护区
林业局
航道运输、滩涂采集、养殖
随机入户式 （工作地点）
23°53′～23°56′N
林业局
生态旅游、滩涂采集、围塘养殖
19°22′～19°35′N
省级
2
3057.3hm
2302.1hm
21°38′～21°57′N
林业局
围塘养殖、近海捕捞、旅游开发
2680hm
2
2
1015.6hm
21°28′～21°37′N
林业局
林业局
围塘养殖、家禽养殖、滩涂采集、 随机入户式（工作地 近海捕捞、养蜂、旅游开发
点） 、集会式
围塘养殖、滩涂采集、家禽养殖
随机入户式 （工作地点）
海洋局
108°02′～108°16′E 国家级
2
20278.8hm
2
7256.5hm
20°15′～21°55′N 109°40′～110°5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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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入户式 （工作地点）
108°27′～108°44′E 国家级
随机入户式 （工作地点）
110°32′～110°55′E 2
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广东湛江红树林国家级
24°20′～24°32′N
19°51′～20°01′N
省级自然保护区 广西防城港北仑河口红
考察形式
110°40′～110°48′E 2
级自然保护区 广西钦州茅尾海红树林
社区经济模式
117°24′～117°30′E 2
自然保护区 海南东寨港红树林国家
主管部门
117°54′～118°03′E 2
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海南清澜港红树林省级
地理坐标
林业局
围塘养殖、围海造田、滩涂采集、 随机入户式 家禽养殖、旅游开发
（工作地点）
围塘养殖、传统渔业、滩涂农业
随机入户式 （工作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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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2 东寨港红树林社区资源利用方式及其变化 利用方式
建区前
建区后
程度
直接产品
围垦
√
这些利用把红树林原生地几乎开辟成
利用
木材、薪柴
√
为农田或养殖塘，多数属于不可逆转
饲料
√
性利用，再也不能恢复成红树林地
绿肥
√
药材
√
利用程度较轻，属于非转换性可持续
采果
√
利用
服务及间
屏蔽灾害
√
√
这是目前保护区积极引导的可逆的非
接产品利
养蜂
√
√
转换性利用或可持续性利用方式
用
放鸭
√
√
生态旅游 传统渔业 滩涂养殖
√ √
√
由于近年的过度利用或违规作业，目
√
前已出现了资源衰退、产量下降和生 物多样性降低现象
图 2-3 各调查社区位置和基本情况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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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groves contribute to livelihoods locally and globally by providing forest resources as timber, firewood, and thatching materials as well as non-timber products.” By Mr. Emmanuel Ze Meka （译：红树林为当地和全球居民的生活提供了木材、薪材、屋顶盖等林木资源， 还有其他各种非木材类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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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调研结果 1． 概述 经调查发现，目前红树林社区中现存的利用红树林自然资源开展的经济活动 主要有以下几种：滩涂采集、近海捕捞、围塘养殖、滩涂养殖、家禽养殖、养蜂 和生态旅游。 其中，“滩涂采集”和“近海捕捞”属于传统型红树林社区生计活动，而“围 塘养殖”和“滩涂养殖”是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兴起并被大规模采纳的现代红树 林社区生计活动，也是最具争议的经济利用方式。近年来，少数红树林社区还出 现了一些新型的资源利用方式，比如“家禽养殖”、“养蜂”和“生态旅游”等。 CMCN 经过多年的走访和调查，对以上几种主要的经济活动进行系统了解，并进 一步开展客观的分析和评价。
2． 传统滩涂采集及近海捕捞 红树林区因有丰富的饵料、良好的净化和环境稳定作用、近海岸等优势，本 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天然养殖场。发育良好的红树林，林内或林间水道发达，退潮 时，红树林系统的饵料、净化过的水体会随退潮的海水进入林外的滩涂和浅海。 所以红树林区鱼、虾、蟹、贝类种类丰富，产量高而且稳定，品质好，可以给周 边居民带来很好的经济收益。 滩涂采集俗称“讨小海”，是指渔民利用潮汐间隙（即退潮时），徒手或带着 特制工具到浅海滩涂捕抓贝类和鱼虾蟹等底栖型海产品的作业方式。根据使用工 具与否以及工具类型，红树林区讨小海可分为徒手、特制工具和陷阱等类型。
2.1 徒手 对于一些在滩涂表面栖息的、礁石或红树植物植株表面临时附着的贝类或者 螃蟹，以贝类为主，也包括可食用的红树植物果实，渔民徒手即可捡拾或捕捉。 贝类或果实的徒手采集无需掌握任何技巧，而穴居螃蟹的捕捉则需要掌握相关的 知识，包括螃蟹的习性、掘穴类型和深度等。 因数量丰富，采集容易，许多徒手讨小海的海产品成为当地脍炙人口的小吃，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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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渔民重要的蛋白质补充。比如两广一带的渔民喜食白骨壤的果实，当地俗称 “揽钱”，不仅味美，且寓意颇佳；台湾沿海渔村常见一种“烧酒螺”的小吃， 便是红树林滩涂上常见的纵带滩栖螺或者珠带拟蟹守螺等贝类。
图 3-1 台湾宜兰海边卖螺的小摊
图 3-2 海南陵水市场上出售的奥莱彩螺
图 3-3~4 海南文昌会文村民正在捡拾红树拟蟹守螺
2.2 特制工具 对于在滩涂内潜居/穴居的、礁石或红树植物植株表面永久附着的、以及潮 间带浅水域栖息的贝类和鱼虾蟹等海产品，各地渔民发明制造了各种特制工具 （图 3-5）进行有针对性的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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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5 红树林区各种讨小海工具
红树林社区特制的讨小海工具充分体现了民间智慧以及渔民对不同海产品 生境和习性的认知程度，下面以贝类为主要采集对象举例说明。 有一类特制工具主要依靠“触觉” 来辨别和采集，比如海南东寨港塔市有 一种非常简易的工具（长约 50cm 的细 钢钎，外加简易手握木柄，图 3-6）采 集红树蚬。红树蚬一般分布于红树林林 内滩涂表层，在红海榄、木榄等群落的 根系周围尤多，渔民在红树蚬集中分布
图 3-6 红树蚬采集
的区域内，使用这种工具随机插入滩涂 约 10cm 深，若有硬物触感，再进行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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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文昌会文的渔民使用一种“木柄长 150cm，尾端长约 25cm 的三叉状钢 叉”的工具（图 3-7） ，采集加夫蛤和美女蛤等贝类，同样采用的是触觉原理；广 西防城港的渔民使用一种“长 40cm\宽 20cm\高 5cm 的铁框，外加长 150cm 木 柄”的工具（图 3-8）采集文蛤。文蛤一般潜居于含沙量较高的滩涂表层（深度 小于 10cm），使用这种工具将前端铁框前缘插入滩涂约 10cm 深，一路拖行，当 遇到文蛤时，会有明显的异物撞击触感。
图 3-7~8 “触觉”讨小海工具
另一类特制工具则需要熟练的 技巧，比如同样是文蛤，广东遂溪 界炮的渔民使用一种“长 50cm\宽 40cm\高 20cm，且单侧外缘带铁耙 的开口式铁筐，外加长 150cm 木柄” 的工具（图 3-9），采集一般在退潮 （尚未退干）时进行，渔民使用这 种工具插入滩涂表层约 10cm 深度，
图 3-9 文蛤采集工具
平行拖行，装满铁筐后就地在未退 干的海水中冲洗铁筐，因铁筐周围的空隙大小根据所采集的贝类设计，因此泥沙 和小石子在淘洗过程中被筛离，而留在筐中的便是文蛤和青蛤等中小型贝类。 沙虫（方格星虫）口感好，营养丰富，在东南沿海是家喻户晓的海洋珍品。 沙虫一般潜居于 20-25cm 深的滩涂内，移动迅速，因此捕捉需要熟练的技巧，且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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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一般是尾端 25-30cm 长的钢铲，但广西防城港（图 3-10）和广东湛江特呈 岛（图 3-11）的工具明显不同，而广西防城港的渔民还用这种工具捕捉竹蛏，因 竹蛏的潜居深度和习性与沙虫相似。除贝类外，红树林潮间带底栖或者游泳的鱼 虾蟹及其他无脊椎动物也是重要的讨小海对象。根据捕获物的不同，各地渔民有 针对性的发明并使用特制的工具进行采集。
图 3-10~11 沙虫采集工具
2.3 陷阱 徒手和特制工具的主要捕捉对象为移动较缓慢或有固定巢穴的底栖动物，而 对于移动能力强的动物或者游泳动物，渔民设计了各种陷阱有针对性的诱捕。 讨小海的陷阱可分为竹制陷阱和其他陷阱。
2.3.1 竹制陷阱 竹子因分布广泛，可塑性高，常被用于制作各种讨小海的陷阱。海南东寨港 有一种竹编的小篓，长约 30cm（图 3-12），专门用于诱捕乌塘鯢。退潮时，渔民 将小篓覆上淤泥并伪装，隐藏于红树植物根系附近，篓内放置捣碎的小螃蟹新鲜 尸体，据说能捕获该区域至少 1/3 的乌塘鯢；海南文昌有一种竹制陷阱（图 3-13）， 以竹筒加工而成，里面放置诱饵，用于诱捕底栖的小鱼或者虾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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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12 海南东寨港乌塘鯢陷阱
图 3-13 海南文昌竹制陷阱
2.3.2 其他陷阱 除了竹制陷阱外，红树林区还有一些其他材质的讨小海陷阱。广西钦州犀牛 角的渔民用一种陶制的陷阱（图 3-14）诱捕章鱼。这种陷阱用绳子串联陶制的小 杯（底部钻孔），置于潮间带滩涂上，章鱼会钻进杯中作为其庇护所；台湾台南 有一种 PVC 材质的陷阱（图 3-15） ，以 PVC 管为主要原料，悬置于红树林潮沟中， 用于诱捕螃蟹。
图 3-14 广西钦州犀牛角陶制陷阱
图 3-15 台湾台南 PVC 管陷阱
除了滩涂采集以外，近海捕捞也是一种传统经济活动，俗称“讨大海”。顾 名思义，近海捕捞指的是渔民在近海海域针对自然界中存在的海产品进行打捞的 活动。红树林区的渔民每个月出海 15 天，捕获的产品在镇上的市场销售。由于 近海捕捞的效益取决于天气、洋流等不可控因素，因此渔民的收入很不稳定，有 时甚至颗粒无收。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稳定，使得人们在网具上不断改进，其趋势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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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为网眼不断变小、各种新式网具不断被发明出来。 根据 1983 年海洋渔具渔法调查和中国渔具分类标准，在南海出现的渔具大 体可分为拖网、围网、刺网、地拉网、张网、敷网、抄网、掩罩、陷阱、耙刺、 笼壶、钓具等 12 类，共 50 多种。
图 3-16 九曲网
图 3-17 蜈蚣网
图 3-18 撒网
图 3-19 刺网 表 3-1 红树林区网具的种类及其特点
渔具名称
网目尺寸（mm） 材料
蜈蚣网
8.5
PE
渔获物类型 所有鱼类
特点 使用范围最广，用于潮下带、滩涂、潮沟、 林缘，可用于红树林内捕鱼。
刺网
18 或 35
PAM
中上层鱼类
具有较好的选择性，渔获物以体型较宽的 种类以及鱼鳍和棘较长的种类，捕获物种 类较少，但经济价值较高。
撒网
11.5
PE
中上层、底层
适用于潮沟和低潮的港湾水域，四季适
鱼类
用，操作简单，费时较少，但捕捞范围小，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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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获物种类和数量少。 拖网
网衣：31.3
PAM
上层
只能捕获海表面以下 30cm 处的鱼类，主
网袋：18.6
要用于捕获上层鱼类，成本高，且渔获量 不稳定，使用较少。
3． 围塘养殖/滩涂养殖 围塘养殖/滩涂养殖兴起于 20 世纪 70 年代到 80 年代，许多国家为了社会经 济发展的需要允许将红树林沼泽转化为虾塘。80 年代以来，我国海岸红树林的 破坏十分严重，已将约 2.5 万 hm2 的红树林围垦，用于发展农业、盐业和滩涂养 殖业。后来，随着国家对于红树林生态价值的重视度提高，全国陆续有 80%以上 面积的红树林被纳入各级保护区的范围，因而围垦红树林的行为也被列为违法行 为而得到遏制，居民直接砍伐红树林修建虾塘的现象已经逐渐消失。然而围塘养 殖的出现因为不直接利用保护区的有林地而大行其道。现存的大部分虾塘都属于 高位塘，距离红树林较远，且都是由自家的农田改造而成。这种高位塘养殖又称 提水式精养模式，最早出现在台湾，是在海水高潮线以上的沙滩建造养殖塘开展 养殖，较传统的围塘养殖模式最大的区别就是将养殖塘建在海岸线以上的沙滩上， 不论高潮、低潮都能把池内水体排干。 高位塘养殖模式是一种高密度集约化式 养殖，具有投资大、产量高、病害少、养殖成功率高且风险大等特点。 案例：东寨港白虾和罗非鱼轮养 案例采集地点：海南东寨港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演丰镇，长宁尾村 受访对象特征：小王，25 岁，专科学校毕业 养殖种类：南美白对虾（Penaeusvannamei boone），罗非鱼（Oreochromis mossambicus） 小王是海南东寨港诸多养殖户中普普通通的一员，他在自己租下的 2 个 7 亩左右的养殖塘里主要养殖白虾，间或养一些罗非鱼。白虾一年养两次，养殖周 期约 100 天。每年的 3 月初投苗，收获后，对虾塘进行清塘、暴晒后第二次投苗。 养殖白虾主要的技术操作为： 1、准备工作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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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养殖池要严格清池消毒、根除敌害。清池在新建或改造虾池时一并进行。首 先将池底污染层彻底清出池外，切忌推至坝坡内停放，养殖期间又堆入池内，半 途而废。放苗 1 个月前，用生石灰 100~150kg／亩或用有效氯含量．30％的漂白 粉 50~60ppm，全池均匀泼洒。新建虾池可减半量消毒； 2）蓄水池纳水，并全池消毒。池塘清淤消毒处理前，将蓄水池纳满水，用含有 效氯不低于 30％的漂白粉 25~30ppm 进行全水体消毒，杀灭所有病菌和藻类， 待药力消失后使用； 3）养殖池进水，培养基础生物饵料。虾池清淤 2~3 天后，从蓄水池连续 2 次进 水，彻底冲刷池底，清除药物残留。然后进水 60-70cm，进行肥水。肥水方法： 新建虾池每亩施发酵鸡粪 15~20kg，并分别追施过磷酸钙和碳酸氢铵 2kg 和 1kg； 改造的老虾池，可减半施用鸡粪。育肥后的水色以浅黄褐色或浅黄绿色较为理想， 透明度 30~40cm 为好。伴随肥水，逐渐向养殖池添加新水，并定期追肥保持理 想水色，池水加到 1m 左右，不再加水，以备放苗。
图 3-20 养殖塘使用前的准备工作
2、虾苗挑选、暂养与投放 1）挑选健康体壮、无病毒虾苗，是确保对虾养殖成功的关键。不经过严格检验 的虾苗不宜放养； 2）育苗池出池苗规格 6~8mm，池水温度 20℃以上，天然饵料充足，可直接放 苗养成，也可通过中间暂养后养成。中间暂养可以设中间培育池，亦可在养成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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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用 40 目筛网围成一定面积进行暂养。暂养密度 20 万~30 万尾／亩为宜，体 长达到 2~3cm 投放养成； 3）放苗密度应根据不同养殖条件而定。设计亩产量为 100~150kg，投放暂养苗 1 万~1.5 万尾／亩为宜。若养殖条件优越，可适当增加放苗密度； 4）南美白对虾适温范围很广，但幼苗对从高温向低温突变的适应能力则较弱。 因此，要提前调节水温和盐度，使育苗池与暂养池或养殖池条件基本一致。放苗 时，温差不能超过 5℃，最好控制在 2℃以内； 5）放苗时，选择风和日暖，水温高于 19℃，中午在上风头将虾苗缓缓放入池中。 3、养成期管理 1）水质管理 养成期内应定期对养殖池池水和底质的理化因子、生物因子进行监测，变化 较快的指标应每日监测。但是对于普通养殖户来说，主要通过观察水色来判断水 质。水色要依据生物优势种群的不同来确定，比较理想的水色一般以硅藻为主， 反映为浅褐色；以绿藻为主，反映为浅绿色；二者共同作用，则反映为深浅不同 的黄绿色。 养成前期（6cm）培养好基础生物饵料，保持池内生物群落的相对稳定，是 养成前期水质管理的核心。因此，要根据水色和生物量的变化，及时施肥和添加 新水，一般不换水。正常天气每周施肥 1 次，每次用量 1~2ppm。施肥一般在上 午温度较高时，先用淡水化开、搅匀肥料，然后将其全池均匀泼洒。养成中期 （6~l0cm）随着水温的升高、投饵量的增加，水中有机质增多，浮游植物繁殖旺 盛，一些对虾不能摄食的浮游动物、原生动物会借机泛滥，严重消耗池内溶解氧。 此时应及时投放少量食性温和、以小型浮游生物为食的小型鱼类（如鲫鱼），以 达到改善水质的目的。养成后期（10cm 以上）此阶段对虾仍处于快速生长期， 水质管理的难度最大。一要加大换水量。可采取勤换方法，日换水量达 40％~50％。 每次换水量不能过大，避免破坏池水环境的稳定，产生应激反应，引发虾病；二 要适当增加开机增氧时间。养成后期，午夜到凌晨应不间断开机，恶劣天气全日 开机；三要每半月向池中投放水质保护剂（沸石粉或麦饭石等），用 80 目筛网过 滤，全池泼洒，用量 80~100ppm。同时，定时投施净水菌或光合细菌（一般每 旬 1 次，将菌体拌入砂中沉入池底，用量 2ppm）。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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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饵料投喂 养成前期，池内基础生物饵料丰富时．可不投饵。随着基础饵料的消耗，逐 渐投喂一些蛋白质含量较高的优质饵料。养成中后期则选用蛋白质含量 35％~40％ 的配合饵料。养成后期，发病高峰已过，对虾接近收捕，可投喂一些无污染的鲜 活饵料，有利于促进对虾快速生长，降低饵料成本。正常情况下对虾饱胃率达到 60％~70％，饵料系数控制在 2~2.3 为宜。 3）病害防治 病害防治要坚持以防为主，防治结合的原则，从各个环节严格把关；①放养 虾苗必须保证不带病原体，活力强，体质健壮。②切实做好放苗前的清池消毒操 作，保证池底清洁。③蓄水池纳满水后，要严格消毒处理，杀灭病原体。处理后 存水保证 72 小时后使用。④严格落实水质管理措施，保证池水理化因子指标符 合标准要求，保持水环境相对稳定。⑤及时杀灭和消除虾池中的有害动植物。⑥ 全程投喂优质饵料，杜绝病害传播途径。
图 3-21 养殖户常用的治疗白虾病害的药物
小王说，虽然白虾养殖的利润高，但是投入高，风险也不小。目前小王他们 面临的主要问题：一是水源污染严重导致虾很容易生病，同时由于种虾已经繁殖 多代致使虾苗退化因而虾苗抗病能力弱；二是受台风的影响，白虾很容易生病；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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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降雨的影响，雨水一方面使水的盐度波动很大，另一方面雨水中有很多细菌， 容易使虾生病。白虾养殖上半年容易患“白斑”病，下半年容易患“红皮”病。 这些疾病具有发病快、难控制、毁灭性强等特点，一旦出现发病症状，几乎没有 药物可以治疗。另外，由于冬天不宜养殖白虾，冬棚技术还远不成熟，像小王这 样的养殖户往往选择在年底收完白虾后养殖罗非鱼。罗非鱼的养殖技术简单、成 本低，虽然售价不高，但是相比空着养殖塘，也算是有稳定的收入。 除了养殖白虾，在海南东寨港和其他主要的红树林分布区的主要养殖品种和 养殖基本情况见表 3-2。 表 3-2 几种主要养殖品种的比较 养殖品种
南美白对虾 （Penaeusvanna mei boone）
罗非鱼 （Oreochromis mossambicus）
龙胆石斑鱼 （EpinephelusL anceolatus）
锯缘青蟹 （Scylla serrata） 缢蛏 （Sinonovaculac onstrzcta）
养殖密度 和周期
单价
投入
产量
代表 省份
基础设备
饵料
苗
药物
1.1 万只 虾苗/亩 3~4 个月
3 个月： 亩产 18 元/斤 3000 4 个月： 斤左右 28 元/斤
增氧机 发电机 抽水机 水质监测 设备
每天一 次，100 斤/亩
人工苗： 150 元/万 只
肝毒速 治、对虾 病毒灵
海南
10000 苗/ 塘
5 个月： 亩产 1-1.5 斤/ 5000 条，4 元 斤左右 /斤
增氧机 发电机 抽水机 振动式鱼 塘投饲机
每天两 次，100 斤/塘
安特脱 虫克，复 合碘溶 液
海南
1000 苗/ 塘
一年： 2~3 斤/ 条，60 元/斤
亩产 1000 斤左右
增氧机 发电机 抽水机
40 斤/ 天的速 安特脱 鱼苗（3cm 冻鱼做 虫克，复 长）10 元/ 饲料 合碘溶 条 （2-3 液 元/斤）
海南
一年：2 斤/只， 30 元/斤
亩产 2000 斤
抽水机
小鱼、 小虾
野生苗： 1~5 元/只
基本不 用
福建
8 元/斤
亩产 2800 斤
抽水机
7000 元
野生苗： 18 元/斤
基本不 用
福建
5000 苗/塘
100 斤/亩
4． 新兴生计模式 4.1 生态型水产养殖 生态养殖是近年来在我国农村大力提倡的一种生产模式，其最大的特点就是 在有限的空间范围内，人为地将不同种的动物群体以饲料为纽带串联起来，形成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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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循环链，目的是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减少浪费，降低成本。红树林区的生 态型水产养殖充分利用红树林的生物过滤器作用和天然饵料，避免了传统围塘养 殖大量投放的引起富营养化的氮磷营养盐及为绿色生产忌讳的激素、鱼药等，对 红树林湿地各组分的负面影响微小甚至显著起促进作用。目前红树林主要的生态 养殖模式有基围养殖、围网养殖、封滩轮育、原生境地埋式网管养殖等模式。 基围养殖（land-based enclosurei）是珠江三角洲海岸滩涂围垦和开发利用 养鱼或养虾的一种历史悠久的利用天然种苗和天然饵料的传统模式，是一种低投 入低产出可以由农户承包的自给自足式的粗放养殖系统，可长期持续经营而不会 损害环境。海岸红树林传统基围养虾通常认为起源于珠江三角洲，在亚洲许多地 方也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一个基围规模可达 10hm2，四周由略高起的土堤（“基”） 围限成“围” ，围内四周及内部有若干人工疏浚的相连的水道（“围河”），水道之 间为保留的原有滩地（“围田”）。围田供红树林生长或种植水稻，围河用于养殖。 有一个闸门连通养殖水域和围外的通海水道，利用通过闸门的天然潮水涨潮吸纳 天然虾苗（主要是刀额新对虾 Metapenaeus ensis）和落潮收获成虾。围内红树林 提供虾的栖息地和天然饵料。目前采用基围养殖方式的主要红树林保护区是香港 米埔自然保护区。
图 3-22 香港米浦自然保护区的基围
围网养殖是在红树林外围用推土机挖一条宽 10 米、深 1.0~1.5 米的环沟，每 隔 50 米，挖一条宽 2 米、深 1 米的直沟，联通两端的环沟，在红树林的中央再 开挖十字形、米字形的小沟沟通环沟，小沟宽约 1 米、深约 0.5 米。在大环沟的 外围用 2 米高的密网（孔径 0.5*0.5cm）围绕，在近岸的陆地开一口，方便管理。 围网养殖是一种低投入、低产出、低回捕率的自给自足式的粗放养殖系统，虽然 对红树林的干扰度小，但存在产量低、抗台风暴潮和鼠害能力差、自然风险大， 回捕率不足 15％等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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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23 鳄鱼屿上的围网
红树林原位生态养殖系统具有不砍伐和圈围红树林、生境开放、不投喂人工 饲料、天然饵料自然补充、潮汐能驱动水体自更新、抗台风暴潮能力强，自然风 险低、系统可控、管理简便高效、成活率和回捕率高、产品野生高品质、有利于 海区资源增殖等优点，是一种可持续的经济发展模式。
案例：红树林地埋式水体自更新管网生态立体养殖系统 案例采集地点：广西北仑河口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石角 受访对象特征：广西红树林研究中心一名工作人员 养殖种类：中华乌塘鳢（Bostrichthys sinensis）等 早在上世纪 90 年代初，广西红树林研究中心范航清研究员根据红树林底栖 动物的行为学特征，针对性设计了 11 种动物的生态围网模式，此后还提出了关 于红树林底栖动物资源恢复和发展的“封滩轮育”设想。近年来，由联合国环境 署、广西科技厅等国内外机构资助，广西红树林研究中心在广西石角红树林区、 沙潭江红树林区等地，实施了一系列的红树林原生境生态养殖探索实践。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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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适宜小生境、种苗配置、设施维护、抚育方式、质量管理和收获方式等方面 形成了一整套创新性组合技术。 地埋式管网红树林原位生态养殖系统主要有四部分组成（图 4-3）：蓄水池、 地上通气管、地下管控窗口、地下管网。所有装置占地面积为整个实验区红树林 总面积的 3%左右。蓄水池的主要作用是储存潮汐能，在低潮时驱动水体自更新； 地上通气管可以在退潮时提供氧气，涨潮时为鱼类提供天然饵料；地下管控窗口 可以用来补充淡水、控制水的盐度、补充饵料，同时收获时可以回捕所养的鱼； 密集的地下管网则是鱼类自由活动觅食的区域。
图 3-24 红树林地埋式水体自更新管网生态立体养殖系统（实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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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水池
地下管控窗口 地上通气管
地下管网
图 3-25 红树林地埋式水体自更新管网生态立体养殖系统（原理图）
地埋式管网红树林原位生态养殖系统主要的产品：乌塘鳢（Bostrichthys sinensis）、杂食豆齿鳗（Pisoodonophis boro）和日本鳗鲡（Anguilla japonica），管 网系统的地表可以养软体动物，如血蚶（Tegillarca granosa）和红树蚬（Geloina coaxans）等，另外还可以养可口革囊星虫（Phascoiosoma esculenta）。这些产品 都是营养价值高且深受消费者喜爱的名贵品种，因此，经济效益非常可观。
图 3-26 中华乌塘鳢（来源于广西海洋研究所网站 http://www.gxhyyjs.com.cn/NewsID.asp?ID=7）
4.2 家禽养殖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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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次调查中，我们关注了 2 种较为新型的与红树林生态系统密切相关的生 计模式，一种是以海南地区的咸水鸭为代表的肉鸭养殖，一种是以广西北部湾地 区的海鸭为代表的蛋鸭养殖。 4.2.1 海南咸水鸭养殖 这里的咸水鸭，是指在海边饲养、吃海鲜长大的肉鸭，主要品种仍然是传统 养殖的麻鸭、红鸭、白鸭等。与其他地方的咸水鸭不同的是，海南的咸水鸭生长 在独特的红树林边的滩涂地，位于淡水和咸水交界处，以红树林滩涂地上的小贝 壳和小鱼虾以及玉米和稻谷为主食。正是因为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使得海南的 咸水鸭不仅生长周期短，并且肉质鲜美，是许多游客在当地用餐时的必点菜肴。 一般来讲，咸水鸭的养殖需要进过以下几个步骤：
案例：江彬咸水鸭养殖场 案例采集地点：海南东寨港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演丰镇 受访对象特征：江彬咸水鸭养殖场负责人江彬，大学毕业 养殖种类：麻鸭、白鸭、红鸭 江彬养鸭场是 2008 年投资的，一次性投资 1 万多只鸭，以肉鸭为主。每天 的销售量约 130 只，主要销往海口和广州的酒店，供不应求。销售出去的每只鸭 都有 5 斤以上，每斤 15~16 元。平时饲养，主要以海里的小螺、玉米、稻谷为主， 易养成，市场好，前景非常乐观。据了解，江彬是 1992 年海南电视大学的毕业 生，在城市里当过管理工人，也当过司机，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回到故乡，当个大 学生农民，一步一个脚印地干着自己的事业。 这种高密度的养鸭模式，具有投入成本低、利润高、收益快的特点。首先鸭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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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的建构简易，成本很低，建一个 5 亩左右的鸭棚只需 1 万元左右，每亩可以放 养 1 千多只鸭子。鸭棚直接用木头柱子围起来，高约半米，游泳区是用网在海里 围一块区域。鸭棚建好后就投入鸭苗（鸭龄 40 天左右），每天喂两次，平均每 只鸭子每天的粮食控制在半斤左右。鸭子长到 120 天时，鸭肉的口感最好，这时 便可出售。
江彬咸水鸭养殖
图 3-27 江彬咸水鸭养殖场位置图
4.2.2 广西蛋海鸭养殖 蛋海鸭，品种名称为缙云麻鸭，它是一种耐盐度比较高的蛋鸭，因为它成天 都生活在海边，广西北部湾沿海的人们也叫它“海鸭”。这里的人们很早就有在 海里放养海鸭的习惯，都是小规模的放养。由于这样放养的鸭子生活环境比较开 放自由，又有充足的“海鲜”作为食物，所以生产出来的鸭蛋口感和营养价值都 很高。近年来，一些看准了海鸭蛋市场的当地人纷纷开始进行规模化的海鸭养殖。 虽然都叫“海鸭蛋”，但是各户的养殖操作多有差异，出售的海鸭蛋品质也有所 不同，我们在这里介绍的是一种最接近天然放养的、对环境影响度最小的蛋海鸭 养殖模式，也可以说是最为“正宗”的海鸭蛋。 一般来讲，蛋海鸭的养殖需要进过以下几个步骤：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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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 4-2 广西红树林海鸭蛋——吴月涛和他的农户 案例采集地点：广西茅尾海红树林自然保护区，钦州，北围 受访对象特征：吴月涛，红树林农牧海产公司总经理 养殖种类：缙云麻鸭 在钦州，我们主要调查了生产“红树林”牌海鸭蛋的“红树林禽蛋贸易商行”。 该商行总经理吴月涛（吴叔）向我们详细介绍了他的海鸭蛋的生产过程。现在加 工厂有 5 个工人，厂房 1500 多平方米，海鸭养殖户 10 个（最多时有 30 多个养 殖户，但由于有些农户追求利益偷喂饲料而被淘汰）。公司现采用“公司+农户” 的小规模管理模式。 在确定了合作的农户之后，吴叔会亲自挑选纯正的缙云麻鸭苗（2.8-3.5 元/ 只）提供给其合作的农户，并教他们培育鸭苗的关键技术。这种鸭具有个体小、 耗料少、成熟快、产蛋量高等特点，因此比较适合在红树林中放养。鸭苗挑选好 后，首先要给鸭子注射蛋黄疫苗，这样既可以预防疾病，又可以增强鸭子的抵抗 力。在给鸭苗喂开口水时添加 0.2%的高锰酸钾溶液，给鸭子清肠，提高鸭子的 抗病能力。在幼年圈养的过程中，农户需逐渐改变鸭子的饮食习惯，例如在饮用 水中加入少量食盐，好让鸭子长大后能够适应海里的生活，在稻谷中添加少量的 鱼虾，以便下水后可以辨别自己的食物等等。除了改变鸭的饮食习惯，还要让鸭 进行体育训练以便长大后在滩涂上奔跑。 养鸭的基础设施主要包括两部分：鸭棚和休息区。鸭棚的高度不宜过高，一 般在 1 米左右，防止被大风摧毁。鸭棚墙面上应留出很多孔，使鸭棚通风良好。 休息区主要包括两部分——喂食区和淡水补给区。淡水补给区为一个水泥池，鸭 子从海里觅食回来后可以在淡水池洗澡，补充淡水。条件好的农户会在鸭棚附近 挖个很大的池塘。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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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棚
图 3-28 吴叔的养殖户的鸭棚
游泳池、淡水补给区
图 3-29 蛋海鸭的休息区
鸭子圈养 60-80 天后可以下海觅食并开始产蛋（圈养期的成本为 35 元/只）。 农户每天早晨 5 点左右放海鸭出去赶海，6 点左右开始在鸭舍里捡蛋。中午鸭子 们会回鸭舍休息，顺便补充一些粗粮和淡水，之后再次出发，傍晚自己归巢。目 前，在广西钦州北围地区方圆 3km2 左右的湿地里，吴叔的 6 个合作农户共放养 了 4000-5000 只海鸭（密度很低，目测甚至都看不到鸭子）。据吴叔推测，北围 这片湿地至少能养 15000 只海鸭，也不会超过这片湿地的承载量。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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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30 北围地区放养海鸭的密度
吴叔每 3 天去农户家收一次海鸭蛋。在我们调查时的季节（冬季），每群海 鸭（800-1000 只）的产蛋量在 400 斤/天（产蛋率约为 30%），上半年可以达到 800 斤/天（产蛋率可达 90%）。收好的海鸭蛋会按照大小进行分拣、清洗、上 标签并包装。在冬季，约有 2/3 的蛋被加工成咸鸭蛋出售，而在夏季，这个比例 是 1/2。咸海鸭蛋比新鲜的海鸭蛋更受欢迎，而吴叔的海鸭蛋每次出货约 3 天就 可以全部卖完。目前吴叔接到的订单大都是团购单，他的“红树林”牌海鸭蛋已 经销往全国各地。
图 3-31 “红树林”牌海鸭蛋
此外，用来产蛋的海鸭每 3 年就要淘汰，淘汰掉的鸭子一次性按肉鸭卖出， 价格约为 20 元/只。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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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选择合作农户的标准很严格，一定要符合他多年来自己实践摸索出的一 套养海鸭的技术规范，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控制密度，千万不能破坏红树林”。 在吴叔的身边，还有很多同样经营“海鸭蛋”的公司或者农户，但是像吴叔这样 真正让鸭子赶海，去红树林里觅食的独此一家。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要归结于 这种养殖方法的风险——鸭子的死亡率高。据吴叔介绍，每年 7-9 月份，由于大 量的降水，将上游淡水里大量的病菌和动物尸体腐烂生出的蛆虫带到入海口，鸭 子若误食就会生病甚至死亡（7-9 月每天都会有 1-2 只/群的鸭子死亡），一般农 户只看重眼前利益，自然不愿意用这种方式冒险。但是吴叔通过宣传加强管护， 坚持让自己的农户维持原有的放养模式，也保证了“红树林”牌海鸭蛋的质量。 现在，和吴叔合作的农户家里都纷纷盖起了楼房（年收入可达 10 万元，且收入 相对稳定），他们也十分支持吴叔的做法。
4.3 养蜂 红树林常年开花，吐粉泌蜜多，蜂势旺盛，蜜、浆产量高。桐花树、海莲、 木榄和角果木等都是很好的蜜源植物。在澳大利亚，来源于桐花树的蜂蜜被认为 是最好的蜂蜜。 本次调查到的养蜂户有 2 种，一种是社区居民安置在屋后或者村庄附近红树 林沿岸的小规模或不成规模的养殖，一种是由外地人在红树林开花季节（主要是 桐花树）临时运蜂箱到当地的大规模养殖。不成规模的零散户养蜂一般是在自己 门口或院子里放 2~3 个蜂箱，通常蜂箱的结构都比较简单，如图 3-32（a），在每 年的清明后收割一次蜜，一箱大约可收 750ml 的蜜，收割的蜂蜜留作自己家用， 或赠亲朋好友。也有比较专业的小规模家庭养蜂户，规模一般在 20~30 箱左右， 蜜源除了红树林，还有一部分是村里的龙眼和荔枝树。这种相对专业的蜂箱如图 3-32（b）所示。大蜂箱每个约 200 元，小蜂箱每个约 100 元，每个蜂箱放 5~6 片花粉，每片花粉约 100 元，一年可以收 4~5 次蜜，每个蜂箱每次可以收 1 斤左 右，每斤可以卖 100~200 元。养蜂基本的工具除蜂箱外，还需要雨衣、面罩和防 虫药。养蜂衣服每年一换，100 元/套，装蜜的玻璃瓶子 1 元/个，年收入约 1 万 元。蜂箱内要经常清扫并保持清洁卫生，如果有其他昆虫进入蜂箱，可以先把蜂 群移出再清洗。若发现有蜂群患病应立即进行隔离治疗，以免病情蔓延。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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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3-32 个体户简易蜂箱（a）
图 3-32 专业养蜂（b）
还有一种大规模的流动式养蜂，需要很高的技术，成本也相对较高。养蜂规 模一般在 100 箱左右，每到红树植物（以桐花树为主）开花的季节，养殖户将蜂 箱从外地运来，放在距离红树林 100 米以内的空地上，蜜蜂一般选用意大利蜂 （Apismellifera ligustica），因为该蜂种口器较长，适合采集红树植物花朵的花蜜， 同时在蜂箱内人工加板，产蜜量很高。意大利蜂是西方蜜蜂的一个品种，工蜂的 喙较长，能在冬季短、温暖而湿润，夏季炎热而干旱，花期长的地方表现出很好 的经济性状。养蜂的一般过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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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生态旅游 生态旅游（ecotourism）为近年来国际上比较流行的一种旅游方式。1993 年 生态旅游学会（Ecotourism Society）对生态旅游的定义是“具有保护自然环境和 维系当地居民双重责任的旅游活动”。强调“为了解当地环境的文化与自然历史 知识有目的地到自然区域所做的旅游，这种旅游活动的开展在尽量不改变生态系 统完整的同时，创造经济发展机会，让自然资源的保护在经济上使当地居民受益。” 红树林具有很好的旅游价值。2005 年《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还将海南东寨 港评为中国最美的八大海岸之一。红树植物本身特有特征使得红树林可作为生态 教育与体验的极佳场所。另外，作为四大海洋生态系统之一，红树林内的生物多 样性非常丰富。红树林巨大的初级生产力，为红树林内底栖生物提供了丰富的食 物来源。同时这些虾、蟹、贝类使得红树林成为鱼类和鸟类的重要摄食地。在我 国红树林中被记录的鱼类达 250 种，在香港米埔红树林区内仅仅雀形目鸟类已记 录到 123 种。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也使得红树林成为理想的生态旅游场所。 开展红树林生态旅游规划应遵守以下原则： 保护为主：生态旅游是以天然或人工湿地为依托的自然旅游，它强调旅游对 象的自然性和原则性，把“天人合一”的开发理念和资源的永续利用放在第一位， 因此开发时必须以保护为主，强调保护优先，任何开发行为都是在保护前提下的 开发。 分区开发：湿地生态旅游开发必须以不破坏湿地生态系统为前提，所以为了 合理开发生态旅游，必须强调分区规划。要把红树林湿地按自然保护区开发的要 求分成三个功能区：核心区、缓冲区和过渡区。核心区是珍惜、濒危动物和鸟类 的繁殖地、栖息地，是生物多样性集中的分布区，应禁止游人进入，是绝对保护 的地带，游人只能从远处观赏。缓冲区可以适度开发。一些低强度的旅游项目， 比如标本采集、野营等，并可建造小规模的生活区，但要严格处理生活区的生活 垃圾和防止污染，决不能将垃圾和污水不经处理就排放到所在湿地当中去。过渡 区在核心区、缓冲区的外围，是主要游客集散地、消费中心和娱乐中心的所在地。 承载力控制：在湿地生态旅游开发和利用过程中，应遵循生态规律。对红树 林湿地生态旅游资源及环境的开发和利用有一个承载力范围，超出这一范围，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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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旅游资源及其生态环境就会受到破坏。因此，应该把旅游活动强度和游客进 入数量控制在资源和环境的生态承载力范围之内。 突出特色：特色是旅游业的灵魂，有特色才有吸引力，才有竞争力，生态旅 游的特色反映在它的生态性，知识性和科学性，在生态旅游规划时，应通过开发 理念的创新、开发内容的更新和开发项目的精心设计，使红树林湿地生态旅游特 色显著地区别于其他类型的旅游。 科普教育：科普教育是湿地生态旅游的一项重要功能，在湿地生态旅游开发 过程中，应通过湿地生态博物馆和湿地生态旅游解说系统等项目的合理规划与设 计，加大对红树林湿地的宣传，让旅游者了解湿地、关心湿地、渴望湿地，使湿 地的科学价值和游览价值深入人心。 社区居民参与收益：当地居民的高度参与是生态旅游区别于传统观光旅游的 一个重要特征。生态旅游时能为旅游地创造经济发展机会，使当地居民收益的旅 游，具有经济扶贫致富的功能。湿地生态旅游要为湿地所在区域经济发展创造条 件，通过兴建基础设施，改善生活条件，吸收居民参加旅游管理，返还部分旅游 收益等措施，确保当地居民从湿地生态旅游发展中收益，从而充分调动地方和群 众的积极参与。 由表 3-3 可见本次分析区域的生态旅游资源和现状，绝大部分的保护区都在 尝试生态旅游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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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3 各调查区域的生态旅游资源和现状 保护区
福建龙海九龙江 口红树林省级自
级
总面积/红树
主 管
别
林面积
部门
省
2
级
200hm /110 hm
2
主要树种
目前开发情况
生态旅游优势
林 业
秋茄、白骨壤、桐花
观鸟、观林海堤及几家海鲜餐馆
典型的河口红树林，世界秋茄分布中心，是秋茄生长最为繁茂的地区之一。
局
树、老鼠簕，优势种
老鼠簕天然分布北界，也是国内人工引种无瓣海桑最北界。区位优势明显，
为秋茄
距离厦门漳州很近。
然保护区 2
福建云霄漳江口
国
2360hm
红树林国家级自
家
/117.9 hm2
然保护区
级
海南清澜港红树
省
林省级自然保护
2000hm2 2
级
/1223.3 hm
国
3337hm2 /1676
林 业
秋茄、白骨壤、桐花
局
树、木榄、老鼠簕
目前只有几只游船及两家红树林餐馆
中国最北的国家级保护区，海漆、木榄、卤蕨等红树植物分布的最北界，此
林 业
除红榄李以外国内所
八门湾绿道：配套的基础设施基本完善，但
我国红树植物天然分布最丰富的地区，红树景观丰富，拥有全国最高大的红
局
有的红树种类
目前游客数量较少
树林。另外林区周围社区有几座中西结合风格的古宅，有一定的人文价值。
林 业
红海榄、角果木、秋
目前的主要旅游项目有游船、绿色慢行通
经引种，分布有我国所有的红树种类，而且成功引种了国外的十多种红树植
局
茄、木榄、海莲、尖
道、农家乐、民宿和红树林餐馆等
物。我国旅游开发最早的保护区，设有餐馆、宾馆、游船等旅游设施。区位
处的互花米草灾害严重，可作为外来入侵物种宣教认知的基地。
区 海南东寨港红树 林国家级红树林
家
自然保护区
级
hm
2
瓣海莲、榄李、桐花
优势明显，距海口市仅 34km。另外也具有革命老区、地震遗迹等因素。
树、白骨壤等 广西钦州茅尾海 红树林省级自然
省 级
3057.3hm
2
/2302.1 hm
2
林 业
秋茄、桐花树、白骨
局
壤、老鼠簕、木榄、
红树林分布区，具有典型的区域生态特征。附近的近江牡蛎养殖区是广西最
红海榄等
大的养殖区，品质极佳。
保护区 广西防城港北仑
国
河口红树林国家
家
级自然保护区
级
2680hm
2
/1131.3 hm
2
钦州七十二径城市红树林休闲观光地
我国面积最大最典型的岛群红树林和特有的岩滩红树林，也是北部湾最北的
海 洋
白骨壤、桐花树、秋
东兴市竹山古榕树度假村生态旅游；
珍珠湾一带有近百公顷的长在平均海面以下的低海拔滩涂的红树林，拥有河
局
茄、木榄等
渔洲坪银叶树生态小区
口海岸、开阔海岸和海湾等多种地貌类型。拥有国内罕见的连片木榄和老鼠 簕纯林。国内最大最典型的海湾红树林和最大的城市红树林，也是我们唯一 的边境红树林。周边有汉、京、壮、苗、瑶、侗族六个民族，文化资源丰富。
广东湛江红树林
国
国家级自然保护
家
区
级
20278.8hm
2
林 业
桐花树、白骨壤、红
在中荷合作的 IMMCP 项目的推动下，已经
我国面积最大的国家级红树林保护区，其中湛江特呈岛的白骨壤为我国最古
2
局
海榄、秋茄、木榄等
建成了国内最先进的宣教中心，在高桥设有
老的连片红树林。高桥核心区内面积为 270 hm2 的红海榄林和近 300 hm2 的
生态步道，在特呈岛设有海餐馆等设施
木榄林在我国尤为罕见。
/7256.5 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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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东寨港生态村旅游 案例采集地点：海南东寨港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演丰镇 受访对象特征：游客、保护区工作人员、社区居民 在所有走访的保护区中，东寨港国家级红树林保护区是生态旅游开发最早、 基础设备最完善的一个保护区。目前保护区主要的旅游收入项目有：游船、绿色 慢行通道、农家乐、民宿和红树林餐馆。 1、政府层面 首先，东寨港保护区管理局明确表示，保护区从前没有，未来规划中也没有 生态旅游方面的内容，所有现存的旅游项目都属于海口市政府，且不能在保护区 内进行生态旅游的基础设施建设。海南省将打造国际旅游岛，各种旅游项目在政 策上具有一定的优势。近期，海口市美兰区政府启动了新农村建设的“双百工程”， 建设 100 个新型文明生态村，打造 100 公里绿色慢行通道。其中首期绿色慢行道 的起点是演丰镇的长宁头村，紧靠东寨港保护区管理局，整条慢行通道的主打特 色便是红树林景观。 我们亲自体验了已经建设好的从长宁头村至曲口码头段的慢行通道，骑行往 返共需 2 小时，已经建设好的路段路标清楚、指示明确，规划的景点数量和理念 吸引人，但是部分路段还尚未建好，有些路段的设计还有待加强。由于缺少宣传， 目前慢行通道的租车（10 元/车·小时）人数很少。但是实地体验后我们认为， 该慢行通道有潜力吸引更多的人前来体验。
图 3-33 CMCN 志愿者亲身体验红树林“慢道”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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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塔市保护站（保护区的核心区之一），具有中国连片面积最大的一 片红树林，物种以红海榄、角果木、白骨壤为主，水鸟丰富。从保护站的楼顶眺 望出去，心旷神怡，且各物种的分布明晰，非常适合开展生态系统景观观赏以及 观鸟活动。
图 3-34 在塔市保护站楼顶眺望红树林
在三江保护站的三江湾附近，我们发现了曾经进行过旅游开发的迹象，但因 为客源稀少，逐渐被废弃。该保护站的林站长在进行保护区内破坏红树林的执法 工作时发现，与社区居民打交道，不能一味地禁止他们的违规活动，而应该引入 不破坏红树林的经济模式，开展社区共建。林站长十分希望能在保护站附近的社 区引进生态旅游的项目，逐渐替代当前会对红树林生态系统造成压力的生计行为。 在同保护区管理局的沟通中我们发现，官方普遍希望能在三江农场的演洲村 开展社区共管/生态旅游的工作，原因有：1、该社区所在地的红树林资源较少， 破坏红树林的压力不大 2、该社区的居民比较支持保护区的工作，工作容易开展 3、该社区地多人少，且较为贫困，急需解决生计问题。 2、私人层面 农家乐的理念正在海口地区的农村中兴起，尽管一些基础设施已经建成，但 在理念上还相对比较落后。我们在三江镇演洲村附近发现了一家规模较大的农家 乐，结合了以红树林为主题的观光旅游、垂钓、农家菜品尝、文化体验等活动。 由于刚刚建成，客源较少。尽管该农家乐的投资人是演洲村的居民，但是整个农 家乐庄园并没有很好地融合当地社区居民或者为当地社区带来工作岗位。
45
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图 3-35 某私人农家乐规划图
3、社区层面 由于旅游开发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且需要先进的理念，一般由政府或者资 金雄厚的企业来规划开展，由村一级政府或者社区居民自行规划建设的案例很少， 所以真正惠民的生态旅游项目目前很少见，但是很多红树林周边社区的居民都希 望发展和社区居民更加紧密结合的生态旅游项目。 在东寨港保护区管理局的所在地长宁头村，由于毗邻保护区，各种与红树林 及滩涂密切相关的生计都被限制或者禁止，社区的主要生计来源被切断。目前， 该社区共有约 80 户居民，常驻人口约 200 人（约 40 户），其余均外出打工或经 商。常驻的 40 多户居民共同管理一个游船小组，在保护区内开游船带游客参观。 该小组的成员必须每人投入一艘船，并交纳一定的管理费。成员 2 人一组，每天 轮流迎客开船，并统一收费（130 元/船） 。整个航行的距离很短，能看到的景观 也有限，虽然其中的少数几个船家能够向游客传达一些红树林的基础知识，但其 他配套的软硬件设施几乎没有，游客也普遍反映“钱花得不值”或者“学习到的 东西很有限”。尽管保护区的游船业务被长宁头村的“游船小组”所“垄断”，但 是游船仍不能给居民带来可观的收入。除游船外，常驻人口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 为近海捕鱼，并有零星的养鸭行为（在红树林区内，被保护区严厉管制）。该社 区没有土地开展水产养殖，有一些闲置的盐碱地由于土地权纠纷的问题一直没有 得到很好的利用，另有 40 多亩地被卖给旅游开发商，对方却迟迟未按原先的承 诺进行建设（承诺中包含了居民受惠条件）。所以，该社区常驻居民境况较为窘 迫，甚至与保护区之间产生一定的矛盾。近期，长宁头村参与了海口市“文明生 态村”的评选活动，希望吸引更多的投资来帮助大家一起致富。 46
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图 3-36(a) 东寨港游船
图 3-36(b) 东寨港游船（前船用来拖拽后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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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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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第四章 结果讨论与分析 1． 概述 本调查中涉及的各种生计模式，均发生在红树林社区中，并对红树林生态系 统产生或大或小或积极或消极的影响。我们主要从以上生计模式的经济效益和环 境效益两个方面入手进行比较分析，并对其进行评价，从 CMCN 的角度得出一个 在中国红树林社区现存的生计模式的推荐排名。
2． 几种主要生计模式的经济效益分析 2.1 传统滩涂采集及近海捕捞 尽管近海捕捞是红树林社区传统的经济活动，但是由于近年来海水的污染问 题以及过度捕捞的问题，还在继续进行这项经济活动或者以它为主要收入来源的 社区居民已经越来越少。从表 4-1 中可以看出，普遍来讲，从事近海捕捞的船只 数量少、每艘船的年收益根据地区的不同波动很大，这与各地本身的渔业资源情 况有很大的关系。 表 4-1 各地近海捕捞收益情况比较 渔业收益
参与调查的 渔船数量
平均每船年 收益
区域渔业 年收益
福建云霄漳江口
10
¥4650
¥46500
海南东寨港演丰（机动船）
10
¥34367
¥343670
海南东寨港演丰（非机动船）
10
¥10300
¥103000
海南清澜港（机动船）
26
¥1800
¥46800
海南清澜港（非机动船）
20
¥6468
¥129360
广东湛江特呈岛
60
¥11833
¥710000
图 4-1 近海捕捞业的投入成本组成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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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从事滩涂采集的渔民数量越来越少，我们的调查得到的相关数据也较少。 仅以湛江特呈岛上现存的滩涂采集业为例，简要说明这种传统经济活动逐渐没落 的原因。 表 4-2 湛江特呈岛滩涂农业的收益比较 采集方式
每人每日收成/斤
人数
单价/斤
年产值
林缘养贝
3-10
--
¥2-¥3
¥50000-¥100000
林缘撬小蚝
2-3
--
¥6
¥20000-¥30000
林缘电虾
1.5-3
3-4
¥7
¥3000-¥6000
林中挖沙虫、泥丁
2-3
1-2
¥5-¥6
¥7000-¥13000
从上表不难看出，传统渔业在红树林社区里已经逐渐没落（从事的人数极少）， 它的技术要求高（有经验的老渔民越来越少）、工作辛苦、收益又偏低。即便是 表中数据最高的林缘养贝，特呈岛地区所有参与这种经济活动的人一年的收入 （50000-100000 元）甚至抵不上围塘养殖普通一户一年的收益（具体数据见下 节。
2.2 围塘养殖/滩涂养殖 相比传统渔业，近年来兴起的围塘养殖/滩涂养殖业因其短期的高收益率吸 引了大批沿海居民纷纷效仿。 表 4-3 各地围塘养殖/滩涂养殖收益情况汇总 地区
养殖种 类
与红树 林距离
主要影响 因素
平均每亩塘 年投入成本
平均每亩 塘年收益
平均每亩塘 年净收益
平均每亩塘 年净收益率
福建云霄 漳江口
缢蛏
高位塘
夏季高温
¥5340
¥14300
¥8960
青蟹
高位塘
夏季高温 多雨
¥5250
¥8500
¥3250
167.79% 61.90%
泥蚶
高位塘
夏季高温
¥800
¥2000
¥1200
150.00%
白虾
高位塘
台风多雨 疾病
¥35300
¥66000
¥30700
86.97%
罗非鱼
高位塘
台风
¥31500
¥42600
¥11100
35.24%
龙胆
高位塘
台风多雨 疾病
¥50000
¥90500
¥40500
81.00%
海南文昌 清澜港
白虾
低位塘
台风多雨 疾病
¥11900
¥15700
¥3800
31.93%
广东湛江
白虾
高位塘
台风多雨
¥27500
¥55300
¥27800
101.09%
海南东寨 港演丰
【注】：净收益率=净收益/成本 50
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图 4-2 围塘养殖投入成本组成
平均每亩塘年净收益率 180.00% 160.00% 140.00% 120.00% 100.00% 80.00% 60.00% 40.00% 20.00% 0.00%
167.79% 150.00%
81.00%
101.09%
86.97%
61.90% 35.24% 缢蛏
泥蚶
青蟹
罗非鱼
福建云霄漳江口
龙胆
31.93% 白虾
海南东寨港演丰
白虾
白虾
海南文昌 广东湛江 清澜港
图 4-3 各地养殖品种的年净收益率对比
从表 4-3 和图 4-2 中可以看出，海南东寨港养殖白虾和龙胆单位面积内的净 收益最高，投入也最高。从净收益率的角度来说，云霄漳江口的缢蛏、泥蚶以及 广东湛江的白虾均超过 100%，显示了很高的经济效益。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尽 管养殖白虾和龙胆的净收益绝对值很高，但是由于投入成本也较高，净收益率并 不及其他的养殖品种。但是正是看到了高额的净收益绝对值，渔民们忽视了其背 后的巨大风险以及较高的投入，一味地追求短期的高额总收益，通过扩大养殖规 模，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盲目加入到挖塘养殖的队伍中来。
2.3 生态型水产养殖本次调查中涉及的生态型水产养殖模式均处于试验阶段， 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应用，所以未能得到可以反映这种新型水产养殖技术的经济效 益的数据。此外，由于进行围网养殖的渔民作业时间通常为凌晨，我们此次调查 51
中国红树林保育联盟·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
并没有获得确切的数据。然而，尽管这些新型技术具有稳定性高、收益高、品质 好等诸多优点，但是由于其技术含量较高，投入成本也较大，目前还很难在民间 进行推广。
2.4 家禽养殖 首先需要肯定的是，本次调查中涉及的这两种家禽养殖（咸水鸭和蛋海鸭） 相对于其各自领域里的普通鸭子（非海水养殖）产值都要高出许多。这一点不仅 体现在售价（高）上，也体现在成本投入（低）上。 表 4-4 两种海鸭养殖模式的不同收益情况汇总 每亩平均
每亩平均
养殖密度
月利润
年利润
（只/亩）
地域 海南
演丰咸水鸭(4 个月)
¥4200
¥50400
2000
广西
钦州海鸭蛋(100-500 天)
¥210
¥2525
20
图 4-4 咸水鸭养殖成本投入组成
图 4-5 蛋海鸭养殖成本投入组成
从表 4-4 中我们可以发现，相对于蛋海鸭来说，咸水鸭的单位利润无疑要高 出许多，并且收益的周期更短。但是，由于咸水鸭是密集养殖而蛋海鸭是散养（意 即养殖面积广），所以从整体收益上来讲，难分伯仲。
2.5 养蜂 尽管此次调查我们在各地红树林社区均发现了养蜂的现象，但是多为散养， 不成规模。很多地方拥有极佳的蜜源植物（如桐花树）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另外，对养蜂技术的陌生也是导致其没有形成规模的重要原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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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5 红树林蜂蜜与普通蜂蜜的效益比较 养蜂收益
投入/200 箱
产量/斤/箱
单价/斤
养殖规模/箱 平均总年利润（高值）
演丰红树林蜂蜜
¥2645
8
¥200
200
¥317,355
非红树林蜜源的蜂蜜
¥2645
8
¥30
200
¥45,355
【注】：此表假设不同种类的蜜蜂养殖规模都是 200 箱。
图 4-6 养蜂成本投入组成
尽管养蜂的技术含量和成本投入并不高，但是对于刚入行的农户来说，操作 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并且存在一定的风险（被蜜蜂蛰伤）。不过对于一个熟练的 养蜂人来说，利用红树林植物作为蜜源，其收入不仅高而且稳定。
2.6 生态旅游 由于目前在中国，生态旅游，尤其是与自然保护区相关的生态旅游基本由国 家统一规划，以项目招标的形式进行建设开发，所以体现到当地社区居民的收入 的部分微乎其微，很难在此列出数据进行分析。此次调查，仅发现海南东寨港一 处的红树林区游船生意是由附近的某个社区进行集体管理并形成一定的规模。即 便如此，这种收入也不构成当地居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但是，生态旅游的管理一 旦放开，参照国外的经营模式，发展出集参观、餐饮、住宿、文化体验为一体的 多样化社区参与式经营项目以后，其经济效益也将十分可观。
2.7 综合分析 以上几种生计模式的经济效益综合比较情况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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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生计模式的年均每户年收入情况对比 ¥80,000 ¥70,000
每户年收入
¥60,000 ¥50,000 ¥40,000 ¥30,000 ¥20,000 ¥10,000 ¥0
围塘养 殖（低 位塘）
养蜂
滩涂农 业（讨 小海）
近海捕 捞
生态旅 游
肉海鸭 养殖
围塘养 殖（高 位塘）
蛋海鸭 养殖
系列1 ¥15,700 ¥15,868 ¥32,400 ¥34,367 ¥43,040 ¥50,400 ¥66,000 ¥75,150
图 4-7 各种生计模式的年均每户收入情况对比 【注】：这里参与统计比较的“每户”均选取了各种生计模式的代表户 围塘养殖（高位塘） 围塘养殖（低位塘） 滩涂农业（讨小海） 生态旅游 蛋海鸭养殖 肉海鸭养殖 养蜂 近海捕捞
海南东寨港围塘养虾的每亩围塘年收益 文昌清澜港养虾每亩塘年收入 海南东寨港的滩涂农业每人年收益 福建云霄的生态旅游每条船年收益 广西防城港的海鸭养殖每户（50 亩）年收益 海南东寨港每户 1 亩（养殖周期 4 个月）年收益 海南东寨港养蜂每户（30 箱）年收益 海南东寨港渔业每条船年收益
3． 几种主要生计模式的环境效益分析 3.1 传统滩涂采集及近海捕捞 传统滩涂采集及近海捕捞活动，如果控制在适度范围内，对红树林并不会产 生明显的影响，比如林缘和滩涂的贝类采集以及陷阱的诱捕等。然而，也存在少 数对红树林生态系统造成损伤的讨小海方式，比如林缘电虾以及林内挖泥丁等。 讨小海必须选择对环境友好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坚持适度利用的原则，否则，无 论是何种方式，过度采集都将导致红树林生态系统和生物多样性的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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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有不少渔民使用电击的方法在红树林林缘附近进行捕 捞。电鱼是一种涸泽而渔的行为，虽然投入少收获大且工作强度小，但是电击会 导致一个小范围内的水生生物的大量死亡，对生态环境的破坏是十分巨大的。因 此，在大部分保护区内，电鱼的行为都是被明令禁止的。 综合而言，传统的滩涂采集及近海捕捞活动对红树林的影响较小。
3.2 围塘养殖/滩涂养殖 3.2.1 养殖废水污染 我们以东寨港为例来分析围塘养殖废水排放对红树林造成的影响。东寨港红 树林周边的养殖塘都属于高位塘，距离红树林 500m 之外，在每个养殖场附近都 有一条专门用来排放养殖废水的大潮沟，潮沟里的水未经任何处理，流经红树林 后进入大海。在走访的途中我们发现长宁尾村附近的一条潮沟（图 4-5），潮沟的 水流经的红树林有大面积的海莲死亡（图 4-6） 。该潮沟的水主要是养虾的废水。 由于虾很容易生病，在养殖过程中使用大量的药物，因此排出去的养殖废水中含 有大量的药物残留，会对红树植物造成一定损害。除此之外，清塘时使用漂白粉 和二氧化氯，也会对红树植物造成损害。 这种高位池养殖最主要的污染来源于养殖过程中大量的药物投放和饵料过 量导致的富营养化，这种养殖方式是不可持续的，养殖造成水质越来越差，养殖 的鱼虾蟹就越容易生病，就会投放大量的药物，从而造成水质污染的恶性循环。
图 4-8 正在排污的潮沟
图 4-9 污水流经区域的红树植物
3.2.2 围垦红树林减弱海堤的保护功能 围垦红树林一方面使原有海堤失去红树林的保护从而使之受风暴潮破坏的 可能性增加，另一方面位于海堤外的鱼塘虾池本身也成了风暴潮袭击的对象。现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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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的水产养殖都是高投入高产出的产业，对风暴潮袭击的抵御能力的减弱使之具 有高风险性。因破坏红树林而减弱海堤抗风浪能力的事例屡见不鲜。在调查的过 程中，通过与村民的访谈我们了解到 2011 年 9 月 30 号的十年一遇的巨大台风对 三江农场造成的损失惨重，而保护区管理局附近的山尾村受台风的影响却小很多。
3.3 生态型水产养殖 生态型水产养殖与围塘养殖相比，对红树林的负面影响较小，有时甚至是正 面积极的影响。本次调查中涉及的几种生态型水产养殖技术，基本上都极少投入 合成饲料，且严格控制养殖密度在环境承载能力范围之内。这样生产出来的水产 品，可以达到绿色产品的品质。但是，这样的生态养殖技术一旦成功推广，如何 保证其品质的纯正便成为一个难题。一定要严格坚守环境指标才是生态型水产养 殖技术的生存之本。
3.4 海南咸水鸭养殖 在海南，正宗高品质的咸水鸭需要在沿海滩涂上觅食和放养，而丰富的滩涂 资源刚好满足了这一需求。海南岛沿海的滩涂上分布有大面积的红树林，红树林 的促淤造陆功能也使滩涂的面积进一步扩大。由于红树林生态系统的高生产力， 红树林分布的滩涂中底栖生物十分丰富，成为各种水鸟的天然食堂。然而，正是 这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吸引了咸水鸭的养殖户将养殖场设在红树林周边地区， 有的甚至在林内。而这些地区，往往隶属于红树林保护区的缓冲区或者紧邻保护 区。如果鸭子进入到红树林区，就会啃食附着在红树林根部上的底栖生物，如果 放养的密度过大，就会对红树林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2010 年，海南东寨港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发现，保护区内部分红树林死亡。 而红树林死亡区域，正是当地农户密集饲养咸水鸭的区域。保护区的相关工作人 员调查发现，大量鸭子到红树林里觅食，踩死红树林的幼苗，并且过度捕食滩涂 中的鱼、虾、蟹和贝类，导致滩涂被破坏，海水潮涨潮落使红树林的根裸露出来， 红树林则很容易倒下死亡。因此，保护区于 8 月 16 日立即采取措施，对区内咸 水鸭下达“逐客令”，要求养殖户 8 月 31 日之前，必须将鸭子全部迁出。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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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保护区林内散养咸水鸭的农户是被严厉查处的，而像案例中提到的江彬咸水鸭 养殖场这样大规模的、只在光滩上建鸭棚放养鸭子的商户，暂时不予取缔。 3.4.1 圈养密度对滩涂底栖生物量的影响 即便是在没有红树林生长的光滩上放养咸水鸭，也存在隐患。鸭子的摄食量 很大，如果能够以光滩上觅食淤泥中的小鱼小蟹为主要食物来源，对于养殖户来 说极大地节约了养殖成本。然而如果放养的密度控制不好，就可能过度消耗滩涂 中的底栖生物，破坏滩涂生境，这对于养殖户来说，意味着需要提高饲料的成本； 对于红树林生态系统来说，也是一个失衡的体现，是整个生态系统健康度下降的 征兆。但目前许多咸水鸭养殖场并没有意识到养殖密度的危害，受到短期经济利 益的驱动，尽可能选择高密度的养殖方式。
图 4-10 高密度养殖的咸水鸭
3.4.2 鸭的排泄物可能产生的水污染 我们在调查咸水鸭养殖场时明显感觉到养殖场附近的水质与周边地区的水 质大相径庭，虽然没有进行科学的测量，但从感官上判断，养殖场水域的颜色和 气味都说明了一个事实：鸭的排泄物直接排入了海水中，并且水质已经恶化。每 天伴随着潮涨潮落，养殖场产生的废水就这么毫无阻拦地进入大海。进入外海之 前，这些废水自然也经过这片珍贵的红树林保护区。保护区管理部门对于咸水鸭 养殖场的废水排放是否合理的问题还未达成一致意见，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潜在 的隐患。
3.5 广西蛋海鸭养殖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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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海南的咸水鸭养殖相似，广西蛋海鸭的养殖过程也与红树林息息相关。然 而，以吴月涛养殖的蛋海鸭为代表的海鸭养殖则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红树林对于保 证海鸭蛋的品质、提高经济收入的重要性，从而更关注红树林生态系统的健康程 度。 由于蛋海鸭的养殖采用放牧式放养，需要的放养场地面积很大，而适宜于放 养海鸭的场地正是位于红树林保护区内的大片湿地。吴月涛坚信，想要得到高品 质的海鸭蛋，一定要把海鸭放养在有红树林和海草的地区，因为这种高生产力的 生态系统为鸭子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而且，生长有红树林的海域水质一般都 比较好。在广西钦州茅尾海地区，有大片红树林与海草的混交地带，红树林多分 散低矮，有利于鸭子的奔跑觅食；而且放养合适密度的海鸭，能够啃食附着在红 树林根部的有害生物，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红树林的生长。所以，只要密度控制 得当，放养海鸭不仅不会破坏保护区内的红树林，甚至会对其产生促进作用，甚 至有当地人因为发现了红树林对于养海鸭的好处而开始自发种植红树林。由于严 格控制放养的密度和地点，吴月涛的养鸭模式得到了当地保护区管理部门的认同。
图 4-11 低密度放养的蛋海鸭
3.6 养蜂 在所有生计模式中，红树林养蜂是唯一一种对红树林危害几乎为零的经济利 用模式。而且通过蜜蜂传粉，能够帮助红树植物更好地繁殖，从而达成一种良性 的生态循环。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由于红树植物的花（主要是桐花树）构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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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蜜蜂采集不到它的花蜜，所以必须引进一种外来峰——意大利峰，这就带 来生物入侵的隐患。因此，在推广红树林区养蜂的过程中，这一问题必须重视。
3.7 生态旅游 生态旅游这个概念同生态养殖一样，原则上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很小，有 时甚至是正面的。但是在本次调查中我们发现，真正严格遵循生态旅游原则的旅 游开发几乎没有，它们或多或少都对红树林生态系统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影响。 3.7.1 游客造成的影响 首先是游客的日常生活对红树林产生一定的环境压力，比如生活垃圾等，特 别是红树林餐馆，距离红树林特别近，每天产生大量的污水，不经任何处理直接 排到红树林里，造成附近海域的富营养化；其次是游客的一些不良行为对红树林 鸟类等其他动物造成的影响，比如在云霄红树林保护区，很多游客在观鸟时有不 良行为，包括大叫或者拍手，很容易让鸟类受到惊吓，从而破坏人与自然的和谐。 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是公众对生态旅游观念的缺失。 3.7.2 游船在载客过程中的柴油污染 大部分游船都是用柴油作动力燃料，会产生一定的空气污染物。同时，游船 经常漏油，油污一旦覆盖红树林叶片及皮孔，会导致红树植物窒息，当 50%的叶 片被油污覆盖时，红树幼苗就会死亡。油污对红树林区的动物如鸟类、蟹类和贝 类的危害更大。 3.7.3 旅游开发商带来的影响 旅游开发和配套的基础设施建设对红树林生态系统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例 如文昌清澜港八门湾红树林内的木栈道几乎跨越了整个红树林的核心区，致使不 少珍贵的濒危物种再次面临灭顶之灾。生态旅游中分区开发的原则要求核心区内 必须禁止控制游人进入。 当然，我们必须承认的是，生态旅游本身是一个环境友好型的红树林地区经 济利用模式，只要我们坚守环境底线，就可以让大自然的美永续下去，必将教育 和感动人类一代又一代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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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综合分析 综上可知，不论是什么样的经济利用模式，都对红树林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 但是有些影响是自然可以承载的，有些却是毁灭性的。
图 4-12 人类活动对未来我国红树林生态系统的相对危害值 【注】：对红树林的相对危害值参考：范航清, 2000
4． 综合分析及 CMCN 的建议 综合考量几种不同生计模式的经济效益和环境影响，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综合 蛛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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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6 红树林周边社区经济活动收益和对红树林的相对危害值 对红树林的相 对危害值
年收益
经济模式
说明
数值
排名
数值
排名
围塘养殖（高位塘）
¥66000
2
0.6
6
海南东寨港围塘养虾的每亩围塘年收益
围塘养殖（低位塘）
¥15700
8
1
7
文昌清澜港养虾每亩塘年收入
滩涂农业（讨小海）
¥32400
7
0.4
3
海南东寨港的滩涂农业每人年收益
生态旅游
¥43040
5
0.4
3
福建云霄的生态旅游每条船年收益
蛋海鸭养殖
¥75150
1
0.05
2
广西防城港的海鸭养殖每户(50 亩)年收益
肉海鸭养殖
¥50400
3
0.6
6
海南东寨港每户 1 亩（养殖周期 4 个月）年收益
养蜂
¥47604
4
0
1
海南东寨港养蜂每户（30 箱）年收益
近海捕捞
¥34367
6
0.45
5
海南东寨港渔业每条船年收益
【注】 ：对红树林的相对危害值参图 4-12。其中，我们根据实际情况，将其中的蛋海鸭 和肉海鸭分开处理， 分别修正赋值。由于广西蛋海鸭养殖密度小，故相对危害值修正为 0.05， 海南的肉海鸭养殖密度高，对于红树林内的幼苗及底栖动物影响很大，故赋值为 0.6；围塘 养殖中的高位塘和低位塘也分开处理，低位塘是通过砍伐红树林修建，对红树林的危害几乎 是毁灭性的，故其相对危害值接近 1，而高位塘主要由农田改造，相对危害值修正为 0.6。
围塘养殖（高 位塘） 80000 肉海鸭养殖
60000
围塘养殖（低 位塘）
40000 20000 近海捕捞
滩涂农业（讨 小海）
0
养蜂
年收益 对红树林的相对危害值
生态旅游 蛋海鸭养殖
图 4-13 红树林周边社区经济活动收益及其对红树林的相对危害值
由以上图表可知，在所有调查到的生计模式中，养蜂和蛋海鸭养殖是综合效 益最高，也是 CMCN 最为推荐的在红树林社区里可以进行推广的经济模式。同时， 由于这两种经济利用模式在红树林区较为新颖，目前的分布范围很窄，所以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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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价值很高。CMCN 在未来的社区发展工作中，也将重点扶植和推广这两种经济 利用模式。 生态型水产养殖虽然推荐度也较高，但是由于其技术含量高、投入成本大且 尚处于试验阶段等因素，暂时不推荐进行大规模的推广。CMCN 将持续关注这种 试验性研究的进展。 此外，CMCN 较为推荐的另一种生计模式是生态旅游。但是这里所指的生态 旅游，需要对目前现有的“景区旅游”模式进行完善。对此，CMCN 有以下几点 建议： 一、社区居民参与生态旅游开发、规划。生态旅游开发要立足当地，让社区 居民参与进来，倾听他们对发展生态旅游的希望和看法，并将他们的意见纳入旅 游开发规划中。开发的计划也要和当地居民一起制定，让他们深入了解整个旅游 项目将会对当地人的生活带来怎样的社会、经济、环境影响，让当地居民做好心 理准备以及初步的应对策略。生态旅游项目的进展情况也应让当地人知晓。总之， 要让社区居民积极参与旅游开发规划过程，成为旅游业的核心力量，即使有外人 参与，该社区还是开发的主要负责者。 二、社区居民参与生态旅游的经营管理。社区居民应参与旅游发展带来的利 益分配，包括保证本地居民优先被雇佣，让当地人或地方企业优先经营管理旅游 项目，旅游商品尽量采用本地原料进行加工，向居民开放为旅游者而兴建的服务 设施和环保设施。发展生态旅游所获收益以适当比例返还给地方，用于旅游资源 的保护、当地福利设施的建设和教育培训的投入。这也就是说，社区居民参与生 态旅游的经营管理应该是直接的。 三、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为社区参与提供制度保障。立法的滞后会给生态旅 游目的地的发展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既不利于旅游市场的健康发展也不利于旅 游资源的保护，更加不利于社区居民的权益保障。到目前为止，国内还没有相关 的法律法规规定社区居民应如何参与规划及如何保障社区居民参与规划的有效 性，也没有关于社区居民参与旅游发展后社区居民利益保障的制度。因而政府部 门要制定并不断完善相应的法律法规，给予社区参与政策性保障，规范市场，加 强行业自律，促进生态旅游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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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加强社区居民的教育培训。在西方国家推行社区参与生态旅游发展较之 中国更容易，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西方人对拥有和保护自己当地遗产的意识 非常强烈。中国人这方面的意识十分淡薄，要推行社区参与生态旅游发展实非易 事，所以应加强社区居民的培训教育。如果对社区居民进行旅游知识的教育培训， 使他们获取有关生态旅游更充分的信息，对生态旅游有更深的了解，提高居民旅 游意识和生态观念，居民将对生态旅游持有更积极的态度。增强居民在旅游发展 中的生存能力和技能，将使当地居民受益更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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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展望 在社区调查报告的结尾，不得不再次提到社区发展项目在 CMCN 未来发展当 中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多数 NGO 在农村社区开展项目时常会遇到“如何在项目结束后实现原社区 的持续发展”的困扰。尽管在项目期内，一般 NGO 都会选择通过社区居民为主 体的项目小组来参与项目的设计、管理、实施、评估等各环节，但许多社区项目 的事实依然是“项目结束后社区回归原状态”。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考量 各相关因素，主要是因为原社区居民的参与度有限。从数量上看，一般的项目小 组都是依托少数精英村民来参与——很多时候就是依托村两委，其好处是在开展 项目时相对容易，不足是很多村两委并不具有对多数村民的威信，项目结束，原 社区的村民组织状况并没有改变。从参与程度看，参与项目小组里的村民更多的 是被 NGO 所带来的资源吸引，对通过项目来实现社区改变的认知和信心不大。 更大的社会背景是，在三农问题普遍存在的情况下，期望通过依靠社区原有精英 来实现改变或量身治理的可能性有限。通过项目的实施来激发社区的内部变化， 以促成原社区居民组织化程度的提高，实现社区内部结构的改善，从而因为村民 及其之间社会、经济关系的改变而使社区发生根本的变化，才有可能实现社区的 可持续发展。 CMCN 能否从这种困扰中突围的关键在于是否能够带动各相关利益方的高 度参与，特别是社区居民的高度参与，并利用 NGO 的理念帮助红树林社区实现 更好的自我服务。2011 年的战略规划中 CMCN 明确了红树林社区发展将是未来 工作的重点之一，而且也明确提出了 CMCN 未来五年在社区发展上的目标。尽管 CMCN 在社区发展领域的实际工作经验不足，但是在长年的社区走访中积累了一 定的人脉资源并发现了一些潜在的红树林社区可持续替代生计模式的案例，所以 在这领域的工作策略为“建立示范点并向外界推广”。通过这次的调查，也更加 明确了要实现这一目标今后应该努力的方向，并根据这次的调查结果提出了以下 展望： 一、主推生态旅游 编印两本手册，一本针对当地村民导游的《生态导游》手册，一本针对游客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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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游客》手册。同时发展一批义务导游，除了为他们提供红树林科普知识的 培训，还要让他们明确生态旅游的真正含义。培训游船船主，以提高收入为着手 点吸引其参与，培训生态旅游的相关经营方法和理念，并提高其保护意识； 在旅游码头和游船上设立标牌或友情提示，提醒游人注意事项；分发《好游 客》小册子，讲解生态旅游知识和注意事项等。 二、大力推广红树林海鸭养殖模式 将吴叔的海鸭蛋养殖模式更加科学化、规范化。与吴叔合作，编印一本《红 树林海鸭养殖技术指导》手册，在适合海鸭养殖的红树林社区普遍推广。 三、推广红树林养蜂 编印一本《红树林养蜂技术指导》手册，由于以红树林为蜜源生产的蜂蜜比 普通蜂蜜更优质，可以引导居民注册一个红树林蜂蜜商标。 四、寻找最佳的红树林原生境生态养殖模式 在国内现有的生态养殖模式基础上，结合国外好的生态养殖案例，通过与科 研机构合作，发展一个红树林生态养殖示范基地。 五、加强合作与交流 不断摸索和积累红树林社区发展的经验，为其他保护区周边的社区发展提供 借鉴，同时派员工到社区发展方面做的较好的机构去学习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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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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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中国红树林社区发展报告》的发布，凝结了许多人的心血。这里不仅有几 代 CMCN 人走遍全国红树林社区的辛勤身影，更有无数来自政府、企业、民间组 织的热心人士和专家的努力付出，以及数不清的社区民众对我们工作的理解、支 持和协助。在这里，我们无法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列出，只好一并表示衷心的感谢！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在 CMCN 的两次长线走访中国红树林社区时，各地各级 的红树林保护区管理局都给予我们最大限度的配合与协助，在此一一表示感谢 （排名不分先后）： 海南东寨港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福建龙海九龙江口红树林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广东湛江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广西防城港北仑河口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广西钦州茅尾海红树林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福建云霄漳江口红树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海南清澜港红树林省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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