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時代》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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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企 社

Social Enterprise

業 會

水果王國保衛戰

非典型台大人｜｜廖文強

電影／太極旗：生死兄弟

書／嫁給革命的中國

音樂／翻出牆外 噪音

j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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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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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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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一場社會企業的思辨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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傢傢久 xFarm 手作 教育部大學小革命計劃底下的Ｂ類計劃，目標是空間改造與課程革新，預 計在台大社會社工系館的屋頂，進行閒置空間的改造，設立一個合作式的 都市屋頂農園，讓參與者共同設計、維護、管理這個空間，並共同決定生 產出來的作物如何分配，藉由這些作物的分配，達到敦親睦鄰的效果。 受訪者：蕭玉欣、邱嘉緣、張珮綺

傢傢久 xFarm 手作 花火：對妳而言，社會企業的意義是什麼？ 玉欣：就是把「營利」當成手段，但不是「目的」的企業。我們不會像其它企業把營利純粹當成利潤， 而是有其他作用，像是把這筆錢拿來辦某個講座，或是拿去做其它的社會創新。簡單地說，就是我們 同時去滿足社會需求與企業營利目的，而不是把效率當成唯一一個安排資源的標準。 嘉緣：其實我們現在比較不會刻意地說自己是社會企業，就像很多文創産業不會去說自己是文創一樣， 這個名詞現在已經開始有濫用的現象。

花火：以妳們所理解的社會企業來說，妳覺得最大的問題和好處分別是什麼？ 玉欣、嘉緣：好處的話，應該是可以喚醒一些人內心的動機。比方說我們辦講座，其實結束之後，我 們都可以查覺有一些人的表情、尤其是年輕人，是很有感觸的。就是說原來世界上有一種生活方式， 是可以為社會做一些事，但又不會讓自己過得很辛苦，而且這類事在台灣，其實已經有很多人開始在 做了。所以台灣社會，或我們年輕人的未來，不是只有 22K，不是只有一些被媒體渲染得很悲觀的事， 我們可以有能力去做一些事，一些讓社會變得更好的事。

花火：剛才有說到台灣已經有很多人在從事社會企業了，那台灣有哪些社企在妳們的看法中 是非常成功的？ 嘉緣：有啊，像彭婉如基金會，雖然她們也不會說自己是社企。我之所以說他們成功，是因為社會企 業也是一種企業，終究竟要自負營虧，而他們目前已經可以做到這件事，不像其它有類似目的的組織 多數還是需要依賴捐款或政府補助。她們主要是在做婦女二度就業，有一些像是家事管理員的工作， 消費者必須先付平台服務費，再針對自己想使用的服務額外付費。我覺得她們會成功，一個很重要的 理由是，她們不會去強調自己的社會目的，不會去借用別人的愛心或憐憫來銷售商品，他們就是在商 言商，然後把自己的服務真的做到很好，這其實也是一個社會企業真正該有的樣子。

花火：妳會認為，在台灣進行社會企業，有什麼優勢或較其它國家缺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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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欣：其實台灣已經有很多人在做社企了，可是都比較小眾，彼此間沒有什麼連結，而且也缺乏一個 支持或統一的平台。如果要說台灣的優勢，我會覺得是多元吧。在這邊，中小企業多，也有很多企業 或組織願意支持這種活動，同時也有很多年輕人樂意從事這些事。這同時也是我們比韓國更好的地方， 因為在韓國，那邊的年輕人未來的選擇就比較少，對他們來說，如果將來沒辦法進三星之類的大公司， 將來可能就會比較辛苦。他們不論是生活方式或價值觀都比較一元，但我們就比較有其它選項，而且 社會上也多有支持。

花火：可以說說傢傢久在做些什麼嗎？還有傢傢久的目的是什麼？ 玉欣：我們的目的，大概可以說是社會的 (societal) 住宅的觀念，就是希望可以盡可能地做到糧食自給 自足，一種新的社會經濟住宅，或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我們原先是一門課的分組夥伴，後來課程雖然結 束了，但我們沒有解散，依然保留原先的分組，繼續做我們想做的事。最早我們是先參加青輔會的一個 活動，就是要提案，想辦法利用一些公共閒罝空間。不過因為這個活動僅只是接受提案，因此就算拿到 第一名，政府也不一定會真的去做，所以雖然我們最後沒有入選，還是有依照之前的構想，跟社區工作 者合作，進行了一些合作，就是募相機給小朋友拍照，然後辦攝影展，讓他們可以重新透過小朋友的眼 睛看自己的社區，之後也有繼續去嘗試一些閒置公共空間再造的活動，像是省政府宿舍等等。 如果要談我們的理念，大概是我們漸漸感覺到，其實有很多東西已經開始有缺乏的跡象，也許在不久 的將來，有很多東西可能會有錢也買不到，像乾淨的農產品就是一個例子。所以我們才認為應該創造 新的生活圈，然後去整合既有的資源。現在的世界其實有一些結構化的問題，像是剝削的問題，或是 人與人的連結被過度侷限在金錢關係裡，所以我們才想重新去找一些新的生活方式，一種新的連結。 我們在頂樓種菜，其實背後是想去重塑不一樣的社區關係。我們不想讓都市的土地利用方式只集中在 建地，也不想讓效率成為人與人互動的主要安排方式。

花火：可以談談你們的屋頂農園嗎？ 玉欣：我們在屋頂種菜，一方面是環保的理由，想要改變都市單調的土地利用方式，增加綠地面積， 再來是因為剛才說到的食物問題，想透過這種方式增加農作物的自給率。透過這種方式，讓住戶自己 去頂樓種菜、取用，也可以讓人們增加對農業的理解，並了解我們的農作物價格經常過度便宜。事 實上，要取得乾淨的蔬菜需要很高的成本，而我們之所以可以拿到這麼便宜的農作物，一方面來自 於不健康的耕種方法和跨國企業大規模且單一的土地利用方式，或是經由中間商對農民的剝削來減 少成本，所以我們會希望我們所設計的分配方式，可以盡量不透過貨幣來進行，然後最終的樣式， 是有限的獲利，參與式的治理。其實現在也有很多拿來處理農業問題的新方法，比較有名的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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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A(Community-supported agriculture)，中文翻譯成「社區支持型農業」。 嘉緣：但它並不是只限定在我們想像的社區大樓中，也可以是任何形式的一群人。這種方式是一群人 去找一個或一些農夫，可能透過付錢雇用的方式，讓這個農夫為這些人種植他們喜歡的農作物，比方 說有機蔬菜。也就是說，透過一群人去支持一個 ( 或一群 ) 農夫，不但可以提供工作機會，減少中盤商 的剝削，更可以讓消費者自己去決定他們想要的農產品，而不是讓來企業決定。

花火：在妳們做屋頂農園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一些困難？ 玉欣： 其實我們做這些事，本來就會碰到很多問題，畢竟我們在做的是一種社會創新，也就是一種回 應社會需求的創新，所以嚴格來說，我們其實還在建立 SOP（Standard Operation Procedure）的時期。 困難方面，首先是空間利用的問題，這中間其實需要很漫長的協商，因為樓下的使用者會對用法有很 多疑慮。以我們現在想利用的地方：社會系館來說，我們就必須先解決排水、漏水的疑慮。又比方說， 我們也會有治安上的考量，像是如果屋頂上有種菜，難保不會有其他地方的人也想使用，這時候這些 外部人士就可能對原住戶造成困擾。 我們對這個案子的原始想法，是一種參與式規劃，也就是讓這些住戶一起來討論要怎麼安排整個農園， 可是這中間並不會如我們所想像的那麼順利，畢竟這牽涉到的是一群人。而且我們的規劃是一年期的， 這之後要怎麼辦呢？然後這種參與式規劃，我們這些主辦人總是要在一開始就有一套想法，那我們與 居民溝通的時間點，是要在計畫前，還是計畫後？這些都是我們遇到的問題。

花火：以妳們正在從事的事來說，會希望自己可以為成員或成員以外的人帶來什麼信息？ 玉欣：應該是告訴其它人，現在其實已經有一群人在做這些事了。我記得我們曾經到埔里辦座談會， 會後我們真的可以深刻地感覺到那裡的很多人，他們的內心已經有很多想法了，可是因為種種原因而 沒有表達出來，或者沒有去實現，所以希望可以透過我們的活動，讓這些人知道有人已經在做，甚至 進而加入。 嘉緣：你也可以說我們提拱一種希望吧，然後想透過這種希望去感染其他人，引起共鳴。然後我們也 發現了一件事，就是人們普遍對「種東西」有很高的興致，這可能跟都市裡的人通常缺少接觸大自然 的機會，所以有一個小小的地方、像是陽台可以種些東西，對都市人來說會有很大的吸引力。 玉欣、嘉緣：我也想補充我們可以繼續做下去的原因：我會認為我們可以繼續做，是因為我們把這些 事當作在玩，就是一邊玩一邊做事、而且是有意義的事的那種感覺。這樣的做事方式，既不會給自己 太大的壓力，也可以帶來很多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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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穀雨社怎麼說 ? 穀雨社是一群關心農村的大學生，自名「穀雨」，深深感念農民對社會的貢獻，並 以社團的方式捲動更多台大學生進入農村、進而關心農村議題。

花火有幸採訪了穀雨社的同學們關於目前農民遇到的困難和可能的因應之道，以下 是穀雨社的同學們針對目前台灣所遇到的農業困境，提出他們自己的觀察與想法：

新農民 而 現 在 有 很 多 的 新 農 民， 它 可 能 是

超市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因為超市可

小時候在農村長大，後來到都市工作最後

以大量地和中盤商批發，或者是

又回到農村，或者是原本也不是從事農

直接到產地市場批發，但是中盤商有一個

業，大概在 30 或 40 多歲開始從事農業。

很重要的功能是分配，零售商必須透過中

而這種經過我們訪調對象的農民，他們的

盤商的分配才能取得水果，所以一定會經

銷售平台一般會是宅配，或是另一種直接

過成本的消耗，但是量販店的營收不一定

讓消費者到農田中做摘採，例如我們有遇

只來自水果，還有其他的面向。且因為量

到一個溫大哥在種木瓜，也是用宅配的方

販店冷藏技術和保鮮的進步，和它本身的

式定期出貨，所以我們在這個狀況下很少

資本額也夠大，可以提供更多的產品資訊

遇到自己去路邊擺攤的，因為這樣成本很

( 例如標明進口水果等 ) 因此小型的在傳

高，也就是說不能夠這期農事種完了就不

統市場中的零售商凋零，一般都認為是因

種了，全部時間拿來坐在路邊擺攤。對新

為量販店的興起．但是在台灣比較少有人

農來說，它會一些宣傳技巧和網路行銷手

真正去探究這之間的關係，因為這種概念

法，所以對他們來說這是比較有效率的，

大部分是來自外國的經驗。

因此有些新農可以在傳統農民做不到的地 方有一些優勢，就是說他們一方面可以掌 握生產，另一方面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達 到自產自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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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 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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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文化因素 從以前有美援，一顆蘋果底四袋米的年代，它代表的想像不只是高貴，還有代表美國的高 檔威武乾淨很標準化很清新的印象，所以從那時候演變到現在，例如現在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座 位，都是一樣的書本，我們吃經過一定標準程序檢驗出來放在乾淨的展示架上的水果蔬菜。所以 我們越來越難想像去菜市場或是路邊攤販和那些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買水果，因此我們到量販店會 很親切，因為它會說這是哪邊進口的，哪邊出產的，經過哪些流程和有標章，這些東西都是政府 認可的食物會讓我們有安全感，也會讓我們覺得說這些在量販店的水果好像有洗過有消毒過是很 乾淨，而也是因為生活型態的轉變，而漸漸地讓我們取得食物的管道有所變化。

水果酒

水果加工 水果加工是很重要的，例如香蕉芒果，例

因 為 之 前 台 灣 是 公 賣 局， 所 以 私 釀 水

如說若吃不完怎麼辦？或是水果掉地上爛了怎

果酒是會被抓的，但現在開放之後，若有水

麼辦 ? 現在因為加工技術，所以水果並不如我

果掉落下來 ( 賣相不好 ) 就可以拿來做酒，

們想像的新鮮即時，例如蘋果從樹上摘下來到

且以前公賣局不會想和農民去收購水果來釀

我們消費者手中甚至可以經過六個月，還有我

酒，所以很多水果都浪費掉．其實很多種水

們夏天吃的紅蘿蔔都是冬天種的，冷凍到夏天

果只要有糖分就可以釀成酒，尤其是梨子這

的，例如信義鄉的梅子酒就是很重要的加工製

種，或者是葡萄酒。而葡萄又有分為專門釀

品。

酒和一般食用的葡萄，台灣比較常種植的是 而莫拉克風災讓桃源鄉變的很不方便，而

因為桃源鄉主要是種梅子，而過去他們比較是

一般食用的葡萄，釀酒用的葡萄無法和法國 百年酒莊比較。

種在山下，讓山下的加工商來經營，而莫拉克

而台灣之前由於禁止私釀酒，所以釀酒

風災帶來的問題就是他們無法將梅子運下山去

的葡萄是被賣剩下來的，但若今天可以釀酒

進行加工，進而拿出去賣，所以最後就有些人

的話，搞不好開放市場之後，果農就可以多

直接改變加工方式，將一些加工方法帶到山上

做一些研發，想辦法種出適合釀酒的葡萄品

去，讓農民知道如何去做比較小規模的加工，

種，也許進而就可以和歐洲酒莊競爭，或是

加工是一個如何去調整水果產業供需平衡蠻重

會標榜有在地口感。

要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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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能做什麼

你今天吃了什麼了呢？

相信檢討、思考了關於我們平時生活中少不掉的水果的產業狀況 之後，想必會進一步延伸，那作為消費者的我們，還能做些什麼以改善 臺灣的果農呢？最後在此藉由長期關心並產銷農產品，目前在經營友好 農產（小編：請見「正義：一場社會企業的思辯之旅」）的童智偉學長， 他指出：「消費者若能在既有的消費習慣裡面，無論是網購、市集、團 購、契作等等，只要能從中選擇出對農友、環境以及土地耕作友善的管 道，例如以小農產品取代進口產品，這就是一個好的方式。」

雖然不同地區、不同水果呈現出來的現象可能不盡相同，但經驗豐 富的穀雨社同學們一致認為，銷售面的問題帶給台灣農民最大傷害，在 農業生產鏈中屬於上游的農民本來就可能面臨中盤商剝削或壓低價格、 天氣變換導致生產不足或過剩引起的價格崩盤，再加上進口外來水果在 外型、價格、品質上的重重挑戰，勢必宣示著本土農民必須要改變，一 方面政府運用政策致力於提升農業競爭力，像是調整生產結構、健全運 銷系統、培育農業人才、確保資源永續利用等等。另一方面農民自己也 正在努力改變，例如建立自己的產銷平台，透過宅配的方式服務全台的 消費者，期望達到自產自銷的目標；或者是開發觀光果園，讓民眾親身 體驗採摘水果的樂趣，也能增進一般大眾對水果的認識，真正達成寓教 於樂的效果；同時也可以透過網路訂購，讓自己生產的水果能快速的介 紹給更多的消費者，農民們不斷經由學習新技巧改變傳統銷售方式，讓 台灣的水果能夠更加發揚光大。

近來消費者也意識到了台灣農民面臨的難處，開始自發性的架設網 站、舉辦活動，不論是實際下鄉幫助農民或透過宣傳讓台灣民眾能關注 了解這個問題相信都對農民們而言是一大幫助，比如邁入第五年的「彎 腰生活節」，它推廣著小農耕作、綠色消費、糧食自主、在地農業等重 要觀念，一面向生產者傳達對於友善環境的耕作方式的期待、一面對消 費者購買行為再教育，讓消費行為能夠增加對環境、人的關懷，而賦予 這個活動「彎腰」之名旨在傳達「彎腰耕耘是農夫面對作物、天與地的 謙卑，而領受天地與農友餵養恩澤的我們，彎腰學習土地的包容，與農 夫的踏實」，讓每個人重新認識這塊土地、保護這方樂土，藉由舉辦講 座、開設農夫市集、拍攝並撥放紀錄片等方式繼續努力不懈地推廣他們 的觀念。

透過台灣水果彰顯出了部分台灣農業目前遇到的困境，這些我們日 常接觸的事物背後隱藏了多少的汗水、淚水是每個人應該都要知道的， 何不撥出一些心力來了解這些和我們息息相關的議題並和養育我們的這 片大地對話呢？如果我們都能真正「看見」這些問題，我們才能算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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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愧對如同母親般撫育我們的台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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