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 VOICE
04
香 港 樹 仁 大 學 新 聞 與傳播學系編輯委員會出版 二 零 一八 四月號
第十期
悲 劇 輔 頻 導 生 無 門
第十期
目錄
OUR VOICE
04
香 港 樹 仁 大 學 二零一八 四月號 新 聞 與 傳 播 跨越文本 研讀現實 學 同志教授何家珩 系 編 輯 重拾童心 黃文彪的玩具王國 委 員 會 出 新式「望聞問切」 版 高科技中醫競逐醫療市場
4
聽得見的無力 輔導員何以自醫
30
12
配套差 收費高 「反轉天橋底」阻民間發展
34
16
政府資助短缺 商界眼界狹窄 港創科產業難尋生路
37
19
香港為何難普及？ 字感教學的古語中文堂
40
金齡運動員 健步足球
22
度名奇兵 玩轉譯樂園
44
Tanka elder shares Stories of life on a boat In heart of the city
26
兩代霓虹燈 重燃港人回憶
46
Transformation of Western Cargo explore citizen's freedom of enjoying public space
編者的話
香港樹仁大學新聞與傳播學系 編輯委員會出版 地址
香 港 北 角 寶 馬 山 慧 翠 道 10 號香港樹仁大學教學大樓地 下 209 室
字裡行間，該如何探視人情？
李翌成
電郵
syuourvoice@gmail.com
網址
http://jmc.hksyu.edu/ourvoice/
電話
2806 5134
密集高樓間存在一股低氣壓。金錢、愛情、家庭……擠壓每個決意生存
仁聞報編輯委員名單
的人。捱得住的人未必健康，捱不住的人亦非脆弱。不管是誰，要立定決心
社長
陳靖祺
提起電話，或是點進網上聊天室與不認識的人訴說心事，或是推開輔導員的
總編輯
李翌成
工作房間，面對面吐露心聲，都需要莫大勇氣。
副總編輯
黃翠嘉 崔嘉兒 余穎恒
攝影主任
江珮麒
常務秘書
李詩慧
為完成封面報道，合共兩組記者訪問了專責處理自殺求助個案的義工，
發行經理
吳少琪
以及應對婚姻問題的輔導員。一個月採訪期，逐漸讓編採團隊感到心力交
版面編輯
歐嘉俊 尹鳳生
但，坐在房間之中聆聽每個故事的人，亦需意料不到的毅力才能做到。
溫 晴 馮家淇
瘁。痛苦之處不在於身體疲累，而是義工與輔導員口中每個故事的重量。
譚栢妍 呂穎姍 蘇潁琦 鍾卓燃
我們期望能在輔導員與義工口中聽到特別故事，但每當實際接觸到令人 動容的真人真事，卻又渴望躲藏，不願面對。曾有一個答應受訪的個案，在
傳訊經理
羅泳思 林芷晞
報道採訪期內遇上情緒問題，又再入院求醫，未必方便接受訪問。編採團隊
美術總監
廖浩曼 蘇琬斐
曾有掙扎：假如我們能夠訪問他，或許就能以第一身了解他正在發生的故
資訊科技經理
張曉欣
顧問老師
鄧傳鏘
事。材料可觀，卻亦引發沉思：為了報道，我們應該揭開仍在淌血的傷疤 嗎？
Ms. Sandra Lowe 在編輯部內，這篇封面故被稱作「城市專題」。名稱源自報道背後想反 映的香港現況。在這灰黑色的城市中，居民受到四方八面的壓迫，無從釋
封面設計
廖浩曼
督印人
張仲華
除，亦無法逃離。如同海上漂浮的救生圈，若無外力，或許只得浮沉。儘管 社福界再努力，礙於客觀環境，亦感無力，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利用繩子， 將眼前所見，雙手可及的求助者，嘗試逐一拯救。 責任之大，又有多少人能夠承受。不少受訪輔導員與義工都曾深思，到 底自己所作是否真的幫助到對方？電話掛斷，會面結束後，到底求助者的故 事又該怎樣發展？專業操守限制了想象，亦斷絕了情感傾瀉，只能夠無時無 刻保持理性，以專業待人。可是，他們終歸是人，又怎能說罷就罷。 《仁聞報》轉型雜誌後，編採團隊首次製作具別樣風格的封面故事，當 中遇上不少困阻，幸好終得完滿。報道能夠順利完成，有賴各方支援。尤感 謝本報前總編輯鄭雲風協助攝影，並提供編採意見。 我們打從心裡期望，社會陰暗終可驅散，藍天白雲之下再無「海星」。
印刷 承印
皓天印務 The Print 香 港 九 龍 深 水 埗 順 寧 道 265277 號日輝大廈 7 樓 H 室
每月發行 1,000 份
徵稿 本報歡迎讀者投稿。文章題材內容 形式不限，字數約四百字左右。作 品刊出後，將致薄酬。本報不接受 已發表或一稿兩投作品。作品如在 三個月內未獲通知採用，作者可自 行處理。本報有權修改稿件內容。
封 面 故 事
聽 得 見 的 X無 力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自醫 輔導員何以 APR / OURVOICE /
05
灘上海星密佈，活於暑熱之下，苦等誰來拯救。過去海星住在海 洋，自由自在，不知何時卻擱淺海灘，無法逃離。輔導員沿著海岸線走 來，眼見悲劇成千上萬，獨自不可拯救，仍將其一一撿起，拋回海洋， 盼望讓其尋回希望。 但是，太多海星等待被救，輔導員又該如何？每日每夜，輔導員應 接個案不絕，自殺求助漸升，婚姻難題亦現。義工與輔導員再多，亦不 可能逐一拯救。無力感與壓力與日俱生，輔導員又該找誰輔導？ 記者：何浩天 杜焯盈 何子遠 李志星 易洛澄 梁詩蔚 劉曉欣 編輯：徐涶 浩 匡 黎震霆 盧枳淇 張 露 李施恩 張 怡 攝影：李詩慧 江珮麒 版面編輯：譚栢妍 那夜，鄔 Sir 如同過去十餘年般，
在 香 港， 像 鄔 Sir 般 負 責 自 殺 輔
回到自殺熱線中心的接聽房，預備聆
導的義工並不多，香港撒瑪利亞防止
聽各地打來的求助。只能塞進一個成
自 殺 會 與 生 命 熱 線 義 工 合 算， 僅 有
年人的房間中，有數疊與社福機構相
573 人，但個案數字徹底壓倒義工人
關的資料以及緊急求助熱線列表被置
數，僅 2016 年兩間機構總共接獲個
於檯面和牆上，方便輔導員工作。大
案 數 字， 就 達 62,245 宗， 超 過 義 工
門關上，鈴聲響起，電話內是一名女
人數一百倍。個案太多，香港社福界
士。剛開始對話時，她只是亂語，情
無從處理，漏網之魚亦無從求生。據
緒 並 不 穩 定。 雖 然 鄔 Sir 富 有 經 驗，
2016 年 死 因 裁 判 法 庭 數 字， 自 殺 死
卻不賣弄技巧，反倒循循善誘，讓她
亡數字達 954 宗，雖較 2015 年減少，
排解情緒。
但情況仍惡劣。
「她將安眠藥兌水，利用針筒，
人手短缺，卻無法大量招募，以
打 進 靜 脈 裡 面。」 鄔 Sir 輔 導 她 接 近
香港撒瑪利亞防止自殺會為例，只能
一小時，從她口中一堆胡說，逐漸認
每隔三年招募兩次，只因每通來電生
知到求助者是一名醫護人員，因此具
死攸關，中心無法對輔導員質素退而
備工具與技能來注射自殺。
求其次，必須嚴格挑選。每名成功報 名的候選義工經一年訓練與篩選後，
自殺熱線中心的義工接聽到瀕臨
只有約兩至三成能夠留下。實際工作
生死邊緣的來電不多，往往是受情緒
後，義工每年須處理過百宗個案。在
困擾的個案佔大多數，但每當義工接
空間窄小的自殺熱線中心中，除了三
聽 到 情 況 危 急 的 來 電， 總 難 冷 靜 處
列供職員辦公的桌面，四間用作接聽
理，忘記專業技巧，以個人經驗處理
電話的房間外，每星期都會在掛墻版
個案困擾，造成更大的後果。只是鄔
面列出不同義工遇上的案例，讓其他
Sir 遇到太多案例，已熟能生巧。「在
義工學習該如何處理。
模模糊糊之間，她願意將地址交給我
們。當警方抵達時，她只能勉強爬出
每當義工接通渴求求助的來電，
來開門。」幸好，最後她活了過來。
靜聽故事期間，亦要運用輔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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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開解對方情緒。「語意簡述和複述是
Ella 大學時曾在生命熱線擔任義
幸，磨滅當初熱誠，最終辭去中心義
最常用的輔導手法，讓對方知道你有
工。短短一年期間，讓她質疑服務成
工。
聽他說話。」在互相理解之後，輔導
效之餘，亦感到難以承受的無力感。
員與求助人才能建立互信，從而將心
自殺熱線義工會陪伴和聆聽求助
底 話 訴 出。「 輔 導 員 與 個 案 是 平 等
每名義工都想幫助求助者，但他
者故事，不加批判或意見，Ella 知道
的，不存在誰高誰低的情況。」
們能夠做到的只是通過聲音與輔導技
自己只能讓求助者抒發內心負面情
巧，開解對方情緒。來電掛斷後，輔
緒。這樣對方或會舒服一點，卻無法
「每個義工都滿腔熱誠，也會有
導員仍要背負著對方的故事，繼續接
切實幫助對方解決問題。
一 個 很 浪 漫 的 想 法，」 鄔 Sir 微 笑 說
聽 下 一 通 電 話。 每 次 輔 導 都 不 見 完
道，「他們都會想像求助者與義工傾
結， 亦 不 知 自 己 所 作 是 否 有 效，Ella
某次通宵當值時，她照樣接聽電
談數句後，便會從天台回到地面。」
逐漸萌生退意。
話，運用學過的技巧處理個案，卻被
可是現實不如想像，輔導期間遇到的 困阻，亦會不斷磨蝕輔導員意志。
對方破口大罵，「你沒有給我實質建 義工常會遇到精神病患來電，甚
議， 幫 不 到 我 下 決 定， 其 實 你 很 沒
至遭遇性騷擾，「精神病患打來當然
用！」 原 來 對 方 曾 遇 到 義 工 違 反 規
無問題，只是老實說，我的壓力會很
則， 私 自 向 他 給 予 意 見， 因 此 聽 到
大。」當年 Ella 每節接聽五個電話，
Ella 不給意見，就指責她沒有工作能
「未必是電話內容影響心情，原
當中大多只有一人是因情緒受困擾而
力。這通來電後，Ella 深感委屈，「沒
來來電者心態也令我覺得很壓抑。」
致電。熱線被濫用，她只覺得非常不
有想過按指示辦事也會出現差錯。」
熱線遭濫用 循規卻被罵
－生命熱線前義工
精神病患打來當然無問 題， 只 是 老 實 說， 我 的 壓力會很大 。
Ella
01
02
雖然 Ella 並無後悔為生命熱線服
假如每次處理完個案後，負面情
宗個案，當中受婚姻問題困擾的個案
務，但她始終被無力感擊沉，最終離
緒纏繞不散，義工一直將故事惦掛在
有 163 宗， 佔 11.2%， 位 列 第 三。
開機構，至今仍未再參與類似服務。
心，就會造成莫大心理壓力，未必人
生命熱線接獲的求助個案中，感情或
人 能 夠 承 受。Maggie 雖 也 試 過 如 此
婚姻問題成求助者來電最大因素，佔
聲音能夠聽出語氣，可是文字又
情況，但亦理解自己不可能親自牽着
個案近四成。
能怎樣察見對方想法？假如一通電話
求助者的手，解決所有難題。她唯有
無法解決困憂，一次文字對話又能幫
學會放手，不作任何強求。
到多少？網上支援平台「真心話室」 讓義工在網上聊天室與求助者對話，
並非每每有不愉快事便要尋死， 若願意退一步，亦可尋求婚姻輔導員
只看到表面 婚姻藏隱憂
排解對方情緒。網上平台和熱線的處
協助。明愛綜合家庭服務筲箕灣中心 負責人黃劉綺露（Eva）任職社工 32
理手法相似，但難處在於他們未能從
報名成為義工一刻，或許已有覺
年，去年共處理 1,500 宗求助個案，
冰冷的文字裡感受到求助者情緒及語
悟要承受求助者的一切感受。活著就
大多是尋求婚姻輔導。
氣 變 化， 更 容 易 因 文 字 而 令 對 方 誤
有感受，來自不同人身上。義工接通
會，須格外小心。
電話一刻，絕不知對方因何來電，可
在 Eva 多年觀察中，婚姻不如表
能因工作壓力，可是個人困擾，其中
面般單純，夫婦各自對婚姻的期望、
即使求助者點進「真心話室」，
一項令求助者選擇提起電話的壓力，
性格分歧、婚外情等，都有機會危害
也 不 代 表 願 意 把 煩 惱 告 訴 輔 導 員。
在於婚姻之間的摩擦。
婚姻關係。每個人生階段都會出現不
Maggie 從 學 生 時 期 開 始 擔 任 義 工，
同難題，婚姻輔導牽涉二人情緒排解
至今已三年半，想起第一宗處理的個
根據 2018 年公佈的《香港統計
與個案分析，相對複雜，因此 Eva 會
案，一切仍歷歷在目。當時求助者情
月刊》，2016 年離婚數目為 17,196
把個案分給資深同事跟進，「如果我
緒強烈，但她沒有經驗，加上當值時
宗，是 1991 年時的兩倍以上。離婚
們在首數次輔導就能逐漸幫到他們，
間有限，無法有效排解情緒……種種
逐漸平常，數字亦逐年上升。婚姻困
便可挽救一段婚姻和一個家庭。」
原因令她感到心慌。眼見當值時間已
擾不曾釋除，港人壓力亦無法排解。
過，Maggie 決 定 加 班， 協 助 情 緒 瀕
當夫婦各執一詞，輔導員要保持
臨 爆 發 的 求 助 者， 將 他 拉 回 理 智 之
香港撒瑪利亞防止自殺會熱線中
內。儘管花了不少時間，但幸好成功
心為有自殺傾向的求助者提供危機介
平復對方情緒。
入及輔導服務，2016 年共處理 1,458
中立，維持雙方溝通。有時溝通無法 01 Ella漸感無力，終離開義工行列。 02 Maggie加入網上輔導已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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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如 今 Sienna 任 職 婚 姻 及 家 庭 治
理解。經過數次輔導後，求助者得知
療師，每天工作並非只著眼於協助夫
太太以為他不明白照顧小孩的壓力，
婦解決困境，更會排解求助者情緒，
他亦害怕失去家庭，所以不願解與太
「當求助者的前路很大霧時，我們會
太的相處問題。相互了解後，夫妻爭
與 她 慢 慢 前 進， 把 前 方 的 障 礙 物 拿
端終得解決，達成初時訂下的目標，
走， 一 起 商 討 如 何 走 未 來 的 路。」
Rose 自然也全身而退。
Sienna 陪同夫婦溝通多次後，會找出 婚姻問題癥結，並分成短、中、長期
Rose 深 信 當 人 思 緒 混 亂 時， 有
來作輔導。
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能夠排解內在煩 惱，「 他 們 可 以 更 加 清 晰 去 觀 看 問
輔導員必須有同理心，代入求助
題，那時便會知道當時為甚麼會作出
者處境，想像對方苦況，才能排解對
這個決定。」假如求助人知道後果仍
方情緒。Sienna 受前夫影響，一直以
選 擇 下 決 定，Rose 說： 這 就 是 負 責
來 都 很 抗 拒 有 婚 外 情 的 男 士 個 案，
任的自決。
「我第一個男性求助者有婚外情。當 解 決 問 題， 只 能 在 發 現 後 思 考 下 一
他打電話來時，我不想接聽，但聽到
步。「 有 些 問 題 非 一 朝 一 夕， 可 能
他第二句說話：『我想挽救婚姻。』
源自自己父母，或是價值觀導致。」
我便立即接收這個客人。」
婚姻與生活扣連，若日常相處經 常出現摩擦，婚姻關係亦不會健康。
Eva 常說，輔導是一門藝術，最重要 是 與 求 助 者 建 立 關 係， 取 得 信 任，
社 工 有 不 同 職 責， 亦 有 不 同 風
讓他們向輔導員傾訴更多感受。
格。明愛駐院社工林詠姬（Rose）工 作長達 12 年，每次輔導之先，第一
相互存理解 方可作自決
退休生困局 須學懂包容
步就是讓他們明白輔導房很安全，能 夠放心向社工盡訴心中鬱悶。
「 輔 導 是 平 等 的， 不 存 在 誰 在 上，誰在下的情況。」不論是 Eva，
從 事 婚 姻 輔 導 以 來，Rose 遇 過
還 是 其 他 輔 導 員， 都 必 須 認 清 對 等
不少複雜個案。曾有一名男士與伴侶
關 係。 其 實 從 中 得 以 開 脫 的 不 僅 是
相識十多年，更是彼此初戀，可是婚
求助人，輔導員亦能有所感悟。
後生育之後，生活重心轉移，小孩亦 患上過度活躍症，家庭壓力極大。太
黃玉珍（Sienna）早年前夫因婚
太逐漸不願讓求助者接觸小孩，直到
外 情 而 離 開 家 庭， 曾 尋 求 一 年 婚 姻
第二胎出生後，太太更未能分配私人
輔 導。 後 來 她 從 傷 痛 中 痊 愈， 嘗 試
時間給他，讓求助者自覺喪失地位，
排 解 教 會 成 員 情 緒， 轉 折 成 為 婚 姻
經常在外待至深夜才回家。各樣壓力
輔 導 員， 現 為 活 出 彩 虹 輔 導 中 心 負
下，雙方均懷疑對方出軌，即將面臨
責 人。 她 還 記 得 當 年 訓 練 過 程， 讓
離婚風險。
她 反 思 婚 姻 和 家 庭， 重 新 審 視 到 以 往 忽 略 的 細 節， 逐 漸 明 白 前 夫 當 年
當 時 Rose 盡 力 促 進 雙 方 溝 通，
轉變，從此釋懷。
讓求助者了解對方的想法，達致互相
二人平日工作事忙，見面時間或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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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周一天，分分鐘連爭吵機會都無
因此近年提供「相繫樂晚晴」服務，
法把握。不過若二人步入退休年齡，
旨在協助退休夫婦增加彼此連繫。
05
無須為事業拼搏，卻要與伴侶日對也 對，或許又要開始為健康婚姻拼搏。
機構專門處理婚姻難題，多以情 緒導向輔導客人。「相繫樂晚晴」項
曾氏夫婦結婚 38 年，多年來也
目 主 任， 亦 是 婚 姻 輔 導 員 的 李 彥 臻
是相知相愛，即使面對疾病和經濟困
（Dominic）， 一 直 學 習 如 何 設 身 處
境，也能從容面對。後來當曾生退休
地代入夫婦角色，感受求助者難處及
後，彼此朝夕相見，私人空間相對變
傷痛，並以同行者身分陪伴他們處理
少，瑣碎磨擦增加，彼此芥蒂亦油然
婚姻問題。
而生，「我在家坐，但原來我坐著是 妨礙到她。」
擔 任 婚 姻 輔 導 員 後，Dominic 對 婚姻看法逐漸轉變。以往他覺得結婚
「現在有十多個小時對着，磨擦
是很開心的事，結婚前後出現任何問
多了，我走到哪裏都不順她眼。三日
題都可一起解決，「可是結婚後，看
一 小 吵， 五 日 一 大 吵。」 機 緣 巧 合
到婚姻有不同的道路，原來不如我所
下，二人參加「相繫樂晚晴」，溝通
想。」不論是個人經歷，還是輔導期
機會增加，學懂如何處理夫妻關係，
間得知的故事，他都發現有太多問題
關係逐漸轉好。香港公教婚姻輔導會
無法解決，只能夠有一方選擇犧牲。
06
亦察覺退休後夫妻關係常未如理想， 「例如我喜歡中餐，老婆喜歡西 餐。這是根本的問題，不能被解決。 我可以遷就老婆一世，但這很困難。 大家選擇留在婚姻，那會如何面對？ 這是重點。」不過對他來說，每宗個
圍繞，連自己也無法逃離，困身海灘
案也是婚姻借鏡，讓他學會欣賞對方
內。每一通電話，每一次面談，或許
好的一面，並比以往更包容對方。
都 能 夠 撿 起 一 隻 海 星， 將 其 送 回 大 海，但假如這片海洋能夠不再將海星
有婚姻輔導員形容婚姻像把金錢
推 向 絕 望， 或 許 輔 導 員 亦 能 稍 作 休
存進錢罌，多做對夫妻關係有益的事
息，得以歸去，不至於成為下一隻海
就是存錢，製造驚喜、聊天、關心對
星，苦等命運裁判。 OV
方也相等於存錢。冷戰等於提款，婚 外情等於透支。銀行結餘無法固定， 只能通過雙方努力來平衡收支。對輔 導員來說，或許只要無人問津，便是 莫大喜事。 灘上海星一眼無法盡覽，只有寥 寥數個輔導員站在一角，被無數海星
03 Eva形容輔導像藝術。 04 曾氏夫婦結婚多年仍恩愛如昔。 05 成為婚姻輔導員後令Dominic對婚姻 看法有所改變。 06 Sienna陪伴夫婦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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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策 回 望
配套差 收費高
」 底 橋 天 「反 轉 阻民
2011年，政府於施政報告提出「起動九龍東」，擬開拓九龍東作另一核心商業區。當中「反轉天橋 底行動」將觀塘繞道下空置用地轉為創意藝術文化用途，於2017年底交由社企「藝土民間」推廣藝術、 社區和文化等，惟場地使用率不高，配套設備亦見不足。有議員指場地收費不合理且申請繁複，有阻民 間藝術團體發展。 記者：黃詠琳 鍾慧嫻 李芷菁 編輯：關伊彤 黃景洪 馬文俊 許樂琳 攝影：鍾慧嫻 李詩慧 呂穎姍 版面編輯：呂穎姍
「反轉天橋底行動」（下稱「天
記者採訪當日，「一號場」正舉
橋底」）為「起動九龍東」內「起動
辦平衡車錦標賽，約有數十人參加，
綠色海濱道計劃」的項目之一，首階
包括兒童車手與家長。工作人員梁小
段「反轉天橋底一號場」（下稱「一
姐指，由於場地空間大，加上交通方
號場」）始於 2013 年，提供休憩用地
便，所以選擇此地作比賽場地。她續
之餘，亦讓不同機構舉辦社區活動。
指「藝土民間」會提供桌椅、開放儲
其後「反轉天橋底二、三號場」（下
物間、廁所及保安，但音響器材卻須
稱「二、三號場」）於 2017 年 9 月正
另行租借。而她曾參與其他於「天橋
式啟用，提供藝廊、多用途室、都市
底」舉辦的活動，主辦單位均是自備
園圃及餐廳等，合共佔地逾 8,500 平方
或租借燈光音響公司器材，認為設備
米。「天橋底」計劃終在沒有競爭情
供應略有不足。
況下，以一元象徵式租金，交由當時
間發展
新成立的非牟利機構「藝土民間」管
「藝土民間」會為租用場地者提
理及營運。
供基本照明、電力、室內空調等設備， 惟開放式舞台場地未能額外提供音響
場地冷清 缺乏人流
及燈光設備，故若租用者使用相關配 套，須自行準備或向藝土民間租借。
面積共 3,100 平方米的「一號場」
而其音響設備包括一個 Soundcraft 八軌
啟用以來，不時舉辦創意文化活動，
調音台，兩個 12 寸喇叭連座地腳架，
但使用率一直偏低。場地由「藝土民
兩個米高峰連腳架及兩個譜架。如此
間」接手管理前，四年多來僅舉辦共
配置，一日按金須付 10,000 元，租金
235 項活動，則每年平均約 60 場，空
則為 2,500 元。
間大多時間遭丟空。 惟「藝土民間」員工回應本報記 「天橋底」擴展後，增加了近 3,350
者查詢時透露，只得一套音響組合可
平方米的「二號場」作創意中心，而
供租用，坦言設備不足以應付大型活
最小的「三號場」則作多用途空間，
動，「若辦 50 人的活動也足以應付，
佔地約 2,150 平方米。一至三號場自
但聲音（質量）未必好。」
2017 年 8 月起舉辦 90 場活動，其中 僅四成活動由「藝土民間」以外團體舉
音響公司 Chaser Studio & Workshop
辦，使用率與未擴展前相若。本報記
員工鄧皓恩質疑，可供租借的音響只
者抵達現場發現，「一號場」以外場
適用於少於一百人的小場，不足以應
地頗為冷清，場內餐廳於午膳時段生
付空曠場地，直斥「一定不會這樣組
意亦不多，更有飲料店閉門不作營業。
合。」她觀察到「藝土民間」可供租
記者亦鮮見場地內有市民活動，鄰近
借的音響中，只有兩個喇叭，僅能適
的觀塘海濱長廊卻有頗多市民散步休
用於約半個籃球場大的場地，難以用
憩。有當區居民指，「天橋底」大部
於佔地約 550 平方米及 1,360 米的「天
分人流來自附近居民，較少人特意到
橋底」場地，「前面會響，但後面一
訪，更指「很少見這裡舉辦活動。」
定很難聽到。」她更指，設備難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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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01
付歌唱活動，類似活動的慣常做法是
並不合理。而且場地限制亦多，如要
準備舞台監聽系統，讓歌手表演時聽
求租用者自行負責活動所需所有批
到音樂，若只有兩個喇叭則會令歌手
文、 牌 證、 許 可 證 和 同 意 書，「 那
唱快或唱慢。
我 為 甚 麼 不 在 工 廈 區， 好 像 Hidden Agenda 這 樣。 自 己 做 更 好， 為 甚 麼
收費昂貴 限制甚多
要預約你的場地？」
02
「天橋底」的場地收費亦廣受爭
申請繁複 審查趕客
議， 據 藝 土 民 間 文 件，「 天 橋 底 」
03
04
場 地 平 日 首 四 小 時 收 費 由 5,000 至
租用「天橋底」的網上表格長達五
20,000 元 不 等， 周 末 另 須 收 取 30%
頁，要求租用者填寫活動詳情及場地
的租金附加費。若以商業銷售用途租
資料等，令鄭景陽嚴厲批評手續繁複，
借 場 地， 再 須 收 取 20% 的 租 金 附 加
「基本上你看到表格就不想申請。」
費。相較同類活動場地，「天橋底」
他曾想租借場地舉辦電影放映會，但
收 費 頗 為 昂 貴。 以 多 用 途 活 動 室 為
「天橋底」卻要求他交出相關電影作
例，首四小時使用「天橋底」的活動
內容審查，並非如預期般可供市民自
室收費 1,200 元，但青年廣場及協青
由使用，加上多重行政手續，形容「天
社只收取 204 元及 720 元的費用。
橋底」的租用程序「趕客」。
觀塘區議員陳華裕認同場地收費
「藝土民間」表示，由於機構現
高昂，批評承辦商未有思慮周全，無
以自負盈虧方式營運，租金均用於應
法協助因難以負擔工廈租金，被迫搬
付營運必要開支。若租用者以推廣藝
遷的民間團體。現時小本藝術者因價
術文化、綠色生活和社區參與為主，
格高昂，難以租用場地，表演及創作
機構會根據其藝術水平及創新程度給
機會被扼殺，他認為政府應給予更多
予優惠折扣，「通常會給兩折至四折
資助予剛成立的團體租用場地。
予非牟利團體，但免費租借則沒有。」 他亦透露現時正檢討收費政策，望增
同為觀塘區議員的鄭景陽認為，
加場地使用率及令活動更多元化，相
「天橋底」發展至今，已與 2013 年
關申請表格設計亦是為方便預先安排
政府提出「提供場地以助民間團體發
技術支援，提供相應建議予租用者。 OV
展」理念南轅北轍。天橋底本為免費 的表演及練習場地，但現時改為收費 後， 不 少 民 間 團 體 均 反 映 難 以 負 擔 05
「天橋底」場地租金，變相阻礙團體 發展。儘管他曾在區議會會議中建議 下調場地收費，以降低使用者負擔， 但意見至今仍未獲回應。鄭景陽批評 承辦商在本已價錢不低的場地租金 上，收取高昂的設備租借費用，做法
01 二號場設有都市園圃。 02 天橋底各場均設有燈光照明。 03 現場觀察當日，有團體租借一號場地 舉辦平衡車比賽。 04 二號場設有餐廳，惟卻鮮見人流。 05 天橋底有不少外國藝術家畫的塗鴉。 06 起動九龍東的辦事處亦設於天橋底。 07 現場觀察當日， 三號場未見人逗留。 08 三號場設有小食店，惟人流不多。 09 設施多以貨櫃模樣坐落於天橋底。 10 二號場亦有不少飾品製飾場地。
06
「反轉天橋底 」場地一覽 活動空間（1.2）
「反轉天橋底一號場」
活動空間（1.1）
1) 舞臺 A 連活動空間（1.1） 1010m2 首4小時收費：＄10000
07
2) 活動空間（1.2） 440m2 首4小時收費：＄5000 3) 舞臺 A 連兩個活動空間（1.1 及 1.2） 440m2 首4小時收費：＄15000
舞臺 活動空間（2.1）
「反轉天橋底二號場」 V Gallery
1) V Gallery（藝廊）及活動空間（2.1） 253m2 首4小時收費：＄8000 2) DREAM（多用途工作室）、SHARE（多用 途工作室）及活動空間（2.2） 325m2 首4小時收費：＄5000
SHARE
3) 活動空間（2.1） 160m2 首4小時收費：＄5000
活動空間（2.2）
活動空間（3.2）
08
09
DREAM
「反轉天橋底三號場」 1) 舞臺 B 連活動空間（3.1） 364m2 首4小時收費：＄10000 CONNECT
2) COOK（烹飪平台）及活動空間（3.1） 293m2 首4小時收費：＄10000 3) CONNECT（工作室）及活動空間（3.2） 306m2 首4小時收費：＄5000 4) 舞臺 B 連兩個活動空間（3.1 及 3.2） 634m2 首4小時收費：＄15000
活動空間（3.1）
10
5) 舞臺 B 連 COOK（烹飪平台）及活動空間 （3.1) 377m2 首4小時收費：＄15000 6) 舞臺 B 連 COOK（烹飪平台）及兩個活動 空間（3.1 及 3.2） 647m2 首4小時收費：＄20000
COOK
7) 活動空間（3.1 或 3.2） 280/270m2 首4小時收費：＄5000 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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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 政 聚 焦
政府資助短缺
商界眼界狹窄
港創科產業難尋生路
政府近年投放大量資源推動創科發展，剛發表的財政預算案中，政府亦會投資500億港元。可是有本港發 明者表示，政府資助仍不足以支持項目研發，加上其他投資者不重視科研項目，導致香港創科發展緩慢。有 學者建議，政府應重振工業，令香港有條件大量生產高科技及創新產品，提高創新科技競爭力。 記者、攝影：洪婉姍 任子純 韋穎芝 郭嘉輝 編輯：劉愛霞 簡智勇 陶慧君 陳偉賢 版面編輯：余穎恒
2016年，黃家恒創辦Origami Labs，
「Orii智能戒指」 發明者黃子恒
主力研究「Orii智能戒指」，採用骨傳 導技術，透過機械振動把聲音傳達至 耳朵，使用者毋須拿出手機，便能收 聽電話。發明成功獲「南豐作坊」、 「數碼巷培育計劃」和「阿里巴巴創 業者基金」支持，得以繼續研發。 研發成功後，黃家恒在眾籌網站 Kickstarter籌款，獲近2,000人支持， 籌得33萬美元。支持者主要來自美國 及英國，但他認為並非代表港人對創 新科技缺乏興趣，只是對眾籌欠缺信 心，「香港實在有太多眾籌失敗的故 事。」他認為眾籌並不適合營銷科研 產品，顧客從未接觸產品，難知產品 特性和成效。
投資者不會投資給 不認識的產品及人 （研發者）。
因此，黃家恒將未完成品展示予
萬元資助一併申請，若資金不足，他
「希望之手」曾獲創新及科技基
投資者，亦與投資者會面，匯報進
的公司只能透過投資者或籌錢解決。
金資助400萬元研發「希望之手」，
度，「這樣可以讓他們了解研發者及
但湯啟宇透露，一般外國政府會資助
產品成長。」他亦透露自己早於大學
彥勳介紹，製作科研硬件的成
2,000至3,000萬以研發項目，遠較港
時期已經組織不同聯誼活動，連接在
本最少也需二、三十萬，資助遠不足
府撥款高。現時人工及材料費持續上
校生及成功校友，擴展人際網絡。他
以支付。生產硬件須通過不少安全檢
升，港府資助額並不足以應付開支，
形容這是「一門藝術」，並非易事，
查，獲得批准證書需更大筆資金。他
故他必須開展眾籌。他批評政府以回
「你愈刻意去打造，反而愈沒有成
以研發醫療產品為例，最少要二十萬
報率審核申請，不少研發項目難以獲
果，只可以自然發展。」
才可取得全球所有安全牌照，「未售
批，「你不可以預計100個項目都一定
賣前已經有一大筆錢要給。」為求保
成功，但你不投資可能就會少了五、
險，必須事前銷售少量產品以測試市
六個成功案例。」
少量支援 無助研發
場反應，再尋找投資者以支持大規模 於2015年建立的MedEXO Robotics，
生產及聘請人才研究。
開支比例 遙遙落後
創立人 彥勳同樣參與創科比賽取得 獎金，亦曾於2016年4月獲政府資助
香港中文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系
港府在2017年的《施政報告》中
十萬元，勉強足夠支持公司發展，
主任湯啟宇同樣鑽研醫療產品，他發
定下目標，五年任期結束前把本地研
但香港土地寸金尺土，十萬元資助也
現中風病人身體不自如，日常生活受
發總開支相對本地生產總值的比率，
難以支付一年租金，更不要說購買設
阻，遂研發「希望之手」，透過機械
倍升至1.5%，即約450億元。回顧過
備。政府雖有其他資助，但都屬於配
手臂協助病人活動，讓大腦重新學
去，2015年香港的科研開支僅佔本地
比基金（Matching fund），不能與十
習，改善中風問題。
生產總值約0.76%，遠低於新加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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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國、日本、南韓，以及國內發達城市
黃家恒覺得香港欠缺成功初創企
間浸淫，短期港府可宣傳本地科研成
如北京、深圳、上海、廣州等地。
業家模範，令港人不敢投身創科事
功個案，吸引年青人追隨成功之道，
業，加上從事創新科技的回報與付出
讓更多有志青年入行。 OV
根據《2017-18世界競爭力年
不成正比，使人卻步。創科局幫助的
報》，香港雖連續兩年居於首位，
初創企業和初創發明者寥寥可數，導
但在「創新方面」排第26，「科研
致不少初創企業及發明者未能一籌莫
開支」方面更只排第44位。反觀新
展，年輕一輩見到現況，便不願投身
加坡，在「創新方面」位列第九位，
創新科技產。
當地政府於2011年至2015年投入新 幣161億元（約港幣900億元）作科
再工業化 可行成疑
研，五年後更會增加至新幣190億元 （約港幣1,000億元）。新加坡國家
中大工程學院副院長（外務）兼
研究基金亦會提供多項基金申請，其
創新科技中心主任黃錦輝教授指出，
中Proof Of Concept (POC) Grant 2的成
若要將高科技及創新產品生產線搬回
功申請者會獲得新幣25萬元（約港幣
香港，必須重新發展工業。可是現時
135萬元），希望在開發新技術後，
市場由金融服務業佔據，未必能夠容
建立初創企業，將成果推出市場。
納工業發展。
以色列亦迅速發展創新科技，於
黃家恒雖支持復興工業化，但他
1984年通過《鼓勵產業研究和發展
擔心計劃未必可行，「理念是好的，
法》，訂明產業研發政策框架，制訂
但未見有人想做。」他表示若在香港
資助計劃，為企業提供財務誘因及支
打造科研生產線，成本將較鄰近地區
援，繼續發展產業。根據以色列中央
高昂，只有高科技成品才可平衡開
統計局數字，現時民用研發的開支合
支，「一定是自己（香港人）研發
共為以幣500億元（約港幣990億元）
的，別人不會來此生產。」他亦擔心
，較2005年的以幣260億元（約港幣
「香港製造」的吸引度不足，要打入
437億元）增加接近一倍，其中商界佔
世界各地並非易事，「暫時都沒有人
民用研發的開支比率最高，達86%。
可以做到。」
營商環境不同，本港與其他國家
由於香港科研並非突出，禤彥勳
有極大分別。禤彥勳認為，除了政府
認為縱使產品於本地銷售良好，外國
支援不足外，香港天使投資者較現
買家都不會留意，加上港府未有保護
實，重視回報，思想保守，決定投資
本地產業，連港人都不太支持本地產
前會考慮產品市場規模及技術是否容
品，追隨外國潮流，「好像化妝品這
易落實，「香港人對創科產品認識不
樣，你會買香港的還是韓國的？」
足，眼界狹窄，注重本地市場而未有 放眼世界，達至全球化。」年輕發
黃家恒亦批評創科局較著重硬件
明家難以切合要求，因而投資者不願
援助，惟整體文化對科研甚為重要。
意冒險投資。
若港府要培養科研氛圍，市民須長時
「希望之手」 發明者湯啟宇
MedEXO Robotics 創立人禤彥勳
中大創新科技中心 主任黃錦輝
教 育 專 題
香港為何難普及？ 字感教學的古語中文堂
「字感教學」主張讓兒童以古代文字認識現代漢字，並於去年始引入香港。有學者指出現時本港教育制度 下，推崇死讀爛背的中文學習法令學生痛苦，倘若嘗試引進新的教學方式未嘗不可，但仍現時一切仍處於初步 階段，未來能否推廣仍是未知之數。 記者、攝影：孟書揚 高爾貝娜 編輯：英焯瑜 彭珮堯 版面編輯：
晴
2004 年， 台 灣 中 華 文 字 字 感 教
認識字的六歲小孩，可以認識古代字
學研究、一萬多字的文字部件、以及
育協會創辦人暨現任理事長趙立真創
如甲骨文、金文，過去有這件事嗎？
方位結構的研究，同時亦涉獵書法、
辦「字感教學」，當時她的女兒正讀
沒有吧。」
篆刻、剪紙、甲骨文字畫等內容。字
靠 互 信
小學四年級，可是她只會寫台灣的注
感教育更引進了馬來西亞、泰國等地
音符號，不太認識文字，而在她居住
趙立真最初只為教他們識字，但
地 的 孩 子 都 有 類 似 情 況， 她 心 生 疑
後來經過不斷研究，發現年幼孩子能
惑，遂萌生出教授兒童文字的想法。
寫 出 符 合 古 代 語 文 的 作 文，「 比 如
創辦念頭 自女兒身上
區，去年才引入香港。
片言之間 字形藏深意
說，他們能夠以文言文的結構，利用 古代文字，或他們的造字，去創作一
郭小姐於樹宏學校教授中文科，
篇文章。」因此，她開始慢慢解構字
她得悉字感教學後甚感興趣，並遠赴
經過兩年研究，趙立真參與有關
感 教 學，「 他 們 會 天 生 認 得 這 些 文
台灣學習，歷時九個月，其後融入學
兒童文字的教學課程，並在一個專門
字，而我們所有人卻認不出，漸漸就
校課程中。
為 中、 高 年 級 孩 子 而 設 的 吟 對 活 動
發展成字感教育。」
中，發現低年級學生更熱衷於學習古
她接觸字感課程後，對文字本義
文字，而他們從未接觸過甲骨文，也
經過多年研究及修正，整套字感
了解更多。她舉例道，「 」部，俗
沒有機會認識古文字，但他們卻能猜
教學方法終在 2010 年始成形，包括
稱「寶蓋頭」。原來它的古文字是一
出意思，令她有意外收穫，「對於不
了甲骨文與金文的字源、兒童啟蒙教
間屋，故有家的意思，所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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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文 字 背 後 都 有 一 個 故 事 、生 命 蘊 含 於 裡 面 。 — 郭小姐 「室」亦是「 」部。此外，她亦發
《登鶴雀樓》—「欲窮千里目、更上
字的文化，與傳統的中文學習內容差
現文字關係奇妙，例如「 」部有打
一層樓。」解釋到達高地之意。而毛
異極大，發揮空間更多。
開門歡迎人的含意，而商店的「店」
筆練寫環節，無須鑑賞字美與否，一
字、客廳的「廳」字、停車庫的「庫」
撇一捺地寫下古文字，期望小朋友藉
等，均有歡迎人的意思。「文字背後
此感受文字意思。
都有一個故事、生命蘊含於裡面。」
引入短暫 家長未接受 家 長 馮 小 姐 曾 參 與 字 感 教 育 課
她更說，這與她兒時初學文字時，反
字 感 教 育 蘊 含 不 少 中 國 文 化 元
程，她發現字感教育能讓教師利用古
差甚大，「它對我來說很震撼，學習
素，如「五行」概念和古代曆法等。
字，淺白地解說文字演變、根源、或
了數十年，也不曾深究，更不曾想像
郭 小 姐 解 釋， 課 程 內 容 包 括 風 水 命
者組合，「這予我以全新的角度，重
它背後的意思。」
理、 五 行 相 生、 十 二 生 肖 等 傳 統 文
新 審 視 中 國 文 字 的 另 一 面。」 她 又
化，看似複雜，甚至在多年的中文學
指， 這 種 方 法 能 引 起 小 朋 友 興 趣，
郭小姐在課堂上會用字卡教學，
習課程中都未曾提及，但其實饒有趣
「它並非由老師直接講解，而是先讓
發現小朋友能憑直覺指出字卡意思，
味，「古人用什麼日曆？它與我一般
小朋友喜歡上文字。」
指手畫腳地表達心中所想。課堂會有
所用的西曆、農曆有何不同？」郭小
讀 詩、 遊 戲、 做 手 工、 練 寫 毛 筆 字
姐續指，香港不容許課程中讓學生想
不過，馮小姐亦覺得字感教育需
等 環 節， 輔 以 文 字 學 習， 例 如 教 授
像 中 文 字 本 義， 老 師 亦 不 會 刻 意 去
要更詳細解釋與更長的時間，才能於
「山」、「丘」二字，會讀王之渙的
教。字感課程涉及字源、字根、以及
香港推行，非單靠三言兩語便能道好
02
處。部分香港家長比較關心課程對孩 子學術成績的幫助，視字感教育為興 趣班，或無用處的課程，在港推廣具 一定難度，「他們須要實實在在看到 小 朋 友 的 轉 變 與 分 別， 才 願 意 接 受 （字感教育）。」 香港大學中國語言文學文科碩士 課程統籌蕭敬偉表示，字感教育通過 認識古文字掌握字形，6 至 8 歲學童 能夠辨認的漢字愈來愈多，並已建立
03
象、字形過於簡單，許多文字被生硬
甲骨文
的簡化。」他舉例，不少學生覺得旅 行 的『 旅 』 字 難 寫， 卻 沒 有 其 他 方 法， 唯 有 死 記 硬 背，「 這 種 方 式 很 枯 燥， 也 很 容 易 讓 人 失 去 學 習 的 興 趣。」但深究它的字源後，才發現是 兩個人在旗下休息，讓學生感受到文 字設計的趣味。 不過「字感教育」引入香港時間 短暫，社會對它的認知有限，在港發 書寫正字的觀念，「假如在學習漢字
展仍處於摸索階段。吳新傑補充，香
時，能夠參考一些容易辨讀的古文字
港仍未實施實驗教學法，加上本港教
字 形 資 料（ 主 要 是 象 形 色 彩 較 濃 的
育制度繁複，學校對引進新教學方式
字），對學童掌握漢字的形和意應有
仍有顧慮，老師亦缺乏時間與精力去
一定幫助。」他續指，對於幼稚園和
學習新事物，「推廣至學校層面的困
初小學童來說，認識古文字的目的應
難仍十分大。」
是引起他們學習漢字的興趣，讓他們
甲骨文是殷商時期主 要的書寫文字。 分別以龜甲、獸骨卜 卦作基礎，然後以契刀刻
明白漢字的一筆一畫往往有其意義，
「字感教育未必會是最好，不排
劃於上面的卜辭，因此故
從而減少日後書寫錯別字的機會，而
除會有更好的教學方法。」吳新傑表
名甲骨文。
不是要他們全面學習古文字。
示不論是字感教育，或其他新式教學 模式，至少是一種新嘗試，期望政府
另外，前浸會大學教育系講師吳
藉此反思現行教育政策不足，並檢討
新傑指出，學生漸漸從古文字的興趣
改革政策。 OV
轉移到現代漢字，「現代文字過於抽 04
它分為契刻體與筆寫 的書體，而文字風格是由 契刻體演變成筆寫體方面 發展。排列方面，甲骨文 字排列自由，不像書法字 的嚴謹，但是筆畫分佈均 勻、架構公整，文字以象 形字為基本，後期再重新 安排筆畫而成的文字，是 中國最早的篆書。 OV 01 郭小姐發現文字背後都包含故事。 02 學員會以毛筆學習書寫甲骨文。 03 吳新傑有感現時香港學習中文的方 式很枯燥。 04 趙立真希望字感教育能培養學生對 中文學習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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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 城 故 事
2018年 仁聞報 爆笑鉅獻 安樂影片
百老匯電影中心
司馬丁
DiDi
記者：陸 霖 孔詠珊 編輯：江仲妤 劉卓姿 陳琬珺 攝影：李詩慧 版面編輯：馮家淇
司馬丁和DiDi本來只是普通的上班族，兩人 誤打誤撞，竟闖進「譯樂園」，成為電影譯名撰 稿員！電影業界出奇地有趣，司馬丁和DiDi不但 要為外語片譯出戲名，甚至要力保票房！在漫長 的「度名」旅程中，他們不但尋得樂趣，還悟到 更深的人生道理……
「現時電影不斷翻拍續集，所以
的人。但命運不能解釋，緣分亦不能
離 其 宗， 但 譯 名 卻 不 能 止 步 不 前，
（譯名）只須加兩、三字，或者『新』
控制。」他本想嘗試市場策劃，寄信
「（同一模式）用得太多便會欠缺新
字，所以不難。但如果只寫這些，我
自薦後，卻成了電影譯名撰稿員。
意和令人反感，人們會覺得我已經看
拿份人工會慚愧。」電影譯名既取其
過。」在司馬丁眼中，譯名藝術是矛
義， 亦 合 其 意， 但 要 令 譯 名 獲 人 傳
「 當 初 要 一 次 創 作 20 至 30 個
盾， 既 要 讓 人 很 快 知 道 電 影 內 容，
頌，譯名撰稿員要腦力全開，發揮創
譯 名， 要 不 斷 修 改， 要 好 用 力 去 創
又 不 能 讓 人 感 到 悶，「 現 時 要『 呃
意，千百譯名選一。候選譯名想得太
作。」司馬丁設計《鬼魅山房》譯名
Like』（吸引人點讚），人們要一秒
多，滿意的結果卻難出一二，工作於
時，從「山」想起，想到雍雅山房，
便知道內容，這是時代問題。」
安 樂 影 片 的 司 馬 丁 看 化 譯 名 工 業：
再 逐 步 重 組 砌 字，「 上 司 說 我 很 用
「無原則的，不要太執著，只不過是
力，剛好被我撞中一個，好幸運。」
一場遊戲。」
譯名新奇多變，但亦漸成公式。 災難片內幕幕「浩劫」、賭場裡常藏
電 影 系 出 身 的 DiDi 先 從 短 期 工
著「豪情」、愛情片必備「情緣」……
百 老 匯 電 影 中 心 節 目 策 劃 DiDi
瞭解譯名構思過程，再經介紹正式入
「打工而已，是甚麼甚麼浩劫了。大
坐 在 司 馬 丁 身 旁， 不 像 他 般 情 緒 高
行，至今為不同獨立電影設計譯名，
家接受，我又沒辦法。」司馬丁眼見
漲，但同樣要為譯名思前想後。主要
往 往 須 一 次 過 構 思 二 十 多 個 戲 名。
現實如此，唯有苦笑，「食字一次可
從事各類電影節的獨立電影，規限較
「香港譯名是華語地區最好，因廣東
以，兩次還接受到，三次就不好了。」
少，但難度絲毫不減，「最重要是讓
話較靈活多變，玩味元素較多，也不
搞 笑 片 亦 是 譯 者 難 題， 離 不 開『 爆
觀眾記得。一星期上映這麼多電影，
會太注重英文原名。」中台譯名各有
笑』、『搞笑』與『棟篤』，司馬丁
觀眾要如何記得你？」
風格，但在她眼中卻是無趣，「以《La
深嘆一聲，眉頭皺得過分，「你看黃
La Land》 為 例， 台 灣 譯 作《 樂 來 越
子華的電影，叫《棟篤特工》呀……
愛你》，雖然香港譯名（《星聲夢裡
你 覺 不 覺 得 好 笑？ Come on! 只 是 黃
人》）都不是太好，但歌舞在香港早
子華好笑罷了。」
力抗悶局 呃 Like 不能重覆 《奪命西》（《A Million Ways to
已建立以『星聲』為名的形象。」
香港製造 外語片方程式
Die in the West》）、《 作 死 不 離 三 兄弟》（《3 Idiots》）、《鬼魅山房》
「《 星 聲 動 物 園 》（《Sing》）
（《Silent Hill》）……優質電影譯名
出自我手筆，」司馬丁亦有構思過類
譯者遊走於電影世界，朝夕異想
能深入民心，背後功臣司馬丁卻是半
似譯名，「改名時就已知一定會被採
天開，其實障礙不少。「不能用太粗
途出家，「我本身讀生物系，在研究
用。當然我都想改一些有趣名稱，但
俗及『爛』字作譯名。」司馬丁以《爛
室中研究 DNA，是一個好理性和內向
不容易被人接受。」電影劇情萬變不
泥》（《Mud》）為例，他雖覺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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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電影，但自己內心卻因譯名而不想入
主流電影如此，獨立電影亦然，
會改成《Hea 爆扮工室》，但我們就
場觀看，「這是人性一種，人會先入
「 其 實 我 譯 得 比 較 差。 司 馬 丁 將 一
會改成《完全唔想做》。」
為主。」若譯名設計得太文藝或太深
套 電 影 改 20 個名，我就是一次過改
奧 亦 會「 趕 客 」， 影 響 票 房 表 現。
20 套 電 影 的 名 字， 一 切 由 我 自 己 決
「現在又要向外國本公司交代譯
DiDi 在電影節中設計譯名多年，深有
定。」DiDi 曾構思《伊朗式分居》（《A
名，而假如香港譯名意思不接近原戲
體會，「就像電影節有大約 80 套戲，
Separation》） 譯 名， 創 新 伊 朗 電 影
名，是不行的。」譯者面對同樣問題，
譯 名 設 計 得 較 好， 就 會 更 加 吸 引 人
譯名的思維，「因為獨立電影比較不
過去科技不如現時，司馬丁覺得自由
看， 例 如《 美 圖 BB》 會 較《 偽 真 情
熱門，所以更加需要有所引導。之後
度較大，「如 50 至 60 年代電影《Mary
相簿》吸引。」
構思伊朗電影譯名可能都要加上『伊
Poppins》 譯 成《 歡 樂 滿 人 間 》， 譯
朗式』一詞，一目了然。」
出意思，完全沒問題，但假如現在再
亞洲電影常得港人喜愛，譯名亦
這樣譯就未必接受。」
有別類構思。DiDi 打趣道：「如果是
DiDi 亦 有 試 過 意 外 獲 得 讚 許，
泰國電影，就會像泰國餐廳那樣，全
「 上 年 有 一 個 譯 名 被 讚， 就 是《 就
「日本片更嚴重，因為他們識漢
部都是『泰』好味和『泰』想食。」
算 世 界 與 我 為 敵 》（《A Man of
字，不允許大幅更改。」DiDi 過去曾
司 馬 丁 就 覺 得， 這 些 譯 名 更 須「 貼
Integrity》）。」 獨 立 電 影 上 映 時
構思日本電影譯名，但卻處處碰釘，
地」，讓人不會感覺奇怪，但凡事總
間 比 較 短， 市 場 考 慮 相 對 較 少，
「片主自己認識漢字，又覺得自己的
有例外。「日本電影會在選詞上偏向
強 調 電 影 中 心 思 想，「 例 如《Zero
片名就是如此，不容我們去改，有再
日系。溝通上譯名除了字面意思外，
Motivation》， 你 們（ 司 馬 丁 ） 改 就
多創意都無用。」不過，日本片譯名
潛意識亦有影響。」 韓國電影譯名亦要韓味十足，司 馬丁構思出《逆權大狀》譯名，開創 「逆權三部曲」：《逆權司機》和《逆 權 公 民 》 也 依 樣 葫 蘆。「 就 如 構 思 《屍殺列車》，不是『屍殺』就是『喪 屍』，不是『列車』就是『火車』。」
改名時我會畫腦圖 ，透過這個聯想到甚麼，要有不同方向。 I will draw mindmap when I think of the name, mark down my thought and directions.
亦常出現文法錯誤，例如《誰調換了
來。」訪問歷時接近兩小時，他常說
我的父親》。
「算了，放工就不要想了。」但當談 到職責，他卻是另一態度：「拿了人
市場為先 怎能讓創意飛
工就要咬緊牙關，想夠 20 個名字。 喜不喜歡也好，都要有新意。」他自
每部電影背後深藏巨大商機，市
嘲 一 切 只 為 交 租， 但 仍 要 堅 持 求 新
場 價 值 往 往 影 響 譯 名 構 想，「 永 遠
意，「你們覺得我癡線，不要緊。你
都 是 市 場 為 先！ 不 要 跟 我 說 甚 麼 創
們不明白我想甚麼，不要緊。我這個
意。」聞言司馬丁大聲答道，「香港
月出了糧，我對得住自己。」
就是兩件事：人工和交租，講完。你
專業推介 譯名十大 戇Scout打爆喪屍城 Scouts Guide to the Zombie Apocalypse
亞波卡獵逃 Apocalypto
取「西」經 My Awkward Sexual Adventure
有可能打倒他們嗎？不可能的。那些
「 工 作 存 在 於 喜 歡 與 不 喜 歡 之
才能賺錢。」
間， 亦 是 存 在 於 開 心 與 不 開 心 之 間。」DiDi 不似司馬丁般高談闊論，
一樹梨花壓海棠 Lolita
去年上映的《曾經是同志》（《I
平 靜 地 說 清 現 實，「 你 越 喜 歡 的 事
亂世佳人
Am Michael》），司馬丁亦曾嘗試構
情，你就越容易灰心，但你遇上你不
Gone with the Wind
思 有 趣 譯 名， 例 如《 當 米 高 轉 入 直
喜歡的事情，你不會有影響，因為你
鬼上你的床
路》、《誰拗直了米高》、《中途落
都不著緊。」
機的米高》、《基．不擇愛》等，最 後因公司保守，沒有選擇這些有趣名
「每一天人生都要有希望。」很
字。「觀眾不笑就糟糕了，所以一定
多時候，譯者都不敵現實，但二人卻
要讓他們有反應。《曾經是同志》？
搬出《馬克白》的獨白來勸勉，「在
Who cares?」
絕 望 之 中 尋 找 一 點 光。」 譯 名 並 非 單 憑 創 意 就 能 憑 空 冒 出， 背 後 多 番
It Follows
孽扣 Dead Ringers
月亮喜歡藍 Moonlight
德戚家庭 Welcome to Germany
譯者在現實與創意間掙扎，總不
考量，千次計算，最後才得於人前出
會碰上天天陽光，司馬丁直言：他每
現。二人手握「譯權」，任職「度名
誣網
天都厭倦當一個譯者。「常說『做這
奇兵」，日夜榨盡腦汁，無非博君一
The Hunt
行， 厭 這 行 』， 但 我 不 能 這 樣 說 出
笑，買票入場。 OV
*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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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 味 藝 術
霓虹燈建構了十多年前的香港，覆蓋城村街角的是花樣繁多的霓虹燈招牌，照亮每家商舖、 每戶人家、每顆內心。霓虹燈買少見少，逐漸被LED燈取代，懂得製作燈管的師傅亦逐漸退休。 於是有愛好者研發出「仿霓虹燈」，盼可吸引關注，讓霓虹燈不致燃盡。 記者：陳穎琪 陳綺洵 林芷晞 編輯：劉卓嵐 余妙玲 余雅芝 攝影：林芷晞 楊險峰 版面編輯：歐嘉俊
現時全港只剩十位霓虹燈師傅。
01
夜總會、遊戲機中心、時裝店及珠寶 店門外都會掛起霓虹燈招牌，讓客人
胡智楷（楷哥）是其中一位，製
從遠處便能注意到商鋪所在。一時間
作 霓 虹 燈 已 有 三 十 年。17 歲 那 年 暑
街 角 五 光 十 色， 令 香 港 變 成 矚 目 的
假，他跟隨父親工作，協助安裝霓虹
「不夜城」。
燈，自此一生便離不開這行，「當時 公司老闆想我們盡可能有機會去練
楷哥簡單將霓虹燈製作過程分為
習，令我很快就學懂了做霓虹燈。」
五個階段：搭棚、做招牌箱、屈曲燈 02
管、塗上油漆及安裝燈箱。整個製作
從 70 到 90 年 代， 楷 哥 見 證 霓
過程須由不同師傅負責，才能成功完
虹燈行業興衰。「這段時間是香港經
成。若霓虹燈體積越大，便越容易製
濟比較好的時候，商戶要吸引顧客，
作，價錢亦會較相宜，「最難在於雙
要 市 民 在 遠 處 已 經 能 夠 看 到，（ 訂
手夠不夠穩，以及有沒有耐性，還要
單）就會多一點。」初時不少食肆、
不怕悶，因為真正做起來挺悶的。」
直 至 90 年 代 後， 大 部 分 霓 虹 燈
有一個比我 03
工廠為減省成本，逐漸北移或外判大
有比我小的，但他已不是全職霓虹燈 師傅了。」
陸製作，令本地霓虹燈師傅的收入大
老舖拆燈 網店創新
減，萌生轉行念頭。工廠北移之際， 發 光 二 極 管（LED） 以「 高 效 節 能 」
打進香港市場。成本低又省電，加上
LED 燈來勢洶洶，但霓虹燈師傅
政 府 大 力 宣 傳， 不 少 商 舖 都「 貪 新
單聖明深信霓虹燈仍有長路可走，不
鮮」，選用 LED 燈而棄用霓虹燈牌。
會止步於此。單聖明早在 1984 年入 04
霓虹燈師傅接二連三退休，據楷
行，只有初中學歷，在光管公司邊學 邊做，「就這樣，一做便是 33 年。」
哥所知，香港只剩下寥寥數人，「懂 得屈光管的還有六、七個左右。」他
傳 統 霓 虹 燈 與 LED 燈 相 比， 較
邊 數 著 師 傅 人 數， 邊 計 算 著 年 齡，
耐用且不刺眼。假如部分光管損壞，
「跟我同年紀的大概有兩、三個，還
只 須 更 換 零 件， 並 不 須 整 個 棄 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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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06
07
LED 燈幾年後便會光衰，需要全套更
人 Shake 及 Kate 研 發 出 一 系 列 新 式
一對新人製作婚禮標誌燈，仿霓虹燈
換。 即 使 市 場 有 質 量 高 的 LED 燈 出
霓虹燈產品，包括花盒及燈箱型霓虹
可讓他們重溫當日甜蜜回憶。「傳統
售，奈何成本也較貴，令人卻步。
燈，將傳統香港氣息帶入屋內。
霓虹燈對我的作品有相當影響，但兩
者 仍 是 有 分 別， 我 做 到 傳 統 霓 虹 燈
「 在 LED 燈 興 起 初 時， 霓 虹 燈
雖 然 Glowink HK 獲 傳 統 霓 虹 燈
沒 有 的 東 西， 但 它 也 有 我 沒 有 的 部
的訂單下降至三成，另外七成都是訂
啟 發， 可 是 設 計 過 程 困 難 重 重。 三
分。」
購 LED 燈。」 單 師 傅 既 有 製 作 霓 虹
人研究良久，但早期研發的霓虹燈箱
燈， 也 有 出 售 LED 燈。 隨 著 LED 燈
至今仍未改良成功，產品生產效率亦
霓虹燈光不僅讓她仰頭欣賞，中
普及，不少人以為霓虹燈將被淘汰，
因手工繁複而無法提升，「第一代製
文字設計亦讓 Polly 印象深刻，「我
但訂單數量卻出乎意料地飆升至九
成品不太美觀，容易有瑕疵。」Kate
製作時會中英並用，因為我覺得中文
成。 談 及 兩 者， 他 自 信 滿 滿 地 道：
簡介製作難處，直言需時極長，「精
字，才是有香港未到的東西。」她強
「LED 燈絕對不會取代霓虹燈。」
準度很高，如果材料量控制錯，就要
調傳統霓虹燈和新式霓虹燈有別，不
整個作品重做。我是說數十個零件要
會 存 在 競 爭， 更 不 會 淘 汰 傳 統 霓 虹
一起重做，浪費很多時間。」
燈。「（傳統霓虹燈）買少見少啦。
港府在 2003 年制定《安全及維
師傅越來越少，霓虹燈又花時間來製
修招牌指引》，不少商舖門外的大型 霓虹燈招牌被拆下，自此霓虹燈買少
另 一 家 商 戶 Neonlite 仿 效 傳 統
見少。相反霓虹燈雖不再成傳統商戶
霓虹燈字體，利用冷光線製作便攜霓
首選，但卻成了年輕人的新寵兒。網
虹燈。店主 Polly 深明港人喜歡「打
店 Glowink HK 店 主 Marco 喜 歡 霓 虹
卡 」， 便 攜 霓 虹 燈 就 能 吸 引 客 人 購
燈獨有的古典美，花費多年，與合夥
買，更可成客人的拍攝道具。她曾為
傳統霓虹燈和仿霓虹燈發展現況
08
作，算是香港一個特色。」
尋覓出路 保留傳統
差得遠。潮流熱捧仿霓虹燈，捧場客
努力令霓虹燈後繼有人。愛好者在招
01 楷哥20年前親製這個革新立體霓虹
不少，可是熱潮也有冷卻時。「其
牌被拆卸時，會特意到該處拾起它，
燈，是他的得意之作。
實香港早幾年有很多類似的熱潮出
再找單師傅「搶救」它們。單師傅最
02 楷哥入行30年，見證行業興衰。
現 過， 但 維 持 年 半 至 兩 年 左 右 便 消
高興的事莫過於找到知音人，可以欣
失。」Marco 害怕仿霓虹燈也會落得
賞和細味霓虹燈。但楷哥始終擔心手
同樣下場，未來期望進軍國際市場，
藝或會在十多年後失傳，「這個行業
作 ，需時一至兩個小時。
把熱潮轉變為日常用品。
不會被市場淘汰，只是被自己淘汰，
06 霓虹燈永生花盒，發光的浪漫。
因為後繼無人。」
07 可動立體霓虹燈。
04 霓虹二字又有彩虹的意思。 05 客人確認字樣後，Polly便會動手製
08 多餘的部分須用黑色膠紙貼著，避
現時香港大部分霓虹燈師傅都已 年 過 半 百， 同 時 亦 行 業 缺 乏 心 血，
霓虹燈招牌亮起香港舊時經濟，
近 20 年都沒有新人加入。楷哥自言
仿霓虹燈走進都市藝術。熱潮消退之 OV
收新人的條件不苛刻，「只要有心學
時，亦燃起另一潮流。
習，我一定會教他們。」可是他也覺
03 霓虹燈師傅單聖明。
免外露。 09 光管注入氖氣後，便能發出紅光。
招牌伸出尺寸及淨空距離要求
得屈曲霓虹光管過程苦悶，工作環境 常處高溫，因此若學徒對手藝沒有太 大興趣，則無從堅持。
霓虹燈也有「傳男不傳女」的限
招牌不得 伸越主建築界線 4.2 米以上或街道中間線
制，單師傅強調這並非性別歧視，而 是大部分人低估製作霓虹燈的危險程
招牌須
度。製作過程中須燒玻璃，手部 有機會被高溫光管燙傷，更會留下疤 痕。不少師傅覺得弄花女性的手等同 毀她一生，所以他們都會堅決拒絕女 性學藝的請求。
最少(有) 3.5 米的相距空間，如伸出行人道， 則應與路緣(有)最少 1 米的淨距離 最少(有) 5.8 米的相距空間 (如伸出街道) 最少(有) 7 米的相距空間 (如伸出電車軌道)
即使霓虹燈在傳承上阻礙重重， 但單師傅仍然感激知音人支持，用盡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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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 繪 人 物
香 港 自 詡 國 際 大 都 會 ， 但 對 L G B T 議 題 卻 異 常 保 守 ， 不 僅 支 持 聲 寡 ， 歧 視 更 不 絕 於 耳 。 性
小眾爭取權益之路並不易走，甚至要跨越文化與傳統價值觀，犧牲太多來追求真我，但何家珩 （Jason）決意擺脫身份枷鎖，以文本、理論與自身，教導年輕一代打破性別框架，革新社會偏見 之餘，亦覓回受社會規範而捨棄的情感。 記者：梁錦瑩 黃皓琳 何 晴 編輯：陳采兒 余詠嫻 劉翠湖 攝影：江珮麒 版面編輯：鍾卓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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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Jason亦曾擔心同志身分令家庭蒙 羞，「每逢新年前幾個星期，我心情 都會很低落。親戚仍會問我何時帶女 友見他們，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要我 家人出醜，還是他們真的不懂。」雖 然他明白不應因性取向感到羞愧，但 在家人面前，身為兒子的他亦難免會 內疚，他更笑言：我瞬間變得傳統。 當初Jason會考失利，與心理學科 擦身而過，闖進比較文學大門。「我 第一個學期誤打誤撞選讀有關性別研 訪問相約在香港大學教學樓，記
者），例如香港大型LGBT嘉年華「一
者甫到埗，遠眺到一個年輕男子四處
點粉紅」（Pink Dot）。
張望，豈料他就是香港大學比較文學 系教授何家珩博士（Jason）。
意外出櫃 家人默許
記者與Jason見面後，他拿出曲奇
出櫃是大部分同志最艱鉅的抉
招待，態度親切。
擇，往往作決定時都因憂慮家人與朋 友的看法，因而躊躇不前，但Jason早
36歲的Jason在港大文學院主要
已在中四時意外跨越難關。「當時我
教授電影文學、同性戀研究及性別與
帶了一個哥哥回家，卻被父母撞破，
性向等課題。除教學以外，他也活躍
他們自此知道我的性取向。」他知道
於推動同志平權，不時在大學與公開
父親思想較傳統，亦會因此而痛心，
場合演講同志和性別議題，以及參與
但出乎意料，父親知道後沒有多說甚
LGBT活動（Lesbians女同性戀者、Gays
麼，如典型家長般逃避，寧願讓事情
男同性戀者、Bisexuals雙性戀者與
丟淡，不再理會。
Transgender跨性別
同 志 生 活 和 故 事 好 ？
在 的 男 同 志 在 你 面 前 分 享
有 甚 麼 比 一 個 實 實 在
究的科目，雖然只教授基本知識，但
「在我大學時，我曾再嘗試
這科目和任教老師完全改變了我。我
帶男性朋友回家，但家人好像沒
沒有誇張，真是改變了我一生！」
有意見，所以我就當他們默許 了。」Jason打從心底覺得父
後來Jason在文學路上前行，其後
母溺愛自己，中學之後慢慢
當上港大文學院講師，教授比較文學
接受了他的同志身分，「事
和性別研究課程。「有甚麼比一個實
情來得很自然。但我經常為
實在在的男同志在你面前分享同志生
我的父母感到自豪。我相信
活和故事好？上課不只是講理論和文
這絕對不是一般中國傳統家
本，更要讓他們知道現實，因為它們
庭可以想像到。」
可以是三種截然不同的事。」
學生亦曾因Jason而衝破性別枷
Jason感到厭倦和灰心，「好像整個立
鎖，接受真實性向，「在讀這科前，
法會議會只有一個陳志全，他的聲音
或有想過是否喜歡女孩，但只是當他
已經夠大，但他又做到些甚麼？」
是妹妹，或是當他是姐姐。當接觸到 一些同志研究的理論、電影和文本
港人普遍對不符合個人利益的事
後，算是啟發他們明白這個可能性。」
情置之不理，令Jason深感無奈又憤 怒：「他們會說性小眾權益並非迫切
部分學生因價值觀影響，從來不
議題，叫人先想想房屋、醫療、教
敢去相信。「宗教是他們最大的枷
育。只要我們（性小眾）不是有很差
來也覺得毛骨悚然，有沒有搞錯？我
鎖，因他們知道自己的宗教不允許
的事情發生，議題就可以擱置，所以
認識負責申辦同志運動會的人，他們
同性戀。這種矛盾令他們很沮喪。我
性小眾權益才一直停滯不前。」
都很生氣。（林鄭月娥）身為香港領
很慶幸他們能衝破（枷鎖）和解放自
袖䄂 ， 申辦團隊做了這麼多事情推動運 香港自詡國際都市，但Jason覺
動會，最後竟換來一些宗教論述而埋
得港人在性小眾權益的道路上走得很
沒所有努力，到底發生甚麼事？」
後，「不要說和台灣相比，（香港） 根本不能攀比。很多人覺得香港與大
Jason深信多元社會需要不同聲
陸相比，對性小眾已經比較友善，但
音，奈何港府和社會都漠然置之，更
如果認識多點上海、深圳的同性戀文
是拒之門外。雖然性小眾鼓起勇氣踏
化，會知道她們（接受程度）比香港
上爭取權益之路，改變社會偏見，無
好很多。」Jason嘆道，要數香港同性
奈驟眼一看，彩虹仍是望塵莫及。 OV
戀電影，學者還是會說20年前的《春 光乍洩》，香港性小眾文化不只停滯 不前，更是逐漸倒退。 2020年本港將舉辦同志運動會， 但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卻以天主教徒為 由，拒絕祝賀及出席。「我現在說出 己，這就是理論和文本的威力。」談 到「教學成就」，Jason說得眉飛色
01 Jason在港大授課，吸引大批學生。 02 在Jason工餘時間，他會出席其他同 志遊行。
02
舞。對他而言，這既肯定了他的教學 工作，亦因自己能幫助學生接受真 我，認清自己真正的性取向而自豪。
消除歧視 遙遙無期 香港相對保守，市民亦漠視議 題，不願正視，甚至討論。他搖搖頭 指，雖然香港有不少人為性小眾發 聲，但大眾偏見仍未消除，甚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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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 聞 專 訪
重拾 童心
黃文彪 的
玩具王
多少男孩期望能讓兒時趣味成為職業，長大後可囂張坐擁過萬呎 廳 堂 ， 炫 耀過萬件珍寶。從「鐵甲萬能俠」模型到「幪面超人」擺 設，黃文彪將50年間的各地玩物悉數珍藏，收集過程艱辛亦疲累。 他每天包辦玩具王國一切繁瑣事務，逐漸遺忘爛漫初心，創業熱誠消 退，「兩個字，後悔。」不久，他又補充：「但我享受這地方。」 記者：李梓謙 陳麗娜 許英略 編輯：張曉楓 黃允鍶 陳浩恩 攝影：李詩慧 版面編輯：黃翠嘉
國
位於筲箕灣廣場偏僻處的「玩具
我晚會在天橋就地睡一晚，猶如當了
價錢比賣出的價格還要高，所以捨不
地帶」開業僅約九個月，大門旁只有
一晚保安，週末過後便會拆掉所有桌
得賣。後來我決定一次過將整套玩具
招牌，沒有展品，似乎故意隱藏玩具
子放回倉庫。」聽起來簡單，但這行
賣出，斷了我對這套玩具的念想。」
瑰 寶。 記 者 推 門 內 進， 店 內 悠 揚 著
動要持續幾年確不容易，而且每星期
80 年 代 日 語 兒 歌， 老 闆 黃 文 彪 與 兩
都要在街頭過夜，只是想想也知道他
「大膠」模型令黃文彪成名，亦
名員工正在紙箱與玻璃櫥窗前來回踱
必定飽歷風霜。
讓他結識不少名人。導演彭順既是朋
步，工作重重複複，朝夕都要點算店
友， 亦 曾 向 他 購 買 通 天 奇 兵 模 型，
內過萬件玩具，怕稍有疏忽或怠惰，
一瞬又三年，黃文彪漸覺二手市
「 他 向 我 買 完 懷 舊 玩 具， 就 馬 上 拿
寶貝數目有出入也未能知道。訪問本
場大有作為，特到日本向二手店舖取
去 樂 富 展 覽 作 展 品， 價 錢 牌 都 尚 未
想 在 他 工 作 過 後 才 開 始， 他 聞 言 苦
經，回港後在銅鑼灣開店，舖位面積
除 掉。」 回 憶 樂 事， 他 不 禁 嘴 角 上
笑：「要好一陣子才能做完。」
躍至 2,000 多呎，並仿效日本手法經
揚，「咦！彭順展出我的東西，挺開
營，「日本的玩具種類比香港多，而
心！」張敬軒、胡慧冲、電台主持「當
百貨公司的不同樓層都各有特色，我
奴」等名人都曾來黃文彪店內寄賣玩
很喜歡這種風味。」那時的生意好景
具，讓他至今仍沾沾自喜。
01
卻 也 迎 來租金漸升，店舖經營 12 年 後，舖租竟跳升一倍，黃文彪無奈要
黃文彪形容讓客人寄賣是令自己
再次搬遷。一直兜兜轉轉，玩具王國
無本生利的方法，「替客人買賣是不
終於遷至筲箕灣，國王的樂土才得以
須成本就可做到的生意，我出租『格
安定下來。
仔櫃』可以增加租金收入，亦有再推
年 屆 50 的 黃 文 彪， 花 逾 20 年 來營商，由儲模型到自資開店，腳下
行跳蚤活動。」經營玩具地帶不易， 02
為 謀 一 餐 飽 飯， 他 亦 要 思 前 想 後，
都 是 迂 回 曲 折 的 辛 酸 路。 中 學 畢 業
「初時我以為將（跳蚤活動）租金定
後，黃文彪先受僱於玩具公司，工作
為 1000 元一張桌子對租戶來說很划
三年後，因汽車銷售業的豐厚薪金而
算，誰知最後無人問津。」後來他改
突然轉行。但興趣使然，他仍在工餘
變策略，反獲可觀盈利，「我決定將
時間儲小型模型車，「當我有充裕的
桌租免費，如果租戶生意不俗，他們
錢，便開始儲車仔，當儲車仔也滿足
可以封利是給我，不論多寡。相反若
不了自己，便開始儲裝甲車。」那時
營商逾廿載 收支仍難平衡
黃文彪仍未想過創業，直至九七金融
生意奇差，他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跳蚤活動）直至現時做了兩次，每
風暴大挫本港市道，汽車銷售業發展
黃文彪收藏玩具並非只為盈利，
次 都 有 16 至 18 張 桌 子， 起 碼 有 數
變得嚴峻，逼使黃文彪思考前路。恰
更多的是情意結，「我對店舖門口旁
千元租金收入。」
巧那時有大量平價模型車流入市面，
那價值一百萬的玩具有很深感情，因
他趁機大量收購，更在港島康怡花園
為我儲了很久才儲到現今數量。」門
儘管黃文彪已營商廿載，仍要日
開設第一間玩具店，出售汽車模型。
口擺設的「大膠」模型共十多個，均
夜追求收支平衡。每月都要艱苦地應
是 70 至 80 年 代 於 日 本 製 造 的 膠 製 起 初 玩 具 店 面 積 僅 70 呎， 黃 文
模型，包括《鐵甲萬能俠》與《三一
01 玩 具 地 帶 佔 地 過 萬 呎， 玻 璃 櫃
彪決定「主動出擊」，於每月第一個
萬能俠》的絕版模型，高約兩呎，數
中擺放了林林總總的玩具。
週末在商場天橋經營朝建晚拆的跳蚤
量 稀 有，「 我 在 外 展 覽 時 經 常 被 問
02
攤位，「這活動維持了三年，星期六
價，但我儲得很辛苦，而且我購買的
「TOMY」玩具車，更決定開玩具店。
黃文彪當時儲了很多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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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基本租金與薪水，「在雨傘運動後
活動也有很多人參與，「但我如何可
（假期）已甚為開心。基本上我沒有
的兩年，我和老婆都沒有薪金，只平
以 找 多 些 ( 生 意 )， 又 是 一 個 問 題，
放過假，搬到新店後，我超過九個月
衡了租金和員工薪水。搬到筲箕灣新
是否要守株待兔？雖然幾宗生意都是
未有放過假。唉，這樣是頗累的。」
店後，開店三個月，我亦有兩個月沒
這樣，但會否有其他更好的效果？」
有薪水，但足夠兩餐、公司營運和員
「若果有人跟我說想開玩具店，
薪水的開支。」幸好同樣喜歡儲玩具
生意難做，旅客更難控，玩具地
我立刻會說他浪費時間和金錢，『輸
的太太甘願與黃文彪同甘同苦，協助
帶就曾因政府收緊自由行政策而蒙受
梗 』， 直 接 叫 他 不 要 開。」 經 營 玩
他打理店面，「她的童年亦受這些卡
損失，「政府削減自由行（數量），
具 店 20 年， 黃 文 彪 用「 後 悔 」 二 字
通影響，看到玩具大家都會開心。」
（ 內 地 ） 旅 客 不 能 夠 時 常 來 港， 讓
作總結，但覺得創業並非錯事，「有
對他而言，就算再辛苦的路，當有人
我們生意額立即跌了一半。」儘管如
師傅曾告訴我，你決定了的東西一定
陪著你走，苦也變得比較好受。
此，黃文彪仍覺得大陸市場將成公司
是對的。若你沒決定去做，錯與對只
未來經營關鍵，他更打趣稱，期望有
是由別人告訴你，但你認為必定是對
財力的內地人將玩具地帶推至內地市
的，你才會去做。」就算創業過程辛
場，「現時內地這麼有錢，下來收購
酸使黃文彪現在感後悔，他始終慶幸
玩 具 地 帶 收 入 不 穩， 黃 文 彪 始
我們，將其大搞，就能進入大陸（拓
曾嘗試，否則連後悔也沒機會，「起
終要另拓商機，除了經營店內寄賣，
展業務）。」
碼享受過這個地方，玩具地帶最初只
拓內地市場 未來經營關鍵
有人建議他拓展內地市場。雖然他笑 說不懂得怎麼在內地營商，有一次卻
有 70 呎， 現 在 有 一 萬 呎。 雖 然 算 不
後悔卻滿足 不願走回頭路
意外賺得金錢，「我拍了一輯玩具相
上街知巷聞，但有老客戶由康怡店光 顧到現在，這些（回憶）是開心的。」
片放上微信，突然有人說我的東西還
電玩遊戲崛起，實體玩具不如過
好，邀請我加入他們的群組。」於是
往受歡迎，甚至演變為小眾玩意，但
以一間玩具店而言，佔地過萬呎
黃文彪就將貨品寄往北京，一來一回
黃文彪不但沒有灰心，更覺得市場最
的玩具地帶仿佛已達至輝煌的境界。
讓他賺得 3000 多元，「生意如此快
終 仍 會 以 實 體 玩 具 為 主 導， 電 玩 熱
但對黃文彪來說，玩具地帶是收藏夢
速是我的第一次。」
潮只是過眼雲煙，「電話去到某個階
想 的 王 國， 亦 是 半 生 心 血 的 結 晶，
段就會撐不住，即是電話只會用來溝
「既然走到這一步，我沒有理由走回
他回憶曾有外國客人規劃行程，
通，不再拿來玩耍，反而會再玩實體
頭路，所以才繼續越做越大。」時代
以玩具地帶作景點之一，「他們在玩
玩具。」他抬頭想了想，腦海裡似乎
一直變，唯獨玩具不變，黃文彪所收
具 地 帶（ 逗 留 ） 三 小 時， 然 後 就
有 無 數 想 法，「 每 一 代 都 有 一 個 背
藏的寶物，必能為他帶來更意料不到
到其他地方。另外其實有很多
景， 你 們 的 上 一 代 可 能 對 古 董、 字
的難忘故事。
客戶建議我們到內地開（分
畫、陶瓷和玉器比較熟悉。而你們就
店），但我們『唔夠薑』
是可以玩的東西，可以儲存的東西，
（ 不 夠 膽 量 ）。」 黃 文
然 後 它 就 繼 續 下 去。」 玩 具 對 他 而
彪眼見不少有財力的內
言，承載著一個時代的故事與共同回
地客人想尋得兒時回
憶，正因故事連續，玩具價值亦會因
憶，到店舖消費後，
人情而延續下去。
都可能會另外介紹 幾個客人來，構成
玩具地帶看似尚有發展潛力，但
龐 大 遊 客 市 場。
黃文彪卻已身心俱疲，「我想打一份
現 時 舖 位 大 了，
工 及 放 一 天 假， 正 常 一 星 期 有 一 天
OV
後 記 剛到訪玩具地帶已感受 到店內的「寶藏氣息」，雖 然大部分玩具都不屬於我們 的年代，相信上了年紀的人 到訪會更有的共鳴。訪問氣 氛輕鬆愉快，雖然黃先生常 常將「後悔」一詞掛在嘴 邊，但仍感受到他對玩具店 的熱衷和對工作的享受。 OV
尋 商 記
一旦生病，會向中醫求診者少之又少。苦口良藥，但西藥快又無
味，早成患者首選。不過科技發展急速，中醫早已脫離「望聞問切」， 求診者不僅能選用外用治療，也可在應用程式內選擇心儀中醫師，踏進 新式中醫時代。 記者、攝影：方綺婷 柯映彤 編輯：鄭樂怡 卓珮姍 版面編輯：尹鳳生
高 科 技 中 醫 競 逐 醫 療 市 場
新 式 ﹁ 望 聞 問 切 ﹂
港人生活節奏急速，生病時大多
用程式選擇心儀醫師及預約診症時
投放也只佔營業成本的一至兩成。」
會向西醫求診，務求短時間內痊愈。
間，求診後醫師會利用平板電腦確認
蔡志金指，客人可透過手機應用程式
即使患者選擇中醫療法，煎藥繁複、
藥方，實時傳送至位於觀塘的中央藥
追蹤代煎藥的進度，也可方便他們安
耗時長等情況亦易令人打退堂鼓，因
房。執藥師掃描藥材的二維碼確保藥
排時間取藥。
此很多中醫診所轉用複方顆粒沖劑，
方正確無誤，配藥後會把藥材送至煎
方便客人隨時隨地服用。不過和順堂
藥機，進而煎藥及真空包裝。和順堂
「 市 面 上 的 中 藥 成 分 含 量 及 加
反其道而行，堅持傳統煎藥療法，配
高級總監蔡志金認為，電子化的管理
工 情 況 不 理 想， 加 上 中 草 藥 沒 有 有
以 電 腦 系 統 管 理 病 人 資 料， 返 璞 歸
模式可以確保服務品質，保留數據以
效 期， 所 以 不 論 處 方 再 好 也 沒 有 療
真，博取市民支持。
便日後求診之用。
效。」蔡志金批評情況並不理想，導 致求診者誤認醫師沒有能力，繼而覺
重本投資控質素
得中醫並不可靠，不利於行業發展。
醫師、診症、開方、執藥、煎藥及提
「整套銷售時點情報系統能打破
雖然和順堂在 2019 年興建第二
醒客人取藥服務。求診者利用手機應
中醫舊有的不透明印象，研發的資金
間廠房後，就可做到機器執藥，但公
2014 年 起， 和 順 堂 透 過 電 腦 管 理「銷售時點情報系統」，提供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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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暫時還未有計劃採用做法，堅持沿
療師，提供配合針灸的物理治療，滿
用人手執藥，因此工資是主要開支。
足市場需求。
01
蔡志金認為連鎖式經營可以集中資 源，應付每間診所客人的不同需求。
客人預約診療前須評估健康，其 後自行選擇或接受公司安排的醫師，
長者痛症成商機
最後確認約診時間。莊智威認為營運 模式利於分流客人，為患者帶來更佳
2017 年，食物及衛生局發表《醫
體驗，大部分中心醫師都是兼職，診
療人力規劃和專業發展策略檢討報
療時間彈性，方便求診者。
告 》， 提 及 65 歲 或 以 上 的 老 人 人 口 比例將會按年上升，至 2044 年甚至
目 前 Mc2 Medical 的 器 材 購 置 費
會超過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三十。不少
用 及 營 運 成 本 已 超 過 300 萬 港 元，
中老年人都會因肌肉關節勞損而出現
雖然利潤不高，但在短短兩年時間已
痛症，而改善痛症亦是中醫治療範疇
達 至 收 支 平 衡。 宣 傳 項 目 亦 主 要 靠
之一，有公司順應人口老化趨勢，成
口碑相傳，「塑造一個品牌需要長期
立針對痛症的治療中心。
投資。重要的不是盈利多少，而是服
02
務是否到位。」莊智威透露公司未來 莊智威發現香港有痛症治療的需
會增加對人才及設備的投資，待服務
求，於是在 2016 年成立隸屬英國約
漸趨成熟時便會開設分店。
克 夏 生 物 科 技 集 團 (Yorkshire Group) 的現代醫療中心 Mc2 medical。
天然草藥可護膚 中醫療法主張內服外用，多管齊
中醫技術流 傳幾千年，但如 今如何將它發 揚光大，面向國 際 市 場？ 先 從 現代化開始，做 到中西醫共融。
下達致藥效。港人長期工作壓力大、 睡眠不足及處於空氣污染中，皮膚常 出現不同狀況，Kimature 和柏林醫護 中心察見本港市場需求，分別推出護 膚品及中草藥美容產品。 Kimature 創 辦 人 陳 家 儀 在 2015 年成立公司，天然護膚品成賣點，公 司避免選用濃味的傳統藥材，反之會 提煉溫和無害且味道清新的中草藥製 成產品，紓緩皮膚病患者不適。她以 金銀花為例，因氣味芳香，又可減輕
—Mc2 Medical 董事莊智威
03
濕 疹 症 狀， 更 能 改 善「 主 婦 手 」 痕 癢，成功吸引不少「回頭客」。公司
中心引進冷凍治療機以助求診者
與中醫診所合作後，收入比以往明顯
緩解痛症，更會配合中醫師和物理治
增加，平均每月可賺 10 萬元。
05
陳 家 儀 認 為 港 人 對 中 草 藥 的 了
世 界 追 崇 天 然 產 品， 相 信（ 該 美 容
解 逐 漸 增 加， 知 道 草 本 植 物 成 分 天
品牌）能在五年內回本。」
然 且 具 藥 用 價 值， 令 中 草 藥 產 品 漸 受 歡 迎。 不 過 提 煉 草 藥 過 程 複 雜，
薈 萃 中 西 醫 結 合 醫 護 中 心 開 業
費 用 也 較 昂 貴， 她 以 提 煉 白 蘭 花 為
時 間 僅 半 年， 合 夥 人 陸 彥 維 看 準 中
香 水 為 例， 研 發 成 本 約 五 萬 元， 更
醫市場，投資接近 20 萬元。他指藥
須 花 上 一 年 時 間 研 發。 每 項 產 品 的
材 成 本 佔 日 常 開 支 的 一 大 部 分， 預
研發成本約佔每月支出的百分之三
計一年後才會能收支平衡。
至 五， 銷 售 量 較 佳 的 產 品 可 在 一 至 兩 年 內 平 衡 收 支。 但 若 產 品 銷 情 未
話 雖 如 此， 但 他 認 為 中 西 醫 結
如理想，她就會立刻「離場止蝕」。
合 是 市 場 趨 勢，「 中 西 結 合 在 治 療 方 面 未 必 可 雙 管 齊 下， 但 診 斷 上 能
柏 林 醫 護 中 心 在 兩 年 前 創 立 中
相 輔 相 成。」 不 過 他 卻 擔 憂 市 場 很
草 藥 美 容 服 務， 創 辦 人 許 懿 清 亦 覺
快 飽 和， 加 上 中 醫 治 療 範 疇 較 西 醫
得 大 多 香 港 人 生 活 節 奏 快， 皮 膚 問
窄， 所 以 希 望 擴 大 診 治 範 圍， 從 而
題 頻 現， 大 部 分 上 班 族 更 難 以 騰 出
進一步擴大中醫市場。
時 間 煎 藥， 因 此 發 現 商 機， 著 手 研 發 中 草 藥 美 容 產 品。 她 批 評 中 草 藥
新 式 中 醫 對 未 來 發 展 充 滿 信
「 海 鮮 價 」 導 致 研 發 成 本 高， 耗 費
心， 市 場 加 大 投 資 之 餘， 服 務 亦 更
時間也較長。
全 面， 務 求 提 升 競 爭 力。 港 人 對 中 醫 的 接 受 程 度 逐 漸 提 高， 配 以 智 能 管 理 模 式， 中 醫 師 就 不 必 再 靠「 望
04
中醫藥傳承 幾 千 年 不 死， 證明很多東西 都是對的。 —中醫師陸彥維
06
許 懿 清 本 身 是 中 醫 師， 了 解 各 種 中 草 藥 藥 性， 但 仍 須 謹 慎 調 配 中 草 藥， 發 揮 應 有 藥 效， 迎 合 大 眾 需 求。 儘 管 社 會 普 遍 認 為 西 藥 更 快 見 效，但她對市場前景充滿信心，「近 年 港 人 對 中 醫 的 接 受 度 越 來 越 高，
聞問切」，手執資料就能分析患者， 或成傳統中醫出路。 OV
01 和順堂設於觀塘的中央藥房，醫師 正按實時傳輸的藥方執藥。 02 Mc2Medical的藥房，左側為香港首 個電子百子櫃，醫師開藥後，藥材便自 動從百子櫃彈出並磨粉。 03 柏林醫護中心陳列的濃縮中藥。 04 和順堂中央藥房的煮藥機器，配藥 後藥材在此熬製、打包。 05 Kimature舒緩痕癢的手霜。 06 Mc2medical新引入的冷凍治療機 器，在內接受治療的三分鐘期間，溫度 可低至零下150度，有效舒緩疼痛，輔助 醫師治療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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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 動 身 心
年青時各人耗盡光陰，為事業 和家人打拼。退休後難得空閒，體 能卻大不如前，盡是可惜和無奈。 金齡運動員在他們人生的上半場， 早已踢進最精彩的一球，而在下半 場，他們不再計較勝負，只想通過 健步足球尋回球場上的快樂。 記者：鄺惠婷 莊汶琛 攝影：鄺惠婷 馮家淇 編輯：錢明楓 劉 靜 版面編輯：崔嘉兒 一眾足球員在場上不甚跑動， 只是快步控球及傳球，定睛才發現， 他們竟是長者球員。67歲的Pauline剛練 習完未見喘氣，笑容可掬地從球場走 到記者旁，禮貌地向記者介紹自己， 「我退休前任職社福界，因我空閒， 不用『湊孫』，剛巧看到報章報道， 又想嘗鮮，才大膽參加以前從未接觸 的健步足球。」Pauline的決定嚇家人一 跳，她扮出當時兒子驚訝表情，記者 亦忍俊不禁。短短一年半球齡的她是 隊中罕有女將，與男士同場較量時， 絕對「巾幗不讓鬚眉」，她有信心地 說：「面對男士，我們不會怯！」 香港首個健步足球課程由香港基 督教青年會（YMCA）引入，機構成員 在2015年拜訪了英國和荷蘭的長者社 區中心，發現當地長者玩健步足球， 可有助長者保持大腦感官清晰，控 球、傳球、射球等都會訓練大腦，因 此引進本港。 教練劉以薰執教足球37年，2016 年首次教授長者健步足球。他常提醒 學員爭勝心不要太強，人身安全最重 要。健步足球著重學員身體協調，若 情況太過火便會立即叫停他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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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學員都要照顧，有些甚至是長期病
把握機會射球，現在要顧及自己的體
足球對抗性較低，他們（隊友）會讚
患，要特別留意他們的身體狀況。」
能。雖然反應比以前慢，但發現當後
我守龍門守得好！」
衛能更耐打。」
工作拼搏 退休享受
劉教練平日練習時會隨機分配學 從前鋒退居後衛的球員，還有57
員於不同隊伍，增加隊員相處機會，
金齡足球員打拼半生，猶如場上
歲的癌症康復者阿Sam。他年輕時同是
亦培養了學員深厚感情。Pauline受訪期
前鋒只顧進攻，但歲月不饒人，球員
「足球發燒友」，但在2010年及2011
間，隊友在旁耐心等待，等她訪問完
都笑言「不能不認老了。」身體狀況
年分別患上鼻咽癌及骨癌，經歷電療
結後去喝茶，感情相當要好。金齡足
不如以往，幸好健步足球讓長者仍有
後體力大不如前，情緒也變得負面，
球員大多為退休人士，最大收穫是認
機會於場上奮力一戰，「最唔開心就
被逼放棄足球，後得家人及朋友介
識一班志同道合的隊友，重新驅動枯
係無得『頂頭錘』！」隊中年紀最大
紹，終參與健步足球。阿Sam康復後雖
燥乏味的退休生活。球員來自五湖四
的全叔已年屆78歲，說話鏗鏘有力，
力有不逮，在標準球場上「跑兩跑就
海，卻因健步足球而聚集。他們珍惜
是隊中「新人」，只玩了兩個月健步
要出場」，但他在小型球場便可以尋
每一刻相處時間，不只短短一小時的
足球。他時常惦掛青蔥足球歲月，可
回踢足球那爽快的感覺。
練習，練習後更會一起吃飯，閒時又
惜健步足球不能跑亦不能碰撞，未能
會在電話群組相約行山踢球，聚在一
使出「真本領」。全叔於網上得知健
今年62歲的慈哥退休前是小學校
步足球，激起他重拾足球夢。
長，大半生都將心機放在他的學生身 上，從未想過退休生活，「我退休後
起就能尋得歡樂。
額外收穫 知心好友
小時候全叔由街場踢到校際比
想找一種運動來寄託，從報章上得知
賽，甚至工作時也有參加銀行盃，但
有健步足球，試玩一次便深深迷上，
慈哥嗜好不多，十多年來只喜歡
後期因接受腰部手術，才被逼放棄踢
至今已玩了一年。」身型較矮小的他
玩數獨，他更稱這是種「孤獨的興
足球。以前的前鋒位置雖轉為後衛，
年輕時也有玩傳統足球，他笑稱比賽
趣」，但健步足球讓他得到更多快
但他對足球的熱愛並未減退，反而找
時會較其他球員「輸蝕」，但現在轉
樂。「很難和別人分享數獨解難的快
到以往沒有的樂趣，「以前當前鋒要
守龍門，卻獲得更多成功感，「健步
樂，但踢足球是一班人的開心。」阿
01
Sam因病而沒有上班，但他大部分朋 友仍在工作，較少參與社交活動，但 健步足球能為他擴闊朋友圈子，「能 夠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很開心。大家 不介意輸贏，練習後又可以一起去喝 茶，在群組又能分享足球資訊。」 不僅隊友相處融洽，劉教練對他 們同樣亦師亦友，照顧得無微不至。 比賽期間，學員全力競賽，劉教練卻 不斷叫學員：「慢一點，不要跑太 快」。有些學員邊練習邊聊天，本以 為劉教練會責罵他們不專心，豈料他 反而鼓勵他們多說笑，「不想氣氛太 過僵硬，他們來這裡練習會很開心。
在香港難以找尋合適的休憩場
02
地，能夠踢健步足球更為困難。YMCA註冊社工兼球隊領隊甘光孝早前曾 預訂康文署轄下室內場地練習健步足 球，但申請過程十分複雜。「我們引 入了健步足球，不希望十年後只有我 們能玩，而有更多機構能一起參加， 惠及更多長者。」
場地不足
難以推廣 04
03
康文署表示，健步足球所需場地 比一般球場小，但政府規定室內籃球 場及羽毛球場不可踢球，所以在預訂 時有一定難度及限制。目前只有石硤 尾公園、赤柱、藍田南、長發及荔景 體育館有多用途場地可供健步足球隊 使用。YMCA期望港府未來開放小型足 球場或所有合適場地，令其他健步足 球隊受惠，推廣健步足球。
健步足球規矩 1. 適合50歲或以上長者 2. 過程中只可步行
長者一生勞勞役役，隨著年紀漸
3. 踢球不能高於運動員頭部
大，體力亦已下降。退休後能選擇自
4. 不准身體碰撞
己喜歡的運動，沒有速度，可靠純熟
5. 搶球時只准面對面「對決」
技巧取勝。沒有碰撞，也不代表沒有 爭勝心。健步足球學員雖年屆金齡， 但每一位都有豐富人生經驗，懂得珍 惜追求興趣的機會，與同道中人一 起，踢出最有火花的入球。 OV
01 健步足球的球員在訓練時也是一絲 不苟，專心聆聽教練的說話。 02 不同職業的球員也可一同接受訓 練，樂也融融！ 03 頭髮變白亦無阻他參與健步足球。 04 女士也可參與其中，當守門員時亦 是有模有樣。
長者運動前準備 第一步：做簡單的心肺功能動作，可提高 體溫，增加血液循環，令肌肉和身體各部 位準備運動。 （例子：緩步跑、踏單車） 第二步：伸展動作可增加柔韌度及提升靈 活性，減低受傷機會，增強運動表現。 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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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 O P L E
Tanka elder shares stories of life on a boat in heart of the city By Vicky So
　　 The hustle and bustle of Causeway Bay is mere minutes away as a small community
of Tanka keep their traditions alive by living on traditional junks in the typhoon shelter.
Ho Yau Fung, 67, is a proud member of the Tanka community and she has lived her life on boats since she was born. She has eight siblings and she recalls her days as a boat dweller. Her wrinkled and tanned hands reveal the hard work she has endured throughout her life. Living conditions were poor as their boat was so small. She started to work when she was four to help take care of her younger siblings. Fung woke up every day at 4:30am and prepared to work with her mother. Fung’s dad worked on a yacht and her mum was a hawker selling ice lollies, which was tough because she had to carry a large amount of ice. Yet she only earned HK$3 for nearly 100 ice lollies – that was the price 60 years ago. In the 1960s, industrial development was just starting to rise in Hong Kong. In a bid to earn extra money, Fung would make plastic flowers with her sisters after dinner. They would sit around a “hot pot of water” and soften the plastic while listening to the radio. Listening to the radio was the only entertainment on the boat at that time. “We were really poor at that time and life was hard,” she said. “I remember sharing food with my elder brother and sister. They told me that they were older, so that they could have a bigger portion. I was younger, so that I could only have a smaller portion. “I thought that was so unfair to me! Of course, I realised it was only a joke and we all love each other. But we just cherished our money. We would rather eat less to save it.” There are a host of differences between boat dwellers and urbanites. Living on a boat means there is no constant water and electricity supplies on the boat. Fresh water is purchased in bottles from the Causeway Bay Water Selling Kiosk and the family stores it on the boat. For power, they use a battery that must be recharged once it runs out of electricity, so they send it to the garage.
Despite Fung no longer living on the boat now, she still owns one. She always takes a break on the boat after she is done with work for the day as a yacht cleaner. Advanced technology means Fung has installed solar panels for a more stable electricity source. But extreme weather is always a concern. During the monsoon season, they faced heavy rainfall and typhoons, so for safety reasons, they sent their kids ashore to stay with be looked after by relatives because they were too little. “When Typhoon Wanda and Super Typhoon Rose hit in 1962 and 1971 repsectively, they were utterly destructive. The situation was so awful that we stayed wide awake all night to protect our boat,” said Fung. “No matter how freezing it was and how painful it was when the rain drops hit us, we didn’t give up because the boat is our home and all our properties is here. We tried our very best to save it.” The Tanka still feel the sting of discrimination today with many urbanites assuming they have low culture and lack education. “Our next generation is really lucky, and our times are different. They have many more opportunities, and better standards and a higher quality of life,” Fung said. She devoted her life to her family and did not have the chance to receive an education, which was common when she grew up. Being illiterate had caused trouble and inconvenience for her. “Sometimes I don’t even know how to take the bus to my destination since I only know a few words,” said Fung.
with a stable salary and good welfare. I also gained respect and appreciation from my employer because of my hard work,” said Fung. “With all those experiences, I learnt to communicate with them in simple English as many of them are foreigners. I love this job, and even until today, I’m still working. I haven’t thought about retiring because I don't want to lean on others when I still have the ability to earn money by myself.” “Though the government had few policies to improve our lives back in the days, but we made it through all the hardship. My husband and I are glad we used our own hands to raise our four kids. It is a success for me to have a great family. My daughter is a kindergarten school principal and one of my sons is a university graduate. I am proud of their success, too.” Although Fung left her life on a boat 30 years ago, she misses it and hopes the spirit and hard work of boat dwellers can be passed on. “Of course, it is such a shame that there are less than 10 families living on boats nowadays while there used to be over a hundred families in the old days. This amazing cultural heritage is fading. But I would like to offer better living conditions for my children. I won’t force them to inherit this life. “They should choose to live their lives, not like myself. As a mother of four, I just hope them to be happy,” she said with a smile of satisfaction. OV
Nevertheless, Fung is proud of herself for the contribution she has made to the prosperity of Hong Kong society. “I got married at 16. It was a pretty young age to get married comparing to nowadays. Then, I started my job as a yacht cleaner. It is the best occupation
Adviser Ms Sandra Lowe Pages editor Vicky So Photographer Vicky 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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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 E A T U R E
Transformation of Western Cargo exploit citizen's freedom of enjoying public space
By Lenka Kwan and Alice Fong
Western District residents oppose a government proposal to change “Instagram Pier” on the fringe of Sai Wan into a community garden and a professor says this case is an example of the conflict over public space.
The 2017 Policy Address advised replacing the Western Public Cargo area, nicknamed Instagram Pier, with a new community garden built by a nonprofit charity, but residents detest the proposal. It was nicknamed Instagram Pier because many people would go there to take photos and post it on Instagram.
Jeremy Ho, an associate director of the Hong Kong Public Space Initiative, said the transformation would reduce the flexibility of use in that area. “Originally the Western Cargo area can hold different kinds of activities, but in the future when it turns into a community garden, we can only do one thing,” Ho said.
He believed the changes should include a bottoms-up approach to engagement with the community, so the government should consult or interview not only local authorities but also residents for suggestions. Another associate director William Chung said a community garden was a new idea for the community, but the
01
government could not just copy and apply such proposals to the Western Cargo area. “Every district and attraction has its own characteristics and culture,” Ho said, adding that in-depth observations and discussions are needed for the plan, otherwise, stakeholders cannot express their opinions.
dominated by officials and legislators who are usually in the pro-developers’ camp. This led to urban planning in the city being determined to a large extent by the interests of these companies.
When it comes to what a government can do, Ho said the key point was that the administration needed to monitor developers or change the law on public space.
While the debate on public space has been fierce over the last couple years, there are still room for improvements.
Ho said most places located in shopping malls were Privately Owned Public Space, referred to as POPS. Based on land deeds, developers were required to arrange some areas for public usage, he added.
To Ensure Public spaces are rightfully used, Ho said the government should carry out inspections and prevent developers from managing areas within their properties that should be for the people.
There are “secret” public spaces intentionally hidden by developers in Hong Kong. Private companies use different means to conceal public spaces for private use.
“Developers always use some tricky things like using colourful bricks or flowers to enclose an area that should be public space, leading people to think that the area is private,” Ho said.
“I think maybe the government can make a deal with the developers on using some areas for public space and it needs to be stated in the land deeds,” said Chung. OV
Shopping malls are known to privatise public spaces. According to the Buildings Department, the area outside Times Square in Causeway is within private properties and dedicated for public use. But Times Square used to rent the area multiple times for commercial purposes.
The Hong Kong Public Space Initiative, which is a non-profit charitable organisation, aims to set up different activities over public space issues, and raise awareness of citizens through community engagement.
01 There are a lot of street performers perform at the space outside Times Square.
Last year “Pic-a-day’’ was held on December 17, a picnic was held in Mody Road Garden to show participants how to use public urban spaces for leisure.
Adviser Ms Sandra Lowe Pages editor Jacky Chan Photographer Ivy Kong
Angel Fong, who has lived in Western District for 10 years, believes Instagram Pier has its own aesthetic and it should not be changed. "I will go there on weekends to take photos and just relax and I would be sad to see it go away,” she said.
Since the colonial period, the formation of land policies have b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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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葉
不正則鳴 黃仲鳴
霍詠儀
香港樹仁大學 新聞與傳播學系副教授
中文系四年級學生。 以文字餵養靈魂的平凡女孩。
風流與風雲
也斯《剪紙》：身份的迷失
新出一本書，曰《數風流人物：香港報人口述歷史》
讀文學，不得不讀香港文學。也斯《剪紙》是一本很
。有問：坊間多用「風雲」二字，為何用「風流」？又有
有挑戰性的書，而且還讓讀者對本土文化有更進一步的認
云，「風流」多指男女情事，會引人誤解。
識，當中有不少篇幅將七十年代時期香港獨特的城市風貌
我哈哈一笑，說：「兩詞釋義相近，我認為用『風
刻畫入微。
流』較佳。」
「不遠的地方，一列舊樓圍上竹蓆，準備拆卸。那
不錯，用「風流」來指兩性情事，古已有之。宋．陳
些中藥舖和海味舖，那些陰暗神秘的、出售靈符和年畫的
師道《踏莎行》詞：「重門深院簾幃靜，又還日日喚愁
紙舖紮，已經不在了。」這是在第十二章「我」帶著華前
生，到誰準擬風流病。」《二刻拍案驚奇》卷十：「少年
往瑤的家裡，沿途所見的街道景象。隨著城市發展，香港
時節，便有娶妾買婢好些風流快活的念頭。」這是一般人
社會逐漸變得商業化，舊式店舖相繼拆卸，手工業趨向沒
對「風流」一詞的解法。
落，舊有的社區文化遺產失去了生存的空間，實在令人感
但，「風流」還有很多義項，如《晉書．劉毅傳》：
到惋惜。不過，這些歷史的足跡並不會因此而消失，因為
「六國多雄士，正始出風流。」這指傑出不凡的人物，毛
我在也斯《剪紙》中找到這些前人所遺留下來的珍貴回
澤東《沁園春》詞：「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若解作
憶，以文字導航，帶我踏入一個從未接觸過的年代，展開
「男女情事」，豈非今朝之人，盡是「情色分子」！
一趟生活旅程。
至於「風雲」，唐．李白《猛虎行》：「楚人每道張
在我看來，也斯《剪紙》主要敘述了分別代表中西
旭奇，風雲世莫知。」盧綸《和崔侍郎游萬固寺》：「風
文化的瑤和喬這兩位女子的感情故事，帶出了在時代變遷
雲才子冶遊思，蒲柳老人惆悵心。」李白句指高才卓識之
之下，每個人對身份認同的迷失和反思。其實，香港是一
人，盧綸則指「風流超群」的人，這有點近風流的解法
個匯聚中西文化的國際大都會，瑤和喬都是過份極端的例
了。至於清．張佩綸《論閨秀詩》：「一醉隱然開霸業，
子，所以在現實世界中顯得格格不入。瑤喜歡剪紙、粵曲
誰言兒女不風雲？」這「風雲」即「風流」了。
和粵劇，這些中國傳統藝術在當時被視之為舊時代的產
「風流」與「風雲」二字解法有相通之處。但，我常
物，所以瑤一直無法得到理解，才會變得精神錯亂。喬在
將二詞分開用。「風雲」有指局勢、時事之意；若言「數
衣著打扮及日常興趣方面貼近西方文化，性格樂觀開朗，
風雲人物」，多指攪動社會的人，如政界、商界。而「風
黃經常以中國文學的詩句向喬表達心意，由於成長背景對
流人物」則指個人才具，所謂「文采風流」是也。昔時報
文化接納和身份認同有直接影響，所以黃暗戀喬，反而讓
界之人，埋首字裏行間，孜孜從事新聞事業，算不上什麼
喬對自我產生迷失之感。
「風雲人物」。
在剪紙的過程中，紅色的圖案是一道迷人的風景， 剩餘白色的部份亦是另一種美麗的觀感。身處在香港這個 繁華的都市，在文化交匯的過程中，是否又可以像剪紙一 樣，以二分法定義我們的身份？
columns
專欄
藍色深海日記
創意市場詭異實錄 Chris
王琪 喜歡忽發奇想，用文字表達自己。 骨子裏一半是文青，另一半隨你定義。
香港創意市場，絕不有型，人和事可以很荒誕詭異， 血淋淋的實戰真相，你準備好未？
「緣」來是你
生命太短 明日無限遠
黃色的燈光下，一位模糊又熟悉的面孔，以溫暖熱情
廣告設計從業員，無時無刻要有加班的準備，不需「
的笑容向我打招呼。我頓了兩秒，迅速啟動腦海中的檢索
通頂」已屬萬幸，想要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請過主，萬
系統，它停留在10月份時候，那家麵包店結業的畫面……
萬不要入行。
「噢，是她！」我頓時反應過來，訝異於她怎麼還會
加班成常態，絕對要多謝一眾客戶，當然少不了無良
記得住我呢？畢竟我們也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她卻笑著告
腦細，亦有賴一少撮腦殘同事。
訴我：「我當然記得你呀，你這麼特別……」聽到她這麼
有些神聖的客戶，對於廣告設計這回事，他們好像比
說的一刻，心裡好似長出一朵奇妙的花——原來這是被陌
專業還要專業；重金禮聘廣告公司為他們出謀獻策，卻原
生人記住的感覺。
來要你鑽進他的肚子裡，做其肚內的一條小蛔蟲，探索他
前段時間，我很喜歡去家樓下的麵包店吃早餐。店內
的心事。這類客戶怪點子很多，卻又往往辭不達意，你要
溫馨古典的裝潢，店員與食客們面孔的那份熟悉感，總讓
去猜，要時間，猜中了，恭喜你，雖然猜中的多半是一
我喜歡在裡面停留和發呆。後來那店鋪不知什麼原因突然
些中人欲嘔的老套想法，但總算可以further develop。猜不
結業了，眾人紛紛難掩失落的神情。最後營業的一天，我
中，無論花多少個晚上，都要一直猜，直到客戶那個白痴
很榮幸地成為最後一位食客。恰巧，坐在我對面的是一位
想法給捉到為止。然後，真正的「修改鍊獄」大門才剛剛
眉目間透露溫和、親切的中年女人。大概因為有點傷感，
為你打開。提案過了，到整套方案見街還得過萬九幾個工
她與我隨意地搭起了話。後來還興高采烈地分享她唱粵
序，我們尊貴客戶的責任，就是在每一關，從大方向到
曲、教朋友的故事。最後，她向我道別說：「我們以後會
小細節，都不停給予意見，務求做到「謹小慎微，改X死
再看見的。」
你」。你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概念，是廢的。所以
世界上也許真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叫做緣
會半夜要求你傳送進度批閱，也不介意陪你加班，不過他
份。它讓世間看似無序的萬物，構建成點與點之間的連
高床軟枕，你卻仍然是那隻辦公室怨靈。這類客戶十居沒
結。這是多麼奇妙的東西啊，能夠讓東西就此結束，也能
其九，也有六、七。有時老闆不煩，跟班煩，官僚作風塑
夠讓東西重新開始，甚至延續下去。本是陌生的倆人，卻
造了一整個變態族群，向你討債。
因為一次餐廳的閒聊，偶然的遇見，從此記住了彼此，建
說起我們尊貴的客戶，實在罄竹難書，有機會詳述
立起陌生人之間的連結。
之。當然，亦有些願意跟你高度合作，尊重創意的恩客，
忽然想起，之前曾看過的一部法國電影《刺蝟的優
他們稀有，他們珍貴，廣告人往往會以十倍努力回報之，
雅》。講述了一棟上流人士居住的公寓裡，表面看上去醜
達至雙贏。如果所有客戶都明白以對等及互相尊重的合作
陋、老實的看門人米歇爾夫人，以及一個11歲就愛思考「
方法去對待創意，香港廣告設計質素將不止提升十倍。
活著」意義的天才富家女孩，她們都有彼此獨特的生活方
（待續）
式和精神世界。因為遇到細膩、博學的小津先生而相識成 為好友，看見彼此內心的優雅。也許，每個人都是孤獨的 刺蝟，只有頻率相同的人才能夠看見彼此內心深處不為人 知的優雅。你總會遇到能夠感受你的人，未必是戀人，他 可以是任何人。 「在偌大的世界中， 我們會因為這份珍貴的懂得而不再 孤獨。」 APR / OURVO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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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 潁 琦 關 翠 珠 方 靖 怡
四月 號
二 零 一 八
四 月 號 第 十 期
「每個義工都是滿腔熱誠，也會有一個很浪漫的想法。他們 都會想像求助者與義工傾談數句後，便會從天台回到地面。」
可是，現實並不如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