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号 2016
韩国文化和艺术 特辑 春季号
韩国的戏剧
韩国戏剧的今天 人们与趋势
舞台美术家李秉福：韩国话剧半个世纪的地标 大学路，首尔的“百老汇” 清唱剧的复苏
vol. 24 no. 1
ISSN 1225-8083
韩国��
七叶树公园的魔术 金华荣
��评论�、韩国艺术��员
这
里是首尔大学路的七叶树公园。头戴红色帽子、身穿红色夹克的演
员正在广场中央表演。是 魔术师吗？观众开始三三两两向他周围 聚集。这是街头演出，在这条街上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演出。脱去演
出的外衣，韩国近代史一个压缩的侧面即显露出来。
这条街位于首尔老街的东北边，雅高艺术剧场等无数个小剧场都聚集
在这里。以地铁 4号线惠化站为中心，南北1.5 公里长的大学路周边是国家指 定的 “ 文化区”。这里背靠骆山，附近坐落着昌庆宫、宗庙、昌德宫等重要历 史文化遗址，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
街道的名字 “ 大学路” 由来于曾经坐落在这里的首尔大学。1946 年，首尔
大学在这里创建，它是韩国第一所国立大学。1961年，我考入这所大学的文
理学院法语系。照片中最后面看到的红色建筑雅高剧场的位置原是风格古 朴的淡褐色砖墙建筑，那里曾是中央图书馆和许多教授的研究室，在那里我
第一次读了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 。那前面是榉树林，穿过充满紫丁香香
气的草坪中间的小路走出去就是学校的正门。当时我们想像着遥远的巴黎，
把 校园里的小河称做 “ 塞纳河 ”，走 过河上的小 桥就是今天的大学路。如今， 这条路的对面是首尔大学附属医院和医科大学。
1974 年 秋，我完成法国留学，回国后第一次和最 后一次给母校学生上
课的教室也在这里。1975 年，首尔大学搬迁至位于首尔市南边更广阔的新
校区，这里就变成了年轻人和文化艺术的中心。
在首尔大学之前，这里曾是日帝于1924 年创建的京城帝国大学的法学
和文学学院所在地。照片中后面两棵参天大树就是1927 年京城帝国大学的
日本美学教授上野直昭从法国带回来并栽种的七叶树，公园的名字由此得
来。不知头戴红色帽子的演员知不知道这个广场隐藏着的时间和历史的考 古学魔术？
主编之语
发行人
韩国的戏剧
艺术精神虽然万古不变，但是艺术形式却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地在变化。读
者可以通过本期特辑“韩国戏剧的今天：人们与趋势”了解更多关于韩国戏剧的信息。
主要介绍的是韩国的话剧和清唱剧。如果说话剧是来自于西方的戏剧形式，清唱剧则
尹锦镇
咨询委员
金珍镐
编辑委员
裴柄宇 , 查尔斯・拉舒尔
主编
监修・修订
词和唱词，还以手势和表情表达故事情节。这种单纯的表演形式随着时代的变迁，逐
孙志凤
朴光海 , 肃草
崔宁仁 , 韩敬九
金华荣 , 金英那
是源于韩国传统清唱的戏剧形式，其母体就是传统清唱盘索里。盘索里是一名手持扇 子的说唱者和一名击鼓伴奏的鼓手表演的戏剧艺术。唱者和着鼓声以说唱叙事，有说
柳現锡
交流理事
高美锡 , 宋惠真
宋永万 , 文纳・扎塞
图像总监
金三
出的新戏剧形式，不但继承了盘索里传统的内容，也涵盖了西方的经典，承先启后，
艺术总监
设计师
李荣馥
的喜爱，也有利于外国人欣赏，这就是今日韩国清唱剧的由来与发展。
合作单位
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情报研究院
编辑 / 设计
金熒允编辑公司
渐衰退，唱戏和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在这种背景下，清唱剧就是顺应时代脱颖而 加上演出形式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结果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目前大受各年龄段人们 韩国话剧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韩国话剧界的巨擘李秉福女士，我们可以通过她
的一生了解韩国话剧的历史，她默默耕耘让话剧的土壤肥沃起来，因为有她艺术魂的 支撑，韩国话剧得以开花结果。我们可以知道一位精神领袖有多大的影响力，不论他
编辑
报是“街派”剧团推出的最新作品，该剧团以上演反映社会问题的剧目而闻名。 从本期起，美食家的愉悦专栏改为话说食材专栏，介绍韩国的食材。
主编 孙�凤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麻浦區杨花路 7 街 44 秋思轩大楼 3 层
电话 82-2-335-4741 传真 82-2-335-4743
另外也有篇幅介绍相关内容，如首页韩国印象专栏的大学路、我爱韩国专栏的盘
索里。2014年秋季号曾介绍过韩国音乐剧，也可以回味一下。封面《白石的传说》海
金智贤 , 李成基 , 叶兰敬
邮编 04035
或她是在哪一种领域。特辑还介绍了有首尔“百老汇”之称的大学路，那儿的氛围和人 们。
林善根 , 卢伦永 , 朴信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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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国内每本价格 6,000 韩元
其他地区 U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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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参考《高丽亚那》 第 80 页。 出版・发行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中区乙支路 5 街 26 Mirae Asset CENTER1 大厦西馆 19 层 邮编 04539 电话 : 82-2-2151-6546 传真 : 82-2-2151-6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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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春季号 2016
《高丽亚那》 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发行的季刊杂志。版权属于本财团，
若转载或复制，须得到本财团的许可。
音乐剧《白石的传说》宣传海报 该剧由李润泽编导，描写 的 是 朝 鲜 诗 人 白 石（ 1912 ~1996 ）的 生 活 和 工 作。 2015 年 8 月，该剧由 “街派” 剧团在大田市文化艺术中心 进行了首场演出。
Published quarterly by The Korea Foundation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 南部循环路2558 外交中心10层 邮编 06750 http: //www.koreana.or.kr
1987 年 8 月 8 日注册（注册号 1003 ） 2016 年 3 月 22 日印刷 2016 年 3 月 30 日发行 （每年 3, 6, 9, 12 月发行）
焦点
赵成珍， 韩国古典音乐界的未来
20
朴镕妧
访谈录
09
金仁顺， 想做一个传递希望的歌手
26
赵诚植
14
艺术之窗
韩国传统建筑空间解读： 六位摄影师的视角
娱乐
睦秀炫
遗产的守护者
金贤坤， 复原改造古乐器的专家
36
瑞安・卡西迪， 他的“说唱”拆除了文化藩篱
特辑
特辑 1
舞台美术家李秉福： 韩国话剧半个世纪的地标
巡回探访
04
大学路，首尔的 “百老汇”
10
清唱剧的复苏 姜溢中
《太祖实录⸺朝鲜王朝的建立》
52
《韩国儒生发展史⸺韩国人的文化 遗传因子》
14
www.spottoon.com; www.webtoons.com; www.tapastic.com 查尔斯•拉舒尔，李优荣
56
李娟
大蒜， 多种功效的香辛料和蔬菜
58
金臻荣
外卖服务业的发展
首部《朝鲜王朝实录》 英译本
可以浏览英文版韩国漫画的网站
在心间画一颗逗号 ⸺韩国寺庙寄宿体验
生活方式
郭在九
44 26
44
54
黄镇美
话说食材
韩国知识分子发展史新探
崔允宇
特辑 3
咸阳、山清： 蕴含浓厚春山味道的 古时儒生村落 书评书介
金帅美
特辑 2
40
达西・帕凯
韩国戏剧的今天： 人们与趋势
脱口秀， 倾听老百姓的苦衷 情自远方
郑在淑
我爱韩国
36
30
62
全盛源
韩国文学
以南北分裂为主题的 超现实主义流浪歌 曹龙镐
旅人在路上从不停歇 李祭夏
66
舞台美术家李秉福 韩国话剧半个世纪的地标 �辑 1 韩国戏剧的今天：人们与趋势
金帅�
话剧评论�
�洪范 摄�
李秉�是韩国话剧����的�基�。1969 年，李秉�创� “ 咖�小剧场 ”，成为连�⻄�热议作品、 韩国传统��剧和现代创作剧�大�的桥梁，为�动小剧场�动的发�做�了贡�。40 年来，�带领 “ 自由剧� ” 不�前进，作为���术�的�自谦地�自己是 “ ��艺�”，而话剧的�辈们�把�当做北 �星继续不��索。
4 KOREANA ��� 2016
去
年12 月，在位于首尔奖忠洞的李秉福创作室举行了李秉福90岁生
日小型宴会。这是一个只有家人和几位艺术家参加的简朴的小宴 会，当时，年过古稀的话剧演员孙淑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们这帮
搞话剧的之所以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坚持下来，全都得益于老师的坚持。您 对话剧一生的坚守，使我们能走到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
咖啡小剧场和自由剧团 李秉福做了40 年（1964~2004）自由剧团的团长。通常一个剧团的团
长都由导演兼任，负责剧团的行政事务。而自由剧团与一般剧团不同，团
长由舞台美术家担任，这都得益于 “ 集体创作 ” 这一独特的体制。在这个剧
团，作品的选择和制作过程都由各个领域的专家协作完成。李秉福在这个 过程中负责舞台服装和布景，她积极热情地工作，为演出舞台的发展做出 了贡献。
他们的榜样是法国雷诺・巴罗剧团（由马德莱娜・雷诺和让・路易・巴
罗夫妇创建）。李秉福的创作伙伴是她在法国期间的朋友金正钰导演。两
个青春激昂、意气相投的年轻人创建了剧团。然而，在 60 年代的韩国，上
演话剧的地方并不多。热情的剧团成员们需要能够连续演出的剧场。李秉 福想起了巴黎蒙帕尔纳斯的小剧场和塞纳河边的小剧场，提出了“ 咖啡小
剧场 ” 的设想。于是，她和画家丈夫权玉渊一起在首尔忠武路二街租下了
一所老旧的房子并动手自己装修。他们在地上用粉笔仔细地规划入口、剧
场门的位 置、舞台、机 械 室、大 厅、验 票和寄存 衣 服的地方、柜台、小 吧、
卫生间、厨房等。经过昼夜不辞劳苦的努力，明洞 “ 咖啡小剧场 ” 终于建成。
1969 年 4 月，“ 咖啡小剧场 ” 正式对外营业，这里是韩国最早的咖啡小剧场， 可以一边喝茶一边观赏话剧。这里星期一上演大学剧，星期五上演民俗剧、 盘索里和木偶戏等，其他日子上演自由剧团和其他剧团的作品。这里上演
的节目丰富多彩。尤内斯库的《秃头歌女》、爱德华・阿尔比的《动物园的 故事》等当时西方的热议作品都曾在这里上演。吴泰锡的《穿轮滑鞋的不 倒翁》等本国优秀原创剧目和从新剧中发掘出来的作品也纷纷在这里与
观众见面。盘索里、木偶剧等传统剧目主要安排给年轻人观看。在那段剧
场匮乏的时期，许多剧团（自由、民艺、实验、广场、架桥、民众）都可以在 这里自由发布作品，咖啡 小剧场不仅为韩国小剧场话剧的发 展作出了里 程碑式的贡献，也成为当时那个时代文艺界人士喜爱的社交场所。
在李秉福的话剧生涯中，自由剧团是促使她苦苦思索共同体 和协作
意义的一个轴，咖啡小剧场是促使她探索小剧场的意义与观众的切入点
的又一个轴。沿着这两个轴，李秉福创造出无数个坐标，这些坐标之间产 生的危机和紧张使韩国话剧人获得成长，并孕育新的希望和梦想。
富有实验精神的舞台服装和舞台美术 1957 年，李秉福远渡法国。当时从韩国到法国要坐一个月的船，是一
个遥远的地方。李秉福把三个幼小的孩子（其中最小的还在哺乳期）托付
给婆婆毅然赴法，她这样做的原因并非梦想成为世界级服装设计师或舞
台设计师，而是为了去帮助赴法留学的丈夫。李秉福曾经在国内名牌大学
学习过英文，她的学习能力、勤奋和精明能干的天性在法国也发挥得淋漓 尽致。在辅助丈夫之余，她利用 “ 边角料时间 ” 报了一所裁剪学校。
“ 让我做平面剪裁，我连立体剪裁都做了，然后就被赶出来了。那可是 韩国��和艺术 5
我珍惜时间，不辞劳苦做出来的。结果只上了6个月就离开了。”当时的心情有点 委屈，同时也产生一分傲气。后来，她到了一家服装厂的晚礼服装部门工作，找
到了服装剪裁的感觉。“ 模特们只穿内裤和胸罩，几个小时一直守在剪裁师旁边。
那可不是塑料模特，而是活生生的真人模特。剪裁师随时将衣服穿到模特身上， 让模特边动边看感觉，然后再对设计进行修改。这些绝对都是在学校里学不到 的东西。”
1961年，李秉福回国以后便开始了服装制作，在法国的学习和经历成了她服 装制作方法的基础。李秉福开始认识到，服装不只是一 个单纯的事物，而是一 个会呼吸的活的生命体。服装就好像是人，人也好像是服装，李秉福制作的舞 台服装的独创性就在于人衣合一。
服装、道具和话剧布景是一项和谐统一的工作，李秉福在话剧界推出了“ 舞
台美术 ” 这个 全 新的概念。她从《 成为什么？》 （1978 ）开始尝试 。在《 月见草》
（1982 ）中，她用挂在胡枝子树上没有眼睛的碎布玩偶代表观看的人群；通常只
作为道具的玩偶到了假面剧《风起的日子花也开》 （1984）中干脆被用来代表剧
在李秉�的话剧生�中，自由剧�是促使�苦苦思索共同体和协作��的一�轴，咖�小剧场 是促使��索小剧场的���观�的切�点的�一�轴。��这两�轴，李秉�创����� 坐标，这些坐标�间产生的��和紧张使韩国话剧�获得成长，����的希�和�想。
6 KOREANA ��� 2016
中人物。
李秉福曾在《公鸡不叫，母鸡也行》 （1985）中使用70 多套用高丽纸制作的服
装，引起了人们的关注。纸制服装可以通过使用不同材料的浆糊（粮食、植物、合
成纤维等）和调节浆糊浓度来调节硬度。纸张重叠层数不同，纸制服装会呈现 出不同的感觉。根据演员动作的强度和次数，李秉福制作纸制服装的方法也不
尽相同。经过对立体感的苦苦思考完成的纸制服装突出了作品的祭祀仪式性质， 形式更加鲜明。纸制服装的非现实感增加了时空的深度，褪色感觉凸显了古朴 和干练。
在《血的结婚》 （1988）中，李秉福通过缠绕的长裙形象表现出平民的情感；
在《飞跃彩霞的鸟》 （1992 ）中，她设计出好像酱缸一样鼓鼓的韩服裤子；在《哈 姆雷特》 （1993）中，她用 400 匹麻布分成三段搭起 遮阳蓬来表现灵堂……这些
都是她透彻的洞察力和艺术想像力的产物。李秉福的舞台从质感和形态引发出
情感的共鸣，使作品的感染性成倍增加。到了祭仪剧《衣服神祭》 （1999） ，李秉
福终于将舞台服装和美术统一，用服装创作话剧、创造舞台，升华了自己的作品 世界。
在李秉福的材料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装米的口袋、旧报纸、细绳、塑料、高
在雅高美术馆 2013 年举办的 代 表艺 术家 展 “ 李秉福， 第 3 幕第 3 场 ” 开幕式活动中，朴明淑舞蹈剧团的团员 们正在进 行 演出。舞台上，自然伸展 飘动的布、高丽 纸服装等李秉福舞台的象征性要素相得益彰。
丽纸边角料等。这些服装材料十分精致，其实都是生活废品。她自己 种植丝瓜， 晾干后用来增加服装的质感。她用浆糊将线、塑料编织粘贴起 来，经过无数次
的实验，终于成功制作出王室服装的徽章。她用谁都能找到的材料和独特创意， 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不怕繁杂，不惜辛苦进行创作。她的这种实验精神随时从各
韩国��和艺术 7
个角度激励着和她一起工作的话剧人。
“ 好的高丽纸非常结实。因此，我把制作服装用废的高丽纸又收集起来留着
用来制作面具。任何废品都有用处。在话剧的舞台上，任何东西都能成为非常棒 的道具。曾经在《盗贼的舞会》上使用的草坪就是我用收集的铁屑制作的。有一
《血婚》舞台全景，麻布人偶像屏风一样围起来。李秉 福特别钟爱西班牙剧作家费德里科・加西亚・洛尔卡 的这部作品，通过全新的舞台美术创作对这部作品进 行了韩国式的诠释。
次，我从五金店前经过看到铁屑，感觉好像柔软的蚕丝。我把它们收集到一起， 自然就成了很好的舞台道具。每次出去我都会收集一大包这样的废品回来。”
在众多道具中，她制作的面具非常独特。都是些丑陋的形态，或者没有眼睛，
或者眼睛撕裂般细长，或者塌鼻歪嘴。然而，这些奇怪、丑陋的面具，上下左右
不同角度观察，表情会不一样。李秉福通过面具表现出形成韩国人情感根基的
“ 无定型性 ”。
“李秉福，无”
十几年前，在京畿道南杨州金谷举办过一个独特的展览，展品是李秉福 50
多年来创作的舞台服装、道具、布景和玩 偶等。这种展览在韩国是绝无仅有的。 展览的题目也非常特别，叫做 “ 李秉福，无 ”。题目中表达了她的一个想法，就是
在展览结束后烧掉自己一生制作的所有作品。
李 秉 福 在半个多世纪 里创作的这 些 作品 都是艺术史 上 宝贵的资 料。然而，
如果作者去世后，这些资料得不到很好的保存和保护，就很容易遭到破坏并最
终消失。当时韩国的现实情况就是对艺术史的价值和记载毫不关心，李秉福的
“ 无 ”展就是以自己的方式对这种郁闷现实的抗辩。艺术家要火葬自己的作品，那
心情就如同一个老母亲让自己的子女先离开人世一样。2009 年12 月，国立剧场
创 建 演出艺 术 博 物 馆 。虽 然 这个博 物 馆并非 话 剧专用博 物 馆，但 却收 藏了从
1950 年代以来半个多世纪韩国各种丰富的演出艺术资料。这里通过举行展览和 开展教育活动积极向普通人开放。
近 来，李秉福做的事情之一就是 整理金谷的古宅建筑 。在这片八千坪（ 26 ，
400 平方米）的土地上有十几座古宅，这些都是李秉福和丈夫权玉渊（ 2011年去 世 ）一 生 辗 转 全 国 各 地 发 现 并 迁 移 到 这 里 来 的 ，然 后 进 行 了复 原 和 修 缮 。
1970 ~1980 年代，韩国社会、经济飞速发展，城市的面貌也飞快地发生着变化。 当时，由于政府实施的地区大开发政策⸺ “ 新村运动 ”，城市里的传统韩屋都变
成了西式房屋。这对夫妇并不喜欢这个时期开发的时髦的西式房屋，他们更爱 正在消失的老旧韩屋。
“ 宫屋 ”是18 世纪朝鲜王朝第21代王英祖给自己的小女儿和吉翁主建造的房
屋。1984 年，该房屋的文物价值被政府认可，并被指定为重要民俗资料。夫妇两
人以 “ 宫屋 ” 为中心，又在 龙仁、群山等地寻 找古代 房屋 建 筑，并原样迁 到金谷。 他们将附近路边闲置损坏的草房迁移到这里，并进行修缮，还建了部分新的草 房。他们用了很多年时间在这周边种树、挖小溪、平整土地。
李秉福的巅峰之作《王子好童》 （1991）也曾被搬到金谷。在这里，以古宅为
背景，话剧设置在莲池上，整个画面充满了幻想的色彩。舞台摆脱了剧场的四方 框架，以自然为背景，加上朴正子、尹石花等一流演员精湛的演技，舞台、服装 和空间实现了最佳融合。至今，该剧依然是韩国完美舞台样式的象征性作品。
作品在亚洲获得了比国内更多的关注。当时，观看演出的中国和日本业界人士
称：“ 第一次作为东方人在世界大会的舞台美术家位置上感到骄傲 ”，他们给了这
部作品高度评价。“ 在舞台美术方面韩国确实很强。从1990 年代开始，在布拉格
的世界舞台美术展上，韩国的舞台美术实力多次获得认可。” 1991年，李秉福在 8 KOREANA ��� 2016
©Arko 艺术剧场，Joom
世界舞台美术家大会在韩国召开的时候， 《王子好童》被选为闭会演出。该
布拉格国际舞台美术四年展的舞台服装竞赛单元获奖，这是韩国首次在该领域
获奖。此后，申善姬、尹正燮等韩国艺术家接过接力棒，相继获得该奖项。如今， 每年都有许多国内的年轻舞台美术家在努力挑战这项世界殊荣。
对于李秉福而言，金谷就是储存这些珍贵瞬间的宝地。然而，由个人来保存
这些堪称韩国近代史文物的传统古宅实在是困难不小。这些古宅的历史短的也 有几十年，长的则达到几百年，迁移过来以后虽然也进行了修缮，但毕竟迁移过 来以后也有40 多年了，因此对这些房子进行维护和管理是个问题。有一次这里
竟然被盗，在这些无法复原的珍贵文物不可思议地消失那天，李秉福茫然若失
地在屋檐下坐了很久很久。如今，她已经没有像十几年前举办“ 无 ”展时那种勇敢 抗争的气力了。一只耳朵几乎失聪，又因手腕关节疼痛，她经常受到困扰。
如今，李秉福只要得空，就会去金谷。虽然只是干些拔拔杂草、扫扫落叶的
杂事，但 50 年来，她却从来没有忽略过这些小事。也许这就是她人生的写照。在
话剧的幕后，她为演员修改 服装；在帷幕升起前，她是打造基 础的舞台美术工
作 者。在 辉煌的舞台上 闪 耀 的 欢喜中，每 次都 有 她 劳累的 老茧 和无 声的助威 。 李秉福将自己的工作与台前的演员区分，总是自嘲地称自己为 “ 幕后艺人”。 （吕
钼译）
韩国��和艺术 9
�辑 2 国戏剧的今天：人们与趋势
大学路，首尔的 “百老汇” ���
�络杂�《话剧 in 》主编、话剧评论�
�洪范 摄�
大�路周围 2.5 �里�内有 160 ��小剧场，�年上��� 2000 场话剧、�乐剧和�剧。任何一�，观���都�观赏 150 场� �。这里的话剧销�额占韩国�场的 80% �上，韩国话剧�员有
七成在这里进行创作活动。大�路是首�有�的��艺术胜地。
2
1
10 KOREANA ��� 2016
1 大学路的中心部分 “ 后巷 ”。这 里，主要上演更容易吸引观众 的轻松浪漫喜剧的大 众化 小 剧场不断增多，而那些坚持上 演社会性更强的话剧小剧场 则 逐 渐 向 外 围 撤 离，“ 离 开大 学路 ” 的说法也随之应运而生。 2 雅高艺术剧场室外舞台。这里 是象征大学路年轻与自由的代 表性空间。
每
到周末，大学路便实行无车日，整条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些人是来看话剧或 音乐 剧，有些 人 则 是喜 欢 这 里的 气 氛 。虽 然 大学路现在 被称之 为 “ 韩 国 话 剧 胜
地 ”， 但原本并不是为了发展话剧而有意规划兴建的。日本殖民地统治时期，这里
曾是京城帝国大学，后来变成首尔大学文理学院和法学院的校区。1975 年，这两个学院迁
移到冠岳，校舍就被拆除了。首尔大学的文理学院近代红砖建筑得以幸免，它和三棵欧洲七
叶树陪伴大学路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见证着它的历史，现在这里被人们称之为七叶树公园。
大学路的形成过程
后来，这座公园周围盖起了很多红砖建筑物。1981年文艺会馆（ A RKo艺术剧场的前
身）开馆后，大学路逐步发 展成了韩国的话剧街。之后的 10 年里，大学路上又新开了清泉
蓝鸟剧场 和七叶树剧场，原本位于 新村 大学 街 附近的 B a t a n g o l 小 剧场、东崇艺 术中心 、
YEonWoo 小剧场、大学路小剧场等十多个小剧场也因高额的租金压力，搬到了这里。再
加上韩国文化艺术委员会、韩国话剧协会等主要文化艺术机构和组织落户在大学路 , 这里 韩国��和艺术 11
1
�内�的��艺术�荟�在大�路，在��艺术节上�流作品和艺术见�。大�路�年�举办 �种�样的庆典，�儿�青�年话剧节、国际儿�青�年戏剧庆典、首�国际��艺术节、大 �路小剧场艺术节等等，使这里成为一�生���的�间。 2
12 KOREANA ��� 2016
1 大 学 路 的 墙 壁 上 贴 满 了各 种 海报，这些海报招呼着在大学 路漫 步的恋人和经 过 这 里的 游客走进剧场。 2 “ 21剧团 ” 的家庭音乐剧《绿野 仙踪》在第十二届国际儿童青 少年戏剧协会韩国冬季庆典 （1 月 7 日~16 日）上获 得 舞台 艺术奖。 3 位于 七 叶 树 公 园 后 巷 至 骆 山 公园之间的梨花村受益于 “ 公 共 美 术 工 程 ”，巷 子 路 的 老旧 台阶 和墙壁画上 壁画后变 成 了特色观光街道，这里也成了 年轻人和游 客来大学路观光 的必经路线。
便一跃 成为了新的文化据点。首尔市完善了设立、经营小规模剧场的相关规定，许多小剧
场适逢其时陆续开张，剧团工作室、各种文化设施也一同涌入。就这样，大学路最重要的 形象特征 “百老汇” 由此形成。
1985 年，首尔市为了打造一个像现代美术发源地巴黎蒙马特、日本第一时尚文化街东
京原宿、英国伦敦的皮卡迪利广场一样的国际文化观光地，开始正式使用 “ 大学路 ” 这个名
称。如今，大学路成为一个被各国表演艺术家熟知的话剧胜地，政府最初的雄心壮志也算 是在意想不到的领域结出硕果。
从那时候起首尔市对大学路全面实施周末交通管制，禁止车辆出入。这样一来，街头
文化节的氛围变得更加浓厚，韩国文化艺术委员会楼前的广场也经常会自由举办展览、民 俗游戏、诗朗诵会、演出等各种活动。它既是话剧街，又是庆典街、青春街。大学路上增添
了许多象征性雕塑、雕像、演出海报公告牌、售票处、路灯、长椅等文化设施，平日里七叶树 公园周围积极举办室外演出，这里简直就是全年 “ 不打烊 ” 的表演艺术街。
观众日趋多元
过去，大学路上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如今，来这里的年龄层越来越多样。虽然大部
分还是年轻人，但有很多成人带着孩子来这里观玩 , 其中还有不少中老年夫妇。这也意味着
这里可供游览观赏的地方越来越多。
游逛骆山公园、梨花壁画村的游客们有时会好奇地来到大学路上逛胡同或观赏表演。
附近的惠化洞环形交叉口有一个天主教教堂，那里的 “周日菲律宾跳蚤市场 ”也让大学路别 有一番风味。这个市场已有 20 多年的历史，被菲律宾移民工称之为 “小马尼拉 ”。他们在这里
一边聊天，一边卖菲律宾的食品、日用品、家用电器等。这个具有异国风情的市场一直吸引 着很多人。
大学路近年来全年举办国际表演艺术节，引来世界各国的艺术家。每年1月份为儿童与
青少年举办国际儿童青少年戏 剧庆典，3月份开始为新人艺术 家举办新舞台、A r ko青年艺术
3
前 沿 、新 春 文 艺 独 幕 剧 大 赛 ， 还有中日韩三国共同举办的亚 洲 戏 剧 导 演 大 赛 。4 ~ 5 月份有
首尔 话 剧 节，它是首尔 最 具 有
代表性的话剧节。7~8月份有首 尔边缘话剧节，9月份有大学路
街头表演节，10 ~11月份有首尔 国际表演艺术节和大学路小剧
场艺 术节。各种庆 典 连 绵 不 断， 使大学路充满着创意和活力。
大学路是韩国文化艺术界
的 热 衷与未 来，它展现 着 韩 国
演出市场的趋向 , 又在很大程度
上影响着政府的文化艺术政策
基调 。最 重 要 的 是 ，今 天 还 有
许多年轻话剧人和立志成为话
剧人的年轻人在这里追逐梦想， 经历风吹雨打。 （李京娜译）
韩国��和艺术 13
清唱剧的复苏 �辑 3 国戏剧的今天：人们与趋势
姜溢中
话剧评论家
� “ 盘索里�剧 ” 为主题的传统�唱剧 “ 现代� ” 转型工作正在进行中。 这一尝试大胆打破陈旧的内��形式，重��绎传统盘索里，受� 不同年龄层观�的��喜爱，�有�其�远的��。而国立�唱剧 �则是�动这一尝试的主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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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希 姆・弗雷 尔导 演 的 清 唱 剧 《水宫歌》的一个场面。著名清 唱 剧 家 安 淑善 作 为 独唱，托 着 三米高的长裙站在舞台上领演。 2011年 9月，该剧作为国立清唱 剧团 “ 清唱剧现代化 ” 项目的第 一 个成 果 在首尔国立 剧场日出 剧场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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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
索里是韩国第五号重要非物质文化遗产，也是联合国 教科文组织指定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其演出形式 十分简单，一名手持扇子负责说唱的唱者和一名击鼓
伴奏的鼓手，二人构成整场演出的主体 。唱者随着鼓 声，以说
唱叙事，中间加入 用语言表 达内容的 “ 说词 ”。在此过程中，还
采用各种身体动作和表情（“手势 ”）来表现故事场景。
演绎 一场完 整的盘 索里 还 有一 个必 不可少的要素，便 是
“ 助兴和声 ”。即，鼓手和观众为了激发唱者的兴致，或者对唱者 的唱功和故事内容表示称赞或产生共鸣时，在适当的地方不时
《春香传》、 《沈青传》、 《兴甫歌》、 《水宫歌》和《赤壁歌》 。 5 部， 这 5 部清唱剧的编制工作主要由从未编导过清唱剧的国内外著 名导演担任。其次，将国外的古典名作改编为清唱剧。
这两方面工作，对于不熟悉韩国传统艺术、却熟悉西方戏
剧艺术的国内观众来说，具有一定的号召力。而且从西方人的 视角重新改编清唱剧，或者将西方的经典以韩国艺术形式表现 出来，更有利于外国人了解和欣赏韩国的清唱剧。
第三，在12 部古典剧目中，内容失传的《横夫打令》和《裴
裨将打令》等 7 部，被重新大胆改编和诠释为反映当代社会世
地添加一些短小的感叹词。
态的内容，更增强了清唱剧的戏剧性质。
唱者的声音是整场演出的关键。从前，唱者经常在水声嘈杂的
不仅与时俱进，而且受到广泛欢迎。至少从近来观众的热衷程
全 穿透 瀑 布水流飞 溅 的轰 鸣声，便不能 算做 ‘ 得音 ’。” 字 典 上
不失传统戏剧特点的情况下，清唱剧正以一种大众演出艺术的
起源于口传故事的传统盘索里就是一场一人演绎的歌 剧，
深山瀑 布下练习发 声。盘索里界普 遍认 为，“ 如果声音不能完
“ 得音 ” 原义为 “ 获得声音 ”，然而对于唱者来说，拥有更为深刻 的意义。
盘索里的衰退及清唱剧的诞生
朝鲜王朝时代中期，也就是17 世纪后期，盘索里在底层社
会中普遍流传开来。到了19 世纪中叶，不仅是底层平民，两班
阶层也对盘索里喜爱至极，盘索里盛极一时。这一时期出现了 很多名唱，很多在御殿说唱盘索里的名唱甚至获赐一官半职。
但后来由于一些内外因素，盘索里开始走下坡路。虽然唱
经 过 上 述多方面的不懈 努力，清唱 剧取得了巨 大的发 展，
度上可以看出，现如今清唱剧早已不再是传统乏味的古董。在 形式与时代比肩。
三部“盘索里歌剧”
经过长时间的周密准备，国立清唱剧团终于于 2011年 9月
在国立剧场日出剧场上演了新型清唱剧《水宫歌》 ，为清唱剧的
复兴吹响了号角。该剧是 “ 世界大师系列 ” 节目的首秀，“ 世界大
师系列 ” 旨在 邀请 国 外著名导 演 打造 形式内容新颖的 清唱 剧， 该剧由德国著名的歌剧导演阿希姆・弗雷尔执导。
阿希姆・弗雷尔执导的剧作，无论是内容阐释，还 是舞台
者人数不断增加，但大多实力平平，缺乏唱功精湛的大家，观
效果，都让韩国的清唱剧粉丝们耳目一新。原本《水宫歌 》的
剧以及西方近代戏剧不断流入，西式剧院大批兴建，等等。同
愈，于是便派忠臣海鳖去陆地上诱骗兔子到龙宫来。不知有诈
众们对独角戏这一形式产生厌倦，日本新派剧、中国清朝的京 一时间凸显的这些内因外因直接导致了盘索里人气的下滑。这 一现象在进入 20 世纪以后更为明显。
最显著的变化是，两名以上唱者同台演出的演出形式取代
了一人独角戏。这便是由盘索里衍生出的清唱剧。1908 年，被
誉为韩国近代戏剧嚆矢的李仁稙编导的《银世界》在首尔圆觉
社首次演出，该剧是韩国首部原创清唱剧。后来，清唱剧的登 台演员逐渐增多，在更具写实性的西式剧院的舞台上演出，更
提升了清唱剧的综合艺术性。但由于剧目创作活动没有全面展 开等原因，清唱剧在很长时间内未能大放异彩。
清唱剧的现代化
最近几年出现了一种十分令人瞩目的变化。曾经被视为中
老 年人专 利的 清 唱 剧 演出，受 到了戏 剧、歌 剧 爱 好 者的喜爱， 尤其吸引了众多比较年轻的观众，甚至还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现
象。清唱剧仿佛又迎来了复苏的曙光。因为全新阐释故事情节、 力求打造现代 舞台艺术的新型清唱剧不断涌现。现如今 这项 工作主要由国立剧场下属的国立清唱剧团负责，主要工作有如 下三个方面：
首先，在 12 部古典盘索里中，内容被完整保存下来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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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很富有寓意。病入膏肓的海龙王听说用兔子肝入药可以痊 来到龙宫的兔子骗龙王说自己把肝遗落到了陆地上，于是被平
安 无事地 释放，并回到了陆 地 。聪明 伶 俐的 兔子象征老百姓， 龙王和海鳖则代表统治阶层，该作品讽刺性地揭示了老百姓和 统治阶层之间的矛盾。
在阿希姆・弗雷尔执导的《水宫歌 》中，海鳖被 塑 造 为一
个利欲熏心的世俗形象，兔子是一 个努力克服 重重困难的机 1 安德烈・谢尔班导演的《别样的春 香》。春 香 由 李 素 妍 扮 演，她 是 一 位 被 寄 予厚 望的青 年清 唱 剧 演 员。 2014 年11月，该剧在首尔国立剧场 月出剧场演出场面。 2 由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改编的 唱 剧 作 品《 美 狄 亚》。美 狄 亚 角色 由 国 立 清 唱 剧 团 头 号 明 星朴爱 利 扮 演，人们评价 “ 她 用韩国声音表 达 出 古 希 腊 悲 剧 的 精 髓 ，令人 感 动。” 2013 年 5月该剧在国立剧场日 出剧场演出场面。 3 《横夫看上熊女》是 “ 7 部盘索里复 原系列 ” 之一，这是该剧 2014 年首 演场面。该剧是导演高宣雄的清唱 剧处女作，创下国立清唱剧团最高 票房纪录，一直在反复上演。
敏 英 雄，龙 王 则 是 一 个 想 方
设法延年益寿的统治阶层。 龙宫的天棚 上 挂 着 数不清的 塑料瓶，寓意环境污染。阿希
姆・弗雷 尔还 是 一 位 远 近 闻 名的 表 现 主 义 画 家 ，亲自设
计 舞 台幕 布 、舞 台服 装 和 假
面 等 。清 唱 剧 演 员们 带 着 假 面一边说唱，一边走动，打造
了一 个前所 未有的 清 唱 剧 舞
台，带 给 观 众 们 一 种 强 烈 的 视觉效果。
此外，新版清唱剧《水宫
国立�唱剧�艺术导�金�女�调指�，“ 盘索里是韩国的传统声乐艺术， 必须��地继�和发�下�。�唱剧是一��于盘索里的戏剧艺术， 其发�变���时俱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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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还将盘索里中讽刺、诙谐的内容赋予现代感，刺激观众的
另一种形式的清唱剧普及工作也在火热进行之中。失传的 7 部
金弘道、艾未未、安迪・沃霍尔、阿尔布雷特・丢勒、毕加索等
高宣雄，2014 年 6 月首演）被 搬上舞台。原剧主要讲述的是 性
唱剧被披上了华丽和时尚的外 衣。演出的性质也被界定为 “ 盘
理。该剧是国立清唱剧团历史上上演时间最长的一部作品，共
《横夫歌 》改名为《横夫看上熊女》 （导演 笑点。例如，龙王听从海鳖的话，下令画兔子画像 这一场面中， 盘索里复原系列中， 陆续登场。也就是说，对于年轻观众来说，原本陈旧乏味的清 索里歌剧 ”，取代了原本的 “ 清唱剧 ”。
继《水宫歌》之后，2014 年11月，国外著名导演执导的第二
爱的化身⸺横夫，改编后的新剧则聚焦于女性熊女的献身心
上演 23 场。整个演出期间，连续多天门票售罄，创下历史记录。 古典小说《蔷花红莲传》被韩泰淑改编为恐怖清唱剧《蔷
部代表作《别样的春香》在国立剧场月出剧场与观众见面。该
花 红莲》 ，2012 年11月与韩国观众 见面。新剧讲述的是，在一
美和欧洲地区的歌剧、话剧导演。
人案，通过对整个案件的描写，鲜明地刻画了现代人的自私与
剧由美籍罗马尼亚裔导演安德烈・谢尔班担任，他是活跃在北
该剧作由盘索里《春香传》改编而成，原作讲述了官宦之
子李梦龙与从良艺妓之女成春香之间超 越身份阶层的爱情故
个中产层居住的庭院湖畔环绕的著名住宅区里，发生了一桩杀 冷漠。
事。在《 别样的春香》中，导演谢尔班将春香塑造成一 个坚守
真爱、不畏 死亡、勇敢反抗的英雄形象。而李梦龙这一人物则 缺乏真诚。作为官宦之子，李梦龙同比自己身份 低下的女人短 暂相爱，后来盘算利害得失，最终还是忘掉了春香。
不仅如此，该剧的舞台设计也十分具有颠覆性。舞台两旁
分别设置了一个钢架做的黑色架子，上面带有旋转楼梯，地上 铺着沙子，用水来表示小溪。整场演出，视频是一个很重要的
组成部分。在视频中，春香和李梦龙身穿韩服，互诉衷肠，而舞 台上的李梦龙则是一个使用笔记本电脑的年轻人形象。
第三部代表作是由韩国著名的歌剧导演、曾在国立歌剧团
李 素 英 导 演 的《 赤 壁 歌 》。2 015 年 9 月 在 国 立 剧 场日出 剧 场舞台演出场面。该 剧 颇 受 称 赞 ，被 认 为简洁、富有象征意 义 的 舞台与清 唱 剧 名家 宋 顺 燮 的 独唱 结合爆发出强烈的 协同效应。
担任艺术导演的李素英执导的《赤壁歌》 。2015 年 9月，在国立
剧场日出剧场演出的该剧将舞台与说唱完美融合。 《赤壁歌》
原本取自中国小说《三国演义》 ，主要讲述赤壁之战的经过，以 曹操败 走华容道 结尾。李素英导演将其改编为一部政治讽 刺
剧作。传统盘索里主要刻画的是无数的英雄、将帅形象，表现 战将们的英勇无畏，带有强烈的男性主义色彩。而改编后的新 剧主要刻画的却是战争中无辜牺牲的无名百姓。
该 剧的舞台设 计 光 彩夺目。一只 大 鼓 从管弦 乐池中升起，
支撑整个舞台。舞台上只放着一把巨大的扇子，扇子破旧不堪， 高丽纸早已斑驳，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扇骨。舞台后面悬挂的 幕布，仿佛一张高丽纸，放映传统盘索里演出的情景。幕布上
展现的是唱者伴随 鼓手敲击的鼓 声、手 持扇子说唱的传 统 盘 索里演出，这样传统盘索里被用做为舞台的一个组成要素。扇
子在舞台上不时地旋转和变换位置，一会儿成为曹操指挥作战
的山岗，一会儿 又 成为刘备三顾茅庐时诸葛亮居住的茅草屋， 时而是战船，时而又是小鸟，不时变换着各种丰富多彩的形象。 随着剧情的不断发展，幕布和舞台地面上还出现了竹子、世外
桃源、点、线、面等水墨画面。整个舞台不仅轻快简洁，而且将 众多象征性元素融 为一 体 。尤其 是著名盘索里名唱宋 顺燮的 领唱和其他唱者的说唱，引起了极大轰动。
清唱剧的现代阐释和改编受到了观众们的喜爱，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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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成果
希腊悲剧《美狄亚》也被搬上了清唱剧的舞台（导演徐再
必须很 好地 继承 和发 展下去。清唱剧是一门源于盘索里的戏
2014 年 3 月，大名鼎鼎的上座电影《西便制》由尹浩镇导演改 编为同名清唱剧，受到了观众的好评。2015 年 3月，国立清唱剧
外著名导演，从全新的视角阐释12 部盘索里，陆续将12 部剧目
《高加索灰阑记》改编为清唱剧，同样让无数观众趋之若鹜。
结束后，2011年12 月，又在德国伍珀塔尔剧院演出，受到了观
炯，2013 年 5 月首演），成 功地展示了清唱剧领域的扩张潜力。 剧艺术，其发展变化要与时俱进。” 金圣女导演计划委托国内
团委 托在日本发 展的韩 籍导演丁义信 将贝尔 托・布莱希 特的
搬上舞台。
上文提及的阿希姆・弗雷尔导演的《水宫歌》 ，在韩国演出
众的一致 好评。第二年 9月又被搬上了国立剧场日出剧场的舞
继承及现代化
台。高宣雄导演的《横 夫看上熊女》将于今年 4 月应 邀在巴黎
的不懈努力下，国立清唱剧团致力于推动清唱剧的大众化和世
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李民译）
在国立剧场院长安浩祥及国立清唱剧团艺术导演金圣女
界化 。金 圣 女导 演强调 指出 “ 盘 索 里 是 韩 国 的 传 统 声乐艺 术，
市立剧院演出。清唱剧与京剧、歌舞伎在世界舞台上并驾齐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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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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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珍， 韩国 古典音乐 界的未来 在 2015 年肖邦国际钢��赛中，韩国年 轻的钢��赵成��得桂冠，�获得波兰 �曲�佳��奖。“ 赵成��风” 创�了一 ���，让更�的�更�诚�、更�细� 地审视韩国古典�乐界。 �镕�
月刊《�� 》总编、��体�观��事务�
©Bartek Sadowski_NIFC
“ 在最后决赛的舞台上，很奇怪我没有紧张，手指随着演奏自然 跳动，我一边享受演奏一边倾听音乐。”⸺摘自钢琴家赵成珍 获奖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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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年秋天的某一天，一位青年的照片在我的 “ 脸书 ” 时间线里整天地来回弹进弹出。缘起我朋友圈里
的文艺界人士和音乐爱好者们不断喷涌出感动的字句。这位青年的脸庞旋即又出现在了韩国最大
门户网站主页。如果是年轻人占据网站的显要位置，主要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当红影视艺人，要么
是体育明星。但是，这位令韩国举国瞩目的青年并不属于上述两者。颇不寻常的是，他是一位 “ 钢琴家 ”。
2015 年10月21日，第十七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公布了获奖者名单。继 2005 年波兰人拉法尔・布莱哈奇、 2010 年俄罗斯人尤利安娜・阿芙蒂耶娃之后时隔五年，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吸引了全世界的眼光。他就是
赵成珍，成为夺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桂冠的第一位韩国人。赵成珍夺冠的新闻一传出，韩国最具代表性的
演出公司 “ 克雷地亚 ”发布消息称，此次比赛获奖者将于2016 年2 月2日，在 “ 艺术的殿堂 ” 音乐厅举办“肖邦国
际钢琴比赛庆祝音乐会 ”。2015 年10月29日，该演出公司预售系统服务器因访问量过大而一度陷入瘫痪，这 在古典音乐界算是机率很小的偶发事件。本场演出所有门票在一个小时内销售一空。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 “兴盛”史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伊丽莎白女王国际音乐比赛和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号称 “三大国际音乐比赛 ”，
钢琴是唯一最为活跃的比赛项目。这足以证明，钢琴演奏者和爱好者在古典音乐界占有绝对比例。三大钢
琴比赛中，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完全凭肖邦作品进行实力比拼，但极具讽刺意味的是，这里不仅诞生了最多的 明星，也有层出不穷的丑闻。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拥有久远的兴盛史，可以追溯到 89 年前。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波兰首都华沙一片荒芜，波兰国民被战争折磨得心力憔悴。他们不是用艺术，而
是用体育来愈合心灵和身体的创伤。看到这一切，祖拉弗莱夫非常苦恼。他是华沙音乐学院的教授、肖邦音 乐专家。他担心长此以往，波兰会就此沦落，不复文化强国之辉煌。但是，如何让波兰国民重新回到艺术舞 台前？祖拉弗莱夫最终找到了答案：举办“ 音乐奥运会 ”，即国际钢琴比赛。
1927年1月23日，第一届肖邦钢琴比赛在华沙爱乐厅拉开帷幕。参赛曲目仅限于肖邦音乐作品⸺这一
原则从第一届比赛开始，坚守至今。第一届比赛夺冠选手是苏联的列夫・奥波林。1932 年和1937 年举办了
第二届和第三届比赛。由于二战期间战乱频仍，该赛事不得不被迫中断。二战后于1949 年举办了第四届比 赛。这年适逢肖邦逝世 100 周年，而波兰也终于迎来了首位本国冠军⸺哈琳娜・车尔尼・斯特凡斯卡（与
苏联的贝拉・达维多维奇并列第一名）。自1955 年第五届比赛之后，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固定为每五年举办一
1 在 第十 七 届肖邦 国 际钢琴比赛颁奖现 场 华 沙 交 响 音 乐 厅， 赵 成 珍 和比赛相关 人 员以 及 其他 获 奖 者在一起。他的左边 是 获 得第二名的 加 拿大的理查德・哈梅 林，右边是获得第三 名的美国的凯特・刘。 2 在肖邦 国 际 钢 琴比 赛获奖者音乐会的 舞台上，演出结束后 赵成珍向听众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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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1960 年，该赛事迎来了第一位 “巨星”。他就是毛里奇奥・波
国上下津津乐道的热门谈资。该年度第二名和第五名空缺，韩
利 尼 。196 5 年，“ 女子巨 星 ” 出 现了，她 就 是 玛 塔・阿 格 里 齐。 国人林东赫、林东闵并列第三名，日本人关本昌平、山本贵志并
列第四名，也一度成为当年的话题。 1970 年，美国的加瑞克・奥尔森获得第一名，这是美国人首次 夺 冠 。1975 年，波 兰的克 里 斯蒂安・齐 默尔曼 成 为冠 军 得主 。
1980 年的第十届比赛中，阿格里齐再次威震华沙。选手波格雷
比比赛更大的梦想
里齐离席表示抗议。此事 被称为 “ 阿格里齐 ” 事件。当然，该届
一下他 的 故事 。赵 成 珍出生于 1994 年，曾就 读于 韩 国艺 术名
奏家。1985 年，斯坦尼斯拉夫・布宁夺取比赛桂冠后，出现了
乐学院米歇尔・贝罗夫。2008 年，他在俄罗斯莫斯科举行的肖
直到进入 21世纪，新的天才终于横空出世。2000 年，来自
在日本滨松国际钢琴比赛中成为最年少的冠军得主，引起了世
隔十五年才产生的冠军得主，一跃 登 上明星榜。2005 年的第
赛第三名。2014 年，荣获阿尔图・鲁宾斯坦国际钢琴比赛第三
利的演奏充满了个人风格，却因此无缘决赛。担任评委的阿格 冠军得主邓泰山也成为我们这一时代声名远扬的肖邦钢琴演 第一名从缺的情况。
中国的李云迪成为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历史上最年轻的、也是时
去年秋天，赵成珍成为韩国的头条。现在，让我们来回顾
校⸺艺苑学校和首尔艺高。2012 年起，师从巴黎国立高等音
邦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中夺得第一名，斐声国际舞台。2009 年
界音乐界的高度关注。2011年，他荣获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比
十五届比赛同样令人称道。自1975 年波兰人齐默尔曼获奖以来， 名。这些成绩见证了他的成长。 波兰人拉法尔・布莱哈奇在本国夺得桂冠。这件事成为波兰全
我第一次见到赵成珍是在 2008 年12 月。当时，他还是艺苑 韩国��和艺术 23
学校二年级在校生，刚从上文中提到的莫斯科肖邦国际青少年
在海外演出，这还是第一次。我一边休息，一边四处看。当地人
工作室。他脸颊圆圆滚滚，穿着校服。他眨着一双充满好奇的
我第一次开始想：幸福到底是什么？” 那时年方十七的赵成珍，
钢琴比赛载誉归来。听说要录像，这位少年有些迟疑地来到了 眼睛，流露出雪花般冷静的眼神。那一天，赵成珍向我讲述了
他在小学二年级时第一次参加国内钢琴比赛时的故事。当他看 到其他参赛者时，不禁大为吃惊，心里想道：“原来他们都是那
样弹钢琴的。我还以为只有真正的钢琴家是那么弹的……”。对
在做着 一 些 很微不足 道的事情，可真的 好 开心 啊。看 着 他们， 为什么提起一个温暖的南方国度的幸福？
两年后的 2013 年，我又遇见了赵成珍。正在巴黎留学的赵
成珍准备与洛林・马泽尔任指挥的慕尼黑爱乐乐团一起来韩演
出，他提前一个月回到了韩国。“ 除了物价太高、语言上有困难
莫斯科肖邦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的获奖感言则是：“ 在俄罗斯， 之外，巴黎的生活还是相当满意的。很新奇，也很有意思。我的
我从同一年龄段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他们对音乐的自信与自豪， 性格好象发生了很大变化，不那么胆怯了。以前总是有些怕生， 自己不禁感到有些自卑。我在学习西方音乐的道路上还会遇到 很多局限，只有更加充分地准备、付出更加艰苦的努力才行。”
夺冠后第二年，2009 年1月，赵成珍登上锦湖音乐厅的新
年音乐会舞台，演奏了李斯特的《但丁奏鸣曲》 。他还只不过是 个少年，能否只根据乐谱中的音符和符号就可以活灵活现地表 现出李斯特心中的爱、但丁笔下的地狱和天堂？赵成珍的演奏
将这些疑虑和担心一扫而光，他清晰完美地对我们讲述了李斯 特和但丁的故事。试想，如果有一天，一位年纪还轻的少年走
现在反倒是我很自在，对方不那么自在…… ” 少年已经 长 成青
年，冷静而闪烁的眼光依旧。不知是幽默，还 是挑战，他在对
话中不时蹦出一 些 让 人 摸不着头脑的句子。在他的内心深处， 似乎隐藏着一个小小的熔炉，可以将热情与达观巧妙地融合在 一起。
“ 想成功吗？”这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有人说我已经成道
了。我当然是有欲望的。当然，欲望也是有不同的。一位演奏家 通过演出赚很多钱，算不算成功？用极其高超的演奏水准来感
近我，用 “ 语言 ” 来叙述这个故事，我会心潮澎湃吗？除了音乐， 动观众，算不算成 功？音乐是为了自己，在自己房间里搞音乐 这是不可能的事。正是这位少年用音乐阐释了音乐的伟大之处 和 “ 做音乐” 的伟大之处。
满足自我，算不算成功？……到底什么是成功，没有定义。我的
梦想很大，想奉献不可多得的演奏。只要是赵成珍演奏，就不
2011年 秋 天，我 再次在锦湖音乐 厅遇 到了赵 成 珍。这次， 是随随便便的。我想像鲁普、索科洛夫、佩拉西亚那样，奉献
他是和如同姐姐一样亲密的好友钢琴家孙烈音筹备联袂共演。 让人倍感珍惜的演奏。对有些人说，这也许称不上成功。但这 在长长对话之后，赵成珍突然没由来地谈 起了在冲绳的经 历。 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梦想，远远超过国际比赛中获夺第一名。”
“ 不久前在冲绳演出，有一天时间可以在当地逛 逛 。最近几 年
对于年 轻 的 音乐 家 来说，“ 国际比 赛 ” 有着 什 么样的 含义
“ 我不喜欢��为‘ 偶� ’。有����我为‘肖邦专� ’， 但肖邦是我������难��的作曲��一。 贝��和�拉����老年，其�乐作品��发轻�， 可�是把�载的负担一点一点抛�了的缘故。 �生�乎也是�此。�此，在我这�年龄的时�， ��不�地获�，年老时��有可抛�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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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2011年，赵成珍获得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第三名，钢
发行产生了扩大效应，保持了很高的销量。但是，所谓的 “ 赵成
琴家孙烈音则在同场比赛中荣获第二名。她曾就国际比赛作出
珍效 应 ” 能维持多久？又能扩大到何 种程 度？众 说 纷 纭。从根
“ 以前在国际比赛中有过很多莫名奇妙的经历，开始 怀疑这些
促进方案过程中，还存在核心领域销售额统计、观演人群分析
觉得国际比赛一无是处，当然，是一无是处……但是，你去外
屈的不是别的，韩国只有 ‘ 搞音乐的人’，没有什么音乐市场，也
错。” 对于有志于成为专业音乐家的年 轻人来说，国际比赛是
一位坐在钢琴前的 22 岁青年，引发的这桩 “ 事件 ” 将会产生
了解释，这也是她对 “ 音乐家的成功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回答。 本上来讲，韩国古典音乐产业的内需市场非常小。在制定产业
比赛的功用。这时，我就想起导师金大镇的谆谆教导：你现在 面的世界看看，没有比国际比赛更公平的事了。这话一点儿不
数据不透明等问题。借用一 位年轻音乐家的话来说，“ 让人委
很少有精心搞音乐的媒体，消费者和供给者更是不足。”
最残酷同时又是最切实的 “ 龙门 ”。但，也仅仅是个 “ 龙门 ” 而已。 什么样的结果？这将取决于我们所有人。无论这一结果朝向什 比在国际比赛中夺冠更 大的梦想是 “ 想奉献不可多得的演奏 ”。 么方向发展，他的夺冠已经促使更多的人更加真诚地、更加细
赵成珍的回答听起来更觉真诚。
致地审视 “ 韩国古典音乐界”，这一点已足够有价值。
该公司在官方网站上公布了签约的消息。这家经纪公司由罗曼
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采访。他说 :“ 我不喜欢被称为（古典音乐界
最 近，赵 成 珍 与法国 音乐 经 纪公司索雷亚 签 约 。1 月 5 日，
・布隆代尔于2005 年创立，旗下汇集了钢琴家梅内海姆・普莱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获奖之后，赵成珍在 2 月返韩演出之前
的）‘偶像’，我想一直当古典音乐家。有人甚至称我为‘肖邦专家 ’，
斯勒、小提琴家丹尼尔・霍普、大提琴家让・吉昂・凯拉斯、长
而肖邦是我至今仍感到最难演奏的作曲家之一。贝多芬和勃拉
求学的赵 成 珍来说，可以 通 过 这 所同城的经 纪公司更 加活跃
一点一点抛弃了的缘故。人生似乎也是如此。因此，在我这个
笛演奏家埃马纽埃尔・帕胡德等 20 多位音乐家。对于正在巴黎 于欧洲的舞台。
赵成珍效应？
在 另一方面，赵 成 珍在肖邦国际钢 琴 大 赛中一 举 夺 冠 后，
将给韩国古典音乐市场带来什么？前景预测方面可谓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在赵成珍比赛现场录音大碟发行之时，韩国著名钢
琴演奏家林东赫、金善旭也几乎同期发行了新唱片。这些新碟
姆斯越到老年，其音乐作品就越发轻松，可能是把承载的负担 年龄的时候，就要不断地获取，年老时才会有可抛弃的东西。” 在躁动的城市里，这股 “ 韩国人首次荣获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第
德国留声机公司发行的 “ 2015 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专辑 ” 发 行后 一 跃 成 为 韩 国 古典 音 乐唱片销售排行榜第一名，并 一直保持至今。
一 名” 的 旋 风也许 会极 其 轻易地 、
快速地沉寂下去，我们必须予以力
挺，激 励 一 个年 轻 音乐 家的 “ 孤 独 成长 ”，而 不是 “ 华丽的成 绩 ”。 （白
洁译）
韩国��和艺术 25
访谈录
金仁顺， 想做一个传递 希望的歌手 赵诚�
《东亚日报 》��局记者
�洪范 摄�
金仁顺是韩国���赋的�手�一，�韩国��、��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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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KOREANA ��� 2016
首
先，我要先谈及妈妈这样一个话题，最近它也被大家津津乐道。在周末电视连
续剧《拜托了，妈妈》 （韩国广播公司二台）和《妈妈》 （韩国文化广播公司）中，主
人公都是为家人默 默奉献的妈妈。而观众们会不禁想起自己的妈妈，泪流满面。
其中， 《妈妈》的主题曲为这一剧的成名助了一臂之力。以“ 漫漫长路 /人生已过半 ” 开头的
这首歌之所以“ 如此唯美 ”，是因为它如同冬天里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射下来的干涩阳光
一般凄然。音色是那么悦耳动听和高雅，旋律又那么抒情而激越。说实话，在听这首歌第 一小节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被这首歌深深吸引。那一刻，我的内心激情澎湃，犹如被激 起的浪推动的帆船一般。此刻，我再次被金仁顺的强劲实力折服。
出现在采访地点的金仁顺非常鲜活。她身着高领衫和纯棉长裤，脚蹬运动鞋，一头
银发和咖啡厅的灰色墙面也遥相辉映。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已是耳顺之年（六十虚岁） 的人。那么对她而言，妈妈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 她犹如一名将领。属于那种不知疲惫，凡事都正面接受的类型。如果倒下能够重新
站起来的一个人。”
十年前，她的妈妈离世。当金仁顺回忆起妈妈时，说道：“尽管我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孝
顺的女儿，但是等妈妈离开之后还是觉得自己亏欠她很多。”
克服歧视
在韩国流行歌曲史上，金仁顺的地位可称得上独一无二。因为她克服了大众对混血
儿的冷落和歧视，是唯一一位完全靠实力成长起来的顶级歌手。1978 年，以少女组合熙
姐妹出道之后，她以一首摇滚舞曲《每个夜晚》跻身人气歌手行列。此后的十年，她没有
热门歌曲，辗转于夜总会舞台，1996 年以一首《 又 》如同不倒老翁一 般重获瞩目。此后， 与说唱歌手赵 PD 合作的二重唱《朋友》 （ 2004 年）、抒情歌曲《鹅之梦》 （ 2007 年）、 《爸
爸》 （2009 年）相继大热，由此她迎来第二春，一路走到今天。直至现在，包括14张录音室 专辑在内，她共发行有19张专辑。
1957 年出生的金仁顺，父亲是一名驻韩美军士兵，母亲是韩国人。父亲在她幼小时 重返美国，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她在其代表歌曲《爸爸》里唱到：“ 彼此爱着对方，也怨
恨对方/ 我是那么疼你，想念你 ”,它之所以能给听众带来特别震撼也源于此。2011年金仁
顺参加韩国文化广播公司电视台的音乐对决真人秀节目《我是歌手》 ，出演该节目的歌手
要 在 节目中 接 受 听 众 评审 团 的 评 价，金 仁 顺 演 唱 的《爸 爸 》通 过 这个 节目广 为人 知 。 。在节目中，模 2014 年，她又参加了模仿者和歌手展开蒙面对决的《隐藏的歌手第三季》
仿者们为仁顺落泪，节目现场成为 “ 眼泪聚会 ”，这首《爸爸》再次备受瞩目。
在邀请朝鲜战争107 名参战士兵现 场观看的 2010 年美国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中，
这首《爸爸》夺得了众人喝彩。“ 如果在座的各位中，有人因为不确定是否有像我这样的
子女留在韩国而抱有遗憾的话，请将这一包袱放下来。你们都在尽最大努力生活，你们都 是我的父亲。” 演出当天，仁顺的一番话令在场的观众热泪盈眶。
此外，也不能不提《爸爸》诗意的歌词和激昂的旋律，但是这首歌最为经典的是最后
一句 “是的，我曾深爱你 ”。金仁顺深情地将 “ 曾深爱 ”三个音节每个都拖得很长，似乎为结
束这首歌的演唱而感到惋惜，在唱出最后的 “ 你 ” 之前，又宛如哽咽一般吐出短促的叹息。
瞬间我不禁发出赞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匠人境界。
“这一段，每次我唱得也不可能都一样。如同雨天和日出时，人的心情不同一般，白天唱
和晚上唱心情不同，男女观众所占比例不同，心情也不同。只要稍微控制不好情绪，就会哭 出来。但是绷紧神经，也唱不好。正因为这样，有时我都不想唱，因为我控制不了自己。” 歌手金仁顺。她说：“ 没有 ‘ 最好 ’， 至今我仍在学习唱歌。”
鹅之梦
翻唱歌曲《鹅之梦》是她的通俗歌曲金曲。经金仁顺翻唱后，由金东律和李笛组合 韩国��和艺术 27
1
“ 记得 2000 年左右，我�思�过这样一�问题:自己想�做一�什�样的�手?当时我�萌生了 一�想�，�是 ‘ 想做一�传递希�的�手 ’。令�不可思议的是，此�我�唱的�首�曲都�希 �相�，或者有���。”
“ Carnival”于1997年原唱的这首歌曲，时隔十年之后大放异彩。这首歌以“ 我，我曾有梦 ”
开头，整曲横跨超低音和超高音，因此也是一首公认的高难度歌曲。
“ 每次练习，我都会痛哭。因为它令我记起了很多艰难的往事。此前，我也很少思考
所谓的梦想，好像考虑更多的不过是努力工作和多挣点钱。我想所谓的梦应该是指自己
想要的人生。因此我想把梦想这样一个话题传递给年轻人，最终似乎也做到了。因为这 首曲子，我得到了很多电视节目的出演邀请，腰包也变得鼓鼓的了（笑）。”
有评论称，在逆境中，坚持自己的梦想，坚定前行的这首励志歌正是金仁顺不倒翁般
的人生的一个写照。
“ 记得2000 年左右，我曾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自己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歌手？当时
我就萌生了一个想法，就是‘ 想做一个 传递希望的歌手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此后我演唱
的每首歌曲都与希望相关，或者有关家人。我从未 跟作曲家或作词家 透 露过我的想法， 也许他们看到了我在随着时间改变。”
金仁顺还有一首珍爱的歌，名叫 “ 致女儿”。1994 年，她与大学教授结婚，婚后育有一
女（世仁），这首歌正是献给爱女的歌曲。音乐视频中，从世仁出生到成长的照片全景式 地一一展开。2013 年，她还出版了同名书《致女儿》 ，可见其对女儿的疼爱。
“ 随着时间的推移，妈妈和女儿的关系一般都会成为朋友关系。然而有一天我突然发
现，妈妈越来越像女儿了。等到我生了女儿，才理解了妈妈。当时想，我对女儿怀有什么 样的情感，我的妈妈或许对我也这样吧。” 28 KOREANA ��� 2016
运营多元文化家庭子女专门学校 金仁顺对女儿说：“ 做你喜欢做的事 ”，还教育她说：
“ 不劳者不得食 ”。这些话强调了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不 要靠父母。
“从小女儿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即便现在也不怎么
买贵的东西。我也一样。因为我需要站在舞台演唱，这 是我的职业，我需要将自己最 好的一面展现给观众，因
此这些我当然会去投资。但 是，其他花在个人 身上的花
销就很少了。给别人花钱，我不心疼。看到那些因为我的 捐款喜笑颜开的人们，我很快乐。”
一直以来她都坚持到孤儿院和养老院做义工，近期
又 积 极 推 进 多 元 文化 家 庭 子 女 专 门 学 校 ⸺ 嗨 眯 儿 （ Haemil ）学校的运营事宜。“ 嗨眯儿” 在韩语中是指雨
后出现的万里晴空。这是一所于2013 年建在江原道洪川
的中学，全校共有15 名初中生。去年年底，刚有首届学生
毕业。 2
1 金仁顺在为 “ 嗨眯儿” 学校筹集资金的音 乐会上倾情演唱。她是多元文化家庭青 少年学校 “ 嗨眯儿” 学校的理事长。 2 “ 嗨眯儿” 学校的学生在给学校牌子涂漆。
该学校由社团法人“ 金仁顺和好心人”运营，金仁顺任
理事长。学校的运用经费来自200 多人的赞助金。此前收
取餐费，从今年开始确立推行免费教育的方针，所以需要
筹集更多的善款。今年夏天，教学楼即将开工建设，近期收购的废弃学校就是新校址。
就读于 “ 嗨眯儿” 学校的学生们，父亲是韩国人，母亲大部分来自东南亚国家。据说，
很多孩子跟妈妈沟通有障碍。因为孩子们的爸爸不希望他们学习妈妈的母语。这让金仁
顺感到惋惜，“ 正因为这样，孩子们的妈妈能够为他们做的很有限。”当我们请她讲述一些
特殊学生的情况时，金仁顺摇了摇头。
“ 想当初办学就是想让这些孩子生活得阳光，但是，我不认为将他们的身世公诸于世
是 正确之举。平时也经常有人表 示愿意提 供赞助，但 是 要求 提 供这 些孩子的家 庭视频。 因为我不想伤害这些孩子，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会提供视频，同时会坚定 ‘ 我要更加 努力工作 ’的想法。”
金仁顺的一生应该有很多坎坷，那她是什么时候遭遇最大挫折，即什么时候感到自
己的人生跌入最低谷的呢？但是她的回答却出乎意外。
“ 我没有过那样的感觉。要是把每个困难都视为挫折，我可能很难挺过来。人生在世，
难免磕磕碰碰，总要经历雨天和雪天，哪有一辈子都一帆风顺的人呢？” 她接下来的一番告白，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 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有一个敞开心扉交心谈心的朋友。别人不关心我的私事，我对
别人也不怎么感兴趣。直到最近两年，我才会想着要不要跟别人吃个饭，仅此而已。就连 电视台的制片人，我也不是很熟。一直以来，有一个想法主导了我⸺我应该让他们来找 我，而不是我去找他们。多亏有欣赏我实力的人，才成就了现在的我。”
当问及今年最想实现的事情时，她说有两件。其一是要爬长白山，其二是要擦洗位于
釜山的 2300 多座阵亡将士墓地的墓碑。据说已有 30 多座荷兰军人的墓碑在去年11月擦洗
完毕。
“ 参加战争的时候，他们还不到 20 岁，我父亲也跟他们年龄相仿。这个年纪也就听听
自己喜欢的歌，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而已，哪会有人那么懂事！这样一想，我也蛮能理 解我的父亲。因此当听到墓碑的事情时，我便断定：‘ 这事需要我来做 ’，并着手开展工作 了。”
听完，我的鼻子变得酸酸的。 （金菊花译） 韩国��和艺术 29
艺术��
韩国传统建筑 空间解读 ���
�术史��
�洪范 摄�
六位摄影师的 视角 2015 年 11 月19 日� 2016 年 3 月 27 日，“ 韩国�筑�赞:土地的�悟 ”� 在三星李��术馆举行。�览�“ �筑是自����相�的场� ”为主题， 颂扬韩国�筑的��精�。
1 裴炳宇创作的《昌德宫》。作品展现了从昌德宫暎花堂眺 望后苑景象的视角。 2《景福宫与六曹街》1: 200比例模型。观众可以将朝鲜王朝 的法宫景福宫和宫殿前主要官厅的布局与今天光化门广 场进行比较。 （韩国传统文化大学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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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李氏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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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韩国��和艺术 31
20
0 4 年开 馆的三星 李氏 美术馆是由
1 对良 洞 村 “ 无 添 堂 ” 进 行 现 代 重 新 诠释的建筑 “ 有添堂 ”。在传统木造 结构中加入了现代铁骨结构。廊台 规 格 1.8x1.8 米 。传 统 韩屋的美 妙 在于通过窗户一览外面的风景，在 这个房间窗户的位置安装了一个荧 幕，通过播放风景幻灯片来表达此 种意义。 2 朴 宗 宇 制 作 的 三 维 视 频《 庄 严 的 宁静》 。在放映室内，将宗庙的建筑、 举行祭礼的人们、祭礼乐以及雨声 融 合在 一 起 的五 分钟 影 像 让 观 众 享受了一种视觉体验。
三位 具有 西方 文
化背景的外国建 筑 家马里 奥
・博塔、让・努维尔和雷姆・
科尔 哈 斯 设 计 的，美 术 馆 建
筑群本身就 是 一 件艺术品。 不久前，在荷兰建筑家雷姆・
科尔哈斯 设 计的充满 现代气
息的高屋顶策 划展馆举 行了 一场以韩国 传 统 建 筑 为主 题
的展 览 。在 举 行 这 次 展 览 之 前，最 初 的 计 划 是 为 纪 念 三 星文化财团成立 50 周年发行
1
一套韩国传统建筑照片集。由韩国建设史学家组成的执委会选出10 处代表韩国的传统建筑，然 后请6 名摄影师对这些建筑进行拍摄，最终出10 本照片集。然而，匠心独具的韩国建筑风貌 “只
用影集的形式展示太欠缺 ”，于是便有了之后的展览。借用策划并导演此次展览的李氏美术馆李 俊副馆长之言，此次展览是“ 将照片集项目的意义在美术馆领域进行再发展和放大。”
从“天、地、人”三个关键词看韩国传统建筑的美
整个展览大体分为三个部分，按照使用建筑空间的不同方式将韩国传统建筑分为进行宗教
活动的地方、实施统治和秩序的地方和日常生活的地方，这三个地方分别象征着 “ 天、地、人”。展
览旨在通过建筑这一素材展示人与天如何沟通、在地上建立怎样的秩序、人与人之间如何融通。
“ 天 ” 部分的标题是“ 沉默与庄严的世界”。这里展示的空间有佛教寺庙海印寺、佛国寺、通度
寺、仙岩寺和朝鲜王朝王室的祠堂⸺彰显儒教精神的宗庙。“ 地 ” 部分的标题为 “ 基础的营建： 秩序与建筑 ”，这里展示了朝鲜王朝时期的代表性宫殿⸺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
昌德宫、18 世纪朝鲜王朝正祖建设的新城市⸺水原华城和首尔老城汉阳都城等。“人” 部分的标
题为 “ 生活与融通的空间 ”。这里展示了坐落在庆州附近的良洞村，这个村子至今仍然保存着从15 世纪流传下来的两班氏族村落的生活面貌。这部分还展示了陶山书院的风貌，陶山书院是朝鲜
王朝时期教授统治理念性理学的主要场所，还有堪称韩国民间园林之翘楚⸺位于全罗南道潭 阳的潇洒园。此次展览将这些建筑邀请到展厅来，同时观众也被邀请到这些建筑中。
展示建筑空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庞大的建筑空间要压缩在空间受限的展厅内展示，
在展示照片等二维平面的同时，又要向观众传达立体感和空间感，还要展示建造建筑的过程以
及人们在其中的生活。此次展览以挂在墙面上的大型照片为中心，共布置了10 个主要建筑空间。
展览没有文字说明，而是让观众通过照片直接面对建筑空间。为了帮助观众从多个角度理解韩 国的传统建筑空间，整个展览通过一些装置增强视觉效果。例如，在各个空间增设了三维幻灯 影像、展示建筑建造方法的三维视频、鸟瞰图模型、与建筑相关的文物和绘画，此外还加入了徐 道濩的作品《北面墙》等。值得一提的是，作品《北面墙》将传统韩屋的截面通过针线技艺进行
再现，采用现代手法将人们对传统韩屋的记忆和经历进行了展示。从展览丰富多彩的构成要素 上可以看到策划人的精心考虑。
当建筑遇上照片
参与该项目的摄影师有朱明德、裴炳雨、具本昌、金载京、徐宪康、金道均等 6人。他们当中
有做纪录片的，有拍摄文物的，有拍风景的，工作经历各不相同，年龄跨度也比较大，从40 多岁
到70多岁。虽然摄影师们的视角各不相同，但整个展厅却保持了统一性。 32 KOREANA ��� 2016
摄影师们希望通过照片展示整个建筑物，同时又想在照片中展示自己身处这些空间的时候
所看到的周边的风景。摄影师朱明德在拍摄得海印寺藏经版殿的照片中向观众展示了自己的视 角，这里是保存11世纪高丽王朝时期制作的八万大藏经木版的地方。照片拍摄得极其细腻，连
落在海印寺殿阁屋脊上的细雪都清晰可见。徐徐变化的幻灯片仿佛把观众带到现场，慢慢地移
动脚步，视线随着景色的变化而转移。那其中不仅有静止存在的建筑物，还有日常僧侣们修行的 生活，提醒人们记起这里是活生生的宗教空间。
裴炳雨拍摄的宗庙照片放置在巨大的相框内，白雪覆盖的正殿建筑、石头铺就的地面，站
在这些照片前，人们会为那种庄严感而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宗庙的空间感在纪录片制作人朴宗 宇制作的三维视频《庄严的宁静》中得到更大的释放。在小小的影像室内，宗庙的景象充满了三
面墙上挂着的荧幕，仅仅5 分钟时间就让人感受到如同永恒往复一般。简洁的画面以黑白色调为
主，宗庙的建筑、举行祭礼的人们、祭礼乐和雨声的融合，将宗庙空间的纪念碑性和纪念仪式的 性质压缩在一起表现出来。
在徐宪康拍摄的佛国寺照片中，没有平日里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的场面，它让人感受到了公
元 8 世纪时，由国家建造的佛国寺的威严。照片不仅展示了多宝塔、青云桥、白云桥、极乐殿小广
��雨拍摄的��照片��在�大的相�内，白�覆盖的正��筑、石头铺�的地面， �在这些照片前，�们�为那种�严�而不自觉地�下��。简洁的�面�黑白�调为 主，��的�筑、举行��的�们、��乐和雨声的��，����间的纪念�和纪念 仪式的性质压缩在一��现�来。 ©三星李氏美术馆
2
韩国��和艺术 33
场等全景，还关注了朴实自然的石筑基座、丹青等细节。对于有溪谷绵延贯穿其中，难以一眼望 尽的通度寺，具本昌采取在金刚台阶后的松林中拍摄的方式。利用溪谷之势建造的园林潇洒园 充分显示出韩国人的自然和建筑观。具本昌并没有单纯去展现建筑本身，而是展现出在亭子里
看到的周围的风景，让人们意识到建筑是存在于自然中的建筑。对于昌德宫也采取了同样手法， 整个布局没有被限制在景观模式中。这些照片显示出韩国建筑是如何通过选址与自然沟通。如
果说同样具有木造建筑传统的中国建筑重视建筑雄伟高大的形态感，那么韩国建筑则更重视建 筑与空间的关系，而非建筑的形态或大小。这是韩国的建筑观，也是自然观。
古代美术与数字技术的融合
此次展览按照不同主题适当配上绘画、地图、与建筑相关的工艺品等不同要素，不仅拓宽
了建筑展示的空间，还吸引人们更加深入细致地观赏。从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借来的《宿践诸 衙图》是19 世纪一位官吏绘制的记录画集，上面绘出了他在那里当了45 年差的官厅，这是该画集
首次在韩国面向观众展出。《京畿监营图》画在 12 片屏风上，描绘的是京畿监事出汉阳西大门
前往监营的景象，生动描绘出19 世纪时的建筑和人们的面貌。如果使用 “ 数字放大镜 ”，就能更
近距离地观察画中的建筑和人物，这种 “ 数字放大镜 ” 通过显示器可以使观众观察到画面上许多 细节。
李氏美术馆利用数字技术新近推出的是铜鎏金佛塔的影像复原和细节部分。收藏在李氏美
术馆的高丽王朝时期的铜鎏金佛塔是一个150厘米的小型佛塔，现在这个塔只有五层，但专家通
过研究推测这个塔原本是九层，数字技术将塔的本来面目进行了还原。塔的相轮、塔顶、栏杆等 结构和檐下的风铃、雕刻在塔身的佛像等细微部分都清晰地显现出来，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此次展览没有太多的文字说明，更多使用了影像。2013 年在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新
罗》特别展上首次推出的石窟庵三维筑造影像展示了这个 8 世纪的建筑物形成如此完美形态的
独特环境。展示水原华城八达门建造过程和潇洒园光风阁从奠基到悬挂匾额过程的三维影像展 示了从在奠基石上树立柱子到搭房梁以及建造屋顶等过程是如何完成的，这些都十分有助于观 众理解木造建筑结构。
韩国的今天与传统建筑
展览还克服空间的制约，展示出与实物同样大小的复制品。浮石寺无量寿殿是韩国古建筑
中历史最悠久、最美丽的建筑，在展厅的入口处就摆放着与实物一样大小的浮石寺无量寿殿的 凸 肚状 柱 子和 柱 子上面的斗
拱 。木头 所具 有 的 温 暖 和 柱 子支 撑屋 顶的坚实以 及曲线
的 柔 和 显 现 得 淋 漓 尽 致 。在 展 览的 结尾部分展示的是 一
座名曰 “ 有添堂 ” 的建筑，这是 对良 洞 村代 表 性 建 筑物之一
的 “ 无添堂 ” 重新 进 行 现代 诠
释 的建 筑 。这个 新 建 筑 是 传 统 建 筑 史学 家、韩 国 艺 术 综
合学校校长金奉烈的创意。 设计者将 “ 无 ” 换成 “ 有 ”，在传
统空间 “ 加入” 现代之眼，起了
一 个巧 妙 的 名字 。传 统 建 筑 方式的木造楼阁和表现 现代
单一 化的钢铁 房屋 具有传 统 34 KOREANA ���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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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徐 道 濩 的 作 品《北 面 墙》。这 部 装 置作 品 通 过 布和 针 线 技 艺 对传 统 韩屋的截面进行再现，将传统房屋 的屋脊、瓦以及进行现代改造的砖 墙、门、窗等细致地表现出来。 2 朱明德创作的《修多罗藏法宝殿的 屋 脊》。世界 纪 录 遗 产八 万大 藏 经 木 版 在 法 宝 寺庙 海 印 寺 的 这个屋 脊下保存了六百多年。
2 ©三星李氏美术馆
与现代、良洞村的两个家族结合等多层意义。这个建筑物的特点在于观众可以脱了鞋进去体验 空间。在铺着木地板的楼阁中，人们在视觉和触觉上都能感受到传统韩屋。房间内，在一个齐眼 的高度播放着良洞村的风景幻灯片。在能看到最美景致的地方开有一扇窗，如同欣赏一幅画一 样欣赏美景，显示了古代人通过窗户与自然交流的自然观。
李氏美术馆开馆以来，每年都要举 行三四次特别策 划展。这里曾举 行过 “ 朝鲜王朝画员大
展 ”、“ 细密可贵展 ” 等以藏品为主的传统绘画工艺展，还举行过安迪・沃霍尔、阿尼什・卡普尔等 现代艺术家的展览，此次以建筑为主题的展览尚属首次。李俊副馆长介绍说，此次展览是首次
实现 “ 过去与现在、美术史与建筑、技术与人文学融合 ” 的展览。今天，韩国人70% 以上的生活空
间实现了城市化，人们不再认为传统建筑是生活空间，而更多地认为它们是旅游场所。不仅外国 人这样认为，韩国的年轻人也是如此。尽管如此，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生活在韩国对于建筑
空间的传统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韩国人依然知道建筑依山而建的位置的重要性；他们关注房 子是否朝阳，喜欢通风、能照进明亮充足阳光的窗户；他们认为进入室内就脱掉鞋子是理所当 然的事情，怀念温暖的地板、可以透过光线和声音的纸糊窗户。
如果按照展览策划人的设想，观众能够通过此次展览感受到韩国建筑的传承，可以说此次
展览就成功了。但是，另一方面也有担忧，这样的展览是否会造成将韩国传统建筑文化固化的感
觉。这个展览让人感受不到韩国的现在与传统建筑保持着有机联系，这也许不是策划人的错误。 虽然韩国人不能再生活在包围在自然中的用树木和泥土建造的房子中，但对传统建筑的体验对 于韩国的年轻人以及外国人而言，都是理解韩国人与自然和谐相生的好机会。 （丹伊译）
韩国��和艺术 35
遗产的�护者
金贤坤， 复原改造古乐器的专家
郑在淑
《中央日报 》评论员兼��记者
��� 摄�
“ ����乐 ” 是韩国�一�重��物质��遗产，�指�为联�国�科�组织�界�物质��遗 产，乐��于编钟的钟声，终于编�的��。�鲜王� 500 年间，这些在宫��乐中���作用 的打击乐�在日���统�时期�一度尽�。��复�的是乐��金贤坤。国立国乐�、地�国 乐���主�的�乐大�韩国�乐���有他制作的乐�。 36 KOREANA ��� 2016
去
年9月18日下午（当地时间），在法国巴黎夏约宫国家剧院举行的纪念韩法建交130周年
“ 韩法交流年 ” 的开幕式上，“ 宗庙祭礼乐”全曲第一次登上了国外的舞台。颇深的舞台后
侧，四台乐器威风凛凛地挺立着，好似一堵墙，这些乐器就是编钟和编磬。编钟和编磬
置于演奏乐器的乐师和跳舞的舞童后侧，是用以定音的打击乐器。这些乐器在来巴黎之前，有
一位有功之人一直用尽心思、静默地守护着它们。他就是 2012 年被指定为第四十二号韩国重要
非物质文化遗产乐器匠传人金贤坤（81岁）。他说为了给这些敏感于四季温度变化的乐器进行 调音，他通宵达旦了几个晚上。这些乐器是有生命的，为了使它们可以发出准确的声音，他细腻 耐心地调试。
工作中领悟的西洋乐器的结构与原理
编钟与编磬 是有音调高低的打击乐器，因此调音是 很困难的。编钟是由16 块铁铸钟构成，
编磬是由16 块 “ㄱ（韩文辅音首字母）” 模样的玉石构成，构成编磬的玉石大小相同，以厚度来调
节声音。越厚，声音越高，调节这美妙的音差与钢琴调音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困难多了，需 要绝对音感和高超的手艺。
金贤坤出生于音乐世家，这样得天独厚的家庭环境使他拥有绝对音感。他 4岁时，家里有了
台留声机，至此家中传统音乐、西洋音乐不绝于耳。大哥擅长演唱，喜爱民族音乐，偶尔会叫上 一些说唱演员一起唱上一段，这些记忆都深深地烙在了金贤坤的心里。也正是这些经历，使他 成为一名乐器匠人。
郑：您没有接受过正规专业的音乐学习，怎么会修理如此多种的乐器呢？
金：我老家在全罗北道淳昌，从小我就对学习抱有很大的热情。初中毕业后我来到首尔，但
由于准备不充分没能通过名牌高中的入学考试。因此学籍挂在了商业夜高，白天在乐器行打工， 晚上上学。家里的长辈和邻居都很喜欢音乐，所以算得上是泡在音乐中长大的，对音乐自然是割 舍不下。打工的地方全天播放黑胶唱片，这也成了我的音乐欣赏室。
郑：所以您算是在家庭熏陶基础上，通过自学来学习的乐器修理了。
金：可以这样说。朝鲜战争末期，有不少乐器从美军部队等地流出，集中到首尔忠武路和钟
路三街。当时有家名叫研乐社的乐器店，不少艺术家常聚于此，他们都是韩国首屈一指的演奏家。 我常挤到他们中间，耳濡目染，也试着自己去拆卸乐器、摸乐器、修乐器。那时有什么书？哪有前 辈来教？工具都没有，材料也极为不足，都是靠着手和耳朵。 郑：20 世纪 50 年代中期，似乎有不少乐器店。
金：有高丽、徐罗伐、美光、自由、研乐社等等。三年时间，我专心于尝试拆卸各种乐器，有
了可以制作各种乐器的信心。手风琴和风琴这种修起来有难度的乐器基本上都是我来修，我也 就有了可以修理任何乐器的自信心。
后来，我作为乐器修理专家有了名气，就在钟路三街选址，借用我工作过的乐器行 “研乐社 ”
的名字开了间店。1960 年代中期，正是作为教辅用具的乐器很畅销的时候，像木琴、手鼓、直笛
等都是我的店制作和交货，另外还做了不少乐器出口。我还单独开了间乐器厂，发奋工作。如果 不是和乐器这样的因缘机遇，是不会有乐器匠人金贤坤的。
参与国乐器复原工作 1983 年，金贤坤跟着朋友去教会，在那结识了唱诗班负责人首尔大学音乐学院教授韩万荣 （1938 ~2007 ）。韩教授早就听说他制作乐器手艺精湛，因此1983 年一出任第六任国立国乐院 院长，就向金贤坤提议尝试制作国乐乐器。
乐 器 匠 人 金 贤 坤正 在 抚 摸 亲 手 制 作 的编钟。凡是被称做 “ 乐器 ” 的东西他 都摸过、拆 解过，此后，1983 年他开 始走上复原传统乐器之路。
郑：没有因为对国乐乐器不熟悉而犹豫吗？
金：一样都是乐器，工序流程相近，我当时觉得应该没什么难的。接到的第一单是世宗文化
会馆开馆仪式上国乐院正乐乐团要演奏的打击乐器 “ 方响 ” 的复原工作。到宗庙收藏库一看，100
多件朝鲜王朝时期的乐器扔在那，蒙着厚厚的灰尘。我一件件擦净，挑出一套完好的送到首尔 韩国��和艺术 37
“ �璞 玉绽 ���泽，需�三千�的打�，这 绝�� 得上 是一项 重体力劳动。 ��这是一项�为精细的工作，��不�戴手�，需���手。而想�捕捉� 细���的��，�觉和�觉一样重�。”
大学音乐学院国乐系。1984 年制作 “ 方响 ”是我传统乐器复原工作的开始。 郑：这算是由西洋乐器转向国乐乐器的重要过渡期了？
金：当时事情堆积如山。“ 国乐器改良委员会 ”成立，我和韩万荣、黄秉冀、权五圣、李
胜烈、李相奎等委员共事15 年。当时电话不断，来谈乐器修理的人络绎不绝。这是在恢复 和广泛普及民族乐器，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找寻编磬玉石，踏遍半个地球 1989 年金贤坤又多了个任务，是接到了制作编钟和编磬的订单。当时的他 50 多岁，已
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抱着无论制作什么乐器都可以得心应手的自信接下了这个工作。但 这其中却暗藏 “ 伏兵 ”。制作编钟的原料⸺合金可以翻查从前的记载，制作编磬的石头
却找不到。他按照《乐学轨范》的记载找遍国内可能有的地区，还是没能找到可以发出 金属声的玉石。
金贤坤决定到国外找。当时韩国和中国还未建立外交关系，为了可以到中国，他想办
法找到中国延边地区的朝鲜族，和他们结伴同行。只要听说有制作乐器的石料，即使远
在千里之外，也会不顾一切地前往。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尝试了各种玉石，却没有一块可 以发出想要的声音。期限马上就要到，材料却还没着落，这让他束手无策。 郑：当时得有多心急啊？
金：从延边出发，再到内蒙古、云南、浙江、敦煌，前后苦寻了两年多，自费10 亿韩元，
却还是竹篮打水。最后，我在天津机场等着搭机回国，心想 “ 国乐器只能就此罢手了 ”心
灰意冷，漫无目的地走进机 场纪念品商店，偶然 看见一 个用玉做的 “ 健身球 ”。这健身球 1
38 KOREANA ��� 2016
拿 在手里 揉 搓 对身 体 很 好，是 磬 石材质。回 国 后，矿业振兴公社进行了成分分析，正是要找的
玉石。“ 哎呀，这下好了。” 我当时就留下了眼泪。 之 后，又 费了不少时日才获 知这石头 产自中国 河南。直到最近，才根据《世宗实录》中的记载 在京畿道骊州地区发现了南阳玉。
郑：那在制作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金：难关一道接一道啊。要璞玉绽放出光泽，
需要三千次的打磨，这绝对称得上是一项重体力
劳动。又因这是一项极为精细的工作，所以不能 戴手套，需要光着手。而想要捕捉到细微美妙的 音差，直觉和听觉一样重要。厚度要求是 2~3 毫
米，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瞬间反应能力，有时候会
坚持不下去。只有克服了这些，东西才做得出来。
心中梦想⸺创建世界乐器博物馆
乐器匠人金贤坤最近获许改造传统乐
器⸺大笒，正在忙于这项工作。人们觉得大笒
音色好听，因此想学习。但传统大笒指法难度大， 即使经 过几 年的训练 还 是 很难演奏。为了能 够
在学 校的音乐课 上轻松学会，他研制出塑料大
笒。他说，等到夏 天，就可以普及到各级学校了。
他 心 里 还 盘 算 着 要 建 立 世界乐 器 博 物 馆，
对东西洋乐器 都了如 指掌的 他，希望可以 按 照 来源地 和类 别来设 立 展馆，让全世界的人都来
体 验 乐 器 的 世 界 ，创 造 一 个 学习 交 流 的 空 间 。 他还梦想能够重现丝绸之 路乐器 传播史。建立
乐器加工传授 馆，向世人 宣传韩国乐器匠 人的 优秀，这也是他心中的一项目标。
“ 考虑到以后南北统一，想在临津江边建立
博物馆和传授馆。可以的话，想在靠近朝鲜的地 方选址不知道能不能行。今年就应该开始。”
如今在他身边工作的是有 20 多年从业经历
的儿子金钟敏（ 49 岁），以及现在刚入行学习的
高中生长孙。这是乐器匠家族的世代传承，令人 敬佩 。因为他们明白这 是 一 条 远离名利与富贵 的路，传 承音乐 这一人 类伟大 无 形 遗 产的 信使 作用却意义重大。
1 编 钟 的 音要 通 过 打磨 钟 内 壁 的厚 度来调节，这是一 件细腻、辛苦的 工作。 2 乐器匠人金贤坤制作的编磬。编磬 由 16 块 用磨 石打磨成 “ ㄱ（韩 文 辅 音首字母）” 模样的玉石构成，按照 音律顺序分成上下两段，然后用红 绳绑起 来，挂在木架上，用母牛角 制作的角槌敲击演奏。
乐器匠人金贤坤每年都要制作一套编钟和
编磬，不久前还把整个制作过程录制了下来，这
是留下记录的第一步。年龄 看来 是不会欺骗人
的 。他 说，近 来 工作 时，左 手 关节会 肿胀 乏 力， 让他深感岁月的流逝。经他手复活的编钟、编磬
的悠扬乐声将永远传续这位不辞辛劳的乐器匠 2
人的人生。 （丁一译）
韩国��和艺术 39
瑞安・卡西迪， 我爱韩国
他的“说唱”拆除了文化藩篱 �头��的⻄����韩服唱盘索里的场面��见，但是，瑞�・�⻄��授�盘索里的 热情�超�想�，��说�盘索里是一种�有�界性的�满�力的艺术形式，这�疑是向 认为这一韩国固有的说唱艺术已经�落为�石的��态度提�了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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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凯 自由撰��
�洪范 摄�
步
入一个与旁人格格不入的陌生环境绝不是一 件容易 的事。1997年，加拿大人瑞安・卡西迪第一次踏上韩
国的土地，他立刻发现自己正面临着这个问题。“ 那
时候还觉得自己不会在韩国长待，所以就想学点回国以后很 难再学到的东西。”
到处打听后，他报名参加了区政府举办的四君子绘画课。
“ 第一天上课就发现，我是唯一的外国人，而且男性也只有我 瑞安・卡西迪 正在演唱，儿子起仁击鼓 为 他伴奏。儿子在旁边看着享受业余生活的 父亲，他 也开始关 注 盘 索里的世界，并认 真地学习盘索里。
一 个。” 他笑着说 。在那 种情况下，大部分人可能会因为觉得 别扭而放弃，但是他并不在意，认真学习基础知识。耐心和对 传统文化的兴趣最终将他引入到了盘索里的世界中。
盘索里也被称为 “ 韩国版歌 剧 ”，由一名唱者和一名鼓手
配 对组合而成，采取在音乐中叙事的形式 。卡西迪教 授第一
次接触盘索里是在他在韩国生活了差不多十年的时候。“ 真的
太让人惊异了。” 他回想当时的情形。“ 看起来很简单。只有一
个人 的 声 音，乐 器 也 很 平常 。但 里 面 包 含 的 情 感 却 无 比 深 厚。”
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盘索里名人是苏志瑛名唱，她 和卡
西迪教授一样也住在春川。在又观赏了几次苏志瑛名唱的演
出后，他去找苏志瑛名唱，表 达了想学习打鼓的想法。“ 老师
说不会正式 教你打鼓，但 是如果学习说唱的话，可以同时教 你打鼓的基本技术。”他是个对唱歌没什么兴趣、连练歌房都
不愿意去的人。但是被盘索里的魅力吸引，他开始听课，到现 在仍然师从苏志瑛名唱。
在韩国扎根
来韩国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热衷于料理。20 世纪 90 年
代，还住在以滑雪度假闻名的加拿大惠斯勒时，他就 琢磨着 攒钱上料理学校。但是在惠斯勒实现他的梦想并不容易。在
朋友的规劝下，他来到韩国在一所补习学校任英文讲师。“ 到
达韩国的第二天，他就 接下了 7 岁儿童班的课 。“ 没有教师培
训，直 接就 把我 放 到教师位 置 上，让我 上课了。但 是半 年后， 在参加学校进行的作为第二语言的英语研讨会时，我才明白 自己有多喜欢教学。”几年之后，他完成了英语语言教师证书 （CElTA ）培训课程并取得了硕士学位。
对于自称为 “乡巴佬 ” 的他来说，首尔这座城市在很多方面
都带来了文化冲击。“ 在加拿大，我住的地方是个只有4公里长、
2 公里宽的小岛。如果不是滑雪季节，人口只有2000人。” 与现在 的 夫 人 金 贤 淑 相 遇 一 年 后，两 人 结 为百年之 好。 这对夫妇在 2002 年搬回春川之前，曾有几年筑巢在江陵。现 在膝下有一个11岁的儿子起仁和一个 8岁的女儿汉娜。卡西迪
教授现在翰林大学国际学部，从事学术英语能力培养的教学 工作，这门课程着重于阅读和批评思维能力的培养。
稚嫩的盘索里唱者
卡西迪教授热衷盘索里已经很久了。就像大家都能预想 韩国��和艺术 41
“ 我希��扩大盘索里的���度，营����自��受的环�。�盘索里不一��成为专�， ���们�⻄�古典�乐一样，��受�可�了。”
的 那 样 ，学习 盘 索 里 需 要 很 大 的 耐 心 。 大 的 舞 台 。那 是 第 一次 面 对 观 众 表 演 。 演出。“ 我和做四物游艺的瑞士人亨德里
“ 盘索里没有乐谱，就是仔细听老师的说
那之前，在讲台上或者 练习剑道的时候， 克耶・兰格一起有过多次演出。他在看到
都对为止，也就是觉得这句可以了，才能
惧 袭 来 。演 得 真 是 乱七 八 糟 。” 即 便 如
并 没 有 舞 台 恐 惧 症 ，但 是 那 天 突 然 恐
了金德洙四物游艺班的表演后，放 弃了
到下一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学习。”“ 背
此，他 也没有 放 弃，参加了韩 国 盘 索 里
演奏 伽 倻 琴、现 居大田的 乔 斯林・克 拉
包含很多现在不使 用的古语。有时候 给
与 第 一次 相 比 取 得 了令人 瞩 目 的 进 步。 里・芬查姆・成教授。大家似乎都有着相
唱，然 后跟着学。一直 要 练习到每 一 句
歌词尤其难，都是以汉字为基础的，而且 周围的韩国人看我的盘索里歌词集，他
们都看不懂。所以，虽然难，但也只能死 记硬背了。”
保存会主办的比赛。第二次的舞台表演
他 说：“ 那之 后 不 管 怎 样 ，都 在 继 续 学 习。”
他现在专心学习的作品是《沈青歌》 ， 寻找新的同道
讲的是孝女沈青为了让父亲沈瞎子睁开
与之相反，盘索里的 ‘ 说唱 ’ 音域很 广，包
接受他。“ 他们都欣然包容我。尽管我能
出像鸟儿的叽叽喳喳声或者打雷声等自
在国乐界，大部分人不排斥他，而是
力有限，但是没有反感我，至少没有人当
几位做 韩 国 传 统 音 乐 的 外 国 教 授 来 点
国乐的魅力之中感到很高兴。”
缀 舞台，于是就 想 ‘ 好吧，那就 试试 ’。但
是没 想到 ‘ 国乐大舞台 ’ 这 档节目是 那么
在卡西迪教授描述盘索里的方式中，
练的鼓手数量不够。
在也在 观 众面前演出了。他的第一次 演
出 并 不 顺 利 。“ 听 说有电 视 节目要 邀 请
解，这是很新奇的事。”
曲有着怎样的不同，他是 这样陈 述的：
手登上舞台，因为春川地区受过 正 规训
盘索里 最初只 是 他的业余爱 好，现
解的这种国乐的音乐魅力，外国人却理
说唱，有时也作为恩师苏志 瑛 名唱的鼓
青 歌 》、《 春 香 歌 》、《 兴 甫 歌 》、《 赤 壁 来需要四到六个小时。
同的感觉。“ 连大部分韩国人都不是很了
明确地显露出他对这种音乐所怀有的无
都能 经常看到卡西迪教 授的演出。他既
歌》和《水宫歌》五部。每部作品全唱下
克教 授，以 及演奏奚琴的首尔大学希拉
最 近不仅在春川，甚至在 全 国 各地
眼睛而牺牲自己的故事。盘索里作品本 来有 12 部，现在传 承下来 的只 剩下《 沈
心理治疗师的职业，来到了韩国。” 还有
面反 感 我，反而 很吃 惊，对外 国 人 陷入 实际 上，他 还 时 常 和几位像自己一
样 “ 发现 ” 国乐意义的外国人朋友们一起
限 热情。关于唱者的 “ 说唱 ” 跟一 般的歌
“ 歌曲的音域很窄，大部分是悦耳的声音。
括 逆耳的声音，有时候唱者 还需要表现 然的声音。在《春香歌 》的一段，有春香 与李 梦龙离别的场面，背景 是鸟儿 悲鸣 的声音。如 果 听 到 我 老师的 唱 声，您会
觉得好像鸟儿就在身边，真是太让人惊 奇了。”
1 瑞安・卡西迪和夫 人金贤淑、儿子起仁、女儿汉 娜一起生活在春川，他在翰林大学国际学部教学。 2 2014 年，在德寿宫传统演出舞台上，瑞安・卡西 迪正在演唱《沈青歌》中失明的父亲睁开双眼的 唱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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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盘索里的未来
认 为是 只有专家才从事的艺术 。出现了
外备受好评。
在学习盘索里。“ 大家都以为是我们让他
了解的两极化现象。连 接两个极端的中
是非常卓越 的。但 是，创 作盘 索 里能 使
谨慎地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的作用。”“ 观其历史，盘索里能够延续下
跟随 父亲卡西迪教 授，两个 子女也
们学的。但不是那样的。 （笑）儿子常来 看演出，也很喜欢，所以我就问他，你要
不要也学学啊？女儿也一样。”最近，三个
除专家群体之外大部分人对盘索里并不
间层，不正 是目前 韩 国 所 需 要的吗？他
卡西迪教授说：“ 既有的五部盘索里
更多人对盘索里产生兴趣，起到润滑油
“ 我 希望能 扩大 盘 索 里的 普及程 度， 来的原因就在于和观众同呼吸，不断改
人一起出现在了援助尼泊尔地震受灾者
营造出能 够自然享受的环境。听盘索里
进。盘索里本来是很有市场并受社会底
“ 有些人问，怎么让孩子学那么难的
典音乐 一样，能 享受就可以了。” 他不 吝
随着两班阶层成为主要的听众，盘索里
子同龄的韩国小朋友们演奏真的很难的
盘 索 里新 时代 的唱作 者。比如，唱 者 李
的募捐演出上。尤其儿子起仁学得很快。 不一定 要成为专家，就像人们听西方古 东西。但 是，我在 这 里 经常看到跟我 孩 钢 琴 或 者 小 提 琴 ，感 觉 到 有 点 讽 刺 味 道。”
他 说，在 韩 国，盘 索 里 现在 好 像 被
称赞那些摆脱已有框架、通过新作开创
子蓝将 德国剧作家贝尔托・布莱希特的 《 泗 川好人 》改 编为盘 索里，为盘 索里
开启了新的可能性。她的《泗川歌》在国
层 民 众喜爱 的 娱 乐 形 式 。进 入 19 世 纪 ， 也经历了持续的变化。但 是在 20 世纪以
后，盘 索里 处于 停滞 状 态。如果能 找 到 盘索里继续进化发展的道路，相信会在
走近年轻人方面起到很大帮助。”（孙鹤
云译）
韩国��和艺术 43
�回�访
©国立公园管理公团/智异山国立公园
44 KOREANA ��� 2016
咸阳、山清
�在�
自由撰��
�洪范 摄�
蕴含浓厚春山味道的 古时儒生村落 环绕智��的�行路线����郡县，其中�有咸阳和��。两地�是�� ��的��胜地，青�揽�，碧野留�。漫�其间，自���受���的味 �中氤氲�的古时儒生的气�。
在智异山众多山峰之一的老姑坛上俯瞰的叠岭 层峦。智异山横跨 全罗南道、北道和庆尚南道， 不但风景秀丽，历史、文化、乡土古迹随处可见。 1967年成为韩国的第一个国立公园。
韩国��和艺术 45
活
到现在，有两种味道是我最喜爱的。一是母乳的味道，二是早春时节山的味道。
母乳的味道，其实早已没有什么记忆。毕竟已经 过了六十年，记忆当然难以留存，
所以母乳的味道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意念意义上的味道。不过这么些年来，对我来
说，母亲给孩子哺乳的样子仍是我生命中所见的最美风景之一。我曾六次前往喜马拉雅山脉进 行旅行考察，但比起那里雪山的神秘掠影，高山村落中女人给孩子哺乳的场景更加触动我的心
弦。即使被外地人看到，她们也毫不害羞，若恰好与外地人目光对视，她们便绽开灿烂的笑容打 招呼：“ 那马斯得！”（问候语 “ 你好 ”）。这是因为她们心怀母爱看待他人。如今，我的母亲早已离
开人世，梦中也不曾相见。
关于智异山的回忆
从南原出发，翻过智异山郑岭峙去往云峰的路上，处处都能闻到山的味道。我喜欢从车窗
飘 进 来的早 春时节的春山味道。这味道既 像久存于书库中的书的味道，又像 通宵写出的诗 稿
味道。从火车站台的旧木椅、长途列车的汽笛声、站着吃泡面的人的腰背上散发出来早春的山 的味道，平淡而恬静。山自然不会说 “ 来读解我的梦吧 ”，它只会是站在那里默 默等 待着风景的 变换。早春山的味道是环游过世界的人也无法拥有的体香，在这香气中，我们的车静静向前行 驶。
很久以前，我曾途径白武洞峡谷一带在智异山内进行旅行考察，当时有一人与我同行。生活
中有很多奇妙的瞬间很难用幸运来简单解释，那个瞬间便是如此。恐怕只有神才知道她为什么 会同意与我一道前往智异山。上山途中我们在一个小村落里吃了午饭。主人招待我们的泡菜散
发着神秘的味道。我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有些像茉莉花香，又有些像薰衣草香。主人告诉我是
花椒，一个我从未接触过的陌生香料，但我初次品尝，就喜欢上了它。这种生长在智异山下被称 为花椒的植物的学名是胡椒。见我吃得津津有味，主人又补充了一句。“虽说天气开始回暖了，到
山顶 上 还 是挺 冷的，你带捆稻草备 着吧 。” 他家那时还留着秋收 后剩下的稻草，我听了他的话， 傻乎乎就背着一捆儿超过 20斤的稻草登上了智异山。到了露营地，我按照主人说的，把稻草扑
在了地上，躺在上面十分柔软，再盖上两张毯子，感到帐篷里的灯光都很温暖。第二天起来，帐 篷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白霜。那天晚上，我们在帐篷里第一次接吻，下山后结了婚，后来又有了两 个孩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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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源寺是智异山众多古刹中的一个， 位于东边山麓庆尚南道山清郡。穿 过悬挂着 “ 方丈山大源寺 ”（方丈山 是智异山过去的名字）匾额的楼阁 便进入了寺庙。从寺下村停车场经 过一 柱 门 到 楼 阁 流 淌 着 一 条 长 长 的溪水，被称为 “ 南韩第一濯足处”。 大 源 寺 是 著名的比 丘 尼参 禅 道 场 。 2 咸阳郡马川面的梯田。这里是美国 有线电视 新闻网选出的 韩 国 50 个 观光名胜之一。
2
千年人造林
车沿着智异山山路一路摸索着开到了咸阳。咸阳，与历史上第一次统一中国的秦始皇时代
的首都同名。那么，云过都要歇歇脚的山谷小镇怎么会起这个名字？汉字这一表意文字已经给出 了答案。它的意思就是“愿天下人都能生活在温暖的阳光下。” 我的步伐转向上林。
上林是距今1150 年前新罗真圣女王时期大文豪崔致远营造的，是韩国历史上最悠久的人造
林。崔致远11岁赴唐留学，17岁登科及第，22 岁回到新罗。据说，他自愿担任地方官，在任咸阳太 守期间，为解当地百姓水患之苦，种植了这片防水林。
林子入口处有一株有着美丽传说的连理木。枝干生长在一起的两棵树叫连理木，而枝叶连
生在一起的则被称为连理枝，古时候两者都被认为是对国家祥瑞的象征。这株连理木是由分属
不同树种的榉树和昌化鹅耳枥合抱而成，更 是 惹人注目。传说正是在崔致 远 建 造 上林的时节， 住在河对面一个小伙子爱慕着咸阳城内的一个姑娘，他每天都会过河与爱人相会，崔致远听闻 此事后就让人在这里安放了一些垫脚石。随着岁月流逝，垫脚石早已消失，但咸阳人在河上建了
一座 “ 千年桥 ”。他们把这株连理木唤作 “ 爱情树 “，相传恋人们只要一起从树下经过，就可以喜结
连理。这片占地 20 万平方米、由120 余 种 2 万余株阔叶木构成的树林目前已被指定为韩国的第
154号天然纪念物。
韩国��和艺术 47
���为 “ 一蠹�行� ” 的坡路向上走，�可������的��尽���。老��桠间可见井 �有�的旧��，��是��时�，��几戸��正有��袅袅升�。
介坪韩屋村美景
从朝鲜王朝时代起，咸阳人就喜欢把 “ 左安东右咸阳 ” 这句话挂在嘴边。咸阳和安东都是代
表 朝 鲜 儒 生 精 神 的 都邑，想 必 咸 阳 人 是 为此 感 到自豪才 如 此 。孤 云崔 致 远 、占毕 斋 金 宗 直
（1431~1492 ）、一蠹郑汝昌（1450 ~1504）、燕岩朴趾源（1737~1805）等，韩国无人不知晓，这
些代表着各个时代的著名大儒们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生活和研学的足迹。
进入位于池谷面介坪里的韩屋村，跨过小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村里的磨坊。在过去，村
里磨坊的规模代表了村里人生活的质量，磨坊运转得越好，人们的生活越是充满了温情。磨坊 后的野山上，苍劲的古松虬枝盘曲，别有一番风采。
我们寻至郑汝昌的旧宅。郑汝昌是士林派的代表人物，在由朝鲜王朝最有名的暴君燕山君
的生母尹氏被废赐死事件引起的1504 年甲子士祸中被剖棺戮尸。1506 年中宗反正，郑汝昌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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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位于庆尚南道咸阳的郑汝昌古 宅厢房楼阁。从古拙的栏杆处 可以望见大门。 2 咸阳弄月亭。亭子的名字意为 “ 戏弄月亮 ”，据说名字由来于 深 夜倒映 在岩石上流 过的溪 水中的月色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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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平反，其子孙后来建造了这座由12 栋房屋组成的宅院。厢房上方悬挂着题为 “百世清风 ” 的大型 匾额，体现了朝鲜儒生希望子孙代代都能清廉持正的愿望。如果你爱饮酒，那就一定要品尝这 家自酿的、充满古宅香气的松叶酒。此酒至今已有 500 年历史，最初是郑汝昌的子孙为以最高礼
节供奉祖先而酿造的祭祀用酒。本想品尝一下这种由春季嫩松的新芽酿成的美酒，感受一下前 人的诗兴，可惜宣传馆中空无一人。
沿着名为 “ 一蠹步行道 ” 的坡路向上走，就可以将整个村子的景致尽收眼底。老松枝桠间可
见井然有序的旧瓦房，恰好是傍晚时分，溪旁几户人家正有炊烟袅袅升起。据说古时候游人在寻 找投宿人家时，会把炊烟作为重要的判断标准。如果村里花朵盛开，家家户户都有炊烟升起，游
人就会想今晚可以在这里投宿。尽管没能一品松叶酒的妙味，但却尽享了古松的清香和炊烟的 味道，也算是品尝了这里的 “ 松烟酒 ” 吧。
韩国��和艺术 49
山村与寺刹
车驶上了通往山清大源寺的道路。智异山脚下的镜湖江沿岸，分布着矢川、冷泉、德桥、明
尚等几个美名村落。夜幕降临，村子里的点点灯火格外美丽。顺山而建的几户人家的灯光看起来
如同萤火一般。智异山里的寺院之中，大源寺的溪水鸣溅之声最为深沉。闻着浓厚的山的味道， 一路沿山路而上，十五里的路程中处处都能听到流水声。山间味道四处弥漫，其间云清星粲，告
知晚间诵经礼佛开始的钟声从寺里传来。穿过昏暗的空地来到大雄宝殿前，一位尼姑向我合掌
行礼。我也合掌回应，郑重地问候道：“ 天色已晚，但我想看一下夜间的大源寺。” 师父没有回应，
只是迈着碎步匆匆离去。我很想在寺中借宿一晚，听听溪水声，感受一下山的味道，可惜这个梦
想破灭了。所幸的是，我在山脚下的农家得以借宿一晚，并享受了一顿配有山野菜的晚饭。江边 村落的灯火如花绽放。
古墙淡雅的村落 1989 年我曾与小说家李明汉先生一起到中国西北地区旅行。当时我们探访了敦煌、吐鲁番、
乌鲁木齐等地。李先生祖传家业是中医院，他告诉我中国西北有一种名为冬虫夏草的神奇草药。 开始时我并不相信这世上竟有夏天是草、冬天就变成虫子的奇妙之物，后来在柳园（甘肃柳园
咸阳、山清的最佳去处
首尔
280公里
咸阳
介坪韩屋村
上林
咸阳长途客运站
东医宝鉴村
山清长途客运站
大源寺 智异山
位于咸阳上林入口处的连理树。传说恋人 一起从树下走过就会彼此相爱。
50 KOREANA ��� 2016
南沙古墙村
290公里 山清
镇）的一家草药店里我得见冬虫夏草的真容。李先生小心翼翼地将冬虫夏草捧在手心里的样子
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先生告诉我中医疗法的本质在于用香气治疗。山中草药散发出的有益的香 气能够把有害的气从身体中驱除出去，感觉比冬虫夏草可信。山清县有一座介绍智异山草药的 韩国医学博物馆和一个纪念许浚的《东医宝鉴》问世 400周年的东医宝鉴村。 《东医宝鉴》作为
东方医术的教科书，在中国和日本也有刊行。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这本著作与金属活字印刷 术都是韩国人的骄傲。
南沙古墙村是典型的朝鲜儒生村落。正如其名，这是一个墙垣十分古雅的村落。进入村子首
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刻有李舜臣将军 “ 白衣从军路 ” 字样的路碑和一道用红土和石头修筑的石墙。
小巷入口，树冠交织的两棵槐树一起迎接着四方游客。已有三百余年树龄的两棵槐树因古代儒
生借两树葱郁气象来净化身心，被称为 “ 儒生树 ”。另有一种说法就是，从风水学来看该村有双龙 吐火之势，两树是为化解这一不祥之兆而种植的。
高过人头的院墙或许会让有些游客感到不便。也许将山川田野尽收眼底的院子会更自然一
些。想到这一点，不免觉得 “ 韩国最美村落 ” 的称号多少有些偏颇。我想，如果是学识渊博德高望
重的儒者，应该是不会把院墙修建得如此之高吧。不过，石墙散发出春天泥土的淡淡气味真是 不错。 （南燕译）
韩国��和艺术 51
书评书介 查��・拉��
首�大�韩语��授
李�荣
《韩国先驱报 》���记者
《太祖实录⸺朝鲜王朝的建立》 首部 《朝鲜王朝实录》 英译本
崔炳贤 注译，哈佛大学出版社，剑桥，2014，1028 页，58.00 美元
朝鲜王朝是韩国历史上以儒教治国时间最为长久的王朝。 《朝鲜
王朝实录》一书是记录朝鲜王朝史实的瑰宝，对于学习韩国历史的
学生和学者们来说，更 是一份必不可少的重要文献。为帮助现代 韩 国人研读此书而进行的努力从未间断，但 是将这部朝鲜王朝的创建 者⸺太祖的实录翻译成英语尚数首次。
太祖李成桂原本是高丽王朝的将军，后来发动兵变登上王位，于
1392 年建立了新的王朝。1398 年李成桂将王位让于次子，尽管其在 位前后仅有6 年半的时间，但却对国家的建立起到了举足轻重的重要 作用。鉴于君王在位期间无法留下公正的记录，因此《太祖实录》于 太祖去世后两年，即1410 年开始撰写，1413 年撰写完毕。
《太祖实录》的内容构成十分简单。首先在序言中叙述了太祖获
取王权的经过，接着以编年体的形式记录了太祖在位期间所发生的 重大事件。虽然实录并不适宜轻松阅读，但在序言部分记录历史史 实的过程中插入了有关李成桂的勇猛、武艺超群，尤其是精湛射技的 传闻，因此比起其他正式的历史资料略具阅读性。虽然实录的内容
前后毫无关联，按照日期（如果没有重要事件，会略过一两天）分别 记载，但信息量却极为丰富。其中上奏君王的奏章大都篇幅较长，奏 章里谈及的治国理政之道向世人展示了朝鲜王朝时期国家政治的发 展情况。
此外，很多篇幅短小的内容也十分引人入胜。这些章节记录了雨、
冰雹、雷、风、雾、霜等气候现象，根据星斗和星座确定的行星、月亮 的移动，日晕、日食、流星等天文现象，以及花开、虫害、不吉动物的 出现等自然现象。除了从科学的视角关注这些现象外，偶尔还赋予更
加深刻的意义。例如：“ 西天赤祲【不祥之兆】”（第三卷太祖 2 年 6 月
26日）。 当然，书中也有关于政治、经济、外交、宗教、军事事件的论 述， 向读者更 加真实地展现了当时社会生活的面貌 。此外，实录 还记载 了君王的行为举止、同周边 人物之间的互动 等，通 过 对这 些内容的
详细记载，可以了解到李成桂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官方角色之外的品 德操守。
译本对原文内容做出了很多注释，还附加了术语、人物、地名等
的详细索引，大大增添了该书的价值。原著中出现的特殊术语，译本
中使用括号将原来的韩国语术语用罗马字标记出来。这些也许会影 响阅读速度，但该书的读者层主要面向学者，而非一般读者，因此本
书的亮点就在于译者对这些细节的处理。最后想提的一点是，虽然
此书不是为读者从头至尾通读而编撰的，但译文行文流畅，便于读阅， 没有阅读其他学术著作译本时的拗口和费解。
或许，英文版《太祖实录》并非面向不了解韩国和韩国历史的读
者的入门读物，但对于那些受韩国语水平限制无法通畅阅读现代 韩
国语译本的外国学者来说，是十分宝贵的参考资料。因此，任何一位 从事韩国历史研究的学者都会期待收藏此书。 52 KOREANA ��� 2016
《韩国儒生发展史⸺韩国人的文化遗传因子》
键 词 。事 实 上，作 者虽 然 没有 直 接 论
述，但也有间 接 提 及，进 入 现代 社 会，
韩国知识分子发展史新探
“ 儒生 ” 一词的词义发生了细 微的变化，
韩永愚 著，赵尹正 译，知识产业社，首尔，2014，472 页，33.00 美元
本义 的 儒 生 指 代 令人尊 敬 的人物，但
现代 语义的儒生却带有嘲讽的意味 。
“ 儒生（Seonbi）” 在韩国是一个重要的社会文化概念， 《韩
作 者 认 为，儒生在韩国现实社会中并
国知识分子发展史》一书综合记录了儒生这一概念在韩国形成
非被困于象牙塔中的对现实世界一无
与发 展的历史。该书翻译质量很 好，但从内容上来看，对象主
所 知的理 想 主 义者，而是曾经 对韩国
要集中于熟知韩国 “ 儒生 ” 概念的韩国读者，而非首次接触这一
社会具有重要影响的人群。作 者认 为
概念的外国读者。因而字里行间明显可以看出，该书并非用英 文撰写的原著，而是韩文书籍的英译本。
当然，作者在书中介绍儒生这一概念时也指出，“ 我们通常
儒生是“ 创造韩国历史的知识分子”。
如果读者们认识到这一点，便会更加深刻地理解创造今天
将朝鲜王朝时期的儒学者称做 ‘ 儒生 ’，导致 大家认为 ‘ 儒生 ’ 似
韩国社会的知识分子。特别是，本书的第七章集中讲述了朝鲜
部分第 216页才出现。而且书中并未提 及 “ 儒生 ”一词发 展到现
部分中指出，儒生并非因性理学而出现，儒生文化在这之前早
乎仅指代 朝鲜王朝时期的儒学者 ”。但这一内容在全书的中间
王朝时期，这一章的内容几乎占据了全书的一半。作者在这一
代一般不用于褒义，而多用于贬义（“书呆子”）的事实。实际上， 已存在，到了朝鲜王朝时期，与当时的指导思想⸺性理学融
如果在韩国语字典中查询该词的话，会找到很多个义项，其中 一个便是“品性老实却不谙世事的人”。
如果不了解儒生一词的含义，英语圈的读者起初会感觉到
有些混乱，会误认为 “ 儒生 ”是涵盖韩国传统文化所有优点的关
可以浏览英文版韩国漫画的网站
www.spottoon.com; www.webtoons.com; www.tapastic.com
美国有 “ 超级英雄漫画 ”，日
本有 “ 漫画 ”，韩国则有 “ 网络漫
画 ”。网络漫画指代那些以刊登 在网站 或手机客户端为目的而
创作的漫画。漫画是 20 世纪的
合发展。本书不仅从学者的层面，还从君王、将帅、理想主义者、 改革者以及宗教领袖的层面宏观地探讨了儒生的含义，让读者
更 加深刻地了解在韩国文化 发 展中曾在几个世纪的时间发挥 重要作用的 “ 儒生”这一概念。
内容（网络漫画大部分是 周刊）。据推算，主要网络漫画网站 每天的浏览量总计达到一千万次。因为网络漫画的风靡，国外
的 各 种 漫 画 社 交 网 站 开 始 擅自翻 译 韩 国 的 网 络 漫 画 并上 传。 韩国网络漫画创作 者及相关企业一方面很感激国外读者对韩
国网络漫画的喜爱，另一方面 对国外网站 擅自翻译 和非法流 通韩国网络漫画也感到十分苦恼。为此，很多志同道合的网络
漫画作家们组成了团体，于 2015 年 7月创办了英美圈网络漫画 服务网站 spottoon（w w w.spottoon.com），用英文连载在国
一项 发明，同 时也 是 一种 镜 头
内外极负盛名的尹太浩、姜道河、高永勋、林江赫等作家创作
漫画，在代表性体裁、画风、叙
提供 10 集 左右的免费浏览，之后每集 必须 支付 0.99 美元的信
艺 术 。每个漫画大国 所 创作的
的 40 部作品。这些作品可以通过手机客户端阅读，每部作品都
述方式以及出版形式上都有很
息使用费，才可以继续浏览。相关人员说，英文版服务开通以
便 是 分镜、页面构成 和阅读 方
也在逐步增加。
大的差 异 。其中最明 显的部分 式。根据阅读时视线的走向，大致可以分类。通常我们将美国 的漫画称做 Z 字结构，日本是与之完全相反的 S 字结构。相比之
后，共 有来自170 多个国家的用户浏览，付费下载浏览的用户
如果说，spottoon 是以创作者为中心的网站的话，那么韩
国最具代表性的门户网站naver 创办的英文版网络漫画网站则
下，韩国漫画界在 21世纪发明的一种崭新漫画体裁⸺ “ 网络
是 webtoons（w w w.webtoons.com）。在国外极受欢迎的孙
漫画无异，之所以称做 T 字，是因为竖直方向的速度感更强。
《狂野少女》等在网站上免费连载。此外，还有一个无论是专
漫画 ”，则采用的是T 字结构。在从左到右阅读这一点上同美国
齐皓的《大贵族》、朴容济的《高校之神》、“ 勋和提 娜 ” 组合的
2000 年以 后，韩国的网络漫画进 入了一 个发 展的黄金期， 业 漫 画 家 还 是 业 余 人 士 ，任 何 人 都 可 以 上 传 网 络 漫 画 的 摆 脱了世界漫画长 期以 来 采 用的水平演 绎 形式，大 胆 采 用了 tapastic（w w w.tapastic.com），该网站在北美地区受到极大 竖直的表现手法，受到很多人的好评。竖直结构画面更具吸引 的欢迎。在这个网站上，不仅是韩国漫画家，北美圈漫画家也 力，一 般 适 用于强调心 理 描写的电视 剧或非现实性的喜剧题 材。韩国的网络漫画网站每周刊登大约一 千部左右的新 连载
有参与。如果你对新形式的漫画很感兴趣，或者想读一些新鲜 内容，不妨浏览一下这个网站。 （李民译）
韩国��和艺术 53
脱口秀， 倾听老百姓的苦衷
娱乐
黄镇�
大���评论�
即
便展示明星育儿或恋爱等日常生活的电视 节目有很 多，讲述 老百姓 烦恼的节目依 然 很受欢迎。就好比从前全家人按时坐在一
起就餐，如今独自用餐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后美食节 目逆势增长一样，电视成为了窥探人们私生活的窥 视孔。
选出最烦恼的故事
韩 国 广 播 公 司 二台 综 艺 频 道 播 出百 姓 脱 口
秀⸺《你好》节目已有五年多了，它是一个为倾听 老百姓各种烦恼的真人秀节目。观众把自己的烦恼 ©sbs
写在卡片上，节目组每周在节目时间选出三张 卡片， 然后请被选中的当事人现身倾诉自己的苦衷。有的
人难以 接受家 人怪 异的生活习惯 或 兴 趣 爱 好而 苦
不堪言，有的人因社会对自己外表的歧视叫苦不迭。
1
四位 主 持人舌灿如花，有时他们是诉 苦 者的后 援 团，
有时会提出刁钻的问题，使故事更加有声有色。节目组
还请出家人、朋友或者给诉苦者带来烦恼的人，倾听他们的
意见。听完之后，人们有时会深切体会到诉苦者的烦恼，但偶尔也会觉得
诉苦者自身存在更多问题。听完故事，嘉宾互相交换意见，判断这些故事
是否真的值得烦恼，最后由现场的观众投票选出最让人烦恼的故事，并颁 发奖金。
这个节目不提供解决方案，但可以让人们在节目中轻松有趣地倾诉或
倾听烦恼。而在众人面前诉说与倾听的过程中，往往可以达到减 轻烦恼，
顺其自然地产生共鸣的结果。当然，有时候涉及到精神医学或法律问题， 需要咨询相关专家。有些故事还披露出冷酷的社会歧视现象。主持人为了 避免节目的气氛过于阴郁沉重，会适当地安慰诉苦者。但只要节目里出现 一些有争议的话题 ,第二天网上就会出现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
2
观察摄像机下的双方立场 2015 年 4月，首尔广播公司电视台开播真人秀节目《同床异梦-没关系， 没 关系》 ，它是专门 倾听 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矛盾并 寻求 解决 方案 的节目。
©kbs
与单纯的脱口秀不同，该节目每一期会录制一个家庭的故事，通过摄像头 展示这个家庭的矛盾。过分监视女儿的妈妈、夜不归宿在家门外徘徊的女
儿，这些人都成了节目的主人公。节目组用纪录片的形式记录家庭成员的 表现，必要时还给他们进行心理检测，征询专家的建议。
平�百�的烦恼正成为电视脱口�的主�律。�们在这种综艺�纪�兼顾的节目中 �喜��地讲�故事。观��在故事主��的⾓度体�他们的矛��和�，在电视 观�留�����策。电视节目已�成为已�绝�的邻里��重��活的平�。
3
不偏不倚反映申请者双方的立场，是该节目的亮点。节目先从申请者的视角讲述情况
和播放录像，和演播厅的嘉宾交流。之后又从另一方的视角进行讲述和播放。换位思考
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通过这种反差，观众们可以多方面了解双方的心境。经常有出演
者看完录像后膛目结舌，他们表示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是那样一个人。这个节目显示， 尽管父母与子女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仍旧想法不同，不能真正理解对方，甚至无法正常 沟通，正如节目名称 “ 同床异梦 ”。
由于《同床异梦》节目中出现的家庭冲突和矛盾比较深刻，它与《你好》相比，少了一
些综艺色彩，调解作用更突出一些，节目制作组更深度地介入家庭问题。演播室的嘉宾就
像陪审员，倾听双方意见后，做出相应的批评，提供宝贵的意见。例如，有一期节目录制 的是夜不归宿的青春期女儿，当时嘉宾建议父母把孩子的回家时间推迟到十一点，并让
孩子做出承诺，还提醒他们女儿没有单独的房间，需要有一个独处的个人空间。节目仅举
重就 轻，看似简单的调解，却通 过画面展现家 庭内部矛盾一步步走向相互妥协 和原谅， 促使观众反思自己家庭成员之间的沟通问题。节目开播之初，有人质疑节目组为了满足
观众乐趣，故意夸大家庭问题。当时，节目组通过公开道歉度过了危机。后来追求家庭和 解的节目宗旨和节目组的调解效果让观众们产生巨大的共鸣和期待。这就是尽管该节目 曾经处于风口浪尖，却没有被停播的原因。
给他人的生活建言献策
过去，人们生活在农村共同体，即便在城市，邻里交流也很频繁。那个年代里，家里
一旦有什么事，在邻里间传开不足为奇。自己的烦恼不光是个人的，一个家庭的矛盾也不 光是那一个家庭的，邻里间根本不存在什么秘密。如果有家庭纠纷，大家都会互相给出建 议或去帮忙解决。然而 80 年代末城市改建以来，开始慢慢转变成公寓居住文化。90 年代
末，外汇危机开始，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又加剧了个人之间的竞争，导致邻里间的这种传
统纽带关系断裂。亲朋好友或邻居间不能敞开心扉分享烦恼，从此人们变得很孤立。经
济合作与发 展组织发布的《 2015 年生活质量报告》中，有一项调查是关于 “ 面临困难时， 是否有可以依靠的朋友或亲戚 ” 的问题，韩国在全体成员国中排名垫底。
身边少了促膝相谈的人，并不意味着人们不想诉说烦恼或沟通。如今人们会在网络
匿名留言板或社 交网站发帖子 倾诉自己的烦恼，很多人看到帖子后或者表 示感同身受， 或者给发帖人建言献策。 1 首尔广播公司电视台的《同床异梦-没 关系，没 关系》是专门倾听父母与子 女之间的矛盾并寻求解决方案的节目。 该节目以纪录片的形式用摄像头向观 众展示这个家庭的矛盾和家庭成员的 表现。 2 , 3 韩国广播公司二台综艺频道播出的百 姓脱口秀《你好》节目场面。
现在，电视代替旧时代里的朋友或邻居倾听烦恼，而观众也可以通过电视满足自己
对他人生活的好奇心。人们欣慰自己的处境和别人没什么大不同，满足于自己并没有完
全孤立的感觉。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实际生活关系趋于破碎，这种真人秀电视节目将越受
青睐。整个国民都将成为邻居，对他人的生活必将给予更多的关心与指点。这是因为这
个社会很孤立，即便邻居一家自杀了，你也未 必知道。但我们仍然抱着看似矛盾的愿望， 幻想着生活在一个能够彼此分享苦恼的社会共同体里。 （李华译）
韩国��和艺术 55
情自远�
在心间画一颗逗号 ——韩国寺庙寄宿体验
李�
韩国��翻译�
旅
居韩国九年有余的时间里，有时厌倦
了都市的喧嚣与繁华，我会选择在周
末午后，寻一 处 寂静的山寺，静静地
走上一走。放眼望去满眼是绵延的青山，松风
请方法便利极了。只要在韩国门户网站 nAvER
搜索寺庙寄宿，便会出现韩国所有地区所有可 供寄宿的寺庙的信息，直接在线申请。
这 等 好事像我 这 样的 寺庙爱 好者当然 不
扑面而来，只觉得清爽和惬意。加上每次在韩
能错过。于是，去年九月，我在位于黄岳山的直
只要时间允许，我也是一定要去上一趟的。如
值金秋，驾车沿山路盘旋而上，一座青瓦赤柱
国境内旅游时，如果所去之处附近有名山古寺， 指寺中，体 验了三天两晚的寺庙寄宿生活。正 此几年下来，细细一数，从南到北我去过的大 小寺庙大概有二三十处。
相比闻名遐迩的佛国寺，或恢弘庞大的海
的宏伟山门出现在眼前，这便是“ 直指寺 ”。
接待我们这些投宿客的孔室长是寺内的工
作人员。也许是长居 佛寺的关系，孔室长看上
印 寺，我 更 倾心于那 些 坐 落 在青山 绿 野之 间、 去慈眉善目，气定神闲。她向我们介 绍了一 些 游 客也不多 的 小 寺 院 。也许 是 因 为空气 清 新， 寺庙生活的规定。比如，进出佛堂的时候，不能 加上又是佛门净地，一砖一瓦永远如同刚刚清
使 用 佛 祖 正 对着的门，必须 通 过两 侧 的门 进
庞大的建筑群，却好比古朴雅致的庭院。佛香
我被安排住在大雄殿一侧的六和堂。那里
洗完毕，透着说不出来的清爽怡人。虽然没有
出；如果是披散的长发，需要束在脑后，等等。
袅 袅，钟声响 彻山谷，让我 这个世俗中人也突
乍看是传统韩屋样式，进去才发现每间客房后
早就听友人说韩国寺庙允许外人寄宿。我
为投宿客准备的是集体间，直指寺却提供单人
生佛心似的，肃穆庄严起来。
上网一查，才知道这种所谓的寺庙寄宿是指普
通人 居住在寺内，体 验僧侣的日常起居，学习 韩 国 佛 教 文化 的 一种 住 宿方 式 。游 客们 通 过 这种方式，即可了解佛家修行者的生活，也可
都配有洗手间，方便极了。相比其他寺院 大多 间或家庭间，对像我这样睡眠敏感的人来说简
直 是福音。在 房内换 上修 炼 服、橡 胶鞋 后，我
们在孔室长的带领下，对直指寺进行了大体的 参观。寺院建于新罗时期，名称来源于 “ 直指人
在古寺中寻求内心的安宁。而且，无论宗教信
心，见性成佛 ” 的禅宗教诲。上世纪 60 年代，这
愿。寺庙寄宿的类型大致可以分为休憩型、佛
为了韩国屈指而数的大型寺院。寺内毗卢殿里
仰为何，均可参加 。是 否 参加礼佛，也全 凭自 教 文化体 验 型、修行型。根 据寺庙的不同，活 动内容也会有所不同。两天一晚的费用通常在
五万韩元 左右，包吃包住，当然也可适当延长
寄宿时间，还可申请不在寺内留宿的当日体验
活 动 。大部分 寺庙会为游 客 提 供 舒 适的 修 炼
服。这在物价高昂的韩国简直堪称物美价廉！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有利于外国游 客的是，申 56 KOREANA ��� 2016
里举 行了大量的佛事，进行了大规模重修，成
供奉有千 佛像，雪白的佛像密密排列，每一尊 的面孔皆不相同，勾画着佛祖的千容千面。有
趣 的 是，千 佛 像 的正中央 供 奉 着 一尊童子 像， 据 说第一次 踏入 殿内的人若能 一 眼看到童子 像，便能 生出男胎 来 。因此，来毗卢殿求子的 香客总是络绎不绝。
傍晚六点，到了钵盂供养的时间。我原本
爱好素食，对寺庙的斋饭早就向往已久。各
清晨 礼佛 在 感概中结束，走出大雄 殿
类新鲜菜蔬、豆腐、酱汤，没有葱蒜之类的
时，离日出时间尚早，三层石塔之上，一轮
少拿多少，绝不允许浪费，吃完后需要自行
己这个 终日电子产品不离手的现代人此刻
佐料，清爽洁净，十分可口。取食物时吃多
洗净餐具，放回原位。吃饭时，我和同日入
住的投宿客们攀谈 起 来。大家 来自各 行各
明月当空。我只觉得恍恍惚惚，不敢相信自 居然 身处千年古刹，好比是 穿越 到了古代 。 之后，我们学习了108 拜。据说这是最
业，宗 教也并非 都是 佛 教，还 有 两个 是 从
简单的修身养性之法，既可强身健体，增强
在 这 短暂的寺庙寄 宿中身心得到放 松，以
我们跪拜一次，起 身站直 后诵读一 句发 愿
美国来的留学生。所有人似乎 都 期 待 着能 便能更好地回归日常。
晚上，我们在师傅的指引下，在观音殿
内体验了参禅。双腿交叉盘坐，双手置于膝 上，打坐并沉思。我本以为自己练习瑜伽已 久，打坐并非难事，可时间过去，我发现不
注意力，又可以放松身心。师傅敲一下木鱼， 文。拜完之后，大家在佛堂里铺上垫子，席 地躺下，伴随着佛乐小憩片刻。醒来时，正
值破晓，我望着山寺日出的景象，整个人简 直神清气爽。
那天，我们和师傅们一起饮茶交谈，还
是 姿 势的问题，而是自己 根本静不下心来 。 串了佛珠。交谈之下才知道，寺里的僧人们 哪怕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种种杂念仍
大多博学多才，不仅英语流利，有的还精通
说 “ 明心见性 ” 了，连片刻的 “心如止水 ” 都做
流时带回来的。
然 如同蚊 蝇，盘 旋 在 脑海里嗡 嗡作 响 。别
不到。我悄悄睁开眼，环视四周，其他人好
中文。我们喝的普洱茶就是 他们去中国交
很快便到了退宿的日子。上午，我们沿
像 都 已 经 进 入状 态 。我 无 奈 再 次 闭 上 眼 ， 寺 院 一 侧 的 山 路 向 上 攀 登 ，到 达 了 明 寂
强迫自己无念无想，可越是勉强，越是困难。 庵⸺一座幽静的小庙。大家 登上庙前的 随着时间一 分 一秒地 过去，我 终于感到自
和靖楼，一 边喝 茶，一 边 感 叹山景的美 好。
起 来 。第一次参 禅，虽 然 没能 做 到 对内心
画。我陶醉其中，恨不得时间就此止住……
己的内心开始放 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和
的自省，但我 想 这 是 一次值得 再次尝试 的 体验。
秋日朗朗，层层叠 叠的峰峦如同一幅 水墨 然而 我 知道 这 是不可能的，我即将回
归日常，正 如寺中为寄 宿 活 动所取的名称
第一 天 因 为是 午后入住，没有太 多的
“ 我 心间的小逗号 ”，这 次的寺庙 寄 宿体 验
耳边 忽然响 起了阵阵 木鱼 声，在静夜 里 显
个小 小逗号而已 。但 这个小逗号显得如 此
时间快到了，睡意顿时消失大半。我简单梳
的 内 心，做 一 回 布 衣 草 帽 的山 寺人 ，不用
活动安排，我早早入睡。翌日凌晨约莫三点， 只 是 我 为自己 繁 杂 拥 挤 的 内 心 画 上 的 一 得清脆 极了。我 知道 这 意味 着清晨 礼佛的 洗完毕，步行至大雄殿内。这时，院子里响
起了沉重的击鼓声，声震山谷。击鼓鸣钟过 后，所有僧 侣齐 齐 聚 集 在 大雄 殿 内，我 们 这些投宿客们也聚 集在大 殿一 侧。住持开
始 诵 读 起 经 文 来，嗓音 洪 亮 而清朗，又饱
必 要，它让我 来 得及去 整 理自己杂 乱 无 章
像在现代社会中那 样争 分 夺秒。让我有机
会 停 下脚步审视自己，更 加珍重眼前的时 光。我想这也许便 是寺庙寄宿最珍 贵的收 获吧。
含慈 悲 。孔 室长 给 我们 每人 分发了一 份 经 文 的复印 件，我们 也 跟着 诵 读 起 来 。虽 然
不知道含义 为何，这 众 人在 跪 拜中诚 心诵 读的经 文却具有一股奇 特的力量，我 忽然
觉得心头一热，说不出来是感动还 是悲 伤。 我也许是想起了早逝的亲人，想起了自己平 时那些 似乎无比重大又似乎 微不足道的烦
恼 ，想 起 了大 千 世 界 芸 芸 众 生 的 卑 微 渺 小……
韩国��和艺术 57
话说�材
大蒜， 多种功效的香辛料和蔬菜 金�荣
“ �行者的�桌 ”总�
�洪范 摄�
大蒜�产于中亚，属����菜，在�中韩为代�的东亚地�，�度等⻄亚地�，⻄� �、�大利等南�地����国等�界各地����。在韩国，大蒜是几乎�有料理都 不可或�的必备香�料，而且生大蒜也�和�菜一�摆上饭桌。
58 KOREANA ��� 2016
对
于韩国人来说，大蒜是具有深厚历史渊源的食材，曾经出现在建 国神话中。神话故事中是这样说的，桓雄（天帝桓仁的儿子）让想
成为人的老虎和熊待在洞穴里，一百天不见阳光，只吃大蒜和艾
草。老虎没有坚持住，跑了出去。但熊坚持了一百天，变身为女人，与桓雄 结婚并生下了儿子。熊的儿子檀君建立的国家即为古朝鲜，因此韩国人将 他视为始祖。
韩国医学认为，大蒜的功效可以概括为 “ 增暖补阳、驱寒祛冷、驱邪避
晦 ”。举个 例子，在古籍里可以找到这样的信息，如果听 说有传染 病 流行， 大蒜的摄取量就会增加。现代医学通过多种调查发现，大蒜有助于血液循 环，抗菌和增强免疫力功效都很突出。美国国立癌症研究所推荐的 40 种抗 癌食品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大蒜。
多种功效的香辛料
大蒜在大部分国家都被用做香辛料。在中国，炒菜时先将切好的大蒜
放入油中与辣椒或大葱一起煸炒；在意大利，将切好的大蒜放入橄榄油中
炒，为意大利面调味；在日本，用麻油将切片或捣碎的大蒜炒制成拉面调 味汁。这些都是一脉相通的（日本有时不用麻油炒蒜，而使用香味弱一些 的大蒜粉）。
对于韩国人来说，大蒜也是基本用做香辛料。但大致上来说，与切片
比起来，更多的是捣碎使用。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摆上饭桌的所有菜品在 烹饪过程中都放入蒜蓉调味。
在欧洲，人们做肉汤的时候，使用丰富的香辛料和香草合并而成的香
料包来提香味，去除主材料的杂味。与之相同，在韩国，尤其在做参鸡汤、
炖排骨、辣 炖 鸡块、海鲜汤等肉或 鱼 类料理的时候，会放 入 大 量的大蒜 。 位于首尔钟路三街的炖 鸡块汤老店 “ 鸡林大蒜 鸡 ” 即以在炖 鸡块汤的锅里
放上满满一大勺蒜蓉而闻名。在餐桌上直接炖煮的过程中，岗尖一堆的蒜 蓉不知不觉间与鸡油一起融化到热汤中，不仅可以去除鸡肉的膻味，还可 以带来与白糖完全不同的独具特色的甜味。
烤着吃或者生吃
生大蒜也与包饭蔬菜一起摆上饭桌。在吃烤牛排、烤五花肉等烤肉的
时候，在生菜或苏子叶上面放上烤肉，然后再加上一片切蒜、一点包饭酱， 一起包 着吃。不喜欢吃生蒜的人也可以将整个或切好的大蒜放在烤盘上， 用肉里流出来的油脂烤着吃，也可以将装着香油的碗放到烤架上面，将大 蒜放在碗里做熟了吃（这是既能去除大蒜刺辣味，又能防止大蒜的最大弱 点⸺吃后嘴里有味的最好方法）。
过去，家家户户都会在大蒜成熟的季节买上许多晾干的大蒜，编成辫挂到通风阴凉的地方，需 要用的时候就摘下几头。如今人们都是根据需要到超市里买些蒜泥和剥好的蒜瓣使用。
韩国��和艺术 59
有一种使用大蒜制作的传统小菜是腌蒜。将剥好或者整头
（剥去带泥的外皮，剪去根部）的大蒜放 入熬 好晾 凉的酱油中，
泡几个月将其腌熟。每家用不同方式调出的酱油味道和大蒜味道， 再加上时间的味道，成就了这种上好的贮藏食品。
在任 何一 个国家，使 用大蒜 最容易做 成的食品就 是香 蒜长棍面包 。
用蒜蓉、融化的黄油、白糖 做成调味汁，抹在斜着切好的长棍面包上，然
2
后撒上一些欧芹粉，放到烤箱中烤好即可。在烤制过程中，诱人的香味会 飘满家中，食用时能感到黄油的风味变得更加香浓。
蒜毫和蒜苗
韩国人对大蒜的喜爱不只 局限于果实。蒜毫 是 大 蒜的花茎，与蒜 头相比更 具 淡 淡香气 和味 道，也
是 上 好的食材。阳春三月，南方旅 游胜 地济 州岛会出产蒜 毫 。走 进 市 场，能 看到比
芦笋直径 更小的一捆捆绿 色的蒜毫， 这 宣 示 着 春 天 的到 来 。蒜 毫 可以
与干虾一起在食用油中翻炒，或
者 像 果实一样浸 在酱油中做 成
腌菜，留着当小菜吃。在制作以
橄 榄 油 和 大 蒜 为主 材 料 的 蒜 香
橄 榄 油意面 时，也可以不用大 蒜，
1
韩国��认为，大蒜的功�可��括为 “ �暖补阳、驱��冷 ”。现代��� 过�种调查发现， 大蒜有助于血��环，��和����力功�都���。 60 KOREANA ��� 2016
而用蒜毫来代替。蒜毫熟了之后也会保持清脆的口感，辣味转为甜味。
在春季，吃肉的时候也会将蒜苗和生 菜、辣椒等配 菜一起 摆上饭 桌。
将蒜苗剪成适合的长短后放入加热的煎锅上，与食用油一起翻炒，再放入
收拾好的鱿鱼和辣椒酱、白糖、几滴食醋、豆瓣酱、蚝油，继续翻炒，就会 成为春季提升食欲的菜肴。
红葱与大蒜
如果对喜放大蒜的韩国饮食有些陌生，不防想想红葱这种香辛料，它
和大蒜有着相似的味道和香味。红葱和大蒜一样，同属百合科植物，味道
辛辣，但比洋葱要甜。在法国和东南亚，红葱多用于沙拉和调味汁，是做调
味汁时的基本材料，也被用来与鱼和肉菜搭配或调味。红葱可以和油一起 放到烤箱里烤着吃。在叶子还是绿色的时候，它的叶子也可以被用做香辛 料。这与韩国人将大蒜用油烤着吃、将蒜毫作为食材是很相似的。
在陌生的旅行地，无可避免地要去面对陌生的食品。只有将它转变为
乐趣，才会加深旅行的意义。作为食材专家，我和几位旅行作家合力创办
“ 旅行者的餐桌 ” 这一团体，理由也是源自于此。在国内旅行的时候，不要
到处寻 找有名的餐厅，而要去品尝应季的当地食品；在海 外旅 行的时候， 不要到处寻找韩国餐厅，而要快乐地享受陌生的饮食文化。因此，我要冒
昧地向不熟悉大蒜的游客推荐大蒜。来到韩国，请跟大蒜亲近吧。 （李然 译）
1 糖 蒜 。在 酱 油 中 放 入 白 糖（ 和 食 醋），煮 开晾 凉后 浇到大 蒜 上 。每 个 家 庭调 制 酱油 味 道 的 方法不 尽 相同。 2 酱蒜毫。将蒜毫切成适当大小，在 酱油中放 入白糖（和 食 醋），煮一 个开，然后直接浇到蒜毫上，再放 入密封容器中。 3 蒜 泥 和 蒜 瓣 是参 鸡汤 等 各种 肉 类 料理的必备香辛料。
3
韩国��和艺术 61
生活�式
外卖 服务业的 发展 �盛�
《 黄���》�刊 主编
�洪范 摄�
在韩国��里，吃饭�了“ 下馆� ”和“ 下�� ”��还有�一�选择，那�是“ 订 �卖 ”。�卖种���，不�有快�，还有�汤等韩国传统饮�。�几年，� 菜单选择、���较、订��惠�手�结算等一�列快捷服务�手�应用软 件的�现，使�卖服务的�响力进一�扩大。 62 KOREANA ��� 2016
对
于那些有韩国生活经 历的外国人来说，最让他们印象深刻的记忆中，一定 有在家订外卖的经历。因为虽说订餐服务不是韩国所独有，但韩国的订餐服 务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无论深夜还是周末均可下单
首先，手机订餐无须额外支付派送费，也没有给快递员付小费的惯例。其次，其
他国家虽说有订餐服务，但大多是订比萨、三明治等快餐类饮食（而且还需要支付快
递费和小费），而在韩国，外卖不仅菜式多得惊人，而且送餐速度也很快，不仅深夜 都能订到餐，还有很多24 小时营业的餐馆，甚至周末也都照常营业。还有一个特别之
处，在韩国订中餐或韩餐外卖，打包不使用一次性餐盒，而是用可回收的，吃完后由 餐饮店自行收回。
在居民楼一层信箱会夹带着附近餐饮店打折优惠券的广告单 , 网上也能查到用户
住宅附近外卖店的详细信息。还有更火爆的最新方式，订餐连电话都不用打，用手机 订餐应用就可以直接下单、结算，用手指点几下即可。
外卖的历史渊源
据史书记载，韩国最早的外卖饮食是“ 晓钟羹 ”。晓钟羹是清早解禁的钟声响起时
喝的解酒汤。朝鲜王朝末期，文臣兼书法家崔永年1925 年编纂的《海东竹枝》一书中 这样写到晓钟羹：广州城人最会熬晓钟羹。羹里放入白菜心、豆芽、松茸、香菇、牛
排、海参、鲍鱼，再加上大酱，熬上一整日。深夜将汤罐 用棉布包好送往都城，大约 在解禁钟声响起的时候送到宰相府中。到那时汤罐 还热乎，解酒效果极 好。这就是 他记载的朝鲜王朝时代的送餐方式。
将预订的餐食送到指定地点是近代商业文化的特征，因而尽管十分细微，这也
是朝鲜王朝时代出现近代资本主义萌芽的一个佐证。之后，朝鲜成为在亚洲最早接
受西方近代文化的日本的殖民地，经历了近代化演变过程。1910 年被日本吞并后，朝
鲜被强制性地实行近代资本主义体制，大量农民背井离乡涌入到城里务工，城市的 文化也开始发生转变。
尤其是涌入到开放口岸仁川的平安道、黄海道、忠清道居民 和移居到朝鲜的日
本人和中国人，他们给当地的饮食文化带来了较大的影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 被朝鲜本土化的中餐代名词 “ 炸酱面 ”，还有北朝鲜冬季饮食 “ 冷面 ”。在北朝鲜，冷面
原本是典型的冬季美食。在工厂开始生产冰块之后，人们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冷面。由 于仁川是港口城市，很早就有了生产冰块的工厂，因而可以买到大量的冰块。
韩国摄影发展史的见证人、摄影家金硕培（1925 年生）先生仍记得他14岁那年在
首尔乙支路路口订冷面当宵夜吃的经历。当时首尔钟路三街（团成社剧场门口）和清
进洞都有冷面店，但仁川冷面更有名气，所以他给一百多里外的仁川冷面店去电话， 订了一碗冷面送到他家里。遗憾的是，如此珍贵的外卖文化在太平洋战争后期不得
不暂时停止。为了满足军需品供应，所有餐饮都实行定量发放，因而餐饮店不能再正 常营业，外卖文化的脉络由此断裂。
外卖文化发达的缘由
现今韩国外卖文化如此 发达，是受到韩国社会快 速近代化过程中出现的 “ 快 文
化 ” 的影响。1945 年解放后，虽然又一次经历南北分裂、同族相残的悲剧，但韩国仍然
在很短时间内就跻身于中强国行列，经济交易规模进入全球前十。在凭借1960 年代
的经济飞跃式发展和1980 年代的近代化而实现全面民主化的过程中，“ 快文化 ”发挥
了强大的力量。为了实现经济快速增长，韩国人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连出门吃饭的 韩国��和艺术 63
时间都要省下来干活。
韩国的市场环境也为外卖文化的发 展打下了基础。业内专家分析，韩国具备适
合外卖文化发展的人口密度，而且全民有吃夜宵的习惯，这些都为外卖文化的扎根
起到了重要作用。毕竟 外卖 服 务需要 在其配 送范围内有足够的订单 才能 维持 经营。 如今，由于国内经济发展停滞、失业率上升以及战后婴儿潮时期出生的人提前退休 等诸多原因，流入外卖行业的劳动力呈现增长趋势。然而，外卖行业也处在发展停滞 期，为了应对竞争日益加剧的市场环境，他们不得不去强化配送服务。
手机订外卖应用的出现
在订餐市场竞争日益加剧的背景下，2010 年以用户定位服务为基础的手机订餐
应用出现了，这就是所谓的 “ 手机外卖应用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服务业开始强化
与消费者之间的纽带。外卖应用的功能也开始增多，不仅能够对餐饮店进行点评，还
可提供结算、打折优惠等多种服务。在信息技术强国⸺韩国，智能手机普及率非常 高，因而韩国消费者对手机外卖软件的使用并不感到陌生。
韩国餐饮 产业研究院发布的《 2013 年餐饮发展趋势调查》显示，84.2% 的消费
者表示，使用智能手机后，他们外出就餐的生活方式发生了转变。受访者中53.5% 表
示会用手机查询餐饮店的信息，25.3% 表示会下载手机应用以方便随时获取有关新
1
64 KOREANA ��� 2016
“ 2014 年�饮发�趋势调查报告 ” 显示，18.2% 的受访者�示平时�使用手��卖应用。目前 这�手�应用已经有 30 ～ 40 �，相�间竞��烈。2010 年手��卖应用诞生�，下载��已 超过 4000 万�。 餐饮店和新菜单的信息。2014 年的调查问卷新增了有关手机外卖应用的问答。调查 结果显示，受访者的18.2%使用手机外卖应用，用户年龄主要集中在 20 ~30岁之间。
当前有 30 ～40 个手机外卖应用，相互间竞争十分激烈。包括位居前三位的 “外卖
民族 ”、“ 这里”、“外卖通 ” 等手机应用累计下载次数达到 4000万次。尤其是“外卖民族 ”
无需填入位置信息和个人信息，登陆即可下单（用户接受定位服务就可以使用手机上 的个人信息），操作非常简单。这与物联网这一尖端互联网有着密切联系。
手机外卖应用的开发公司凭借国内的成功经验，正在向海外 拓展。目前韩国外
卖文化的价值，不仅仅是满足消费者味蕾且快 捷方便，其被赋予的新的价值也亟需
进一步研究。值得注意的是，订外卖并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吃，而是来源于与家人或
同事分享食物的饮食文化。因此，要挖掘外卖文化更深层次的人文价值和共同价值。 （沈英花译） 1 如今，不管是在家中还是在野外，越 来越多的人 们使用手机订购可以快递的各种餐饮食物。 2 快 递员骑着载有热 乎食 物的摩托 车疾驰在大街 上。专门负责快递餐饮食物的快递公司也在逐渐 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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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和艺术 65
韩国��
小说评
以南北分裂 为主题的 超现实主义流浪歌 “ 我的小说�大�度上受�了绘�的�响……相�于 �在的���识，我更�����的��识�界，� �他们的�想和�魇。�为这些是一�难��过理 性思维��释的�界，��自���用超现�主�的 手���示。正�为�此，我在小说中更�重的是形 �，而不是故事。在保持和读者�间的紧张的同时， 我想给他们留下更�的想��间。” 曹龙镐
小说�、 《�界日报 》��专栏记者
66 KOREANA ��� 2016
19
他又坐上公交车启程，沿海岸线南下，在江陵下车。到了 8 4 年 的 韩 国 处于南 北 分 裂 状 态，3 0 多年后 的 今 天 ， 曾经和妻子度蜜月的镜浦湖畔，小说才开始吐露关于他亡妻的 这种状态仍然没有改 变。当时正是 所 谓的新军部上 台并实施高压 统治的时期，南北 之间的关系十 分紧
故事，交待他来海边撒骨灰的缘由。读者这时才对小说开始时
所谓 “民众文学 ”成为大势所趋，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很受欢迎。
他并没有举行一个严肃的仪式，而是就在简易生鱼片店的二楼
张。这段时期的韩国文学，通过抵制这种压制慰藉基层民众的 这一年，小说家李祭夏发表了短篇小说《旅人在路上从不
停歇》 ，第二年获得李箱文学奖。在当时的众多作家中，他是一 个不追随时代创作趋势的局外人。1937 年出生的他，毕业于美
术名校弘益大学，学的是西方绘画。他说，从乡下来首尔以 后，
男人从包中拿出的塑料袋里的骨灰和他的旅行目的有了理 解。 打开窗户，把骨灰洒向风中。然后，他在那儿住了一晚。故事从
这里开始进行梦境与现实的穿插，以十分超现实主义的形式展 开，并暗示读者，是妻子自己撞向汽车，放弃了这个世界。
他的妻子 一 生都 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生，就像一叶 浮萍 。
通过画集接触到表现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很受影响。在把无意
他内心模糊地感觉妻子出生在东海岸的某个地方。在这个为送
法。结果，这致使他的《草食》和《刘子略传》等其他大部分作
乡附近去死的老人。
识呈现为小说的过程中，他强调这些思潮，积极使用多样的手
品都得到 “ 晦涩难懂 ” 的评价。相比之下，《 旅 人在路上从不停
妻子最后一程的路上，主人公遇到了一定要到停战线那边的家 人将死的时候想回到家乡附近是人之常情。但是，老人身
歇》比较容易让读者理清故事主线，叙事平易，也是一篇比较
边，除了为了实现他的愿望而走上危险旅途的护士以外，都是
懂。
到的伤痛，与老人作对：“ 既然是在首尔白手起家，就应该把首
贴近大众生活的小说。但这篇小说也并非从头到尾都很容易读
些 妨碍 老人回乡的人。儿子好 像是要 报 复曾经 从 父亲那里受
这篇小说最重要的特点是它并不想向读者解 释前因后果。 尔当成老家！” 护士被穷追不舍的他们找到并送走老人后，在男
所以，随着故事的展开，读者会越来越弄不清故事的进展和缘 由，感觉越来越乱。
从港口城市的市内公交车上最后下来的那个男人看见眼前
的大海后，为什么要像被钉住了似的站在那里？一时间很难找
人面前伤心地哭倒。男人与护士约好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在内
陆码头准备乘船离开时，女人却被巫师神灵附体。离开巫师念 咒的骚乱码头，男人想起女人曾经听过的那句话：
“ 三十岁的时候，一定会在水边 遇到一 个背着三副棺材的
到线索去理解。
人……那个人上辈子是你丈夫……”
等东海岸各处，为了戒备北方入侵，有很多禁止一般人出入的
自己的妻子。就这样，小说中现世和今生界限模糊，描绘出一
叙述者一直保持着这种模糊的话风。男人在附近饭店遇到的那
相径庭。而出人意料的结局，更让人完全无法推断男人和女人
他本来想走近海边，却被年轻的哨兵制止。当时，在束草
警备区，对此毫不知情的读者很难理解这里面的状况。小说的 几个从公交车上一起下来的游客和一群卖淫女你言我语，这种
常见的情景和男人动机不明的行动形成对比。他们从饭店出去
巫师在女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儿，男人看到了
幅纷乱的画。这篇小说的魅力就在于它与写实性的故事展开大 此后的故事。
妻子心酸地度过了没有根的一生，骨灰都是悲伤的。男人
后，饭店老板把男人带到后屋，去见一位有护士随从的生病老
却把它一放就是三年，现在要把它送走，这旅途怎会平坦？活
绝了，从饭店出来，逛了一圈，然后去了公交车上遇到的那几个
在这个充满怨恨和遗憾的现世漂泊。谁都无法在任何一条路上
人，拿出酬金拜托他把他们送到停战线附近的某个村子。他拒 男人所去的旅馆。
男人和在公交车上遇到的男人们在旅馆打花牌，意外和一
着的总会死去，死去的也在活着。每个人都在旅 途中流浪，都 稳定下来，都是悲伤的灵魂。
李祭夏说，写这篇小说时，小说创作都过于强调写实主义
个卖淫女进了一间屋子，但他拒绝了服务，就睡觉了。半夜，其
手法，在 这 种 氛 围下，他 虽 然 把分裂 这个 时代 难 题作为素 材，
警察来之前离开。他从旅馆出来，想起被自己拒绝的那位想要
了都要回去的故乡，活着却不能回去。这一悲惨现实是否应该
中的一个男人晃醒他，告诉他一个女人死于心脏麻痹，劝他在
回到家乡附近的老人，心觉愧疚，便再次回到饭 店，可老人和 护士已经走了。
却希望能够找到另外一种不同的解决方法。那就是巫俗⸺死 从巫师的巫祭中得到些许抚慰呢？ （何宣译）
韩国��和艺术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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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号 2016
特辑 春季号
韩国戏剧的今天 人们与趋势 韩国的戏剧 舞台美术家李秉福：韩国话剧半个世纪的地标 大学路，首尔的“百老汇” 清唱剧的复苏
ISSN 1225-8083
vol. 24 no. 1
koreana@kf.or.kr
韩国文化和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