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文化和艺术
V ol . 18, N o. 4
2010
景福宫 ISSN 1225-8083
2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韩国的美
戒盈杯
戒
盈杯是一种酒器， “ 戒 盈 ”的 含 义 是 “告诫不要满杯”。这种酒杯十分神奇，
戒盈杯。 说起戒盈杯，自然要提到朝鲜王朝时期的富
只要杯中酒量超过七分，酒就会全部消
商林尚沃。据说，他把戒盈杯带在身边，时时告
失。秘密在于杯心底部有一马蹄状漏管。当倒酒
诫自己不要欲壑难平，终于富贵一生。今天，对
适量，即不超过七分时，酒会留在酒杯里。一旦
韩国人而言，戒盈杯的意义已经超越了酒器，成
超过七分，酒就会因虹吸原理（连通器两端液体
为一种告诫人们生活应有节制、不可过贪的象征。
压强不同）而被吸入与酒杯相连的空心底座。
在朝鲜王朝时期，为刚成年的男子举行冠礼时，
相传这是朝鲜王朝时期的实学派学者、科学
长辈会用戒盈杯倒酒并让冠礼主人公喝下。这样
家河百源悟出戒盈杯的原理，陶瓷工匠禹明玉按
做是出于同一个道理，即叮嘱晚辈要过有节制的
照这一原理制成了戒盈杯。据全州传统酒博物馆
生活。
考证，关于禹明玉民间流传着这样一段逸闻。禹
图中的戒盈杯为白瓷梅花戒盈杯，是广州窑
明玉早年在专门烧制宫廷贡品的京畿道广州分院
2000年以收藏于国立中央博物馆的戒盈杯为原形
官窑刻苦学艺，烧制成了师傅都未成功过的白瓷
仿制的。酒杯中间突起的部分装饰有梅花花瓣，
陶器，从此享誉四方，家财万贯。功成名就之后，
梅花下面就是前文中做过详细说明的马蹄状漏管。
他沉溺于酒色，生活放浪，很快倾家荡产。他悔
此外，现代陶艺家们还设计制作出了多种多样的
恨交加，戒掉酒色，重新回到师傅身边，烧出了
青瓷、白瓷戒盈杯并作为商品来销售。
韩国文化和艺术
Vol. 18, No. 4 冬季号 2010
朝鲜王朝的正宫景福宫的正殿勤政殿。景福宫蕴 含着朝鲜王朝开创大业的意义，五百多年间这里 一直被看做是象征朝鲜王权的地方。景福宫与韩 国近现代史一起经历了史上最大的灾难。目前， 景福宫正在进行长期的复原工程，第一阶段工程 已于2010年结束。 ©徐宪康
6
16
34 42
景福宫 8
朝鲜王朝的宫殿文化与景福宫 张志连
46
16 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二十一年的漫长旅程 李光杓 24 申鹰秀大木匠，景福宫复原总工程师 郑忠信
70
30 景福宫探访 那秀昊 84
36
河回村和良洞村跻身《世界遗产名录》|
42
李相海
访谈录
小说家申京淑，讲述希望与交流的特殊方法
46
| 崔在凤
韩国的匠人 李根馥
铺瓦匠李根馥，韩国传统建筑屋顶曲线美的传承者
52
| 朴炫淑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献信息中心 | 赵现钟
出版·发行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韩国的再发现
| 郑允洙
巡回探访 济州岛
84
| 李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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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钮精文镜，精细花纹制作技术的巅峰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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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 邮政编码: 137-863
焦点
| 郑济元
韩国文学
权汝宣 权汝宣的作品，病理性自我解剖的美学 粉红蝴蝶结时节
| 李丽秋译
| 金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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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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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二十余年的第一阶段景福宫复原工程——光化门搬迁复原工程宣告完成。 景福宫是朝鲜王朝的正宫，也是现代韩国宫殿文化遗产的代表。我们不妨 回顾一下景福宫的建造和蒙难历史，领略一下景福宫今天的新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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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的 宫殿文化与景福宫 朝鲜王朝的宫殿虽有几处，但景福宫具有更加特殊的意义。景福宫作为朝鲜王朝的法 宫（正宫），是象征朝鲜王朝王权的地方。景福宫中哪怕一个殿阁的名字都蕴含着朝 鲜王朝开创大业的意义。 张志连 首尔市立大学首尔学研究所研究教授 | 照片 徐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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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
殿是国王的居所，但是，朝鲜王朝时期的史料记
庆宫和庆熙宫成为了主要的宫殿。其实，庆运宫（德寿
载， “ 宫殿”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不仅是指国王
宫）并不能算做是朝鲜王朝的宫殿，因为它是在1897年
的居所，而且在国王登基以前居住过的房子、国王旅行
大韩帝国宣布成立之前扩建的一个宫殿。如此，朝鲜王
的时候居住过的房子、甚至供奉死去国王灵位的祠堂
朝的宫殿虽有几处，但景福宫具有更加特殊的意义，因
都被称做宫殿。朝鲜王朝时期国王平时居住且开展政治
为景福宫作为朝鲜王朝的法宫（正宫），是象征朝鲜王
活动的正式宫殿大体有五个，即景福宫、昌德宫、昌庆
朝王权的地方。
宫、庆熙宫、庆运宫（德寿宫）。但这五座宫殿同时存 在的时间却只有十年左右。1592年壬辰倭乱以前，景福 宫和昌德宫-昌庆宫（当时昌庆宫是昌德宫的附属宫殿） 是朝鲜王朝的两大宫殿，而壬辰倭乱以后，昌德宫 - 昌
朝鲜王朝建国与景福宫的建造 1392 年盛夏，高丽王朝四百七十五年的王业落下 帷幕，朝鲜王朝从此建国。以性理学为思想背景的新兴
景福宫的正门光化门。光化门有两层门楼，三个虹霓门， 是朝鲜王朝所有宫殿大门中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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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2 勤政殿的内部和外部。建在两层台基上的勤政殿是一座两层宫殿，外 观十分雄伟，这里是国王接见外国使臣或宫中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 御座后面是日月五岳图，上面画着太阳、月亮和五座山峰，这是只有 国王才可以使用的图画。
士大夫与曾为武臣的李成桂联合奠定了朝鲜王朝的统治
促，带来的后果是汉城（迁都次年汉阳更名为汉城）的
基础。朝鲜王朝建国后面临众多问题，其中李成桂主要
城市面貌与高丽的开京十分相似。景福宫的选址布局也
考虑的问题之一就是不再沿用高丽首都开京（今开城），
是延续了高丽王朝南京的宫殿以白岳为主山，只是在建
而重新物色一个新的首都。然而，迁都之事却遭到众多
造地址上略向南迁移到了比较平坦的地方。
反对，甚至连一些建国的主导势力都不太同意迁都，因
无论高丽王朝还是朝鲜王朝，韩国传统上在建造首
此，迁都的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就迁都的问题展开的
都的时候都十分重视周围的山势，并以此为城市的主
争论持续了约两年之久。最终迁都问题尘埃落定，首都
轴，采取利用周围山势建设城郭的方式。因此，韩国的
定于当时的第二大城市汉阳，汉阳是高丽王朝于 12世纪
城市不像中国、日本（京都周边的古代都城）的城市，
初在开京南边建立的首都，即南京。
大都没有形成方形或井然的对称。在中国和日本，宫殿
决定迁都汉阳以后，在首都的各项基础设施尚未具
的位置或偏重于城市的北边或位于中央，但都位于城市
备之前，李成桂就急于迁都。作为王宫的景福宫以及宗
的中轴线上，而朝鲜王朝的宫殿则不然，景福宫的选址
庙、社稷等都是在迁都第二年，即1395年才完工的，其
不仅没有位于城市的中轴线上，而且由于作为主山的白
他设施则是在此后逐渐建立起来的。迁都过程如此急
岳偏重于城市的西边，因此，景福宫在这个整体形状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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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鲜王朝，王权的合法性取决于统治的道德性和公正性，而并非取决于国王具有多大力量。因 此，国王居住的宫殿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要具有一定的威严，但统治者认为规模庞大且华丽的宫殿 是欺压百姓的写照，因此并不可取。所以，朝鲜王朝的宫殿与周边国家的宫殿相比更加素朴，可 以说这正是朝鲜王朝的精神和其宫殿的特点所在。
2
1 穿过光化门进入景福宫，再经过兴礼门和勤政门就到了勤政殿。 宫殿表现出庄严的秩序和节制的美丽，其中蕴含着崇尚礼仪和 道德，远离奢侈的朝鲜王朝精神。
不规整的城市结构中也偏重于西边。景福宫的这些特点
素朴，可以说这正是朝鲜王朝的精神和其宫殿的特点所
与风水这一传统的选址观念有着密切的关联。但是，与
在。负责建造景福宫并为其中的宫殿和殿阁命名的人是
其他宫殿相比景福宫位于非常平坦的地势上，因此，景
当时的性理学家、官员郑道传，他为景福宫中的建筑所
福宫整体的布局还是按照一条比较井然的中轴线展开。
起的名字恰当地体现出了朝鲜王朝统治者追求的理想。 景福宫有三个中心殿阁，即国王的寝殿康宁殿、偏
郑道传赋予景福宫的意义 朝鲜王朝将性理学作为国家的基本原则，性理学认 为人性本善，这与自然的伦理原理一致。因此，性理学 重视的是人的道德性等内在问题，而不是华丽的外表。
殿思政殿、正殿勤政殿。除寝殿以外，朝鲜王朝宫殿的 偏殿和正殿名称中都有一个“政”字，正门的名称中有 一个“化”字。 我们先来看寝殿。康宁殿是君主休息和睡觉的地
当然，王权的合法性取决于统治的道德性和公正性，而
方，郑道传认为这样的地方更应该正心修身。“康宁”
并非取决于国王具有多大力量。因此，国王居住的宫
意为健康安宁，为五福之一。但如何才能获得“康宁”
殿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要具有一定的威严，但统治者认为
呢？郑道传认为，如果国王“诚意正心”其自身成为道
规模庞大且华丽的宫殿是欺压百姓的写照，因此并不可
德本身就能享受五福。那么，为什么要将这层意思放在
取。
寝殿呢？那是因为寝殿是国王独处的地方，而在这里国
所以，朝鲜王朝的宫殿与周边国家的宫殿相比更加 12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王的心更容易散乱，因此，他认为在这里才更应该“正
3
心”。 “诚意正心”出自《大学》中规定的八条目。我们 经常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前面还有四条目，即
的“勤”不是对下级官吏做的所有事情都进行干涉，而 是要早些找到仁义之人，并把合适的事情交给他们来 做。
“格物致知”和“诚意正心”。如果说在寝殿要“诚意正 心”，那么要“格物致知”的地方就应该是偏殿思政殿。 “格物致知”意为不断对事物进行思考、学习以达到知
景福宫的不幸 郑道传最终为整个王宫命名为“景福宫”，其蕴含
晓。君主“格物致知”的方法就是与大臣一起研读诗书，
的意义是祝愿圣明的君主和子孙后代绵绵不断将王业延
谈经论道，而这样的场所就是偏殿思政殿。郑道传将偏
续下去。然而，不幸的是景福宫在建成后没多久其地位
殿命名为思政殿，寓意要想领会天下的道理，就必须不
就开始动摇。朝鲜王朝初期，由于王位的继承问题宫廷
断思考、学习。学习与政治的基本正是“思考”。
经历了两次内乱，首都从汉城重新迁到开京后又再次迁
如果说国王在康宁殿“诚意正心”，在思政殿“格
回汉城，在这个复杂的过程中，景福宫的东边又新建了
物致知”，那么他就做到了“修身”。国王只有做到了
昌德宫。虽然景福宫作为朝鲜王朝正宫这一点并没有改
“修身”才能“治国平天下”，而“治国平天下”的地方
变，但太宗时期几乎一直空置的景福宫，其地位还是受
就是正殿勤政殿。“勤政”意为勤于政治，意思是说君主 不要毫无方向地“勤于”所有事情。郑道传认为，国王
到了影响。 世宗时期，宫廷中爆发了一场有关风水的争论。有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13
1 穿过光化门进入景福宫，再经过兴礼门和勤政门就到了勤政殿。宫殿表现出庄严的秩序和节制的美丽， 其中蕴含着崇尚礼仪和道德，远离奢侈的朝鲜王朝精神。
人主张汉城的主山不是白岳而是绵延至昌德宫附近的山
重建景福宫的计划，但景福宫的重建却一再被推延，从
势。这不仅仅只是一场关乎首都结构的争论，因为，如
某种程度而言，景福宫的“地基不祥说”产生了消极作
果更换了主山，在风水上位置最佳的首都“穴”的位置
用，这一点我们不能忽视。
也要变换，于是就出现了景福宫还能否作为“吉祥之 地”发挥其功能的疑问。虽然在世宗时期这些争论即被 禁止了，但在 1592年壬辰倭乱以后，这种争论却在民间 迅速扩散开来。
景福宫，朝鲜王朝的象征 壬辰倭乱时景福宫被火烧毁，此后直到19世纪60年 代才开始大规模重建景福宫，而此前的二百多年间，景
在建国二百年后发生的壬辰倭乱对于朝鲜人而言是
福宫的原址一直处于空置状态。但这里却没有完全被遗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乱。包括景福宫在内的汉城所有宫
弃， 18世纪的几位君主都曾在景福宫举行过仪典，纪念
殿全部变为灰烬。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场战争？由于这
创建朝鲜王朝伟业的君主以及他们的繁荣时代和荣光，
种疑问，在民间开始广泛流传有关风水的流言蜚语和各
景福宫成为象征朝鲜王朝创业和王权的地方。
种传说，大抵都是说什么白岳不是主山，由于景福宫的
高宗即位后，他的父亲兴宣大院君为重新树立受控
地基不祥，才会发生这场战争。光海君时期开始陆续重
于19世纪擅权政治的王权威严制定了庞大的计划，并开
建汉城内的宫殿，但却没有重建景福宫。在创建新的宫
始了景福宫的重建工程。高宗时期重建的景福宫基本保
殿过程中，景福宫也没有得到重建。其实，光海君也有
持了太祖时期景福宫的基本宫殿构成，但其规模和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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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庆会楼的夜景。规模庞大的庆会楼建在池塘中的一个人工岛上， 这里是国王接待外国使臣或与大臣们举行大型宴会的场所。
的密度等却远远高于此前的景福宫，应该说这完全又是
怪，但与朝鲜王朝和高丽王朝的其他宫殿相比，景福宫
一座新的宫殿。此后在1870年高宗宣布亲政前夕，又在
的结构确实可以称得上非常井然有序，这反而没能让韩
景福宫的后院建造了乾清宫。
国人有多么舒服的感觉。如今，许多普通韩国游客还是
然而，1895年却在乾清宫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刺 杀事件，在这场事件中皇后被日本刺客刺杀，而此前高
更喜欢昌德宫而非景福宫，并且那段经历了漫长岁月的 “风水不祥”的传闻更加重了人们的这种感觉。
宗夫妇一直都居住在乾清宫。事件发生后，高宗躲到了
但是，景福宫却蕴含着朝鲜王朝开创大业的意义，
俄罗斯公使馆，在此后发生的宣布大韩帝国成立等一系
并被认为是象征拥有五百多年历史的朝鲜王朝的地方。
列紧张的局势变化中，国王一直不怎么使用景福宫。
然而，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时期却在景福宫建造了
随着朝鲜王朝逐步沦为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为
殖民统治的中枢机构朝鲜总督府办公楼，这是何等恶
展示日本帝国主义的统治，日本开始毁损景福宫。20世
毒和暴力的行为。20世纪90年代，朝鲜总督府大楼被拆
纪 20 年代中期，象征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的统治机
除，同时开始复原景福宫，其实这是一项非常有争议的
构——朝鲜总督府占据了整个景福宫，象征朝鲜王朝王
工程。然而，我们不能否认的是，这种争论的根源正是
权的正宫景福宫被彻底毁损并掩盖起来。
人们努力摆脱那段殖民地时期记忆的社会要求。（丹伊
从历史上看，景福宫并不是一座受人喜爱的宫殿。
译）
景福宫的结构很规整，如果在中国和日本这并没什么奇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15
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 二十一年的漫长旅程 在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中最精彩、最具象征意义的是光化门。新修建的光化门 雄伟典雅，特别是它的重檐如凤凰展翅欲飞。建在石制基坛上的三座虹霓门也极 具魅力。穿过虹霓门，兴礼门和北岳山的景色映入眼帘。光化门的复原恢复了 景福宫往日的真容。 李光杓 《东亚日报》文化部记者 | 照片 徐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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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年是日本帝国主义吞并朝鲜半岛一百周年， 2010 年的光复节（ 8 月 15 日）意义更为深刻，
因为景福宫光化门恢复原来的面貌，重新回到了人民的 怀抱。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始于1990年，2010年以 光化门的复原而圆满结束。在这二十一年的漫长过程 中，景福宫当年的雄伟在一点一点地复原。 景福宫始建于1395年，是朝鲜王朝最早的王宫，也 是当时的正宫。它前衔六曹街（现在的世宗路），后靠 北岳山，旁倚仁王山，风水好，地理位置佳，景色也十 分秀丽。壬辰倭乱时，景福宫毁于大火。1865年高宗在 位时，兴宣大院君主持重建宫殿，并在1867年完工。但 在日本强占时期，宫殿大部分被破坏。重新复原被日本 殖民统治者毁损的景福宫，是已成为自主国家和文化强 国的韩国应尽的本份。然而在1945年祖国光复后，由于 这样那样的原因，景福宫复原工程没有及时进行。
拆除朝鲜总督府建筑 景福宫复原工程始于 1990 年。当时韩国开始进行 “纠正历史”运动，其宗旨是纠正殖民主义的历史意识， 振兴民族正气。景福宫复原工程正是这个运动的一环， 通过复原景福宫，弘扬民族正气，提高国民的民族文化 自豪感。复原日本殖民统治时期被损毁的景福宫，这项 工程在“纠正历史”运动中极具象征意义。 16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但是，景福宫复原工程并不顺利。复原工程中最困
针锋相对地提出 ： “痛苦、屈辱的历史仍是韩国历史的重
难的，同时也是大家争论最多的，就是如何处置朝鲜总
要部分，因此不能无条件拆除它，而应该把它移到别处
督府大楼。日本殖民统治时期，景福宫的中门兴礼门被
再进行复原。”虽然争论十分激烈，但最终政府作出了拆
拆除，1926 年在兴礼门原址上修建了朝鲜总督府大楼。
除的决定。1995年8月15日，在祖国光复五十年后，政
此后，日本殖民统治者又以光化门妨碍总督府大楼视线
府象征性地拆除了总督府大楼中央圆顶上的尖塔。1996
为由，把它移到了景福宫东北方向，也就是现在国立民
年12月，总督府大楼被完全拆除，从此消失在历史长河
俗博物馆的位置。这样从光复一直到1984年，朝鲜总督
中。
府大楼一直用做政府办公大楼。从1985年开始，成为国 立中央博物馆。 如何处置朝鲜总督府大楼是当时众多难题之一，问 题的核心是对总督府大楼的存废意见不一。有人认为 ： “它是日本殖民统治的残余，必须无条件拆除。”也有人
殿阁的复原 景福宫复原工程最基本的也是核心的工作，就是复 原被日本殖民统治者损毁的殿阁。工程的目标定为恢复
1867年重建的景福宫原貌。景福宫重建时，共有各种殿
勤政门。勤政门是景福宫中心建筑勤政殿的南门， 左右建有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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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交泰殿的峨嵋山。这里是王宫中心地带惟一的绿色空间，是为难得 出宫的王妃修建的庭院。六边形柱状烟囱上刻有各种祥瑞的花纹装 饰，以取悦王妃。
2 永济桥。从兴礼门到勤政门的必经之桥。原本桥下流着“金泉”，寓 意大臣们要洗净心灵，消除邪恶，近似于进入神圣殿堂之前进行的 洗礼。
3 资善堂的台基部分。资善堂曾是王太子和太子妃的居所，如今已被 复原。原来的台基放在乾清宫区域内。
3
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所用木材约一百四十六万立方米、瓦片约一百五十万张，参与工程的全 部是当今的顶尖工匠。景福宫复原工程建设过程中，汇总了韩国的传统建筑技术。
阁五百多栋，但在1990年开始复原时仅存三十六栋。复 原工程计划恢复到1867年重建时的建筑群规模。 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按五个区域分阶段进
1914年，王太子居所资善堂被毁。日本殖民统治者 为在景福宫举办名为“朝鲜物产共进会”的博览会，拆 毁了许多殿阁，资善堂也难逃此劫。1915年，日本企业
行，包括寝殿、东宫、兴礼门、泰元殿和光化门。这
家大仓喜八郎把拆毁的资善堂建筑材料运回日本东京，
项工程从 1990 年开始到 2010 年结束，二十一年间耗资
并在大仓修建了美术馆，取名为“朝鲜馆”。然而在
一千七百八十九亿韩元。
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中，这座木结构建筑焚于大火，只
寝殿区的复原工程始于1990年，到1995年结束。寝
剩下石制基座。
殿是国王和王妃的起居之处。寝殿的代表性建筑有国王
从此，资善堂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到了 1993
居住的康宁殿和王妃居住的交泰殿。1876年景福宫发生
年，建筑史学家、牧园大学教授金晶东在日本东京大仓
大火，1867年重建的寝殿楼阁全部被焚。1888年复原了
饭店内发现了被闲置的石制基座。在金教授的努力下，
寝殿区建筑。1917年昌德宫起火，当时为复原昌德宫的
资善堂石制基座在1996年回到了韩国。但是由于石制基
寝殿建筑，拆除了康宁殿和交泰殿等景福宫的寝殿。韩
座长期被闲置，损毁相当严重。因此它没有被用在资善
国政府把被日本殖民统治者毁坏的康宁殿、交泰殿等
堂的复原工程中，而是被保存在景福宫的其他地方。
十二座建筑复原后，于1995年向国民开放。
兴礼门的复原工程始于1996年，结束于2001年。兴
东宫区建筑的复原工程从 1994 年开始到 1999 年完
礼门位于光化门和勤政门之间。过了光化门，一眼就可
工，复原了资善堂、丕显阁等十八栋楼阁。东宫是王太
以看到兴礼门，它是人们进入景福宫后遇到的第一座大
子和太子妃日常生活的地方。朝鲜王朝时期，多位太子
门。1915年，日本殖民统治者在兴礼门一带举办“朝鲜
在此学习知识和法律制度，接受执掌王位所需的教育。
物产共进会”，拆除了一些建筑，使兴礼门周围面目全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19
非。1916年，为了建造朝鲜总督府大楼，竟完全拆除了
有对破损部位进行准确诊断，才有可能进行修缮。如果
兴礼门和周围的行阁。直到2001年，被损毁的兴礼门才
没有及时发现这个情况，勤政殿的支柱很可能支撑不了
恢复了旧貌。复原的建筑包括兴礼门和周围的行阁、穿
多久就会倒塌。
越宫殿的禁川、禁川入口的永济桥和御道等，景福宫往 日的威容得以重现。
泰元殿位于景福宫西北，这一区域 包括泰元殿等 二十五栋建筑，复原工程从1997年到2005年间进行。这
2001年在景福宫复原过程中，景福宫勤政殿（国宝
里供奉着朝鲜王朝太祖的画像，是祭祀的地方。军政府
第二二三号）的修缮工程也同时进行。勤政殿是景福宫
时期驻有青瓦台的警卫部队。复原建筑工程一开始，驻
的正殿，也是景福宫的核心建筑，国王即位、主持文武
军就撤走了。
百官的朝会、接见外国使节等重要仪式和活动均在此进
乾清宫位于泰元殿旁。2004年至2007年进行了乾清
行。景福宫勤政殿是韩国最大的木结构传统建筑，冠以
宫的复原工程。1887年乾清宫内开始使用电灯，这是韩
两层重檐。2000年12月，文物厅有关人士在进行勤政殿
国现代化的象征。1895年10月8日，明成皇后被日本特
解体、复原工作时，发现勤政殿南边支柱和一层飞檐的
务杀害，这一悲剧性事件也在此发生。
连接部位破损严重。飞檐本来应该平稳安放在支柱上， 但当时飞檐却只有三至四厘米的部分还留在支柱上。只
1873 年高宗时期建造的乾清宫可谓是宫殿中的宫 殿。为了谋求政治上的独立，不受父亲兴宣大院君的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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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制，高宗在景福宫北面僻静处建造了乾清宫。明成皇后
理，以衬托整座殿阁的雅致。”
在乙未事变中被害后，高宗感到安全受到威胁，于1896 年离开乾清宫，迁移到俄罗斯驻朝公使馆居住。乾清宫
光化门的复原
于是被闲置，大约在1908～1909年间被日本殖民统治者
光化门的复原是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的最后一
拆毁。1940年，日本殖民统治者在乾清宫原址上建造了
项。光化门及其区域的复原工程期从 2001 年起到 2010
一座美术馆。这座建筑在光复后一直被用做传统工艺美
年。由于光化门是景福宫的正门，因此格外得到人们的
术馆，直到1998年被拆除。
关注。
2007年复原的乾清宫包括二十多栋建筑，有高宗皇
光化门曾在 1865 年重建。但在日本殖民统治期间，
帝的寝殿长安堂、明成皇后的寝殿坤宁阁、配殿福绥堂
光化门多次蒙受劫难。如前所述，日本人以妨碍朝鲜总
等。乾清宫复原时按照原貌，并依据士大夫官僚府上的
督府大楼视线为由，把光化门迁移到景福宫东北，这是
制式不施丹青，这是乾清宫的特征。当时，承担复原工
它蒙难的开始。在“六・二五”战争期间，光化门石制基
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木工技术传人申鹰秀先生
座上面的木制楼阁均被焚于战火。1968年，它虽然被迁
说： “ 宫殿建筑大多华丽，惟有乾清宫不施丹青，显得
回原址复原，但仍离原址十四点五厘米，其方向也偏离
朴素清雅。在建造过程中，我们充分利用木材的自然纹
景福宫南北中轴线往东三点五度。石制基座上的楼阁也
1 乾清宫。朝鲜王朝末期由高宗修建并居住。与宫中其他建筑不同的是 乾清宫没有漆丹青。
2 交泰殿内部，这里是王妃的生活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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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东宫区域。因其位于内殿的东边，因 此称为东宫。这里是即将继承王位的 王太子和太子妃生活的地方。
2 守门将换岗仪式。伴随着光化门复原 工程的开展，朝鲜王朝的守门将换岗 仪式也得到再现，仪式的程序和服饰 都经过了严密的考证。
1
不是木结构，而是用钢筋水泥建成。因此，从各个方面
字体精美、凝练，具有宫中牌匾的特征。“非物质文化
看，复原工程并不尽如人意。
遗产”雕刻技术传人吴玉镇承担了将任泰瑛的字体雕刻
将光化门石制基座上的两层木结构建筑用钢筋水泥
到木板上的工作。
复原显然是个错误。但是，把光化门的位置偏离景福宫
复原工作并不局限于光化门，周围的附属建筑也按
中轴线，这在当时却是情有可原。这是因为，日本殖民
照过去的样子被一一复原，如连接兴礼门的御道、光化
统治者拆毁兴礼门，修建总督府大楼时，为了使景福
门前月台的一部分等，更烘托了光化门的威严。但是，
宫面向在南山修建的日本神社，故意使光化门偏离了中
光化门区域的复原工作并没有完全结束。2010 年 11 月，
轴线。因此，虽然西移三点五度把光化门迁回原址，就
与景福宫宫墙东南角的望楼——东十字阁相连的宫墙砌
可以使光化门回到原中轴线，但当时政府仍把总督府大
完后，这一工程才算真正完成。
楼用做政府办公大楼，这样迁移的话就会破坏原来的景 观。
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所用木材约一百四十六万 立方米、瓦片约一百五十万张，参与工程的全部是当今
2001 年，在原址以木结构复原光化门的工程开始
的顶尖工匠。负责整个复原工程的有“非物质文化遗
施工。在此过程中，围绕着如何处理悬挂在门楼上的匾
产”传统木工技术传人申鹰秀、“非物质文化遗产”金属
额，产生了激烈的争执。过去一直悬挂的是1968年朴正
工艺传人朴文烈、“非物质文化遗产”雕刻技术传人吴玉
熙总统书写的韩文匾额。部分人士批评道 ： “ 更换朴正
镇、石雕大师任东祚、丹青工匠梁用浩，还有在屋顶整
熙总统书写的匾额含有政治图谋，是企图抹去朴正熙总
理瓦片的瓦匠金至胜、制作门窗等木工活的工匠金承基
统的痕迹。”虽然有争执，但是文物厅最后还是听取了专
等当今顶尖工匠均参与其中。景福宫复原工程建设过程
家们的意见，将匾额上的韩文还原为1865年重建时的汉
中，汇总了韩国的传统建筑技术。
字。决定一出，又引起了新的纷争 ：即使用汉字匾额，
第一阶段复原工程并没有完全恢复景福宫的原貌。
但到底用谁书写的字体？各种意见众说纷纭。专家们又
这一阶段工程总共复原了八十九栋建筑，使景福宫建
进行了讨论。在论证过程中，发现了一张底片，上有
筑增加到一百二十五栋，但与 1867 年重建时的五百栋
1865年时的匾额。匾额上的汉字是1865年重建时任工程
相比，还没有当时总数的25%。这些数据充分说明，日
总监的任泰瑛所写，他还兼任军队教官。专家们将底片
本殖民统治者毁坏了多少景福宫的建筑。韩国文物厅决
上的汉字用数码技术进行还原，照此字体制作了匾额。
定，从2011年至2030年的二十年间实施景福宫第二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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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原工程，期间将复原二百五十三座建筑。这样将使今
景福宫是韩国传统建筑的核心，也是韩国文化的自
后的景福宫拥有三百七十八座建筑，达到1876年重建时
尊。复原工程不仅使它恢复了往日的建筑面貌，而且重
的76%。文物厅管理局局长朴永根这样解释第二阶段的
振了因日本殖民统治而受到伤害的民族自尊，使延续
工程 ： “如果说第一阶段的复原工程使景福宫具备了主要
了六百年的韩国传统文化得以传承。面向新的六百年，
骨架，那么第二阶段工程将在这些骨架上添上血肉。”
不！为了今后无数个六百年，振奋韩国的民族精神。
在景福宫第一阶段复原工程中最精彩、最具象征意
（萧然山译））
义的是光化门。新修建的光化门雄伟典雅，特别是它的 重檐如凤凰展翅欲飞。建在石制基坛上的三座虹霓门也 极具魅力。穿过虹霓门，兴礼门和北岳山的景色映入眼 帘。光化门的复原恢复了景福宫往日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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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鹰秀大木匠， 景福宫复原总工程师 申鹰秀大木匠从五十多岁起担任景福宫复原工程的总工程师到工程收尾，他已经迈 入七十岁的门槛。他是韩国宫殿复原工程的历史见证人。他称景福宫复原工程为 “重建历史”。 郑忠信 《文化日报》文化部部长 | 照片 李谦、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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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年 8 月 15 日，也就是韩国光复六十五周年纪
几乎在山里生活，根本无法照顾家人。不光是“与树木
念日那天，景福宫的南门——光化门举行了盛
的战争”，申鹰秀执着于建造千年不损的坚固宫殿，且
大的悬匾仪式。韩国总统李明博、首尔市市长吴世勋等
万事追求完美，这使他与周围其他人产生了不少磨擦。
政界和文化界人士应邀出席，见证这一历史瞬间。光化
英国广播公司制作了记录光化门复原全过程的记录
门可谓首尔市中心的门面，此次工程是按照一百四十五
片。摄制组跟随申鹰秀大木匠去了襄阳、太白等地他负
年前即 1865 年高宗的父亲兴宣大院君李�应重建的木
责指挥的伐木现场作采访。连伐木工人们都行走不易的
结构建筑为原型重修的。1991年6月10日上午10时30分，
险峻山路，摄像师们却扛着拍摄设备上上下下，他们
景福宫复原工程开工典礼在勤政殿前举行。景福宫勤政
的工作热情令现场的木工和文物工作者们敬佩不已。据
殿是举行国王登基仪式的地方，是韩国现存规模最大的
说，英国广播公司采访光化门复原工程是英国王子查尔
传统木结构建筑。历时十九年零两个月后，景福宫的一
斯促成的。因为他十分关心世界各国的传统文物保护工
期复原工程竣工。此次悬匾仪式是一期工程竣工庆典的
作。提到外国媒体，日本广播公司等日本主要大众传媒
最精彩片断。
采访景福宫复原工程的热情也不逊于英国广播公司。他 们从 1991年景福宫复原一期工程动工典礼开始，采访了
二十年觅松路
工程全过程。
申鹰秀大木匠是景福宫复原这一宏大历史工程的现
从20世纪70年代起，韩国全面推进传统文物的整修
场指挥。一期工程顺利竣工后，在举行悬匾仪式前，他
工程。特别是宫殿、城墙复原和寺刹、韩屋民居等古建
登上了光化门的门楼。透过楼阁的窗缝向外望去，以北 岳山为背景依次排列着兴礼门、勤政殿等浸透着他汗水 与灵魂的宫殿、楼阁。这些建筑的大梁需用韩国本地树 种陆松制作。光为寻找这些陆松，他就花了二十多年的 时间。这二十多年中，他出入于太白山脉的崇山峻岭， 24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大木匠申鹰秀将自己木匠生涯中的三十五年奉献给了韩国古代宫殿和传统 建筑的复原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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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重建工程纷纷展开。申大木匠在过去四十多年来的韩
师。这改变了申鹰秀的命运。李先生是一位完美主义
国古建筑振兴运动中发挥着核心作用。
者，对徒弟要求极其严格。师徒二人一起在京畿道龙仁 参与了已故三星集团老会长李秉哲的府邸——湖岩庄的
“景福宫复原就是历史的重建” 1991年，申鹰秀被选定为第七十四号重要无形文化
建设。 参与韩国头号国宝崇礼门（南 大门）重修工程时，
遗产传人——大木匠技能的所有者。大木匠是指韩国古
申鹰秀又见到了李光奎大木匠的师傅赵元在先生，这再
代建筑界最高水平的木匠。申鹰秀继承了宫殿建筑木匠
次为他成长为大木匠提供了有利条件。申大木匠主持了
师傅们完美主义的性格，他热爱并专注于传统文化，坚
首尔三清洞总理公馆、笔洞韩国之家、庆州雁鸭池、佛
持使用韩国的传统树种陆松。
教天台宗宗山——忠清北道丹阳救仁寺的祖师殿、忠清
申大木匠为人真诚朴实，具有匠人的敬业精神，是
南道夫余无量寺的极乐殿等的重修工程。
自学成才的励志型人物。他出生于忠清北道清原郡，因
三星集团老会长李秉哲在首尔龙山区梨泰院的承志
为家境贫寒，他不得不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十七岁就来
园、韩国总统府青瓦台里的外宾会客厅常春斋等大量韩
到首尔，跟着做韩屋木匠的堂兄走上了木匠之路。
屋建筑都是申鹰秀大木匠的作品。昌庆宫和昌德宫的主
位于首尔新村的传统寺院奉元寺是韩国佛教太古宗
要宫殿、楼阁等众多著名的古建筑文物均经他的双手得
的宗山。在该寺内龙岩寺法堂工地，申鹰秀见到了继承
以复原。最近入选世界文化遗产的庆尚北道安东郡河回
韩国传统宫殿建筑木匠技艺的李光奎先生，直接拜他为
村的鹤鹿精舍、寻源精舍以及英国女王伊莉莎白二世曾
“受电视连续剧《大长今》的影响，游客们非常好奇景福宫里的烧厨房在什么地方。他们对整个 宫廷生活都很好奇，包括旧时宫廷里的厕所是什么样子等。今后复原宫殿时一定要考虑这一因 素。”
1 三十五年期间，申鹰秀匠人如同进出 自己家一样出入朝鲜王朝宫殿，他对 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十分熟悉。
2 复原工程中的光化门 26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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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到访过的澹然斋也均是他的作品。
1985 年，申大木匠作为宫殿建筑木匠参与昌庆宫
“在参与景福宫复原工程的近二十年时间里，我遇
重建工程，从此包揽了所有宫殿建筑的木工活，过了
到了五十三年木匠生涯中最大的难关。”申大木匠回忆
三十五年的“宫廷生活”。作为有三十多年工作资历的
道， “ 我在景福宫复原过程中经历了各种精神意志的挑
木工工长，除景福宫外，他对德寿宫、昌德宫、昌庆宫
战，靠着从两位师傅那儿学来的对宫殿和古建筑的热
等朝鲜王宫的各个角落无不了如指掌。“干宫殿建筑里
爱、执着，赢得了战争。对宫殿建筑木匠来说，最重要
的活，好像两个肩膀扛着大梁生活。”他有些无奈地说
的是与树木的战斗。我一辈子都在跟树木作战并战胜它
道。
们，所以才能没有大的失误而顺利地走到现在。” 申大木匠认为，景福宫复原工程是“重建历史”。
“景福宫是韩国受难历史的见证。壬辰倭乱时朝鲜 大部分宫殿均被毁坏，景福宫也一直未能复原。直到
他说 ： “当年拆除日本人留下的朝鲜总督府时，有不少反
1865年兴宣大院君时期，才按照当初规模进行复原，并
对的声音。景福宫复原一期工程竣工后再回头看，当时
在数年后竣工。但到日本殖民统治时期，景福宫二百多
金泳三总统拆除总督府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复原朝鲜
幢宫殿、楼阁大部分又被破坏，只剩下庆会楼、勤政殿
王居住的康宁殿和王妃寝宫交泰殿时，金泳三总统公布
等十几幢。日本殖民主义者不但在景福宫正南面修建了
了拆除总督府的最终决定。决定一公布，日本游客蜂拥
朝鲜总督府，而且还大举掠夺，把拆毁的宫殿、楼阁的
而至。日本学生们一队接着一队在总督府外合影留念，
木料卖到民间，把好东西都运回日本。”
令人十分吃惊。朝鲜总督府是日本殖民统治的象征，也 许他们是在为这一象征性建筑的消失感到婉惜吧。为了 国家的尊严拆除总督府，真是十分英明的决定。”
韩国文物厅将从 2011年起至2030年投入5400亿韩元 的预算，实施复原景福宫的二期工程项目。 “掀起韩流热潮的电视连续剧《大长今》介绍了宫廷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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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制作饮食的烧厨房。我个人认为，今后一定要修复这
错误。”按照日本殖民统治时期日本学者的资料， 光化
一建筑。其实我们已经完成发掘工作，图纸也有了，但
门房檐厚度为十五厘米。但此次重修时，按照申大木匠
复原烧厨房的工作停止了。受《大长今》影响，来景福
的意见，房檐厚度大幅增加至二十一厘米。在申大木匠
宫参观的游客们十分好奇烧厨房在什么地方。他们对整
的努力下，光化门的飞檐较前更厚、更翘，更显雄壮威
个宫廷生活都很好奇，包括旧时宫廷里的厕所是什么样
严。
子等。今后复原宫殿时一定要考虑这一因素。” 申大木匠说，通过复原景福宫工程，他发现从审美
长期坚持的伐木仪式
和建筑技术方面看，光化门是景福宫最优秀的建筑。他
宫殿建筑木匠整天与树木生活在一起，种树、伐
说： “在我工作过的地方，光化门是最美丽的。康宁殿和
树、修整原木。为了寻找传统树种陆松，申鹰秀奔走于
交泰殿建筑规模虽大，但毕竟只是国王和王妃居住的地
全国山林。一辈子伐树、锯树的他有着什么样的“树木
方。它们的飞檐较缓，虽然从美学角度看很出色，但作
哲学”呢？
为宫殿建筑，雄壮感和威严感就远不及光化门了。”
“伐、刨每一棵树，都应该三思而后行。要根据树
申大木匠说 ： “ 我们根据光化门楼阁一层内部实景
干的弯曲度、粗细度深思熟虑，想好是现在伐了用于目
照片修复了内部雕刻。但后来发现了朝鲜总督府制作的
前所需用途合适，还是等以后用作大梁等其他用途。树
《朝鲜古迹图谱》，才知道那些照片原来是宝物第一号兴
长粗一至二毫米需要一年时间，木匠判断失误刨错一
仁之门（东大门）的。我们连忙作了修改，差点犯下大
点，就会使几年的岁月瞬间蒸发，难以挽回。政客们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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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辱枪舌剑伤害政敌，情况于己不利时又翻云覆雨，不 少人因此惹祸上身。如果他们像木匠对待树木一样怀着 关切之心说话，就不会伤害别人了。” 他说 ： “由于经常进山的缘故，一到树底下我就会不 由自主地肃然起敬。锯断一棵老松树的心情并不轻松， 就像要锯我的肉一样。” 他砍伐老松树的时候会举行特别的仪式。“举行祭 祀告慰树灵后，拿起斧子三呼‘御命’，然后再砍。每 次喊‘御命’时双眼都要注视着树的上方。如果在与树 的精神战中败北，工程就会出事故。每次锯断长了数百 年的大树，心情都很不舒服。一次参与某寺院的扩建工 程时，一位老和尚告诉我说，那么做就不会有事故。他 说，树也是生命，不能随便砍伐，必须尽到一定礼数才 能没有事故。‘御命’这个词对我这个宫殿建筑木匠来 说，再合适不过了。” 申大木匠说 ： “可能是‘御命’仪式的缘故吧，在景 福宫复原工程全过程中没有发生过大事故，圆满完成最 后的光化门复原项目。无论在山上还是在工程现场的屋 2
顶上，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安全地供应木材，我感到 自豪。” 现在申鹰秀正负责监督两项工程，一是修复毁于火
晾晒。国会韩屋别馆舍廊工程计划于2010 年年底竣工。
灾的崇礼门，二是修建汝矣岛国会议事堂的舍廊——韩
申大木匠说，那里将会成为向外国政治领导人等展示传
屋别馆。崇礼门修复工程从 2010年9月起全面动工，计
统韩屋文化的名胜地。（范皓译）
划于2012年底竣工。现在工程所需木料均在光化门工地
1 泰元殿。国王和王妃的棺木在转移到王陵 之前就安放在这里。
2 勤政门长廊的木柱子 3 位于首尔笔洞“韩国之家”的绿吟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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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宫探访 李舜臣和世宗大王的铜像屹立在光化门前广场。从这里出发，经光化门到景福宫， 让我们完全忘却了刚才还身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城市当中。朝鲜王朝之旅就从 这里开始。 那秀昊 韩国外国语大学翻译研究生院教授 | 照片 徐宪康、安洪范
光
化门位于世宗路和钟路交叉的十字路口，这次探
像前有一石板，刻有世宗大王御笔起草的《训民正音》
访光化门的起点是光化门广场南端。当然到景福
序言的原文和现代韩文译文。此处还陈列着韩国古代的
宫还有更快捷的方法，从首尔地铁三号线景福宫站下，
伟大发明，如仰釜日晷、测雨器、浑天仪等。
出五号出入口后可直接到景福宫内 ；或者乘坐首尔城市
北行经过花坛来到广场北端。穿过马路，景福宫的
观光巴士，直达景福宫门前。然而，为了更好地游览景
正门——雄伟的光化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光化门以花
福宫周边的景色，还是从光化门广场开始探访。
岗石筑基坛，上有三座虹霓门，其上又有两层木结构重 檐。光化门两边立有两尊石像，分别是想像中的动物麒
光化门广场，通向景福宫的关门 光化门广场南面有一个喷水池，李舜臣将军的铜像 屹立在喷水柱中间。李将军被尊为卫国英雄，是韩国历
麟和獬豸。石像面目狰狞，但并不是为了吓唬游客。把 石獬豸放在此处，是为镇祛火灾，守卫宫殿，因为门楼 都是木结构建筑。
史上最伟大的将军之一，在 16 世纪末的壬辰倭乱中曾 击败当时的日本海军。铜像后面是地下哈奇庭院广场入
外殿，权力的中心
口，这里与地铁相通。乘地铁五号
移步进入正门，眼前是一片宽
线到光化门站下，就可到达这里。
阔的院落，条石铺成的人行道直通
哈奇庭院广场有世宗综合票务和信
第二座大门。经过光化门昏暗的虹
息中心。在这里可以购买到世宗路
霓门入口，真是豁然开朗，望着广
附近三十多家剧场、美术馆、博物
阔的院落，仿佛是穿越茂盛的森林
馆的门票，景福宫内的国立故宫博
后登临山顶，眺望脚下的壮观景色
物馆和国立民俗博物馆的门票也在
一般。在此稍歇片刻，不觉涌起冲
这里出售。 广场北面立有伟大的文化英雄 世宗大王的铜像。端坐在御座上 的世宗大王面色安祥，手中翻阅
1 勤政殿前的品阶石。这是早朝时文武百官 按官职高低站位的标识。
《训民正音》解例本。《训民正音》 的文字体系是现代韩文的基础。铜 30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1
2 光化门位于首尔市中央，这里是朝鲜王朝 历史回顾旅开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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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动，想把此处光景尽收眼底。第二座门是兴礼门，比光
点、下午1点半和3点半 ；日语上午10点、12点半和下午
化门略小，但是，由于广阔的院落和远处北岳山山峰的
3点半 ；中文上午10点半、下午1点和3点）。
衬托，其雄壮并不比光化门逊色。 抬眼向兴礼门望去，远处花花绿绿，色彩斑斓。走
石板铺成，中间高两边低，分三个部分。中间高的石板
近一看，方知是宫殿大门前举旗佩剑的王宫护卫。与世
路是御道，只有国王才能通行。两边低的路是文武百官
界其他国家的王宫护卫一样，现在他们的任务不再是守
走的通道。继续往北行，一条名为禁川的小河拦住了
卫宫殿，而是禁止闲杂人员进入。但是，即使是游客在
去路。类似的小河在佛教寺庙中经常可见，象征从俗界
他们面前手持怪异的现代机器拍摄他们，他们仍会坚守
走向圣界之意。韩国的宫殿里也常常以河为界，划分两
自己的岗位。
个区域。如此设计，其精神喻意相对少些，更多地体现
进入兴礼门，这才真正到了宫里。右边有售票处，
出浓厚的政治色彩。每当在宫殿举行盛大活动时，地位
花三千韩元就可尽情游览整个宫殿（七至十八岁半价，
高的大臣站在河的北面，而地位低的大臣则站在河的南
七岁以下免票），包括一个小时左右的宫殿参观讲解。
面。
讲解一般从售票处开始。每天有外语讲解（英语每天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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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宫殿的人行道，它由花岗岩
经过小河，来到了另一座大门——勤政门。穿过勤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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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中间是御道，旁边分列着两排品阶石。这是早朝时文武百官按官职高低站位的标识。当然， 官位越高的大臣离正殿就越近。因此，位居人臣之首的品阶石旁边，围着不少照相的游客。
政门，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广场北面是勤政殿。勤政殿
“勤政殿”，有“勤奋治国之屋”之意，因此大殿极为雄
是景福宫的正殿，是整个宫殿中最为雄伟的建筑。广场
伟。而思政殿是“深思熟 虑、谨慎治国之屋”的意思，
中间是御道，旁边分列着两排品阶石。这是早朝时文武
时刻提醒着国王所肩负的重任。思政殿东西两侧是万秋
百官按官职高低站位的标识。当然，官位越高的大臣离
殿和千秋殿，两座配殿相对较小，内有暖炕等设施，看
正殿就越近。因此，位居人臣之首的品阶石旁边，围着
来国王和大臣们冬季在此理政。
不少照相的游客。 雄伟的正殿以两层重檐为冠，建在两坛月台之上。
走出外殿之前，让我们细细品味一下周围的环境。 屋檐是韩式传统建筑中最亮丽的部分，歇山式屋顶曲
登上前面的台阶，坐在石栏杆上的十二支神正对我们虎
线蜿蜒，只有此处看得最为清晰。思政殿屋檐上有些东
视眈眈。向上可以看到正殿。正殿顶棚高，面积大 ；中
西引人注目，仔细一看是一排小的塑像。实际上，这些
间放有御座，御座后面是一幅日月五岳图，画有太阳、
塑像在光化门等宫殿的主要建筑上都有，但在这里看得
月亮和五座山。这是王权的象征，只有王才能背靠这样
最清楚。然而，即使在这么近的地方，也难以分辨其形
的图画。从栏杆外探身往上一看，顶棚中间有两条金
象。它们是中国古典小说《西游记》中的唐僧、孙悟空
龙，这在外面是看不到的。与日月一样，龙也是王的象
师徒一行。据说，这些塑像有避邪的作用，只有在宫殿
征。
建筑上才有。
走到正殿后面，过小门就到了思政殿。这里不像正 殿那样雄伟，却是一个幽静的去处。思政殿是国王平时 居住以及与大臣们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正殿取名为
内殿和后宫 外殿是国王接触外部世界的地方。出了外殿，就到 了内殿，这里是王室起居之处。东宫位于思政殿正东，
1 勤政殿前。宫殿的入口处总是拥挤着许多国内外游客，他们都想一睹 复原后的宫殿面貌。
2 位于钟路区世宗路的世宗大王铜像 3 在景福宫兴礼门长廊举行的第十届韩国无形文化遗产技能传承人作品 展
是一处独立的院落，这里是太子和太子妃日常起居的地 方。东宫位于思政殿正东大有讲究，因为太子是要继承 王位的，就像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 思政殿的北面是康宁殿，是王的寝殿，后面是交泰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33
殿，是王妃的寝殿。有意思的是，这两座建筑的房顶没
排红砖烟囱。这些砖砌的烟囱上刻有各种植物和动物的
有屋脊。有人说，因为屋顶的龙脊含有龙的意思，而龙
花纹，在具有排烟实用价值的同时，也堪称艺术品。
是国王的象征， “ 一屋不处两王”，所以这两座建筑没有 屋脊。虽然有这样的说法，但确切的原因却无从知晓。
移步向北，就走出了宫殿的中心区域。这里有两座 建筑，右边是大妃的住处，前面是后宫曾经居住过的地
交泰殿后面是峨眉山。它位于宫殿中心区域，也是
方。后面是乾清宫，位于宫殿的最北端。高宗在患乱时
宫内惟一的绿色空间。峨眉山是阶梯式庭院，四处点缀
期修建乾清宫，是向往和平、闲静的生活。池中荷花
着花草、低矮的灌木和怪石。每当春天，白色和粉红色
盛开，中有一小亭，此处祥和静谧，前来宫殿参观的游
的鲜花盛开，构成秀丽的画面。西边有一颗苍松，松枝
客们可以坐在长椅上休息。乾清宫与宫殿的其他建筑不
遒劲，伸向庭院。然而，峨眉山最负盛名的却是山后一
同，虽然规模不大，却十分别致。此处屋顶优雅的曲线
34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1 香远亭，这里是王室专用休息场所。景福宫重建结束后，在建造乾清 宫时新建了香远亭。
2 勤政殿台基上的十二地支神石像
与别处类似，但没有华丽的丹青。在这祥和之地，却曾 发生过明成皇后被刺杀的黑暗一幕，真让人难以置信。 远远向东望去，国立民俗博物馆如高塔般耸立。我 们向西边的集玉斋走去。集玉斋是景福宫中别具情调的 地方之一，这里的景致别处没有。最先看到的是集玉斋 两边的墙砖，两层的建筑内设有楼梯。走近一看，让人 惊异的是大房间里有中国风格的建筑圆月门，它与回廊 相连。回廊一侧有墙，上有屋檐 ；西侧通向二层楼阁， 东面是韩式传统建筑。回廊与大部分韩式传统建筑不 同，不仅有墙和檐，而且还有玻璃窗。宫殿的其他建筑 均遵循韩式建筑的传统风格。集玉斋及其附属建筑物显 示出韩国建筑在某种程度上开始吸收外国样式和现代风 格。 在集玉斋的西面，也就是宫殿的西北，有一处殿 阁。这里有王室人员去世后停棂的殡殿，有将牌位恭请 到宗庙前临时安放的魂殿，还有悬挂王室画像的灵殿。 这里是宫殿最为偏僻、幽静之处。在此清静之处，可稍 微停留片刻。 从此处回步向南，又向雄伟的光 化门方向走去。这 里还有最后一个去处，便是宛如漂浮在莲池上的庆会 1
楼。庆会楼建在正方形莲池东边的岛上，从东、南、北 三个方向都可以看到庆会楼水中的倒影。庆会楼西边有 两座小岛，岛上松树碧绿。许多游客坐在莲池边的长条 凳上休息。我也在此一边歇息，一边观赏庆会楼的风 光。 最后，到莲池南侧的修政殿参观。1867年，景福宫 重建时这里曾作为起居处。此处原址是集贤殿，也是韩 文诞生之地。在如此历史感凝重的地方停留片刻后我便 离开了景福宫，将雄伟的宫殿大门和宫殿建筑留在身 后，重新融入城市中心的喧闹街道。我把景福宫留存在 心，以新的视野来审视现代化的首尔——这座具有六百
2
年悠久历史的首都。（萧然山译）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35
焦点
河回村和良洞村跻身 《世界遗产名录》 庆尚北道的两个传统村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既然成为了世界文化遗产， 韩国有必要制定更高层次的保护政策。 李相海 成均馆大学建筑学系教授、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韩国委员会主席 照片 徐宪康
河回村全景。村子的名字意为 “江河曲回绕村”，而“曲回绕村”的 江河就是洛东江。 36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10年7月26日至8月3日，在巴西的巴西利亚举
尚北道庆州市江东面。河回村和良洞村分别形成于高丽
行了第三十四届世界遗产大会。7月31日（韩
王朝（918～1392）末期和朝鲜王朝（1392～1910）初
国时间8月1日），韩国庆尚北道安东的河回村和良洞村
期，是韩国具有代表性的历史村落，也是两班氏族村
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登记的正式名称为“韩国的
落。氏族村落也被称为集姓村、同姓村。河回村以丰山
历史村落 ：河回和良洞”。
柳氏形成氏族村，而良洞村则以月城孙氏和骊江李氏为
20
主体形成两班氏族村。
河回和良洞是什么样的村落？ 河回村位于庆尚北道安东市丰川面，良洞村位于庆
氏族村的祖先，即所谓“入乡祖”在当初入村定居 的过程分成了两种类型。一类是象河回村这样的“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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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入乡”，即离开故土，找到新的居住地后扎根下来，形
骊江李氏的“入乡祖”则是李蕃（1463～1500）。他也
成了氏族村落。还有一类是象良洞这样的“妻家入乡”，
是娶了孙昭的女儿后在女方家居住的村定居，他的后裔
即通过联姻，进入女方家族所在的村落，世世代代生活
在良洞一直生活到今日。
下来。 河回村的柳氏原居安东府丰山县。在距今约六百
在朝鲜王朝时代，河回村的柳氏和良洞村的孙氏及 李氏家门人材辈出，为晋身名门望族之列夯实了根基。
年前的高丽王朝末期，柳从惠认为现今河回村的所在 地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便兴建新舍，移居过来。此 后，柳氏后裔便在这里生根落户。良洞村则是孙昭
如果某一处遗产希望跻身《世界遗产名录》，必须
（1433～1484）于1457年娶了柳复河之女，之后便定居
具备《实施自然遗产公约的操作指南》中所要求的“突
良洞村。当时的风俗是男人婚后到女方家生活。良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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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登载世界遗产的背景
出的普遍价值”、“真实性”以及“完整性”。
1 拥有六百年树龄的榉树是村子的地标 2 良洞村的安乐亭大厅 3 河回村。河回村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截至2010年11月 初，到河回村旅游的人数就已突破百万，对村子的原生态进行彻底保护 的必要性日渐凸显。
4 《西 厓 先生文集》。河回村是丰山柳氏聚居的村子，出自这里的最杰出 人物之一就是朝鲜王朝时期卓越的政治家、军事指挥家、学者柳成龙 （1542～1607）。《西 厓先生文集》就是柳成龙的文集，现收藏于柳成龙 宗家博物馆。
4
“突出的普遍价值”指的是具有超越国界的非一般
院、亭子等精神功能，山川构成的自然地形，作为居民
的文化和自然重要性，因而值得当今一代人和未来几代
生计根据地的田地等主要生产领域等各项组成条件至今
人加以保护的遗产。某一处特定文化遗产若被列入《世
仍保存完好。
界遗产名录》，它必须符合《实施自然遗产公约的操作 指南》中所规定的六项文化遗产申报标准中的一项或一
两个村的共同登记
项以上。河回和良洞村得到的评价是，符合六项申遗标
河回村和良洞村被共同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原因
准中的第三项——“反映一项独有或至少特别的现存或
是，它们在东亚儒家文化国家中保持了最具代表性的综
已经消失的文化传统或文明的证据”以及第四项——
合性内容。
“表现人类历史上一个重大时期的建筑物、建筑或技术 组合，或景观的范例”。 “真实性”是指根据相关遗产的类型和文化脉络，
两个村受到韩国性理学和两班制度以及朝鲜风水的 影响，形成了氏族村落，与韩国国内其他村落和国外类 似的遗产相比，其建筑与村子的空间构造显然别具一
从源头上或从历史进程中获得的真实性和可信性。世界
格，被认为具有出色的正统性。特别是，两个村在评价
遗产委员会根据遗产的形态和设计、材料和背景、用途
过程中获得高度赞誉。例如，属于韩国历史最悠久的村
和功能、传统和技法、位置和环境、相关非物质遗产、
落之一、留存了很多高品位的文化遗产，是韩国氏族村
精神和感觉、其他内部及外部原因等，从艺术、历史、
落的典型代表，很好地维护了村庄和建筑的完整性等
社会、学术等方面进行判断，对真实性做出评价。世界
等。具体阐述如下 ：
遗产，特别是文化遗产申报成功的必要条件在于该遗产
韩国氏族村的空间构造显示出位阶和秩序。村中的
是否具备了真实性。由 于河回村和良洞村获得了有关真
“大宗家”和其分支“小宗家”在地理上占据了村中制
实性的评价，列入文化遗产才得以成为可能。（世界遗
高点或中央区，周边是贵族居所，最外围是平民的居住
产包括文化遗产和自然遗产。约六年前，两项合为一
地。两班和平民同处一村，这种形式在中国的宗族村落
项。因此，现在一般称为世界遗产。河回・良洞村是作
和日本的民居中是看不到的。
为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
作为韩国氏族村的掌权者，两班们重视对共同祖先
“完整性”的判断标准是指 ：所申报的遗产在“突
的崇拜意识。供奉祖先的祠堂由宗家或小宗家主持。此
出的普遍价值”而必要的所有元素中占了多少比重，显
外，在村内或周边有书院和书堂等教育设施，在此彻底
示所申报遗产重要性的特征及过程有多大的代表性，以
推行旧式教育，以维护崇拜祖先思想和保持身份。还有
及遗产保护带来多大程度的负面影响等等。评价认为，
精舍和亭子等读书与休憩的空间，供性理学者们修身养
构成河回和良洞氏族村落的居民生活领域，祠堂、书
性之用。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39
河回村和良洞村在评价过程中获得了高度赞誉。这两个村落是韩国历史最悠久的村落之一，是韩 国氏族村落的典型代表，很好地保存了朝鲜王朝时代两班文化的特点和传统建筑。
与此相反，韩国的风水则匠心独运，依照原有的自然地 型地貌来进行个性化解读和强调。 韩国氏族村中的民居是韩国历史过程中形成的韩 屋，即建筑物以火炕和檐廊作为基本组成部分。相对于 外部空间而言，火炕房具有封闭性，而檐廊则正好相反 具有开放性。建筑物根据功能集合在一处，围墙和建筑 物又围就了院子。院子是空的，为的是进行室内空间里 所无法开展的多种活动。在这一点上，韩国民居与中国 1
汉族代表民居形式——四合院所采用的基本空间构造原 理形成了对比。此外，韩国民居由多重建筑物组成，而 日本的住宅则是在同一所建筑物内设置了日常生活所需 的所有设施和空间，两者在这一点上也形成了对比。韩 国民居的特点 是大都带有转折，如直角型、直角U字型 或口字型等。 韩国的民居和村庄由建筑物和院子构成，围墙包围 着个别建筑物及设施形成了各个单元。于是，各个围墙 之间的空间被用作了通道。即 ：连接村庄入口与各家或 设施入口之间的通道自然地形成了道路。村里的路并不
2 1 河回村的宾渊精舍。由朝鲜王朝中期的文臣谦庵柳云龙（1539～1601） 于1583年（宣祖十六年）建造，一直作为书斋使用。为便于观赏，大 厅正前方没有安装门。
2 良洞村举行“不迁之位”祭祀的情景 3 良洞村全景。韩国氏族村根据不同空间位置显示出不同的位阶。村中 的“大宗家”和其下分支“小宗家”在地理上占据了村中制高点或中 央区。
是事先计划好后修筑的，也不是直线型，而是顺着自然 的地形构成了自然的曲线。韩国根据建筑物的围墙形成 各自道路，中国的村庄则是以井然有序的纵横体系为中 心，分别建起密集的住宅群，二者的方式有所不同。 在韩国农村民居中，宗家和小宗家里设有专门供奉 祖先的祠堂。在宗家和小宗家等两班家中，男人的空间 和女人的空间、主人的空间和下人的空间有着严格的区 分，这是忠实遵循儒家教义所致。在日本的住宅中，根 据各家都设有小型祭坛，供奉着现屋主最为亲近的祖 先。在中国的村子里，宗族共同祖先的祠堂并不设在宗
在利用自然地型方面，韩国氏族村利用了韩国源远 流长的风水原理，赋予山势和水流等自然地型以象征意
家，而是建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中日韩彼此之间互有 不同。
义，并将其反映在村庄的空间营造之中。中国风水中强
河回村和良洞村里有着韩国民居建设史上最 早的珍
调东西南北之绝对方位和前后左右之相对方位，热衷于
贵文物，在村里和村边也建造了亭子、精舍、书院和书
在村庄前面或里面修筑人工荷花池或水沟等人造景观。
堂等，这些都是为了实现儒家的理想之乡。此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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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村子与韩国其他村落相比，绝大多数都采用“不迁位祭
冲区则是围绕和保护相关遗产的周边区域。为了有效保
祀”的方式，完好保存了先贤流传下来的许多文集和文
护有关遗产，在设定的缓冲区内要限制进行建筑开发和
物，传统的通过仪礼风俗和民俗游艺也得以传承。在秉
土地利用。
承儒学为治国理念的朝鲜王朝社会，最为重视上述这些 内容。 从历史、文化、学术、美学角度来看，河回村和良
河回和良洞不是分别被列入世界遗产，而两村为一 项遗产，即列为联合遗产。因此，在行政区域上所属不 同的两个村庄必须建立起统一的保护管理体系。为此，
洞村远胜于韩国的其他村庄。两个村庄坐拥秀丽出众的
2010年4月30日，韩国文物厅、庆尚北道、安东市和庆
自然环境，展现出韩国氏族村落“开拓入乡”和“妻家
州市设立“河回・良洞村保存委员会”，投入了运营。
入乡”两种类型的形成过程，在选址方面则各自成为江
此外，将来为了保持两村建筑物的真实性，必须对
边村庄和山涧村庄的代表。从所有方面看，两个村庄代
有关复原技术和材料使用等制定新的规定。为了保持两
表了韩国氏族村落的典型。
村的完整性，也要对村子周边的景观进行管理。比如 说，四大江建设中必须阻止在河回村芙蓉台下修建蓄水
未来的课题
池。
所有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遗产都必须保持并提高自
最后面临的最重要课题就是，随着未来游客的日益
身突出的普遍价值、真实性和完整性，并制定法令、规
增多，要制定并践行两村居民参与的文化观光计划。这
定、制度等加以保护。为了保护列入名录的世界遗产，
一观光计划必须给予到访村里的游客以自豪感，但不能
相关国家必须划定该遗产的文化遗产区和缓冲区，并标
对居民的私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白洁译）
明界线。文化遗产区是列入名录的遗产所在的区域，缓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41
访谈录
小说家申京淑， 讲述希望与交流的特殊方法 申京淑是目前在韩国最受欢迎的作家之一， 《拜托妈妈》成为2009年最畅销小说，至今已卖 出一百五十万册。有十九个国家的出版社购买了该书的版权，预计2011年4月8日，美国兰 登书屋下属艾尔弗雷德・克诺夫出版公司将出版其英文版，同时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 利、荷兰、挪威等国也将出版该国家文字版。在韩国，2010年5月《在某一个地方响起找我 的电话铃声》出版之后，很快进入畅销书排行榜前列，人气不断上升。这一被称为“申京 淑现象”的现象意味着什么？其背景又是什么呢？ 崔在凤 《韩民族报》文化部记者
“我希望我的小说能像母亲的双手， 抚慰正在死去的东西，让它活下去， 正是因为这种希望直到今天我仍在写作。 ” 42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申
京淑步入韩国主流文坛是在1993年她出版小说集《原来放风琴的 地方》之后。这部小说集使她一跃成为“90年代美学小说”的 代表人物之一，而且这本书作为小说集在商业上也取得了成
功，这是很难得的。此后，申京淑同时抓住文学性与商业性这两只兔 子，成为90年代文学的“皇女”。
“触动情感的文学” 申京淑于1985年通过在杂志上发表小说而登上文坛， 1990年出版第一部小说集《冬天的寓言》。也就是说， 她是一个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写小说的作家。80年 代的韩国是由军人出身的总统们实施独裁政权、社会各领域 的民主化运动日趋激烈、文学强调社会责任感的时代。然而，由于过 度强调文学为社会变革“服务”，文学本身的特点和自律受到一定的打 击，这一点后来成为90年代文学最深刻的反思对象。这样的80年代对作 家申京淑同样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她在后来写的一篇散文里说， “我关心 的不是为变化服务的文学，而是为触动情感的文学。”如她所说，她与80 年 代
的主流文学划清界限，因此，收录于《冬天的寓言》里的小说在杂志上发
表，后来又出版成小说集的时候，社会对“申京淑小说”并不友好。 那么， “ 申京淑小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小说呢？她在散文《不能被说出来的》 里说的作为小说家她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我想活下去，但却不能安下心来，离别、悲痛、美丽，已 经消逝的、用科学方法无法解释的理论之外的各种世界，不能 被说出来的事情，等等。想对已经受到伤害的人们，对已无人问 津的小生命注入生气和欲望，到处隐藏的死亡的影子或在时间面前 软弱无力的爱情，执着于不可能实现的希望，思念这里已不存在的世 界……想用我的写作再现这些不能被说出来的东西的梦想，想寻回已 经消逝的，并接近其本质，使它融入大自然气息中的梦想，想用这样的 方法将这一瞬间永远锁住的无法实现的梦想。” 虽然运用了“再现”、“本质”等哲学术语，但是，这段引语并不是用客观事实或理论 观点，而是用情感才能理解和感受到的。作家申京淑通过小说想要实现的并不是明确的逻 辑或社会大义，而是情感性的、内心真实的表现。作家特别关心离别和死亡等人们在无情 的时间流逝面前软弱无力的弱点和缺陷，并对此倾注感情。她相信并渴望自己的写作虽然 不可能战胜时间的破坏力，但至少可以慰籍在时间面前软弱无力的人们。在形式上，她用 如同刺绣般精巧的词语和句子，描写出平凡的生活及人们内心世界的纹理。看起来不起眼 甚至丑陋的日常生活的细小部分，只要经过她的手就变成充满诗意的情景。
第一个全盛时期 在批判和反思80年代文学占主流的90年代文坛里，申京淑的小说获得了热烈的追捧，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43
“不能被说出来却想用文字写出来的梦想，想寻回已经消逝的，并接近其本质，使它融入大自然 气息中的梦想，想用这样的方法将这一瞬间永远锁住的无法实现的梦想。”——摘自散文《不能 被说出来的》
她的一个编辑说 ： “在签名会上，她 不是只给读者签了名就了事，而是 与读者一一对视打招呼，签名会通 常都会超过两三个小时。”
她的小说无比幸福地与时代合了拍。步入文坛短短十年 之后，仅仅在三四年之间她接连获得韩国日报文学奖、
的人们。 经过90年代的旺盛创作，进入新世纪后的申京淑似
当代年轻艺术家奖、现代文学奖、万海文学奖、东仁文
乎在调整呼吸。2000年出版小说集《草莓地》，第二年
学奖、21世纪文学奖等重要文学奖，可以说这是韩国文
出版根据短篇小说改写的长篇小说《紫罗兰》，2003年
坛对她小说的一种表态和评价。不仅如此，不管是左派
出版小说集《钟声》，2007年出版二卷本历史小说《李
还是右派，对她作品的评价都是一致的。描写她在工厂
真》。
做工和上夜间高中时生活的长篇小说《偏僻的房间》获 得万海文学奖，而授予她这一奖项的进步出版社创作与 批评社出版了她的第三部小说集《很久以前离开家时》， 后来又出版了她的畅销小说《拜托妈妈》，公开支持 “申京淑牌小说”。 继《深远的悲痛》和《偏僻的房间》，在第三部长
《拜托妈妈》之后 通过《李真》暂时触手历史小说后，申京淑又回到 自己擅长的领域，即家族史小说，并以一篇《拜托妈 妈》 （2008年11月）一跃成为畅销小说作家。 小说描写的是患有轻微老年痴呆症的妈妈失踪后，
篇小说《火车七点出发》里，申京淑描写了80年代民主
一家人才认识到妈妈的重要。作品由四章和一个结束语
化运动人物，这并不能说她是在“回报”创作与批评社
构成。其中四个章节分别由大女儿、大儿子、爸爸和
和万海文学奖，因为申京淑也受她上大学时的80年代学
妈妈的角度叙述（有趣的是各章叙述角度人物分别以
生运动及社会民主化运动影响，这一点在她的新作《在
“你”、“他”、“您”称呼，而这种设计除了产生分散角
某一个地方响起找我的电话铃声》里也得到了印证。然
度的效果外，还可以立体地审视各个人物）。
而，申京淑反映政治社会题材还是通过描写个人受创伤
第一章采用以“你”称呼的大女儿为叙述角度，在
的内心世界与记忆的炼金术，她并没有想通过小说“揭
这里文盲妈妈和小说家女儿形成鲜明的对比。听到小说
露”独裁体制，也没有想“鼓舞”为更好的生活而斗争
家女儿的作品盲文版出版，并普及到盲人朋友那里后，
44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妈妈的第一反应是 ： “ 他们还能读到你写的书呀。”言外
症慢慢死去的时候，自己却参加街上的游行，此类主题
之意大概就是， “作为小说家的妈妈眼睛还好使，却读不
在作家早期的短篇小说《远处，在遥远的路上》曾出现
了女儿的文章。”因为妈妈自己是文盲，执意要女儿读
过）。旦也在参军后因原因不明的走火事故而死去。
书，读到大学，还成为写文章的作家。妈妈意外失踪后，
小说是从这些亲人接连死去之后，有一段时间与他
小说家女儿把自己的写作能力用在找妈妈上，即亲自撰
们疏远的明绪八年后给润打电话的序章开始。序章的标
写找妈妈的传单。撰写传单内容时女儿曾想 ： “在你的写
题《我，去，你，那，里，吗》与终章的标题《我，去，
作能力中，哪一个句子能够帮助你找回失踪的妈妈呢？” 你，那，里》相呼应，形成首尾相关的结构，而序章标 在姓名和年龄、外貌特征及失踪地点、妈妈的近照等传
题的提问者是明绪，终章标题的答问者则是润。如果说
单的内容中，几乎找不到发挥她写作能力的地方。所以， 《拜托妈妈》通过妈妈的失踪这一悲剧性故事探索爱与希 这句话实际上与其说是对传单内容的，还不如说是对小
望，那么， 《在某一个地方响起找我的电话铃声》表现的
说《拜托妈妈》的。小说《拜托妈妈》才是对寻找失踪
是一种在死亡和离别面前人们相互理解与交流的意志。
妈妈过程的记录，也是对最终找回妈妈这件事本身的记 录。虽然最终妈妈没能回到等待她的家人身边，然而， 家人通过从记忆中把妈妈寻回来进行咀嚼、反刍的过程，
新年与英美文化圈读者相约 从2010年7月底起，申京淑逗留在美国纽约。她的
重新确认对妈妈过去未曾认识到的或者虽然认识到但设
丈夫是诗人兼文学评论家南真祐，今年他为了渡过大学
法抑制的真实形象。经过这样的过程确认的妈妈是一个
给予他的为期一年的“轮休年”去了美国，申京淑是陪
表面上是对丈夫和子女无私奉献的典型的韩国妈妈形象， 着丈夫一起去美国的。申京淑本人以哥伦比亚大学访问 同时在内心里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完整形象。总之， 学者的身份和学生们一起讨论自己的作品，有时还选听 《拜托妈妈》是一篇以悲剧性故事与爱怜的情调，逆向追 寻爱与希望的小说。 《在某一个地方响起找我的电话铃声》是描写一种通
感兴趣的教授讲课。 申京淑表示 ： “到学校读书学习，还听一些课，感觉 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纽约的街道上各种人种都有，
过仪式的小说，以女主人公“润”为中心，讲述明绪、 就好像世界集中在这里似的。一天步行两三个小时，经 未露、旦等四个年轻人之间友情和爱情、死亡和离别的
常欣赏画展和演出。” “《拜托妈妈》英文版已于2010年7
故事。关于这篇小说还流传着“拜托青春”之类的说法， 月公布样书，供书评人和图书商们阅读。网上书店‘亚 “能够在美国当地亲眼看到美 说明这篇小说里还留下了《拜托妈妈》的印记。此外， 马逊’已经开始接受预订。” 就如前面已经提到的，这篇小说反映了申京淑文学与80
国读者对《拜托妈妈》的反应，心情有点激动。该书的
年代的关联性，尽管申京淑本人特别提到“请不要把这
编辑罗滨・德塞对这部作品很有好感，所以出版工作很顺
篇小说与特定时代联系起来读”。然而，连日在明洞圣堂
利。我每天都与他通邮件。责编也认同母亲形象所体现
和市政厅前广场等首尔市中心街道上发生的大学生游行
的悲剧性和普遍性。”
和与之对抗的战警与催泪弹，还有打字机和公用电话而
美国市场对《拜托妈妈》的反应也许成为以挑剔著
非电脑和手机等物品，仍使我们明显感受到80年代的气
称的英美文化圈读者评价韩国小说的一块试金石，因此，
息。
期待2011年4月的不仅仅是申京淑一个人。小说出版之
未露的姐姐未来与一个学生运动的核心人物交上朋
后，申京淑计划于2011年4月和5月在美国和加拿大进行
友，后来男友被当局追捕，最终未能回来。接到这个消
宣传新书巡游，之后还将在欧洲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宣传
息后，未来爬上大楼的楼顶在自己身上放火并跳楼自杀。 新书巡游。作家虽嘴上说“不知道我的体力还允许不允 姐姐死后，妹妹未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明绪和润参加
许”，但是看得出她对美国和欧洲读者的反应抱着很大期
游行队伍，唱着歌在街上游行。而就在这时，未露却独
待。（张春植译）
自一人在房间里，患上厌食症慢慢死去（亲友因患厌食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45
韩国的匠人
李根馥，
铺瓦匠
韩国传统建筑屋顶曲线美的传承者 李根馥是一名铺瓦匠人，四十多年来一直从事韩国传统建筑屋顶的铺瓦工作，掌握了非凡 的铺瓦技法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目前，他正在参与崇礼门复原工程中的铺瓦工作。“屋顶 曲线好像正在跳舞的巨鲸脊背”，李根馥的工作就是在屋顶制造这美丽的曲线。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 照片 安洪范、金永光
铺瓦匠李根馥正在铺设牝瓦。 下一道程序就是在上面铺设牡瓦。 46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好
像天塌下来了一样”是形容最绝望的状态时使用的一句话。铺瓦匠李根馥 （六十一岁）少年时曾目睹美丽的韩屋屋顶轰然坍塌的景象，当时受到了巨大的冲 击，整个心都碎了。这段强烈的记忆锻造了今天的他，在这条艰难的铺瓦匠路上，
他发现了“天无绝人之路”的希望。 韩国传统建筑蕴含着韩国人的宇宙观和审美观。太极、阴阳五行、天圆地方、三才等 宇宙观在韩国的传统建筑中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传统建筑使用的材料包括木头、泥土、 草、高丽纸等都是自然材料，蕴含着韩国人重视与周围自然环境和谐相处的审美观。 韩国传统建筑的屋顶大体分为草屋顶和瓦屋顶，草屋顶的曲线好像牛的腰背一般柔和 ； 瓦屋顶的曲线则总是与屋后山丘的曲线相协调，形态好像一只鹤将要落下时收回翅膀的样 子，轻盈而富有动感。人字形屋顶和歇山式屋顶隐约展现出来的自然曲线美给人一种安定 感。 在形成韩国建筑的造型要素中，屋顶占据了重要地位。韩国哲学认为天、地、人三才是 构成宇宙的基本元素，而屋顶象征天、地基象征地，天地之间自然是人生活的空间。因此， 在韩国传统建筑中，屋顶显示了空间与天接触的方式，而这一部分也必须创造出韩国木制建 筑中最美丽的技术才能完成。可以说，传统的铺瓦技术左右着屋顶的造型特点。 2008年10月21日，李根馥被指定为第一二一号重要无形文化遗产传人，成为韩国首位 获此殊荣的铺瓦匠，他也是韩国惟一一位“铺瓦”领域的重要无形文化遗产传人。
屋瓦左右韩屋千年寿命 有些事物只能通过体验才能了解。其实，真理是在生活经验中获取的，并非凭借非凡的 头脑或读破万卷书。一位少年跟随着从事建筑行业的父亲学习盖房子的手艺，在这个过程中 他发现了屋瓦的价值，即屋瓦是决定韩屋寿命的关键。 “现在盖房子分工越来越细，过去在农村盖房子的人要掌握包括木工在内的十多种技术， 通常一个人就能盖一栋房子。父亲在老家全罗北道任实郡从事建筑行业，小时候我就在父亲 身边帮他打下手，所以，盖房子的每一样技术都学了一些。小时候经常见到许多房子在下雨 的时候漏雨，渐渐地椽子也腐烂了。如果椽子开始腐烂，那房子就不可救药了，因为这时屋 顶就快要塌了。房子塌了就好像天塌了一样令人痛惜。盖一栋房子多难啊？当时，我切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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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屋瓦的重要性，心里暗下决心 ：屋瓦！就让我来 做好铺瓦这件事吧。” 于是，年轻的李根馥找到当时韩国铺瓦技术最好的 “铺瓦第一人”奇善吉（已故），拜他为师开始学习铺 瓦。在正式开始学习铺瓦以后，李根馥渐渐感到作为一 名铺瓦匠的自豪。 韩屋不论盖得多好，如果屋顶没有做好，那么一切 1
都是徒劳。如果屋顶开始漏雨雪，那么，不到二三年的 时间房子就完了，这是常有的事情。文化遗产级的韩 屋、宫殿和寺庙都是严格选材建造的，通常普通的水泥 材料能维持一百年左右，而这些建筑使用的生石灰料能 维持一千年左右，木料也是精挑细选的坚固木材。使用 这么好的材料建筑的房屋，如果屋顶瓦铺不好也终将成 为空中楼阁，不会长久。他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随师傅 奇善吉一起到施工现场学习铺瓦，而且一学就是十年。
2
师傅的铺瓦手艺在当代是最好的，因此，人们有铺瓦的 活不论价钱高低都要找奇善吉先生来做。 师傅的名字就是最高手艺的保证，年轻的李根馥下 决心一定要成为像师傅那样的“铺瓦第一人”。有了具 体的梦想，充满热情的年轻人便开始朝着梦想不断努 力，结果，李根馥不仅掌握了铺瓦技术，而且还拥有了 韩国传统建筑各个方面的渊博知识。四十余年执着于铺 瓦之路的李根馥先生至今已经参与了二百多处传统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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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修缮或新建工程，其中包括国宝第一号崇礼门、 景福宫修政殿和庆会楼、昌德宫敦化门等五大宫殿以及 凤停寺极乐殿、法住寺大雄殿等。
兼顾实用性和曲线美 我们不太清楚在韩国从何时起开始使用瓦，但从出 土文物来推测，从三国时期开始瓦就已经在韩国广泛使 用了。带有曲线的瓦是用土烧制而成的，泥瓦在一千至 4
一千二百度高温中经过充分烧制以后变得非常坚固，其 中没有龟裂和变形的瓦才具有上到屋顶的资格。
1 为使牡瓦能够粘住，要在下面抹上苫瓦泥。 2 铺瓦匠在整个铺瓦过程中手中一直拿着瓦刀
按照阴阳原理瓦也分为牝瓦和牡瓦，挡在屋檐处的
3 铺屋脊瓦。将牝瓦叠压铺设在屋脊上。
檐瓦也分为牝檐瓦和牡檐瓦。铺瓦的时候首先铺设牝
4 上屋脊端瓦。端瓦是装饰在屋脊两端的瓦，具有阻挡厄运的意
瓦。牝瓦从屋顶的中间位置开始沿着瓦的曲线进行铺
义，通常上面雕刻着龙、凶恶的兽面图案或祥瑞文字等。
5 铺瓦匠李根馥说，上瓦前的基础作业让他明白了不显露于外的 内在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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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铺瓦的时候通常三块一组，一块瓦上还要叠压两块 瓦，这样即使有两块瓦破损了屋顶也不会漏。接下来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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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次复原崇礼门的工程中，铺设屋顶需要使用一万八千块牝瓦、七千二百块牡瓦、五百块牝 檐瓦、五百块牡檐瓦。如果下面的木制骨架支撑不住这个重量，塌陷下去，就会损伤美感。铺瓦 匠要同时兼顾美感和实用性。”
牡瓦。在牝瓦与牝瓦之间抹上苫瓦泥（搅拌好的泥浆用
木工们用一年时间建造的房子铺瓦则需要二十天左
来粘住牡瓦），然后从飞檐端的牡檐瓦到屋脊将牡瓦沿
右。铺瓦之前要准备好坚固的基础，在椽子上面铺上望
直线铺在牝瓦上。为防止牝檐瓦和牡檐瓦滑动，要使用
板或用木条或荆条编出框架，然后依次填充泥灰和碎木
瓦底泥和苫瓦泥一一粘牢。屋顶的美感会因屋瓦曲线的
块，以使屋顶形成合适的坡度。
不同而不同。
木工打 好了屋瓦下面的木制骨架以后，铺瓦匠按照
“韩国传统建筑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曲线美，可以
屋瓦的曲线用工具对骨架进行修整，以使屋瓦和骨架能
说，瓦屋顶是最能体现这种曲线美的部分。从远处看韩
够严丝合缝。木制骨架修整得好坏直接影响整个屋顶的
屋能看到70%以上的屋瓦。如何处理好飞檐、屋脊处的
美感和坚固性。铺小瓦的时候，木制骨架就要修整得
屋瓦十分重要。屋瓦以及填充在下面的碎木块和泥灰的
薄一些，间隔小一点 ；铺大瓦的时候，木制骨架要厚一
重量不能小视，一块瓦的重量就有七公斤。在此次复原
些，还要使用瓦钉将瓦固定住。如果放的碎木块太厚，
崇礼门的工程中，铺设屋顶需要使用一万八千块牝瓦、
瓦的曲线就得不到显现 ；但如果碎木块太低，瓦就容易
七千二百块牡瓦、五百块牝檐瓦、五百块牡檐瓦。如果
破裂。瓦与瓦之间要用泥灰粘牢，配制泥灰时如果泥和
下面的木制骨架支撑不住这个重量，塌陷下去，就会损
生石灰的比例不合适，屋瓦就会因泥灰粘度不够而滑
伤美感。铺瓦匠要同时兼顾美感和实用性。”
落。所有过程都要准确无误，因此，铺瓦匠的熟练程度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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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重要。 “庆会楼的屋顶面积有六百多坪，二十名铺瓦工匠
使韩屋能维持千年的寿命。如果没有“千斤”和“千 年”的责任感就不能算作是一名真正的匠人。
足足用了一个月时间才完成这个屋顶的铺瓦工作。椽子
夏天，李根馥在炎炎烈日中学习克己 ；冬天则在严
上面深的地方填充的泥灰有六十厘米厚，为了实现最大
寒中孕育忍耐的果实。如今，他正在向弟子们传授自己
的平衡，在决定碎木块和泥灰量的时候要特别慎重。好
通过经验获得的人生礼物。在京畿道水色，李根馥用自
像再没有什么工作像铺瓦这样需要忍耐的了。夏天天热
己的钱开办了一个铺瓦技能传授班，现在有二十多名弟
的时候，瓦的温度能达到六七十度。在屋顶施工会感到
子跟他学习铺瓦技术。即使在大冬天，李根馥依然满怀
呼吸困难，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吃力了，而铺瓦工匠还要
热情，搭起塑料大棚，让弟子们进行实习。
低下头一边看着瓦的曲线一边沿着线铺瓦，此时的工匠
4 “在还不算太晚之前，我想把自己掌握的铺瓦技术
们就好像呆在韩国汗蒸房里一样早已大汗淋漓。而在冬
毫无保留地传授下去。我认为，对于一个活不到一百岁
天铺瓦工匠们又要忍受刺骨的寒风，而且不仅要忍受寒
的人而言，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具有千年寿命的美丽
冷，同时还要面对从屋顶坠落的危险。这个时候脚底下
木建筑是
滑，腰累得好像要断了一样疼痛。但是，当铺瓦工作完
值得的。那美丽的屋顶曲线好像正在跳舞的巨鲸的
成以后，看着屋顶闪亮的屋瓦画出层层的波浪，心里甭
脊背一样，看到这些，一种用言语难以表达的喜悦顿时
提多惬意了。”
会充满全身。” 李根馥还积极去寻找已经隐退的铺瓦匠前辈，向他
铺瓦就是学习人生的过程
们虚心求教。他找到已经年过七八十岁的老前辈，堂堂
李根馥说，作为一名铺瓦匠一路走来明白了许多人
正正地向他们提出请求 ： “ 请把您知道的东西都教给我
生真谛。在上瓦之前要修整木骨架、填充泥灰和木板块
吧！”看到晚辈的这种气魄，那些把一生的精力都奉献
等，这使他明白了不显露于外的内在的重要性。无论手
给铺瓦工作的老铺瓦匠都欣然打开了自己的技术锦囊。
艺多么好的铺瓦匠，如果他没有在寻找好木匠上下功
每一次李根馥都会立刻把学到的东西应用到实践中去，
夫或者与木匠配合不好，那么，铺瓦匠的所有努力都将
并很快熟练掌握，使其成为自己的技术。他说会把所有
付之东流，这个事实让他明白了做人要谦虚的道理。他
技术都传授给弟子们，然而令他感到遗憾的是时间太短
说，铺瓦匠和木匠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木匠钉下的一
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中闪动着他特有的热情。
根钉子就要能承受千斤的重量，铺瓦匠在上面铺瓦就要
（吕钼译）
1 飞檐端瓦上的龙图案装饰清晰可见 2 铺瓦匠顶着夏日炎炎烈日，迎着冬天刺骨 寒风，忍受着如同断裂般的腰痛，在屋顶 上用屋瓦制造出层层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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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精品
多钮精文镜，精细花纹 制作技术的巅峰之作 韩国自古流传下来的镜子有石镜、铁镜和铜镜等。其中多钮镜十分有 名，这种圆形的镜子有一面带有两到三个钮，因此得名“多钮镜”。 多钮镜与剑等都是韩国青铜器文化的代表性文物。 赵现钟 国立中央博物馆学艺研究室主任、考古学博士 照片 崇实大学韩国基督教博物馆
多
钮镜主要发现于朝鲜半岛，此外在中国的东北和日本的九州地区也发 现了一部分。多钮镜可能是由鄂尔多斯地区的铜泡和中国殷商时期的 单钮镜演变而来的。
多钮镜分为两种，一种是纹理粗糙的粗文镜，另一种是纹理精细的精文镜。 这里介绍的多钮精文镜（国宝第一四一号）是韩国代表性的青铜器文物，现收 藏于崇实大学。多钮镜一面是光鉴照人的镜面，另一面是饰有花纹的镜背。装 饰面分为三个区域，分布着以三角形为主的锯齿纹和同心圆花纹等精巧细密的 几何图形花纹。 公元前3～2世纪期间，多钮镜在大同江以南地区十分流行，截至目前已经 确认的多钮镜大约有二十五个，并且大都与铜剑、铜戈、铜鉾、铜铃等一起出 土。正如在全罗南道和顺大谷里遗址和咸平郡草浦里遗址中看到的那样，这种 镜子主要发掘于积石木棺墓、土圹墓以及木棺墓中。此外，还有一部分多钮镜 被确认分布在日本的九州及其附近地区。
韩国最好的精文镜 收藏于崇实大学的多钮精文镜是目前发现的多钮镜中最大、花纹最精致的 一个。镜子直径二十一厘米，镜面平整光滑，镜背有花纹和两个钮。花纹分为 内区、中区和外区三个区域。外区纵向排列着三角集线花纹，在这些三角集线 花纹之间，有四对同心圆分布在上下左右四处。中区也有三角集线花纹。内区 分成四个区域，也都分布着三角集线花纹。两个钮位于中心偏上的位置。镜子 的内区比外区厚，因此从整体上看整个镜子呈凸面状。 多钮镜上刻着间隔只有零点三毫米的一万三千条细线，这种精巧的制作技 52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青铜器多钮精文镜，公元前3～2世纪，直径 ： 二十一点二厘米，厚度 ：一厘米，国宝第一四一号， 崇实大学韩国基督教博物馆收藏。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53
多钮镜上刻着间隔只有零点三毫米的一万三千条细线，这种精巧的制作技法可以用 “不可思议”来形容。在两千二三百年前，韩国已经具有了制作出如此精巧花纹的 技术。
法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在两千二三百年前，韩国已经具有了制作出如 此精巧花纹的技术。当时的技术肯定要落后于现代的尖端科学技术，使用当时 的技术制作出这样的青铜镜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这种镜子是将铸造材料倒进用滑石做成的模具中制作出来的，这一点已经 通过朝鲜半岛发现的模具实物得到证实。但是，镜子背面以密密的细线填充出 来的花纹是不可能用这种铸造技术实现的。 在以镜子的正中央为中心点画出的圆和将边长不到一厘米的四边形等分而 形成的三角形内刻画二十几条细线，这种制作手法对于今天的熟练技工来说， 也是不敢轻易下手的。而且，在外区直径不到二厘米的圆中再画出二十几个同 心圆，这种技术本身就令人惊叹。另外，镜子很小，厚度也只有几毫米而已， 因此在上面刻画花纹的工序也很难，而最终将其制作出来的铸造工序其难度更 是超乎想像。由此我们可以得知，多钮精文镜的制作是以当时长期积累的青铜 制作技术为基础，按照器物的用途实现了最理想 的合金比例，堪称是当时铸造 技术的巅峰之作。
镜子的魔力 中国古代铜镜上的花纹基本上表现的都是神话和传说中龙的形象或人物故 事。而在朝鲜半岛流行的多钮镜则主要采用了三角集线花纹，这也是其主要特 点。闪电、锯齿、星星、同心圆等是精文镜花纹的基本主题。其中，重复使用 的在三角形内刻画多条平行线的图形是人类共同使用的几种代表性的几何图形 花纹之一。使用这种图形的星星纹、锯齿纹等基本上都属于日光纹或太阳锯齿 纹的一种，表现的是散发的太阳光形象。公元前3～2世纪在朝鲜半岛发现的精 文镜外区上的图案就包含了这种意义。 尤其在发展到巅峰阶段的精文镜上，作为装饰的放射状锯齿纹将镜子本来 的功能，即反射太阳光的效果最大化，同时三角形锯齿纹本身不仅意味着扩散 的太阳光，也被看做是像太阳一样权威的象征。因此，精文镜被认为是在同一 时期青铜器中最有助于理解当时社会结构的象征性文物。 曾经，神秘的太阳光被反射并集中到一处，或者照到自己的脸上是一件十 分 奇异的事情。当时，这种反射的光是一种神秘的景象，看到这一景象的人一 定会感到惊讶、害怕或陷入恐怖之中，有一种对未知世界敬畏的感觉。而拥有 带有这种花纹精文镜的统治者们则按照自己的目的利用了这一现象。 54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铜镜的背面即镜背有可以用来穿上绳子 将镜子挂起来的钮和装饰性花纹 ；正面 即镜面没有装饰，打磨得光亮照人。镜 子一般用漂亮的绸缎布包裹着放到镜匣 中，放的时候有钮和花纹的面朝上，镜 面朝下。
镜子的象征性 剑、镜子和铃铛仍然是现在韩国萨满教最重要的仪式道具，即巫具。在被 认定是公元前3～2世纪韩国祭祀仪式主持者的古墓遗址中我们找到了其渊源， 因为在这里出土的文物中我们看到了这三种器物 ：铜剑、铜镜和铜铃。日本神 话中的三神器——剑、镜、玉也是由此派生出来的。 今天，镜子不仅是韩国萨满教也是西伯利亚萨满教所使用的重要装饰品和 巫具。事实上，青铜器时代的多钮镜是在被葬者的胸部位置发现的，花纹也与 太阳有着密切的关联，由此可见，在当时政教合一的时代，多钮镜是祭祀仪式 的主持者或首领的所有物，也是他们的象征物。 此外，剑可以驱逐恶鬼，以实现个人或集体的安宁。铜铃是呼唤神灵的工 具，用手摇动铜铃发出悦耳的声音可以呼唤天上的神灵。这些器物是祭祀仪式 中的巫具，是用铃铛将天与地连接起来的人，即巫师的所有物。 从遗址中出土的这些考古学遗物暗示了这些墓的主人在当时是祭祀仪式的 主持者，他们具有通过镜子和铃铛等媒介操纵太阳光和自然界各位神灵的能力。 （景丹妮译）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55
艺术之窗
从绘画作品看20世纪亚洲
——“亚洲现实主义展”回顾 由韩国国立当代美术馆和新加坡美术馆联合筹划的“亚洲现实主义展”在新加坡闭 幕后又在韩国拉开帷幕。本次展览共展出来自亚洲十个国家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80 年代创作的一百零四件作品。“现实主义”这一关键词把亚洲风土人情孕育出的这 些跨越整个亚洲剧变期的近现代美术作品串在一起。 金仁惠 韩国国立当代美术馆馆长 | 照片 国立现代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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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可否认，在美术领域，亚洲在全球越来越受关注。但是，人们对 亚洲美术的关注大多集中于20世纪90年代（当时正是全球化方兴 未艾的时期）以后的当代美术。至于90年代以前，无论是普通人，
还是专业人士，都没有给予足够关注。亚洲各国的代表性近现代“民族画 家”在本国广受推崇，出了国门却几乎无人知晓。 然而应当指出的是，20世纪上半期的殖民统治和两次世界大战造成了亚 洲国家极其相似的历史经历。帝国主义造就的国际结构和全力发动的世界大 战迫使每一个国家不得不在全球范围内竞争。
对亚洲当代美术的根本探察 殖民统治时期，在文化艺术领域，韩国曾出现过“乡土之争”、民族主 义与无产阶级美术之间的对立等。同一时期的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也出现过 2
类似争论。二战结束后，在亚洲，中国、越南等社会主义国家和菲律宾、韩 国、泰国等亲美国家走上完全相反的艺术道路。大部分亲美国家在20世纪 50年代受到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压倒性影响。作为其反作用，到了20世纪 七八十年代，许多亚洲国家同时掀起以大学生团体为主体的带有政治色彩的 新现实主义运动。“现代主义对现实主义”，这种二分法式的简单对立结构在 许多国家反复出现。 这种共同的批判思维在艺术家的艺术作品中得到不同程度的反映。今
1 拉贾・拉维・瓦尔马，印度， 《月光下的女人》，1889。 《花魁》， 2 高桥本一，日本， 1872。
3 印度尼西亚画家拉登・萨利赫的 作品《彭贾克小路》，1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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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逐一欣赏完本次展览的五大主题之后，我们会发现 ：在亚洲，最初一度被当做一种再现技术的 现实主义在经历各国特殊历史发展阶段的过程中方向不断调整，变得能够进行客观的自我定位并 在自身“立场”上发出声音。 天，冷战时代基本结束， “全球化”新范式初具雏形。也许只有到了此时，才 能够隔开一段距离回头审视那段过去。同时，现在还需要对流行风潮般席卷 亚洲的当代美术进行更本质的探察。 如何定义现实主义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西方美术史在论及现实主义时 一般会谈及19世纪的古斯塔夫・库尔贝、奥诺雷・杜米埃和让・弗朗索瓦・米 勒，但有时也会提到20世纪30年代美国的社会现实主义或前苏联的社会主义 现实主义。在围绕现实主义的争论当中， “哪种现实主义”的问题似乎比“现 实主义是什么”更接近本质。也就是说，现实主义往往被归结为一种观点或 态度，而不是一种风格。 因此，本次展览没有尝试对现实主义进行定义或者完善所谓美术史谱 系，而是拟定五大主题，把来自亚洲十国（韩国、中国、日本、印度、新加 坡、马来西亚、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的一百零四件作品按主 题分类，通过这些反映相应画家对相应主题的态度的作品展现现实主义的丰 富多样。 58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1 阮嘉智, 越南,《越南风光》，1940。 2 裴云成的《全家图》，1930～1935。 《插秧》， 3 画家阿莫索罗，菲律宾， 1924。
4 欣杜达索诺・苏佐佐诺，印度尼西 亚， 《竹筒琴演奏者》，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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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乡村和劳动者的解读 第一个主题介绍的是亚洲画家最初接触西方绘画传统、学习油画时把油 画当做一种再现技术的情况。他们认为西方绘画是一种运用二维技法——即 现实主义绘画方法——描绘三维立体对象的技术。印度的拉贾・拉维・瓦尔 马、印度尼西亚的拉登・萨利赫、日本的高桥本一等各国第一代油画家首次 被介绍给韩国。这些殖民统治时期的作品有一部分糅合了本民族的传统绘 画风格。越南的阮嘉智在采用西式构图的风景画《越南风光》中融入了本 国的漆画技巧，韩国的裴云成在肖像画《全家图》中使用了传统水墨画的 白描技法（勾勒轮廓后涂色的手法），都是较具代表性的例子。 第二和第三个主题在某些方面有所关联，但是很多作品却反映了截然 不同的概念。前者反映画家对乡村的认识，后者则描绘劳动者和底层群体 的生活。前者关系到土地，描绘的是平静祥和的理想农村景象 ；后者则关 系到城市，劝导人们要面对和克服悲惨的现实。菲律宾画家阿莫索罗的 《插秧》以热带乡村为背景，描绘了一群妇人顶着暴烈的阳光在田野里劳作 的情景。画笔下的妇人优雅美丽，不像在辛苦劳动，更像在舞台上曼舞， 因此有人批判画家扭曲了当时菲律宾遭受殖民统治的残酷现实。与之形成 对比的是，以城市乞丐、工人、底层群体为主题，同时表现这些人群悲惨 生活和强大力量的作品大量涌现。印度尼西亚画家欣杜达索诺・苏佐佐诺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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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 画家不去高山上寻找美学，他们在城市探索身边的真实事物。瓶子、 锅、鞋、办公室、椅子、妇女、城市、破桥、沟渠、街道、穷困工人都是他 们的素材。”他反对印度尼西亚风景画的唯美传统。在亚洲，无产阶级美术 具有民族独立运动的性质，流行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二战结束后仍然引起 巨大反响。
社会认识与批判 第四个主题是“战争与现实主义”。作为简便的报道和宣传手段，写实 绘画受到广泛关注。亚洲大多数国家未能幸免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战后 惨烈的民族独立战争通过这一方式得到描绘。战争美术永远脱离不开政治背 景，其目的有时在于为侵略者寻找正当借口，有时则在于揭露受害者的悲惨 现实或呼吁受害者团结一心。 1 1 赖 凤 美 ， 马 来 西 亚 ，《 三 水 工 人 》， 1967。 《1972年炮击河内圣 2 潘克安，越南， 诞节》，1985。
最后一个主题是“社会认识与批判”，内容是在抽象画称霸20世纪 五六十年代后于70年代在各国兴起的新现实主义运动（包括韩国的民众美术 运动）。新现实主义运动大多数具有学生运动的性质，以学生团体运动为主 要形式，强调学生应该面对社会现实，积极参与其中，发出自己的声音。这 些近于超现实主义风格的作品敢于正视令人难以置信的现实，再次提出“究 竟什么是真正的现实主义”的疑问。 在逐一欣赏完本次展览的五大主题之后，我们会发现 ：在亚洲，最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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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被当做一种再现技术的现实主义在经历各国特殊历史发展阶段的过程中 方向不断调整，变得能够进行客观的自我定位并在自身“立场”上发出声 音。
对勇气可嘉的“苦斗”的发掘 何谓现实？乍一看，这一问题似乎已经有了非常明确的答案。但实际上 客观的答案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因为，从你做出回答的那一刻起，你的个 人“立场”和“态度”就已经介入其中。 不管有无客观答案，这一问题始终伴随着那些生活在极端强调意识形态 的年代的亚洲艺术家，他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答案。二分法式地评判孰是 孰非将再次陷入争论不休的泥潭。今天，我们应该做的是考察生活在那个 时代的艺术家个人的历史，发掘他们勇气可嘉的艰苦奋战。这些才是他们 3
的作品能够打动我们的根本，是他们的作品让我们再次自我反思的原因。 本次展览展现给观众的是20世纪共同经历殖民统治、两次世界大战、 民族独立、意识形态对立、唯发展主义、独裁体制等阶段的亚洲各国美术家 对自身所处现实进行的多种审视和解读。除了具有共同经历产生的相似性
《韩国近代史4》， 3 申鹤澈，韩国， 1982。
4 苏芮亚，印度尼西亚，《城市阶级》， 1977。
外，还存在独具本国特色的差异。作为一个亚洲国家，多年来韩国一直过于 推崇西方。本次展览给韩国观览者带来新鲜的冲击，并在大众认可方面获得 意外成功——展览举办期间，共有超过十二万人前来参观。（伯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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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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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大学教授保坂祐二。毕业于 日本东京大学工学系，在韩国高 丽大学获得政治外交学博士学 位，2003年加入韩国籍。基于古 代地图和古代文献资料进行独岛 问题研究，已出相关著作多部。
上
高中时，我通过书刊和各种信息得知日本的许多运动员和演艺界人士都是旅 日韩侨。当我得知自己喜欢的运动员、歌手和演员大都是旅日韩侨以后，我 得出的结论是 ：韩国人在体育以及文艺方面的能力要强于日本人。
儿时的记忆 对我而言，当时在日本被称做“英雄”的职业摔跤选手力道山、空手道大师崔倍 达、被称做“安打制造器”的职业棒球选手张勋，以及取得四百场胜利的投手金田 正一等运动员都是如同“超人”一般的人物。张勋创下的职业生涯中三千零八十五 个安打纪录保持了二十八年之久，直到2009年才被美国选手铃木一郎刷新。他还打 出过五百零四个本垒打，是一名能力极强的击球手。投手金田正一的四百场胜利记 录更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日本获胜场数排行榜中排名第二的投手是 三百一十三场，远不及金田的记录。在日本还有一名可以与旅日韩侨比肩的棒球选 手，他就是台湾籍选手王贞治。他创下了八百六十八个本垒打的记录，这在日本也是 难以打破的记录。 旅日韩侨选手具备的技术和力量要强于日本选手。日本的棒球英雄是当今读卖巨 人球队的终身名誉教练长岛茂雄，但在记录方面他却逊色于张勋和王贞治等选手。 在日本演艺界，也有许多成功的旅日韩侨艺人，他们不仅歌唱得好，而且人长得 也非常漂亮。他们的演艺生涯通常比较长，这是他们的一个特点。 然而，在成长过程中，当我看到旅日韩侨或台湾籍选手在日本受到歧视的场面 时，我深感震惊和愤慨。有一次，我观看一场有张勋出场的棒球比赛，比赛中两队因 击中击球手头部的球产生纠纷并大打出手。当时张勋也参与了打斗，一些观众激动之 余屡次对张勋出言不逊 ： “ 朝鲜人滚出去。”当时在近处看到这种场面的我非常生气。 我生气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我有很多旅日韩侨朋友，更是因为我讨厌那些没有正当理由 而只想为歧视别人出口不逊的人。幸好当时在旁边的人都对他们说 ： “别说了！”才堵 住了那些滋事头的嘴。我因还有有良知的人而感到欣慰。 但是那次事情之后，我又看到了一则让我永远无法原谅的体育新闻。新闻上说，
站在过去之上， 傲然挺立的韩国 2010年的温哥华冬奥会上，以花样滑冰女王金妍儿为首的韩国选手在速滑、短道速滑等 项目中取得了多块奖牌，让世界为之一震。通过一系列的世界性运动会，韩国的体育强 国形象将定格于世。 保坂祐二 世宗大学教授 | 照片 安洪范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63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63
追随朴世利活跃在美国高尔夫球坛的韩国女选手都被称为“朴世利妹妹”。有一次，我熬夜收看 朴世利的比赛，看到她光脚将掉入水中的球打出，并最终取得了比赛的胜利。我经常会被问到 “如果韩国和日本比赛，你会为哪一方加油？”虽然每次我回答得都尽量模糊，但心里一定是为 韩国加油，因为我太喜欢优秀的韩国选手了。
读卖巨人棒球队的一个选手辱骂当时作为球队教练的王
日本活动的“少女时代”组合一登陆日本舞台便立刻蹿
贞治是“狗崽子”。那个选手将当时读卖巨人队战绩不
红。“少女时代”的日本粉丝大多是年轻的日本女学生。
佳的责任全都归咎于王贞治个人身上 ： “我们之所以战绩
日本女学生向来不仅喜欢男歌手和男演员，而且也喜欢
不佳就是因为只爱显摆自己的‘狗崽子’。都是‘狗崽
女艺人，这是她们的特点。现在她们的目光大都集中在
子’的错。”读到这个新闻之后我愕然了，运动员居然
“少女时代”身上，而此前对于韩国演员全智贤也出现
骂教练是狗崽子……？那个选手如今成了棒球解说员，
过同样的现象。如今，喜欢靓丽女孩偶像的日本少女已
本应受到惩罚的人居然被《读卖新闻》和日本社会如此
被“少女时代”深深吸引。日本的韩流一直以来都是以
纵容，真是让人无法理解。日本人对王贞治的歧视意识
中年层为中心形成，而“东方神起”、“少女时代”等年
正是以这种方式显现出来。面对以各种理由恶毒攻击那
轻偶像歌手已将韩流的中心转移到了年轻一代。
些能力出众且人品端正的旧殖民地人们的事情，我开始 对这种病态的日本社会产生不信任感。
运动强国的形象 2010年，韩国在体育界也显示出了强盛的气势。以
韩流
2002年韩国男子足球队打入世界杯四强为契机，韩国足
印证我小时候记忆中韩国人在体育和文艺方面比日
球在2010年的U-20女足世界杯中取得季军、在南非世界
本人更为出色的现象如今正出现在韩日之间，与此同
杯中打入十六强，在前不久结束的U-17女足世界杯中取
时，日本人的歧视意识几乎消失了。这种现象就是新
得了冠军，从而提高了韩国足球在世界上的地位。相比
的韩流热潮以及体育方面的韩日之战。日本的韩流热
之下，日本足球却总在重复着在最后一刻由于自己的失
潮始于电影、电视剧和流行歌曲等演艺领域。2000年以
误而失败的比赛，我想，反复发生相同的现象必有其原
后，以宝儿为代表的韩国歌手以及以裴勇俊为代表的韩
因。
国演员在日本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曾有一段时间韩流呈
韩国有女子足球队的高中有六十多个，日本却多达
现退潮的假象，也有人认为日本的韩流已经结束了。然
一千四百多个。日本国家代表队的选手是从众多的球队
而，已经拥有固定粉丝的韩流又以新的势力卷土重来。
当中层层筛选出来的,或许是这个过程过于复杂，选手们
近来， “东方神起”和“少女时代”等组合在日本再次掀
已经精疲力竭了。高中棒球也是如此。在韩国，每年有
起热潮，吸引了日本许多年轻的粉丝。“东方神起”组
将近六十多个高中参加高中棒球比赛，而在日本却有超
合虽已解散，但在日本最有信服力的日本公信榜上，他
过四千五百支的高中棒球队每年参加两次全国高中棒球
们的歌曲仍然名列CD光盘销量排行榜前列。最近开始在
比赛。有群众基础是值得赞同的，但是，选手们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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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解韩国，目前他正在学习一些韩国代表性 的文学作品。
发展的韩国棒球选手中，林昌勇是让对手最头疼的投手 之一，目前他在比赛中的表现十分抢眼。据说，在日本 国家棒球代表队中还有几名加入日本国籍的旅日韩侨选 手。所以，所谓的各种韩日之战不如说是韩国队与旅日 韩侨队之间的比赛。 2010年也是韩国在其他体育比赛中崭露头角的一 年。在2010年的温哥华冬奥会上，以花样滑冰女王金 妍儿为首的韩国选手在短道速滑等项目中取得了多枚奖 牌，让世界为之一震，而日本却没有收获一枚金牌。通 过一系列的世界性运动会，韩国体育强国的形象将定格 于世。在高尔夫球方面，在日本和美国发展的韩国选手 经常出现 在争夺冠军的比赛中。在美国的高尔夫球坛上 不仅有韩国选手，也有日本选手。追随朴世利活跃在美 国高尔夫球坛的韩国女选手都被称为“朴世利妹妹”。 有一次，我熬夜收看朴世利的比赛，看到她光脚将掉入 水中的球打出，并最终取得了比赛的胜利。我经常会被 问到“如果韩国和日本比赛，你会为哪一方加油？”虽 然每次我回答得都尽量模糊，但心里一定是为韩国加 油，因为我太喜欢优秀的韩国选手了。 韩国曾为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如今，旅日韩侨 投手们为了取得冠军付出了太多，许多投手的棒球生涯
选手已经超过了日本选手，发挥出超强的实力。黑人当
在高中时期就早早结束了。从世界棒球经典赛来看，韩
选为美国总统，这表明当今世界已经超越了过去那个幽
日两国的选手在个人实力上都没有太大差别。在某些方
暗的时代，步入了人种差别正在消失的新时代。韩国也
面虽说韩国的条件相对差些，但这对实现梦想却是更为
站在过去之上挺立起来，并开始登上世界荣誉的顶峰。
有利的。韩国棒球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取得了冠军，
现在，只剩下成为真正胜者的路了。（cyx译）
并在2009年的世界棒球经典赛中取得了亚军。在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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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世界的韩国
足球巨星朴智星，
体力与意志的极致 足球运动员朴智星已然成为亚洲的传说。他加入英超球队曼彻斯特联队极大地 满足了韩国体育迷们的自尊心。2010年是朴智星在英超联赛连续奋战的第六个年 头，球迷们期待他在这个赛季作为一名具有攻击力的球员能有更佳表现，向他 所在的球队和弗格森教练证明自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中场球员。 郑允洙 体育专栏作家、圣公会大学新闻广播系兼职教授 | 照片 安洪范
朴
智星代表了本世纪的韩国足球。2005年夏季，朴智星从 荷兰PSV埃因霍温队转会到英格兰的曼彻斯特联队，当 时得知这个消息的韩国球迷们从此便要在足球场外进行
两场较量。 其中之一便是与睡眠的较量。由于时差问题，朴智星的比赛 通常都是在韩国时间夜里或者凌晨转播，从此，韩国的足球迷们 开始通宵达旦为朴智星加油，而睡觉的事情只能放在第二天的学 校或者工作单位去做了。 另一较量就是与有关朴智星的无稽传闻做斗争。传闻说英格 兰的豪门球队为了在新兴的东亚体育市场上销售更多自己的球服
2
才选择了朴智星。韩国的足球迷们始终与世界各地持有这些偏见 和恶意的网民在网络上展开不屈的争论。
弗格森的选择 在这场较量中，有一个人给予了韩国球迷极大的声援，他就是曼联队的主教练 弗格森。2010年3月，在体育频道欧洲体育和星空体育进行的英超第三十一轮最佳阵 1 球员朴智星。在英超2010-2011赛 季第二轮与富勒姆队的比赛中，朴 智星带球过了潘特希尔。
2 在2010年世界杯上，朴智星作为韩 国队队长出场。在南非伊丽莎白港 纳尔逊・曼德拉海湾球场举行的记 者招待会上，朴智星回答国内外媒 体记者的提问。
容的评选中，朴智星当选为最佳阵容中的中场球员。在此后的采访中，主教练弗格 森表示 ： “选择朴智星加盟球队完全是看重他的能力，而绝不是为了在韩国多卖一些 球服。”据美联社报道称，弗格森教练在接受采访时还表示 ： “选择朴智星加盟球队 的时候并没有考虑他的商业价值，完全是因为看中了他在场上的能力以及他的态度 和机智。2005年冠军杯半决赛时，我到现场去看代表埃因霍温队出场的朴智星踢球，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67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67
十年前，许丁茂教练将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朴智星招入国家队 ；五年前，阿莱克斯・弗格森教 练将他招致麾下，让他加入了世界顶级球队，这都是因为朴智星凭借他优秀的进攻技术给对手后 防线造成巨大威胁的非凡能力打动了他们。
当时我就被这个球员对足球的出色理解所震惊。”
要精湛的技术和非凡的想像力，能够利用对方防线瞬间
然而，弗格森教练的这番评价在韩国足球迷看来早
即逝的漏洞。韩国人连声高呼朴智星的名字，当他的左
已是经过数年的检验而验证的事实。朴智星出生于1981
臂带上黄色的队长袖标的时候，人们对他无比信赖和狂
年，他从在韩国水原市细柳小学上小学时开始踢足球。
热，这是因为朴智星并不是一个单纯只靠体能奔跑的球
如今在这个地方有了“朴智星路”，另外为培养足球人
员，而是一名凭借惊人的技术和非凡 的洞察力随时能巧
才而创建的朴智星足球中心也正在建设当中。
妙克服面临的各种难关的球员。十年前，许丁茂教练将
2000年，就读于明知大学的朴智星迎来了他代表国
当时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朴智星招入国家队 ；五年前，弗
家队的首场比赛，这个过程也是十分有趣的。那时候，
格森教练将他招致麾下，让他加入了世界顶级球队，这
朴智星还依然处在“无尽的等待”之中，职业球队和著
都是因为朴智星凭借他优秀的进攻技术给对手的后防线
名大学球队都没有过多地关注他，而时任2000年悉尼奥
造成巨大威胁的非凡能力打动了他们。
运会韩国国奥队主教练的许丁茂却发现了朴智星的发展
2000年6月，朴智星加入日本职业球队京都不死鸟
潜能。许丁茂教练说，朴智星的斗志和竞争力是毋庸置
队。2001年，他所在的球队降级，2002年，他又带领球
疑的，而他与生俱来的穿透力使他在攻击型中场的任何
队重新成功升级。就在这一年，朴智星创下了闪光的成
位置上都能游刃有余。
就，在韩国现代史上不能磨灭的大事件，即“2002韩 日世界杯四强神话”中，朴智星成为了主角。此后，担
体能和进攻技术 人们总是把朴智星称为“具有两个心脏的人”，这
任韩国国家队主教练的希丁克把朴智星带到了荷兰的豪 门俱乐部PSV埃因霍温。两个人的缘分在那年的世界杯
是因为在上下半场九十分钟里，他一直在不停地跑动。
上得到了进一步加强，那是在韩国对阵西班牙的八进四
2009年2月，韩国体育科学研究院对朴智星进行了一次
的点球大战上，面对决定命运的决胜一球，朴智星推让
身体检测，检测结果显示，朴智星每分钟的脉搏数为
说： “从高中时开始我就没怎么罚过点球。”然而，主教
四十次，这与另一位韩国代表性体育明星马拉松运动
练希丁克却鼓励他 ：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罚。”并宣
员李凤柱相似。普通人每分钟的脉搏数通常在六十至
称： “如果你 罚，你会百分之百成功。”结果朴智星将教
八十次，这说明朴智星天生具备只需要消耗相对较少的
练的预言变成了现实。
氧气就可以自由奔跑的条件。他的肺活量也比普通人
朴智星和他的埃因霍温队队友们一起拼搏的2005年
（三千～四千CC）大许多，达到五千CC以上。但是，足
欧洲冠军联赛是荷兰足球史上最值得记忆的瞬间之一。
球不是百米跑或游泳，还有许多仅靠脉搏数和肺活量解
当时，埃因霍温与AC米兰在半决赛中遭遇，在客场作战
决不了的问题，并且这些情况几乎在每分钟都会发生，
中，埃因霍温以0：2告负，在接下来的主场比赛中，埃
传球不到位、队友总是太快或太慢、对方防守队员总是
因霍温只能期待着奇迹的出现。在这场比赛开始前夕，
在有利的位置上拦截等等。
荷兰足球史上的传奇人物、欧洲的足球分析家约翰・克
朴智星具有较一般人优越的身体条件（身高只有
鲁伊夫预言 ： “ 如果发生奇迹，那一定是在朴智星的脚
一百七十八厘米，而胸围却达到一百零一厘米）。然而，
下。”朴智星在这场比赛的上半场就用自己的行动证明
足球运动要求的并不仅仅是这些“硬件”条件，它更需
了克鲁伊夫是一位真正的预言家。当时在现场观看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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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的弗格森教练在那年的夏天将朴智星招入曼彻斯特 联队。
在伊丽莎白港纳尔逊・曼德拉海湾球场举行的南非世界杯B组的韩国队对阵 希腊队的首场比赛中，朴智星打进了第二粒进球。
在曼联队上演逆转剧 朴智星不仅是一名天才运动员，而且是一个十分勤 奋的人，他甚至觉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训练也不
足球队的队长。也许曼联队的防守队员们已经忘记了队
够。他的手像女人的手一样细嫩，而他已经畸形的脚却
友朴智星的脸，因为他不仅要作为第一道防线阻击对方
好像在建筑工地上辛苦劳动几十年的人一样粗糙。
球队的进攻，还要不停地向对方门前发起进攻，而作为
2002年11月， 《ELLE 韩国》上刊登了一张由韩国摄
队友的防守队员们就只能看到朴智星的后脑勺了。
影师赵善熙拍摄的朴智星脚的照片，照片上的脚趾甲脱
2002年韩日世界杯以后，韩国具备了世界最高水平
落，中足骨弯曲，脚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许
的足球场地设施，各地纷纷建立起足球中心，各级联赛
职业足球运动员的脚都是这样吧，但当我们想到这是朴
和俱乐部球队的经营变得更加合理化。韩国足球不仅拥
智星的脚的时候，我们不禁会联想到韩国人努力拼搏的
有去巴西（朴主永）和澳大利亚（奇诚庸）等地进行足
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斗志，从而让我们再一次深深地感悟
球留学的新秀，还拥有在中学三年级时就早早走上职业
朴智星的成功。朴智星从一名无人在意的无名小卒成长
球员之路的年轻运动员（李菁龙）。而由十七岁以下女
为一名曼联队的主力队员，这一过程就像是一部令人惊
子组成的韩国女子足球队也在国际足联举办的世界大赛
叹的逆转剧。朴智星迷人的成长史与同时实现经济增长
中首次取得冠军。他们都是“朴智星以后”的一代，他
和民主化的韩国现代史如出一辙。他的履历酷似开始于
们拥有丰富的基础设施、合理的训练体系，以及朴智星
土木建筑，如今已成长为以尖端IT产业为核心的韩国经
这样一位伟大的楷模。朴智星就是这样一位充满魅力的
济的发展史，也好似那不 单纯是为了生活好，更要追求
青年，他送给韩国 年轻运动员和青年人的礼物就是真正
人生的品位和相互团结的韩国民主化运动史。
的自由和美丽的梦想。（长河译）
如今，朴智星是曼联队的一线球员，也是韩国国家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69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69
巡回探访
济州岛“偶来路”， 济州海边的步行之路 济州岛的许多地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为生物圈保护区和世界自然遗产。而这一次，济州岛 的汉拿山和城山日出峰等九个地方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地质公园。如今，越来越多的 韩国人预定机票前往这座太多东西值得骄傲的岛屿，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走走”，而目的地正 是拥有各种步行路线的“偶来路”。 金荧允 散文作家 | 照片 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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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秋时节，我在济州度过了三天，这三天我是靠
懒汉路
两条腿在行走中度过的。第一天，湛蓝的天
济州岛被韩国人称做“神秘的土地”。2007年，一
空告诉我们秋天已经来临，但是阳光却依旧
位女性打开了沿着济州岛海边行走的道路。这些路大都
灼热，海边的岩石猛烈地向外喷发出热量。然而，人们
是从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但由于长时间没有人走，已经
却并没有因长相不同、秉性各异的岩石而踌躇行走的脚
被波涛冲毁或隐藏在树林当中。这位女性与朋友们一起
步。我抚摩着脸颊，从掠过的海风得到了些许慰藉。我
煞费苦心找到了它们，并将断开的路连接起来，还在路
为那不停拍打着海岸的波涛声而陶醉，被那海天共同上
与路之间修建了新的通路将两条路连接起来。在一个多
演的无限变换的风景所吸引。怎么能不走走呢？
月的西班牙圣地亚哥朝圣路徒步旅行期间，思念家乡的
韩国岛屿众多，济州岛是其中最大的岛，也是韩国
土地和风的她离开异国他乡，回到家人身边，并从此放
人最喜爱的岛。济州岛位于朝鲜半岛南部海域，这块辽
弃此前一直从事的杂志社记者的工作，开始踏上“开路
阔的椭圆形土地具有火山岛的地质学特征和从温带向亚
者”的道路。
热带过渡的气候特点。这里有许多美丽的风景和好玩
这位女性就是徐明淑，她把自己开辟的道路命名为
的地方，更有许多地方给人“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
“偶来”。“偶来”是当地方言，意为“小巷”。起初，她
明又一村”的惊奇，处处隐藏着刺激人们冒险心理的挑
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开辟出一条长十六公里的路线。包括
战。
这条路线在内，他们在第一年共开辟了三条路线，全长
人们从位于偶来第十号路线上的松岳山上下来，向摹 瑟浦港口行进。（济州偶来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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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公里。第二年、第三年以及今年，他们继续开拓
物，就像细细地咀嚼食物那样，这使我反复仔细观察事
路线，共开辟出二十二条路线，形成了全长三百五十七
物，也使我的感觉器官对光的存在和变化非常敏感。眼
公里的偶来路。
前的风景上方呈现出的所有光线给我带来感动，甚至包
偶来路都靠近大海，虽然也有一些路线穿过村间、 林间和山间，但它们最终都会与大海相会。因此，人们 在偶来路上行走时会被大海的气息和波涛的声音陶醉。
括“没有光的光”也是如此，我对照相机给我带来的这 种变化感到心满意足。 在济州岛南部海岸分布着柱状节理，它们是火山喷
偶来路还能让人们倾听到由草虫、鸟儿、风儿和波涛共
发创造出的雕刻品。熔岩冷却硬化形成了柱状，从四边
同演奏的大自然奏鸣曲。
形到六边形，形态各异的柱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雄伟
到济州的第一天，我从独立岩出发走到江汀浦口，
的峭壁。我被峭壁上那些自上而下密密麻麻装饰的各
共行走了十三公里，这是偶来第七条路线的一部分。
色各样的浮雕所吸引。我通过照相机的取景器观察着它
一百万年前，火山喷发改变了济州岛的面貌，当时生成
们，并深深陶醉于其中。
的岩石像柱子一样高高耸立在海岸边。“独立岩”是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我沉浸在拍摄之中，没走
块独自耸立在海边的岩石的名字，也是它对面一带海岸
多少路 。在目的地有往返专线公共汽车等着我，但是步
的地名。上午的阳光越发灼热起来，海边的石头反上来
行到那里的时间已经不够，身上的水分和能量都已耗
的热量也越来越大。但我和其他游客一样，并没有停住
尽，很难再继续前行。于是我离开道路，走进村庄，叫
脚步，因为我的视线无法从周围的事物摆脱出来。
了一辆出租车。在济州岛徒步行走旅行有一个特点，那 就是在这里无论什么地方都非常容易走进“文明”之
通过取景器观察岸边峭壁
中。无论是中国西藏，还是西班牙人的圣地亚哥，都不
这次旅行我随身携带了照相机。我做过很长时间的
会像这里这样容易从困境中“脱身”。在济州岛，除了
杂志社编辑，处理过很多美丽的照片，但却从未想过自
汉拿山的深谷以外，只要随身携带出租车叫车电话，最
己动手去拍摄出那些色彩动人的艺术品。因为我总认为
长不超过三十分钟就可以接触到“文明”。当然，也有
操作照相机是一项极其需要细心的工作，而我却不具备
许多韩国的冒险主义者对这种便利嗤之以鼻，但最终他
这种细心。但是，当人手一部照相机的数字时代到来以
们也无法摆脱在这个火山岛的道路上徒步行走的诱惑。
后，我也产生了要挑战自我的勇气。操作这种玄妙物件 的过程变得非常简单，不需要再费力更换胶卷，这也更 加鼓励了我。 我开始变得非常有意识地去用照相机来“看”事
哈梅尔，来自荷兰的男子 第二天，我踏上了偶来第十号路线。这条路线与偶 来第八号路线一样是一条靠近济州岛南部海岸的小路。
1 位于偶来第八号路线上的柱状 节理带。从西归浦中文洞到大 浦洞，这种柱状节理带沿海岸 绵延两公里，人们可以边走边 欣赏这些火山喷发时形成的雕 刻品。
2 在偶来第七号路线上行走能看 到海岸近处有一个像柱子一样 高高耸立的岩石岛。“独立岩” 是这块独自耸立在海边的岩石 岛的名字，也是它对面一带海 岸的地名。（济州偶来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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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来路都靠近大海，虽然也有一些路线穿过村间、林间和山间，但它们最终都会与大海相会。因 此，人们在偶来路上行走时会被大海的气息和波涛的声音陶醉。偶来路还能让人们倾听到由草 虫、鸟儿、风儿和波涛共同演奏的大自然奏鸣曲。
它的起点是和顺海滨浴场，终点是摹瑟浦港口。虽然这
四边形上下排列，下面带两条长腿的蓝色造型物，这是
是一条靠近海岸边的路线，但它同时又与低矮的山丘和
以济州岛本土动物济州马为原形创造的偶来路的标志。
广阔的平原相连。
这个造型看起来又像一只小狗，名字叫“干懈”，有
三房山是一座形态突出而端正的山，龙头海岸则位
“懒惰”的意思。
于三房山下，途中我在龙头海岸逗留了许久。据说，这 里的地形地貌会让人联想到龙头即将探入海中的情景，
海滨浪行
因此得名“龙头海岸”。但我并没有看见龙，只是那高
还记得儿时，放学一回到家，我就把书包丢到地板
耸的砂岩层峭壁和峭壁下方平坦的礁石，以及海浪不停
上，然后马上跑到村子后面的山上，一个人在山间的小
拍打着它们泛起的白色泡沫让我驻足。
溪里扔石子、抓�蛄。春天，我会手捧着采来的杜鹃花
龙头海岸附近停泊了一艘帆船，那是一艘不能动的
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雨后天晴的清晨，我会因为在地上
船，是为了纪念荷兰船员哈梅尔到访济州岛而建的建筑
发现一颗闪烁着明亮阳光的栗子而感动。而那个年代似
物。哈梅尔曾经乘坐“斯佩威尔”号商船经台湾前往日
乎从未有过仅仅为了“走走”而离开家门的时候。“来，
本长崎，途中遭遇暴风，船只损坏，船上六十四名船
我们出去走走吧”，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员中只有他和其他三十五名船员幸存下来，并一起在济
把“走”本身作为目的或给“走这一行为”赋予意
州岛南部海岸登陆。那是距今四百五十年前的1653年8
义是我在年龄大了以后产生的现象，需要休息和注意健
月发生的事情。此后，他一直在韩国水军营中做杂役。
康的想法使我开始关注行走。出于这种目的行走不会成
1666年，他与另外七名荷兰人一起逃出韩国，经日本长
为“干懈” （懒惰）的行为，有目的地行走只会带来勤奋
崎，两年后返回故乡。回国后，他撰写了记载他在韩国
的行动，因为缓慢地、慵懒地行走是无法带来好的运动
滞留十三年经历的《哈梅尔漂流记 ：荷兰船济州岛遇难
效果的。勤奋地行走并非是没有快乐的行为，如果可以
记》，这是最早向西方介绍韩国的书籍。 沿着偶来路前行，经常会看到蓝色和朱红色两种颜 色的丝带，还能看到同样颜色的箭头，这是告诉游人 “沿着这条路走”的信息。此外，偶尔还会看到由两个 74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1 济州岛的特产水果 ：菠萝、龙果（热带仙人掌的一种）、桔子。 2 建在龙头海岸的帆船形状的哈梅尔纪念馆。四百五十年前，荷兰船员 哈梅尔从这里登陆济州岛。哈梅尔在船头寻找陆地的形象。
专注于走路，有力地甩开手臂，加快步伐，那么，浑身
扔石子、把作业完全抛在脑后，但我深知那是一个难以
上下都会体会到一种快感。这与在街边游手好闲不同，
实现的愿望。所以，我想在这海边度过一段悠闲的日
不是偷懒的行为。
子，就像现在这样，在海边悠闲地行走，沉醉于风声和
很久以前，我读过一本叫做《海滨浪行》的书。作
海浪声中，哪怕一个月也好。
者理查德・博德生活在纽约，他是一位报纸和杂志编辑， 一直过着忙碌的生活。然而有一天，他突然结束了原来 的生活来到美国西部海岸。他在这本书的开头这样写 道， “一年里我一直反复沿着米拉马尔沙滩行走”。
低矮的山丘，深深的峡谷 在偶来第八号路线上，有一段路远离海边与放马的 山丘相连，并向山中延伸。在济州岛一千八百五十平
他把在海边沙滩上行走、捡各种各样的东西当做消
方公里的土地中央坐落着海拔一千九百五十米的汉拿
遣。不是一周，也不是一个月，而是一年多。换句话
山，这是一座两万五千年前喷发的年轻火山。火山喷发
说，这才是真正懒汉的境界。济州岛方言中将懒汉叫
时期形成了许多寄生火山，所以今天的济州岛上分布着
“干懈达里”。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非常渴望自己有
三百六十多座寄生火山。位于偶来第八号路线上的松岳
一天也能像这位有福之人一样成为一个懒汉，在海边悠
山就是其中之一。这座山海拔高度只有一百零四米，但
然地拾捡贝壳。这意味着又回到儿时，在后山的溪水边
山顶却有一个很深的火山喷发口。三个月前，我曾来过
在偶来第九号路线的终点和顺海水浴场，人们把早已 疲惫不堪的双脚泡到海水中惬意地休息着。（济州偶 来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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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偶来第八号路线上，有一段路远离海边与放马的山丘相连。这里的 马是济州矮种马，为保护这种马的血统和品种，韩国已将它指定为第 三四七号天然纪念物加以保护。
2 济州石头公园的“石头老翁”。“石头老翁”是济州特有的石像。石头 公园位于从济州到西归浦的1100公路边的汉拿植物园旁边。这里不是 偶来路线。
3 偶来第十号路线上的松岳山山间小路。人们可以迎着海风在这段蜿蜒 在峭壁上的小路上行走。（济州偶来路照片）
土豆地一直向海边延伸。夕阳落到了海面上，远处一艘 长长的船正缓缓驶过。 1
在神圣的树林中度过半天 第三天，我没有去海边，而是选择了到内陆的树林 中行走。前两天我一直和来自首尔的一名中学女教师及 她十岁的女儿结伴而行，她们是来这里休假的。前一 天，她们俩说要去“萨连伊树林”走走，我觉得与这对 喜欢边走边唱歌感情融洽的母女一起在树林中行走感觉 一定很好，所以就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我们三人从济州市的郊外公共汽车站乘巴士前往今 天的目的地。略显老旧的巴士在低矮的山丘、村落、牧 场中缓缓驶过。一打听才知道“萨连伊树林”有“神圣 2
的树林”的意思。这是一片原始森林，位于汉拿山半山 腰处，海拔五百米左右。林中这条路原本是一条林道，
这里。那是一个清晨，整个山都被浓雾笼罩，我不敢靠
为了行车方便铺成了水泥路，但在从干线道路岔开的小
近火山喷发口。在不知有多深的山谷中，雾气像火山的
路依然是掺杂着落叶的沙土路。水泥路面上铺了一层红
烟雾一样浮起。而今天，晴朗的天气使火山喷发口里面
色的火山灰，冲淡了水泥硬硬的质感。栎树、山毛榉、
看起来很近，可以看到红土、小树和岩石。但我还是没
野茉莉、四照花、偏柏、柳杉等散发
有勇气靠近它，因为那个大坑的边缘看起来十分锋利， 里面的深度也无法估计。 在山顶附近逗留的片刻时间里，我遇见了几个年轻 人。他们当中有在山下海边工作的警察，也有从远方背
出健康的树林香气。在昏暗的树林中仰望天空，伴 随着一点头晕的感觉产生一种想要放任自己的冲动。透 明的天空被杉树高大的枝叶遮挡，仿佛是破碎的玻璃窗 的一部分，只能看到一点点。
着包来这里旅行的女性。他们的样子像大自然中的花草
我们行走了三个多小时，在离开树林的时候，我有
一样绚丽灿烂。我相信一定是这明媚的阳光和清风让人
些后悔应该走得更慢一些。但是，为了抚慰饥肠辘辘的
们变得更加美丽。
肚子忍耐到这种程度也是对的。在树林中，除了入口处
离开山顶沿着山脊往下走的途中刮起了强风，树枝
的停车空间和几处简易卫生间以外，没有其他便利设
左右摇摆，顶着黄色、红色小花的草儿一齐倒下，又一
施。我和自己约定，为了行走，一定还要再次来到这片
齐起来，反反复复。我也像小草一样，把身体托付给风
神圣的树林和懒汉路。虽然没有问，但是我身边的母女
儿，摇摇晃晃地走着。向下延伸到原野的路沿着广阔的
俩一定也和我的想法一样。（丹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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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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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平菜， 华丽的凉粉料理 汤平菜是在细腻、透明的绿豆凉粉中配上各种颜色的 材料制成的，在朝鲜王朝时期汤平菜具有通过平等任 用人才达到政治和谐的象征意义。对于现代人而言， 汤平菜更是一道值得推荐的营养均衡的食品，同时也 是一道下酒好菜。 李钟任 韩国饮食文化研究院院长 | 照片 安洪范
在
韩国料理中被称做“某某菜”的料理有汤平菜、什锦菜、 竹笋菜、拌芥菜等。这些料理都是以蔬菜为主要材料， 根据料理的不同加入牛肉或海鲜等辅料，然后用调味酱
拌制而成。另外，在韩国语中表达将蔬菜或水果切成细丝这一动 作的动词发音与“菜”相同，因此被称做“某某菜”的料理通常 都是将材料切成细丝使用。
汤平菜的由来 朝鲜王朝时期编撰的《东国岁时记》是一部记录一年里各种 活动和风俗的集大成之作，书中还记载了一年中各个时期的饮食 风俗。从这本书中有关朝鲜王朝中期“汤平策”的记载中能够找 到汤平菜这道料理的由来。朝鲜王朝时期的英祖为整治因党派之 争造成混乱的朝政，谋求朝廷的和谐而 写下了不偏袒任何派别、在朝廷平 等任用人才的“汤平策”，接下 来的国王正祖也延续了这项政
以韩国特有食品绿豆凉粉为主要材料的汤平菜。 也可以在吃的时候放入酱油醋调料。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79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79
1
2
在细腻的凉粉中拌入烤肉调料，再配上香喷喷的炒肉丝、清脆可口的绿豆芽和 散发着清香的香芹，然后放入酸甜可口的酱油醋调料均匀搅拌，此时，各种味 道充分融合。然后在上面放上烤紫菜和鸡蛋饼丝等菜码儿，一道可以品尝到各 种味香的汤平菜就做成了。
策。用绿豆粉做成的绿豆凉粉、牛肉、绿豆芽
粉，秋天吃橡实凉粉，冬天吃荞麦凉粉，通常
和香芹是四种颜色各异且各具风味的食材，将
都是在各个季节用当季刚刚获得的材料制作凉
这四种食材平均混合在一起制成的汤平菜就蕴
粉来吃。然而，如今自己动手制作凉粉的家庭
含着“四党派和解”之意。据说，国王在向群
已经不多了，许多家庭都是将淀粉原料储藏起
臣推出这项治国方略之时就上了这道具有象征
来，想吃的时候就随时拿出来一点制成凉粉来
意义的料理。
吃。另外，更多的人开始到超市里直接买来 成品凉粉，再用来制作各种凉粉料理，因此，
什么是凉粉?
如今已经没有“适节令的凉粉”这一概念了。
凉粉是韩国特有的一种食品，用绿豆、荞
（在外国的韩国超市里，一年四季也能方便地
麦、橡实、玉米等的淀粉制成。制作时将淀粉
买到凉粉。本文介绍的料理制作方法中使用的
放入水中熬，直至变成粘稠的糊状，然后晾凉
就是成品凉粉。）
凝固就成了凉粉。用绿豆制作的绿豆凉粉细 腻、清亮，具有透明的质感 ；荞麦凉粉很香 ；
绿豆凉粉与汤平菜
橡实凉粉味道略有一点苦涩，别具风味 ；玉米
绿豆与红豆相似，属豆科，一年生草本植
凉粉像面条一样滑腻。任何一种凉粉都可以切
物的果实，草绿色，粒小。绿豆富含人体必需
好后直接拌上调味酱油吃，也可以和其他材料
的氨基酸，脂质优良，含有丰富的不饱和脂肪
一起放入调料拌出美味的凉粉料理来吃。
酸，易消化，是高血压和醉酒人的最佳谷物。
过去，都是在不同的季节吃不同材料制成
熬制绿豆凉粉时，在绿豆淀粉中放入五到
的凉粉，例如春天吃绿豆凉粉，夏天吃玉米凉
六倍的水，然后搅匀，再把搅好的绿豆淀粉放
80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80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制作方法 材料 ： 绿豆凉粉二百五十克、牛肉（牛臀肉）八十克、绿豆芽 3
八十克、香芹一百克、紫菜一张、红辣椒四分之一个、鸡 蛋一个、食用油一茶匙、盐少许。
1 将香芹放入沸水中焯一下 2 把用调料酱拌好的牛肉放入平锅里炒 3 拌菜时可以使用盆，这样更方便些。
凉粉调料 ：盐二分之一茶匙、香油二分之一茶匙 肉调味酱 ：酱油三分之二茶匙、白糖 二分之一茶匙、葱花一茶匙、蒜 末二分之一茶匙、芝麻盐二 分之一茶匙、香油二分之 一茶匙、胡椒少许。 酱油醋调料 ：酱油一茶 匙、食醋一茶匙、白糖 一茶匙、芝麻盐一茶匙
到一个厚锅中，点火后像熬浆糊一样一边用木
制作方法 ：
勺搅和一边熬，等淀粉熟透后继续搅五分钟左
1 将蛋清和蛋黄分开，
右，最后再充分焖一会儿，这样凉粉就做好
煎成鸡蛋饼后切丝。 2 绿豆凉粉切成零点五厘米厚，
了。 已故歌坛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很久前来韩 国访问的时候曾经吃过韩国拌饭并盛赞拌饭好 吃。拌饭是韩国料理中代表性的健康饮食，在 国外也渐渐被更多人所熟知。拌饭中也是要放 入各种蔬菜，在韩国有些地方制作的拌饭中凉 粉是必须要放入的材料之一。 在做好的细腻的凉粉中拌入烤肉调料，再 配上香喷喷的炒肉丝、清脆可口的绿豆芽和散 发着清香的香芹，然后放入酸甜可口的酱油醋 调料均匀搅拌，使各种味道充分融合，然后在 上面放上烤紫菜、鸡蛋饼丝和红辣椒等菜码
六至七厘米长大小。 3 将绿豆凉粉放入沸水中焯一分钟左右，捞出后把水沥
干，再放入盐和香油搅拌。 4 将牛肉的血水挤干，切细丝，放入调味酱和匀。 5 在平锅中放入少量油，待到油烧热以后放入红辣椒煸
炒，再放入牛肉一起炒。 6 绿豆芽去头，放入沸水中焯二分钟左右，焯的时候水
中放一点盐，焯好后用水漂洗一下，然后把水沥干。 7 香芹切成五厘米长，焯一分钟左右，然后放入水中漂
洗。 8 紫菜烤好并捣碎。 9 将凉粉、肉、绿豆芽、香芹、红辣椒放到一起，放入
儿，一道可以品尝到各种味香的汤平菜就做成
酱油醋调料搅拌，然后放上紫菜和鸡蛋饼丝作为菜码
了。也可以用青椒、芹菜、韭菜、黄瓜、南瓜
儿。（为了更适合个人的口味，最好另外多做一些酱油
等草绿色食材代替香芹，为这道料理增添一些
醋调料放到餐桌上备用。）
变化。（丹伊译）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81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81
情自远方
韩国的侧影 马俊山 南京大学文学院
20
10年，受南京大学文学院惀派，我在韩国的
2010-3-20，周六，首尔 ：阴有中雨，11~2C
一所大学做交换教授。以前虽然也来过韩国，
起，天空灰暗，但地上有雨迹，好像下过雨，
但都时日不多，对韩国的印象也是零散而又浮泛的。
但不大。从凤凰卫视看到北京遭遇
这次住了一年，跟韩国人民、韩国社会，以及韩国的
飞尘暴恴，人鯨蒙面而行的新闻，才知道天上的
尘
山川河流，有了更亲密的接触，对韩国的认识也一天
原来是中国
韩
天地清晰起来。以下几则文字，是从我这一年的留韩
国为应对来自中国的
日记中选出来的，字数有限，不能说全面，算是个侧
愿者玘中国华北植树的消息，总觉得不可思议。现在
影。
亲身领略了中国
都处在这场
载近
尘，每年都有一批批的青年志
尘的
京鰆、河北、山西、
近几天不断出去买东西，发现外大周围很少围
击，全城
过来的。前几年，看到国内
威，才明白了韩国青年的
苦用心。据凤凰卫视的专题
2010-3-12，首尔 ：晴，6-0C
尘暴
道，中国北方羔喽市如
西、玲肃、青海、新鯂等地，
尘暴的控制之下，明天还会扩展到江卩
墙，楼与楼之间的鮆道全部可以出入，并且都做了台
地区。还说，这种现象已经多年不见。中央气象台的
阶或楼梯，以便利行人。这是很人性化的设计。而中
解释是，最近天气转暖，蒙古高原少雨
国的机关、高
起来，地表
之类“大院”地方，只要有条件就一
，一遭风
便尘恴飞扬，随着高空气
定要修筑高墙，把自己獬噲在里面，给行人带来羔多
流南下到中国华北和西北一带，形成
不便。说轻了，这是
气。
，与人民为敌。
少人性，说重了是与社会珜
熙来主政大连时珋的
围墙，拆
小房，种小草活动，曾受到举国好评。但
走后，不
仅高墙复
，而且变本加
，建得更高更厚了。一般
而言，中国越往北，人们的心态越獬
，围墙修得越
厚、越高。河北、河南、山西、山东一带，无论
尘暴或扬尘天
真成了一个“村”。许多国家发生的
事情，其影响都会远播于国外，因而也就有了国际 作解决问题的必要。去年年末珏本哈根世界气候峰 会，就是在这样的全
化背景下缡开的。
村
还是集镇，到处高墙林立，形成大大小小环环相怬的 院落体系，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北方人保守、獬
的心
理状态。河北保定清
，进
冉庄，即地道战的故
看来，地
，植被未长
村后只见围墙不见住房，便是一个很好的典型。心态
2010-4-7，周三。首尔 ：晴，12-3C 今日，外大学生在沉鯉广场从下午缣怯到半 要求学
鯉低学费。几百学生，人手一只
，女生鯨头 大家
珐，恍惹，演讲，喊口号，场面
厚，都透
闹。
领导则站在
着一时一地的文化信息。
82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82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色气
一双长约五公分的红色发光小
的开放，表现在各个方面，围墙之有无，及其高矮
，
角，
是红火热
外观光，好像事不关己。人们来
来往往，说说
，似乎很开心，一场严肃甚至严重
2010-5-26，周三。首尔 ：晴，21-12C
的学生“闹事”就这样喜剧化了。显然，人们的心态 都比较放松，大概这也算得上一种 是在中国，无论学生还是 肃，反而容易使
每年5月的25至27日是韩国大学生的“大同节”。
园文化吧。如果
据说，这是一种大型的Party活动。每到晚间，外大
方都会很紧张，也很严
的院子里，猼是空地都摆满了洆子，男女同学围洆而
猈激化，把小事珋大，最后
到无
法收嗌。
坐，喝着
集来的饮料、
酒，吃着自己做的鮨单怕
，随意而谈，尽情交流，其乐也融融。外大地方太 小，不少同学们只好席地而坐，但快乐之情并不稍
2010-5-16，周日。首尔 ：晴，22-17C
鮫。鯼着这样的
晚6时，前往钟阁，观赏一年一度的提灯 （韩式
欢）。这是全部佛诞庆典的高潮。人们从四面
八方络 水
游
结
，不经意间便完成了民族和社会认同。
来三
电
不通。其中外国人很多，显示出首尔的国际化特
个五
六色的
下，提着、举着、
游者，在
劽执缔的引领
着各式各样的灯
，从钟路3街
载珐载惹而来，行至钟阁转向西去。型塑和厛画着佛 教、传说人物，以及各种动物的大型灯
方很
支持大同节活动，不但出版了印制精美的专辑，还洨
而来，猅时把钟阁前后的几条街道魭了个
点。7时半开始，一队队的
会，大家交流情感，交换信息，交
，为同学们“转场”喝酒提供便利。几 大气
，漂在高空，增加了节日气
獟。更惹眼的是，不知从
里珋来一个很大的热气
，一次次起落，把同学们带到高中观赏节日的红火 场面。
，则向南、
向东停靠在马路两侧。我站在一个街角，对面就是钟
2010-6-19，周六。首尔 ：昼晴夜雨，27-21C
阁前面临时布置的惹台和主持人小惹台，4台摄向机
晚外出散步，仍然走老路线。行至国立艺术大
推、
、摇、转地忙个不停，向全世界播噇着庆典活
动画面。一问，身边的竟然是英国路透社的团队。
却是韩国的文化创造。
界，年
实在是太大了。以四十岁为
越大，形象和气质越差，年纪越轻则越好。
脚，
地，便见各式休闲健身器材，也是随意而安的样子。 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
一定会发生错觉，好像回到
了一幅久已悯却的图画，回到大自然，回到恢年，实 可谓如
象都比较传统，个头不高，相貌平平。岁数越大，
一圆坛，中间植以花草，周围用来停
个头越来越高，相貌越来越漂亮的
现
势。二十岁左右
的年轻人，无论男女都比较高，比较阳光，比较 。特别是
变得越来越绵小，人也越来越精神。两
三岁的小勹，个个都很漂亮，都很可爱，像 天使一样。
鯴的小
不得不怓服，一个国家的社会政治经济
发展，对一个民族的影响是如此 们的相貌和气质。韩国人的
大，甚至影响到他
，人们
子却提要手中。若遇平
四十岁左右者，即1970年朴正熙执政前后出生的，形
越宽，个越矮，人越悿噯。而四十岁以下者，则
天然，很
少斧绎修饰的痕迹。地上落满了松针，厚而 行走期间，竟然多
在韩国，只要上街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韩国人 段的差
野的原始森林，一棵棵马惃松密密绤
绤，一条条小路蜿蜒而上，或有石阶，或
佛祖诞生于印度，佛教大行于中国，而佛诞庆典
民，各个年
学，只见漫山
如卸也。在艺术大学两个
区的交汇处，有 。圆坛东侧有
一片树林，地势平坦而多马惃松。树间坐着五六个妇 人，年纪七十上下，鯨着韩国传统服装，鯴鰭而 雅。老妇们席地而坐，击节而珐，非常动情，旁若无 人。
有人走过，却无人驻洩观看，诚两悯也。此
情、此景、此珐、此人，融合成一幅极其少见的都 市风俗画，我和
直看得目
口
。首尔其美也如
此！韩国其美也如此！人民其美也如此！
上，写着几十年社会进
步的历史。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83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83
韩国的生活
“屏幕高尔夫”热潮 屏幕高尔夫目前在韩国大受欢迎。过去，高尔夫爱好者们常因场地高尔夫收费高和预订难而备 感不便，现在却可以通过这种模拟高尔夫的康体项目，畅游全世界所有著名的高尔夫球场。本 文要介绍的正是这种融体育和游戏于一体的新兴休闲文化项目。 郑济元 《中央日报》高尔夫组组长 | 照片 安洪范
84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部
长，今晚打一局屏幕高尔夫怎么样？” “好 啊，那吃完饭去屏幕高尔夫球场吧。金代 理你负责预约。”
最近以来，在韩国职场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
夫，平时累积的压力很快就会得到缓解。 “以前，韩国高尔夫球场的门槛太高，果岭费太贵 不说，球场员工的态度也很傲慢。这都是因为喜欢打高 尔夫的人太多，而高尔夫球场的数量相对不足 造成的。
这是随着屏幕高尔夫的迅速推广而产生的新现象。自从
我们年轻人可不想为了打个球，花大把的钱去看球场员
屏幕高尔夫热潮兴起以来，台球厅和乒乓球室等韩国成
工的脸色。现在有了屏幕高尔夫球场，怎么能不让人高
年男性的传统休闲场所明显减少，而屏幕高尔夫球场则
兴呢？屏幕高尔夫球场不像场地球场，去打球时上身可
呈现出迅速增多的趋势。
以不穿正装或球服。记得我有一次穿着短裤去场地球场 打球，工作人员硬是没让我进场。现在去屏幕球场，再
屏幕高尔夫改变日常生活
也不用因为穿短裤被指手画脚了。还有，去屏幕高尔夫
所谓屏幕高尔夫，是一种利用虚拟情景来模拟高尔
球场不受时间的限制，哪怕是大清早和后半夜，也完全
夫的康体项目。它的正式名称是模拟高尔夫,由于打球
可以去打球，雨雪天气也丝毫不受影响。夏天太热或是
时主要面对的是室内的屏幕，因此又名屏幕高尔夫。得
冬天下大雪时很难去场地球场打球，去屏幕球场却完全
益于信息技术的发展，屏幕高尔夫于20世纪90年代初问
没有问题。这些都是我喜欢去屏幕高尔夫球场的原因。”
世。然而当时的屏幕高尔夫技术不够成熟，运行起来又 经常出错，并未获得业余高尔夫球手的广泛关注。2000 年以后，随着日渐逼真的情景模拟技术陆续问世，屏幕 高尔夫才在韩国掀起热潮。
屏幕高尔夫球场的新气象 韩国的屏幕高尔夫热潮给业余球手的生活带来了新 气象。经常可以看到职场同事以午饭钱作赌注，利用午
年过不惑的韩国某国企课长申容勋（41岁）对屏
休时间到屏幕高尔夫球场打六至九洞的比赛。屏幕高尔
幕高尔夫赞不绝口。他每个月至少要去三四次。用他的
夫球场大多坐落于首尔市内的办公楼群当中，最近都在
话来说， “屏幕高尔夫球场最大的优点就是价格低廉。在
竞相推出包括简餐和六洞迷你高尔夫在内的午间套餐。
屏幕高尔夫球场打一场十八洞的比赛，顶多花两三万韩
中午到屏幕高尔夫球场花十分钟时间用炸酱面、乌冬面
元，相当于场地球场的十分之一。而且屏幕高尔夫球场
或三明治简单填饱肚子，然后用剩下的时间打一轮六洞
通常离家和公司更近，不用担心堵车的问题。周末要想
或九洞的迷你赛，这在韩国的白领之间已经成了一种时
去郊外的高尔夫球场打场地赛，至少要用十多个小时 ；
尚。包括简餐、饮料和六洞屏幕高尔夫在内的午间套
而去屏幕球场，只需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能打完十八洞。”
餐，价格通常只有一万五千韩元左右。
因此，申先生把每个月去场地高尔夫球场打球的次
白领金范秀（37岁）不无感慨地说 ： “以前高尔夫曾
数从两次减少到了一次，而增加了光顾屏幕高尔夫球场
经是上流社会的专利，但最近打（屏幕）高尔夫就像打
的频率。他把高中同学聚会的地点也选在了屏幕高尔夫
台球一样平常。屏幕高尔夫球场里球杆、手套和球鞋应
球场，说是这里比饭店和酒馆更有利于健康，也更便于
有尽有，什么都不用准备。” “ 直到不久以前，高尔夫对
朋友之间沟通感情。在屏幕高尔夫球场开同学会，也不
我来说还只是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项目。可自从有了屏幕
用像在酒馆时一样，无聊地干坐着等朋友。肚子饿了可
高尔夫，就成了一种可以亲身体验和享受的运动。用午
以点一碗炸酱面，或是叫一份炸鸡，再配上一瓶啤酒。
饭钱作赌注打六洞比赛，既不影响工作，又不会构成很
在申先生看来，一边喝啤酒一边和高中同学打屏幕高尔
大的经济负担。” 屏幕高尔夫球场在黄金时段必须提前订位。以首尔 汝矣岛金融街的屏幕球场为例，傍晚七点前后是最为拥
越来越多在都市办公楼群中工作的职场人士利用午饭时间打屏幕高尔夫， 这种“城市高尔夫”正在成为一种流行运动并在城市中蔓延。屏幕高尔夫 也可以说是信息技术产业的一种创造产品。
挤的“黄金时间”，至少要提前一天预订才行。 屏幕高尔夫热潮在地方的会所和度假村也不例外。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85
“在屏幕高尔夫球场打一场十八洞的比赛，收费只相当于场地球场的十分之一 ；在时间上，如果 周末去郊外的高尔夫球场打场地赛，加上路上来回，至少要用十多个小时，而在屏幕球场，只需 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能打完十八洞。”
济州岛西归浦市表善面海维彻度假村的屏幕高尔夫球场
的费用将超过六千亿韩元。有分析指出，如果再算上高
拥有三台机器，目前生意非常红火，周末如不提前预约
尔夫用品和附属设备，屏幕高尔夫球场的年度市场规模
便很难找到空位。
将超过一万亿韩元。
为了吸引女顾客，屏幕高尔夫球场还出现了明显的
根据性别对屏幕高尔夫球的客户群体进行分类，男
高端化和大型化趋势。男青年无疑是屏幕球场的主要客
女比例大概为74%对26%。在年龄方面，四十岁以上的
户群体，但女顾客也在逐渐增加。首尔室内的屏幕球场
客户最多，占到40%，三十岁以上的有26%，二十岁以
为了赢得她们的青睐，正在竞相推出美容和美甲服务。
上为16%，五十岁以上的客户则占14%。
在此影响下，四五十岁的女性以前大多在餐馆组织
按照平均杆数对入门不到一年的屏幕高尔夫爱
同学会和互助会，现在聚会时却喜欢选在周末以外的白
好者进行分类， “十八洞100杆以上”的比率超过半
天去屏幕高尔夫球场。她们经常趁白天人少的时候打
数（58%），91～100杆的人紧随其后，达到31%。推崇
十八洞比赛，然后再去球场一角的美容院做皮肤护理。
屏幕高尔夫的客户主要集中在初学者群体。在时间上，
主妇金明善（46岁）说 ： “在屏幕球场打完一轮十八洞高
45%的被调查者“周末和平时都去打球”， “只在周末和休
尔夫以后，还会去旁边的美甲店护理指甲。这里价格低
息日打屏幕高尔夫”的人只有14%。
廉，又适合跟朋友们打球聊天，还能做美容护理，这不 是一举三得吗？”
屏幕高尔夫的未来 屏幕高尔夫企业Golfzon针对业余高尔夫球手，每个
日渐增多的屏幕高尔夫球场 韩国在2007年只有九百多个屏幕高尔夫球场，2008
月都组织名为“Golfzon邀请赛”的屏幕高尔夫比赛。该 比赛是一项屏幕高尔夫巡回赛，每个月都有冠军产生，
年增加到了三千个，2009年则一举超过了五千个。截至
目前已成为韩国业余高尔夫明星的摇篮。公司的计划是
2010年，全国共有六千多个屏幕球场投入运营。在机器
要把比赛做成囊括职业球手的大型赛事。按照他们的
数量方面，据业界推测，韩国境内共有一万五千多台屏
想法，只要创建起职业屏幕高尔夫板块，再配上与正规
幕高尔夫设备。
高尔夫巡回赛相当的奖金，不久便会有职业球手前来参
那么，参与屏幕高尔夫运动的人数又有多少呢？
加。这样的话，未来十至二十年，职业高尔夫大赛很可
2010年3月份的韩国盖洛普调查显示，表示平时会去屏
能会分为场地赛和非场地赛，说不定还会出现奖金高达
幕球场从事模拟高尔夫运动的人达九十六万之多。
一百万美元的屏幕高尔夫大赛。
根据屏幕高尔夫企业Golfzon的分析，参与屏幕高尔
作为专业的屏幕高尔夫企业，Golfzon公司2010年的
夫的人数要大大超过上述数字。该公司认为，从事屏幕
销售额预计将突破两千亿韩元。社长金永赞对屏幕高尔
高尔夫运动的人在2008年就达到了九十六万，2009年增
夫的前景表示乐观 ： “随着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高尔夫
至一百二十七万，年度增幅高达32%，而2010年预计则
球手们的所有需求已经都可以通过情景模拟技术得到满
会超过一百七十二万人。按照这种估计，一年之内屏幕
足。如果说苏格兰是高尔夫的发源地，那么韩国可以算
高尔夫球场的接待量很容易便会超过两千万人次。也就
得上是屏幕高尔夫的宗主国。今后我们会努力将屏幕高
是说，屏幕高尔夫球场的年度访问量比棒球场还要多。
尔夫文化传向全世界。” （行程译）
据推算，业余高尔夫球手们一年在屏幕球场里支出 86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韩 国 文 学 纪 行
权 汝 宣 权汝宣（1965～ ）自1996年出版长篇小说《蓝色缝隙》而登上文坛以来，用率直而毫 无遮拦的声音解剖了自身的创伤和日常生活。她通过可称之为病理学人物列传的小说 向人们讲述“看看我内心里的怪物”。
冬季号 2010 | Koreana 87
评论
权汝宣的作品， 病理性自我解剖的美学 金永赞 启明大学教授
无
论在形式上还是在内容上，作家权汝宣拒绝被禁锢在某种定势里。她的小说展现了 韩国小说未曾涉及的陌生的心理风景，而这一点令读者们感到不适应。这种不适应 首先来自小说的内容及其情感，当然，有意破坏人们习惯的形式美，追求陌生即一
般读者不大熟悉的小说形式也是不适应的重要原因。小说人物也是加重这种不适应的原因之 一。在权汝宣的小说里，我们经常遇到与我们司空见惯的人物有所不同的特殊人物，以及这 些人物们捉摸不透的、奇妙的心理风景。这种心理风景大都是令人不快的、甚至是猥亵的。 蕴含其中的大都是蓄积于日常生活背后而腐烂的阴沉的情欲和欲望、带刺的侮辱与 厌恶、犯罪意识与分裂、极度的浑沌与自虐的喜悦，也就是毫无遮拦地揭露其人 物们黑暗的心理深渊，以及固执与冷漠。 权汝宣小说里的人物多为被人遗忘的、孤僻的人，而且这种被遗忘和孤僻大 多为自找的，是很难让人同情的病理性自我躲避和自我孤僻。小说《秋天到来时》里 的女主人公“罗拉”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由于母亲执着地强迫她学会优雅，她又恨又感到 羞耻，时不时地要歇斯底里地发作，自暴自弃地发誓要把自己的内心变成“火狱”。权汝宣小 说里的人物就是这样充满自我破坏的心理。在心里，对女人的“致命枷锁”感到厌恶，但同 时又希望被那一枷锁锁住，或者对已失去内容而只剩下形式的生活深处，因为腐烂而“分泌 出毒性的坏体液”感到自我陶醉。从这一点上说，权汝宣小说可谓是一种病理学人物列传。 如此，权汝宣的小说捕捉到充满浑沌与分裂的人物风景，在平静的日常生活背后时隐时 现的内心病理龟裂。这是一个由暴虐和自虐、忧郁和歇斯底里、强迫与执着、犯罪意识与自 我欺骗搅和在一起的奇特风景。作家的视线是冷酷的，她无情地揭开了我们生活背面的污浊 层面，以及在内心深处患上大小不等的各种疾病而生活着的人们的卑劣真相。 描写人生的自我陶醉和自我欺骗的作品《粉红蝴蝶结时节》就是属于这一类的小说。 “我”偶遇大学学长后，以食物为媒介逐渐和他们接近，在这其中，他们的伪善，还有自己与 他共谋的伪善一个一个地暴露出来。原来说不喜欢吃肉的学长夫妇，每当做肉菜时却变得食 欲旺盛就是代表性例子。“我”由学长介绍认识了一个叫金秀琳的女子，知道她怀上了学长的 孩子后，并经历了她人工流产的全过程。“我”最后用尖刻地语言把其中的真实情况揭露出 88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88 Koreana | 冬季号 2010
来，而这一揭露不仅是对学长夫妇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 你真正顿足捶胸地哭过吗？你有没有因为你的微不足道，因为你的愚笨，因为你那改不 了的淫荡，而不是因为男人或失恋而诅咒生活，直到嘴唇发青？你有没有每天早上一睁开眼 睛就要过着地狱般行尸走肉的生活？你有没有体验过那种没有它便生死不得的肝肠寸断？ 如此这般，权汝宣的小说深刻地挖掘“我”自己与那虚无——死亡世界之间的共谋。这 实际上说明， “我”和“我”所面对的“他们”并无两样。在《粉红蝴蝶结时节》里，将欲望 藏起来的学长夫妇（特别是妻子）那种资产阶级的虚伪和自我包装，实际上也是“我”的。 如下的表白证明了这一点。 我知道，我等待的并非蒙古的男朋友，而是某种极端的崩溃。我一边亲热地叫着嫂子， 一边却欺骗着她 ；我虎视眈眈地勾引着学长 ；我极度嫌恶做爱狂秀琳，一边却又全心全意地 嫉妒她。我故意不动声色地泄露了一切情报 ；在孤独的幌子下，我始终都在梦想着猥亵的插 足。 究其根源，在《粉红蝴蝶结时节》里， “我”以相反的理由厌恶和藐视的学长妻子和情妇 秀琳“也许就是一对很久以前就退化的舌头，只在我的舌根留下了痕迹”的叙述，就是一种 自我表白，无非是说在无意识中她们就是我。权汝宣的小说把厌恶的对象和“我”之间的秘 密共谋，或者两者之间的相同性里加上性爱狂的快感，并把两者搅和起来加以解剖。 从这一点上说，权汝宣的小说无论描写什么，其最终目标总是一种辛辣的自我解剖。不 管在她的小说里出现的怪物长得如何，她的小说处处让人们想起“我”不仅是“他们”世界 的一部分，而且有时还与“他们”是一种共谋关系，有时甚至与“他们”成为一体。实际上， 权汝宣小说表现的是一种决心，即坚决地要把隐藏着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鬼怪的平静外表 揭开，把自己推向沸腾的分裂与浑沌中心。权汝宣的小说表现的也是一种态度，即毫无遮拦 地揭露和直视“我”也作为其中一分子参与的那怪物般的世界真相，并冷静地感 受其猥亵和不愉快。如果是尼采，也许会称之为命运之爱，这就是权汝宣 小说的伦理。（张春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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