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Winter 2013 (Chinese) by The Korea Foundation

冬季号 2013

韩国文化和艺术

烧酒的来龙去脉

冬季号 sum m er2013 2012 vo vol.l.21 26 nnoo. .42

特辑

诗人的烧酒情怀；我和烧酒；烧酒和佐酒菜

烧酒的来龙去脉韩国的饮酒文化

www.koreana.or.kr

v o l. 21 no . 4

ISSN 1225-8083

发行人

柳現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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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敬九, 金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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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焕, 金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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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25日印刷

高美锡, 宋惠真

2013年12月30日发行

宋永万, 文纳・扎塞

(每年3, 6, 9, 12月发行)

www.gegd.co.kr 高丽亚那因特网页《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您可登录(http://www.koreana.or.kr) 阅览高丽亚那所提供的图片与英文摘要。

韩国文化和艺术冬季号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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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邮政编码: 137-863

檀园金弘道创作的《船上观梅图》，纸本淡彩, 164 x 76厘米, 18世纪后期～19世纪初期。

编者的话

烧酒，安东与戒酒

1992年仲夏的一天，在位于庆尚北道安东的赵玉花家，等待买酒的人们排的长队从前院一直延伸到马路上。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这些人都是来购买刚从赵家著名的传统陶制蒸馏酒器中制出的烧酒。 20年后的2013年10月，我随《高丽亚那》特辑组再次造访赵玉花家。如今，她的家庭小酒厂已经变成一个生意兴隆的企业，由她的儿子和媳妇经营。如今，90岁高龄的赵玉花

1999年4月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到安东访问,当时正赶上她过73岁生日，赵玉花为她准备了盛大的生日宴。安东，韩国的一个小内陆城市，因其对儒家传统的完好保存而闻名。13世纪，蒙古军队曾经在这里扎营，在他们的影响下，蒸馏酒开始在这里发展起来。据说，高度蒸馏酒是在蒙古人入侵中东的时候引入到蒙古的。本期的阿拉伯语版《高丽亚那》不能刊载“烧酒的来龙去脉”这个特辑，因为我们担

虽然身体已经变得十分虚弱，但是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一个酒厂女家长的气质。长期以来，

心这个主题可能会违背禁止伊斯兰教徒饮酒的伊斯兰教义。但饮酒是韩国文化的一个组成

她一直在家乡从事女性主义等各项社会活动。

部分，属于《高丽亚那》向读者介绍韩国的文化和艺术的范畴。因此，只要不是不同的政

赵玉花被韩国政府指定为“人类遗产传承人”。多年来，她一直重视自家烧酒的生产

治意识形态，我们期待国际社会对不同的文化和生活方式给予更多的理解和宽容。

和品牌发展，以保证其质量和信誉能够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她的公司还经营一个很好的博物馆，里面展出了各种韩国传统酒和菜肴。其中一个引人注目的展览是一个生日宴,那是

主编孙志凤

特辑烧酒的来龙去脉

04 08 14 18 22

特辑１

诗人的烧酒情怀

李昌起

特辑２

烧酒

芮钟硕

特辑３

我和烧酒

本・杰克逊

特辑４

韩国人的饮酒文化

赵圣基

特辑５

烧酒和佐酒菜

芮钟硕

8 38

26 34 40

艺术之窗

新罗: 韩国的黄金王国

李素英

访谈录

“如果艺术是提问，设计就是答案”——访光州设计双年展总监李英惠

郑在淑

韩国的现代建筑

法国驻韩国大使馆：用屋顶曲线留住意志的建筑

金晶东

44 48

我爱韩国

拉杰什・钱德拉・乔希医生：架起跨文化世界的桥梁

朴炫淑

巡回探访

非军事区美术展：对大地的热爱与战争的记忆金裕卿铁原这座城市——紧张与和平共存的“铁三角地带” 金堂 37

书评书介罗秀昊与韩国文学相伴一生

《我的韩国：四十年韩国生活》参与、开放和共享的电影节

http://29sfilm.com/

细节之处见真理的诗篇

《阴影的发达》 40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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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60

情自远方

八年，韩国，你留在我的心上

姚委委

韩国文学

评论：用一种方式记忆不得要领的生活《红木碗柜》李贤洙

姜知希

特辑１烧酒的来龙去脉

诗人的烧酒情怀至少在喝酒上，当今的韩国社会似乎没有明显的阶级差别。所有韩国人都对烧酒情有独钟，其情感背景离不开工业化时代进城工人的乐观精神，而今则演变成了独特的聚餐文化。李昌起诗人、文学评论家

76年夏末秋初，一个阳光和暖的午后，我正斜躺在前厅的地板上翻看报纸上的连载小说，脑中突然闪出一个疑问：人们是不是过于被动接受着生活的安排？对于

一直自认为早已看透成人世界与生存之道的我来说，那天的顿悟让我陷入了难以忍受的混乱，往返于无尽的渴望与无力感之间，不能自拔。当时我上高中二年级。好在没过多久，这现实的巨痛也为我提供了精神解药。不久后的一堂作文课上，老师在黑板上抄了一首教科书上没有的诗： “年轻的诗人啊，让我们一起咳嗽/对着雪地咳嗽

/让雪看到，让我们尽情地尽情地/咳嗽。”金洙暎的这首《雪》，在那个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黑暗时代，让我的灵魂首次受到了震撼。在那个辗转难眠之夜，广播里飘出的另一首诗则唤醒了我尘封在心底的浪漫记忆。那是朴寅焕的《木马与淑女》。开篇的“饮下杯中酒”和那句经典的“酒瓶中滴落的星星/带着些许悲伤，在我心头悄然破碎”，让我毫不犹豫地走上了以诗酒求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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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烧酒喝酒对我来说，是向这腐朽世界宣告又一名挑战者之新生的激昂鼓点，是向使世人畏惧屈从的对象全面宣战的檄文，也是一个纯真青年追求自由的奋力挣扎。用于这庄严仪式的“圣酒”，是 25 度的蟾蜍牌绿瓶烧酒。烧酒以各种不同面貌渗入我的灵魂，其中有感觉的、有精神的、有新奇的、有异想天开的、有不实际的，也有反社会的，甚至还有革命的。记得有一天也曾一口干掉整瓶360 毫升的烧酒，只为活得像个真正的人。我开始模仿诗人的语气说些深奥难懂的语言，时间久了，竟陆续出现追随者。我们的仪式通常从傍晚开始，延续到深夜。几次下来，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我们还给聚会取了名字，叫做“柏拉图会饮”。不久后异教徒发起反攻，我们被贴上“校内饮酒”的标签，集体被勒令停学，还附带着经受了“艰难之爱”的折磨。第二年冬天，我们发动手头所有资源，凑钱在市内的文化宫举办了一次大型诗画展，把心中的豪情决意一吐为快。展览结束后，我发表了自己的愤世宣言，离家出走，告别了心爱的恋人，车站里留下她挥着单指手套的孤单身影。

1979年10月26日朴正熙总统遇刺那天，家里人在朋友简陋的出租屋里找到了身心都已处于崩溃边缘的我。那年冬天，我强撑着去参了军，少时的青春与激情从此如流星般陨落。

父亲与烧酒父亲是黄海道人，朝鲜战争期间和家人离散，只身一人逃难来到了南方。虽已是89 岁高龄，但只要身体条件允许，父亲至今还是每餐不离烧酒，是十足的爱酒之人。父亲喝酒时全无任何耐性或等待可言，只要酒杯斟满就立刻一饮而尽。由于每到过节总免不了父子对饮，这一点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压力。每次稍不留神没清空酒杯，总会被他呵斥几句，说是烧酒杯倒满也不够一口，半杯半杯喝太不痛快。难民与酒民两个身分的叠加，让人很容易误会父亲是出于对北方家人的思念而借酒消愁。虽然不排除偶尔为之的可能，但父亲与烧酒结缘其实是在1970年代。当时父亲带着几名技工开了家与汽车相关的作坊，随着作坊生意每况愈下，他对烧酒的依赖程度却是急转直上。父亲一直相信当年生意败落是因为运气不佳，虽然在我看来根本原因在于路边“包装马车” （大排档）的隐约灯光吸引着行人的脚步。

汽车行业正开始起飞，更需要受过多方系统培训的专业技术人员，处于从匠人型的技工时代向系统型专业工程师转型的时期。也是在那前后，父亲不知受了谁的影响，酒劲儿一上来就爱半夜把家里人都喊起来，大谈国家的未来和做人的道理。

产业大军与烧酒 1970年代韩国正式步入工业化阶段，使韩国得以从朝鲜战争后的世界最贫国发展成了今天的全球第八大贸易国。韩国工业化的主角当属少数克服战后经济困难，坚持完成学业的年轻精英，但其根本动力则是广大离乡背井进城务工的普通青年，正是他们优质而廉价的劳动力构成了韩国工业化的最大竞争力。下班路上的一杯酒，是这些年轻工人疲惫身心和寂寞乡愁的惟一抚慰。就像工业化时代的英国工人不爱葡萄酒或啤酒，只喝浓烈的白兰地一样，既能促进食欲又能在三杯之内唤起醉意的烧酒，也比马格利酒更受欢迎。略带苦涩的回甘足以给人必要的慰籍，低廉的开销又能节省买醉的成本，可以说烧酒是与时代需求完美契合的最佳选择。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乐观之酒、团结之酒醉酒的光景无论古今东西都是大同小异，但就韩国人的饮酒习惯特征来讲，更倾向于酩酊大醉而不是有节制的微醺，追求的不是“适可而止”而是“一醉方休”。特别的是，这酩酊大醉背后的情绪并非逃避意识或者挫败感，反而是一种直面生活的乐观。“老鼠洞也有见光之日”之类的韩国俗语和“只要活着总有光明的一天”这样的歌词，正是大部分酒民的心理写照。虽然如今流落在生活的边缘，但他们并不服输，而是认为眼下的落魄只是暂时，梦想和等待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烧酒便是这些不服输的边缘人们互相安慰和鼓励的手段。独酌在韩国极其少见，喝酒的场面大多激情洋溢，像是为了证明酒能促进集体性和凝聚力之类的假说。韩国聚餐文化的独特之处也在于此，聚餐（更确切地说是会饮）时当逃兵被视为拒绝融入集体的表现，尽管第二天醒酒后所有人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主餐结束后通常会换一两个地方继续喝酒，虽有低效和浪费之嫌，但我总相信这种饮酒文化在工业化时期反而构成了企业文化的正面因素，促进了生产力的提高。

劳动与烧酒的变身 “烧酒的变身”这一说法在媒体上频繁出现，大概是在1995年韩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一万美元以后。所谓变身，重点在于烧酒的度数：继1998年酒精含量降为23度以后，

2001年和2004年又分别降到了22度和21度，而今19.5度的烧酒则成了主流。随着度数的降低，原来常喝酒的人每咽一口酒时习惯发出的喉音，如今也俨然成了历史。烧酒的低度化常常被解读为“健康文化”的影响，或是为了迎合青年和女性消费者的口味，鸡尾酒式果味烧酒的问世就是其中一例。但在我看来，这一变化的根本原因在于劳动性质的改变。工业化时期的体力劳动主要靠勤勉和耐力完成单向给定的目标，其重要性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过万时便已达到了极限。在随后的信息化时代，劳动已不再是单纯换取金钱补偿的体力付出，开始被视为自我实现的手段。人们按照各自的性格选择职业，根据自身能力被社会定位，并在劳动中寻求人生的幸福成为流行。但与此同时，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必须在无限竞争中保持常胜，一旦失败马上就会被其他人取代。这样一来，漫无目的的享乐或者无所事事的自由自然变成了一种奢侈，工作之余不再有闲暇时间，有的只是为下次创新做准备的充电时间。

独酌在韩国极其少见，喝酒的场面大多激情洋溢，像是为了证明酒能促进集体性和凝聚力之类的假说。韩国聚餐文化的独特之处也在于此，主餐结束后通常会换一两个地方继续喝酒，虽有低效和浪费之嫌，但我总相信这种饮酒文化在工业化时期反而构成了企业文化的正面因素，促进了生产力的提高。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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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人们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干杯，其实干杯的真正意义是人们在相互鼓励：让我们一醉方休。

烧酒也开始随之变得符号化，逐渐远离酒精醉人的本质，开始被另一些隐喻性的功能所取代，如促进对话改善人际关系，或是刺激食欲等等，就像汽车从速度的化身变成了安全与财富的象征一样。在觥筹交错的形式当中，酒精度数并不一定非要达到某种高度，过度饮酒不过是自损竞争力的无谓之举。“逃避不如享受”成为如今年轻人的一种流行语。从这一点来说，便携塑料包装的烧酒在我看来不像是为诱导随时随地饮酒需求而开发的创意商品，倒更像是一种纪念品，试图唤醒人们对烧酒的激情回忆。那回忆的基调，就像极左派诗人朴劳解在《劳动的黎明》中所高歌的那样： “离开夜班的战场”，“为了我们／在血汗和泪水中／呼吸和成长的爱情与愤怒/希望与团结/对着黎明绞痛的胸口灌下冰冷的烧酒”。 “宴席散了/酒杯空了，人们陆续收起钱包，再后来，他也走了/留到最后的几个人结算完毕，各自找鞋穿鞋，也离开了/但我隐约知道/最后的最后，还会有个人独自留在这里

/替主人清理残局/追忆着席间的点滴，流下两行热泪。”——崔泳美《三十岁宴散》像这样，我那曾经用烧酒浇灌胸中的渴望与痛楚，释放青春激情的全盛时代，也已经成了过去。新的时代舞台上沸扬着全球化的陌生口号。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开始怀念起曾经以自己的方式劳动、爱恨和追逐梦想的青春，怀念那烧酒杯之间的碰撞。（行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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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安东烧酒工艺传承人赵玉花女士的儿子金然博和儿媳裴京花。儿子和儿媳都是安东烧酒工艺继承人。夫妻俩正在制作传统酒发酵剂酒曲。在磨碎的小麦中放入水用手搅拌（1）；在圆形的酒曲模具里铺上夏布，把搅拌好的材料装进去压实（2）；在材料上面盖上两层盖布，然后穿袜子在上面踩。 4 在阴凉处铺上草席后把蒸过的大米在上面摊开晾凉。（将晾凉的大米磨碎制成酒曲，加水一起搅拌后放入酒缸发酵，制成蒸馏以前的香醅）。 5 将香醅倒入锅中，放上细腰的烧酒蒸馏器和冷却器，然后煮沸香醅，经过蒸馏的烧酒顺管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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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２烧酒的来龙去脉

烧酒无论在餐桌上，还是在野餐时总会出现烧酒的身影，旅游时也要装在背包里带着，这种装在绿色小瓶里深受韩国人青睐的烧酒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酒呢？芮钟硕汉阳大学经营学系教授、饮食文化评论家 | 照片安洪范

仅

2012年一年，韩国人就足足喝掉了34多亿瓶烧酒，平均每个成年人一年喝掉88.4瓶，每月平均7.4瓶。考虑到这个计算结果包

含了不喝酒的人，那么实际喝酒人的饮酒量更是惊人。最近一项调查显示，提到酒，有65%的韩国国民首先想到的是烧酒。如此看来，把烧酒称为韩国的国民酒，应该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烧酒的由来烧酒的历史足迹是蜿蜒曲折的。烧酒并不是韩国特有的酒，而是战争时由侵略者们带来的酒。早在 13世纪初期，也就是高丽王朝时期，蒙古军入侵，烧酒也随之被带到了朝鲜半岛。在此之前，韩国人喝的都是像清酒、法酒和浊酒那样的发酵酒，而蒙古军喝的都是韩国人从未接触过的度数较高的蒸馏酒。从此以后，烧酒便在朝鲜半岛上扎根落户。烧酒在蒙语中被称做“亚刺吉”，源自阿拉伯语的“阿拉克”，意为蒸馏酒。曾经在阿拉伯地区盛行的烧酒，经过蒙古和中国东北地区传到韩国。传闻成吉思汗远征西部时期把阿拉伯地区的阿拉克传至蒙古。之后，他的孙子元世祖忽必烈又在远征日本途中将烧酒带到了韩国。因此，烧酒可以说是通过战争传播的酒。当时蒙古军的驻扎地开城、安东和济州岛等地现在都成了韩国烧酒的著名产地，这也恰恰证明了这样的历史事实。蒙古军退走后，烧酒开始在高丽王朝的上层社会广为流行起来。烧酒是用价格昂贵的粮食为原料制成的，所以普通百姓很难喝到，只有特权阶层才能享用。不知当时他们喝了多少烧酒，在《高丽史》中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记载：高丽王朝第三十二代王禑王曾在1375年下令：人们不知节俭，将财产大肆挥霍在烧酒、绸缎、金子和玉器上，今后禁止一切此类行为。但好像禑王的这一命令并没能发挥太大的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作用，在《高丽史节要》中又出现了“元帅金缜大集一道倡妓有姿色者，日与麾下昼夜酣饮，军中号曰烧酒徒，以缜嗜烧酒也”的记载。到了朝鲜王朝时期，人们依旧保持大量饮用烧酒的习惯。据记录朝鲜王朝第九代王成宗在位时期（1469年至1494年）历史的书籍《成宗实录》记载，司谏赵孝仝向王谏言：世宗时期士大夫家中烧酒都比较罕见，而如今普通宴会上都喝烧酒，浪费严重，不如全令禁止。烧酒似乎还曾用于药用。记录朝鲜王朝第六代王端宗活动（1452年至

1455年）的《端宗实录》中有大臣劝年少虚弱的端宗把烧酒作为药来饮用的记载。 17 世纪初出版的《芝峰类说》记载，因为烧酒作为药用，所以不能多饮，要用小酒杯饮用。因此，人们习惯将小酒杯称做烧酒杯。

传统蒸馏烧酒经历的磨难烧酒就这样在韩国社会扎根落户。朝鲜王朝时期，很多人家都自制“家酿酒”饮用，当时的很多文献都记载了蒸馏烧酒的制作方法。各地也都用各自独特的酿酒方法造出像“甘红露”、“竹沥膏”、“梨姜酒”、“三亥烧酒”等具有地方特色的著名烧酒。但是，到了日本殖民统治时期的1909年出台了酒税法；1916年，朝鲜总督府又颁布了更加苛刻的酒税令。这样一来，家酿酒以及以朝鲜人资本为主的小规模酒类制造业市场大幅萎缩。这些以殖民掠夺为目的的制度使地方传统酒断了命脉，朝鲜酿酒产业以日本资本为中心进行了重组。

1916年，烧酒制造企业超过28000家，但到1933年左右，大幅度缩减至430家。到了1934年，私人酿酒许可被废除，家酿酒彻底销声匿迹。而这样一来，朝鲜总督府的酒税收入大幅增长。 1918年的酒税征收额达到1909年的12倍；1933年的酒税高达朝鲜全部税收额的 33％。在这一过程中，使用朝鲜式烧酒罐和传统酒母酿成的烧酒渐渐消失，使用日式酿酒用的甑子和黑色的黑曲酿制的烧酒成为主流。

1965年，饱经磨难却依旧勉强维系命脉的传统蒸馏烧酒经历了历史上最大的灾难。当时，韩国政府为保证粮食供应制定了《粮食管理法》，规定禁止将粮食用于酿酒。从此，用大米制造的传统蒸馏式烧酒退出了历史舞台。蒸馏式烧酒消失后，稀释烧酒开始受到韩国饮酒者的喜爱，稀释烧酒是用地瓜、糖蜜、木薯等材料连续蒸馏做成酒精，然后再将酒精稀释制成的烧酒。

20世纪60年代，制作稀释烧酒的公司大量涌现。 1973年，韩国政府制定了“一道一社”政策，要求每个道只能成立一家酿酒公司。

传统蒸馏烧酒历经波折最终退出历史舞台，而稀释烧酒却因价格低廉、口感独特，在较短时间里赢得了普通百姓的厚爱。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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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真露烧酒利川厂的产品检验线。该工厂每天生产450万瓶烧酒。2 真露烧酒利川厂的展览室入口处陈列着过去60年间生产的各种真露烧酒。最前面中间木板上放的褐色瓶是1924年生产的第一种产品。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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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在用传统方法制作的蒸馏烧酒中放入梨、生姜、桂皮、郁金泡三个月，然后用铺上高丽纸的笸箩过滤制成梨姜酒。梨姜酒工艺传承人赵鼎衡正在制造梨姜酒。

韩国文化和艺术

因此，共有10家烧酒企业留存至今。这一措施在各地代表性烧酒品牌诞生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稀释烧酒虽然没有过去蒸馏式烧酒的高级形象，但却因价格低廉、口感独特等特点，在较短时间里便赢得了普通百姓的厚爱。

全球销量最好的蒸馏酒在韩国，稀释烧酒的历史也是酒精度数变化的历史。在稀释烧酒开始普及的 20世纪60年代，烧酒的度数是30度。到1973年降到了

25度，这一度数一直保持了25年。到了20世纪90年代后期，低度酒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流行，加之人们对健康越来越关注，开始出现了

23度的烧酒。随后，酿酒企业开始陷入降低烧酒度数的竞争。于是，又相继出现了 22度、21度的烧酒。到了2006年，被看做是稀释酒度数底线的20度被打破。如今，又出现了15.5度的烧酒。按照从前的概念，这些低度酒甚至难以称得上是“烧酒”。近来，针对一些对低度酒不满的嗜酒者，一些烧酒生产厂家推出了度数稍高的烧酒，但低度烧酒仍将是流行趋势。随着烧酒度数的降低，烧酒生产商开始拓展女性市场，商标名称也发生了变化。以前，韩国烧酒的商标名称用的是像“真露”、“镜月”、“舞鹤”等复杂的汉字名称。 1998年，用简单的韩文“真露”作为商标的真露烧酒上市，并大获成功。随后，其他竞争者也陆续推出了“第一次”、“美好一天”等用韩文名称作为商标的烧酒，并且这种倾向成了烧酒企业商标发展的趋势。在烧酒逐渐发展成为韩国国民酒的过程中，有关烧酒添加成分有害身体健康的说法始终不绝于耳。喜爱烧酒的人们常常用“甜”来形容它的口感，但实际上是因为稀释烧酒中添加了甜味剂。认为烧酒中添加的糖精、阿斯巴甜、甜菊甙等调味剂对人体有害的说法一直没有间断，烧酒制造业界人士也一直在努力解释这些成分是无害的，但一些消费者们并不相信他们的解释，这个问题今后还需烧酒制造企业继续关注。稀释烧酒历经波折，最终在韩国社会立稳脚跟。现在虽然又可以继续用大米来制造烧酒，过去那些久负盛名的传统酒也得以重生，但是价格低廉、口感又好的稀释烧酒早已深入人心，消费者的这种购买需求已经难以扭转。稀释烧酒如今已成为韩国的文化，并跻身于世界名酒行列。酒类专业杂志《国际饮料》2011年的统计数据显示，韩国烧酒代 4

表品牌“真露”烧酒的销售量稳居世界蒸馏酒销量之首，韩国的“第一次”烧酒排名第三位。（丹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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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辑３烧酒的来龙去脉

我和烧酒我不曾记得出生时吸入第一口空气的刹那，同样，我也无从想起自己喝下第一杯烧酒的瞬间。和谁？在哪里？是一饮而尽，还是犹豫片刻后勉强喝下一小口？说了些什么话？吃了些什么菜？怎么回的家？对于这些，我现在都已毫无印象。对于之后每次酒局的这些细节,我都难以想起。本・杰克逊自由撰稿人 | 照片安洪范

我

和烧酒的初次谋面大概是来韩国自助游的时候。那时，韩国的一切对我来讲都十分陌生而有趣。桌子中央的铁板上热腾腾地翻烤着韩国人的挚爱——五花肉，也许就在那

时我的杯中斟满了烧酒。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也没有颜色，大概19度左右的度数，比西方的葡萄酒略微劲辣，但比威士忌和中国的白酒要柔和很多。一小杯烧酒没有令我的嗓子一片火辣，悄然无声地被我的肠胃吸收。

初识烧酒后来我常常喝烧酒，有时会赶潮流喝一些添加梨汁或葡萄汁的水果烧酒，也会把烧酒和其他一些十分不协调的饮料混在一起喝。其实后者不是为了口感，而是为了追求一种效果。然而，把翠绿色瓶里的烧酒直接倒入杯中，清清爽爽地来一杯，绝对不是轻易就会消失的潮流。多少年来，烧酒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毫无变化。它是韩国男女老少大量消费和享受的物品之一，可以说是韩国最具代表性的酒。和其他外国人一样，我也很快就了解了韩国的饮酒礼仪。比如，不能给自己倒酒，总要把别人的酒杯先斟满，要用双手给年长者倒酒，年长者给倒酒时也要用双手去接。身体语言也很重要。比如，在年长者面前喝酒时上身要转到侧面去。可是，如果外国人这样喝酒，韩国人会感到惊讶，觉得有趣，并告诉你不必刻意如此。所以我现在也根据不同的场合去适当遵循这些饮酒礼节。

烧酒礼节有些饮酒礼节，我是很多年后才知道的。比如，若别人把自己的酒杯斟满，即使自己不想马上就喝，也应该先小酌一口后再放下。长辈给倒酒时，大多数人通常认为应该把酒杯抬高去接，其实正相反应该稍稍放低酒杯才对。这么多年我没弄懂这些礼节，可能是因为大多数人并不认为它多么重要，没有必要一定告诉我。遵守这些礼节虽然会给自己加分，但不遵守也不会令人感到不快。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爱上了烧酒的味道与感觉，熟悉了烧酒瓶和烧酒杯的形状与声音，也习惯了醉酒后躺在地上时胃里的那种如同被绑在直升机机翼上的上下翻腾。痛饮烧酒后的第二天，整个人就像松了根弦，上班完全没有状态，身体感觉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韩国文化和艺术

与大众化的草绿色瓶装的烧酒相比，喜欢烈性酒的人们更喜欢喝白色（25 度）或者黑色（41度）瓷瓶装的火尧。

烂醉如泥：记忆的空白喝烧酒不是为了通过慢慢品味来满足舌尖味觉，而是为了喝醉，这一点几乎没有人会否认。烧酒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就是缓解紧张，进而把人们从各种社会制约、评价体系、均衡关系中完全解脱出来。人在清醒时都会受到这些因素的制约，韩国人也正因如此众志成城，成功地推动了国家的发展。就拿在喝烧酒方面具有完整的一套体系并注重实践的韩国财阀企业而言，他们的等级制度和硬性规则像军队一样严格，这一点绝对不是偶然。努力地工作，疯狂地玩，我不曾在这样的大企业中工作过，所以不能说经历过这种传说中的豪饮文化。但是，我也常常为了挣脱某种禁锢而“滥用”烧酒，而这似乎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关系，烧酒同时也在“滥用”我。就这样不知多少次，我和烧酒一起经历着“渐渐地放松—— 兴奋地喧哗——判断力下降——失礼地睡去——记忆全无”的循环。一般情况下，不论是什么聚会，喝完头一两杯烧酒以后的时间段是最令人兴奋的。所有人都摈弃各种外在的制约，谈笑风生，眉飞色舞。而再喝几杯，便会脸色红润。若是在寒冬的傍晚，这种聚会暖意融融，惬意无比；而若是在潮湿得令人窒息的夏季，一杯杯喝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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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越多，出的汗也会越多，最终导致脱水沉醉，第二天早上也难以醒酒。再喝几杯后，桌子上就会摆满翠绿色的酒瓶，人们看起来更加放松。有的靠在墙上，有

烧酒价格不贵，在任何场合都很受欢迎。

的把一条腿翘在桌子上（这种状态的酒局大多是韩国人坐在炕上,围着小圆桌子喝酒）。等烧酒的酒劲上来，人们就开始说一些无聊的话。这时如果继续喝下去，就会滥发一些第二天早上让自己羞愧难当、后悔莫急的荒诞短信，所以应该说烧酒和智能手机时代是十分不相融的。我也曾经因为醉酒后失言失态而在醒酒后身陷尴尬，到处求情告饶。我非常想分享一段自己的酒后丑事，但问题是当我喝到做出一些令自己羞愧难当的事情时，我的记忆也会出现空白，那结果是十分恐怖的。当意识到“从凌晨1点到6点”或者“从夜里11点到早上8点”的时间段在我的记忆里完全消失的时候，我几乎会陷入崩溃状态。随后，就像犯罪侦察那样，我可以通过一些通话记录和醒酒地点来大概想像一些场景，但仍然有大部分的记忆空白无从填补，虽然这样也许会更好。从我本人的角度来看，这就是烧酒和我之间关系的通常模式。从表面上看来喝烧酒似乎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经历，其实不论在哪个国家喝什么酒，通过醉酒所体会到的快乐和经历的

韩国文化和艺术

喝烧酒表面看来似乎是一种特别的韩国文化体验，而醉酒后的个中乐趣与冒险经历实际上与喝任何国家的任意一种酒并无太多差别。

各种冒险都是一样的。有一些关于烧酒的传说，有的略带夸张，有的纯属虚构。诸如有人说军事独裁时期政府曾极力抑制烧酒价格上扬；也有人说在因粮食紧缺而禁止酿造烧酒时期，人们曾用别人扔掉不吃的土豆皮酿制烧酒；还有人说生产商逐渐降低烧酒度数来吸引更多女性饮酒，等等。这些说法其实或歪曲事实，或完全荒诞。

高级烧酒赋予我这些乐趣与冒险经历的是每日产销量达到几百万瓶的再普通不过的烧酒。度数在19至

20度之间，口味和糖度会根据产地有细小差别，它们大多装在绿色的玻璃瓶里，只是商标有所不同。首尔最常见的烧酒是“真露”，由韩国著名烧酒企业“真露”生产酿造。我最近参观了一些韩国烧酒厂和酿酒厂，其中利川真露烧酒厂日产量为450万瓶。在那里，钢铁酒罐、密封管道以及那像江水一样源源不断的翠绿瓶子在大规模机械化生产线上有条不紊地转动着。因为参观当日我还没有从前一天晚上的沉醉中醒来，所以眼前景象并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在这次采风旅行中，我喝到三种度数更高的烧酒。其中高级烧酒品牌“火尧”按酒精度数分为

17度、25度、41度三种，在传统的巨形坛子中经过3～6个月酿制而成；45度的安东烧酒是安东传统酒注册酿造师赵玉花女士的作品；传统烧酒品牌梨姜酒中含有梨、生姜、姜黄、桂皮、蜂蜜等成分，其酿造者赵鼎衡由于成功酿出渐渐被人遗忘的韩国传统酒而名声大震。以上这些酒比真露度数高得多，口感劲辣，外包装设计典雅别致，很适合作为礼品馈赠亲朋。如今，传统烧酒酿造师在韩国只有几十位，这次采风中我有幸和其中几位见面。他们曾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寻找曾经辉煌灿烂的饮酒文化，历经几年风雨沧桑，凭着自己的直觉和灵感深度挖掘、重新解释，通过不断地技术创新去填补巨大的韩国酒文化历史空白。其中几位还尝试借助韩流，通过流行音乐和影视剧等作品将韩国酒打入海外市场。我亲眼目睹了安东烧酒的传统酿造过程，看到了酿酒师们为保证原汁原味的酒香而花费的时间和心血。用作原料的大米和小麦本身就是历经数月辛勤劳作的结晶，是重要的食品原料。为了几杯酒，整个酿造过程要耗费大量时间，集中全部精力，动员一切专业知识。现在像真露这种价格低廉的烧酒已经不再需要经过如此繁琐的生产过程，可以通过机械化流程大批量生产。但是每当想到不论是在韩国还是在英国，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仍然有那么多人深深爱着饮酒文化并为之做着不变的牺牲，我便总是不由心生愉悦。

朋友？敌人？不论是韩国人还是在韩国生活的外国人，烧酒都能带来种种不同的经历。有些韩国人这样说： “不论悲喜闲忙，总有烧酒相伴。”烧酒让我沉醉的记忆中只剩下那些真实而不带色彩的记忆片段，虽然有些消失的记忆碎片会在几个月后毫无征兆地突然闪现。烧酒是润滑油，又是溶解剂；是兴奋剂，又是镇静剂。烧酒用这万变的形态，向人类昭示着它是韩国现代文化不可或缺的元素，同时它又是强韧的纽带，将过去与现在紧密相连。（范柳译）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特辑４烧酒的来龙去脉

韩国语“ 술 ”是酒的意思。图中用这个字描绘了一个往嘴中倒酒的形象。图：金大宇

韩国人的饮酒文化烧酒，韩国人喜欢喝的酒，缓解压力的时候要喝，高兴了要喝，悲伤了也要喝，从一杯开始直到喝醉。我们不妨通过各种统计数字来探究一下韩国人的饮酒特点。赵圣基饮酒文化研究员

韩国文化和艺术

韩

国人的饮酒文化与韩国人热情活泼、自由奔放、充满

相比，男性的饮酒率略显下降，但女性的饮酒率却在持续

活力的品性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韩国人待客真诚，

上升。

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直至酩酊大醉才结束宴请的习惯深深扎根于韩国人的生活中。

据统计，喝烧酒的原因大都是因为想通过喝酒来增进与别人的关系和缓解压力，为了喝醉而饮酒的应答者只有3%。

韩国有举行家庭祭祀的传统。每当祭祀结束以后，后孙

饮酒者中患酒精依赖症的比例为2.2%，与10年前的4.3%相比

们要分喝祭祀的时候敬奉祖先的酒。这个时候，父亲和叔叔

有所下降。但是，由于快速饮酒和长期饮酒引发的暴力和各

会很自然地让未成年的儿子和侄子喝酒，这是一种用酒来加

种事故很多，包括酒精依赖者在内的酒精滥用者的比例达到

强关系的独特文化。

了4.4%。

清晨早早起来一起锻炼的运动爱好者们在运动结束后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要喝点酒，很多外国人对此很难理解。

炸弹酒、百日酒

1999年和2002年，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和纽约州相继通

近来，又出现了一种新的饮酒方法，就是在一个200 毫

过了允许在一般餐馆销售作为蒸馏酒类的烧酒的特别法，此

升的杯子里倒入一杯烧酒和啤酒，这就是叫做“烧啤”的炸弹

前在这些地方的一般餐馆是不允许销售蒸馏酒的。在西方，

酒。对于来韩国旅行的外国人，如果有了韩国朋友，大都难

酒吧文化十分普及，而与之不同的是，韩国人有在餐馆里边

免会接受一次炸弹酒的洗礼，因为这已经成为韩国饮酒文化

吃饭边喝酒的文化。这一特别法的通过意味着西方人对韩国

的一个象征。在“烧啤”出现以前，人们都是在啤酒里面倒入

人这种文化的理解。尤其是，在吃韩国代表性饮食烤牛肉和

威士忌，这样混合的酒度数更高。酒量稍差的人连续喝上几

烤猪五花肉的时候要喝烧酒的习惯已经作为一种固有文化被

杯“烧啤”会突然醉倒。

认可。

在韩国，一周至少暴饮一次的人占饮酒者的四分之一，每天都暴饮的人也超过5%。这里说的“暴饮”是指男人一次饮

喝多少？为什么喝？按照笔者与韩国酒类产业协会 2013 年合作进行的调查，大多数韩国人认为“要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喝酒是必须的（71.8%）”；而且认为“男人应该会喝酒（65.8%）”；有32.5%的

酒 6 ～ 7 杯以上，女人饮酒 3 ～ 4 杯以上（烧酒、啤酒、威士忌的标准杯一个单位含有的纯酒精量大约都在8 克左右，几乎没有差别）。准确说来，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超过零点零八就算暴饮。

初高中教师认为“学生也可以少量饮酒”；有 81.5% 的人同意

通常，暴饮文化与工业化和城市化造成的压力程度有很

“任何人都有喝酒的权利。”这说明人们对饮酒还是持肯定的

大关系。韩国人也是几十年都生活在一个生产快速发展的国

态度。

家，压力一直都很大。但是，韩国人的暴饮习惯却有着非常

半个世纪以前，韩国还是一个农业国家，那时韩国人主

悠久的历史渊源。公元前三世纪的古代文献中记载，当时在

要喝度数比较低（6%）的发酵酒“马格利”酒。当时，人们认为

秋收结束后举行祭天活动，人们连续几天享受饮酒和歌舞的

作为农酒的马格利酒有助于劳动成果的创造，这种想法到了

乐趣。人们通过饮酒行为与天沟通，和周围的人一起娱乐，

制造业快速发展时期也一直延续着。

这样就很容易出现饮酒过量或暴饮现象。

在韩国，仅 2012年一年，15岁以上人口平均每人消费31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青少年中流行一种说法，就是如

升烧酒，相当于一个人一年喝了88瓶烧酒。考虑到有80%的

果在高考前 100 天不喝酒就会在考试中失败。这种强迫自己

饮酒者是因为社交的原因饮酒，我们可以推定其余20%的饮

喝的“百日酒”成了高三学生们特有的文化符号。当然，应该

酒者喝得更多。

说这种情况造成暴饮的事例并不多。

在韩国消费量最大的烧酒是用 360 毫升草绿色玻璃瓶装

大学入学后，在学长和学弟第一次见面的入学教育会上，

的烧酒，这种烧酒的酒精度数在19度左右。这种无色透明的

用大碗倒上满满一碗烧酒并一次喝完，在部分大学里已经成

液体通常用 50 毫升的小杯子喝，多数情况都是一次干一杯，

了一种“仪式”，这也是偶尔有报道称大学生饮酒死亡事故的

特别是第一杯通常要干杯。

原因。

烧酒是广泛沟通和缓解压力的工具。根据保健福祉部

2011 年“国民健康统计”，最近一个月饮酒一杯以上的月饮酒率，男性为 77.6% ，女性为 44.2% 。这与过去的统计数据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劝酒直至喝醉 2007 年，韩国饮酒文化研究中心从全国大中小城市各

个阶层的人中抽出 15 岁以上 64 岁以下的 2000 名男女作为对

调查显示，不管是单位的会餐还是与朋友聚会，职场人

象进行调查，结果显示，职场人在单位定期组织的旨在提

一天晚上喝两回乃至三四回酒的情况超过一半以上。 55%的

高士气的会餐中被迫喝酒的情况很多（57%）。韩国的职场人

男性和35%的女性都有这样的经历。伴随的结果就是过量饮

认为，通过喝酒沟通可以解决困难，上级强迫下级喝酒可

酒和暴饮。对于是否有过比预想的喝多的经历这个问题，有

以提高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提高生产力。这时喝的酒大

77%的应答者回答“有”。

都是烧酒。在会餐时，回敬酒和喝炸弹酒一样都是常见的行为。如

最近十年，虽然男性的饮酒率略有下降，但女性的饮酒率却在快速升高。不久前的调查显示，高中的女生饮酒率高

果接受了别人的敬酒以后不回敬的话，同事就会觉得很别扭，

于男生，这一调查结果给了社会一个冲击。成人女性饮酒者

这是韩国人的秉性。因此，这样一来一回，反复敬来敬去，

较之十年前增长了 10%，女性的暴饮率也达到了30%。结果，

大家就都喝醉了。据调查，75%的饮酒者说自己会习惯性地

女性的高危险饮酒率（一次平均饮酒量男性在7杯以上，女性

回敬酒，这样回答的女性也达到61.4%。

在 5 杯以上，饮酒频率在每周二次以上人的比例）正在接近

韩国文化和艺术

10%。幸运的是,孕妇饮酒率正在下降,但是5名女性中仍然有1 名不太了解胎儿酒精综合症。

过量饮酒或暴饮后偶尔会发生打架的事情，但是，等到第二天早上酒醒后，大都会笑着和解，这也是在韩国人的饮酒文化中可以看到的又一个特点。这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传

混合烧酒一些以传统方式制造的烧酒只使用国内生产的谷物制

统，古书上记载，邻邦的中国人对此难以理解。喝烧酒的时候不独饮，一定是大家一起喝，相互劝酒，

造，而除此之外的一般烧酒大都是使用从南美或东南亚等

还会经常暴饮。喝酒后因为醉酒迟到或者缺勤都能得到上司

地进口的谷物制造。制造烧酒的时候，先将谷物发酵，然

的理解和宽大处理，表示“喝醉了嘛，可以理解。”对此，很

后用蒸馏的酒精作为原料制造烧酒。因此，应该说大量生

多外国人难以理解，但是，所有这些场面都是因为韩国有烧

产的韩国烧酒实际上就是“世界的烧酒”，也就是说，全球

酒才能看到。（长何译）

化时代的烧酒是外国的谷物和韩国的制造技术结合的“混合烧酒”。

《归途》，油画布，混合画法，李相权，116.5 x 45 厘米，2011年。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特辑５烧酒的来龙去脉

韩

国人饮烧酒时必有佐酒菜。据说，朝鲜王朝时期旅人通常在酒馆小酌一两杯，酒馆会免费提供一两个佐酒菜。饮烈性烧酒时必须配上丰富的小菜才好。韩国有句俗话：烈

酒损肠胃。这里的“烈酒”指的就是没有下酒菜的烧酒。韩国还有这样一句警言：不吃下酒菜，没有女婿福。这是在告诫大家无菜饮烧酒会醉。韩国人也像西方人那样以酒佐餐，但习俗是 “先酒后餐”，就是先就着小菜喝烧酒，之后再食正餐。

诱人举杯的佐酒菜肴对于西方人来说，“佐酒菜”本身可能就是一个难以理解的概念。西方人既没有喝酒时配小菜的习惯，英语中也很难找到和“佐酒菜”相对应的单词。“munchies”、“snack”、“side

dish”等词都和“佐酒菜”有着细微的差别。佐酒菜显然不同于正餐中的饭菜，但它也不属于小吃类食品。佐酒菜不是用来饱腹，而是用来助人品酒，也许这样定义会准确一些。很多时候，韩国人也会就着几个佐酒菜喝点小酒来代替正餐，这时的佐酒菜既是助人品酒的小菜，也是用来饱腹的正餐。汉语里的“酒菜”、“酒肴”以及日语里的“sakana(肴)”都与佐酒菜同义。如此看来，“佐酒菜”一词可能只有东方人比较熟悉。总之，正如古话所云：见菜思酒，佐酒菜可以说是诱人举杯的美味菜肴。

佐酒干菜和佐酒汤菜尽管烧酒历史短暂，却被推为国民酒，这可能是因为烧酒可与大部分韩国菜肴相配。烧酒的佐酒菜既包括鱿鱼、干明太鱼、鱼脯等干鱼和坚果等佐酒干菜，也包括浓汤、炖菜、火锅、豆腐等带汤的佐酒汤菜和蒸菜。少部分人喜欢佐酒干菜，大部分人更喜欢佐酒汤菜和蒸菜。最具代表性的佐酒蒸菜是熟牛猪肉，这道菜肴是筵席或丧家酒席上必备的佐酒菜。韩国传统菜肴烤牛肉片是如今的“韩国烧烤”的前身，它始自高句丽时期的貊炙，是从古至今仅次于熟猪牛肉的代表性佐酒菜肴。此外还有普通老百姓非常熟知和喜爱的绿豆饼和烤串。绿豆

烧酒和佐酒菜喝啤酒或许不需要佐酒菜，但喝烧酒不吃佐酒菜却极为少见。美味的佐酒菜往往会诱人举杯小酌。比如时令鱼就会成为上班族下班后去小酌一杯的好理由。烧酒的佐酒菜多种多样，不胜枚举。芮钟硕汉阳大学经营学系教授、饮食文化评论家 | 照片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价格便宜又能垫胃的炒泡菜佐豆腐是最常见的烧酒佐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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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年轻的上班族们最喜欢吃的烧酒佐酒菜是烤五花肉。自上个世纪70年代后期起，烤五花肉开始成为以和烈性酒烧酒相配而食的香腻佐酒菜，直至今天它荣升为人们最喜爱的烧酒佐酒菜肴。

韩国文化和艺术

烤熟的五花肉和蔬菜。韩国年轻上班族聚餐时喝得最多的酒就是烧酒，最喜欢的佐酒菜当属烤五花肉。

饼是往绿豆糊糊里放上各种蔬菜煎成的像煎饼一样的饼，通常要蘸上调料酱油食用。绿豆饼古时本是穷人吃的饼，因此也叫“穷人饼”。烤串是把长长的条形糕和牛肉、蘑菇等抹好调料后穿在签子上烤，是过节祭祀桌上必备的菜肴。最具代表性的佐酒汤菜是下酒汤。先农汤、血肠汤、醒酒汤等是在任何卖汤泡饭的小店里都可以吃到的佐酒汤菜，它们通常被称为“烧酒之友”。汤泡饭里放的是饭，而下酒汤里放的则是血豆腐、内脏和肉片等。一碗下酒汤足以让酒客饮掉几瓶烧酒。

时令佐酒菜用时令食材制作的佐酒菜是吸引朋友和同事们小酌几杯的最佳理由。食用时令食材是韩餐的基本理念，因为韩国人认为用时令食材制作的菜肴才是最佳菜肴。这种理念同样也体现在佐酒菜上。以鱼为例，不同的季节，鱼的味道也不一样，所以就有了“春食比目鱼，秋食古眼鱼”一说。就是说春天比目鱼的味道好，而秋天则是古眼鱼的味道好。到了盛产时令食材时，各地就会举行各种庆祝活动，酒客们即便不能前往产地，也会去用这些时令食材制作佐酒菜的酒家。冬季常以明太鱼汤为佐酒菜推杯换盏，春季则选食比目鱼和小章鱼。夏季盛产鮸鱼，用鮸鱼制作的生鱼片、辣鱼汤、海鲜饼等都是引人举杯的佐酒菜肴。自古还有“用

鮸鱼皮包饭吃，吃到把田卖”的俗话。鮸鱼皮和鱼鳔的确是让美食家们忘乎所以的最美佐酒佳肴。鲈鱼生鱼片和用来大补元气的鳗鱼则是夏季独有的佐酒菜肴。

最佳佐酒菜：烤五花肉近期的一项调查表明，韩国年轻上班族聚餐时饮用最多的酒是烧酒，最喜爱的佐酒菜是烤五花肉。虽然烤五花肉是最受欢迎的佐酒菜肴，但它的历史却并不久远。高丽王朝时期，因宗教缘故，肉类被禁食。到了朝鲜王朝时期，禁令虽被解除，但由于供应不足以及偏食牛肉的习俗，猪肉一直未能成为人们喜爱的肉类。从上个世纪70年代起，韩国政府大力倡导企业型养猪事业，这一方面提高了猪肉的产量，同时也促使消费量大幅增长。受此影响，70年代后期起烤五花肉开始盛行起来。在那个经济困难时期，烤五花肉成了重要的营养源，同时也成为和烈性酒烧酒相配而食的香腻佐酒菜。直至今天，烤五花肉已经荣升为人们最喜爱的佐酒菜肴。除烤五花肉以外，年轻的上班族喜爱的聚餐菜肴还有炸鸡、生鱼片、烤牛肉、烤猪排、酱猪蹄、脊骨土豆汤、煎饼、肥肠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佐酒菜肴，如生拌牛肉、蹄子冻儿、鱼子、葱煎饼、铁板鸡、烤鸡胗、火腿肠锅、辣炒猪肉、青蛤汤、辣炒章鱼、八爪鱼、鸡蛋卷、橡子凉粉、荞麦凉粉以及各种煎饼等，种类多样，不胜枚举。配着佐酒菜喝烧酒，可以感受到韩国的饮酒文化。谁若来首尔，我就想推荐他到东大门广藏市场的饮食街去看看。在那里可以品尝到韩国普通老百姓喜爱的各种佐酒佳肴。（南燕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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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之窗

第八十三号国宝金铜弥勒菩萨半迦思维像，高 93.5厘米，国立中央博物馆收藏。韩国文化和艺术

新罗韩国的黄金王国韩国古代王国新罗(BC 57～AD 935)艺术作品展目前正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大规模展出。此次展览作为海外首次独展，是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和庆州国立博物馆三方历经五年共同合作的结晶。展览将持续至2014年2月 23日结束，它的成功举办不仅是学术研究的成果，同时也是外交成果。李素英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策展人

此

次展览共展出130件展品。这些来自韩国的炫目多彩的艺术宝物包括豪华的贵族礼品、外来的珍宝以及精巧的佛像等。展品生动地展现

了古代韩国人通过与远近国家进行频繁交流所获取的卓越成果。其中很多展品都是国宝级或宝物级文物。

策展出发点此次展览的酝酿始自 2008 年。当时，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策展人——中国佛教美术、瓷器专家丹尼斯・帕特里・莱迪到访韩国庆州国立博物馆，其间博物馆的一位策展人随口问道： “可否考虑在大都会博物馆里单独举办一次关于新罗的展览呢？”谁能想到，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居然就促成了2013年秋季纽约企划展！那次出访归来之后，我和丹尼斯便开始讨论举办新罗展的好处，后来最终决定将此想法付诸于实践。原本只是想举办一个小型展览，主要展出

5～6世纪新罗古坟里出土的金制文物。但后来在策划过程中我们的初衷开始发生转变：我们开始寻求更加多元化的复合型展览，展览范围也随之扩大到了旧新罗和统一新罗时期的出土文物，这就囊括了公元400年至800年之间的王室家族出土文物和佛像等多种文物在内。选取这一段时期是因为这一时期是韩国古代王国的文化复兴期。此次展览向世人展示了新罗在朝鲜半岛内外所具有的领导性地位和影响，讲述了新罗发展成为世界性、国际性国家的过程。为获得韩国庆州国立博物馆和首尔的国立中央博物馆的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协助，大都会博物馆奔波于两地之间，最终实现了三方合作展出的最理想形式。展览目的和规模的扩大要求我们提供一个比韩国馆更大的展览空间，为此我们开始说服大都会博物馆的负责人，同意我们使用大都会博物馆一层的特别展厅，这样我们就可以接纳更多的参观者。另外，特别展厅正好临近希腊、罗马展厅，这对我们也相当有利。因为我们想在此次展会上重现新罗王国与泛欧亚文化的关系，而欧亚文化的一部分源泉则被认为始自罗马帝国时期。

展览三部曲展览的第一展厅以投影到地板、天花板以及画有曲线的墙壁上的皇南大冢来迎接参观者。皇南大冢是 5世纪新罗古坟中最大且最重要的坟墓。该投影在希腊、罗马展厅里也可以欣赏到,其设置目的就是为了在参观者步入此展厅的瞬间吸引住他们，将他们带入栩栩如生的新罗世界。这个现场播放的影像画面上有从远处开来的汽车、从画面横飞而过的鸟儿和被风吹动的枝叶，这一切会让参观者以为果真步入了古名为徐罗伐的新罗王国古都庆州，果真在庆州古坟周边游走。这些泥堆古坟便是王族宗室和士大夫阶层的坟墓，其实它只不过就是在建于地表放置棺椁的木头屋子周围层层堆积石头，然后在上面铺盖泥土而成。但在建坟墓的那个年代，它们却象征着当时的政治权威和文化的庄严。展览第一部分展出的是5～6世纪古坟里出土的文物。出土于皇南大冢里的耀眼金冠和腰带以及其他华丽文物成为展览的点睛之作。皇南大冢为国王与女王同葬的双冢，规模宏大，从北至南 120米，从东至西80米，由此出土的文物在质与量上都令世人震惊。第一部分展出的新罗古坟出土文物多种多样，包括用耀眼黄金或玻璃制作的珠宝、用泥土或贵重金属制作的高脚碟（下面的支架上带有镂洞，图5和6），以及纂刻

1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正门，上面挂的横幅告知人们博物馆正在举行新罗展。 2 皇南大冢北坟金腰带，第一九二号国宝，长120厘米, 腰带垂饰长22.5～77.5厘米，国立庆州博物馆收藏。3 普门双冢金耳环，第九十号国宝，长8.6厘米, 重57.1克(左边)/长 8.75厘米，重58.7g （右边），国立中央博物馆收藏。

韩国文化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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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有装饰图案的刀和骑马用具等。这些文物或是独自或是共同展现了很多有趣而又多维化的故事。这些文物体现了当时人们对来世的渴望和憧憬。而从形态上看，这些出土文物暗示着它们不仅是新罗王国的文物，同时也是欧亚干草原地带游牧文化的关联产物。展览第二部分展出的是外来的异域珍宝，这突显了新罗王国文化的国际性。来自于中国和地中海之间区域的这些奇珍异宝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些文物包括有罗马式的玻璃器皿(图7), 用玻璃和石榴石细工雕制而成的精美的金制短剑和刀鞘，图案向

外突起、画有非凡形象和动物的银制器皿。此外，还有来自中国唐朝的粉刷釉料的唐三彩陶器和瓷器。至于这些文物到底是如何传入到朝鲜半岛的，学者之间至今还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新罗王国不仅和北方的干草原地带有一定的关联，而且也加入到了丝绸之路这个宏伟壮大的贸易之路之中。新罗古坟上刻画有很多大眼高鼻子大胡子的外国人形象，这足以证明新罗王国和西亚

1 皇南大冢北坟金冠。第一九一号国宝，高 27.5厘米,垂饰长 13～30.3厘米，国立中央博物馆收藏。2 观众们正在欣赏影像，显示的是统一新罗时期的石窟寺庙——石窟庵石窟（第二十四号国宝）。3 展厅入口处的皇南大冢数字投影将观众带入新罗的世界。

确有接触往来。展览第三部分，也就是最后一部分，重点展出的是佛教艺术。佛教本源自南亚，公元527年为新罗王国正式接纳。佛教的传入带来了葬礼文化的变化，火葬和小型石坟开始普及。此外，展览第一部分所展现的、为个人装饰所用的黄金在佛教被接纳后开始被用于佛像和舍利盒上，小型金制坐佛像便是一个典型的实例。此次展览上的佛教艺术品主要制作于6～9世纪之间，体现了佛教的泛亚西亚原本特征，同时也展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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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者可以在半透明的棉布后边看到皇南大冢出土的华丽金冠和腰带。转过拐角，新罗王的这个华丽礼品就会清晰地映入眼帘。画有月支国的地面瓷砖被陈列于低矮的陈列用玻璃箱内，并安置在地板下以供欣赏。参观者眼观四周，同时俯瞰脚下，就可想像出这些展品原本的样子。

2 韩国文化和艺术

该时期新罗王国内所流行的佛像类型、佛像形象以及佛教教义。如出土于四天王寺的、站在泥板上的四大天王形象便体现了这些内容。佛教艺术展品中的最大亮点便是知名的第八十三号国宝金铜弥勒菩萨半迦思维像，该佛像外表优雅、单纯，但却令人着迷。此外，和知名的石窟庵佛像极度相似的铸铁佛像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成为此次佛教

1 庆州九黄洞金制如来坐像，第七十九号国宝，高12.2厘米，国立中央博物馆收藏。 2 庆州鸡林路宝剑，第六三五号国宝，长 36厘米，国立庆州博物馆收藏。3 皇南大冢北坟金酒杯，第六二六号国宝，高10厘米, 嘴直径10厘米，国立庆州博物馆收藏。

艺术展的压轴大作。

栩栩如生之展品为引起更多的关注，为让参观者近距离感受展品，并能够获取多维信息，我们决定使用数码媒体。经多方努力，我们最终赢得三星公司作为展览的主要赞助商。现代技术给展览赋予了动感，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数码影像利用三维动漫技术再现了皇南大冢的整体结构及20世纪70年代时的挖掘现场。交互式视频方式影像展现了由普门双冢出土的华丽耳环以及粒子化等制金技术。数码地图展示了异域珍宝可能的制作地。展览的最后还利用三维动漫技术再现了东亚最重要的佛教纪念物之一，同时也是世界文化遗产石窟庵的建筑过程。令人欣慰的是，展览的所有参观者都一致认为数码媒体与展品完美结合，非常有助于他们对展品艺术的理解和欣赏。展品若摆设不当，即便辅助资料再多，也无法激发展品的生命力。天才展览设计师迈克尔・拉普索恩从美学及实用的角度给予了很多建设性意见，帮助我们设计了展品的摆设。在他的帮助下，我们营造出了既充满戏剧性而又不失优雅的展览氛围，既体现出了展品的雄伟和震撼力，又不失细腻，同时还为参观者带来惊喜，让他们获得意想不到的启示与领悟。举几个生动展现展品的实例：参观者访可以在半透明的棉布后边看到皇南大冢出土的华丽金冠和腰带。转过拐角，新罗王的这个华丽礼品就会清晰地映入眼帘。画有月支国的地面瓷砖被陈列于低矮的陈列用玻璃箱内，并安置在地板下以供欣赏。参观者眼观四周，同时俯瞰脚下，就可想像出这些展品原本的样子。半迦思维像被陈列在设计缜密的小空间里，参观者只有走到佛教艺术展厅的末端才能看到。

新罗和大都会博物馆的邂逅一年前某月的阴历十五，我站在庆州石窟庵门前，我身边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馆长、庆州国立博物馆负责展览的副馆长和相关工作人员。我们确信，新罗展一定会如愿取得预期的成果。那之后到开展之前，围绕着展品的租借问题出现了一些没有预想到的小插曲。主要问题出现在金铜弥勒菩萨半迦思维像上。万幸的是，我们最终获得允许，得以将此明星展品移至纽约。当所有展品都安全抵达大都会博物馆，当最后一件展品被完好安置于玻璃展橱里之后，我们才算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和其他展览一样，“新罗：韩国的黄金王国”展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绝对是韩美两国人民共同合作的结果。我们对韩国的两家博物馆和韩国政府表示无比的感谢。在今后几个月期间，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将会欣赏到新罗王国之壮美。（淅溪雨译）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访谈录

韩国文化和艺术

“如果艺术是提问，设计就是答案” ——访光州设计双年展总监李英惠 “美学和营销，一举两得”——这是2013年光州设计双年展总监李英惠的目标。她在此次双年展中打出“工业化胜于雄辩”的口号，有效地调动了设计的公益作用，受到各方好评。郑在淑《中央日报》文化部记者 | 照片安洪范, 成宗潤

南

部地区核心城市光州是名符其实的“艺术之乡”。每年9月，这里都会摇身变成艺术的城市。

1995年，“光州双年展”起步于此，现今已近20年历史，正值风华正茂。美术双年展和设计

双年展在光州隔年举行，使得这一城市不仅在亚洲，更在世界上成为屈指可数的双年展之都。

2013年恰逢设计双年展。 9月6日，双年展在光州广域市北区光州双年展展示馆及毅斋美术馆等光州市区一带拉开帷幕，直至11月3日结束，共举办59天。来自20个国家的304位艺术家和24家企业参展，在主题馆、国际馆、光州馆等各个场馆布展。担任本次“设计双年展”设计总监的是“设计屋”首席执行官李英惠（ 60 岁）。她现任《每月设计》、《幸福满屋》、《奢侈品》等10余种杂志的发行人，这些杂志都是以衣食住行和日常生活中的设计为主题。“什么是设计？” “怎么做设计？”早在20多岁时，她已经在平面媒体上就上述问题给出了答案。过去20年间，她策划了“首尔生活设计展览会”、“首尔设计节”等多种类型的设计类展会，活跃于韩国设计界前沿地带，成为可圈可点的实践者。今年设计双年展强调“实践胜于雄辩”，原因也正在于此。为韩国设计找到当前定位，致力于打造连接生产者与消费者的展馆——她勤奋的身影历历在目。首尔中区东湖路“设计屋”办公楼是一家高中的旧校舍，经重新装修后，既实用又精致，体现了李英惠的设计哲学。她的屋子装饰着韩国现代美术家的美术作品，充满了一位女性首席执行官的能量：每天争分夺秒、马不停蹄、雄心勃勃……笔筒里插满了削得工整漂亮的铅笔，李英惠从中抽出了一支，不时在背面印有杂志策划方案的白纸上写写画画，娓娓讲述她一生为之奉献的设计故事。

人人都是设计师郑在淑：听说，您在推进本次双年展的过程中，一直在强调“如果艺术是问题，设计就是答案”，这也是您一贯奉行的信念。李英惠：艺术一经艺术家创造出来，就宣告完成。但是，对于设计而言，是有评论家的，他 2013光州设计双年展总监李英慧，她在此次双年展提出的口号是“工业化胜于雄辩”。她强调“此次双年展要让每个人都成为设计者。”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们冷静又客观。他们就是使用者，也就是消费者。卖得好，或是卖不动，答案就出来了。不一定是标准答案，却绝对是令人畏惧的答案。这个答案可以使企业兴旺，也能让国家经济失速。左右

21世纪文明的手机就是一个例证。设计就是得出这种答案的事情。我要催生更多的消费者，激发他们消费更优质产品的欲望，也要他们给出更好的答案。这就是我为今年的光州设计双年展所设

定的目标。郑：假如再一次问您，从更本质上来说，设计是什么？李：生活处处是设计。我们清晨从睡梦中苏醒到夜晚进入梦乡，生活中的所有东西都是设计。设计师就是将其进行分解，并代之以专业化的作业。企业则是根据消费者对设计的需求制造产品。无论是谁都是设计师，按照用途组织自己的人生，只不过个体之间有差异。

“那个”与“那啥” 郑：2013年，光州设计双年展有个绝妙的主题，“那个”与“那啥”。李：韩国人在日常生活中说“把那个给我”、“很那啥啊”，大体上都能听懂。这些虽然是方言，却蕴涵着在一定对话语境下可以解读的含蓄之美。无需言传，即可意会，这正是营销的核心，也就是发现时代的需求。设计美学和营销，我希望一举两得。郑：有意思，也意味深长。李：如果进一步仔细分析的话，“那个”与“东西”相通，廉价而大众化的“东西”可以依靠标准化机械化大量生产； “那啥”和“韵味”相通，各不相同。在手工业体系中小批量生产，在少数人群 “东西”与“韵味”两个领域不断出现品味上的分化。中流通，价格昂贵的是“韵味”。在现代市场上，社会逐渐趋向老龄化、单身贵族化，呈现出从“那个”向“那啥”转移的倾向。然而，设计师必须同时就两个领域加以考虑。让我颇感自豪的是，今年的光州设计双年展成为将具有上述想法的生产者和消费者连接到一起的平台。郑：我们也看到，您对于光州这一地域特性也给予了关照。李：现在的时代，地方成了中央。也就是说，到了重新展望地方的时候了。选用“那个”与“那啥”这两个词也是特意照顾到了地区特点。设计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但我们将它进行了细分，在展厅里按照地区、儿童、食物、居家整理等主题放置了一些足以引发观众兴趣、促使他们重新审视生活的物品。郑：让人印象深刻的是源起于“光州” 这一地名的光照设计、光州特有的设计等。李：这是在光州举办的活动，如果有关项目无法提高光州市民的自豪感，也不

1 展厅前面的室外广场上展示的建筑家崔时宁和园艺设计师吴京雅的作品“园林设计-设计农田”。2“以东方画为主题的空间设计”中的中央园林。室内装饰设计师张应福作品。 1

韩国文化和艺术

能扩大光州的地区品牌效应，岂不太可惜了？于是，我们就提议，为光州出租车司机设计制服，以此提升光州服务业的品质。在任何一个城市的火车站、汽车站或是机场大楼出来，最先遇到的大部分是司机师傅，他们负责将旅行者送往目的地。如果他们穿上美观而独有特色的衣服，肯定会让人印象深刻。按照同一设计理念，我们为光州 5个区制作了垃圾袋。走过街道，总会看见很多垃圾堆，这些垃圾袋用黑黢黢的或是不透明的塑料制成，印制上也毫无情趣可言。如果将无用的垃圾装入不值几分钱却印有巨型大象的垃圾袋里，扔的人、看到的人、清扫垃圾的人不都会感到很有意思吗？垃圾袋变成临时却精致的软雕塑。这就是设计的力量。郑：听说，对于全罗南道九家名品大米的包装设计，你提出了“即食”的方案，受到了好评。李：大米我们每天都吃。大家定期去买米回来食用，却漠视了包装。最多印一些稻穗图案、生产地、生产日期等。据说，现在大米的消费量在萎缩。大米是韩国人的身份象征之一，我们不能无视它。那么，设计师应该做些什么呢？要想方设法促进大米消费。单身一族不愿意购买大容量的包装，那就要设计小包装，精巧又漂亮。人们喜欢好吃的大米，那就造一间磨坊式的咖啡馆，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将来，这个国家靠什么生存下去？最终，还不是靠成为引领设计潮流的宗主国？简言之，要成为有能力宣布‘现在流行这个’的国家；要成为声名远扬的国家，让人们都认识到‘去韩国吧，听说可以一边学设计，一边玩’。这是我所希望的。”

Korea n Cu l tu re & A rts 韩国文化和艺术

1“四十人的短篇”展览中的一个作品，该展览展出的是大奖赛获新人设计师奖的作品。2 上面有大象图案的垃圾袋，这是大学生设计团体万能组装设计中心在此次双年展上为光州五个区设计的垃圾袋之一。

当场舂米也可以啊！人们来到这里，不喝咖啡，一边品尝着甜米水，一边看着供自已食用的大米被制造出来，还可以和邻居唠些家常。这也是一种设计。设计就是孕育新的文化，引导文化的流向，让人们打开视野、敞开胸怀。

“让我们把亚洲编在一起” 郑：与传统的展厅外观不同，这里没有有作品展示台，也没有隔断墙，很特别。李：我从担任总监开始，就一直在纠结如何才能减少污染。每次办设计展会，都会产生大量废旧材料。每次撤展的时候，都令人感到心痛。所以，这一次引入了“生态系统”。引导参展方使用再生纸板和纤维，既轻便，粉尘又少，还不会产生废弃物。我曾经担心能不能坚持五十九天，所幸没有任何问题。将来，我会在其他展会上继续推广。郑：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是世界上同时举办美术双年展和设计双年展的城市，世界闻名。但愿光州也能成为这样的城市。李：我担任总监之后，更加苦苦思索韩国在亚洲的作用。我大胆地作过设想，打算以设计作为发端，把亚洲编在一起。“将来，这个国家靠什么生存下去？最终，还不是靠成为引领设计潮流的宗主国？简言之，要成为有能力宣布‘现在流行这个’的国家，要成为声名远扬的国家，让人们都认识到‘去韩国吧，听说可以一边学设计，一边玩’。这是我所希望的。” 郑：您是在说最近流行的“创造经济”吗？李：创造经济、创造产业都好，但是系统运行不良。现实是，只在口头上谈论创造产业， “创造”这一部分所需的费用却没有预算支持，需要调整结构。假如预算为 1000元，不反对对非显性的创意投入800～900元，这才称得上是创造经济。此外，还要提倡各行业平衡发展。简而言之，现在虽然是“灵感派”脱颖而出的时代，但是如果没有“实践派”，那么那些灵感也是毫无用武之地的。不过现在潮流却是，头脑的灵光闪现可以得到丰厚回报，身体力行的劳动却收入寥寥。我认为，设计有助于调节贫富差距。郑： “古代的未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这种不协调。那么，可以在设计中运用这一概念吗？李：粗略地来讲，现在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些文物都是古代所谓的工业产品。因为大量生产、大量使用，所以才会大量保存下来。换句话说，现在大量消费的工业产品就是我们的文化，在未来，这将成为我们的传统，也会进到博物馆。“我们现在正使用着未来的传统”，这么说也不为过。所以，设计很重要。设计在创造着现在即未来的人类文化，既是消费的商品又是未来的文物。郑：早在上世纪70年代，当韩国国内对设计的概念还很生疏的时候，您就涉足该领域，担任设计类专刊《设计》的编辑部记者。到了80年代，您干脆收购了这家杂志。从当时来说，真是一个有风险的选择……后来，您将一生心血倾注在以设计为主轴的杂志出版事业。对此，您有没有感到后悔？李：2014年是我们公司成立37周年。去年是第一次盈利。生活设计展举办了 20 年，设计节举办了11年，我本人已经到了花甲之年。举办这些活动对一个小公司而言很不容易。虽说是以卵击石，但我从不后悔。回首往事，我很自豪自己创造了很多明智而又时尚的消费者。我的梦想就是让设计无处不在。最终不是又还原到了生活就是 “身体的设计”？因为精神还是在人的身体之中。最近，忙于谈论设计，其他暂且不提了。我着重于围绕设计形成思想的框架、思想的锦囊。可以说一直在打磨自己吧。我将来的任务就是不断组织、激发设计人员的才华。“设计协调员” 将是我最后的职业。（白洁译） 2

韩国的现代建筑

法国驻韩国大使馆用屋顶曲线留住意志的建筑

韩国文化和艺术

建筑家金重业积极吸收西方近代建筑的功能性和先进技术，又在其中探求一种表现韩国传统建筑形态特点的方法，他的重要作品之一就是现存法国驻韩国大使馆建筑。法国大使馆官邸。屋顶的一部分开了一个圆形洞，从室内向上望去，仿佛天空沿着柱子下来一样。由于后来的屋顶修缮工程，圆洞被堵上了，如今再无法在室内享受到这一采光效果了。

金晶东建筑史家、韩国近代建筑研究所所长 | 照片安洪范

在

做一次有关韩国近代建筑基础知识的讲座时，我请听众说出他们最熟悉的韩国近代建筑家，大多数人都会提到金寿根（1931～1986）和金重业（1922～1988）这

两个人物。接着，我让他们说出与这两位建筑家有关的建筑，他的答案是空间社屋和法国驻韩国大使馆。这两座建筑都位于首尔汉江北的老城区。空间社屋位于钟路区苑西洞，这里交通繁忙、人流密集；而法国驻韩国大使馆的位置则较为僻静（西大门区蛤洞30号），而且一般人也很难进入这里。也许是近代建筑史学家的文章中常常提到才广为人知吧，所以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讶了。不管怎样，这两个建筑堪称是韩国近代建筑的代表之作。

与勒科尔比西耶的相识金重业自 1947 年起在首尔大学建筑学系任教授。 1952 年，金重业在出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办的首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家大会时，有缘与瑞士建筑家勒科尔比西耶（1887～1965）相识。得益于这份缘分，此后的四年，他在巴黎师从科尔比西耶学习建筑与城市规划。 1956年2月，金重业回国，作为弘益大学建筑美术系教授再次登上讲台，并创立了金重业建筑研究所。 1956年，他设计了建国大学图书馆；1958年设计了釜山大学人文馆和西江大学主教学楼；1959年，设计了首尔南山电视剧中心（后来的首尔艺术大学）和安养市唯瑜产业工厂等。可以说，所有这些工程都是将勒科尔比西耶的模块概念运用到韩国建筑的尝试。法国驻韩国大使馆新馆建造工程始于20世纪50年代末，得到法国总统夏尔・戴高乐、文化部长安德烈・马尔罗，以及于1959年4月就任法国驻韩国大使的罗杰・尚巴尔的积极推动。当时，金重业应邀参加了法国大使馆新馆设计竞选并最终当选。金重业后来回忆说： “春天，我得到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法国政府要我提交将在首尔新建的法国大使馆设计方案。这是与法国7位著名的建筑家一比高下的绝好体会。尚巴尔大使诚恳地鼓励我说，虽然被选上的可能性不到1%，但也要努力设计出好的作品。他还向我透露是巴黎的勒科尔比西耶大师推荐了我……最初的草图是在纽约百老汇麦迪逊酒店的房间里开始的，回国后我又彻夜加班加点工作完成了设计。圣诞节时，我接到了我的设计被选中的通知，这是一件绝佳的圣诞礼物……我想在建筑中表达出韩国文化的魂，同时又努力表现出法国式的优雅。这项工程是我努力的回报……它标志着我建筑师生涯的一个里程碑，也为我日后的作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别具一格的屋顶曲线建造当时，法国驻韩国大使馆占地面积为1600平方米，为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法国大使馆办公楼。由柱子支撑起来的屋顶体现了建筑的原创性。

由单层官邸和两层办公楼两栋组成。从外表上看，层数的概念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外墙材料是混凝土。当时没有合适的装饰材料，袒露的混凝土是当时勒科尔比西耶和日本建筑家丹下健三（1913～2005）推广普及的，在东西方都深受欢迎，金重业也非常热衷于此。金重业设计的建筑主题包括运动的粗线条、小圆形互相并置构成一个和谐整体以及锐角三角形的线。 1984 年，诗人金荣泰（ 1936 ～ 2007 ）用一句诗将法国大使馆办公楼建筑描述为“一条毛毯式建筑”，这种诗意的想像揭示了建筑师完全体现在由柱子支撑起来的屋顶上的风格意向。从当时的施工技术来看，这真是一个极具创意的屋顶。这一曲线屋顶仿佛一直在运动。此外，在官邸屋顶开了一个圆洞，从室内向上望去，仿佛天空沿着柱子落下来一样（但是后来在修缮屋顶的过程中，这个洞被堵上了，现在已经很难再看到当时建筑家的意图了）。该建筑于 1960年春天动工，61年春天竣工。金重业黄金期的另一代表作是在此后的1965年在济州岛龙头岩附近建造的济州大学主楼建筑，这一建筑已于1996年拆除。这两部作品1965年获得了法国政府授予的文化勋章。

艰难前行的纪念馆 1971年，由于在城市发展项目方面与国内的军事政权发生冲突，金重业被驱至法国，后来又在美国居住了一段时间，直到 1978 年才回到韩国。 10 年后的 1988 年 5 月，金重业因糖尿病并发症去世，享年66岁。从韩国解放后的建筑情况来看，他的建筑作品一直在努力追求西方建筑和韩国建筑的结合，仅凭此一点，他的遗产也是非常珍贵的。最早，他是从日本间接学习了欧式建筑，这一点与金寿根相同，但他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又广泛涉猎了法国和美国建筑，实现了韩国建筑的近代化。

2007 年，安养市公布了建立金重业建筑博物馆的计划，博物馆将使用金重业设计的唯瑜产业安养工厂 19 栋建筑中的 4 栋，这 4 栋建筑都是金重业在 1959 年设计法国驻韩国大使馆之前设计的。因为工厂已于 2006 年迁至忠清北道堤川市，原来的建筑被闲置在那里，于是便有了这个方案的出台。但由于后来在工厂地基发现了统一新罗和高丽王朝初期的寺庙安养寺遗迹，博物馆的名称尚未确定。尽管如此，安养市表示，博物馆一建成，就将展出金重业遗属捐赠的包括金重业的设计图在内的 120余件遗物。每年10月初，法国都会举行“历史遗产纪念日”活动，这是一项文化遗产开放活动。一些平时无法进入的历史建筑和私人画室在这一天都对外开放。在这一天，一般游客也可以进入总统官邸。有人建议，法国驻韩国大使馆也应该通过这样的活动，一年至少有一天可以对公众开放，让他们能够参观大使馆的建筑。（丹伊译）

韩国文化和艺术

一句诗将法国大使馆建筑描绘成“一条毛毯式建筑”，这种诗意的想象揭示了建筑师完全体现在由柱子支撑起来的屋顶上的风格意向。从当时的施工技术来看，这堪称是一个极具创意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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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韩国

拉杰什・钱德拉・乔希先生被到尼泊尔服务的韩国医生的热情感动，于是他来到韩国成为一名医生。这是与从尼泊尔来到韩国的父母以及韩国妻子和岳母的合影。

韩国文化和艺术

期三下午2点，大邱市启明大学城西校区保尔馆里人头

星

名女学生腹泻，乔希像其他医生一样仔细询问她什么时候

攒动，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保尔馆是一个集食堂、

吃了什么，症状如何，等等，但当听女学生说前一天晚上

文具店、旅行社、银行、邮局、超市等生活便利设施为一体

吃海螺喝酒时，便立即显示出一番“另类”医生的姿态，说：

的综合楼。学生们吃完午饭，在下午上课之前通常在这里活动，馆里到处可见他们欢快的身影不停穿梭。

“一个人喝的？还是和别人一起喝的？一个人？怎么一个人喝啊？那当然会腹泻了。”一名从中国来的留学生用蹩脚的

在这样热闹的地方，一扇门后面却是一处安静惬意的

韩国语说，“我从前几天开始泡菜（译注：韩国语中泡菜和

空间。这里就是医疗保健所。保健所的木门极为普通，甚

咳嗽的发音相似，初学者常常容易混淆）。”乔希一听，笑着

至略微有些陈旧，但似乎可以隔音似的，将保健所与外面

说： “啊，不是泡菜，是咳嗽。不过别忘了，咳嗽的时候多

隔离成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一切都归因于乔希沉静的嗓音。

吃泡菜对身体还是很有好处的。”他以这种方式为来自异国他乡的留学生抚平心中的紧张感。那名男学生进来时的忧郁一扫而光，羞涩地笑着走出了保健所。他的表

拉杰什・钱德拉・乔希医生

情中露出了一丝轻松。乔希一边给他开处方，一边说，自己也在韩国留学多年，并告诉他，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在课余时间多参加社团活动，广交朋友，这样才能身心健康。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仿佛一剂心灵药方，温暖了男学生的心。乔希亲切的话语、和蔼的眼神给笔者留下了难以

架起跨文化世界的桥梁

忘怀的印象。当我告诉他感觉他不像医生，反而像妈妈时，他很高兴。他说： “在给每一位患者看病的时候，我都想尽可能地和蔼、再和蔼。在我看来，一个医生最重要的是要治愈心病。我始终告诫自己不能忘记，对于一个生病的患者来说，医生的一句话有多么重要

拉杰什・钱德拉・乔希是大邱启明大学东山医疗院家庭医学科的一名

的影响。”

医生，他付出三倍于他人的努力，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通过医师资格考试，成为韩国首位尼泊尔籍医生。起初，乔希只想早日当上医

用五种语言看病

生回国，但如今却在韩国为搭建韩尼两国的友谊桥梁贡献力量。

乔希说得一口流利的韩国语，更准确的说是一口

朴炫淑自由撰稿人 | 照片安洪范

纯正的大邱方言。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自从来韩国留学就一直在大邱生活，已经过了 21 年，另一方面也是因他的声音低沉亲切，有一种让周围安静下来让人侧耳倾听

为他具有语言学习的天分。除母语尼泊尔语外，乔希还通晓

的魅力。

印度语、巴基斯坦语、英语和韩国语。也正因如此，很多外国患者特地找他看病。特别是来自尼泊尔的劳务人员、跨国

心灵药方 3 年前，乔希进入启明大学东山医疗院家庭医学科，成为这里的一名住院医师。乔希每周有两天从下午两点到四点半到保健所为教职员工和学生义务出诊。采访当天，找 “拉杰什医生”的患者络绎不绝。一位女学生已经是第二次

婚姻移民、留学生等，乔希不仅为他们看病，还担任他们的监护人。常常凌晨一两点钟还有电话打来。有的找他看病，有的找他解决各种生活问题。 “我了解他们的处境，白天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打电话，只好选择那个时间，所以我尽可能帮助他们。有的人跑到

来这里看病了。在她转身离去之时，笔者追上前去采访她。

医院急诊室，随便找个医生，让他跟我联系，还有的到当

她说：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拉杰什医生同别的医生真的不

地区政府申请咨询业务，然后把负责人的电话告诉我，由

一样！您和拉杰什医生聊一聊就明白了”，说完就走开了。

我跟负责人通话。上次同一个年轻人通完话后，他说‘好像

女学生的一番话让笔者陷入了更大的迷惑。当笔者亲眼目

和大哥打个电话病就好了’，那时候我的心里比吃了蜜还

睹乔希接连为七名患者看病后，满腹疑惑一一解开了。一

甜。”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乔希说，每当帮助那些离乡背井陷入困境的人解决问

副部级公务员。乔希是家中的长子，他还有一个妹妹。他爱

题以后，都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尽管没睡好觉，身

好音乐、美术和电影，富有幽默感，广交朋友。就这样一帆

体难免有些疲劳，但这种满足感会让疲劳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顺长大的乔希在韩国却遇到了自己“平生第一次滑铁卢”。

在韩留学的尼泊尔学生组建了尼泊尔学生会，现有会员

“韩国学生学习太‘刻苦’了。即便如此，只有尖子生才

五百多名。该学生会为感谢乔希的热心服务，给他送了匾。

能考上医学院，可想而知我真是自讨苦吃。当时我连日常韩

2013 年 3 月，乔希被任命为庆尚北道跨文化家庭宣传大使。

国语都说不好，更别说记忆专业医学术语了。在尼泊尔，考

在荣誉的背后，乔希更是感到了沉重的使命感。此外，他

试只有主观题，来到韩国后，第一次考客观题，一时间真是

还是驻韩尼泊尔人联谊会“爱尼泊尔”和帮助尼泊尔困难家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庭儿童的团体“ Namaste（译注：印度语，意为‘致敬’）”的会

在医学院留学的日子真的是苦行僧般的生活。由于上课

员。看到乔希四处奔波的身影，周围的人很替他担心。但

听不懂，考试成绩一塌糊涂，乔希心里压力一直很大。不知

对于为帮助他人而选择医生这条路的乔希来说，这种生活也许是一种必然。从10年前开始，乔希每年利用一到两周的休假时间同韩国医生一起回尼泊尔为当地居民义诊。他终于成为20多年前梦想的那种为祖国服务的医生。 “看到来尼泊尔义诊的韩国医生们不怕苦不怕累、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我十分感动。

乔希不仅为来韩国做劳务的年轻人、跨国婚姻移民、留学生等看病，而且还担任他们的监护人。常常凌晨一两点钟还有电话打来。“上次和一个年轻人通完话后，他说‘好像和大哥打个电话病就好了’，那时候我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们将每年惟一的一次休假用于义诊活动，这也很让人震惊。我很早就觉得医生是为人民服务最高尚的工

道有多少次，他甚至自责说“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怎么稀里

作。我见过有的人四天连夜兼程、只吃几个大麦面包、背着

糊涂选了个这么难的专业”。其间，乔希休学两次，在一次

家人步行去就诊；还见过那些在极度贫困中垂死挣扎的残疾

考试不及格后，甚至一度还想改学经营管理。他觉得，“学

人。我的心如同刀割。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医生，

经营可以帮助外公家做生意，还可以赚钱帮助生活困难的

并决定来韩国学医。 ”

人。”就在乔希萌生退意之时，在帮助尼泊尔劳务人员过程中

尼泊尔教育政策规定，必须在尼泊尔有 10年以上的教育

结识的一位“韩国大姐”狠狠地批评了他。

经历才可以去国外留学。为此，乔希在尼泊尔国立大学生物

“那位大姐痛斥我说，这样做多让在尼泊尔天天盼着你

系读完二年级后，1992年来到韩国。大多数尼泊尔人通常会

学有所成、拼命工作的父母失望啊！我被狠狠地训斥一顿以

去相似语言圈的印度、巴基斯坦或者英语国家——英国、美

后，一下子醒悟了。那位大姐现在成了我的岳母。”

国等地留学。乔希一方面由于心中对韩国医生充满敬佩，另

乔希上课听不懂，于是便放弃做笔记，改为随身携带录

一方面由于姨妈和舅舅在梨花女大和首尔大学读书，对韩国

音机，反复听讲义录音学习。起初朋友的笔记怎么都看不懂，

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且前任岭南大学医学院神经精神科

但久而久之渐渐可以理解了。就这样乔希克服重重困难，原

郑圣德教授和乔希外祖父的弟弟是老朋友，在他的全力支持

本六年制的医学课程，历时九年的刻苦努力，终于毕业了。

下，乔希踏上了赴韩留学之路。乔希将郑教授和启明大学医

毕业后， 2007年，乔希试着参加了授予医师资格证的韩国医

“两位教授学院皮肤科的李圭奭教授当做父亲看待。他说：

师考试，结果不出所料，名落孙山。用乔希自己的话说，就

在尼泊尔积极投身义诊活动，他们是我攻读医学从头至尾的

是“喝了裙带菜汤”。（译注： “喝裙带菜汤”是很地道的韩国

见证人。我在医学院学习期间，他们为我颁发奖学金，并时

语，表示落榜。）

常鼓励我在韩国努力学习，多积累医疗经验，有朝一日成为尼泊尔的名医。 ”

2008 年乔希又准备第二次挑战。这一年乔希结婚了，新娘名叫郑世英，是前面提到的“韩国大姐”的女儿，二人从读预科一年级开始就很要好。有了家庭的牵挂，乔希更

珠峰一般的医学考试乔希成长于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父亲是尼泊尔经济部

是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全国医师考试。从此，他天还没亮就到图书馆学习，晚上披星戴月回到家。妻子一大清早就韩国文化和艺术

起来为丈夫准备带到图书室的盒饭，白天做家教赚取生活费，全力支持丈夫学习。医学专业书籍浩如烟海，乔希并没有一个人死记硬背，而是向学习好的学生请教。在这一过程中，领会了其他同学的思考方法、解题要领和技巧。然而，医师考试合格的大门却始终没有应答。由于几分之差，乔希又先后两次品尝了失败的滋味。第三次考试尤其可惜，仅以三分之差落榜。 “如果没有身边的这些人，我根本当不了医生。我深知妻子、岳父、岳母、父母、教授、朋友们对我的殷切期望，因此我更加无法放弃。最后一次参加考试之前，朋友们为我出了模拟试卷，帮我押题。就这样，终于历经万难，敲开了医师考试合格的大门。” 备考期间，因压力大，乔希曾经一度患上了偏头痛，每天要服用七粒镇痛片，而且还患上了紧张性失眠，但一纸医师国家考试合格证给乔希带来了珠峰登顶般的喜悦。

更加远大的梦想因为付出了三倍于别人的时间才通过了韩国医师考试，因此 1971 年出生的乔希同 85 、 86 年出生的学生们一起实习。他的大学同学都当上教授了。但乔希却并不心急，反而将自己的经历视做一份宝贵的财富。第三次考试落榜时，岳母对他说： “听说有的医生考了10 年才考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有的人早一些，有的人晚一些。时间拖得越久，人生经历也就越丰富。”乔希说，岳母的这番话一直在鞭策着他。 “我以前一直想赶快当上医生回尼泊尔，但现在尼泊尔的医生也开始多起来了。反而我觉得，现在很多尼泊尔人来韩国，更需要有人为他们和韩国之间架起一座桥梁。不仅是尼泊尔人，还有那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外国劳工、跨国婚姻妇女等无法获得医疗救助的人，我想首先为他们做一乔希医生总是问这问那。他相信，医生和患者应相互打开心扉才能开出最好的处方。

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我并没有放弃改善尼泊尔医疗环境的梦想。怎么说呢？应该是梦想更加远大了吧！” 乔希在大邱学习期间十分羡慕大学医院先进的医疗体系。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但高效发达的医疗体系必须要以教育、技术、人力、制度等全方位发展为基础。乔希尤其希望将韩国的医疗保险制度、保健所、诊所经营模式等介绍到尼泊尔。也许是因为历尽千辛万苦通过医师考试的磨练，乔希笑着说： “我现在对一帆风顺的事情反而没有兴趣了。”有道是大器晚成，爱交朋友、勇敢无畏的乔希正朝着通往“名医” 的路不断前进。（李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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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探访

非军事区美术展对大地的热爱与战争的记忆朝鲜战争已过去60年，留下的非军事区这样的遗产，不仅影响到个人的记忆和意识，而且给当地的民众、共同体和整个韩国带来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影响。铁原铭刻着这段活生生的历史。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里成为“真实非军事区项目”美术展的舞台。金裕卿记者 | 照片安洪范

韩国文化和艺术

铁

原既是军事要塞，同时又是以农业为主的小城市，至今仍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大部分居民常常穿越警戒线，到田间从事农业生产。

在非军事区举行美术展，这可能吗？的确，停战已经60年了，沧海桑田，而在军事禁区的一隅却突然变成旅游甚至是艺术的舞台。继2012年之后，今年已是第二次在铁原举行规模不小的展览会。 2013 年的展览名为“真实的非军事区项目

2013 ：边界线”，从7月29日开始到9月22日结束。沿着铁原安保观光路线，可以看到摄影、绘画、影像和20多件装置艺术作品，其体验与众不同。这些作品由11个国家的12位美术家创作，他们以当今的视角诠释非军事区的意义。看着这些作品，人们可以用各自的方式感受一下重武装化的军事区。 Sonje艺术中心馆长、艺术总监金善正表示： “‘真实的非军事区项目’是一个人文和艺术探索项目，其目的在于探究朝鲜半岛非军事区对韩国的生活和文化产生的各种影响。”

非军事区与候鸟从首尔市中心乘车来到这里之前，对于朝鲜战争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就如无意间经过路旁名为“延禧104高地”的公交车站一般。离铁原越近，一些与军事禁区和非军事区有关的设施多了起来，其中之一就是与候鸟有关的设施。这一地区为保护野生鸟兽而建的建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事实上，到铁原看美术展本身，就意味着世事的变迁。 “欢迎你们到此关心文化，而不是关心军事问题。”铁原郡郡守的一番欢迎辞也反映了同样的心情。岁月早已把军事禁区的一角变成旅游和艺术的舞台。今年参加第二届非军事区美术展的艺术家们都是战后出生的一代，但这并不表明战争被忘却了，美术展就是在非军事区盛开的一朵鲜花。在朝鲜战争中，江原道铁原一带是发生战斗最多的地区。铁原既是军事要塞，同时又是以农业为主的小城，至今仍不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大部分居民常常穿越警戒线，到田间从事农业生产。白寿铉向来宾介绍这里的生活情况。“居民们很珍视种庄稼的土地，因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他们在曾经的雷区耕作。人们对土地的依赖和热爱如同呼吸一样远远超过意识形态。首尔Art sonje中心特别展“来自北方”与在铁原非军事区边境地区举行的“真实的非军事区项目 2013 ：边界线”遥相呼应。这是在该展览中展出的白胜友作品——《突然开始》。作者在2005年访问朝鲜期间，一些拍摄的照片在接受检查时被剪掉，这些放大的照片是在剩余部分发现的 “意外场面”。数字颜料印刷，265 x 504 厘米(40 幅组图)，2005～2007。

这次美术展展出的作品，反映了艺术家们以多个视角审视南北对峙的现场。在这里，如果不熟悉当代美术趋势的话，也许分辨不清什么是艺术，什么是现实，但这无疑是以美术的名义体验的历史积淀。爱尔兰艺术家杰西・琼斯在“铁三角战迹地”观光事业所礼堂举行的表演题为《心灵的统一项目》。在伽倻琴音乐营造出的神秘氛围中，他用塔罗纸牌预测着时局的变化。面对观众的提问，这场以纸牌的点数来回答的活动如同认真讨论时局的见面会一般。“统一能实现吗？” “ 会不会发生武装冲突？” “ 会不会使用核武器？” “金刚山旅游项目会重启吗？”面对观众的提问，他一一掀开倒扣的纸牌。纸牌被放大投射到画面上。他们这样解读纸牌的含义： “统一并不容易，即便是现在，问题也堆积如山。最终，将通过对话，加强双方的沟通。至于金刚山旅游，双方目标一致，会重新开放。” 听起来，好像是专家在点评时局。观众们聚焦舞台，神色凝重。在非军事区的现实面前，没有人不把它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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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通火车的火车站

这列静止的火车更具有美感。但是如今，火车头在离车站前

韩国摄影家尹守渊的摄影作品十分精美，表现了在警戒

面很远的地方，时隐时现，因为上面盖着布罩，挡住了许多

线内干活的农民，还有在军事禁区施工的工人。为了拍摄这

地方。不通火车的火车站就如同电影的布景。加拿大艺术家

些作品，尹先生多次往返非军事区。他说： “起先，真是有

保罗・卡简德展出了自己的作品：在铁原一座日本殖民统治

点害怕。后来倒是惊叹这里平静、祥和的日常生活，也真想

时期的冷藏库里，他同当地的中小学生们一起演出，用舞姿

渗透其中，成为他们的一部分。”

和歌喉表现分裂的痛苦。他在空旷的火车站展示这些照片和

《插秧累了，在一旁休息的农民》这张照片像广告牌一样

音响。

立于能望见朝方一侧五圣山的地方。部队用过的哨所墙上写

在火车站前的和平文化广场上，静静地矗立着一些寓意

着过去的口号，旁边是众多候鸟栖息的田野。十字路口凌乱

深刻的装置作品。新加坡艺术家西蒙・陈的作品陈列在宽阔

地竖着几块指向教堂的路标。此时，看不到有人在走动。也

的广场一角。他借用文学作品的题目，在高 7 米、宽 10 米的

许等到警戒线关闭时，才能看到回家的人吧。一位农民指着

白色画板上写下“百年孤独”的黑字。韩国艺术家具贞雅的装

照片对伙伴们说： “虽然脸被挡住了，但那分明是我。”与当

置作品名为《意识扩张》。作品是从铁原田地里搬运过来的数

地的农民相比，更多的人是乘着安保观光车看到这幅作品的。

十块玄武岩，摆放在宽敞的地面上。锈迹斑斑的火车头、无

在非军事区和平文化会馆内陈列着一些作品，有郑然斗拍摄战争电影场面的照片《太极旗飘扬：第二摄影》；黄世俊用抽象拼贴的技法创作而成的油画作品《环状线》，他将非军

人的火车站、岩石、孤独，这些形象聚集在此，诉说着非军事区六十年的寂静。村里的农民议论道： “把我们田间的石头搬到这里，在

事区的景物视为巨大的理念幻影。吴亨根的摄影作品《干，

广告牌上写几个字，这就算是艺术吗？”但是，它们爆发的

我能行！——陆军步兵学校》通过抓拍人物和设施，敏锐地

强烈能量别具美感。广场的一边站着持枪的军人。这个地区

表现了军事文化的面貌。照片里抓拍了在岩石上用油漆刷写

的这种实际景象与表现孤独寂静的艺术品形成强烈的对比，

的军事口号“不行，也要行！”看着这张照片，我差点笑出声

反而令人感到不像现实。

来，但随即却又神色凝重了。因为那一刹那，立刻明白这句话可不是玩笑。 “铁马想奔跑！”这句话说的是著名的京义线。在铁路最北端的月井里车站，整列火车已荒废，如长蛇般卧在铁轨上。很久以前我第一次见到这列火车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个特定的场所，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与其他展品相比，

1 鲁顺泽的作品《红房子# I-13》，照片拍摄的是朝鲜超大型团体操《阿里郎》。档案颜料印刷，100 x 140 厘米，2005年。2 黄世俊的作品《环状线》挂在非军事区和平文化馆里。油画布油画，162 x 920厘米，2012年。作品蕴含着对和平的希望和对冷战的恐惧。3 月井里车站早已失去作为火车站的功能。在举行《真实的非军事区项目》期间，这里成了展览照片的空间。

月井里站前的和平文化广场上，静静地矗立着一些巨大的装置作品：锈迹斑斑的火车头、无人的车站、岩石、孤独等。这些形象聚集在此，诉说着非军事区60年的寂静。 50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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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就是铁原的一尊雕像” 坐着单轨列车来到铁原和平展望台，这里展示了一件发挥国外艺术家独特感觉的作品。这件土耳其艺术家法赫雷丁

1 废弃大楼前金梁的装置作品《我神圣的地方》，2012年，白色铁制结构，使用的材料是回收利用的铁原地区种植水稻使用过的工具。2 冬季的铁原是候鸟的栖息地。3 停在京义线铁路最北端的月井里火车站的火车。战争当时被炸毁，如今只剩下锈迹斑驳的骨架在这里。

・奥伦利的影像作品的题目为《对大地的感情——敢做整容手术的气魄》，用视频手段展现了切割双眼皮手术的过程。在

观察候鸟的路就是朝鲜战争时期的主要道路—— 3 号国

他看来，韩国的现代化就如做了整容手术一般不自然，南北

道。它对面的铁原农产品检查站也成为展示空间。在这次美

关系亦是如此。

术展前，有机会进入封闭的大楼当中是件很幸运的事情。在

在一边的墙上，还挂着几幅油画。一幅题为《铁原的原

这里，李柱勇制作了一座旧铁原第二金融工会建筑模型，像

野》，反映了对原始土地的挚爱。在这次参展的艺术家当中，

纪念碑一样安放在此。原来的金融工会受到严重的炮火洗

金善敬是惟一在铁原土生土长的画家。他说： “因为太喜欢

礼，早就成为废墟，只有遗址保存下来了。

这里了，所以在美术大学毕业后，又重新回归故里。”站在所伊山山顶俯视铁原，这里的耕地和未清除的雷区相连，田陌

所伊山观光路

交错，可以令人感受到非军事区独特的美感。小时候，他经

实际上，铁原仍是艺术的不毛之地，至今没有一个演出

常进出荒废的大楼，在田野飞奔玩耍。现在，因氧化而生锈

场地，也没有美术展览馆。但是，铁原与艺术的渊源还是很

的军事设施上的铁块、炮弹皮、火车钢轨都成为他绘画的素

久远的。就在前往金刚山的路口，朝鲜王朝时代的画家郑善

材。他指着以晚霞为背景的自画像，“我认为，自己就是铁

曾经在此作过画。金善敬从铁原出身的美术家的角度，评介

原的一尊雕像。”

这次美展。他说： “这次美展无形中将给铁原居民带来冲击，

韩国文化和艺术

使他们认识到可以用多个视

峰（孤石亭一线），这些山峰

角来审视自己的故乡。”对艺

在朝鲜王朝时期是为守卫

术家们来讲，以这次美术展

通往京城的关隘，山顶建有

为契机，如何看待非军事区

烽火台。绿林好汉林巨正

已成为他们关注的话题。

曾经在此栖身，以他名字而

20 世纪末风靡韩国的青

建的“林巨正花园”酒家远

春偶像组合“徐太志和孩子

近闻名。

们”在铁原的废弃大楼前拍

铁原位于海拔 200 米的

摄了MTV作品。女高音歌唱

火山熔岩地带，这里形成了

家曹秀美曾参加广播公司在

一片宽阔的平原。据说，每

废弃大楼前举行的周日音乐

当雨过天晴时，田野上空彩

会演出。许多居民通过她的

虹双飞，光彩夺目。所伊山 2

演出，第一次看到了在美丽灯光映射下的大楼。在战争

上辟有一条观光路线 —— “地雷花路”。仅从这名字

中，许多人在这座大楼里死去，所以这里看上去十分阴森。

就可以想像这里曾发生过激战，令人毛骨悚然。但实际上，

经过此地的部队担心遭到袭击，为了壮胆，经常向大楼方向

现在这里十分安全，早已是农民们早出晚归的道路，路边山

射击。现在，围绕这些遗址，还举行马拉松比赛。文化艺术

花烂熳。

的力量治愈了战争的恶梦。朝鲜战争时期，为了争夺制高点，交战双方向插松峰发射了五万发炮弹。从插松峰（东松水库）沿着所伊山到老婆婆

讲解员白寿铉问我们： “夏末时节，这里的原野更加美丽。还想来看看吗？”我反问道： “北方知道在这里举行美术展吗？” “当然知道。” （萧然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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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原这座城市 ——紧张与和平共存的“铁三角地带” 金堂《OhmyNews》编辑局长 | 照片安洪范

从铁原和平瞭望台眺望非军事区以北的朝鲜土地。

从

地理位置看，铁原位于朝鲜半岛东西和南北的中心位置。 1945年解放后到半岛南北分裂前，铁原还是京元线（首尔－元山）铁路经由的物流交通要地。

解放后，美国和前苏联军队分别进驻半岛北纬38度线的南北。当时，铁原属苏联军政府管辖，是北方江原道的首府。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现在，这座封闭的俄式建筑成为国防观光场所。

一分为二的郡朝鲜战争从 1950 年 6 月 25 日开始到 1953 年 7 月 27 日结束。在战争的最后阶段，双方为多占领一寸土地，展开了惨烈的激战。原来美苏代表在地图上用尺划出的

38度分界线是一条直线。随着战争结束，停战线发生了变化：西部前线向南方延伸，东部战线向北方凸起。解放后位于38线以南的开城在战争结束后归北方所有，成为韩国的“未收复失地”，与此相对，位于38度线以北的铁原成为韩国的“收复地区”。目前，韩国和朝鲜分别在铁原郡设置行政区域，铁原成为分裂的郡。在朝鲜战争中，北方军队为攻占首尔从四个方向展开了攻势。其中，第一主

韩国文化和艺术

力进攻路线是铁原－议政府－首尔，助攻路线是开城－文山－首尔。北方军队沿第一路线仅4天就攻入首尔。在通往中部战线心脏的“铁三角地区”交战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所谓的“铁三角地区”是以北方的平康为顶点，连接铁原和金化的三角地带。从地形特征看，易守难攻）。人们一提及铁原，首先想到“铁三角” 就缘于此。在“铁三角”展开的激烈战斗中，最惨烈的莫过于白马高地战斗。根据白马高地战斗战迹碑记载：从白马高地一眼望尽铁原平原。 10天间，在海拔395米高的山峰周围发生无数次激战，炮弹掀起的尘土和尸体层层叠叠，竟有膝盖高。 10天间，山峰易手达24次，死伤近14000人，向阵地发射的炮弹达30万枚。

军人比平民多北方军队得到了开城，却失去了铁原。停战后，南北双方在铁原这一战略要地集中部署了自己的主力部队。朝鲜方面把在朝鲜战争中占领首尔的王牌师团部署在铁原 “未收复地区” ，而韩国方面部署的是经历朝鲜战争的三师团和六师团等部，属于1953年10月1日成立的五军团所辖。为防止发生敌对行为，南北双方以停战线（军事分界线）为界，各自后退2公里设置铁丝网，将此区域内设立为非军事区(DMZ)。韩方在距南侧界线10公里处设置警戒线，禁止民间人士出入。非军事区的面积大概有155英里，其中的三分之一就位于铁原郡，这说明郡内许多地方禁止普通人随意出入。据铁原郡统计，2013年6月郡内人口为47588人（其中，男性24597人、女性22991人），与其他农业地区的郡一样，铁原郡的人口有减少的趋势。但是，铁原作为具有代表性的边境军事地区，驻扎的年轻军人数量远远超过铁原郡人口，虽然出于军事考虑，不能公开其数量。铁原驻军以三师团为主，十五师团、六师团和第八机械化步兵师团等部队驻扎或设置训练场。最近，一些演艺人来到部队，体验了一周军营生活，制作 “真正男子汉” 电视才艺节目，受到广泛追捧。在网当中，三师团部队被推为榜首。民调查中，演艺人体验生活 “最受欢迎的部队”

停战线-军事分界线非军事区-非武装地带军事禁区-民间人出入统制线边境地区

北黄海道

南黄海道

铁原月井里站京畿道

第二地道

“和平、生态、生命” 部队附近的路边设有恐怖的白骨标志，至今仍刻有寒气逼人的口号。但是，朴槿惠政府为缓和紧张局面，提出在非军事区建设世界和平公园的构想。铁原与京畿道的坡州一起将成为政府强有力的候选地区。事实上，此前铁原郡就把建设“和平、生态、

江原道

生命的国土中心”当做郡政的发展方向。郡政府首先将和平形象

首尔

和创造品牌作为第一目标，集中力量进行“和平桥头堡”地区的基

北韩

础设施建设，以和平为创意主题，挖掘文化观光内涵。铁原韩国

2012年启动的“真实的非军事区项目”开启了这样一种信念： “在静止的分裂现场，以艺术超越界线”。这一代表性的事件将铁原打造成为“非军事区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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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书介与韩国文学相伴一生《我的韩国：四十年韩国生活》凯文・奥罗克著，314页，36美元/20,000韩元，英国福克斯顿：文艺复兴出版社(2013)

多人相信这些是韩国所特有的情感或概念。但是，奥罗克指出，这些词证明的只是“韩国语与英语相比对某些事情更加敏感”，其实，想法或感觉都是普遍的。这种简单明了却富有说服力的讨论对来韩国不久或很久的人都会产生共鸣。

《我的韩国》是一本难以归类的书。在序言的第一段，作

但这并不是该书旅程的结束。接下来作者向读者介绍了

者强调该书不是自传，也不是小说，而是一本“杂集”。这本

诗集《驰马斋神话》的作者韩国著名诗人徐廷柱的家乡，还介

书记录了“诗人自己真情流露的故事，不是历史、也不是哲学、

绍了韩国女性，他把韩国女性看做“韩国最伟大的资产”。作

社会学，应该将其视为文学。”

者说： “韩国女性美丽、勇敢，富有献身精神，如果没有她们，

该书确实带有文学的性质，里面收录了作者翻译或者自己写的韩语诗和短文。但从另外一方面说，该书也借助了文

“不要认为也许韩国延续不到21 世纪。”但他同时也警告说：她们只是温和顺从的,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学的形式对历史、哲学和社会学进行了探究。即，一个国家

该书的基本形式是将韩国的文学作品和作者自己的作品

从战争的废墟上站起来，在现代世界探索道路的历史；作者

融汇在一起，在这一章中也是按照这种形式，将有关女性的

在异国他乡度过四十年的岁月中领悟的哲学；不论事物的好

诗和女性创作的诗放在一起介绍，从而更完整地展示了韩国

与坏，都客观看待的社会学。

女性的面貌。其他章节还有对不灭存在和与之相反的存在的

1964年，作者凯文・奥罗克作为圣高隆庞外方传教会的传教士来到韩国，该书正是从20世纪60年代的韩国景象和当

讨论，有对文化渗透和文化浸没的叙述，最后还有关于学习韩国语困难的随笔等。

时传教会的传教士们生动感人的故事开始。接着，奥罗克开

《我的韩国》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书。如果你认为对书中的

始讲述自己为适应新故乡的生活付出的努力，然后自然地过

某一问题已经完全掌握，很快一个新奇的故事又开始了。书

渡到对韩国文化的介绍，这些内容会让刚到韩国来的人或者

中收录的丰富的诗歌和短篇小说都是作者多年以来努力将韩

对韩国多少有些兴趣的人产生兴趣并且会让他们感觉很有用。

国文学翻译成英语的产物，他对文学的热爱渗透在每一页书

但是，该书不仅仅是一本单纯介绍韩国生活的书。作者

中。作者自己创作的诗歌和短篇小说超越了小说和非小说的

深刻探究了文化的哲学、思想基础，帮助读者对韩国有一个

界限。例如，书中一篇短篇小说看起来好像是在讲述一个长

更丰富的理解。很多外国人认为儒教是一种

期居住在韩国，名字叫“ Gugin Way”的人的

令人窒息的、郁闷的思想，为打破人们的这

故事，但其实那名字是韩国语“外国人”这个

种偏见，作者引用了古代儒学家的文学来探

词的英语音译。

讨儒教。而在另一章中，作者讲述了作为韩

这是作者自己的故事，还是纯粹虚构的

国文学美学基础的“佛教要素”，从而形成彼

故事？然而，当我们的耳边响起作者告诉我

此平衡。

们要将这个故事作为文学去阅读的忠告时，

作者将该书的前半部分最后一章命名

我们才意识到区分这个并不重要。因为，真

为“韩国生活的基本介绍”，而我认为这部

实并不一定仅限于事实。作者在韩国度过的

分最有意思。这一章主要对“恨（한）”、“兴

40年（如今已近50年）不能简单概括为对事件

（흥）”、“姿（멋）”进行了探讨，他将此三个

枯燥无味的回忆。这一文学旅程与在朝鲜半

词称为“对固有性的误解”。因为这三个词在

岛生活多久没有关系，它将为所有旅行者奉

英语中没有一对一对应的单词，因此，许

献感动。

韩国文化和艺术

罗秀昊韩国外国语大学翻译研究生院教授

参与、开放和共享的电影节

园暴力、现代人对技术的过分依赖等。和所有电影一样，这些微电影也是展现电影制作人世界的窗口。 29秒电影节为男

http://29sfilm.com/

女老少所有人提供了一个和电影人一起分享他们作品的特别

29秒电影节

机会。对于那些关注韩国电影的人们而言，这也是一个从侧

29 秒电影节在其官

面了解韩国电影界下一代的平台。

方网站上提出了要达到的两个目的，第一，制作的影片要有感染力，能在 29 秒的有限时间内让全世界所有人都能产生共鸣；第二，提出适合数字时代的新影像手法，同时在这一过程中发掘新锐电影人才。在 29 秒电影节的官方网站上，整个一年都在不停地举办电影月和电影周，但此次举行的

细节之处见真理的诗篇《阴影的发达》文泰俊著，金元重、克里斯托弗・梅里尔合译，73页，8.95美元，美国爱荷华州: 秋山出版社（2012）

文泰俊是韩国最受瞩目的年轻

“2013年29秒电影节”是一次规模更大的活动，每年举行一次。

诗人之一，1970年出生于庆尚北道

8月19日至9月23日举行预赛，9月27日至10月17日进行决赛，

金川。他凭借诗作获得许多文学奖，

10月26日公布获奖作品。

其中包括在2005年获得的未堂文学

29秒电影节是一个群众性活动，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网

奖，这一奖项在韩国文学界颇具权

民给出的分数和专业电影评论家的评审分数会一起反映在预

威。该诗选集中收录翻译的诗歌选

赛和决赛的结果中，这点很好地显示了此项活动的开放性。

自他近几年出版的四本诗集：《喧

网站上出品的454部微电影中有191部出自19岁以下青少年之

（2004 嚣的后院》（2000年）、《赤足》

手，这说明该活动也达到了发掘新锐电影人才的目的。很想

年）、《多宝鱼》（2006年）、《阴影的发达》（2008年），题目以其

知道这些年轻的导演谁将会成为未来韩国电影产业新的主角。

中最近出版的诗集名字命名。

此次活动得到韩食财团的赞助，决赛主题为《我的韩餐》，

文泰俊的诗看上去有些琐碎，但诗中充满了体现作者细心

上传到网站上的205部电影在短短29秒钟内表现了这一主题。

和用功的细节。得益于这些细节，让诗人和读者都能在更广阔

这些电影有的从韩餐的视觉方面着眼，有的展现了享受韩餐

的世界里冥想。在屋顶投下树荫的柿子树、张开口伸出脚的蛤

的人们，有的引出了饮食与家庭的关系。其中，一部名为《那

蜊、落在诗人面前的蜻蜓纤细的翅膀、开放在寺庙庭院里红色

味道》的电影在短短的时间内表现了简单的一顿饭引起的一

的茶花等等，所有这些都象征着深刻而广泛的真理。得益于大

场复杂的感情纠葛。还有一些富有创意、新颖的作品，例如，

学时的文学专业和佛教修行，文泰俊的诗充满抒情性，同时又

有的作品中出现了美国演员表现恐怖电影的场面；还有僵尸

具有洞穿我们周围世界和生活的洞察力。

电影作品，电影里僵尸吃的韩餐不是别的，正是韩国人！该网站上的大多数电影表现的是其他不同的主题。有一

诗集共收录了65首诗，对文泰俊的作品世界做了很好的介绍，也使读者有机会品位这位优秀诗人深邃而丰富的世界。诗

部非常好的作品表现的是，在一个咖啡自动贩卖机的内部有

集的序文非常简单，只是对诗集收录这些诗的原因进行了说明，

一个超小型的咖啡馆，里面有一些超小的职员在工作的情景。

让人感觉应该说明得再详细一些会更好，多少留下了点遗憾，

此外，还有些影片反映了一些重要的韩国社会问题，例如校

但其实只通过对这些诗的阅读就足以进行鉴赏。（吕钼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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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自远方

八年，韩国，你留在我的心上姚委委河北大学教授

每条路，走过了，都留下故事。甜或苦，只为了，美丽的果实。那些年华，那些歌，多么简单的快乐。谢谢你呀，总陪着我，微笑的泪流。－摘自《娜写年华》

博

士毕业后，回到中国的大学工作已六个月

子慌张地无所适从。三个小时的课结束后，我终

有余，站在七尺讲台上，学生偶尔会问我：

于没忍住自己内心极大的挫败感，掉了眼泪。然

“老师，韩国怎么样？”，“老师，韩国人和我们很不一样吗？”，“老师，在韩国读书毕业难吗？”。望着学生那一双双清澈的眼眸，在韩国留学工作

想退学。指导教授耐心的听完我的哭诉，给我倒了一

八年的岁月开始闪烁，似乎有风从我的肩头掠过，

杯茶，然后，轻轻地跟我聊起了他以前学习的故事。

带我回到那些青葱而跳动的岁月。

那时候，我开始明白，原来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

就像一粒蒲公英的种子，无意中被带到了陌

挫折与失败，我之所以有那么大的挫败感，只是

生的领土，怯怯的环视四周，怯怯的落在地下，

因为以前自己的学习之路太顺，而比起我当时眼

怯怯的生根发芽，每天向着太阳，努力舒展长大。

前所摆着的学习任务，过去的学习积淀无法支撑

而我脚下所踩过的那片土地，则变成了或许我应

得住我自己。

该用一生而去感恩，用心记住的第二故乡。

老师告诉我，我是太心急了，学习还是要一

我想说： “八年，韩国，你留在了我的心上。”

步一个脚印的踏踏实实的去学。然后，老师就给

在韩国攻读硕士、博士学位的经历，让我从

我指了一些参考书目，同时指定了一个师兄专门

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学毕业生成长为一个对知识尊

带我。最重要的是，老师告诉我： “如果你不相信

重、对自己足够的自信，并努力积极的用自己所

你自己，你也要相信老师的选择。我既然挑了你

学去解决实际问题的人。

做我的指导学生，那我对你可以做好是有十分的

在大学三年级时，我就梦想自己能成为一名

把握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优秀的学者。因为大学成绩还算优异，所以，来

老师的那番话，在一个刚刚踏入韩国，刚刚

韩国前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没想到刚过来就触了

开始研究生课程的大学毕业生来说，就像注入了

礁。

一支“强心剂”，从那之后，我开始用一颗自信的那是第一次上研究生课的时候，同一个主题，

后，找到了自己的指导教授，说自己跟不上课，

心而发奋努力。师哥师姐看一遍能懂的东西，我

其他的师哥师姐做的学术报告都有十几页，写的

要看上三四遍，有时候光查单词就要花几个小时。

也非常的棒。而我抓耳挠腮的才写了两页多，语

慢慢地，在老师还有师兄师姐的帮助下，我开始

法上也是一塌糊涂。纯韩国语的教学也让我一下

听得懂课，开始可以听得懂师兄师姐们的报告，韩国文化和艺术

开始面对一个主题时，有自己的观点，可以用文

海边长大的人，一开始总是落后很多。但是，经过

章来阐述自己的想法。

一年的训练之后，他惊奇的发现，他和战友之间差

如果说这个小插曲，是我留学生涯中让我重新树立信心的前奏的话，那后面这件事情就应该算是我打破自己心理障碍，找到开发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的决定性音符了。

距就没有那么大了，在教官规范的指导与他自身努力训练之下，他终于慢慢的追了上来” 。师兄给我讲完这个故事，跟我说：＂我虽然是朝鲜族，但是我从小也没学过韩国语，我的韩

学习韩国语，很多时候会和朝鲜族的朋友有

国语是入校之后才开始学的，现在也快要拿博士

所交集。我有很多朝鲜族的师兄师姐和朋友，他

学位了。你在大学就开始学习了韩国语，比我还

们不但做人做事也非常的谦逊和善，实力更是非

要早，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晚开始，并

常优秀卓越。刚到韩国留学的时候，因为自己是

不等于做不好。只要不断地努力，你总会实现你

从上大学才开始接触韩国语，所以，在众多的朝

自己的目标和梦想。而且，学校对我们的培养体

鲜族师兄师姐面前，觉得自己就像一棵没发育全

系很健全，相信你，经过几年的锻炼，一定可以

的“小豆芽”，总是特别没有自信，觉得自己不行，

做好的。＂

做不到。在学习方面，就像其他很多汉族的朋友

从那起，我心里给自己设立的那个障碍，自

一样，会说： “我是汉族，韩国语说得不好”，好

己无法做好的那个心理障碍彻底消融不见。取而

像自己晚开始接触韩国语成了做不好的最堂而皇

代之的是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坚定地声音告诉我，

之的理由。久而久之，就像“鲨鱼试验”里面的那

只要我足够努力，我就可以做到。

条鲨鱼，慢慢的就给自己设立了心理障碍。我有

多年之后，当我也博士毕业，再回头看看当

一段时间，也是陷入了那种心理怪圈。不过，非

初走过的那些路，心头总会暖暖地涌起阵阵感恩，

常幸运的是我的这种情况在我和一个朝鲜族的师

真的特别感谢在我各个异常艰难的阶段帮助过我

兄聊天的时候而改变了。那位师兄看着为了学习

的老师、师兄师姐们，谢谢你们让我战胜自己的

沮丧不已的我，给我讲了下面这个故事。

软弱，勇敢的放飞自己的梦想，开阔视角，努力、

“有一个朋友，是海军陆战队出来的。因为是海兵，所以，游泳则成了他们的必须要过的科目。可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他，比起那些在釜山等在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更努力地让自己成长成熟起来。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今天的我。谢谢你们。更谢谢有你们的韩国。

评论韩

用一种方式记忆不得要领的生活

国文学

姜知希文学评论家

李

贤洙（ 1959 ～）是擅长写出令人馋涎欲滴的

中的脊骨土豆汤一样，将烹饪者在岁月中积压的、

文字的作家，在她的作品中，对饮食的描写

没能用话语表达出来的“心语”代为转达，同时也抚

让读者不禁垂涎三尺（听说她实际做的菜味道也棒

慰着品尝者内心的伤痕。

极了）。她经常在饮食故事中间绝妙插入的与饮食

如果说在那篇小说中使人物回到过去、理解和

无关的比喻也给人留下极为强烈的印象。例如，她

原谅一个时代的媒介物是“脊骨土豆汤”，那么在

在描写南道的特产木叶鲽鱼艾草汤的时候提到艾

《红木碗柜》中，这个媒介物就是爸爸做的硕大的书

草真是很好的香草，但也许韩国人离它太近经常能

桌。书桌不仅结实，而且外表是书桌，里面还能用

看到它，所以常会把它忘记，“就像发誓要忘掉原

做米桶。不过很遗憾，爸爸做的这一新奇艺术品无

配妻子劳苦的无情丈夫一样”。读完这样的比喻，

论当做书桌还是米桶都不方便，于是被闲置在角落

人们再喝木叶鲽鱼艾草汤的时候，就不能不想起李

里堆积着灰尘，沦落为让人头疼的东西。它就像

贤洙。

“只借钱不还钱的穷亲戚”、“一辈子病病歪歪，只

在介绍作家李贤洙的时候，不能遗漏的短篇小

知道白吃白喝的家人”，最终被火葬了。但与噼里

说之一就是《秋风岭》。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一个为

啪啦溅出的火星一起，书桌的真正面目也分明地表

了在一个历代都没有男人的寡妇家里作一家之主

露了出来。

而放弃了结婚的女人，她有一个风餐露宿、到处游

“为了方便，我们称为书桌，但它更多地发挥

荡、患了某种巫病的母亲。母亲离家复返的时候，

了米桶的作用。它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书桌？

肯定会给家人煮“脊骨土豆汤”。家人觉得，这个脊

米桶？它作为何种用途使用的时候，爸爸生前是开

骨土豆汤“极其辣和烫，以至于舌头发麻，但吃完

心的呢？如果是书桌的话，那么它有过哪怕一瞬间

之后，不知为何会感到一种带着腥味的悲伤，是一

是完全充当书桌吗？如果它是米桶的话，那么它有

道颇具回味的菜”。主人公回想到，在吃脊骨土豆

过哪怕一瞬间是个完整的米桶吗？越想越觉得，它

汤的时候，“悲伤与恼怒、莫名的气愤、邪气等等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父亲一样不得要领。”

盘旋在身体里、让人无计可施的躁动会神奇地平定

小说将焦点放在了这样的情景上，即怎么都

下来”。也就是说，通过脊骨土豆汤，主人公“理解

不能痛快地做成一件事、经济上极度无能的父亲

了”那个无论如何都很难理解的妈妈。作家知道这

去世后，妈妈才像插上翅膀一样发展自己的事业。

样的事实——在人类所具有的感觉中，味觉位于心

但小说的叙述者在烧书桌的时候领悟到，事实上，

脏的最深处。所以，在她的小说里，饮食就像小说

在轰轰烈烈经营生活的妈妈和各自健康成长的女

韩国文化和艺术

有一些事物，在生活中已经消失，只有借助文学的力量，才能勉强留下它们的痕迹。在保存这些事物方面，李贤洙被认为是做出了贡献的作家。不仅如此，她还很擅长运用寸铁杀人的犀利比喻描写在男性为主的社会中女性的焦虑、疲惫以及压抑已久的悲伤。

李贤洙儿们的背后一直有爸爸的影子，那个就像总不知

捷逃脱。她就是这样一个作家。与那看起来好像

道用途、硕大却无用的家具一样一直存在着的爸

早已将矛盾全部击退的禅僧断喝相比，在因世俗的

爸。在俄狄浦斯之后，世界文学史就一直集中在

欲望而动摇的过程中起身奋战的小说才真的是一

与父亲的斗争上。韩国在从殖民统治到独裁政权

种风趣、真理和安慰。

期间，格外多灾多难。在这样的韩国，小说里的

与此相关，最后我想介绍一下作家的一个有

爸爸与其说是家族一员，不如说是通过“不在”来

趣的小插曲。她进入文坛花了 6年时间，之后又过

最充分地表达“存在”的独特象征。李贤洙的小说

了5年，还是没有人来约稿。于是她主动给杂志投

展示的是在不憎恨也不同情的层面上做好了接纳

了稿子。据说，6个月后，她接到了稿件将会刊登

这种爸爸的准备。想一想，我们的生活本身也像

的消息，同时被告知还有3天的修改时间。为了将

无用之物——硕大的书桌一样，从一开始就带着

那像救命血浆一样的3天用成30天，作家选择去首

无论如何都无法处理的、棘手的、不便的角落。

尔近郊的海——月尾岛。据说，她在月尾岛周围的

李贤洙的小说告诉我们，面对这束手无策的人生，

小旅馆转悠了半天，勉强找到了一个靠边的房间。

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了记住生活中每个转瞬即逝的

但那家旅馆的隔音很差，一天下来，三拨客人高低

瞬间而努力。

强弱各有不同的呻吟声不断传来。第一天因为这

事实上，这部小说更有魅力的部分是，围绕

K o r e a n a ı 冬季号 2 01 3

些呻吟声白白浪费掉了。作家想： “好吧，你们喊

着关于回想爸爸做的书桌的内部叙事之外的故事。

你们的，我写！”她重新收回心神，集中精力修改

在不够灵活和不善于投资赚钱等方面与考古学者

了两天，写出了与之前几乎完全不同的小说，那就

老公程度不相上下的叙述者决定添置房屋，顺便投

是 2002年发表在《创批》春季号的短篇小说《芋头》。

资房地产，于是去参加公寓式办公楼的预售登记，

作家整整花了11年才接到约稿，她的内功是以这种

在样板间转悠的时候却最终失去了兴趣。小说里

世俗的呻吟声作为基础的，那是多么厚重又多么性

围绕着未遂的不动产理财故事所展现出的小市民

感啊！温暖地拥抱不完美的人和俗世角落时的那

生活的艰辛，以及穿过其缝隙流露出来的世俗欲

种竭尽所能和狡黠，如果您也读李贤洙的小说的

望，表达得实在太直率，读者无法不跟着笑出来。

话，肯定会因此而被吸引。除此之外，对生活不得

李贤洙虽然并不超脱于世俗的欲望，但也不轻易地

要领的我们，在世俗中奋战，每当感到疲倦的时候，

被其驯服。她将一只脚踏入俗世之中，咯咯地笑着

将她的小说拿出来读一下，就会获得无法预料的力

承认不能与这里无关，却有能力从欲望的危险中敏

量。（李然译）

韩国印象

大

王端坐于宝座高处，迎着漫天飞雪，俯观六百年岁月。在欧陆南端的托斯卡纳，伟大的艺术家布鲁内列斯基集文艺复兴

之大成，完成了佛罗伦萨大教堂的圆顶；七年后，在亚洲大陆东端的宁静之国朝鲜，第四代国王世宗大王创制了韩国文字。

1443年，自此韩国人拥有了世代引以为豪的独创文字。今天的韩国为了感颂这位先王的功德，将首都首尔市中心王宫门前的主路命名为“世宗

雪中的世宗大王

路”。

金华荣文学评论家、艺术院会员

许是出于担心，仰望高空轻问：您不冷吗？大王沉默不语，雪依旧无声飘落。

大王端坐于宝座高处，周身落雪沉积，如六百年岁月般厚重。孩子们世宗大王落座于飘雪的广场，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以前大王都安坐在人们钱包里的一万韩元绿色纸币上。后来韩国迎来了广场时代，首尔市砍掉路边茂盛的银杏树，建起了空旷的广场。在时代的呼声中，大王也移座到了广场中央。雪花缓缓飘落，像是在轻声催眠人们的躁动与不安。光化门却奋力耸起飞檐，指向身后的王宫与山峰，尽管它们已被积雪掩盖了形貌。积雪层叠厚重，寒冬也必将缓冗漫长。是否只有待到最后春天来临，积雪化尽，大王、王宫和山峰才能顺次站起，重新昂然挺立？

Hawoo Publishing Catalog of Korean Books

THE US REBALANCING TOWARD ASIA: ESSAYS BY

Patrick M. Cronin, Michael McDevitt, Wu Xinbo, Donald K. Emmerson, Malcolm Fraser, Richard A. Bitzinger, Kang Choi & Noboru Yamaguchi

PLUS

RISKS & OPPORTUNITIES FOR ASIA’S NEW LEADERS: ESSAYS BY

Gilbert Rozman, Takashi Inoguchi, David Shambaugh, Joon Hyung Kim, Haksoon Paik, Leon V. Sigal, Jonathan Berkshire Miller & Lilia Shevtsova

By Pavin Chachavalpongpun

Georgiy Voloshin China as a Stabilizer in Central Asia Ramesh Thakur The New Great Game in Afghanistan Tridivesh Singh Maini & Manish Vaid The Emerging Role of Indo-Pakistan Border States Young-hoon Lee Economic Reform in North Korea Peter Hayes A Breakthrough Six-Party Summit in 2013? Asger Røjle Christensen Japan’s Abduction Saga Book Reviews by David C. Kang, Börje Ljunggren & John Delury

THE US REBALANCING TOWARD ASIA: ESSAYS BY

PLUS

CREATING A NEW WORLD OF SOCIAL ENTERPRISES

Reﬂections by Won-soon Park & Tae-won Chey DRAWING A LINE IN THE SOUTH CHINA SEA

By Nguyen Manh Hung

BURMA IN THE ASEAN CHAIR IN 2014, AT LAST

Patrick M. Cronin, Michael McDevitt, Wu Xinbo, Donald K. Emmerson, Malcolm Fraser, Richard A. Bitzinger, Kang Choi & Noboru Yamaguchi CREATING A NEW WORLD OF SOCIAL ENTERPRISES

Reﬂections by Won-soon Park & Tae-won Chey

Georgiy Voloshin China as a Stabilizer in Central Asia Ramesh Thakur The New Great Game in Afghanistan Tridivesh Singh Maini & Manish Vaid US$15.00 The Emerging Role of Indo-Pakistan Border States W15,000 Young-hoon Lee Economic Reform in North Korea

A JOURNAL OF THE EAST ASIA FOUNDATION | WWW.GLOBALASIA.ORG | VOLUME 7, NUMBER 4, WINTER 2012 Peter Hayes A Breakthrough Six-Party Summit in 2013? DRAWING A LINE IN THE SOUTH CHINA SEA

By Nguyen Manh Hung

The US ‘Pivot’ to Asia The US ‘Pivot’ to 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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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S REBALANCING TOWARD ASIA: ESSAYS BY

Asger Røjle Christensen Japan’s Abduction Saga Book Reviews by David C. Kang, Börje Ljunggren & John Delu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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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15.00 W15,000

Georgiy Voloshin China as a Stabilizer in Central Asia Patrick M. Cronin, Michael McDevitt, Wu Xinbo,| A JOURNAL OF THE EAST ASIA FOUNDATION WWW.GLOBALASIA.ORG | VOLUME 7, NUMBER 4, WINTER 2012 Donald K. Emmerson, Malcolm Fraser, Richard A. Bitzinger, Ramesh Thakur The New Great Game in Afghanistan Kang Choi & Noboru Yamaguchi Tridivesh Singh Maini & Manish Vaid

Is It JustTheAbout Emerging Role of Indo-Pakistan Border States CREATING A NEW WORLD OF SOCIAL ENTERPRISES Reﬂections by Won-soon Park & Tae-won Chey Young-hoon Lee Economic Reform in North Korea Containing China? Peter Hayes A Breakthrough Six-Party Summit in 2013? DRAWING A LINE IN THE SOUTH CHINA SEA By Nguyen Manh Hung

BURMA IN THE ASEAN CHAIR IN 2014, AT LAST

By Pavin Chachavalpongpun

Asger Røjle Christensen Japan’s Abduction Saga Book Reviews by David C. Kang, Börje Ljunggren & John Delury

Is It Just About Containing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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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JOURNAL OF THE EAST ASIA FOUNDATION | WWW.GLOBALASIA.ORG | VOLUME 7, NUMBER 4, WINTER 2012

The US ‘Pivot’ to Asia Is It Just About Containing China?

THE TPP AND THE QUEST FOR EAST ASIAN REGIONALISM

By Inkyo Cheong

THE DEBATE: IS THE TPP AIMED AT THWARTING CHINA?

TACKLING TRUST GAPS IN 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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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Yong Squares Off Against Takashi Terada

In Focus: Taiwan Wu Yu-shan, Chen Tain-jy & Chu Yun-han

By Mark J. Valencia

ASSESSING A CODE OF CONDUCT FOR THE SOUTH CHINA SEA

Book Reviews by John Delury and Taehwan Kim

RISKS & OPPORTUNITIES FOR ASIA’S NEW LEADERS: ESSAYS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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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lbert Rozman, Takashi Inoguchi, David Shambaugh, Joon Hyung Kim, Haksoon Paik, Leon V. Sigal, Jonathan Berkshire Miller & Lilia Shevtsova

THE TPP AND THE QUEST FOR EAST ASIAN REGIONALISM

By Inkyo Cheong

We now have an iPad and Android tablet Jennifer Lind Beware the Tomb of theedition! Known Soldier See p.5 Shalendra D. Sharma From Meltdown to Bounceback: How South Korea Weathered the 2008 FinancialUS$15.00 Crisis W15,000 Andy Yee When Will Japan Tap Its Internet Potential?

| VOLUME A JOURNAL OF THE EAST ASIA FOUNDATION | WWW.GLOBALASIA.ORG NUMBER 1, SPRING 2013 Saroj Kumar Rath Drugs in8,India Are a Security Threat THE DEBATE: IS THE TPP AIMED AT THWARTING CHINA?

Wang Yong Squares Off Against Takashi Ter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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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ESSING A CODE OF CONDUCT FOR THE SOUTH CHINA S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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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 Leaders, New Dangers in Northeast Asia New Leaders, New Dangers in Northeast Asia

Avoiding the Mines

THE POLITICS OF ENGAGEMENT: ESSAYS BY

Mel Gurtov, Miroslav Nincic, Walter C. Clemens, Jr., Karin J. Lee, Andrei Lankov, Troy Stangarone, Stuart J. Thorson, Hyunjin Seo, Trita Parsi & Nicholas Farrelly JAPAN’S DANGEROUS GAMBLE ON ‘ABENOMICS’

By Gongpil Choi

THE DEBATE: IS POLITICAL RECONCILIATION POSSIBLE IN MALAYSIA?

Khairy Jamaluddin Squares Off Against Raﬁzi Ramli THE POLITICS OF ENGAGEMENT: ESSAYS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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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Resolve the|South China8,Sea Disputes A JOURNAL OF THE EAST ASIA FOUNDATION | WWW.GLOBALASIA.ORG VOLUME NUMBER 2, SUMMER 2013 By Gongpil Choi THE DEBATE: IS POLITICAL RECONCILIATION POSSIBLE IN MALAYSIA?

Positive Engagement with North Korea, Iran and Myanmar

Khairy Jamaluddin Squares Off Against Raﬁzi Ramli

Carrots Before Sticks Carrots Before Sticks Carrots Before Sticks

THE POLITICS OF ENGAGEMENT: ESSAYS BY

Mark J. Valencia & Hong Nong Exploring Joint Development Possibiliti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Book Reviews by John Delury Have and Taehwan Kim you tried our iPad or Android tablet editions? See p.3 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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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diger Frank Reforms: Reflections Mel Gurtov, OF Miroslav Nincic, Walter C. Clemens, | Jr., | Rolling A JOURNAL THE EAST ASIA FOUNDATION WWW.GLOBALASIA.ORG VOLUME 8, NUMBER 2, SUMMER 2013 on Visits to Kim Jong Un’s North Korea Karin J. Lee, Andrei Lankov, Troy Stangarone, Stuart J. Thorson, Hyunjin Seo, Trita Parsi & Nicholas Farrelly Cheol Hee Park The Double Life of Shinzo Abe

Positive Engagement with North Korea, Iran and Myanmar

JAPAN’S DANGEROUS GAMBLE ON ‘ABENOM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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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in Tønnesson Steps Forward for China to Resolve the South China Sea Disputes Mark J. Valencia & Hong Nong Exploring Joint Development Possibiliti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Book Reviews by John Delury Have and Taehwan Kim you tried our iPad or Android tablet editions? See p.3 US$15.00 W1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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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itive Engagement with North Korea, Iran and Myanmar

South Korea Leading the Way Into a New World of Social Enterprises

In This Issue: We Start a New Regular Section Proﬁling Asian Countries in Taiwan

South Korea Leading the Way Into a New World of Social Enterpri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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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is In Focus: Issue:How We Start to Break a New the Regular Deadlock Section in the South Proﬁling China Asian SeaCountries in 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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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A: ESSAYS BY

Yun Byung-se, Richard Ned Lebow, Tae-Seop Bahng, Charles A. Kupchan, Wang Yizhou, Yoshihide Soeya, Mansourov, Myung-bok Bae & Mohamed Alexandre Y. Jawhar Hassan

NON-WESTERN DEMOCRACIES AND ASIAN POLITICAL

By Alexei D. Voskressenshi.

SYSTEMS

THE DEBATE: TACKLING AUSTRALIA TRUST GAPS ’S INNEW EASTREFUGEE ASIA:

POLICY ESSAYS BY Andrew MarkusRichard Yun Byung-se, Squares OffLebow, Against Ned GraemeBahng, Tae-Seop McGregor Charles A. Kupchan, Wang Yizhou, Yoshihide Soeya, Mansourov, Myung-bok Bae & Mohamed Alexandre Y. Jawhar Hassan NON-WESTERN DEMOCRACIES AND ASIAN POLITICAL

By Alexei D. Voskressenshi.

THE DEBATE: AUSTRALIA’S NEW

SYSTEMS

REFUGEE POLICY

Andrew Markus Squares Off Against

Graeme McGregor

PLUS

Andrew Billo A Way to Peace in the South China Sea Jung-Sun Park Why ‘Gangnam Style’ Isn’t Hallyu Style Chung-in Moon North Korea vs. South Korea: What Will It Take to End 60 Years of War? Haruki Wada Korea’s War, Armistice and Legacy Book Reviews by John Delury, Taehwan Kim, Nayan PLUS Chanda and David Plott Andrew Billo A Way to Peace in the South China Sea Jung-Sun Park Why ‘Gangnam Style’ Have Isn’ttrie you Hallyu d Style Chung-in Moon North Korea vs. South ourKorea: iPad or What Will It Take to End 60 Years of And roid tablet War? Haruki Wada Korea’s War, Armisticeeditions? and Legacy See p.57 Book Reviews by John Delury, Taehwan Kim, Nayan Chanda and David Plott US$15.00

Have you triedW15,000 | VOLUME 8, NUMBER our iPad 3, FALL Andrew Billo A Way or 2013 to Peace in the South And roidChina tabletSea Jung-Sun Park Why ‘Gangnam Style’edit Isn’t Hallyu ions ? Style Chung-in Moon North Korea vs. SouthSee p.57 Korea: NON-WESTERN DEMOCRACIES AND ASIAN POLITICAL SYSTEMS What Will It Take to End 60 Years of War? By Alexei D. Voskressenshi. Haruki Wada Korea’s War, Armistice and Legacy US$15.00 Book Reviews by John Delury, Taehwan DEBATE: AUSTRALIA’S NEW REFUGEE ATHE JOURNAL Kim, W15,000 POLICY OF THE EAST ASIA FOUNDATI Nayan Chanda and David Plott ON | WWW.GLOBALASIA.O Andrew Markus Squares Off Against Graeme RG | VOLUME 8, NUMBER McGregor A TACKLING JOURNAL TRUST EASTFOUNDATI ASIA: ESSAYS BY OF THEGAPS EASTINASIA PLUS ON | WWW.GLOBALASIA.O Yun Byung-se, Richard RG Ned Lebow, Tae-Seop

Bahng, Charles A. Kupchan, Wang Yizhou, Yoshihide Soeya, Mansourov, Myung-bok Bae & Mohamed Alexandre Y. Jawhar Hassan

How East Asia Can Secure a Peaceful HowFutu East reAsia Can Secure a Peaceful Future How East Asia Can Secure a Peaceful 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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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ALL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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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olitics Trus Thof e Po littics of Trust The Politics of Tr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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