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号 2014
韩国文化和艺术 冬季号 2014 vol. 22 no. 4
特辑
弘大前街
充满生机的首尔文化街 “火爆星期五”巡游弘大； 年轻能量造就的文化熔炉； 他们自己的地标
弘大前街，
vol. 22 no. 4
w w w. k o r e a n a . o r. k r
ISSN 1225-8083
韩国印象
酱缸台、 母亲和旧居 金华荣
文学评论家、韩国艺术院会员
在大多数韩国人心中都 埋 藏着一 个儿时深爱的旧居。旧居
活因而更加丰富，此时的母亲是幸福的。在阳光灿烂的日子，母
酱缸里观望。旧居、母亲，还有酱缸台，这三个要素构成了韩国人
雨，就会连忙跑过去盖上。酱缸台也是一个神圣的祈祷空间，那
后院里朝阳的围墙角下安放有酱缸台，母亲弯着腰，在台子上向
儿时怀念的场景。
酱缸台是什么呢？“ 酱 ” 既是韩国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发酵贮
藏食品，也是使用韩国产大豆、辣椒和海盐为原料，经过长时间
酵藏制作出来的 “ 慢 ” 食品。“ 缸 ” 是用泥土塑成、大小不一、专门 用来盛酱的器皿。“ 台 ”是一片垫起来的比地面高一点的空间，各
亲会打开酱缸盖子，让它们接受阳光和微风的滋润，如果下起阵
里承载着妈妈的虔诚。过去，很多母亲们在清晨都会在最洁净的
大碗里装满井水，放到酱缸台上，为离家的子女和丈夫祈祷平安 幸福。
但是现在，很多人习惯了城市生活和楼宇空间，酱缸台已经
难得一见。受到快餐发展的冲击，传统的大酱这类 “ 慢 ” 食品正在
种缸按照大小顺序在上面排列，这样可以让缸里的酱经受外界的
失宠。越来越多的人吃的不再是妈妈亲自酿制的大酱，而是工厂
酱缸台是母亲的领地，建在离厨房和水井较近且阳光充
逐渐成熟的大酱。在积雪的冬日，不知为何，酱缸就像那孤独的
风吹日晒，在岁月中慢慢呼吸、发酵，最终酿熟。
足的地方。坐在门厅前的平台上，望着酱缸台，想象着亲手酿制 的大酱、酱油、辣椒酱、咸菜在缸里逐渐变熟，家人的餐桌和生
里生产的大酱。但是在农村旧居的酱缸台上，仍然有母亲的爱和 母亲，苦苦等待着离开故乡去往城市的子女。
韩国文化和艺术 1
特辑
弘大前街 04
04
08
12
14
18 30
40
24
特辑1
“火爆星期五”，到弘大前街走走 金经株
特辑 2
青春沸腾的文化熔炉 姜荣敏
特辑 3
弘大前街资深老板金永澄：坚持与守护的意义 河博国
特辑 4
弘大前街的音乐之旅 成耆完
特辑 5
在弘大前街正门寻找每个人心中各自的地标 郑芝妍
焦点
入选世界文化遗产，
南汉山城的传说
50
李光杓
30
守护者的遗产
糕饼模子收藏家金吉性， 为象征美好愿望的美 丽图案而倾倒 姜信哉
36
西蒙·莫利，
立足于韩国进行创作的英国人 巡回探访
顺天，由小渔村构成的一道生
活风景线 郭在九
48
书评书介
《代您道歉》
《近代韩国的黎明》
《韩国民俗信仰辞典》
52
56
我爱韩国
本·杰克逊
40
52
罗秀昊
58
62
情自远方
我與韓國的結緣 胡春惠
美食家的愉悦
无 “煎饼 ”不成席 周永河
娱乐
电视节目主打岳母与女婿主题 柳宣朱
生活方式
炸鸡王国 朴赞逸
韩国文学
现实滋生幻想，幻想成就现实 张斗荣
你的蜕变 金利奂
特辑1 弘大前街 金经株 诗人、剧作家 赵志映 摄影
弘大前街是首尔喜爱文化艺术的年轻人在那里聚集的第一大热区。在那里可以近距离目击和体验到韩国充满 青春活力的青年文化。如今，弘大前街已经成为和曼谷的考山路、加尔各答的萨德街以及东京的秋叶原一样 的大型综合文化生态街。
周 末 夜 晚 ，弘 大 正 门 前 的 游 乐 场 人 潮 涌 动 。白 天 ，这 里 是 孩 子 们 的 游 乐场，晚上，便被来 这里 享 受 自己 独 特 文 化 的 年 轻人占领。 4 Koreana 冬季号 2014
© OD Musical Company
韩国文化和艺术 5
如
果 您 正在 为如 何体 验 弘 大前 街文化而 苦 恼
有时还会遇到一些不期而遇的演出。周末的白天，艺
在弘大入口站下车，从9 号出口出，然后一路
方。
的 话，我向您推 荐一 条路 线：坐地 铁 2 号线， 术家们的跳 蚤市场开放，这 里 是 您 绝不能 错 过的地
走 过 “ 想走街 ”、弘大正门前的游乐场、夜总会街、上
水洞的咖啡屋村 等。这条路线 是 从 外到内深度体 验
从 外 围 充 分 适 应 了 弘 大 前 街 的 演 出 文化 以 后，
现在要 “ 步入正轨 ”，去体 验这里的夜总会。如果您喜
弘大前街夜晚文化的最佳路线。
欢歌舞和音乐，就一定要体验一下在这里迸发出来的
溢的灯光首先会让您眼前一亮。众多的酒吧、夜总会
虚此行。
让整个街道变得热闹起来。即使在寒冷的冬天，来到
醉和欢乐的人们占领。许多外国人也在周五的夜晚来
遗忘。
家夜总会因充满魅力的新音乐而人气高涨，每天傍晚
这种生机与活力来自聚 集在地铁站周围小广场上的
排上几个小时的长队等着入场也是弘大前 街一道很
尤其 是在 “ 火 五 ”，即 “ 火 爆星期五 ”，弘大前 街四
和 店 铺 的 霓 虹 灯 加 上 人 流 涌 动 中 智 能 手 机 的 光 亮， 这个充满酒精、歌舞和音乐的地方，寒冷也会瞬间被
身体活力能 量，这样才能 算得上 来 过弘 大前 街而不 在 “火爆星期五” 的弘大前街，每一条巷子都被酒
到这里喝酒、跳舞，感受周末夜晚的热烈。这里有几
从9 号出口一出来，就会感受到一种生机与活力， 就有大量客人在这里排起长队等待入场。在夜总会前
众多年轻人。他们大都手里拿着智能手机，等待着约
会人的到来。广场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小广告，都是
常见的风景。
些夜总会和酒吧的宣传广告和一 些贫困的艺术家举
艺术家和大众共存的地方
展现的风 景 显 示了弘 大前 街的两个面 孔，形成 鲜明
文化不同的氛围，可以离开夜总会街，散步前往上水
行展览和演出的宣传单。商业和艺术在同一个地面上 对比。
街道就是艺术
在星 期五晚 上，如果 想感受和弘 大前 街夜 总会
洞方向。随着弘大前街中心地段纵横扩展，如今这里 成为弘 大前 街 新 近备 受瞩目的时尚区。这 里 聚 集着
许多由小型工厂改造的咖啡屋，还有许多艺术家的各 “ ” 走 过地铁站 9 号出口绚烂的灯光，走近 想走街 ， 色工作室。走进这条 街的咖啡屋，喝上一杯茶，自然 就会体验到沙龙文化。其实，在这里生活着许多个性 弘大前街独特的风景从这里拉开序幕。“ 想走街 ”一直 迥异的艺术家们，感受一下他们的生活节奏也是一件 延伸到弘 大前 街 游乐场，一路步行 慢慢 欣 赏 周围的 景致有三十几分钟足矣。这周围有许多商铺和小吃店， 趣事。咖啡厅里，艺术家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 有时还会在这里举行画展、诗人和青少年小作家的小 还有一些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大排档。走到这里，可以 型朗诵会、独立乐队的演出，放映独立电影等，这里 坐到大排档里吃些美味的小吃填饱肚子，也可以到艺 充满了夜总会街不曾看到的电影《低俗小说》里的温 术家的工作室或者那些以独特的橱窗摆设吸引眼球 度和氛围。 的小商店里欣赏一番。 如 果 您 对他们的工作 和热情充满 好 奇心，一 个 在 “ 想走街 ” 最不能错过的就 是 街头文化 。从“ 想 晚上就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他们会拿出自己调制的 走街 ” 的起点一直到弘大前街的游乐场，处处都有艺 术家们 的 表 演。许 多人 聚 集 在 这 里 那里 鼓 掌、欢 呼， 热酒和饼干和你分享，您会立刻变成这里的居民，通 如果 您对这些光景 一眼不看就 经 过，一定会后悔的。 宵达旦听他们讲述一些奇妙而有趣的故事。喝酒、音 乐和跳舞对于某些人而言是盲目的热情发泄，而在弘 在街 道和游乐场有许多独立音乐人在做新专辑的发 大前街的夜晚，这些都是这里的存在方式。如今，弘 售，还有角色扮演组合的表演；诗人、说唱歌手、街头 艺术家们在 这 里朗读艺术独 立的宣言。星期五晚 上， 大前 街已 经 超 越了艺术家独有的生 态 范畴，成为了 在弘大前街的游乐场，不仅有独立音乐人的街头表演， 艺术家和大众一起共存的地方。 （吕钼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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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 想走街 ” 到弘 大 正 门前的游乐场到处都 能看见形形色色的艺 术家们的表演。 2. 在 夜 总 会 前，人们 从 傍晚开始就排着长长 的 队伍 等 待入 场，一 等 就 是 几个小 时，这 是 这条 街上司空见惯 的景象之一。 3. “ 秀 ” 歌 厅有几个朝向 马 路 的巨 大 玻 璃 窗， 站在马路上就能看到 里面载歌载舞的人们， 姿态令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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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爆星期五”弘大前街的每一条巷子都被狂欢和欢乐的人们占领。许多外国人 也在周五的夜晚来到这里喝酒、跳舞，感受周末夜晚的热烈。这里有几家夜总会 因充满魅力的新音乐而人气高涨，每天傍晚都有大量客人在这里排起长队等待入 场。在夜总会前排上几个小时的长队等着入场也是弘大前街一道很常见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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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7
特辑 2 弘大前街
青春沸腾的
姜荣敏
音乐剧导演、音乐剧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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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弘 大前 街自由的艺 术气 息和艺术认同起源于先 前弘大美术学院的学生。 2. 1990 年代，刚刚出现的 咖啡屋和夜 总会成为这 条 街 的 中 心，年 轻 的 艺 术家们开始在这 里 进 行 文 化 试 验 。山 音 和 Uhuhboo乐队等充满个 性、意 气 相 投 的 音 乐 人 就 是在 这个时 期创作了 唱片《盒饭特工队》。 3. 年 轻的美术家特 有的工 作室 文化已成为主流， 开始 影 响 小型 工作 室、 画廊、咖啡屋等。
弘
大前 街之 所以 能 够成 为首尔乃至 全 韩 国 的
代表性文化艺术中心，弘大美术学院的学生
© Living & Art Creative Center
3
导下走到了消费文化的前沿，而弘大前街则以敏锐感
性的年轻艺术家为中心，成了实验性另类娱乐文化的
起到了很大作用。1961年弘大美院成立以后， 引领者。最能体现这种分 化趋 势的代 表 性 文化 事件，
街头上美院学生们浑身油彩斑驳的不羁形象成了弘
便是1993 年10月的第一届 “ 街头美术展 ”。展览由弘大
志不在职场，毕业后没有马上离开校园，而是在附近
大的橙子族享乐文化。
大前 街 特 有艺术氛围的标志性象征。这 些学生 大多 的工作室 里 继 续 进 行艺术创作 。当时弘 大校门前有
很多老式住宅，不少清贫的艺术家低价租下里面的车
美院学生会策划主办，目的在于对抗当时正要入侵弘 弘大前街文化的正式问世，可以追溯到艺术家们
开 始 经 营 自 己 的 特 色 娱 乐 空 间 ，例 如 “ 电 子 吧 ” 、
库或半地下室，改建成自己的工作室。各种不同领域
“ Oloolo”、“发电站 ”、“ 霉 ” 等等。这些都是艺术家们日
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弘大前街特有的 “ 工作室文化 ”。随
展览和演出。现在弘 大前 街 使 人联 想到的文化形象
街也迅速变成了热门的时尚娱乐区。
句话 说，各种 休 闲吧 和夜 店是当今弘 大前 街文化的
的艺术家经常聚在一起把酒讨论，探讨新的文化创意， 常聚会的场所，也 经常举办一 些 犀 利前卫的 低 预算
着这种文化延伸到酒吧 和夜 店等 开放 空间，弘 大前
休闲吧与夜店：弘大前街文化的孵化器
和地区特点，可以说就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形成的。换 孵化器。
谈 起 弘 大 文化，就不能不 提 到平面设 计师安尚
弘大前街开始显现出特有的文化色彩，是在上世
秀和雕塑家琴累利1988 年合开的 “ 电子吧 ”。作为韩国
人海外旅行放开之际，狎鸥亭洞在海归 “ 橙子族 ” 的主
既为弘大前街文化的兴起提供了一大契机，也是韩国
纪 80 年代末 90 年代初。1988 年首尔奥运会举办和个
第一 家 网 吧，电子 吧 首次引进了计算 机网 络 的概 念，
韩国文化和艺术 9
这一时期弘大前街文化的最大特点就是没有生产者和消费者之分，就像一个文 化熔炉，把所有人融汇在一起，互相带给对方有益的刺激。于是新的特色空间相 继出现，再各自产生出新的文化创意，不断延展着弘大文化的进化链条。
计算 机 通信同好会文化 启航的原点。尤 其值得 一 提
的最大特点就是没有生产者和消费者之分，就像一个
“ 通信美术工程 ”，这可以说是全球最早的互联网概念
的刺激。于是新的特色空间相继出现，再各自产生出
的是，1990 年 9月，这里举办了联 通洛杉矶 和首尔的
普及项目。在当时的网络聊天展示活动中，安尚秀还 特别提到了开放而富有创意的弘大文化。
对抗既有文化和主流音乐的反文化 随着1987年 6月的光州抗争拉开韩国的政治自由 化进程，以及 90 年代文民政府的成立，弘大前街文化
才真 正 进 入了繁 盛 期 。这一时 期弘 大 文化的主导 权
逐渐从美术转向了音乐。不同于主流音乐平台上清一
文化熔炉，把所有人融汇在一起，互相带给对方有益 新的文化创意，不断延展着弘大文化的进化链条。
趋势：从亚文化到开放型文化 到了 2000 年以 后，弘 大前 街文化的扩展 更 添了 几分活力。举例来说，2002 年韩日世界杯前后，弘大
正门前的社区游乐场里开办起了跳蚤市场。作为市民
艺术家自发参与的艺术跳蚤市场，是不是专业艺术家 并不重要，任何人都可以把自己创作的美术品和手工
色的通俗歌曲和英 文流行音乐，弘大前 街的酒吧 和
艺品拿来出售。这里进行的不只是货品的买卖，很大
当代非主流音乐，吸引了大量从小熟悉外国文化的都
有人评价说这种形式打破了日常生活与艺术、创作者
夜店开始放起了另类摇滚、朋克、雷鬼和电子音乐等 市青年。毫不夸张地说，当时对呆板划一的既有文化
心存厌恶的年轻人，大多数都聚集到了弘大周围。
程度上也是在为各种不同文化提供交流沟通的平台，
与普通人之间的界限，为文化生产与消费方式提供了
新可能。此外，把以夜生活为主的弘大文化拉进白天，
如果说 80 年代 韩国青年文化的代表是反抗军事
这本身已经是一项可喜的成果，使得普通人也可以毫
五颜六色的爆炸式发型，腰挂金属装饰链，嘴里喊着
进入 2000 年代后期，白天的弘大前 街也变得热
独裁的学生 运 动，那么 90 年代的时代特点 则是 头顶 让 人闭嘴的反 文化运 动。就 这 样通 过与既有 文化 和
无负担地前来体验弘大前街的文化。
闹起 来 。这 是因为以早午 餐为代 表的餐饮 文化开始
主流 文化的尖 锐 对立，以 及对 前卫实验艺术的创造
在这里落地生根，目前已经发展成了一条规模巨大的
解放的文化出口。更加有趣的是，由于消费者和生产
样，弘大文化也已超出了音乐和美术领域，扩展到了
性探索，弘大前街得以发展成为韩国年轻人寻求自我
美食街。就像先锋艺术时间久了也会被大众所熟识一
者之间没有森严的壁 垒，在弘 大前 街的酒吧 和夜 店
餐饮、时尚和购物等消费文化。经常会有时尚博主发
是渴望彰显个性的热血青年，在弘大遇见了和自己意
者前去体 验，形成某种循环。尽管如此，饮食文化 和
里，不少人从早期的观众变成了艺术家。这些人大多
气相投的朋友，便决定一起进行创作。比如有些常去 夜 店听 音乐的年 轻 人，后来 一起 组 建了朋克或另类
摇滚乐队，还有的干脆在夜店当起了DJ 。我本人也属
文介绍自己去过的人气餐厅和热门潮店，引得大批读 商业化等并不会损害弘大前街文化的深厚根基 和自
生能力，只是后者持续变身的又一个阶段。从变化趋
势上 来讲，可以说弘 大 文化从 最 开始的边 缘 亚 文化，
（行程译） 于 这 种 情况，有段 时间曾在 “ 地下酒 吧 ” 担任 影像师， 一直在向普遍开放型文化迈进。 有时也展出一些影像作品。这一时期，弘大前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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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由弘 大 美术学院学生会 主办的街头美术展 始 于 1993 年，如今已有 20 多 年 历史 。曾 经 被 “ 关 闭 ” 在展 厅的艺术被拉 上街 头 ，真 正 实 现 了与 群 众 的亲密接触。 2. 虽 然有很多担心过度商 业 化 的 声 音，但 在 这 条 街上依 然活跃着许多生 产和消费 另类 文化的人 们。
© Street Art Exhib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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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T&G Sangsang Madang
© Street Art Exhib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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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11
特辑 3 弘大前街
河博国
音乐标签 YONG 策划公司首席执行官 赵志映 摄影
河博国 听 说 B B a n G 指的不是我 们吃的 “ 面包 ”（韩音为 bbang），倒是跟“牢房（韩音，gambbang）”有关系。 金永澄 大学时，我参加过学生运动。1989 年被当局列入“黑 ” 名单 抓起来，确实坐过几天牢。 河 原来是曾经的热血青年如今当上现场秀俱乐部老板啊！ 金 大学毕业后，我仍在青年团体做事，在夜校的韩语课堂 给家庭妇女们上过课，还开办居民可以去借书的图书屋。也就这 期间，我跟年轻的作家们有了些交往。弘大前街这个地方，我好 像是从1996 年开始出入的。我曾参与过这一带多家俱乐部联手推 出的定期演出“ 地下奔走 ”，还参与了非主流文化杂志《FANZINE GONG》的创办。当时我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接管BBANG的经 营也大概是这个时候。当时他们要转让 BBANG 寻找新的经营管 理者，我就跟一帮朋友一起合资，1998 年1月把它接手过来了。 河 听说 BBanG 开张是在1994 年，位置在梨花女大后门那 条街上。 金 BBANG当初更接近于一个综合性的文化空间，名为 “ 咖 啡屋 BBANG”，主要举办展览、戏剧表演、舞蹈、演出等。当时新 村那一带的艺术氛围非常浓厚，很多音乐、电影、美术等领域的 年轻艺术家都聚在这里进行跨行业交流。所以BBANG 也没有固 定自己的性质，给大家敞开大门，提供了一 个自由的平台。自从 2004 年搬到弘大前街之后，现场秀俱乐部的性质有所强化，但 我认为它依然保留着新村时期的自由氛围。 河 这么说，BBanG 俱乐部的历史是和从“ 新村文化 ” 到 “ 新 村-弘大文化”再到 “弘大独立文化 ”的变迁同步进行的？ 金 在 这 里个人 的喜 好 也起了很 大的 作用。由我 接管之 后， BBA NG更倾向于音乐，我很想以音乐为中心进行重建。当初我 接触弘大前 街文化是也是 通 过音乐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 另外，我希望 BBA NG 能成为容纳各领域艺术家的地方，让他们 在这里相聚一堂相互交流和融合。这是我的两个主要理念。不过 搬到这里之后，顺理成章地以现场秀俱乐部为主了。不过，后来 12 Koreana 冬季号 2014
金永澄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弘大前街老字号――
BBANG现场秀俱乐部的老板，另一个是主管弘 大艺术自由市场的日常艺术创作中心首席代表。 早在20来岁时，他就出入弘大前街，如今已步入 不惑之年的他依然守护在这个地方。从过去孤 陋寡闻的乡下青年到现在的资深老板，金永澄 一如既往地坚守在此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大本事，主要是靠所有参与者的支持。BBANG 也一 样，如果没有那些音乐人的执着与坚持，我们这里早就关门倒闭了。我 们从不去招揽顾客，只是和自愿上门的音乐人一起操办舞台。能坚持到 现在主要还是靠人和。”
仍然得到韩国独立电影协会的协助，大概有五年的时间，主办过
这样才能形成一种激励机制……确实该考虑作出改变了。不过最
河 BBanG虽然是属于弘大俱乐部圈，但是跟弘大前街的其
河 即便如此，您在全身心地投入BBanG的经营的同时还每
独立电影上映会。
近我感觉力不从心，所以只是嘴上说说，一直没有行动起来。
他 俱 乐 部 有所 不 同 。其他 俱 乐 部 通常 较 为 集中 于某 一 种 体 裁， 周开办自由市场，为此还荣获 “ 第三届弘大前街文化艺术奖 ” 呀！
BBanG 却能够接受多种风格的音乐人，只要具有现代感性的音 乐人都被 BBanG 所接纳。这里成为不同体裁的音乐人互通信息 和交流的自由社区。如果稍微 关注一下从 这里走出去的音乐人， 就能发现这一点。从这个意义上看，BBanG 俱乐部发行的 3张精 选专辑可以说是记录下了韩国独立音乐的一个历史片段。 金 你这一说，让我 想起了1999 年出第一张专辑时的情 形。 当时韩国独立音乐领域开始发行丰富多样的音乐专辑。我们也想 出个专辑介绍以 BBANG 为舞台活动的各种音乐团队的作品，但 当我们真正要做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按当时的条件， 我们借不起录音棚，只好在 BBANG原有设备的基础上进行了调 整和补充，录音也是一次性完成的。我们认为记录当时活跃在韩 国乐坛的众多音乐家这一点很重要。 河 现 在 ，在 这 一 地 区 维 持 文 化 空 间 感 觉 越 来 越 艰 难 ， BBanG的情况怎么样？ 金 我觉得现场秀俱乐部的经营相对来说轻松一些。过去我 是拿自己在别的地方挣过来的钱来解决生活费和BBANG的月租 费。可是，现在每次演出都会有 20 ～30 名左右的观众，仅靠这些 入场费已足以维持它的经营。再说我们这里是地下，房租相对便 宜一些。一个文化空间要持续发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经营者的 总体策划。我们不能安于现状，要不断地去创新，当它具有再生 产能力，创造出新的价值的时候，这个空间才具有存在和持续的 意义。从这个角度看，BBA NG目前也不是没有相对低迷的一面。 最近，我们在策划一些演出，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主题。BBANG 不 需要另借场地，完全是自主安排节目。不过，我们的活动形式也是 多少有些固定的，比如先安排定期演出的老朋友，如果来了新的 朋友就会临时加入进来。其实，按理说从策划开始有所差别也好，
艺术自由市场的开张在弘大前街兴起了新的白昼文化，使过去主 要以夜文化著称的弘大前街在白天也充溢着浓厚的文化气息。这
个奖项也是对您这一大功劳的肯定吧。
金 2002 年世界杯前夕，这里开办了弘大新村文化大会。自由
市场是这次活动的一个环节。世界杯结束后，大会也解散了。但
我 想让 这个自由市场继 续 开下去，就创办了日常艺术创作中心 。 当时我认为，参与这项活动的人基本上都属于业余爱好者，如果 不让他们的活动止于一次性，必须筹划一 个大伙能够 一起共事
的系统。再则还需要一个场所。就这样 “ 生活创作空间――草绳 ”
和 “ 生活创作卖场――钥匙 ” 相继问世。如果说前者是创作人聚会、
共同创作和展示的空间，那么后者就是出售自由市场参与者作品 的场所。
河 这些事情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您认为自己最大的动力
是什么？
金 我有体力还有热情。再说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大本
事，主要是靠所有参与者的支持。BBANG 也一样，如果没有那些
音乐人的执着与坚持，我们这里早就关门倒闭了。我们从不去招
揽顾客，只是和自愿上门的音乐人一起操办舞台。能坚持到现在
主要还是靠人和。可以说是互相有共鸣的同仁之间的 “关系” 或者 “ 相互作用” 吧。 河 您对未来还有什么新的规划？ 金 我希望 BBA NG 俱乐部能给新的音乐家带来勇气，希望 他们以此为契机继续活动下去，希望 BBANG 能给他们提供这样 一个平台。日常艺术创作中心呢，正在构建多样化的生活创作网 络，为创建能够持续并且独立的自我生态环境而努力着。目前发 展得还不错。 （全香兰译） 韩国文化和艺术 13
在弘 大前 街的夜 总会 经 常有 充 满 个 性的 独 立音 乐人的演出，他们标榜要 做自己独特的音乐。
独 前街 弘大 影 、 人 摄
完 诗 学铉 成 耆 映，林 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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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音
乐人
特集 前街 弘大
街 别。 差 显 街 有明 大前 漫 没 弘 并 区 街 下， 化 街 相比 之 大前 文 弘 的 他 。 到 之旅 的其 是 如 此 。来 乐 尔 同 音 首 不 也 享受 街 和 个街区 显著 、 着 前 化 有 大 几 大文 ，弘 别处 其他 讲 弘 与 但 受 来 ， 果 建 筑 听觉 效 角度 是感 才 的 觉 这 美 ， ！ 从视 朵， 音乐 多精 旅吧 耳 于 很 之 起 在 乐 竖 上有 魅力 始音 睛， 的 开 眼 们 上 最大 让我 如闭 就 不 那 步， 法。 方 最好 14 Koreana 冬季号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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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4 年首尔地铁二号线开通以 后，新村周边的高校 文化版 图经 历了一场巨变。随着百货商店的入驻，梨花女子大学 门前的大学文化让位于新兴的购物文化，弘大入口则成了 饱和的新村商圈竞相开辟的新天堂。梨花女大和延世大学都位 于新村，弘大之 所以能胜 过毗邻新村中心的西江大学得到众多 商家的青睐，应该说与新建成的地铁站不无关系。自那以后，新 村地区的年轻人开始涌向弘大前街，80 年代中期兴起于新村的 摇滚酒吧文化，也逐渐在弘大发展成了独立音乐文化。
从摇滚酒吧文化到独立音乐文化 朋克俱乐部DRUG（现名DGDB）成立于1994 年，在弘大前街 文化的发展过程中起到了里程碑作用。90 年代中期，俱乐部打破
了音乐人和观众之间的界限，演奏者踏下舞台便是观众，从观众
席跳上舞台便是乐手，有些观众真的从此走上了音乐之路。这里
也是朋克文化的摇篮，见证了青春男女们不致危险的反叛和不乏 可爱的恶搞，也有些手头宽裕的朋克族开始玩起了滑板。随着 90
年代初以来另类摇滚的盛行，DRUG 逐渐变成崇尚DIY 精神的新
锐音乐人的聚集地，培育出Cr ying Nut 和 No Brain等杰出乐队，
成了韩国的朋克圣地。SPANGLE、JAMMERS 等现场酒吧也是
这些音乐人常去的据点，朋克 精神至今仍在弘大前街的现场酒 吧传承。
在弘大前街酒吧的历史上，1988 年的奥运会和 2002 年的世
界 杯是两个重要分水岭。奥 运 会加快了文化开放和民主化进程， 促成了夜 店文化的放开，而后者正是弘大前街文化的精髓。“ 电
音酒吧 ” 在1988 年 3月率先开业后经营了近 3 年，“发电站 ” 和 “ 黄金 头盔 ” 等夜 店随后登场，由 “ 荒神彗 ” 乐队队长金炯泰主导建立的
韩国文化和艺术 15
在这里，街头文化和俱乐 部文化和平共处，这种文 化的多样性让 这 里 成为 自由奔放的空间。 16 Koreana 冬季号 2014
弘大前街是街头演奏的天堂，演奏的中心地段当数校门前的游乐场。不知名的音 乐人们在这里与观众相聚，天气晴好时提着吉他弹上几曲，边演奏边享受和暖 的阳光。让过往行人无法不驻足倾听的激情，加上近在眼前的生动现场感，足以 让观众们大饱耳福。
“ 霉 ” 更 是发 展 成了大众实验艺术的震源地 。朋克酒吧的青春热
境却全 然不同于其他 地方的同类设 施 。为了追 逐梦想而在街头
化的独特魅力。
样的听觉享受。
力和艺术家们的前卫实验性策 划经营，共同酿成了弘大夜 店文
1988首尔奥运会、2002 韩日世界杯与夜店文化的大众化
2002 年的韩日世界杯，把此前只为少数年轻人 所热衷的弘 大夜 店文化推上了大 众化的快车。广场文化与夜 店文化的结合， 就像燧 石遇到火捻，迅速 迸出了火花。当时已经初具规模的 “ 夜 店日 ”，为渴望分享集体认同和时代感性的年轻一 代提供了绝好 的空间。DJ 酒吧盛极一时，弘大前街到处震响着电子舞曲的重 磅低音。新兴夜店开始出现在弘大停车场对面，绕过唐仁里发电 站门前，一直蔓延到合井站口。沿着夜 店的分布，便能勾勒出弘 大前 街的娱乐 文化 地图：从弘 大前站和合井站，到望 远站附近， 再到北边的延南洞，弘大前街的概念已将周边地区整合成了一个 共同的文化空间。 但夜 店文化并非弘大前 街的惟一音乐元素，整条 街上音乐 声不绝于耳，街头演奏也是一道并不陌生的风景。弘大前街是街 头演奏的天堂，最受青睐的中心地段当数校门前的游乐场。不知 名的音乐人们在这里与观众相聚，天气晴好时 提着吉他弹上几 曲，边演奏边享受和暖的阳光。让过往行人无法不驻足倾听的激 情，加上近在眼前的生动现场感，足以让观众们大饱耳福。凡是 独立音乐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大概每个人都有过在弘大游乐场 表演的经历。说句实话，有哪个独立音乐人不曾在畅弹畅饮过后 倒头睡在游乐场边，第二天被额头湿凉的晨露唤醒？弘大前街的 游乐场和老年活动区虽然也在发挥各自原本的功能，但 声效环
倾情演奏的年轻音乐人，用他们真诚纯净的歌声，创造出一种别 近几年来，弘大的音乐文化已经走出了全面倒向非主流的阶
段，正在广泛吸纳风格谱系各异的多种流行文化。从乐队演出为
主的现场酒吧，到强调 DJ 与观众互动的锐舞派对型电子舞曲俱
乐部和嘻哈俱乐部，再到主推混编版 90 年代后期韩国舞曲的流
行歌曲俱乐部等，如今的弘大前街已变成各种夜 店共 存的多元
文化空间。虽然夜店区的中心不乏过度商业化的倾向，但校园周 边的外围地区仍可以找到各种不同的选择，可见弘大前街文化已 经发展出了更为丰富的层次性。
不眠不休的音乐之旅
弘大前街不仅是音乐的天堂，也是夜生活的中心。夜晚使音
乐更 具 感 染 力，沉 浸 在音乐 之 旅当中，很容 易不觉通宵到天明 。 每到周末，地铁站排队等候 5点 30 分首班车的人群里总有很多年
轻人，他们大多刚刚成群结队走出夜店，那场面可谓壮观。除了
宿醉和疲惫，他们的表情里还带着几分沉醉，似乎前夜的音乐依 然在耳边回响。音乐并不是看得见摸得到的实体，说到底其实是
一种氛围，不过是空气的震动而已。但反过来看，音乐也能反映
出特定空间的空气性质，是气息的共享与共鸣。韩国没有任何一 个空间像弘大前街这样，激荡着如此热烈的震动和气息。那震动
虽然转瞬即逝，却在音乐夜游人耳边留下了长久的记忆，若即若
离撩人心绪，却又强烈得挥之不去。就这样，音乐之旅日复一日， 从不间断。 （行程译）
韩国文化和艺术 17
特辑5 弘大前街
郑芝妍《弘大前街》杂志主编 赵志映 摄影
每个人会因各自不同的目的来到 弘大前街。有人是为了享受夜总 会热烈的夜晚，有人是为了享受 一杯咖啡的闲暇，还有人是为了 来这里寻找艺术创作的灵感。每 个人心中的弘大前街地标有什么 不同呢？
喜爱灯红酒绿的夜猫子族
部就可以不用购票的活动。这是只在弘大
地 ” 绝非 言过 其 实，夜 总会、酒 吧 密 集 分
的喜爱，也受到外国人的热烈欢迎。2002
将弘 大前 街 称为韩国的 “夜 总会圣
布在这里相邻的街道上。与标榜 “ 奢侈” 的
狎 鸥 亭洞 和 清 潭 洞 相比，这 里 门 槛 相 对
低 一 些。或者可以说，这 里更年 轻、更酷
乐部之一，从90 年代嘻哈音乐到今天的电
年世界杯出现的广场文化成为 “ 俱乐部日”
周末 的 舞 池 总 是 人 满 为患 。该 俱 乐 部由
获 得 爆 炸 性 人气 的 起 爆 药 。但 是 按 照 初
这一 分配 原则遭 到一 些 大 型俱乐部的反
升 弘 大前 街 俱 乐 部的名声发 挥了巨 大作
告结束。
用。“ 俱乐部日” 活动是指在每月最后一周
的 星 期 五，只 要 你 在 这 里去 的 第一 家俱
乐部购买了门票，再去其他二十几个 俱乐 18 Koreana 冬季号 2014
子 嘻 哈 都 有涉及 。在 这个 大 型 俱 乐 部里，
YG 娱乐公司经营，因此，该公司经常在这
期 的 分 配 原 则，所有 门 票 收 益都 要 均 分， 里举 行旗下音乐人的唱片发 行 会等活 动。
一些吧。
2001 年开始 的 “ 俱乐 部日 ” 活 动为提
“ M2 ” 俱乐部。“ nb2 ”是这里历史最久的俱
前 街 存 在 的 特 有 文化，不仅 受 到 本 国 人
2004 年 5 月开业的 “ M2 ” 俱乐部也是 一家
对。最终这项活动于10 年后，即 2011年宣
拥有10 年历史的俱乐部，该俱乐部是由几
在韩国一提起弘大前街，人们对它的
大型俱乐部，拥有 3 个酒吧 和一个超大舞
印象依然是 “ 夜总会一条街 ”。在这二十几 家 俱 乐 部 中，客人 最 多 的 要 属 “ n b 2 ” 和
家电子音乐 俱乐部 共同投 资开设的一家 池 。这 里 还 经常邀请外国音乐人和 D J 来
演出，访客络绎不绝。
© n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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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弘 大前 街 有二十几 家俱 乐 部，其 中 客 流 量 最 大 的就是 “ nb2 ” 和 “ M2 ” 俱 乐部。 3. “ 牛肠火锅 ” 是 家只 经营 韩国大 众 音乐的著名黑 胶 音 乐 吧 。“ M G M T ” 、 “ Beruit ”、“ Mogwai ” 等 来韩演出的外国音乐 人 在演出结束 后 都要来 这 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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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韩国文化和艺术 19
© Suk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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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俱乐部，在弘大前街还有许
多让夜晚变得热烈的地方，“ 牛肠火锅 ” 就
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牛肠火锅 ” 本来是一
道 韩 国 传 统 炖 菜 的 名字，但 弘 大前 街 的 “ 牛肠火锅 ” 却不是饭店，而是一家拥有 20 多年历史的黑胶唱片音乐吧。这里拥有近 5000 张黑 胶唱片，从 50 年代到 80 年代的 韩国流行音乐在这里应有尽有。尤其是在 这里 还 经常能 够听到 70 年代 迷幻摇滚歌 手申钟贤、金秋子以及伟大的乐队“ 山音 ” 和 “ 海 东青 ” 等 的 音乐 。由于 这 里名气 大 ， “ MGMT ”、“ Beruit ”、“ Mogwai ” 等来韩演 出的外国音乐人在演出结束 后 都 要来 这
里坐坐。
最后，可以到秀歌厅感受韩国人对唱
歌 的 情有独钟。在 这 家 24 小 时营业的大
喜欢享受一杯咖啡的闲暇的休闲一族
弘大前街居住着许多音乐人、艺术家
和设计师，这里也是首尔市咖啡馆密集程
1. “ 勺子 ” 有机咖啡 馆 制 作 的健 康食品选 料严格、 制 作 精 心，顾 客十 分 满 意。 2. 伊莉咖啡 馆的老板 是一 位音 乐 人，这 里 经 常 主 办 一 些艺 术 文化 活 动， 小 说 家 、诗 人 、音 乐 人 、 评论家等 各类艺术人士 都喜欢到这里来。
从 生活 协作会或 城 市农 业从事 者手中收
购 的 绿 色作 物 制 作，而且 这 里 还 经常 进
行微生物食品检验。金社长还是以惠化洞
度较高的地方。人们常说的 “ 弘大前街 ” 其
为中心开设的城市集市 “ 马尔凯 @ ” 的联合
洞、延南洞等广阔的地区，这一带的咖啡
可以 找 到 2007 年热 播电视 剧《咖啡王子
实 还包括西桥 洞、东桥 洞、上水洞、合井
馆街不只一两条。虽然诸如星巴克、香啡
缤等品牌连锁店占多数，但要想感受弘大
前街的魅力，就一定要去本土咖啡馆。
经营者之一。在山音小剧场旁边的小路上
一号店》的拍摄地。这里是一处经过改造
的老宅，有个小院子，电视剧拍摄结束后，
这里干脆改作咖啡店。咖啡店里挂着主演
从 弘 益 大 学正 门向西 和向东分成 两
们的签名留言牌，许多日本和中国的游客
是山音小剧场附近。山音小剧场是一个具
由此往西，从上水站到唐人里首尔火
个咖啡馆聚集区，西边最有名的咖啡馆街
有悠 久 历史的剧场，《等 待 戈多》就 是在
纷纷来这里拍照留念。
力发电 站 方向的路 旁 有一家伊莉咖 啡 馆，
这 里举 行的首演。位于小 剧场一层的 “ 勺
这里经常举行作家诵读会、作家见面会和
咖啡馆的名字是以韩语 “勺子” 的日式发音
活动。咖啡馆老板是个音乐人，如今这里
子 ” 咖啡馆是弘大前街最早的有机咖啡厅。 小型音乐会 等 各种 丰富多 彩 的艺 术文化
型卡拉OK 歌厅，有几个房间的玻璃窗正对
命名的。经营咖啡馆的老板是旅日侨胞二
已 经 成了小说 家、诗人、音乐人和评论家
载舞的人们。
和首尔的那些年，明白了绿色农业和公正
这 里 经常 能 看到 他 们 的即 兴表 演 。从 这
着马路，行人在街上就可以看到里面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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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金秀香，这家咖啡馆是她在往返于日本 贸易的价值后开的。这里的饮食大都采用
等各类艺术家 聚会的场所。夜深时分，在
里步行 5 分钟可以看到两栋独特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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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和艺术 21
建筑并排在一起。其中 “ Cafe Anthracite”
一。这里拥有与出版相关的良好基础设施， 玻璃 和突出的混 凝 土 好 像刚刚破茧而出
装修充满工厂氛围。这里是电影《恋爱操
等。其中，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这里的特色
咖啡店是由一家老鞋厂改造的，房顶很高， 如出版社、杂志 社、设 计工作 室、印刷厂
张翅欲飞的蝴蝶。这里也是一个综合文化
作团》的拍摄地。旁边是一个白色的建筑， 书店。在山音小剧场附近的 “ Your Mind ” 这里就是 “ 姆大陆 ” 咖啡店，店名取自传说 书店有国内外 各种 私 人出版物 和艺术家
的演出场所，一层是销售各种设计商品的
中的大陆的名字。整个建筑有三层，是一
个综合文化空间。周末，一些独立乐队经
常在这里的地下一层举行演出；一层经常
举办独立出版物展等各类文化活动，同时
也 是 咖 啡 店 的 经 营 场所；二 层 是 一 些 个 体工作者的办公场所；屋顶是住在附近的
几个单身女性一起耕种的菜地。
寻找艺术灵感的文化爱好者
弘 大前 街是首尔最 大 的出 版 园区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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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地下是艺术电影放映厅和独立乐队
设计产品专卖店，二层和三层是举行各种
们的艺术作品出售。这里让人印象深刻的
展览的画廊。
有一点 独特之 处 就 是 总有一 群可爱的 猫
收 藏 家 的 藏 品 ，就 请 到 “ a A D e s i g n Museum ”。老板金明翰 20 多年来周游欧
是巨 大 的阁 楼 形 状 的 木 制 书 架 。这 里 还
咪迎接来客。“ Your Mind ” 每年都会举办 一个叫做 “ Unlimited Edition” 的活动，参
最 后，如 果 你 想 欣 赏 古典 风 格 家 具
洲各国，收藏了各种古典风格家具和照明
加者自由出售出版物、文具和唱片等物品。 灯具 。从1920 年代 泰 晤士 河边 的路灯 到 坐 落 在 弘 大前 街 的中心 区―― 停 车
场路附近的 “ K T&G 想象空间 ”也是该地区 代 表 性 建 筑 地 标 之一。周末 在 这 座 建 筑
前面能看到许多等朋友的人们。曲线形的
汤姆 · 迪 克 森 设 计的照明灯，以 及查 理 斯 和雷· 伊姆斯夫妇设计的椅子等收藏品都
自然地摆放在店里的各个角落。
© KT&G Sangsang Mad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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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 “ K T&G 想像庭院 ” 是一 个 由艺术电影院、独 立 乐队 演出场、美 工 店和美术馆 构成的 综合文化空间 。由 于建 筑的奇 特 形 状，这里 也是人气极高的约会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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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ving & Art Creative Center
曾 经 是 穷 苦 落 魄 文化 人 聚 居 区 的 美 国 曼哈 顿苏荷区如今已经变成商场、画廊和餐馆密 集的繁华街道，从曼哈顿被 赶出来的艺术家 们曾 经 的居 住 地 布 鲁克 林 如 今已 变 成 高 档 社区 。如 今，弘 大前 街 也 正在 经 历与此 相 似 的 过 程 。随 着 弘 大 前 街 这一 带 的 租 金 暴 涨 ， 一 些小店的经营者开始向上水洞、合井洞等 外围搬 迁 。近 来，延南洞正在 成为最 受关注 的地方。 位于 高 档 居 住 区 延 喜洞 南 边 的 延 南 洞 最 早 是 华 侨 聚 居 的 社 区 ，有 “ 小 中 国 ” 之 称 。 这里距离弘大前街不太 远，而且租金相对低 廉。因 此，2010 年以 后，许 多艺 术家 和年 轻 的 创业者在 这 里 另起 炉 灶 。如 今，延南洞的 热点是东进市场胡同。老旧的东进传统市场 作为市场的功能已丧 失，在市场的小街里一 家 家流行餐厅相继开业，周末 这 里也成了人
头 攒 动 的热 闹地区 。泰 国餐厅， “ Tu k Tu k Noodle ”、“ Café Libre ” 咖啡厅、日本咖喱餐 厅 “ 姬 路 ” 等出现以 后，一 些小 画廊 、酒 吧 和 餐馆也 相继在 这 里 开业。此外，社 会协作会 今年 将这个市场长期租赁下来，每周都开设 直销集市，出售直接从产地运来的农产品。 2014 年 春 天在 这 里新 开业的 混合商业 楼 “ 偶然 ” 也值得关注。这是一 个由老住宅改 造、由 8 个小 店共 同 使 用 的 商业 空 间 。这 里 采取的是共同体的方式，也是一种独特的建 筑 实验 。麦 芽威士忌 酒 吧 、派 店、咖 啡 馆 和 休息厅、美容院 和手工艺术品创作 者的工作 室 聚 集在 这 里，他们以 “ 共享 ” 和 “ 双 赢 ” 为关 键 词 。在 这个独特 的商业楼 里，人们 可以享 用到美味的三明 治、刨冰、咖 啡 还 有单一 麦 芽威士忌。“ 偶 然 ” 展示了一种更 加愉 快 的生 活方式。 韩国文化和艺术 23
焦点
入选世界文化遗产， 韩国的城郭种类众多，有拱卫京畿的都城，有依山而建用以避难的山城， 还有守卫地方的邑城，故称 “ 城郭之国 ”。这其中，山城是韩国历史上战 争痕迹最多的城郭。2014 年 6月，南汉山城成功申报联合国世界文化遗 产。让我们倾听这座山城流传的独特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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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汉山城的传说
李光杓
《东亚日报》记者
韩国文化和艺术 25
武术家们在守御将台（西将台）前进行韩国传统武术表演。 守御将台由两层楼阁构成，位于地势高的地方，以便于将军指挥军队和观察敌军动向。
南
汉山城 在 韩国人心中是 一 个 勾起 痛苦回忆的地方。17
护国和荣辱的山城
仁祖（1623 ～1649 年在位）在南汉山城抗击清军，最终
控制汉江流域后，于 672 年在此夯土筑城。这就是最早的南汉山
1636 年12 月，清朝举兵13万入朝。清军越过鸭绿江，以破竹 之势 5 天攻陷首都汉阳（即今首尔）。在汉阳被攻占之前，王世子 急往江华岛避难。此后，通往江华岛的道路被阻，仁祖只好率文 武百官退守南汉山城。 清军随即包围南汉山城。仁祖带领大臣和15000 名士兵在此 与清军激战 47 天。次年（即1637 年）1月末，仁祖出城，在三田渡 （位于现今首尔市松坡区蚕室的渡口）投降清军。
力而与唐展开激烈争斗。南汉山城正是在与唐朝的战斗中，为守
世纪发生 “ 丙子战乱”，清军进兵至此 。当时的朝鲜国王
在此投降。
26 Koreana 冬季号 2014
最初筑造南汉山城，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新罗统一三国并
城。新罗曾联合中国唐朝实现统一。但当时，新罗为驱逐唐朝势
卫北方边疆而建筑的。此后在高丽时期，南汉山城于1231年 和
1232 年在击退蒙古入侵的两次战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在 17 世纪，朝鲜王朝将土城改建为石城。1621年，仁祖的前 任君主光海君（1608 ～1623 年在位）时期，为抗击女真族建立的 后金的侵略，加强首都的防卫，朝鲜王朝开始用石头筑城。筑城 工程曾一时中断，仁祖时期（1624 年）再次动工，并于1626 年完 工。城墙全长约 8公里。从此，南汉山城与北汉山城一起，成为拱 卫首都汉阳的军事堡垒。
2014 年，南汉山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如今，南汉山城不仅是韩国的历史遗产，也是首都圈居民的休闲和观光场所。 最近，5 条散步路线的修建工程已经完成，人们可以沿着城郭一路散步一路欣赏美丽的风景。
1636 年，“ 丙子战乱” 在山城建成10 年后爆发。仁祖在南汉山 城 避 难，经 过 艰苦斗争，自开城门，向清朝皇帝投降。这里需要 注意的是，南汉山城在仁祖降清前并没有被攻陷。朝鲜王朝时期 李重焕 所著的地理书籍《择里志》记载： （南汉山城）内低而浅， 外 高且 险 。清兵 初至，军 械不 能 及，城 竟 未 攻 陷 。然仁祖出城， 概因断粮及江华被陷也。从另一视角看，虽然作为军事要塞性能 出众，却反而成为缺憾。此后，1896 年，南汉山城成为京畿地区 义兵抗击日本侵略的重要据点。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这一地区 的人民开展了“三· 一 ” 独立运动等抗日民族运动。 南汉山城历经千年，展现了韩国城郭的发展过程，记述了韩 国 历史 上 最 重 要的 抗争 瞬间 。7 世 纪以 来，新罗在 此夯筑 土城 。 此后，各朝各代圴以不同方式建筑新城。因此，从南汉山城可以 了解到从三国时代到朝鲜王朝各个时期的筑城方法。
与日常生活并存的军用山城
山城一般依山势而建，南汉山城尤其占据地形地貌优势。朝
鲜王朝时期，收录各邑地理志的书籍《余地图书》关于南汉山城
有这样的记载：城内平坦，城外险峻。气势雄伟，如山戴冠。南汉
山城 沿 海 拔 500 米高的险 峻 地 形依山而 建，城 墙 长 达 8 公里多。
选择此处建城，从外部很难被攻陷，凸显其军事要塞的作用。
城墙上留有多种军事设施的痕迹，从中可以窥见当时的战争
方式。南汉山城作为军事要塞，攻守兼备，建造周全。城郭由内 城和两座外城组成。城墙内设瓮城、炮楼、城门、暗门、女墙、墎
台等。
瓮 城 是在城门外修建的护门墙，是 重要的防 御设 施 。敌 人
要想进入城内，必须首先通过瓮城。瓮城向外突出，因此可以从
多个角度、全方位地歼灭攻城之敌。
韩国文化和艺术 27
1 1. 白雪覆盖的左翼门，旁边的散步路是登山爱好者们常走的路。左翼门是南汉山城的东门，如今仍然保持着17 世纪建城当时的风貌。 2. 在东南西北 4个城门之间设有16个暗门。暗门的作用是为避开敌人视线运送粮食和武器等军需物资。
在现存的南汉山城建筑当中，最宏伟庄严的要数由 2 层楼阁
使其兼具邑城的功能。国家从政策层面奖励百姓移民，山城不仅
般说来，将台建在城内地形高处，以利于观察和指挥。假如城内
军民杂居现象十分常见。城内有 125 处“ 军铺 ”，即护城官兵的哨
构成的西将台。将台就是将帅的指挥所，设在便于指挥之处。一 广阔，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指挥，可建多处将台。南汉山城建有东
是防 御设 施，而且也 发 展 成能 正常过日子的邑城 。平时 在城内，
所。为应对紧急情况，许多地方建有储备粮食和保管军需物资的
将台（又分内、外两处）、西将台、南将台和北将台 5 个守御将台。 地方。在 “ 军铺 ”之间，就发现多个盐、炭埋藏处的痕迹。 令人遗憾的是，目前只有西将台留存。
在东南西北 4 个城门之间建有多个暗门。暗门很小，建在不
易被敌人发现之处。因为要避开敌人视线，因此不建门楼等设施，
建有行宫的临时首都
南汉山城内建有行宫。行宫是国王离开宫殿 后临时居住的
只设方便进出的小道。在被敌人包围等紧急情况下，通过秘密通
别宫。在遇到外敌侵略或政变时，国王逃往他处，所到之处即承
往来或援军进入城内。南汉山城共有16 座暗门，这在韩国城郭当
考虑，山城不仅仅是作为防御性城郭，同时也兼具临时首都的功
道，可以向城内士兵运送粮食和武器等军需物资，也方便联络兵 中属于较多的。
担起临时首都的作用。南汉山城内有行宫，这表明设计当初就有
能。宗庙、社稷是朝鲜王朝首都的最重要组成部分。在全国10 多
朝鲜王朝汲取 “ 丙子战 乱” 的深刻教训，不断扩展南汉山城， 处 行宫中，唯独南汉山城 行宫设有左 殿 和右室，用作临时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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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汉山城历经千年，展现了韩国城郭的发展过程，记述了韩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抗 争瞬间。7 世纪以来，新罗在此夯筑土城。此后，各朝各代圴以不同方式重筑新 城。因此，从南汉山城可以了解到从三国时代到朝鲜王朝各个时期的筑城方法。
社稷。另外，还建有王的寝 殿、生活和处理政务的场所。紧急情
的不仅仅 是眼前的有形文化遗 产，而是山城光荣和屈辱的历史。
况下，足以发挥首都的作用。
悲剧性历史反而引来众多文艺人士的青睐。在日本殖民统治时期，
施外，还有日常生活的痕迹。显节祠是为缅怀当时誓死反对降清
《南汉山城》一诗。当代 小说家金薰在小说《南汉山城》中生动
南汉山城作为临时首都的另外一 个 特 征 是，除了有军事设
的三学士而建，崇烈 殿内供 奉着百济始祖温祚王和筑 城官员的 牌位。为告慰筑城者的亡灵，经常在清凉堂举行都堂祭。清凉堂
民 族诗人李陆史（1904 ～194 4 年）怀着祖国独 立的梦 想，写下 描写了在屈辱和剧变的历史背景下挣扎的一批人物。
南汉山城从历史中走来，它催人警醒，使人感慨万千。人们
前，有一参天古柏，树龄有 350 多年，是当地民众祭拜的对象。此
从君主下跪的耻辱当中学到了历史的严酷，通过三学士的死感受
兵台前的集市等。
价值向无形文化发展的又一重要转折点。 （萧然山译）
外，城内还有一些古建筑遗迹，如供官员休闲和学习的楼阁、演
到了忠义。成功申报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是南汉山城超越有形
历史痕迹流传至今
南汉山城周围的道 路是有名的登山和观光景点。城 郭依山
而建，沿途景观众多，四季景色怡人。但 是，这里激荡人们内心 韩国文化和艺术 29
守护者的遗产
糕饼模子收藏家金吉性，
为象征美好愿望的 美丽图案而倾倒
姜信哉 自由撰稿人 赵志映 摄影
金吉性（64岁）从1975 年开始收藏糕饼模子，至今已有40 年。在他家客 厅的一侧放着一个半开柜，他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自己收藏的糕饼模子， 这是一些边长在10 ～ 50厘米的长方形木板模子和上面有两个把手的圆
形木板模子，散发出悠悠的陈木香，图案都是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韩国
传统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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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年前，金吉性在建筑公司上班。然而，工作的 地方也是他陷入苦闷的地方。“用什么盖房子？ 水泥？钢 筋 ？都 不是 。房子 是 用骂人的话盖 起 来的。总有一天我只能放弃。”当时，金吉性混乱的心 情就 是 这样和建筑物一起一层一层垒砌起 来，而就 在此时，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遇见了糕饼模子。那是 一个非常漂亮的糕饼模子，那年是1975 年。金吉性年 轻时就喜欢木头，他还热衷于盆栽，他对陈木很痴迷。 “ 我闭上眼睛仅凭手摸就基本会说出是什么木头。每 一种木头触 及到手掌上的温 度和感觉都 不同。糕饼 模子使用的木材大都木质细密，纹理美丽，香味不是 那么冲，能感受到木头里面深藏的韵味。” 然而，有很多人嘲讽说糕饼模子难以成为收藏品。 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收集糕饼模子。“ 除了出自寺庙 的一些文物以外，带有传统图案的文物并不多。民间 文物中，能 盖出图案的只 是 一 些 像菱花印板和信签 纸印板等难得一遇的文物。相反，糕饼模子的收藏却 很多样化。作为收藏的对象，藏品太 少，很快就达到 收藏的极限；太多，就会投入相当大的精力。这两种 情况都没什么意思。最好是数量适中，糕饼模子就是 这样。” 30 Koreana 冬季号 2014
图案中蕴藏的美和意义
金吉性拿出他珍藏在客厅里的糕饼模子，开始一
个 一 个 讲解上面的图案 。谈话内容自然而然 地延 伸 到他的偏爱。他收 集的主 要是朝鲜王朝时期的糕饼 模子。他说：“ 朝鲜王朝时期的糕饼模子图案 局限 在
福寿、富贵和多子。此后，糕饼模子上开始出现反映
时代特征的词汇。朝鲜战争以后出现的词汇是‘ 和平’，
‘ 5·16’ 政变以后出现了‘ 重建 ’ 等字样。” 在一堆糕饼模
子中，首先 映 入 眼帘的是寓意富贵 和多 子多孙的鱼、 象征快 乐和夫 妻恩爱的蝴 蝶、象征怀春的梅花等动
植物图案。此外还有祈愿长寿的长面条、辟邪的格子、 太极和八卦等几何图案。还有将“ 喜 ” 和 “ 寿 ” 等吉祥文
字艺术化的图案。仔细端详，字体丰富多样。所有这 些都是有象征寓意的韩国传统图案。
在 韩国，糕饼 是 冠 婚 丧 祭 等所有仪礼中不可或
缺的食品。每到这些时候，人们都不会忘记在糕饼上
印上图案。在这些神圣日子所用食品上印下的图案不
单纯是装饰。在磨坊实现机械化的 20 世纪 70 年代以
前，人们都是使用糕饼模子在糕饼表面印出图案。不
能把 糕饼模子贬低为过去的一种生活用品 。祖 先 们 在 准备各种 仪 式活 动的时候，都会去找 来符合目的
金吉性收 集 糕饼模子和 茶 点 模 子。虽 然 这 两 样 东 西 的 用 途 不 同，但 木 模的形状相似。
韩国文化和艺术 31
“ 真正的收藏家应该对收藏品进行整理、研究，向更多的人展示 和宣传。将这些东西编撰成书以后，对它们的迷恋就会消失。反 正都不是我的，不知何时总要去向别处，或许是个人，或许是国 家机构。收藏者只是把结果、即书籍作为慰藉。”
的图案。因此，图案就是诚心。食用印有图案的糕饼
放下贪欲和好奇心的收藏家
肉体解饿的境界，是满足人们精神欲望的东西。这并
饼模子的。他收 藏的 2000 多个糕饼模子包括了几乎
糕饼模子还 兼 备 生活用品的实 用性 。由于 糕饼
收 集 数 量的增加，矛盾也随之增加。“ 都说拥有 99只
可以将长糕饼切成适当大小。此外，凹凸的图案还可
只羊。收藏家就是 这样。不管自己拥有多少，总想拥
的缝隙 还有利于空气流 通，因此可以 延 缓糕饼变 质。 “ 糕饼上压印图案的地方嚼起来味道格外好。舌尖感 受到的味道的强度明显与平的部分不同。而且，在糕 饼表面不是抹了一层香油吗？这些图案就像小水沟一 样让香油蓄积在那里。”
家。收藏家是先买下来，然后再去想对策。贪欲和好
就 是吃下了那颗 虔诚的心 。过去的糕饼已经 超 越了
非糕饼模子的全部。
模子都是按照祭器大小制作的，因此，使用糕饼模子
以防止层层摞起来的糕饼滑落。不仅如此，凸凹产生
金吉性 是 抱着对自己鉴赏力的自信开始收 集糕
所有糕饼模子的种类，这绝非言过其实。然而，随着
羊的人总想把拥有1只羊的人的羊也抢过来，凑够100
有全 部。先 数 数 兜 里的钱再 收 藏东西的人不是收 藏
奇心是打造一个收藏家的决定因素。对我而言，我希 望一 个收 藏 家 是 一 个有趣的人，但不希望 他 是品性
好的人。”
当问及他 40 年收藏生涯中出价最高藏品是多少
过去家家都制作糕饼模子，邻里之间还互相借用。 时，他没有回答。这也许 也是出于上述考虑吧 。他说，
有些糕饼模子从图案上就能看出是谁家的，也有些糕
搞收 藏的时间越 久就 越会对东西的价 值 主 观化 。比
丢失。此外，有些糕饼模子的侧面还刻着馈赠人留下
拥有的一千件东西中惟一一款，那么即使给他100 万
时，也是在日常生活中享受艺术创作的时刻。如果没
藏家，他无法接受收藏品“ 成为被随便买下的平庸物
饼模子因为不易分辨而刻上主人的名字或 地 址以防 的纪念名言或者诗句。在制作 “ 美和意义共存 ” 的糕饼
有诚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32 Koreana 冬季号 2014
如说，一 件市面价格只有 1万韩元的东西，如果是 他
韩元也不会卖。那也不是说要什么都收。作为一个收
品”。他说，在收藏过程中，在某一阶段如果产生厌恶
鱼的图 案 象征富贵 和多 子 多 孙 。糕 饼 模 子 的 图 案带有强 烈的地方色 彩， 在山区，兔子、狍子等野 生 动 物 图 案 居 多，而 在 海 边 地 区 ，则 常 能 看 到 螃蟹、鱼、虾等图案。
在金吉性收 集的茶点模 子 中，有 些 模 子 的 侧 面 或背面 刻 着 馈 赠人留下 的 纪 念 名言 或 诗 句 。这 些蕴 藏着祖先闲情逸 致 的茶点模子是价 值 更高 的收藏品。 34 Koreana 冬季号 2014
1
1. 小 鸟立在瓦 房上的图案 蕴 藏着家庭幸福的愿望。 2. 糕饼模子的图案 丰富多 样 ，都 是 用 木 料 制 成 。 制作 糕饼模子主要使 用 纹 理 柔 和 、木 质 坚 硬 的 木 料 。香 气 不 浓 的 柿 子 树、枣 树 和 桦 树 木 料 都 是常用的材料。
2
之情，或者发现这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东西，就要果
籍《韩国传统茶点和糕饼模子图案》。但至今他仍然
收藏家，其实是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他在无声中变得
一半进了大学的博物馆。在他不断升级的眼中被排除
收藏品进行整理、研究，向更多的人展示和宣传。” 贯
品的过程中，从没有在他眼中降格的就是糕饼模子。
断处理。他当时放弃建筑公司的工作，要当一名全职
深邃的审美眼光做出的决定。“ 真正的收藏家应该对
彻这一哲学和筹集收藏所需费用的方法就是出版书
籍和举 行展览。他曾经收藏过 4000 多件旧时代 枕套
有近千件糕饼模子没有放手。他收藏的糕饼模子只有
的东西，他会毫不留恋地处理掉。在收集各种民俗物 他 无 声地抚 摸 着糕饼模子的木 纹，指尖 上仿佛
显现出他曾经心焦的生活，并一直延伸到遥远的过去。
刺绣，出版了《韩国传 统枕套刺绣》一书，还举 行了
我仿佛看到了在糕饼上压印图案的女人粗糙的手，看
那个时候，他 这样说道：“ 我把 这 些东西编 撰 成书以
步去邻家借来图案漂亮的糕饼模子的情景，看到了见
展览。最后，他将这些收藏品全都处理掉了。回忆起
后，就会把对它们的迷恋甩掉。反正都不是我的，有
到了女人 为了准备意义 重 大的日子而迈着轻 快的脚 证了整个村子吉凶祸 福的重要时刻而变得沉厚的糕
朝一日总要去向别处，或许是个人，或许是国家机构。 饼模子的木香代代 相 传的漫长岁月。这 是 作为陈列 收藏者只是把结果、即书籍作为慰藉。”
品度过漫长岁月的文物绝对无法模仿的，只有与人们
能感受到人的呼吸的民间文物 早在 25 年前，他就出版了有关糕饼模子的研究书
译）
同 呼 吸 共 流 汗 的民 间 文 物 才 有的生命力。 （景丹妮
韩国文化和艺术 35
我爱韩国
西蒙·莫利， 立足于韩国 进行创作的 英国人 本·杰克逊 自由作家 / 赵志映 摄影
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因偶然的机会定居韩国。西蒙· 莫
利就 是其中之一。对于偶然和未知世界的好奇让他 于2008 年初次踏上了韩国这片土地，在这里停留了3 个月。2010 年这位艺术家再次返回韩国，自此之后他
大部分时间都在韩国度过。 36 Koreana 冬季号 2014
莫
利在牛津大学学习的是现代史，毕业后他便开始了游历
艺术世界的征程。他从米 兰开始，途 经巴黎、纽 约，最 后来到了韩国的果川。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进他的工作
室兼 居室，莫利和一只肥胖的猫咪还有他的伴侣张恩福以及他 的作品在这里和平共处。莫利在首尔举办了几次作品展，之后便
一直 用心探索东西方人的知觉与思维方式的差异。特别是在油
画布上区分背景和形体时，对这方面的探索进行得更多。虽然认 识韩国是于 偶然之间，但韩国的思想艺术传 统却正 好属于莫利
艺术研究的范围，由此 莫利迎 来了他艺术创作生涯中别有趣味 的转折期。
陌生的领域
莫利坦言，他初次来到韩国――这个他的新居住地时，真的
是对它所知甚少。
“ 2008 年初次来到韩国时我在这里停留了3 个月。那之前我
对韩国几乎一无所知。大学时学过现代史，所以知道朝鲜战争,也
知道让国际社会很头疼的朝鲜这个国家。此外，知道人参产自韩
国等一些零碎的信息，还知道杰出艺术家李禹焕。但是我不知道
这些都意味着什么，韩国人区别于其他国家的人的不同之处是什
么。后来我看了金基德的电影《春夏秋冬又一春》，我开始意识到
© 金东律
《古雅的韩国（1985）》, 水彩, 56x77.5厘米 , 2011年。
韩国 拥 有一 些自己 独特的东西，和中国、日本是有不同之 处的。 使过英国驻韩大使的马丁·乌登收集的书籍。 《黎明中的韩国与其 但是这种区别到底是什么，我说不清楚，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他作品》（2011）中，有用丙烯和水彩画颜料创作的画，还有亚麻
但 是，正是韩国与英国的审美差异让 莫利获 得了无限的灵
布挂画及影像作品等，所有作品都是根据乌登 藏品中有关近代
惊。在江南他有一种强烈的迷失感。因为和名曲《江南风格》不
画》用稍带有油菜花颜色的白色复制了乌登相关藏书的封面及
感。他说，首尔让人觉得它缺乏审美共性，这一点最初很让他吃 同，一个没有任何结构特征的世界在向他靠近。
初期韩国的外文书籍进 行 创作的。用白色丙烯 绘 制的十幅《书
扉页。该系列作品中的水彩画作品的素材是乌登藏书中其他书籍
“ 我感到很混乱，这种感觉应该和这个地方形成的速度有关。 的书名。作品题目是用莫利在自家附近捡到的树枝、叶片和橡栗 制作而成的。 莫利解释说：“ 在我看来，韩文和汉字就如同某种形状的物 共鸣。我觉得韩国完全失去了与历史的接续。” 品，比如长棍子或者木头块儿等。我无法理解它们作为语言具有 与传统的断裂可以造就灵活性。莫利认为这是促使韩国人 怎样的含义，所以我根据我的想法，用自然界的东西来制造我的 处 于 “ 不停 工作 ” 状 态 的 缘 由 。不 管 这个 问 题 被 如 何 理 解 与 接 受――或是认为它是传统与现代冲击的较量，或是认为它是因被 语言。” 这个地方缺 少历史的积淀，没有这种积淀则无法产生情感上的
迫与传统断裂而导致的方向迷失――这个问题是自1876 年门户
开放以 后在韩外国人一直试图从他们自己的视角来理 解的问题， 对于知觉的疑问 这对于同是西方人的莫利来说一样是个极具魅力的研究课题。 莫利的博士学位论文题目是《云豹蛱蝶的动向：形体和背景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对这个问题的关注始于19 世纪末 20 世
的变形》。他说他自己都觉得这论文 题目 “ 过于虚张 声势 ”。论文
纪初，当时正值外国势力凭借武力将 “ 现代性 ” 强行输入韩国，自
中，他从艺术角度比较了东西方传统艺术对形体和背景关系的不
（明治时期）殖民地。有趣的是，莫利在韩国创作的系列作品当
“ 通常我们只会关注形体的变化，而根本察觉不到背景的存
此出现了“ 现代性 ”与韩国传统世界的冲突，朝鲜最终沦落为日本 中就有关于这一时期的作品。该部作品在创作过程中使用了曾出
同看法。
在。原本两者间是 分离的，我们的视 野只 关注 所观 看的一 部分， 韩国文化和艺术 37
© 林泰骏
1.《失落的地平线 I》, 35x70厘米 , 布面油彩, 2013 年。 2.《韩国和她的邻居（1898）》, 40.5x30厘米 , 布面油彩, 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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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东律
1
对其余部分则是忽略的。我觉得西方人更倾向于从背景中区分出
形体。相反，东方人则更善于来往于两者之间。韩国传统艺术对 留白的关注就能体现这种特点。留白在视觉上并非毫无意义，而
是整体当中非常重要的部分。”
莫利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了形体和背景的关系。他的作品让
欣赏者很难将两者区分开来。
“ 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弄清楚什么是形体，什么是背景，否则 只会看到花花的一片。” 莫利就自己的《书画》作品中的一部作品 这样说到。“ 还有文本……嗯，这是另一个问题。我是将图像和文 本混合在一起创作的，是一种简单的单色理念。”
之间
莫 利 继 续 说 道：“ 来 到 韩 国 以 后 我 发 现 韩 国 人很 喜 欢 ‘ 之
间’in-between) 这个概念，对此我很感兴趣。我很高兴我发现‘之 间 ’这个词是我的名字（sayi-mon 韩语发音）的一部分。‘之间 ’这 个词表示非彼非此的不确定含义，这让喜欢明确表明到底是 A 还
“ 冰冷的
是 B 的西方人很是恼火。‘ 之间 ’ 表示的是 A B，即一个不明确的空
身份,
闭的。我的作品里也反映了这样的主题。画中物体似隐似现，让
香，一支 ”
间概念。我认为 ‘之间 ’代表了更多的可能性，是开放的而不是封
人感到很难分辨。虽然来韩国之前，我已经开始了这种方式的创
作，但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这一主题在韩国更具有深刻的文化 内涵。从韩国的传统风景画里便可以看到这一点。”
莫利的近期作品已经从复制已有书籍的封皮和扉页走向背
景图像与突出的文本（他 这样描绘这 些 文本：如同纹 身和贴纸
印迹，是 “ 侵占图像的 ” 某种东西）并置。有一部作品几乎完全用
理论无知（无明）
“ 我喜欢 这种碎片化。它就像魔法一样在唤 起什么。语词的
排列会让人产生联想，这时头脑中便会浮现出图像。图像和语词
一起会创作出什么？它们在视觉上都连接在一起。在视觉上是有 连接点的。”
单色复制了米开朗基罗· 安东尼奥尼1962 年的电影《蚀》当中的
在教室里
附在上面。
他在韩国檀国大学艺术学院 担任教 授。他在那里为韩国学生上
一张 剧照，然 后从有关佛 教的一本书的索引里 摘 取了一段 文字
38 Koreana 冬季号 2014
莫利从走上艺术创作道路初期开始就同时担任教师。现在
莫利很清楚，自己所探求的文本和图像之间的传统界限 虽未完全消失，但数码像素等新技术的发明正在使这种 界限迅速变得模糊不清。在他看来，或许这种界限在亚洲 从最开始就不是那么清晰。韩国历史上汉字和韩文同时 被使用的现象使这个问题变得更为有趣。
课，由此发现了更多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未完全消失，但 数码像素等新技术的发明正在使 这种界限迅速
理问题的方式也不同。”他在就两者总体区别思考片刻后指出，形
那么清晰。韩国历史上汉字和韩文同时 被使 用的现象使 这个问
莫利说：“ 除语言不同外，韩国学生和英国的同龄人相比，处
成鲜明对比的是西方人 通常会对事 物现象进行分类，并保 持一 定的距离来分析，而东方人则会从整体进行把握。从整体进行把 握的人通常是“从属于自己经验范围，即整体的一部分 ”。
他还指出，“ 韩国学生对把自己所想的用简单语言表达出来感
到很困难。他们无法清楚地向我解释他们正在画的是什么和为什
变得模糊不清。在他看来，或许这种界限在亚洲从最开始就不是 题变得更为有趣。
“ 在数字界面上，一切都与像素有关，无论是图像还是文本。
一切都是变化的。文本会转变 成图像，图像也可以转换 成文本 。
长时间存在的文字与图像间的明确区别从技术角度来讲今后是
否还会存在无从所知。我们仍旧将图像与文字相区别，这仅仅是
么画，他们无法区分内容和风格，也从不将自己从作画中分离出来。 因为我们还没有摆脱固有的认识。但 是对于 使 用表意文字的东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种方式不如西方。相反，我认为在很多方面这
方来说，文字与图像的区别原本就要模糊一些。但韩国发明了语
种方式要更占优势，西方人的分离方式有一定的局限性。”
音文字韩文，所以情况又有所不同。有些理论认为，我们的意识
一切。因为他在创作时，总是按照自己的主张有意识引导抱有分
式要更为直线一些，因为他们语言的发音会在视觉上直接体现
莫利的这种理 解并非无 心的称赞，他的作品便可以证明这
在很多方面受到语言使用方式的影响。使用字母的人的思考维方
析态度的欣赏者摆脱分离的习惯，尝试理解模棱两可。
出来。”
摇摆、 迂回和速度
问题，莫利和他的作品让人很感兴趣。想到在经过中亚草原的二
韩国制造出了很多新的情况 。韩国年轻人看待和审视世界的方
的分界线，就更为有趣了。
一切都是变化的。为追 赶 “ 第一 代 发 达国家 ” 而不断努力的
式中既有传统的层面，也有新的层面。
“ 现在在韩国发生的一些现象真的很独特。因为现在的年轻
人都是在混合文化中成长的。他们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 ，所以他
因为以上这些疑问，暂先不论 近代初期韩国文盲率较 低的
分法的电闪雷鸣下，可以在某一地点划出的区分东西方的想像中
世界大同的未来
莫利爱上了韩国？他笑着回答说：“ 怎么说呢，我确实和一个
们面对事物现象，既可以以分析的态度应对，也可以从整体进行
韩国人陷入了爱河。” 他的伴侣纤维设计师张恩福也许将来会向
韩国人是很有未来发展性的。”
说，这里是未 来，欧洲是 过去。” 他在提 及欧洲的危机时这样说
综合把握。从 交流 转换到直流非常容易。所以 从 某 些方面来说， 西方发展自己的事业，但目前两人还是以韩国为基地。“ 或许可以 韩国的这种在东西方文化之间摇摆的变化还在继续。莫利
认为，这是因为从作为整体论还原论立场的一般指标，即人与自
然的关系来看，韩国人的态度变化或许比西方人更为 “ 西式 ”。
“ 韩国人非常欢迎技术。这一点通过所有的人都想生活在一
个巨大的微晶片上就能看出来。韩国人即使登山都要身着颜色极 不自然的衣服，手拿能放出音乐的小机器制造噪音。这么看来，如 今，追求与自然的和谐似乎成了西方人更为关心和向往的事情。”
数字世界到来之际
莫利很清楚，自己所探求的文本 和图像之间的传统界限虽
道：“ 欧洲已失去了信心，但韩国的艺术世界还充满着活力。”
最后他还说道：“ 韩国人在某一瞬间意识到了外国人在韩国
生活是在做一 些事情。外国人并不仅仅 是 来开几 场展示会就走
人。外国人希望留在这里。韩国应该做的重要事情是使自己更加 世界化一 些，这也是 成为真正的现代社会而需要经 历的下一阶
段。要当世界公民，需要多个民族和人种混合进来。”
像莫利这样的艺术家将古老的二分法和区别推至崩溃的边
缘。正因为这些艺术家们的不停探索与开拓，世界各地的现代艺
术爱好者们必将能够看到艺术在未来出现更为惊人和更令人激 动的发展。 （南燕译）
韩国文化和艺术 39
巡回探访
顺天
郭在九 诗人 李翰九 照片
由小渔村构成的 一道生活风景线
顺天，顾名思义就是 “ 顺应天意 ”，即出生在世，遵从上天 旨意生活。还有比这更为美 好的吗？若能一生心怀美 好 正直的梦想， 勤恳劳作，诚实做事，与困苦生灵分享自己 的价值，那生活将会多么美好！
40 Koreana 冬季号 2014
韩国文化和艺术 41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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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是一个久远的记忆。一次我乘火车前往顺天。
由 于当时 我 的 年 龄 还 太小，不 能 独自出 行， 所以由我的舅舅伴我同行。我坐在舅舅的大
腿上，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一个小商贩推着装有零食
和饮料的小车经过通道，舅舅叫住了他。仔细打量了 一番小车里的东西后，舅舅拿起一袋装有手指头大小
星星糖的袋子。岁月流 逝，在舅舅即将离世之前，我
去看他。我握住他的手，给他讲起了这段记忆。但毕 竟已经太久远，舅舅已记不起他曾经给我这个外甥买 过那份神奇的星星糖的事了，但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 你 小的时候，我有几 次带 你坐 火车去旅 行。当
时我有一段时间在顺天的建筑工地干活，所以有时带 着你。”
当年，妈妈处境困难，没时间照料 我，舅舅便经
常带我出入工地。所以每当想起顺天，我就会想起乘
火车去旅 行的事，星星糖 也会 清晰 地闪现在我的眼 前。如果说 决心成为作家 后 我 所 创作的作品中有一
丝温暖与希望的话，那一定是源自于对顺天的记忆。
广袤的滩涂，美丽的潮汐 15 年前 , 我再次去了顺 天 , 但 那回是我 独自一人。
当时我正为工作生活所累。我的心结在于作为职业作
家 该 如 何坚 守自己 的 尊严。我 每个月除了写诗以 外， 还要撰写报刊连载、童话、社报文章、游记等三十余
篇文章。这种日复一日出卖名气与文字的生活在逐步
摧毁我的作家精神。我甚至感到了绝望，觉得自己也
许今后再也无法创作了。为了走出这种阴影，我来到 了顺天幽静的渔村。
来到顺天，首先映入一个充满绝望的男人眼帘的
是一片广袤的滩涂。夕阳映照着整个海面，霞光将夕
阳下的海面染成了金黄色。忽然，一只渔船背对晚霞， 朝着相反方向划去。就在我呆望渔船的瞬间，反方向
的天边也被晚霞映红。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晚霞并不
只浸 染夕阳西下的西边 天空，天阳升起的东边 天空
也一样会被浸染。我惊叹晚霞的胸怀如此宽大，它不
仅可以浸染天空，还可以浸染大地上广袤的滩涂。我
心潮澎湃 地眺 望着眼前这 道 风 景，这时一 位老 者向 我走来，我便向他问到：
1. 花浦村位于顺天湾西面，是一个只有四十几户 的小村子。日落时分，渔船回到海边。在夕阳 西下的美景中，渔民们收拾着刚刚打回来的 鱼，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股顽强的生命力。 2. 一张张用竹子和网制成的渔网沿着顺天湾的 滩涂一字排开，这是利用涨落潮来捕鱼的传 统渔业方式。 3. 汝自岛是位于顺天南部的一个小岛。生活在 这里的渔民利用小客船将海产品销售到其他 地方。
“ 老人家，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 “ 叫卧温村。躺卧的卧，温暖的温，霞景壮观的这 片大海就叫做卧温海。” 我把老者告诉 我的名字用汉字慢慢地写在了地
上。写完 “ 温 ”（溫）字，我不禁感叹起来。汉字是表意 文字，“ 溫” 字由三点水边 “ 氵” 和 “口 ” 字、“人” 字以及 “血”
字构成，也就是说 “ 溫” 字表示水进入人的口里变成血
的含义。在我听到村落名字的瞬间，我就感到有一股 暖 流在我的身体内部翻涌。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 想
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的念头，同时也许可以再提笔创 韩国文化和艺术 43
1
作的希望也被唤起。就这样，在顺天我得以休整好我
疲 惫 的身心 。之 后过了许 多年，我 又 重 新 回到顺 天， 定居在这里，成为一名真正的顺天人。
世界知名的候鸟生态群落
卧温村是位于顺天湾中间位置的渔村。这里的滩
1. 顺天湾被一片长达16公里广阔的芦苇丛 围绕着。阳光照耀的白色芦苇花随风涌动 时，这里会变成金黄色的平原。 2. 顺天湾是冬季候鸟的乐园。冬天，黑鹤、 花脸鸭等230 多种数万只候鸟飞到这里越 冬。每年，到这里来的候鸟还在增加。
涂广袤而鲜活，在这里闻不到在西海岸常可闻见的海
滩味儿，这得益于顺天湾周边的芦苇丛。顺天湾拥有 39.8 公里的海岸线、21.6 平方公里的滩涂和 6 平方公 里的芦苇丛。 芦苇在淡水和海水环境下均可生长，尤其在淡水、 海水交汇地带生长得更 为旺 盛。顺 天湾是流 经 顺 天 市区的东川和伊 沙川交 汇 之 处，因此 对于芦苇来说 是 得天 独 厚的上 好 环境 。得益于洁净且 生命力顽 强 的滩涂和芦苇丛的自净作用，顺天湾成为世界知名的 候鸟生态群落，且在 2006 年1月成为最早被纳入“ 拉姆 撒尔公约 ” 的韩国沿海湿地。 我曾在一 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乘坐观 鸟船进入 顺 天湾。我看到安静平和地栖居在芦苇丛间的候鸟，还 看到一群白天 鹅 在静静的湖面上游 弋 。我们关闭了 船的发动机，静静地、悄悄地观赏着它们，可就在一
我曾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乘坐观鸟船进入顺天湾。我看到安静平和地栖息在 芦苇丛间的候鸟，还看到一群白天鹅在静静的湖面上游弋。我们关闭了船的发动 机，静静地、悄悄地观赏着它们，可就在一瞬间鸟儿们齐飞起来。诺大的鸟群向 风雪中飞去，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是风雪将鸟儿们拥入怀中，还是鸟儿们 白白的翅膀将风雪掩盖，无从知晓。 44 Koreana 冬季号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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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鸟儿们齐飞起来。诺大的鸟群向风雪中飞去，转
亚。但直至今日，对 “ 杜鹂 ” 仍有记忆的顺天市民们还
眼间便 消失 得无影无 踪 。是 风雪将鸟儿们 拥入怀中， 满怀激动之心期待着 “ 杜鹂 ” 的再次归来。 还是鸟儿们巨大的白色翅膀将风雪掩盖，无从所晓。
顺天湾之所以能成为候鸟们的越冬地，是以 “ 白
头鹤杜鹂回归项目” 为名聚在一起的有志人士积极努
力的结果。顺天湾的象征 “ 杜鹂 ” 是一只白头鹤，是世
从滩涂汲取生命的顺天女人们
花浦村和卧温村可以说是 顺天湾的地标性渔村。
如果说 U 形磁铁的北极是卧温村，那么南极就是花浦
界珍稀鸟类，是途经这里的候鸟当中屈指可数的拥有
村，花浦村和卧温村之间地带，就是顺天湾。顺天湾
亚的途中掉队，之 后的 10 余 年间一直在 顺 天市民的
牡蛎、弹涂鱼等各种鱼贝类，这些海产品的味道和新
名字的鸟。“ 杜鹂 ” 在与鸟群一起飞往原栖息地西伯利
新 鲜 而 富 有活 力的 滩 涂 上 生长 着蛤 仔、竹 蛏、长 蛸 、
照料下成长。为了让 “ 杜鹂 ” 成 功回归自然，人们对它
鲜 度 绝 对 是 韩 国 最 上 等 的 。小 说 家 朴 婉 绪
的无 线 追 踪器 被 拆除，它和鸟群一起飞 往了西伯利
说，某一天她看到渔村的女人们推着泥橇挖蛤仔，那
进行了一年多的训练，在第二年的春天，“ 杜鹂 ” 脚上
（1931～2011) 尤其喜欢这里的烤竹蛏。还记得她曾
韩国文化和艺术 45
时才意识到比起卧温村的滩涂，辛勤劳作的卧温村女
人们更加美丽。泥橇是约长 3 米、宽 30 厘米的类似滑
雪板一样的木 制 运输工具，女人们把挖 来的海产品 放在泥橇上，单膝跪在一端，另一只脚踩在滩涂上移
动。这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对于已经干了几十年的
她 们 来说，这依旧是 件 颇 费 劳力的 事情。也 正 因 此，
她们所唱的劳动 歌曲中有 “ 妈妈，妈妈，为什么生下
我让我推这么难推的泥橇 ” 这样一句。朴婉绪在卧温
村看到女人 推泥 橇 挖 蛤后，就 说 想将 来在卧温村生 活。听她这么说，我想也许这位老作家是想和卧温村
或花浦村的女人们一起在这片滩涂上推着泥橇挖蛤， 度过她的余生。
环绕顺天湾的小渔村，洁净的滩涂，是顺天特有
的一 道 风 景。2013 年顺 天举办了 “ 顺 天园艺博览会 ”， 借此向世人 展现了它的这种朴素之 美。顺 天的美 要 归功于顺天湾洁净的滩涂、芦苇丛、 飞往这里的候鸟
以及渔村居民们的共同努力。如果你觉得自己现在的 生活很累，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意义，那就请在冬雪 飘飞的日子到顺天来吧。在这里，你会看到世上最勤
劳的生 灵的跃 动，会感到内心中有温暖的血 流 在沸
腾。 （南燕译）
老奶奶开垦的盐田
3 年 前 的 冬 季，我 路 过 顺 天 湾 的 小 渔 村 “ 石 棚 ”。雪花开始零星飘落，只见一 位老奶奶从 渔村的老人会 馆里 走出来 。我便停 下车，向 老奶奶问道： “ 下雪呢，您这是去哪儿啊？” “ 刚 才在会 馆 和其他老人一起 玩花 斗牌， 可今 天 运 气 不 好，输了几百块 ，所以我 就 出 来了。得去扒拉扒拉几下地了。” “ 下着雪呢，再玩一会儿多好啊 ? ” 46 Koreana 冬季号 2014
“ 大白天的光玩不干活，造孽啊。” 就 这 样，我 和 老 奶 奶 一 边 走 一 边 聊 了 起 来 。老奶奶 讲起了她以前的生 活，那是 一 段 只 能 发 生 在 一 生 只 为 一 个 梦 想 和目标 而 活着的人身上的爱情故事。 “ 我 老 伴 年 轻 时又 帅 气 ，又 聪 明 。虽 然 没 上 过学，但 结婚后自学成 材。他 文 章写 得 好，每次都在郡里举办的写作比赛上拿大 奖。 我 是睁眼瞎啊。当时真的很幸福 。本来 生活 得 好 好 的，可 突 然 有 一 天 ，我 老 伴 跟 我 说 ，
你长得又 矮 又 丑，趁早 给我 滚。他让我 走得 远 远的，不 要让他再见到我，所以我 就 跑 到 那边 的山 脚 下盖了个窝 棚，住了下来 。看到 那边 的 芦 苇丛了吧 ？我自己一 个人 生 活，在 那里 开了盐田 。真的是 拼了命 地干 来着。弄 好了盐 田 之 后，盐 正 好涨 价了，所以 我 赚了 不少钱 。有一 天我在 盐田里干 完活回来，就 看见我 老 伴端 坐在 房间里 。一看到我，他便 大喊 到：‘ 喂，男人 回 来了，你 在干 什 么呢 ？’ 我 赶 忙 端 上饭和菜，一 边 流 着泪，可心里却
仙岩寺 9 世 纪 统 一 新罗时 期，由道诜 国 师 建 造 的湖南地区的中心寺院 。寺院 具有很高 的历史价 值，院 里保 存 有第 395 号宝 物 东 西 三 层 石 塔 和 第 1311 号宝 物 大 雄 殿、 半圆形升 仙桥 等多个重要文化 遗 产。寺 院 里古 雅 的 传 统 建 筑 营 造 着 浓 郁 的 氛 围，寺院 周边 是 郁郁葱葱的有着数百年 树 龄 的 古 树，因 此倍 受 人们 的 喜爱。该 寺院 是 火宅僧宗教团体 韩国 佛 教 太古 宗的祖庭。 松广寺 曹溪山东边 是仙岩寺，西边便 是松广寺。 进到寺院 里，就可看见围成同心圆形的 80 余幢木构建筑。这里也保存有很多文 化遗产，如建于14世纪（朝鲜王朝初期） 的国师殿，里 边供 放有在此寺院里生活 过的 16 位国师的真影。松广寺和良 好 传 承 僧 侣 传 统 并 保 存 有佛 祖 真 身 舍 利 的 “ 僧宝 ” 梁山通 度寺、藏有八 万大 藏 经 经 板 的 陕 川海 印寺 一 起 被称为韩 国 “ 三 宝 寺院 ”。
很高兴。” 人 生 最 美 的 事 情 莫 过于 看 着 一 个人在 为他或她最 爱的人做事中老去。老奶奶问我 从哪里 来，然 后就向山坡 上的农田走去。老 奶 奶 手 里 拿 着 的 锄 头 额 外 显 眼 。毫 无 疑 问， 比起幽静渔村里的飘落的鹅毛大雪，老奶奶 的 锄 头和 她 眼 角明 显 泛 起 的 皱 纹 要 更 加 可 爱。
顺天湾的赤贝养殖是渔村百 姓的主要经济来源。女人们 推着泥橇在又深又黏的滩涂 上寻找贝类的藏身之处，她们 采集的海产品有泥蚶、鸟蛤、 蛤仔等。
顺天湾生态公园 2 013 年 顺 天 湾 国 际 园 艺博 览会 举 办之 后，在 原址 上 进 一步 规 划 建 造 而成，占 地 56万平方米 。顺天湾生态公园由具有 各国特 色的传 统庭园以 及由市民、作家、 企业参与建成的 70 多个主题庭园、花园、 中草药养植园构成。 乐安邑城 整 座 乐安邑 城 被 指 定 为第302号史 迹 。 这 里 完 好 保 存 有 朝 鲜 时 期 的居 住 模 式， 村里 处 处可见 茅屋、檐廊 和带 有灶孔的 厨房 等，以前 的官 衙 也保 存 完 好。现今， 这 里的居民 还在以耕 地为生，这 里也建 有接待游客的住宿设施。 韩国文化和艺术 47
书评书介 罗秀昊 国立首尔大学 人文学院 韩国文学系 教授
009 年出版 的 李 起 昊的长 篇小说《代 您 道 歉 》，讲述了替 别人 道 歉 这 种 令 人匪夷 所思的新职业。乍一听，书名似乎 是在炮制一部喜剧，而且事实上书的内容 确实包含着很多喜剧要素，但并非如人们 想象 的那 样荒 诞 无 稽 。小说 通 过 主 人公 甚至有些 过于 纯 真的观 察 视角将 整个故 事娓娓道来。主人公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像 自己一样直率，相信世间一切的表象。这 本身便蕴含着故事的喜剧性和悲剧性。 小说从主 人公和他的朋友时峰被 关押在 精神病患者收容所这一场景徐徐展开。他 们在那里并没有得到治疗，反而是每天被 教官的两个侄子――虐待狂 “义工 ” 下药和 毒打。一位从火车站抓来的露宿者和他们
2
Unfiltered Look at Life and Human Relationships
《代您道歉》 李起昊 著，2009 年，克里斯托弗·约翰·达卡斯 译， 达尔基档案出版社，2013 年，13美元，185页。
关押在一起。如果没有这位露宿者，他们的命运恐怕仍然还在继
续。露宿者每天写一些求救的小纸条扔到收容所外面，主人公和
他的朋友也乖乖地效仿，将小纸条放到收容所患者们包 装 好运 到外面的袜子卷里。终于，警察来了，员工们被关进监狱，患者们 得以返回自己的家乡。
主人公记不起自己之前住在哪里，只 好和时峰 一道 来到妹
妹时妍家。没过多久，时妍的男友―― “ 角质框眼镜男 ”――让他
们去找工作，但他们因为曾经进过精神病患者收容所，又没有工
作经验，所以根本无法就业。一天，他们突发奇想，想到替别人
道歉。但他们的 “ 道歉 ” 并不仅仅是悔过。在收容所的日子里，那 些义工们毒打他们，直到他们道歉为止（为了道歉，他们不得不
编造事件）。因而，他们的所谓 “ 道 歉 ” 同遭受毒打紧密相连。他
们虽然使用 “ 道歉 ”一词来指代他们的行为，但实际上这种 “ 道歉 ”
更近乎于一种赎罪和苦行，有些宗教的意味。其实这种安排并非 偶然，因为在小说的后半部分有这样一个场面，有个人在了解到
主人公从事的工作后说，“天哪，他简直就是耶稣 ”。
《代 您道 歉 》这本书从一 个 全 新的视角来诠释赎罪这一主
题。整部小说并不是在讲述如何洗刷罪行，主人公的所谓赎罪其
实仅仅是揭示问题。我们相信他们在做善事，可是他们实际上在 做的这件事情，会因为拽住松开的线头而导致 人际关系网断裂
的后果。或者，这张网将我们完全束缚住，让我们无法走近真实。 这个故事迫使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犯下的错误，思考为什么要隐瞒
这种错误，更让我们幡然醒悟，其实赎罪不仅不是理想的补救方
式，而且可能根本无法实现。这部小说篇幅虽短，但却蕴含着丰
富的内涵。书中采用黑色幽默的手法，以坦率的眼光审视生活和 人际关系。读者读完最后一页，应该会留下无限遐思。
Despite Minor Snags, a Useful Resource on Korean Folk Culture
《韩国民俗信仰辞典》 http: //folkency.nfm.go.kr/eng/folkbeliefs.jsp 国立民俗博物馆
48 Koreana 冬季号 2014
An Intriguing Snapshot View of Modern Korean History
《近代韩国的黎明》 安德烈·兰可夫 著，2007年，银杏树， 1.3万韩元，366页。
这也使得本书并没有采用连续叙述的形式，而
是着重刻画韩国历史上最重要的个别事件。本书并
非要面面俱到地探讨历史，而是万花筒式地呈现韩
国各个时代发生的具体事件。例如，读者会在接下来
的 3 个章节中阅读到，首尔引入首辆公共汽车、妓女
受欢 迎度下滑、基督教对于日本帝国主义政 策的反 抗三个互不相关的主题。这种编排方式可能会让读
者在阅读过程中感觉章节之间的衔接 有失紧密，但
这也恰恰是此书的独特之处。读者无论从哪里读起， 都会了解到韩国历史上特定时期发生的特定事件。
任何国家的历史都是如此，近代社会的形成都
是在传统价值和新价值的相互碰撞中完成的。大体 上来说，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 更 是如此，传 统价值
安
是韩国固有的传统，新价值是外部传入的思想和技
德烈·兰可夫博士曾任韩国国民大学教授，现在挪威奥斯陆
术。两种价值理念的冲突和碰撞催生出新的近代国
家，韩国也从而拥有了一些独特的要素。《近代韩国的黎明》一
大学任教。兰可夫博士认为，韩国最伟大的时期莫过于近
书最 大的亮点在于，对这些思想上的碰撞 所引发的社会变化进
学 界占 据 核心 位 置 的 这一 时 期 。”《 近 代 韩 国 的 黎 明 》由 他自
内容也会引发读者的兴趣。书中使用大量的笔墨阐述了日本作为
代，即 “ 社会经济实现腾飞，韩国有史以来首次在世界政治经济
2002 年初起在韩国英文报纸《韩国时报》上发表的专栏文章结 集而成，以“ 韩国人生活及城市风情的变迁 ” 为副标题，回顾过去 100多年韩国的发展历程。 本书的体例编排大致按时间顺序进行，将1784 年基督教首 次传入韩国作为开篇。韩国的基督教并非由外国传教士传入，而 是由在中国 皈依 的 韩 国人传入的，这一点十 分独特。本书跨 越 100 多年的历史长河，向读者展示1871年在韩国拍摄的第一张照 片，第二张照片是1881年首次派遣学生使节团赴国外学习近代文 明。本书收录的 97 篇随笔绝大部分都是围绕韩国历史上的里程 碑 事件或 在 韩 国 历史 上 具有划时代 意 义 的 特 定事件 娓 娓 道 来 。 也有几章论述的是十年断代史或者是韩国的一些特定时代。 这一 在 线 辞 典 是韩 国 国立民俗 博 物
馆编撰的英文资料系列的第二部，第一部
行了集中论述。除了书中所涵盖的内容外，那些书中没有提及的 殖民统治者所扮演的角色，还在几个章节中对殖民统治做了具体
介绍，但那些众所周知的重大事件，如江华岛条约、明成皇后遇
刺、韩日合并等却没有提及。也就是说，将谈论现代韩国历史时 不得不面对的那些民族伤痛省略掉了。当然，这种处理方式是否
合理，完全交由读者评价。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以让读者感
受到，韩国作为一个近代国家并非一个被动的受害者，而是一个 基本能够主宰民族命运的主权国家。
兰可夫的这本随笔集最大的特点在于它不是一本普通的历
史书，而是一本入门引导性书籍。通过阅读此书，不了解韩国历
史的读 者可以 走 进并读懂 韩国的近代历史，了解 韩国历史的读 者可以因为发现一些有趣史实而更进一步增进对韩国的了解。
为韩国组成部分之一的多种面貌。
是《韩国岁时风俗辞典》，今后还将推出 6
例如，词条检索功能不健全，检索时只显
文 原 版，由巫俗信仰、乡村信仰、家 庭信
时风俗和民俗信仰两本 辞 典 不能 单 独检
本百科辞典。《韩国民俗信仰辞典》的韩
仰 等 6 个章节 构成，英 文 版 是简写版，以 便于读者理解。
韩国民俗信仰辞典由祭仪、祭官、神
一菜单下也显示同样的视频，这也会令使
目前，网 站 还 有 很 多 问 题 亟待 解 决 。 用者混淆不清。
示相关词条数，不显示具体内容。而且岁 索一种，两本辞典全部的检索结果都会出
除词条检索功能问题（个人认为应该
尽快完善）外，其他均好。但瑕不掩玉，百
科辞典内容本身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现 如今，韩国现代大众文化在全世界负有盛
现 。这 两 本 辞 典 同 属于 韩 国民 俗大百 科， 名，但传统民俗文化却不为人 所知。这一 因此上述问题无伤大局。其中部分内容难
资 料和国立民俗博 物 馆今后 计 划推出的
从长远的角度来看，特别是大百科辞典系
民俗文化的重要窗口。 （李民译）
格、神 体 、祭 具 、祭 物 、祭 仪场 所、术 语、 免重复，刚开始时引起一些混乱也属正常。 资料将会成为向英 文读 者 介 绍韩国传 统 资 料等 7 大 主 题 250 多个词条构成 。每个
词条可以按照辞典顺序阅读，也可以通过
列全 部完成后，可使 用的辞典有 8 种之多，
目录检索。词条下面附有照片和内容解释， 如果可以某种词典单独检索，使用起来会
还 可以在 “ 多 媒体 ” 菜 单下单 独 浏览 照 片。 更 加 便 利 。从 内 容 构成 方面 来看，“ 多媒 通过这本辞典可以详细了解到民俗文化作
体 ” 菜单下有照片和视频两部分，“ 影像 ” 这
韩国文化和艺术 49
情自远方
我与韩国的 结缘 胡春惠 香港 珠海学院讲座教授
因
为我的博士论文是研究「三一运动」后韩国
了我不少指导。此外，学术教育界与我有来往的有车
运动在中国》出版之后，我便很想访问大韩
章佑、朴成 寿、慎 庸夏、尹炳 奭、辛胜 夏等 数十 位硕
临时政府在华活动，所以在我的《韩国独立
民国，这是一个让我最关心的国家。恰巧此时我又考
上了教 育部的留学 奖 学 金，所以我很高 兴地 带着 公 费到首尔研究一年，让我对韩国能有更深的认识。
19 7 7 年 的 8 月，我 在日本 京 都 和 东 京 ，停 留 了
柱环、郑再觉、柳承国、赵一文、闵斗基、朴永锡、李
学之士与我在咖啡店相约，或者小酒馆切磋，大大增 加了我对韩文化的深度。
我出生在中国 华 北 的 太 行山下，但 是由于 战 乱
而 飘移到了亚热 带的台湾。而 韩国春 、夏、秋、冬的
二十天后，乃以愉快的心情飞抵金浦机场。当时接待
四季分明，颇像我的故乡河南省。所以韩国使我有一
子中，金 俊 烨所 长 对 我 真 是 照 顾 备至 。而 高 丽大学
子、柿 子 和 梨 ，但 是 在 韩 国 的日子 中，终 于 大 饱 口
我的是高 丽大学的亚 细 亚 研究 所，在 将近一年的日
的教 授 们 也 给了我不少帮助。他们增进了我 对韩国
种 故 乡的感觉，我在台湾三十 年没有尝 过 故 乡的 杏
福；在台湾几十年没有看过故乡冬天的皓皓白雪，所
的知识，他们 也带领我 旅行了韩国美丽的八 道江山， 以在首尔半夜听说下雪了，我便高兴地穿上大衣在微 让我在 红色的丹枫 和金 色的 银 杏 树下，充分地 领略
弱的路灯 下，约朋友到南山上去踏雪寻梅 秉 烛夜 游。
辛胜 夏教 授 说：秋 天 真 是 上帝 特 别给韩 国人 的。但
会将金 黄色的 银杏叶夹在书本里当书 签。这都是现
到了韩国特 有的秋 天。所以我兴奋地告 诉 我的好友 是过了几个月后，我发现韩国的春天更美。南山上花
园里的无 琼 花、忠清 道 路边 的 迎 春 花、镇 海海军军
秋 天我 会 珍 惜地把 红色的枫叶拿 在手掌中把 玩，也 在我回忆韩国作客的日子中，感到温馨的片段。
在 韩 国那一段的日子中，正值韩国的戒 严时 期 。
官学校的樱花，均让我喜欢得如醉如痴。
但由于我 是 外国人的关系，精神上并不 感到有所限
是为了看「春花秋月」美景而来的，我更大的兴趣是
乡下去冒险 走 访，沿 途 虽 然 不时遇 宪 兵岗哨的问话
大学图书馆、首尔大学奎章阁图书馆之外，我也需要
还是很有用的。冬天的首尔冷到零下十几度，我也像
我 虽 然 是 一 个喜欢 花的人，但我 到韩国并不仅
在了解 韩 国 深 层的历史与文化 。为此 我 除了在 高 丽 向韩国学 者们多多讨 教。后来出任高 丽大学总长的
制，所以我才敢于到议政府以北，接近三十八度线的
和查验 证 件，但台湾的护照和韩国法 务 部的居 住证， 燕 子 一样南 下全罗道的木 浦去 过冬，那是韩 半岛的
金俊 烨 教 授因为几乎 每天与我 见面，向 他讨 教 最多。 西南端。住在一个旅馆里，较多时间到附近的小咖啡 而李瑄根博士、文鸿柱博士当时在韩国身负重任，工
店，和店里的小姐们去练习我的韩国话，因为当时的
牛耳洞溪 边 共 餐，在韩国近代 史 上 及 宪法学上均给
步很快。我 跟一 些 新 认识的韩国朋友去海南郡深山
作很忙，但仍分别在办公室及家里约我见面，或者到
50 Koreana 冬季号 2014
木 浦小 城 很难碰 到会 说中国话的人，使 我的韩语 进
里的大 兴 禅寺，那是 壬辰 倭 乱时西山大师勇抗 丰臣 秀吉的地方，事后朝鲜 李王 宣祖便 把 这 座 大山赠给
西山大师。我也乘船去了南海中的珍岛，那里因出产
韩国的名犬「珍岛犬 」而有名，当然我也知道那儿是 李朝时代流放政治犯的处所，有名的经学家、书法家 金正喜秋史阮堂先生，就曾被谪居于此。但却也因为
如此，珍岛以 后反而成 为韩国书画诗 词 流 派高文化 的圣地。而当代韩国知名的画伯南农氏，我在木浦就
曾造访过他，并承他赠予手绘的扇面一幅。木浦向南
的闲山岛、鸣梁海一带，曾是全罗左水使李舜臣将军
大 败日本海军之 处，离木 浦 不 远，所以我 跟 金 大 坤、 金 贞和教 授 等五 六位 朋友，特 别包了一 条渔 船前 往 李 舜臣水师 营的广 下岛访游，途 中看到海 水由下向
上翻滚的奇迹十分吓人。据船伕相告：此一海象正是
当年 丰臣秀吉水 军，所以被 李 舜臣将军打败的主因 。
1978 年的元 月，我再从木浦乘 船前住济 州岛避
残 冬，船 上 没有 暖 气 ，我 虽 然住 在 一 间 算是「头 等
舱」的卧室里，但仍抵不了门缝中吹进的海风。航行
中舺板 上有一 位 女乘客 突 然发 病，冷得她浑身发 抖。 基于同情心，我叫人把她扶进室内躺下，并找出我行
李袋中的电毯，插在 船 舱中的电掣上 助她 维 持 体温， 渐渐地她也停止了哭泣。事后我知道，她是济州大学
一位大二的学生。下船时她虽留了她的电话，但因我 在济 州仅停了十天，没有和她连 络。现在想来，当年
的小女生，如今应已是年近六十的老太太了。济州岛
以「三多」、 「三无」闻名，而我给它的另一多，则是新
婚 青 年 男女 来 此 度 蜜 月的「多」，在 欢 乐 的 氛 围 中，
她们也乐于和我这个外国人合影留念。
1978 年 7月，我结束了高丽大学的访问行程，回 国之前向金俊烨教授辞行。金先生说：我们韩国已有 一 个中国学会的存 在，而你们台湾也应 成 立一 个韩 国 研究学 会，以便 推 动 相 互间的 研究 交 流 。我觉 得 这 是 一 件意义 深长的建议，所以我回到台北 后便 找 到中央 研究院 的张存武 教 授、台湾 大学的陈 捷 先 教 授 共同商量，然 后 找出各大学中与韩国 研究有关的 学 者 80 多人，正 式 发 起 成 立了至今 仍在 活 动 的「台 湾 韩国学 会」。而 我 后来 也被 大家 选 为韩国学 会的 两任会长，并在蔡连康博士的协助下，办过四次中韩 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出版了颇受学术界重视的《韩 国学报》及论文 集，我也多次被国立首尔大学、韩国 学中央研究院、檀国大学、国土统一院、国史编辑委 员会、仁荷大学、全南大学、关东大学及釜山大学邀 往出席学术会 议或讲演。后来我 更以台北 政 治大学 交 换 教 授 身 份，到釜山东 莱山下的 釜山大学任客座 教 授 一年 。加上我在台北 与香港四十多年的大学 教 学生涯，今天韩国教授阵营里，至少有一二十名是我 的弟子。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足以帮助我 与韩国的因缘关系，更何况这三四十年来，我本就一 直最关心着大韩民国呢!
汉拿山上虽然仍有白色的积雪，但是山下的路边已有
少许踟躅花妆扮大地，给人一种春天的讯息。济州岛 韩国文化和艺术 51
美食家的愉悦
无
不成席
在韩国，“ 煎饼 ”是指将肉、鱼和蔬菜等各种食材裹上面粉蘸上蛋液放入 平底锅用油煎熟的食品。用油煎过以后的煎饼散发着油香，更添一层美 味。从朝鲜王朝国王餐桌上的 “ 油煎鱼”到今天路边摊上的绿豆煎饼，随 着时代的发展和用料的不同，煎饼的种类和地位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 尽管如此，韩国人依然会由那 “ 吱吱 ” 的煎炸声和香喷喷的油香味想到 大摆筵席的喜庆日子。
周永河
韩国学中央研究院民俗学教授 林学铉 摄影
朝
鲜王朝时期文人蔡济恭（1720 ～1799）在《明德洞记》中
用油只有芝麻油和紫苏籽油。芝麻油和紫苏籽油是用芝麻 籽和
九月重阳节（阴历九月初九）前后，找一个风和日丽的日
就是收获芝 麻 籽和紫苏 籽，为的就是在节日里制作色香味美的
有一段关于赏花的描述：三月桃花节（阴历三月初三）或
子，带上女眷，到山崖边的岩石上架起铁锅，采些野花或菊花来
制作煎饼，再炖上一锅艾蒿汤作为菜肴。从早上嬉戏至晚上，欢 欢喜喜、快乐无穷。
在那个女子不能自由外出的年代，赏花节是女人们翘首期盼
的日子。赏花节不可或缺的食品就是 “ 花煎 ”。制作 “ 花煎 ” 首先把
紫苏籽榨的油。过去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农民要做的事情之一 煎饼。尤其是从西域传入的芝麻籽，榨油的时候散发出浓郁的香
气，在当时被视为珍贵的东西。因此，芝麻香油在韩国被称为 “ 真
油 ”，意思是“ 真正好吃的油 ”。
而在当时，榨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朝鲜王朝时期的一本
实用书籍《謏闻事说》上有关于榨紫苏籽油工具的记载。用坚硬
糯米面加水 和成 稀糊，然 后在煎板 上淋上油，把 糯米面糊薄薄
的木头或石头做 成木屐形状的槽子。将紫苏籽蒸熟后装入两三
在用油煎的过程中，所 含的碳水化合 物散发出的味道可以提高
就从嘴部流出来。芝 麻油和紫苏籽油一样也是 采用这种方法榨
地摊在上面，再把从山野采来的花瓣放在上面装饰成图案。糯米 人的食欲。春天制作花煎可以 放金达莱花 和梨花，秋 天 则可以
放菊花，花的香味和形状都很好地保存在花煎上。“ 花煎 ”是一种
个布袋里放入槽中，然后像钉皮靴底儿一样用力捶打，这样，油
取。在朝鲜王朝时期，这种 “ 珍贵的油 ”是宫中常用的食材。
享受季节快乐的节日食品。
宴会食品
用珍贵的油制作的珍贵食物
品就是“ 油煎鱼”。制作油煎鱼使用的是御膳房中晾晒的从西海捕
今天，食用油多种多样并且购买方便，但在朝鲜王朝时期食
52 Koreana 冬季号 2014
朝鲜王朝时期，宫中使 用芝 麻油制作的首屈一指的煎 炸食
捞的各种海鱼。制作油煎鱼的时候，首先把干鱼斜片成片，然后
用黄 姑 鱼制作的油煎鱼 是朝鲜王朝时 期国王的 御 膳 菜 肴，也 是 各 种 宫 廷宴会上的一 道 珍 贵的 菜 肴。油 煎 鱼 是 将 薄 薄 的鱼 片和肉类 用油煎制 而 成 的 菜 肴，在 朝 鲜 王 朝 后 期，油 煎 鱼 开 始 走 进 寻 常 百 姓 家，成 为 宴 请 和特 殊日子里的一 道 菜肴。
韩国文化和艺术 53
1
2
20 世纪初，美食家李用基在《朝鲜无双新食料理制法（1924 年）》中写道，油煎 鱼无处不在，婚宴葬礼、祭祀、生日、宴会、几人小聚喝酒乃至平日里的饭桌上， 都不能没有油煎鱼。在聚会的日子里，一桌像样的筵席一定要有油煎鱼。油煎鱼 最好用芝麻香油煎制，如果没有芝麻香油，也可以用紫苏籽油。对于韩国人而言， 煎炸食品本身就带有款待客人的含义。
蘸上淀粉，再放入蛋黄汁中浸泡，之后再用芝麻香油煎炸。
1765 年，英 祖即位 40 年的时候，在王室别宫庆熙宫举 行生 日庆典宴会。平时，英祖就有宴请要简朴的指示。因此，此次宴 会的菜肴只有十道。但在这十道菜肴中就包括了油煎鱼。也许是 觉得只有一道油煎鱼还不够，就又用制作油煎鱼的方法制作了一 道油煎野鸡肉。因此，这十道菜肴中就包括了两道油煎食品。 从朝鲜王朝后期开始，油煎鱼开始走 进两班和普 通百姓家 的筵席，而且并不仅仅限于有喜事的日子。日本殖民统治时期的 美食家李用基（1870 ～1933）在《朝鲜无双新食料理制法（1924 年）》中写道：油煎 鱼 无 处不 在，婚 宴 葬 礼 、祭 祀 、生日、宴会、 几人小聚喝酒乃至平时的饭桌上，都不能没有油煎鱼。在聚会的 日子里，一桌像样的筵席一定要有油煎鱼。油煎鱼最好用芝麻香 油，如果没有芝麻香油，也可以用紫苏籽油。油煎鱼也是吃火锅 时的必备材料，甚至在吃面条、冷面的时候也要放入油煎鱼，这 样可以增加一些油香味。对于韩国人而言，煎炸食品本身就带有 款待客人的含义。
日常助兴的大众食品 进入 20 世纪，食用油的种类开始变得丰富多样，价格也便宜 54 Koreana 冬季号 2014
了。于是，煎饼也开始走上大众化的道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 是素有 “ 韩式披萨 ”之称的绿豆煎饼。绿豆煎饼这一名称很可能源
于“ 宾待饼”（ 招待客人的糕饼）。煎制绿豆煎饼用的不是芝麻油而
是猪油。19 世纪末，许多中国人开始在韩国定居，他们在炒菜的
时候经常使用猪油。制作绿豆煎饼时，先搅拌好绿豆面糊，再放
入多种蔬菜和肉，然后放到猪油中煎炸。绿豆煎饼堪称可以比肩
王室油煎鱼的食物。解放后，在那段处于战争的混乱和穷困时期， 使用便宜的食材制作的绿豆煎饼是最普遍的街头大众食品。沾满
了猪油的热乎乎的绿豆煎饼，在那个很难吃到肉的年代可谓替代 肉食的营养食品，深受老百姓的喜爱。
今天，到传统市场仍然能看到 “ 煎饼一条街 ”。穿过煎饼街的
时候，绿豆煎饼、紫苏叶、紫菜卷、鱿鱼肠、蘑菇等各种煎炸小吃 散发出的浓郁的油香味让人流连忘返。坐在木架上，挑选自己喜
爱的煎饼，再配上爽口的马格利米酒，原本陌生寂寥的小店立刻
热闹起来，两三个人聚在一起即成一席。如今，煎饼已经成了人们
常吃的大众食品，但种类繁多的煎饼依然发挥着为宴席助兴的作
用。也许是因为在那 “ 吱吱 ” 的煎炸声和四溢的油香中，人们还能
感受到过去那种宴请日子里的热闹，找到对那道酒宴特殊食品油 煎鱼的回忆吧。 （丹伊译）
1, 2. “ 煎饼 ”是指将食材放入平 底锅用油煎熟的食品。煎 制的方法有多种，有将各 种材料分别依次裹上面粉 和蛋液煎制的方法，例如 油煎鱼；有将蔬菜和肉放 入搅拌好的面糊中再煎制 的方法，例如绿豆煎饼。 将香葱、鱿鱼、贝类、虾 肉等放入搅拌好的面糊中， 再煎制而成的黄黄的海鲜 煎饼是喝马格里米酒时深 受人们喜爱的下酒菜。 3. 煎饼就是用简单的烹饪方 法将食材的味道变得丰富 多样的食品。苏子叶、南 瓜、白菜等常见的蔬菜用 油煎了以后，油香四溢， 风味无穷。
3
韩国文化和艺术 55
娱乐
电视节目主打 岳母与女婿主题
柳宣朱 电视专栏作家
2014 年有两个反差极大的节目在整个影视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一个是 韩国广播公司电视台（KBS）的电视剧《王家一家人》，该剧的矛盾主要 围绕岳母进行，剧中这个岳母因看不惯经济能力差的女婿而对他恶言相 加，该剧收视率一路飙升，已突破40% 。与此同时，首尔广播公司电视台 （SBS）的现实版真人秀《亲爱的贵客》也大受观众的青睐，该节目中一 个普通女婿与岳母相处得亲如母子，以此获得“国民女婿”的殊荣。
“一
个女婿半个儿”、“ 姑爷是贵客 ”、“ 饿死不做倒
时代的变 迁 女性的观 念也在改 变，新一 代 年 轻 女性
关系的俗语。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从 女方的
使韩国家长在家庭中的权威也有所削弱。这一系列社
同侍奉贵客，而从男方的角度则忌讳女方家的种种干
从 2000 年 年初开始，短 剧系列中经常出现女主
插门 ”，这 些 都是韩国 用来比喻岳母与女 婿
角度，岳父岳母为了女儿的幸福对女婿以礼相待，如 涉。
逐渐取代了过去的 传 统 女性，而且 97 年的金融 危机
会变化都在大众媒体上得到了反映。
人公早年丧 父，与母亲亲如姐 妹等 情节。同时，也出
然而，从90 年代后半期开始，韩国年轻夫妻的经
现很多生活能力超强的岳母 形象。这 些岳母承担 起
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随着双职工的急剧增加，很
视剧中准女婿通常上门来求女方家父母的同意，这时
济条件和生活方式都有了新的变化，随之，丈婿文化
过去岳父的责任，由此闹出许多笑话。过去，韩国电
多家庭的育儿问题由与妻子沟通方便的岳母来承担， 岳父会以 灌 酒的方式试 探 准 女 婿的自控 力，这种 惯
越 来 越多的夫 妻 把 小家安在离娘家 近的地方，岳母 与女婿之间的距离也空前拉近。自此，过去以婆媳矛
盾为题材的大众文化焦点开始转移到岳母与女婿之
间的矛盾上。
丈婿关系在电视剧中的变化 1999 年，韩国文化广播公司电视台（MBC）播出 的电视剧《玫瑰与豆芽》、 《最后的战争》以及 SBS 的
《女人至上》都出现经济 条 件优越的岳家以 及生活
在其阴影下的女婿，或者出现看不上自己的女婿，觉 得女婿与自己事业有成的女儿简直没法比的岳母。过 去，女性婚后通常会放弃社会活动回归家庭，但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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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情节早已被大家熟识。如今测试人变成了岳母，情
节也随之调整，主要情节被改成准女婿在KTV 使出浑 身解数哄岳母高兴。
最典型的就是 MBC2005 年播出的《我的名字叫
金三顺》，三顺（金善雅饰）的男朋友（玄彬饰）是西 餐厅老板，他到三顺家拜访三顺的母亲，三顺的母亲 为了试探准女婿的酒风，拿出一大桶果酒来，喝完酒
就带他去练歌 厅。在练歌 厅，准女婿头缠领带，手舞
铃鼓，忘我地配合着岳母。虽然生长在不同的家庭背
景，但极具亲和力的准女婿形象深得人心。这一场面 后来被众多电视剧拿去模仿，克隆出许多类似场面。
2 014 年 的 M B C 剧 场《命 中 注 定 我 爱 你 》根 据
从 左上开始顺时 针方向 分别为 MB C 电视 剧《命 中注定爱上你》、 《我叫 金 三 顺 》、S B S 真 人 秀 节目《亲爱的贵客》。
几年前，韩国媒体曾有一则新闻报道称，造成韩国夫妻离婚的原因中岳母与女婿之间的矛盾已远 远超过婆媳矛盾。最近，以上门女婿的婚后生活为题材的现实版真人秀《亲爱的贵客》深受大家 的喜爱。在这个节目中，心地善良的女婿尽管在琐碎的小事上跟长辈有分歧，但在日常生活中却 精心照料着岳父母，这种形象给大家带来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2008 年 T T V 同名电视 剧翻拍，在这次翻拍中导演把 岳母与女婿的关系巧妙地转换 成具有韩国特色的人 际关系。故事中一对男女阴差阳错认错了房间号睡在 了一起，结果两人之间有了孩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俩人很不情愿地结为夫妻。这一情节与原作安排基本 是相同的。不同的是原作中岳母对男女主人公的影响 并不大，但翻拍剧却对它进行了改编。婚后，男主人公 （张赫饰）面对新婚妻子（张娜拉饰）还是感到一点 陌生，但跟岳母很快打成一片。岳母亲切地称他为儿 子，让 这个 新婚 女 婿 深 深 感 受 到家 庭 的 温暖 。后来， 男女主人公分手，但对女方家的事情一向尽心尽力的 女婿还定期光顾前岳母经营的餐厅，而岳母也给过去 的女婿留灯到很晚，尽管嘴上唠叨着，却给女婿准备 饭菜。
婿的种种生活。在节目中，心地善良的女婿尽管在琐
碎的小事上跟长辈有分歧，但在生活中却精心照料着
岳父母，这种形象给大家带来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尽管如此，如果 追 溯到普 通年 轻 夫 妇与岳父岳母 近
距离生活的根本原因，距离过近导致的矛盾让人得出 有必要将距离恢复至适当程度的结论。在经济上、人
格上还没有独立的小夫妻，能否离开父母的干涉，真 正做到保持相对合理的距离呢？
据女性网站 WooRIzine（www.woorizine.or.kr） 2012 年的问卷调查，在 10 个已婚男性中有6 个人因为 育儿问题 跟岳母 一起 生活或 就 近安家 。随着婚后继 续从业的职业女性增加，婆媳相处的机会减少，婆媳 矛盾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然而，由于社会福利政策 还没有解决双职工家庭的育儿经费、保育等问题，这 个负担就转嫁到女方的娘家，由此而产生的家庭矛盾 仍在进行之中。 此外，韩国社会仍然延续着过去把育 幻想曲与现实之间 儿问题全权推给母亲的习俗，这种习俗导致因女性从 几年前，韩国媒体曾经有一则新闻报道称，造成 事 经 济活 动而空缺的位 置由娘家 来弥 补，这种现象 韩国夫 妻离婚的原因中岳母与女婿之间的矛盾已远 被视为理所当然。今天，韩国电视节目普遍偏好安排 远 超 过 婆 媳 矛盾。最 近艺人 女 婿与其岳母吐 露 心声 的谈话节目暴 增，这也是 这种 社 会现象的真实反映。 超霸岳母来激发矛盾，再安排儿子般乖巧的女婿来提 类 似 题材的节目中最 受青睐的便 是《亲爱的贵客》。 供幻想曲般的结尾。或许，被这些节目忽视的正是这 一问题。 （全香兰译） 这个节目主 要以 真 人 秀的方式 给大家 展现了上门女 韩国文化和艺术 57
生活方式
炸鸡 王国
朴赞逸 厨师 赵志映 摄影
对于我的女儿来说，有一个当厨师的爸爸，最幸福的可能就是我会做炸 鸡这一点了。女儿从来不在学校炫耀说，爸爸会写文章，还出过几本书， 是首尔地区非常有名的厨师。但她却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昨天我 爸爸给我做炸鸡吃了，羡慕吧？”真不愧为是炸鸡王国的小公民啊。
最
近我去米兰旅行，经历了一件十分特别的事情。我让在
韩国酱料炸鸡的甜辣可口，确实让无数人无法抵制它的诱惑。
拉着我去了一家鸡肉料理店。我原本是想品尝一下放上
酒 ” 热。《来自星星的你》这部电视 剧在中国等几个国家热 播后，
当地餐厅当厨师的师弟给我推荐一家好餐馆，没想到他
藏红花的米兰式烩饭，精美的手工制作的小方饺，或者是吃点儿
浓味儿蔬菜炖牛骨，而师弟的推荐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当我把这 个极为普通的炸鸡放入口中时，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表皮
松 脆，里面柔 嫩多汁，竟然 还 有一点 儿微辣，这 是我 “ 再熟 悉不 过 ” 的味道了。
风靡全球的韩国炸鸡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的就是最近在亚洲地区掀起的 “ 炸鸡啤
电视剧中出现的 “ 鸡啤（炸鸡加啤酒的简称）”一词居然成为固有 名称被广泛使用，受到消费者的吹捧。以至于香港地区突然出现
了数百家韩式炸 鸡店，使得政 府不得 不为过于激 烈的市场竞争 而感到担忧。
韩国人对炸鸡的狂热
世界上除美国之外，也许没有像韩国如此喜欢吃炸鸡的国家
脆皮炸鸡居然在意大利大城市销售不能不说是一个很神奇
了。单就脆皮炸鸡而论，韩国人均消费量在全世界恐怕是首屈一
意大利男性十分喜欢自己母亲的手艺，即使出门在外也要吃味道
显 示，韩国每年消费 8 亿只鸡，过去10 年间，韩国国内炸鸡市场
不厌）。在这样的国家，被视为快餐的炸鸡居然能够获得如此人
为名副其实的 “ 炸鸡王国 ”。
的事情。一直以 来，意大 利在饮食上以 推 崇纯自然饮食而 著称 。 指。KB 金融控股经营研究所《 2013 年国内炸鸡市场现状分析》
相似的饮食（当然，如果女服务员长相甜美的话，汉堡包也百吃
气，真是令人震惊。师弟说，他敢保证这家店的配方一定是来自 韩国的炸鸡。 （注：在韩国，炸鸡通常专指脆皮炸鸡。）全世界著
名的美国餐饮试 验集团 “ 现代主义烹饪 ” 也将目光投向了韩式炸
鸡。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云集著名厨师和科学家的集团居然 将“ 脆皮鸡翅，韩国式 ”介绍给他们的读者（绝大部分是厨师和烹
规模从3300 亿韩元上升到 3.1万亿韩元，涨了9 倍之多。韩国已成 但韩国像现在这样喜欢吃炸鸡并非由来已久。在过去，食用
油稀 缺，鸡是十 分 珍 贵的家禽，据说只有女 婿来了才杀 鸡款 待。
但随着农畜产品的产业化，从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品种改良和饲
料批量生产以后，养鸡产业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飞速发展。70 年代
初期，韩国某食用油公司首次大量生产豆油，并在全国范围内流
饪 爱 好者）。烹饪 方法上写的酱料是韩国独门开发的辣味酱料。 通，这为韩国炸鸡市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58 Koreana 冬季号 2014
© Pelicana
调 查 结 果 显 示，韩 国 每年消费 8 亿只鸡，由 此 可见 韩 国 人 对 鸡 的 喜爱程度。
韩国文化和艺术 59
2
当时最流行的一件事就是，爸爸下班时拿着一个装着烤鸡 的黄色纸袋回家。韩国的父亲们因为整日忙于工作，无法通 过 在 后 院 做 木 工 活 儿 或修剪草 坪 来 展 现 他 们 的慈 父 形象， 而烤鸡便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1
1961年韩国 “ 明洞营养中心” 推出了电烤鸡，从此 吹响了韩国炸鸡产业的号角。玻璃窗里，一串串插在 电热 杆上的鸡旋 转受热的场面让很多人 至今 仍记忆 犹新。当时最流行的一件事就是，爸爸下班时拿着一 个 装着电烤鸡的黄色 纸 袋回家。韩国的父亲们因为 整日忙于工作，无法通过在后院做木工活儿或修剪草 坪来展现他们的慈父形象，而烤鸡便成为了最好的选 择。我还记得，童年时期，爸爸深更半夜带着一身酒 气 和一 袋电烤鸡回家，我曾经在熟 睡之间闻到香 喷 喷的烤鸡味儿而从梦中醒来。 此后 198 4 年，肯德 基登陆韩国市场掀 起了一股 炸鸡热潮。同一年，在大田起步的韩国第一家连锁店 百利家乐推出了酱料炸鸡，更是将韩国的炸鸡市场推 60 Koreana 冬季号 2014
向了一个新的高潮。当然，80 年代兴起的职业棒球也
为炸鸡市场的繁荣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很多人坐 在电视机前，一边收看棒球比赛，一边品尝炸鸡的美
味。2002 年世界杯期间，韩国的炸鸡市场更是迎来了 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从韩国家 庭到挂出大 屏幕的
炸 鸡店，甚至举 世 瞩目的广场 拉 拉队中的 韩 国民 众， 人人挥着鸡腿齐声呐喊 “ 大韩民国 ”。
金融危机与炸鸡
韩国的炸鸡热是伴随着韩国人的伤痛而发展起
来的。郑恩静在《大韩民国炸鸡展》一书中揭示了一
个十分重要的事实。“ 在韩国，自1997年开始，炸鸡一 直坚守着韩国饮食业龙头老大的位置。而这一年，正
3
1. 1968 年刊登在《京乡新 闻》上的烤鸡店广告。 2. 当时最流 行的一 件 事就 是，爸 爸 下 班 时 带 着 烤 鸡回家。 3. 电 视 剧《 来 自 星 星 的 你 》中出 现 的 “ 鸡 啤 ” 一 词在播放该电视 剧的国 家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 。 不 仅 如 此，该 电 视 剧 还 在韩国和东南亚等地掀 起了“ 鸡啤 ” 热潮。
是 无数韩国人苦难 行军的开始。” 金融 危机时期，很
可避免的。几年前，韩国某大型超市推出 “ 半价炸鸡 ”，
他们纷 纷开办炸 鸡店。炸 鸡店不需要 特 别的技术 和
的小 本业主们因为大企业的介入更 是到了举步维 艰
后，对于40 、50 岁左右较早退休的战后生育高峰出生
价方便面问世，也许不会有如此反应。对于韩国人来
多家 庭的男主 人一 夜 之间失 去工作 。为了抚 养家 人， 让很多小 本经营的炸 鸡店大 为恼火。原本勉强维 持 专业知识，只要拿出很少的资金投入就可以尝试。此
的境地，这引起了公愤。如果半价电视、半价冰箱、半
的韩国人来说，炸鸡店也是相对容易的创业项目。
说，炸鸡有着超越饮食本身的深层意义。
2 5 0 0 0 多 家 ，加 上 那 些 独 立 经 营 的 店 面 ，大 概 有 50000 家左右。如果按照人口比例来计算，几乎是每 1000 名韩国人中就有1家炸鸡店。倒闭的数量同样惊 人。《 2013 年国内炸鸡市场现状分析》显示，每年大 约 有 70 0 0 多 家 炸 鸡 店开业，同 时 有 5 0 0 0 多 家倒 闭 。 每家炸鸡店的平均经营时间是 2.7 年。竞争激烈是不
堪 称 灵魂 美食。无 论 是 喜悦 ，还 是 忧 伤，或 是 生气 ，
据不 完全 统计，现在在 韩国 仅 连锁 炸 鸡店 就有
在西方国家，炸鸡仅仅 是快餐。而在韩国，炸鸡
炸 鸡永远陪 伴 在韩国人左右。炸 鸡伴随着韩国人的 喜怒哀乐，已经成为了韩国人生活中的挚友。和平时 一样，今天下班后，人们还会和朋友在鸡啤的陪伴下
忘掉人世间的酸楚，抚慰心灵的孤寂。 （李民译）
韩国文化和艺术 61
韩国文学
小说评
张斗荣 文学评论家
金利奂是一位长期以来在所谓 “ 类型文学 ” 领域不断构建自己 专属领地的作家。1996 年开始在网络上写文章的他，2000 年 大学毕业后在网络上连载小说，从此被类型文学读者们所知 晓。2004 年出版第一本小说《艾比托真的幽灵》，从这本小说
中便可以大致看出作者在科幻、奇幻、网游、动画、电影、神话 传说、惊悚等方面的广泛喜好。
金
利奂于2000 年代初开始进行文学创作，当时
生活中不过是一个为考大学和女朋友苦恼的普通 少
年 ，出 入 幻 想 世 界 使 他 变 成 一 个 十 分 活 跃 的 人物 。 《下午五点的外星 人 》也同样展现了现实与幻想共
存的景象：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实际上在我们身边 有许多外星人，他们乔装打扮、招摇过市，平常无奇 的咖啡厅是特工们追 捕外星 人的秘 密联 络本部。金
利奂小说中的幻想是和枯燥 乏味的日常生活并 行的。 金 利奂的作品现实与幻想共 存，有时 被 解读 为
对现实的讽喻。2009 年长篇小说《绝望的球》获得第
一届 “ 多功能文学奖 ”，金利奂作为作者因此扬名。这
李荣道的《龙族》备受欢迎，韩国迎来奇幻
是 一 部深度 挖 掘人 类的存 在和欲 望的作品，背景 是
金的《魔戒》，采用了托尔金的幻想世界的基本结构
吞噬一个又一个人扩张势力。这个球的突然袭击最后
小说的黄金时代。 《龙族》类似于J·R·R· 托尔
和对种族、魔法等的一系列构想。该作品获得成功以
后，众多模仿作涌现。从此，幻想世界中出现龙 和魔 法 成为韩国奇 幻小说的公式，该公式 又被 互联网游
戏 采 纳，龙 和魔法最 终定格为韩国奇 幻小说的必要
元素。
金利奂的作品却有别于此，其内容大部分以日常
生活时空为背景，展现现实与幻想的交错局面。比如 在作品《拾袜子的少年》中，小说情节从主人公发现 62 Koreana 冬季号 2014
通往幻想世界的秘 密通 道 开始展 开。主 人公在现实
当今首尔社会。一个不明来历的黑球突然出现，通过 使人类走向灭亡的边缘。“ 吞人球 ” 的构想应该是从僵 尸电影中获得的灵感，它既是死亡的象征，又是对巨
额资本全面得势的比喻，也可以将其理解为一个富有
魅力的文学作品，将人类的欲望暴露无遗。
现实与幻想共存对类型文学和正统文学都能提
供重要启示。“ 受类 型 文学本身属性 所限，不反映现
实，只反映自我 ” 或者 “ 利用幻想逃 避现实 ” 是对类 型
文学的主要批评。而金利奂的作品展现出对现实的反
省乃至深度挖掘的可能性，如此 看来他的作品是具有特别意义
想 像 轨 迹 看 下 去，问 题 最 后 还 是 回 到 眼 前 的 现 实 。
的。同时，即便从正统文学的观点来看，科幻奇幻世界观所展现
“ 今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是小说在一开始提出
引力等也同样值得关注。
问：“ 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边界想像力” 的可能性的作品。该作品于2010 年在杂志《文学村》
“ 伴随于熟悉的却又未及发现的陌生 ”，这深深吸引着
（mirror.pe.kr）上发表的小说《蜕变！》。小说的基本构思源于
阻时因为突然有所发现而生出的慨叹。既有对世态人
的新意境、尽情挥洒想像力的大 胆 果断以 及不断引人 入 胜的吸 这样看来，《你的蜕变》是一部如实展现金 利奂小说 “ 模糊
上 发 表 ，改 编 自 作 者 几 年 前 在 幻 想 文 学 网 络 专 刊《 镜 子 》 一个问题：“ 如果人类真的可以自由地改造身体，那么将发生什么
事情？” 科幻小说历来以人造人类和机器人为题材，所以这个构
思是植根于此的。 《蜕变！》通篇由20多个简短的报导组成，似乎
的问题。而在所有故事都结束时，作者再次向读者提
金利奂的小说中，在现实与幻想的交汇处有许多
读者。可以比做在自由想像力的无重力空间中畅游无
情的敏锐指责，又有对人类贪欲的郑重警告。金利奂 在短篇小说《端着咖啡杯打喷嚏》中描述了幻想和一
只从下水道中爬出来的蜗牛对话的荒唐场面。在一番
是摘自未 来的科学家们所写的报告。而在《你的蜕变》中，作者
充满奇思妙想的豪言阔论之后，他用这样一句话给小
让“ 你 ” 和 “ 我 ” 的对话及心理描写成为灵肉。 《蜕变！》让人感觉作
体，造就了我们的生活。” 对于他来说，故事就是充满
设计了两个出场人物 “ 我 ” 和 “ 你 ” 来展开故事，为叙事构建了骨骼， 者似乎太过急于罗列奇思妙想，而在《你的蜕变》中，作者在进一
步丰富作品文学性的同时，也提高了想像力的广度和深度。
这使 得《你的蜕变 》不仅 为读 者带来 窥见科幻式 未 来世界
的快乐，同时也促使读者对人类欲望做出反省。有些段落体现出
对那些主题为未 来灰暗世界的动画片或电影的致敬或 戏仿，有
说结尾：“ 现实滋生故事，故事成就现实。两者互为母 科幻 和奇 幻 想 像 的 故事，即幻 想的 故事 。如 此 看来， 那句话 似乎 也可以 这样说：“ 现实滋 生幻想，幻想成
就现实。” 超越类型文学和传统文学界限的可能性将 从这里开始。 （范柳译）
些段落又可以看做酷儿理论或者精神分析理论在小说上的应用。 想像与反省也并不局限于未来世界，偶尔会穿梭到古希腊或是今
天的首尔，显示出生动的一面。沿着作者有趣、神奇甚至虚无的 韩国文化和艺术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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