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期
Dani Rodrik 企业做得足够吗？ 丹麦 俄罗斯的回收利用
工业促发展
金砖国家内部合作
中等 收入国家
1
一本集激励性、 批判性和建设性于 一体的全新季刊杂志。 一个讨论和交流工业 与发展相互作用的平台。2012年第13期
2012年第12期
2012年第11期
·资源稀缺催生绿色发 展——诺维信·埃塞俄比亚 制鞋商soleRebels ·阿诺德·施瓦辛格谈实现 可持续发展 ·热点问题：信通技术与发 展
·Fernando Pimentel谈在巴 西经商 ·走在时代前列的中国远大 集团 ·Devaki Jain谈南方国家的 女权主义者 ·热门话题：水力压裂
·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联合 会主席梅毅谈青年人有效参 与的关键 ·阿拉伯之春面面观 ·Sustainia—未来世界 ·热门话题：“女孩效应”
2012年第10期
2012年第9期
2011年第8期
2011年第7期
2011年第6期
·诺华可持续发展基金会主 席Klaus M. Leisinger谈工业 与健康之间的交互作用 ·D-Rev公司的Krista Donaldson谈为发展中国家 设计保健器材 ·热门话题：废气燃烧
·Jeremy Rifkin谈第三次工 业革命 ·Morgan Bazilian与Kandeh Yumkella谈新经济：包容性 与可持续性 ·热门话题：气候变化与气 候行动
· 减 少 性 别 差 异 —— Michelle Bachelet谈如何扫 清障碍，帮助妇女抓住经济 机遇 · 工 程 环 保 解 决 方 案 —— Carolina Guerra谈哥伦比亚 的有害废弃物 ·热门话题：增长——我们 所知的世界尽头？
·全球化悖论—Dani Rodrik ·不公平的分担—Thomas Pogge谈富裕国家对全球日 益严重的贫困问题所应承担 的责任 ·热门话题：人类是否必须 依靠核能实现无碳生活？
· 养 活 全 球 人 口 —— 国 际 农业发展基金会Kanayo Nwanze认为，须让小农有 机会成为企业家 ·雀巢首席执行官Paul Bulcke谈“创造共享价值” ·热门话题：能源效率是否 导致了能耗的增加？
2011年第5期
2010年第4期
2010年第3期
2010年第2期
2009年第1期
·全球贸易的机会之窗？— Peter Sutherland评估达成 多边贸易协议的前景 ·共同繁荣之路—肖叶谈撒 哈拉以南非洲与中国的贸易 往来
·加强生产能力——Cheick Sidi Diarra 认为最不发达国 家理应能够生产更多、更高 质量的产品 ·Patricia Francis谈气候变 化与贸易 ·热门话题：创业精神与经 济发展的关联
·中国经济的惊人崛起：中 国商务部部长陈德铭访谈录 ·促进更加富有成效的辩 论——张夏准呼吁各方认可 “工业政策能够奏效”的观 点
·国际能源署总干事Nobuo Tanaka如何看待工业能源 的变迁 ·“全民能源”—— Kandeh Yumkella和Leena Srivastava谈改善能源状况 所需采取的措施
·“我们要从自然中获得启 示”—— Gunter Pauli 介绍 一种既环保又可持续的替代 商业模式 ·热门话题：若无经济增 长，繁荣能否实现？ “绿色 增长”真的可能吗？
2
社论 世界银行主要依据人均国民总收入（GNI）将各经济体划分为低收入 国家、中等收入国家（进一步划分为中低收入国家和中高收入国家）或高 收入国家。目前，全球共有103个中等收入国家（MICs），其人均GNI介于 1,036美元至12,615美元之间（2013年）。 最近几十年，中等收入国家通过其较高的增长率和自身社会领域的进 步，为全球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这些国家在人口和关键的经济和人类发 展指标上发展速度很快，其制造业增值约占全球三分之一。 然而，在宏观经济小有成就的同时，全球贫困却在显著转向中等收入 国家。一些人口最多的国家（如印度、印度尼西亚和尼日利亚）最近都加 入了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导致世界绝大部分穷人都居住在中等收入国 家。 尽管中等收入国家在国土面积、人口规模和收入水平方面差异显著， 他们却都面临着一些共同的发展难题，本期《Making It》将详细探讨其中 一些关键挑战。
3
工业促发展
编辑：Charles Arthur editor@makingitmagazine.net 编辑委员会： Thouraya Benmokrane、Jean Haas-Makumbi、Sarwar Hobohm （主席）、Kazuki Kitaoka、 Jo Roetzer-Sweetland和Ravindra Wickremasinghe 封面插图：David Rooney 设计：Smith+Bell, UK www.smithplusbell.com 感谢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以 及中国常驻联合国工业发展 组织代表团为Making It杂志中 文版的出版与发行给予大力支 持，感谢Maria Grineva和钟幸飞 协助编辑。 中文版由中国商务部《国际经 济合作》杂志社印刷。 纸张为FSC认证纸张。 在线阅读并参与关于工业促发 展的讨论，请登录： www.makingitmagazine.net。 如需订阅本刊英文原版， 请 将 姓 名 和 地 址 发 送 至 subscriptions@makingitmagazine. net。 《Making It：工业促发展》杂 志由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工 发组织）出版。 地址：奥地利维也纳 维也纳国际中心1400号 邮政信箱：300 电话：(+43-1) 26026-0, 传真：(+43-1) 26926-69 电子邮件：unido@unido.org 英文原版于2013年第三季度出 版，版权©归联合国工业发展 组织所有。 未经编辑事先许可，不得使用 或转载本刊的任何内容。 ISSN 2076-8508 本出版物所使用的名称和材料 的编写方式，并不意味着联合国工 业发展组织秘书处对任何国家、领 土、城市或地区或其当局的法律地 位，或者对其边界或界线的划分， 或者其经济制度或发展程度，表达 任何意见。“发达”、“工业化” 和“发展中”等名称旨在便于统 计，并不一定是对特定国家或地区 在发展进程中所达到的阶段做出的 判断。文中所提及的公司名称或商 品不表示工发组织为其代言。 署名作者，包括作为工发组织 工作人员的作者，对其文章所载的 观点、统计数据和估计数负责，它 们不反映工发组织的观点，也不代 表工发组织的认可。 本文件未经联合国正式编辑。
4
目录 全球论坛 6 读者来信 8 正确的绿色产业政策 Dani Rodrik考虑利用补贴扶持和培育绿色技术 10 热门话题——企业做得足够吗？ Georg Kell 和Peter Lacy讨论联合国全球契约/埃森 哲2013年首席执行官研究
24
16 商业事项——新闻与趋势
专栏 18 中等收入陷阱的政策解决之道——大野健一 谈新兴经济体面临的风险与挑战 22 汇聚之处，增长之点——Marian V Jones探讨 中等收入国家国际化、创业与创新之间的关系
主题专栏 24 发展合作对“中等收入”国家的作用—— Jonathan Glennie重新评估减贫、可持续工业发展 和国际公共财政的作用 30 从筒仓到系统——Annalee Babb论述中等收 入国家在数字时代如何充分利用全球价值链
18
32 非线形（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分类—— Andy Sumner和Sergio Tezanos Vázquez探讨一 种更细致的分类系统 36 国家专访：丹麦——经济掠影，包括环 境大臣Ida Auken专访 40 模范企业——俄罗斯获奖回收公司Karton Chernozemie概况
政策简报 42 2015年后发展议程中的企业参与的机遇 和挑战 44 金砖国家能否在经济阴霾下继续推进合 作？ 46 末篇——工发组织的Ulla Heher谈工业与 新的全球发展议程 插画家David Rooney毕业于爱尔兰国立艺术设计学院，拥有近三十年 自由插画家的经验。他为《爱尔兰时代和焦点新闻》（The Irish Times and Hot Press）杂志供稿，其编辑作品捕捉了爱尔兰社会的深刻变迁。他还长期 为经合组织的出版物——《观察家》（Observer）供稿。1999以来，他一直 为伦敦享负盛名的弗里欧书社（Folio Society）提供图书插图。他最近的作 品主要围绕文化、遗产和博物馆项目，如英国广播公司系列节目、爱尔兰故 事、贝尔法斯特泰坦尼克亲历、杜伦《林迪斯芳福音书》展览以及新的巨石 阵讲解中心。davidrooney.com
5
全球论坛 Making It的全球论坛栏目为互动和讨论空间，我们欢迎读者对本刊提出 的任何议题做出回应。投稿信请注明“投稿”，发送邮件至：editor@ makingitmagazine.net，或邮寄至The Editor, Making It, Room D2142, UNIDO, PO Box 300, 1400 Wien, Austria。（由于篇幅所限，信件/电子邮 件可能有所删节）。
读者来信
的发达国家的消费者。人们花 几英镑就能买一件T恤，才穿 几次就随手扔掉——这种现象
数 字 鸿 沟 —— 太宽了！
已屡见不鲜。现在，我们是时 候反思下这种文化是否正确 了。
上期中有一个故事的配
Maria Aèimoviè（电子邮 件）
图十分有趣（《Making It》第 13期，“在技术和发展的交叉
南南辩论
点”），其数据来自国际电信 联盟最新的信通技术报告。 第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贵刊有关“南南辩论”
是，目前的互联网用户数量几
（《Making It》第12期）的一
乎占到了世界人口的一半。互
期明确指出，发展中国家与新
联网在九十年代才开始商业化 应用，2000年的全球用户占比 只有7％。因此，这种成就非
资料来源：ICT Facts and Figurtes, the International Telecommunicaitons (ICT)
同小可。
新（英国）”计划（www.
中，作者强调了从“以市场为
另一方面，发达国家与
cleantechinnovate.com）不谋而
主导”向“以工资拉动增长”
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差别愈来愈
合——英国40家增长型技术公
转变的必要性。“以市场为主
大，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无疑
司将现场展示它们在不同领域
导”所产生的严重后果显而易
令人更加担忧。如果考虑到
的创新成就。
见：在孟加拉国达卡，豆腐渣
然会出现矛盾。 以中国为例。积极的一 面是，中国的经济地位有所提 高，在东亚地区尤其迅速，使 这一地区成为全球最具活力的 地方。中国提供了广阔的出口 市场，为20世纪90年代以来东
“发展中国家”的数据还可能
英国绿色产业商务网首席
工程导致制衣厂“拉纳广场”
包含一些新兴经济体，这种差
执行官Robert Hokin（电子邮
大楼于今年四月倒塌，上千人
距就显得更加突出！
件）
展发挥了关键作用，对美出口
因此遇难，其中大部分是妇
也获得了增长（同时，韩国对
女。
美国贸易的依赖程度下降）。
最不发达国家处于绝对
最新一期中有关创新政策
劣势，国际援助应将此作为重
的文章非常有意思（《Making
点工作之一，以便缩小数字鸿
It》第13期：《创新政策的内
沟。
容、原因和实施方法》）。
Hans Friederich（电子邮
南非创新网络国家协调员 Linda Swart（电子邮件）
件）
清洁技术创新
6 6
兴国家之间在贸易方式方面必
廉价时尚
亚区域贸易和生产的大规模发
事件平息后，在国际
但也存在消极的一面。
工会、全球贸易劳工联盟
如2000年至2003年间，墨西哥
（IndustriALL）和孟加拉国政
有三分之一的生产订单流失到
府的支持下，普里马克、H＆
了中国，出口制造业因此损失
M、玛莎百货等近50家公司签
了近25万个就业机会。而在巴
署了一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安
西，虽然到目前为止，其经济
全协议。提高工资和改善工作
在对华出口的拉动下所受影响
安全至关重要，但不可否认的
相对较小，但过去几年来，雷
这一期（《Making It》
在有关“南方妇女经济角
事实是，孟加拉工人无福享受
亚尔对美元40％的升值幅度使
第13期）的内容与我们2014
色”（《Making It》第12期：
自己生产的服装，而是全部献
得其产品的竞争力丧失殆尽。
年2月推出的“清洁技术创
《第一批挑战者》）的文章
给了对“廉价时尚”贪得无厌
但贵刊的讨论表明，在中
如果希望就Making It杂志 提出的问题展开进一步的讨 论，请登录杂志网站：www. makingitmagazine.net，或社交 网站Facebook。我们希望读者 登录这些网站，并且加入有关工 业促发展的网上讨论。
国等“增长冠军”（Ricardo
Browne认为，政府间机构并不
Meléndez-Ortiz所言）的影响
能促进工业的可持续发展，但
下，全球经济格局发生了巨大
“在支持性环境中，个人将能
变化。
指明发展道路。”我们要阻止
Pedro Mendes（电子邮 件）
一些愤世嫉俗的质疑，如“为 什么联合国还不辞辛苦地召开 这些气候变化会议？”——为
不同的策略 Stephen Browne撰文 （《Making It》第12期：《里 约+20峰会带给我们什么》） 称，即使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大 会最后达成的决议“能够成为 一种蓝图或路线图，联合国 （秘书处）也缺乏建立相关监 督机制以确保执行的能力。”
什么不采取其他策略、取消里 约之类无法取得任何成果的会 议？为什么不为那些敢于“正 视问题并愿意解决日益恶化 的地球环境问题”（Browne所 言）的个人、公司和国家组织 一些区域会议？我们这样的人 还有很多…… Ricardo Rodríguez（电子 邮件）
强占土地 据《Making It》第12期报 道，“小农户，大企业？私营
Patrice van der Schoot（电 子邮件）
一件幸事
部门与农业可持续发展”会 议中提到的一个问题是“发展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
中国家小农户与私营部门之间
么像印度这样的国家都能为
的权力关系”。我希望谈到这
非洲国家提供一些基本的解
个问题的欧洲委员会代表能重
决方案，而西方国家却通常
视强占土地的问题。例如在几
做不到。（《Making It》第12
个非洲国家，一些最好的土地
期：《“赤脚”太阳能工程
都被转让给发达国家的超市
师》）。这些贫困山村并不
进行“合同农业”开发，为欧
需要多么慷慨的捐赠，它们
洲（和北美）常年出售和空运
需要的是教育和将这些教育
“奇异的”水果和蔬菜。这个
扩展到其他领域的方法。印
过程就涉及到了国内市场食品
度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生产的资源转移。
Carl Jung（网站评论）
广 告
7 7
全球论坛
正确的 绿色产业政策 Dani Rodrik认为利用补 贴扶持和培育绿色技术的做 法十分正确。
气候变化问题，但大多数政府似乎更愿 意通过补贴和制定法规来提升可再生能 源投资的盈利能力。通常情况下，各国 的动机似乎是在帮助国内产业提高其全 球竞争力。 一般而言，我们认为这种竞争模式 的本质只能是以邻为壑。从全球传统产
我们地球的未来取决于全球经济
业的角度来看，争夺市场份额是一种零
向“绿色增长”的快速过渡，即利用清
和博弈，任何增加国家收益的投资最终
洁技术开展生产，以显著减少二氧化碳
都会以耗费全球资源为代价。
和其他温室气体的排放。然而，由于存
但在绿色增长的前提下，各国推
在化石燃料补贴以及缺少税收支持，应
动国内绿色产业发展，即便只是狭隘地
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外部效应无法产生动
追求商业利益，也能为全球环境做出贡
力，从而导致碳交易定价严重偏失。
献。当跨境溢出对碳征税和清洁技术产
在这种背景下，通过补贴促进绿色
业扶持产生了不利影响，通过绿色产业
技术，如风能、太阳能、生物能、地热
的发展来增强竞争力就是有益而无害
能、氢能和燃料电池等技术的发展就显
的。
得尤其重要。首先，这些技术能促进风
反对这种产业政策的人提出了两点
险行业的投资，由此带来的研究与开发
原因。一是政府缺少信息，无法正确选
将产生高价值的社会效益。其次，它们
择支持的企业或行业。
还能消除碳的不合理定价对技术变革造 成的影响。 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政府就有充
司和游说者就会寻租投机或进行政治操
分的理由培育并支持绿色技术的发展。
纵。在美国，2011年破产的Solyndra公司
在发达和新兴经济体，这种支持已十分
似乎就能佐证这两种观点：这家太阳能
普遍。观察这些经济体，你会发现各国
电池制造商获得的政府贷款超过五亿美
政府都采取了多种举措，以鼓励可再生
元，最终以失败告终。
能源利用和刺激绿色技术投资。 虽然碳交易充分定价能更好地解决
8 8
第二点原因是，一旦政府开始向某 行业企业提供支持，一些神通广大的公
实际上，第一种观点，即政府缺少 信息这种说法基本上是不相干的，而寻
图片：iStock
全球论坛
租投机也可通过相应的制度来克服。良好
绿色产业政策。一些间接的、出于政治需
的产业政策并不依赖于政府的信息量和
要的目标，如“绿色就业”，将继续展现
选择能力，事实上，失败是不可避免的，
其吸引力，促进替代能源或清洁技术之外
有时甚至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的必要部
的产业政策的形成。
分。
从全球角度来看，对于国家竞争力的 虽然，现在对美国贷款担保计划的
担忧引发补贴大战要比关税之战好得多，
成败做出定论还为时过早，但Solyndra公
前者能扩大清洁技术的全球供应，而后者
司的失败不能掩盖这项计划的众多成功案
反而起到限制作用。到目前为止，各国都
例。2009年，特斯拉汽车公司（
Tesla
是通过补贴来发展清洁技术的，但我们无
Motors）获得了4.65亿美元贷款，此后的
法确定这一趋势是否会持续下去，或能持
发展一帆风顺，股价连连飙升，公司还提
续多久。
前偿还了贷款。美国能源部资源增效计划 的评估发现，该计划的净效益达到了300 亿美元——这对于22年间约70亿美元的投
版权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13. www.project-syndicate.org
资（按1999年美元价值计算）来说是绝好 的回报。有趣的是，大部分积极影响都来
Dani Rodrik是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高
自建筑业的三个中等规模项目。
等研究院的社会科学教授，著有《全球
智能产业政策机制需能识别错误，并
化悖论：民主和世界经济未来》（The
对战略做出相应调整。明确的目标、可衡
Globalization Paradox: Democracy and
量的指标、密切的监测、正确的评价、精
the Future of the World Economy）。
心设计的规则和丰富的专业知识都是有益 的制度保障。 实施这样的政策可能会遇到挑战，但 比选定扶持对象要容易得多。此外，与经 常发生的暗箱操作相比，明确的、经过精 心设计和谨慎执行的产业政策将能克服常 见的信息与政治障碍。 如果一国的战略不是补贴国内产业， 而是对外资绿色产业征税或限制其市场准 入，那么绿色产业政策就可能遭到破坏。 备受关注的中国与美国和欧洲之间的太阳 能电池板贸易争端就是一个警示。所幸这 只是一个例外，而非绿色产业政策的一般 规律。贸易限制迄今所发挥的作用远不及 实行国内产业补贴。 在实践中，我们不太可能制定出纯粹 的、只专注于绿色技术的开发和推广而不 考虑竞争、商业利益和就业增长等因素的 9 9
全球论坛
热门话题
企业 做得 足够吗？ 联合国全球契约执行董事Georg Kell和埃森哲（Accenture）亚太区战略和可持续发展总经理 Peter Lacy谈论他们对联合国全球契约/埃森哲2013年首席执行官研究的看法。这份三年一期的研 究报告探讨了商界领袖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的看法，以及在利用可持续发展推动全球经济变革中企 业和首席执行官自身所能发挥的作用。 Georg，这是全球契约和埃森哲 (Accenture)开展的第三次可持续商业首席
图又显得相当复杂，因为所有这四个方面
变得逐渐清晰。如果回到五到十年前，
的内容都会表述得更加详细。
你可能会遇到各种不同的解释，但我认
Peter，与你交流的首席执行官们也
为人们对可持续发展这个概念有一定的
认同这种可持续发展的定义吗？你认为这
共识，都涉及到了环境、社会和管理等
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问题。而且我认为，首席执行官在与我
执行官研究。就这项研究而言，你如何定 义可持续发展一词？ 它是指企业在金融、环境、社会和道 德方面的长期价值交付。这是我们最简单
正如Georg所言，我认为在全球范围
们面对面讨论时谈到的问题，和我们在
的定义，但当你研究可持续性领导力的蓝
内，对可持续发展的定义和意义的讨论已
调查中看到的问题，都大致反映了联合 国全球契约的十项原则。
Georg Kell（左）是联合国 全球契约的执行董事。
我想说的是，从行业或（有时）地 域上来看，它们通常集中在具体公司、 个别首席执行官或某些具体问题的层面
Peter Lacy（右）是埃森哲
上：制药公司关注医疗保健的获取，工
公司亚太区战略和可持续性
业企业着眼于资源效率，等等。所以我
业务执行董事。
想，尽管达成了一定的全球共识，但不
埃森哲是一家跨国公司，其
同的首席执行官所着眼的地区和行业重
业务主要包括管理咨询、技
点亦非常明确。
术服务和外包。
Georg，这项研究是每三年进行一 次。那么今年的关注重点是什么？ 研究将继续评估首席执行官们的
10 10
绘图：Alfredo Carlo for The Value Web-thevalueweb.org
全球论坛
观点。实际上，这次的参与者比以往都
层和企业应该如何处理。我还要补充的
中，变革的步伐是调查的重要主题之
多，但今年研究的特别之处是，它将更
是，从联合国的角度来看，这项研究也将
一。在可持续发展方面，我们看到世界
深入地探讨主要利益相关者所扮演的角
涉及到企业对2015年后发展议程的作用，
上存在两种速度。
色，如政府、投资者和消费者，并调查
同时对合作和企业之间应如何携手解决难
我认为，一方面真正的创新者取得
他们是如何影响首席执行官的企业可持
题，以及这对可持续发展的概念会产生怎
了巨大进步，无论是在资源效率还是清
续发展决策的。因此，今年的研究会从
样的影响提出了新见解。所以有这三个新
洁能源方面，无论是否为金字塔市场的
这些角度来加以探索。此外，还将探讨
视角。
底层提供了产品或融资渠道，我们看到
环境问题以外的可持续发展策略，这包 括社会和管理问题，也会牵扯到公司可 持续发展方面的管理问题，并探讨领导
Peter，从你目前与首席执行官的谈话 来看，2010年以来都发生了哪些变革？ 我认为在对全球首席执行官的访谈
了颠覆性的创新、产品和服务都直接解 决了一系列可持续发展问题。许多真正 的创新者都在不断创新，因为他们能将 11 11
全球论坛
热门话题 创新链接到上层供应链，从而促进增长， 提高赢利能力，创造更高价值。 我认为还有另一类公司，尽管他们 都致力于可持续发展，都试图将其与企业 成功联系起来，但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已达 到了一种高度瓶颈，在这个层面如果没有 来自政府、消费者、客户和投资者的明确 市场激励，企业很难以相同的速度继续推 进。因此，这就是一个缺口。我认为可以 得出的一个结论是，我们的确需要提供更 加有利的市场环境来推进可持续发展，满 足首席执行官们谈到的需求，促进全球可 持续发展。 Peter，我们已谈了可持续发展的变革 速度以及企业该如何将环境、社会和管理 问题纳入核心业务。在你们的访谈中，首 席执行官如何看待企业在应对可持续发展 挑战方面所扮演的角色？ 嗯，我想说的第一点是，我们采访的 首席执行官都是联合国全球契约的成员。 他们都给我们留出了充足的交流时间，所 以在一定程度上我认为这些商界领袖都已 下定决心要推动可持续发展。但我要说 的是这些人已明确认识到作为领导者，他 们需要更多地与政府、与其他利益相关者 展开合作，以创造有利的市场条件。从千 年发展目标之后阶段以及下个时代的千年 发展议程来看，我觉得有一点很清楚，那 就是首席执行官们都认识到了联合国全球 契约等此类组织的必要性，因为它们为合 作行动提供了平台。合作行动有利于重塑 市场力量，从而去推动和引导与政府的合 作。所以说最明确的发现之一就是，在某 些领域双方既能竞争也能合作，还能寻求
12 12
全球论坛 2013年7月24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参观了纽 约证券交易所，纪念纽约泛欧交易所加入联合国 可持续证券交易所倡议。该倡议旨在探讨证券交 易所该如何与投资者、监管机构和企业携手合 作，提高企业在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等方面的 透明度，寻找鼓励投资的长期和可靠办法。
13 13
全球论坛
热门话题
联合国全球契约是全球最大的企业公民和可持续发展倡议。自 2000年7月26日正式启动以来，该倡议已拥有10,000多名参与者，其中
这些合作平台来改变游戏规则。 Georg，在讨论中，你发现企业和 首席执行官们都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他们都采取了哪些行动？ 嗯，首先正如Peter所说，企业
包括来自全球145个国家的7,000多家企业。 全球契约是为企业制定的一项战略性政策倡议，在人权、劳工、环 境和反腐败方面采用十项公认原则规范企业的运营和战略。 参与企业需在各自的经营范围内遵守、支持和实施以下核心价值：
领导的洞察力和想通过共享平台进行 合作的意愿是一种新气象。出于竞争 原因，企业已发现了可持续发展的商
人权方面：
业案例，而好消息是这个概念已随着 减少风险和创造机会的需求传遍了全 球。 然而，越来越多的全球领导者认
原则1：
识到这还不够，因为在创造有利环境
原则2： 绝不姑息任何侵
企业应当支持和
和解决一些基本困难方面，没有哪家
尊重对国际公认的各
公司能独自改变游戏规则。因此，为
犯人权的行为；
项人权的保护；
了改变和创造有利环境——无论是打 击腐败还是研究清洁技术，在围绕具 体目标和问题上形成了一些志同道合 的团体，这也是我们对联合国全球契 约领导人峰会的希望。我们需要企业 领导人能达成共识，与各国政府和民
的答案。一方面，我觉得首席执行官和商
也是他们告诉我们的——就是市场要释放更
间社会合作，对普遍方法进行共同投
界领袖都非常乐观，他们都认同所需的大
清晰的信号。这是指更明确的法规和标准，
资——这是促进长期变革、创造有利
部分创新都存在这一事实，如技术、新的
以及来自消费者和客户的更清晰的信号。它
环境的最佳方式。无论政府怎样做，
商业模式、对价值链的重新思考。他们认
还指增强意识，推动可持续产品和服务的消
通过证明企业确实愿意并能够向前迈
为就整体而言，虽然其自身、整个行业和
费，并奖励这些领域的投资品牌。当然，还
进，我们希望以此鼓励各国政府积极
全球商业议程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但他们
有投资者这个更重要的问题，他们的参与和
参与，成为这项变革议程的全面合作
的公司已取得了巨大进步。我觉得他们非
理解，充分考虑评估影响，以及可持续发展
伙伴。
常看好可持续发展市场的潜力。这是答案
领导者的企业如何实现长期和强劲增长。我
的第一方面。
认为在首席执行官谈到的需求中，这三点最
Peter，从各方面来看，很多科学 和经济证据似乎都表明我们在很多方
答案的第二个方面是尽管他们相信以
关键，它们在推动可持续发展取得更大进
面的进展相当缓慢。在加快经济可持
上事实，他们都在努力调和创新与衡量企
步、创造更多价值和取得更大商业成功方面
续发展方面，你采访的首席执行官都
业成功的传统标准——尤其是处在全球经
不可或缺。
有哪些想法？
济持续放缓的时期，这无疑也是他们的重
Georg，若要在全球挑战中发挥更大作
要考虑事项。所以我认为他们需要的——
用，这些首席执行官认为他们还需要彼此、
嗯，我认为这个问题有两个方面
14 14
全球论坛
劳工方面：
原则3：
原则4：
企 业 应 当 维
杜绝各种形
护结社自由，承认
式的强迫或强制劳
劳资集体谈判的权
动；
原则6：
原则5：
杜绝就业歧
消除童工；
视和职业歧视；
和
利；
环境方面：
反腐败：
原则7：
原则8：
原则9：
原则10：
企业应采取预
主动宣传在
鼓励开发和
企 业 应 反
防措施应对环境挑
环保方面的更大责
推广环保技术。
对各种形式的腐
战；
任；和
败，包括敲诈勒 索和行贿受贿。
政府以及全球契约等组织做些什么？ 企业实现可持续发展透明化，还有三点 至关重要。首先，我们需要监管机构推行激 励机制，通过政府采购或其他手段奖励优秀 企业。其次，我们需要目光长远的投资者， 为发展良好的可持续项目提供补贴。第三， 我们需要消费者明确鼓励和支持可持续发展 的产品、服务和创新，让企业获得更大的价 值。 本文的采访者是BusinessGreen.com的编 辑James Murray，这家商业网站旨在促进企 业发展，提供环保责任方面的最新消息和最 佳实践建议。
15 15
研究报告的首席作者Tommy Wiedmann是新南威尔士大学
发展趋势
（University of New South Wales） 土木环境工程学院的可持续发展
一项新研究发现，发达
这项研究发表在美国杂
（University of Sydney）以及
国家维持经济发展所需的原材
志《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
圣巴巴拉的加利福尼亚大学
料量远高于当前指标所显示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研
的。研究人员借助一种新的建
Academy of Sciences）上，研
究表明经济增长与自然资源的脱
模工具和更全面的指标，绘制
究人员来自澳大利亚的新南
钩程度被夸大了。
出了原材料在全球经济中的流
威尔士大学（University of New
研究结果证实，财富增加
动图，以前所未有的精度确定
South Wales）、联邦科学与工
不一定会降低我们面临的原材料
了186个国家在20年间（1990
业研究组织（Commonwealth
压力，研究同时指出决策者需要
年至2008年）真正的“资源足
Scientific and Industrial Research
利用新的统计方法，以便更准确
迹”。
Organization）、悉尼大学
地跟踪资源的消耗情况。
摄影：Robert Scoble
商业事项
中国企业主 寻求节能 中国的企业主正在寻找
运行后，电费急速攀升。他从政
提高能效、降低成本的方法。
府智囊——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
《商业周刊》最近的一篇文章
请来工程师，结果是冷却系统过
指出，在1979年中美两国开始
于强大，已超出了工厂所需。空
贸易往来后的几十年里，大多
调达到最高冷却程度后就会断电
数工厂管理者并不太重视电
待机，这样周而复始会造成能源
价。那些年，国外需求不断扩
浪费。解决的办法是只运行一半
大，劳动力相对廉价，汇率对
的空调，这样能保持一个稳定的
中国的出口商又十分有利。但
室温。凯文·张（音）说，这样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情
做他将能节省大约40％的电费。
况开始发生变化。
另一个例子是深圳市黑云
广东东莞祥和彩瓷制造有
包装有限公司，它为包括苹果公
限公司总经理凯文·张（音）
司在内的多家客户生产包装材
告诉《商业周刊》，现在他的
料。公司安装了从美国进口的四
劳动力成本翻了一番，而且汇
个巨型吊扇，每个吊扇可取代40
率也不太有利。他认为，提高
台桌扇，耗电量只有原来的十分
能效是促进企业盈利的一种方
之一。上海的能源顾问周纪超对
式。
《商业周刊》说：“通常的问题 这家彩瓷厂需要不间断
不是缺乏技术，而是缺乏运行能
地运转空调，夏季的用电量高 达运营成本的15％。凯文·张 （音）安装了大容量空调系统
右：希捷国际科技无锡有
来节省开支，但系统建成投入
限公司的工人。
16
研究副教授，他说：“人类对原 材料的使用程度前所未有，对生 物多样性、土地利用、气候和水 资源造成了深远影响。当前指标 无法向各国政府展示资源消耗的 真实程度。” Wiedmann说：“ 现在，发 达国家对国际贸易的依赖程度比 以往任何时候都高，他们需要获 得自然资源，但我们的研究表明
这种依赖已远远超过了交易商
些“丢失”的资源，并为未来决
对脱钩。在实现可持续发展和低
绝对脱钩）。然而，当用“原材
品的实际物理量。”
策者开发了辅助工具。
碳经济的过程中，原材料使用量
料足迹”衡量时，资源消耗和国
与经济增长的脱钩是主要目标之
内生产总值呈现平行增长，并无
一。
脱钩迹象。美国、英国、日本、
2008年，全球共开采了700
目前，包括经合组织
亿公吨的原材料，其中实际交
（OECD）、欧盟和联合国环境
易量为100亿吨。然而研究结果
规划署在内的一些政府和政府间
但该研究的作者称，当这些
欧盟27国和其他经合组织国家也
表明，为加工和出口这些原材
组织所采用的经济统计指标（如
国家将“原材料足迹”指标考虑
是如此。采用“原材料足迹”指
料消耗的资源是该数字的三倍
国内原材料消耗或简称DMC）只
在内时，脱钩成果要小于报道的
标衡量的结果显示，南非是唯
（290亿吨）。
包含了国内开采和使用的原材料
情况，通常甚至并不存在。
一一个出现绝对脱钩的国家。
研究人员称，这是因为
量，以及实际交易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工
这些资源从不离开原产国，因
这些指标显示：在富裕国
业化国家的表现都呈现相似的规
此没有被现行统计方法充分捕
家，资源消耗的增速慢于经济增
律：过去二十年国内生产总值不
获。在新的研究中，他们使用
速，这被称为相对脱钩；在其他
断增长，从国内原材料消耗指标
了一种称作“原材料足迹”的
国家，其消耗在过去20年里实际
（DMC）来看，资源消耗似乎出
新指标，以便更准确地解释这
上是不断减少的，这被称为绝
现了相对脱钩（英国甚至显示了
源系统的专业知识。污染看
通过合作，德州将有52家
得见、闻得着，但能源是无
工业企业获得援助，在2014年
形的。没有数据，你就无法
6月之前安装能源管理系统。
判断一台电机的运转效率是
能源管理系统是工业生产减少
否过低。”
能源消耗的最重要措施之一，
全 球 供 应 链 分 析 公
新南威尔士大学（University of New South Wales）
英法两国“重拾” 工业政策
其效果得到了广泛认可。 德州市节能监察支队队长
9月11日，英国商务、创新
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Exchange）的首席执行官
王世岩说，中国政府正在大力
和技能大臣Vince Cable在一次企
Hollande）也宣布了法国产业政
Taryn Sullivan发现，她参观
推广能源管理系统，德州市已
业领导人会议中指出：“我们正
策的新方向，重启了已有半个世
的每一家中国工厂都存在
开始试点。他说：“中国政府
在开发一项工业战略，以对商业
纪历史的国家主导型工业规划政
能源浪费的情况，并估计它
下定决心要降低全国的能源消
提供长期的政府支持，这将给目
策。他号召企业高管为法国制造
们将能平均节能13％。通过
耗。如果这项计划得以成功实
前的投资和经济增长注入更大的
34种新的高科技产品。
分析广东圆形家具公司的
施，就可在中国其他城市全面
信心。”他说在过去十二个月，
1946年开始，法国政府曾提
电费，芝麻开门（Efficiency
铺开，从而大幅降低全国的能
英国政府已为产业战略投入了40
出一系列五年计划，为战后国家
Exchange）得出的结论是该
源消耗和温室气体排放量。”
多亿英镑的资金。
经济的现代化发展提供指导，该
司——芝麻开门（Efficiency
公司每月都消耗了过多的电
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
计划于1993年被弃用。根据《世
能，导致电力传输损耗增
（David Cameron）证实了Cable
界报》的报道，法国政府现已拨
加，因此受到了电力部门的
的这一消息，他告诉与会者：
款37亿欧元实施这项新计划，目
罚款。经过简单的机械调
“目前，世界各国都在争夺投资
标是重新创造过去十年来丢失的
整，问题便得以解决。
和就业机会，我希望英国能迎头
75万个工作机会。
此外，美国工业生产力 研究所也同德州市节能监察
赶上，所以制定恰当的工业战略 非常重要。”
奥朗德说：“过去，政府 成功实施产业规划的例子并不少
支队展开新项目合作，推动
《经济学家》周刊挖苦道：
见。这不是怀旧，也不是回归
中国的一些大型工业企业采
“时隔30年后，英国政府又开始
六十年代……而是发挥国家的能
用能源管理系统。山东省德
干预经济了。”
动性。”
州市是中国工业化程度最高
仅在一天后，法国总统
的地区之一，政府因此设立 了节能监察支队来监督全市 的能源利用情况。 17
克服 中等收入 陷阱的政策
大野健一（Kenichi Ohno）谈新 兴经济体面临的风险与挑战 回首过去一个多世纪，只有极少数的 非西方后进国依靠发展技能、技术和知识， 从贫困国家跃居高收入国家之列（人均收入 达到20,000美元或以上）。日本是第一个做 到这点的国家，新加坡、中国香港、中国台 湾和韩国在20世纪后期紧随其后，但之后便 再无来者。如果我们认为城市经济体和其他 小国只能算作例外，那么这个群体就只剩下 了日本、中国台湾和韩国。诚然，有些国家
18
图片：路透社/中国日报信息公司
大野健一是日本东京政策研究 大学院大学（GRIPS）的经 济学教授。
19
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口规模等其他优
生了不稳定因素。此外，随着这些国家
势，人口收入高，但它们靠的是“天赐财
的国内资本市场——尤其是股市和楼市
运”，而非发展之果。许多后进国已达到中
的形成与发展，全球的繁荣和萧条常会
等收入水平，但很少有国家能够循着这三个
被放大。
东亚国家/地区进入高收入国家之列——金砖
20世纪80年代以前，低收入和中等
国家也不例外。
收入国家出现经济危机一般是由缺少宏
一般而言，中等收入陷阱或发展陷阱
观经济政策所致。由于开支过度、无力
是指国家凭借自身拥有的资源和优势，在收
偿还公共债务，受困政府常会向国际货
入达到一定水平后就会出现停滞，无法继续
币基金组织求助。作为提供救助方案的
走高。若一个国家的资源和优势较少时，该
代价，放贷国和银行经常要求实行财政
国就会陷入贫困陷阱；若占有量一般，则处
和货币紧缩、货币贬值以及更高的经济
于中间位置；若占有量极大，则很容易变得
自由化（“结调结构”）。这些问题即
富强——不过此类国家多会遭人嫉妒，而非
使在今天也依然存在，但发展中国家除
尊重。这三种情况基本类似，即政府和个人
此之外还面临着更多、更重要的宏观经
再无力凭借自身继续创造世界所需的价值。
济问题。
“华盛顿共识”的自由化、私有化和一体化
为快速获得投资回报、规避风险，
政策对此问题也是药不对症。开放市场只能
巨大的购买力会迅速席卷多个国家的货
帮助后进经济体从落后状态达到其在自身优
币、股票、债券、商品和房地产（及其
势限度内可及的收入水平。
衍生物）市场。全球资本的自行流动会
中等收入经济体若要继续发展并最终
严重损害整个世界经济，“雷曼事件”
跻身先进国家之列，三个方面的政策缺一不
和欧元危机就是明证。
可。第一，在全国范围内提高生产力和推动
资本流入相对于国内生产总值过
创新，进而实现制度化，以创造内部价值而
量有时是错误政策导致的结果，但在
非依靠意外收入或资本流入。第二，妥善处
其他时候它们与国内政策毫不相干。
理快速增长带来的新问题，如收入和资产差
1997-1998年亚洲发生货币危机，就是
距、环境破坏、城乡迁徙、交通拥堵和文化
由于泰国、韩国和印尼的短期银行贷
冲突等。第三，改进宏观经济管理，充分促
款突然撤出，本国货币和国内需求因此
进货物、资金和信息的自由流动。在这三方
崩溃造成的。墨西哥（1994）、俄罗斯
面中，第一个是不断迈向高收入的主要条
（1998）、巴西（1998-99）、土耳其
件，其他两个方面为必要的补充条件。新兴
（2000-01）和阿根廷（2001-02）都发
经济体只有满足这些条件，才能避免面临经
生过类似的危机，尽管进出的货币并不
济放缓、应对人口老龄化乏力、社会保障成
相同。除了金融冲击，国家也会遭受全
本过重和生产率难以提高的不利状况。
球商业周期和大宗商品价格不稳定带来 的传统压力。金砖国家近期经济出现放
宏观经济挑战
缓，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它们无法规避
不幸的是，与全球贸易强劲增长、资
这些国际冲击。
本监管到位的二战后初期相比，全球资本主 政策问题
义使得新兴经济体疲于应对发展挑战。由于 资本在世界各地自由流动，当今世界已变得
通过比较最佳和最差的国际政策实
更加复杂，金融市场的作用更难确定。后进
践，就会发现一些热点问题。首先很显
国通过国际融资获得外来资金，但同时也产
然，若要防止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就需
“与全球贸易强劲增长、资 本监管到位的二战后初期相 比…… 20
要非放任式的高效政策。当然，还有政
样那样的新公共管理（主要从私营部门获取
府信奉“华盛顿共识”，但大多数发展
管理技术和方法），希望通过共享愿景和使
中国家已不想听到关于国家与市场的意
命、制定年度目标并严格监测和评价等来提
识形态之争。相反，他们希望了解能推
高政策质量。出于这些考虑，马来西亚的创
动企业和产业发展的务实方法。虽然存
新方案看起来美不胜收，复杂高深；尼泊尔
在很多分享发展知识的方案，但很少有
地方政府也被各种最低条件和绩效指标束缚
捐助者或国际组织能够通过学习国家的
住。政府官员如此努力，令人欣慰。然而，
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传授发展方案。
此类政策合约常会错将手段（政策）当作目
其次，我们也不可能像中国台湾、
的（发展成果），可能使决策者自我满足膨
韩国和新加坡等地区和国家在专制时期
胀，但实际上无益于提高国家竞争力和人民
那样，大幅提高收入、催化制造业。前
生活水平。如果增长缓慢是人们过度放松或
苏联解体后，所有国家无论处在哪个发
怠惰所致，而非政策不力，那么完善政策无
展阶段，都走上了民主发展之路。与此
济于事。
同时，即使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 我们也很难赞同“能够并应该引进先进 的民主和治理方法”这种想法。市场和 民主都是随时间不断演变发展的，必须 由正确的理念、政策和制度加以支持， 而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盲目照搬别 国只能是徒有其表，而不会产生实际效 果。我们需要的是能够有效制定和实施 政策的民主原则。目前，这方面仍无良 策。 第三，我们还在争论政府是应提 高整体商业环境，还是应通过“挑选赢 家”，把注意力和资源投向目标产业。 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如今依然具有意 义。选择性产业政策的反对者一般认 为，政府官员无法区分“新生产业”与 “僵尸产业”，并容易遭到政治利益的 掳掠。但东亚国家在这两方面都取得了 成功：他们既促进了目标产业的发展， 又改善了整体投资环境。这不是因为该 地区拥有特殊的文化品质，而是因为他 们不断学习务实的政策。通过反复试 验，东亚国家建立的机制有利于政府和 企业进行有效沟通，且不会被钳制，双 方共同选出优胜产业。公私合作达到这 个水平时，政策才算得上得力。 第四，存在完善政策但无实际经 济成果的风险。许多后进国都采用了这
…… 全 球 资 本 主 义 使 得 新 兴经济体疲于应对发展挑 战。” 21
Marian V Jones探讨中等收入国家国际化、创 业与创新之间的关系
在全球化日益发展的今天，国际化进 程考验着企业家（或公司领导）的预见力和 反应力——即他们面对国际商业影响和机遇 时所展示的创新力、竞争力和盈利能力。小 企业的国际化也是寻找机遇和创造价值的创
汇聚
业过程，从贸易中获得潜在创新和增长能
之处，
力。 国际化的创业视角（国际创业）源自 对国际新创企业的研究，现常被称为国际新
增长
创企业国际理论。研究表明，国际新创企业 首次出现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当时出现的 重要全球化驱动力包括：区域经济一体化、 对金融等贸易和工业的管制普遍放松、以及 包括信息和通信技术在内的技术进步。在中 小企业中，国际新创企业具有很强的创业能
之点
力，它们能及早参与国际商务并获得成功。 探索国际新创企业，将有助于制定促进和扶 持中小企业国际化的政策，这对中等收入国 家来说尤为重要。
了解中等收入国家的问题
量并不多，大多数还在努力进入出口市场，
中等收入国家的发展和产出各不相
或跟随新兴市场跨国公司进入全球价值链。
同，但总体而言，它们占到了全球新增生产
22
总值的30％。在中等收入国家，中小企业对
中小企业国际化的障碍
就业和国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分别达到90％
对不同的行业和国家来说，中小企业
和70％以上；而在高收入国家，这两个数字
迈向国际化的障碍也不尽相同，但以下几点
分别接近65％和55％（经合组织）。在大多
具有代表性。外部障碍包括缺乏可用资金和
数国家，中小企业的数量占比达到90％以
公共部门的支持，如信息、教育和国际化培
上，但极少有国际企业。例如在加勒比共同
训。内部障碍通常是资源短缺，如缺乏时间
体国家，微型、小型和中型企业对就业的贡
及营运资金、发现外来机会的能力不足，以
献率估计达到70％，而中小企业的总出口只
及分析市场、联系或寻找海外客户、结盟可
占3-5％。
靠伙伴的信息或能力有限。研究表明，中小
中等收入国家高度依赖出口市场，因
企业在全球价值链的参与中缺乏自信，并不
此对于经济增长而言，鼓励中小企业走向国
了解全球环境。因此，他们在寻找机遇、明
际化刻不容缓。在中等收入国家，一些中小
确自身在价值链中的竞争优势时颇为吃力。
企业得益于贸易和国际投资壁垒的下降以及
而另一方面，专业化程度高的公司更了解他
优惠的贸易和财政政策，逐渐发展成为新兴
们所融入的世界环境。与其他中小企业一
市场跨国公司，但实现国际化的中小企业数
样，国际新创企业也面临着同样的外部障
碍，但不同之处在于它们具有迈向国际化的
行方面，此种方法的先驱实践者都取得了丰
跨国公司的全球价值链进入全球生产体系。
能力，并为此做好了充分准备。
富经验。国际新创企业凭借出色的网络、学
在全球价值链中，虽然中小制造企业的全球
习和思变能力，获得了很高的灵活性和创新
化升级会遭遇严酷竞争，但通过其他机制来
力。
培育中小企业、使其迅速实现国际化并取得
国际化道路 资料表明，中小企业可通过两条主要 途径实现国际化。一种是传统的出口发展途
成功的周期可能较长，而且效果并不明显。 国际化、创业、创新和增长周期
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等机构还提供了
径，即公司首先在国内市场自立，然后试探
一些研究表明，国际新创企业继承了
其他机制，如引入体验式学习机会（边做边
性地出口到地理和文化与之接近的国家。在
创始人的丰富经验和知识，具有一定的历史
学或直接参与），或在大学、政府和行业机
这个过程中，它会逐渐了解国外市场和客户
发展基础。例如在国际化方面，如何参与国
构间展开知识交流。教育国际化、科学技术
以及出口流程，之后还能掌握更复杂的国际
际商务；在创业方面，如何识别和利用创
和业务培训集成化、将创业引入各级教育课
商务活动，如许可、结盟和外国直接投资。
意，包括如何创建公司；以及创新和如何将
程，都有助于培养未来企业家的全球思维模
另一种是国际新创企业途径，一些企业很早
创新成果推向市场。另外，受全球技术市场
式。知识系统在不同责任领域和知识领域的
就实现了国际化，业务横跨多个国家，并能
竞争压力的驱动，以利用技术创新为明确目
集成将是一种挑战。在中等收入国家，开展
采用多种商业模式。一些国际新创企业尽管
的的公司能够迅速进入创业和国际化进程。
中小企业国际化的研究十分必要且重要；与
对长期发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它们从一
研究还表明，成立时间长的成熟企业迈开第
高收入国家相比，学者们对中等收入国家这
开始就会参与全球产业竞争。国际新创企业
一步后，就能迅速实现国际化。有一点很明
方面的关注度较低，而这些国家也很难借鉴
通常拥有独特的资产、全球性的思维模式和
确，即全球市场的消费需求瞬息万变，许多
高收入国家的研究成果。因此，在最后，为
信通技术知识及应用能力，能够识别并填补
企业不得不尽早实现国际化；但要维持出
实施政策干预，还需要对全球价值链的结构
全球市场空白。在国际工作经验、教育和旅
口，他们还需要了解和预测市场变化，并通
和动态以及它们与中小企业的互动和知识交
过创新积极应对。因此，全球压力迫使建立
流进行实证研究。
企业、寻找或创造机遇、实现创新和国际化 等进程之间的依赖性日益加强。 言归正传，迈向国际化将不可避免地 面对全球商界的冲击，通过参与世界各地的 国际商务，企业家的创新灵感将得以增强。 这些灵感能缔造出创新机遇，并通过新产品 和服务创造价值，从而进入新的国际市场、 实现增长。可见，如果国际化、创业和创新 Marian V Jones是英国格拉斯哥 大学亚当斯密商学院(Adam Smith Business School) 国际商务与企 业学(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ntrepreneurship)教授。
过程在国际环境中实现完美融合，就能建立 机遇、价值和发展的可持续循环。 对中等收入国家的重要性 中等收入国家实现增长与发展，当务 之急是鼓励中小企业走向国际化。实现国际 化的过程不只是进入国际市场，还应包括中 小企业在他国市场参与全球竞争，借助成熟 23
主题专栏
发展合作 对“中等收入”国家的作用 Jonathan Glennie重新评估扶贫、可持续工业发展 和国际公共财政的作用。
有一种说法很盛行，即当国家从“低收入”跨入“中等收入”门 槛时，就应准备好关闭发展合作计划。一些有影响力的发展分析人士竟 然断言，国际社会已无力帮助中等收入国家。他们暗示，这些国家最好 在本国内部解决贫穷，他们现在有能力筹集到足够的资金，资助自身社 会发展和满足其他方面的需要，而无需依赖国际公共资金了。 诚然，合作关系需要不断调整，这些国家（“低收入”、“中等 收入”）也都应减少对国际援助的依赖，这点千真万确；但如上的断言 只能表明，他们对中等收入国家的需求和国际社会如何提供支持还存在 一些本质性的误解。 首先，这种观点对贫穷的理解很有限。其次，它没有认识到对这 些国家的干预不能仅限于减少极端贫困，实现工业和环境的可持续发 展，以及从低技术含量向高科技生产迈进也是其迫切需求。第三，它误 解了国际公共资金（传统援助成分将不断递减）在这两大方面所能发挥 的作用。
24
图片：Tuca Vieira
巴 西 圣 保 罗 的 Paraisópolis贫民 窟（Paradise City shantytown）与 Morumbi的富人区 相邻。
25
常听到的一种说法是中等收入国家已不再贫穷，这种观 点并不正确——虽然低收入国家和中等收入国家是依据平均 收入划分的，但它只是衡量贫困的其中一个指标。虽然人人 都知道这一点，但我们总急于依据人均国民总收入来制定决 策，这着实令人沮丧。如要真正了解一个经济体的贫困和边 缘化状态，就要全面分析这个国家的贫困因素，而不能只简 单地（使用有限的方法）凭借收入来判断。例如，危地马拉 是一个“中等收入”国家，然而，其约50％的人口都患有营 养不良，这个数字比许多“低收入”国家还要高；印度也是 如此。在宣布某个国家脱贫之前，国际公共资金的提供者应 从多方面研究其贫困指标。同时，一些国家特别是小岛屿国 家可能需要环保支持——只以收入来评估未免过于笼统。一 些捐助者——如欧盟，就考虑到了非收入问题。 问题还不仅限于此，即使将收入贫困程度作为唯一的 衡量指标，我们对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国家门槛的划 分还是过于随意。我们不知道几十年前人们是如何计算， 也很少有人会为这种划分辩解。世界银行研究部主管Martin Ravallion最近将这种划分方法描述为“晦涩难解”，并呼吁 逐步将其淘汰。当然，一些发展机构将不得不为发展资金设 立分配规则，但大多数都有能力在对需要和效益彻底分析后 再做决定，而不是依靠一个含糊的指数。如今，“低中高” 的划分方法被普遍应用于发展决策中，我相信它的原创者得 知后定会震惊不已。其他不说，几乎所有国家都被列入中等 收入国家，低收入国家只有36个。这也许是世界不断变化的 标志，但同时也说明所谓的“中等收入”在划分国家类型时 已近乎无用。 事实并非如此。认为“中等收入”已经脱贫，这其中 最重要的问题是这种门槛设定不仅过低，而且也不合理。当 人均收入仅接近每天三美元时，谁有权决定世界上最富有国 家的国际义务就应该因此结束？这是对团结和正义的无耻嘲 弄。南苏丹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但也进入了“中等 收入”国家之列；对于这种归类，南苏丹新任财政部长在一 次海外发展研究所会议上将其斥为“一个笑话”。2013年可 接受的生活标准是什么，我们需要从根本上改变它的概念。 随着“消除贫困”的说法变得根深蒂固，又出现了另 一个类似问题。尽管这个词语的意思是“消除极端收入贫 困”，使用这种简单描述会误导人们。除非我们严格使用术 语，否则就会造成一个令人担忧的现象：在所谓“脱离贫 困”的国家，贫困问题依然严峻；收入无几的家庭现在也可 能被认为是“不再贫穷”。 26
图片：Jonathan Ernst/世界银行
贫穷
图片：世界银行
不过，目前人们如此关注发展合作在“中等收入”国家 中的作用，使得我们有机会重新评估以前的一些假设，认真 思索这个现代人类发展历史中完全不同的阶段。
在我看来，在世界各地的生活水平大体一致前，富裕 国家和个人依然负有为其他国家提供发展支持的义务。如果 我们把标准只提高一点点，并将中等偏低收入国家重新定义 为低收入国家（即把日均收入衡量标准从3美元提高到11美 元），那么另外48个国家就会再次落入低收入行列。
“在世界各地的生活水平大 体一致前，富裕国家和个人依然 负有为其他国家提供发展支持的 义务。”
从低技术含量迈向高科技 按这种较高的标准来圈定“需求”国，许多中等收入国 家——当然包括所有的低收入国家——显然就会降格，它们 仍需要足够的重视和大量的国际资助。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虽然减贫是一项中心任务，但它只是全面发展计划的一部 分。包括所谓的中等收入国家在内，几乎所有“发展中”国 家的主要发展目标都是实现生产从低技术含量向高科技的迈 进。 在对国家进行分类的众多方法中， 有一种补充或替换 “低中高”模式的尝试是评估国家对自然资源的依赖程度及 其为国内外市场成功创造的附加值产品。但在这个时代，从 资源（旅游）依赖型向高薪工作转变的长期挑战也面临新 的限制，这从强劲发展的中国就能看得一目了然。目前， 中国不仅在全球低技术含量生产中占主导地位，过去五年 将其全球份额从20％提高至近30％，而且它的高科技制造份 额在非经合组织中也遥遥领先。自2007年以来，它的高科技 全球进口量从略高于5％增至25％（数据由曼荷莲学院Mount Holyoke College的Eva Paus提供，2013年）。即使有这些骄人 的成绩及过去二十年的脱贫成就，但中国仍未迈进高收入国 家，这对其他寻求参与低技术含量生产、随后向高科技迈进 的国家具有明显的警示意义。 除了这个难题，还有一个事实是：鉴于减贫的紧迫性， 当今时代的工业化必须或尽可能走可持续的道路。 绿色发展十分重要，这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是长鸣的警 钟，国际社会对该问题也有更充分的认识。一方面，国家脱 贫时的结构转型需要增加基础设施建设，这种需求每年估计 接近一万亿美元，且大部分都是在所谓的“中等收入”国 家；另一方面，国际公用品——如环境保护——将会且应当 会变得昂贵。因此，只有彻底消除极端贫困，发展才真正开 始（正如德国开发署前任官员Adolf Kloke-Lesch所言）。金 砖国家的银行计划正是对此迫切需要所做出的明确响应。 国际公共财政的作用 促进各国持续减贫和实现可持续发展（“低中高”收入 国家）将会变得极其昂贵。但有些人认为，中等收入国家现 已应能够资助自身的发展，而且它们对国际公共支持的需要 正不断降低。很明显，随着国家迈向高收入队列，贷款条件 可能不如以前优惠，但这不应被误认为是对国际公共融资需 求的减少。优惠有时会被当作此类资金的最大特征，但这是 27
结论 总之，所有关系都应随情况变化而变化，非政府组织 和政府机构无休止的战略讨论亦应如此。的确，当国家生产 出更多的国内资源时，我们应对新出现的可能性持开放态 度——这是过去十年在向中等收入国家过渡中所取得的主要 经验——尤其是要远离对援助的严重依赖。 要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并不简单，无论是人为规划还 是任其自然，发展合作格局终将会出现。在巧辩言辞的误导 下，当主要国家刚从低收入跨进中等收入的门槛，一些援 28
图片：Dana Smillie/世界银行 图片：Gerhard Jörén/世界银行
一种错误。我们需要迎来国际公共财政的新时代——而不是 “援助”，这不是因为中等收入国家需要它，而是因为它是 一种可以利用的重要选择，我们海外发展研究所将这个新时 代称为“选择的时代”。 正如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和海外发展研究所即将发布的 报告指出，虽然国际公共财政（与国内或私人资金相比）未 被经合组织列为“官方发展援助”，但它拥有众多的利用价 值，因此对当今世界十分重要。它的目的不在于获利，而是 为了促进全球认同的货物和价值观。它往往比其他选择更灵 活，比其他资金更容易获得，并可防止市场失灵。国际公共 财政还提供发展方面的专家指导，因此有助于知识的广泛传 播。从利用和催化私人国际基金，到激励和启动有利于可持 续发展的重要行动（包括盘活国内资源和促进民间社会发 展），国际公共财政非常适合中等收入国家展开一系列重要 投资。随着环境和金融体系变得更加动荡，国际公用品将更 多地需要用国际资金支付，更不消说人道主义紧急援助和应 对金融冲击所需的资本。 因 此 ， 在 未 来 ， 国 际 公 共 财 政 —— 即 传 统 上 的 “ 援 助”——的重要性和需求量将不减反增，并发挥重要作用。 捐助国在急于证明自身业绩时，经常忘记许多中等收 入国家从未真正需要这样的援助。就数量而言，几十年来， 这些援助在许多国家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特别是在中等收 入大国和/或长期处于这一水平的国家。在印度、中国、南 非、北非以及大多数拉美国家，这些国家和地区从未收到过 与其经济规模相称的充分援助，它们目前的经济复苏与援助 无关——正如一些分析家和活动家有时暗示说援助已“完 成使命”了。众人皆知的统计数据（由Andy Sumner首次提 出）——“世界70％的最贫穷人口居住在中等收入国家”具 有一定的误导性，其意思是五个大国（中国、印度、巴基斯 坦、尼日利亚和印度尼西亚）在过去十年左右的时间里跨过 了人为设置的收入门槛，而这种数据对发展合作政策并无太 大意义。 随着我们进入新的时代，国际公共财政仍可向这些国家 提供发展支持；虽然它只占所有财务资源的一小部分，并且 在不断缩小，但它仍可在多个层面引导和催化变革。
“鉴于减贫的紧迫性，当 今时代的工业化必须或尽可 能走可持续的道路。”
图片：Shutterstock
助机构便抽身而出，这是错误的；它们既没有充分考虑各 国复杂的需求——有的基础收入水平非常低，也没有结合 领导人立志要实现的广泛的全球目标。国际公共财政的作 用——不仅是援助——从未如此重要，在不断变化的背景 下，低收入——中等收入之间的差别已远远超出了其对全 球发展的意义。
Jonathan Glennie是海外发展研究所 （Overseas Development Institute)的一名研究 助理和独立顾问。他曾负责管理基督教援助组 织（Christian Aid’s）为哥伦比亚提供的援助 项目，参与过多项国际活动，其中包括“让贫 穷成为历史”（Make Poverty History）和“禧 年债务运动”（Jubilee Debt Campaign），并 著有《援助的难题：为何对非洲而言少即意味 着多》（The Trouble with Aid: Why less could mean more for Africa）一书（Zed Books， 2008）。 29
从筒仓 到系统 在当前这个数字技术和知识经济时 代，一些传统观念受到了挑战，如“产业” 发展、价值“链”和“独立”于其他经济活 动之外的制造业，如服务业。
Annalee Babb 论述中等收 入国家在数字时代如何充分 利用全球价值链。
对于加勒比这个讲英语的中等收入国 家而言，这种转变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他们可充分利用殖民统治结束后取得的成 果，实现独立后的新发展。
典型的“产业”包括工厂的原材料加
在20世纪60年代加勒比独立初期，其
工和产品生产等经济活动。因此，可见，产
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是创造全民就业机会。
业发展的概念是通过“产业”来促进经济、
由于劳动力、能源和生产成本普遍较低，它
政治的发展和社会福祉的提高。同样，“价
制造业、服务业和创意经验行业。它在生产
在很大程度上创造的是低技能、低工资和大
值链”指的是一种连接度，一种连续且有序
商、服务商、创新者、创作者和消费者之间
批量的就业机会，低税制度和其他经济刺激
的流程。但是，这并不能反映21世纪的现实
锻造了一种动态关系，有助于促进原创者和
措施更增添了对大型跨国制造商的吸引力。
创新方式——富有创意与经验的产业为传统
最终用户之间的即时反馈。商业活动的未来
大约50年后，该地区实现了重大的人类发展
经济活动不断增加价值。自联合国工业开发
就是实现个性化：根据世界观和潮流创造
进步，包括教育和文化程度的提高和技术创
组织（工发组织）1966年成立以来，现实世
者、内容策展人以及最重要的普通消费者的
新所带来的全球价值链变化，最终形成了吸
界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需要对语言
欲望，去设计产品、服务、内容和经验。
引外国直接投资的新模式。
和概念做出相应调整，更准确地诠释经济和 企业所能发挥的作用。
好消息是，“旧”模式的消亡总会催 生新的事物，传统“产业”也不例外。
今天，数字融合意味着“你中有我我
现今，企业开始大批量外包和离岸生 产，这一方面是为了增强企业对其核心业务 的专注度，包括更高的专业化和劳动分工，
中有你”，每个人都有潜力去完成其他人的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强伙伴关系，形成技能
工作。相互连接的计算机提供了一个全球性
Annalee Babb是ACB知识咨询公司的创始人兼
互补。在这些全球价值链中，各个市场的进
的硕大网络，即互联网。互联网也是电视；
首席执行官。这家位于加勒比海的咨询公司专注
入点总是在不断变化和发展，这既是对技术
电视也是电台；电台也能在手机和其他设备
于利用数字经济机会，为各类客户降低风险。
快速进步的回应，也是为了先发制人，通过
上收听。无论何时何地，移动设备都能提供
Annalee Babb目前是巴巴多斯政府旅游发展总
不断调整能力和资产来实现最大价值。
信息、电影、音乐、书籍、游戏和杂志内
体规划创意产业的市场营销、信息通信技术、新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中等收入国家
容。这些数字技术和框架正在挑战现有的市
媒体及中小企业项目专家。她曾是“投资巴巴多
也开始从个性化入手，吸引外国直接投资：
场结构，为市场提供了其他选择，并实现与
斯”（Invest Barbados）的创始人兼前任首席执
在高附加值领域为外国投资者提供解决方
消费者的亲密互动。
行官，该投资促进机构由巴巴多斯政府在2006年
案，满足全球价值链对高技术水平和高专业
创建，致力于提升国家作为国际商业和金融服务
化程度的需求。这种新兴的增值模式代表了
中心的竞争力。
制造业的重要性被相对消减，上游和下游产
互联网自身正在打破筒仓、层次和控 制结构，这模糊了行业之间的传统界限，如
30
业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如物流、营销、研
者和客户价值。
正的结构转型，就存在将本国经济进一步推
发、品牌、设计、税务策略和融资等。该模
如图片所示，传统产业活动包括原料
向衰退深渊的危险。在制定解决方案、弥合
型充分利用了原有的内容、思想、技能或原
加工和有形物品的制造。服务业是无形的，
这些差距时，国际组织应制定新的发展计
始数据，创造出了远程价值，并充分利用了
通过提供知识和时间来提高参与者的运营和
划，为这些常常被忽视的国际社会成员提供
信息技术工具和电信基础设施。在它需要和
工作效率。创意和经验行业也是无形和体验
帮助。
提供的服务中，市场准入和内容的自由流动
性的，源自创造性思维。
至关重要，入门障碍包括教育、创造力和体 验质量。
中等收入国家可通过以下方式获得附 加值：增强这三个生态系统及其全球价值链
2006年，根据对这些全球趋势的认
的合作，鼓励第一环和第二环的参与者协同
识，当时的巴巴多斯政府建立了一个国家
合作，并在第三环的参与者的帮助下设计出
投资促进机构，来推动该国经济的进一步
能显著提高生产力和价值的商业模式。
发展。独创的“投资巴巴多斯”（Invest
在经济衰退时期，如果小型、开放的
Barbados）利用数字技术和框架来了解全球
中等收入国家实施严厉的紧缩政策、抵制真
价值链的演变和反映投资推广的新模式；它 代表着一种摒弃传统、走出封闭、 且不只注重外包的模型。其目的在 于将国际商务、对外投资及其全球 石油和天然气 农业和渔业 农产品加工 工程 造船
价值链与一个充满活力的地方创业 建筑 采矿 林业
文化相连，通过商业、创新和知识 网络“与世界接触”，提供高附 加值的内容、经验和服务。在这方 面，“投资巴巴多斯”提供了四个
以经验和服务增强企业人 力资源组织与管理活动
核心功能： 1.价值主张开发，以研究最佳
以经验和服务为基础的业 务开发是扩张、成长与创 新的源泉
发展趋势和定义巴巴多斯的国际商 业品牌，并有针对性地设计投资解 决方案、产品和/或服务，以吸引与
以销售、营销服务和体验 提升企业产品（讲故事、 活动、产品发布会、竞 赛） 将经验和服务融入产品 （客户参与设计/美学）
独特的巴巴多斯品牌相匹配的外国
纺织品 制造业 食品和饮料 产品本身就是一种体验和服务（电 影、艺术、设计、船舶登记） 以外包经验和服务，支持全球业务 交付 经验和服务可为公司核心产品提供 额外收入
直接投资。 2.进入全球市场/促进全球投 会计 分销 公共服务 投资 市场营销 安保
资，以寻找目标区域和特定领域的 特定企业/人士，从而提供独一无二 的个性化解决方案。
外环
3.发展投资者关系，以促进巴 巴多斯现有跨国公司的发展/扩展，
国际商业 保险 金融 银行业 法律 零售
商务服务 教育 旅游 电信 健康 环境
以培育更多的商业友好型国家生态 系统，并利用全球客户关系促进公 司业务的发展。 4.开发本土服务，将巴巴多斯 的高品质服务、创意和经验产业与 外国直接投资相连，以协助发展和/ 或扩展，充分利用全球价值链的本 土出口。
中环
运动和休闲 （游乐园）景 点和活动（节 日）
这个模型旨在促进通盘考 虑，激励各行业尝试并积累经验、 内容和服务，进而提升产品、投资
内环
书籍和媒体（出 版） 内容制作（电脑/电 视游戏和软件） 寓教于乐（体验式 学习） 广播电视（媒体） 美食和夜生活（表 演） 艺术和手工艺品
广告 建筑 电影和视频 音乐 设计（时尚）
31
Andy Sumner 和 Sergio Tezanos Vázquez探讨了一 种比现行“低收入国家、中 等收入国家”更细致的分类 系统。
非线形 （发展中） 国家的发展分类 32
说明：根据联合国2012年有关数据
第一类国家
高贫困率，主要依靠“传统”经济
该分析包含139个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中的
其他国家 第二类国家
高贫困率和营养不良率，依靠初级产品 出口，政治自由有限
101个（占目标国家的72.7％，发展中国家人口 的95.3％）。该分析不包括人口少于一百万的国 家（安提瓜和巴布达、多米尼克、斐济、格林纳 达、基里巴斯、马尔代夫、马绍尔群岛、毛里求 斯、马约特岛、帕劳、萨摩亚、圣多美和普林西
第三类国家
依赖外部资金，不平等程度高
第四类国家
依靠初级产品出口的新兴经济体，较为
和瓦努阿图），或统计信息有限的国家和地区
平等，环境污染严重，政治自由有限
（阿富汗、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古巴、厄立
比、塞舌尔、所罗门群岛、圣基茨和尼维斯、圣 卢西亚、圣文森特和格林纳丁斯、汤加、图瓦卢
特里亚、科索沃、黎巴嫩、利比亚、蒙古、缅
第五类国家
收入不平等的新兴经济体，对外部资
甸、朝鲜、索马里、苏丹、东帝汶、乌兹别克斯
金依赖程度低
坦、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以及津巴布韦）。 33
图：Dimas Ardian/istock/Istock
在印度尼西亚Cikarang 市的三星工厂里工作的 工人。就联合国的千年 目标而言，印尼在一定 程度上取得了巨大进 展。印尼减少了贫困人 口数量，但是在提供基 本卫生措施方面乏善可 陈，而且收入不平等和 性别歧视问题正变得越 来越严重。
1963年，英国发展经济学家Dudley Seers在《特别的限制》（Limitations of the
得越来越严重，那么即使其人均收入出现猛
研究一种新的发展划分观——这种方法存在
增，也无法说这个国家实现了‘发展’。”
共同的判定因素，这里我们举一例说明（当
Special Case）中写道：“典型发展中国家指
自此，许多人开始质疑将人均收入作
然还有其他的例子）。关于该发展分类的详
的是一个非工业化的经济体，其对外贸易主
为判断发展程度的首要依据是否恰当。当
细论述，可参阅我们最近发表在《发展研究
要是销售制造用的初级产品。这类经济体共
然，除世界银行的“低收入国家、中等收入
杂志》（The Journal of Development Studies）
有约100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口生活在那
国家”的分类外，还有其他的分类方法，主
上的一篇论文。
里。”
要包括Amartya Sen与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合作
我们通过层序聚类分析，并采用2005
1969年，Seers在《发展的意义》（The
研究的“人类发展法”，联合国的“最不发
年至2010年的一系列发展指标，将发展中国
Meaning of Development）中的论述可能最有
达国家”分类法，以及牛津贫困与人类发展
家分成五大类。这些指标从四个概念框架对
影响力：“那么研究一个国家的发展就包
项目提出的“全球多维贫困指数”。
过去50年的“发展”进行了研究：
括：贫穷状况如何？失业率有多高？不平等
我们现在对这种划法再次提出挑战，
一、结构转型
程度有多大？如果这三个方面的情况都趋于
基于两大原因：首先，发展是一个多层面的
二、人类发展
缓和，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国家已进入发展
过程；其次，全球贫困的发生区域总在不断
三、民主参与和改善治理
时期。（……）如果这些核心问题中有一或
变化——世界极端贫困人口中，只有四分之
四、环境可持续性
两个（或者三个，这种情况最糟）的状况变
一生活在世界银行所划分的低收入国家。
我们的发展分类法与通常“低收入国
我们将跳出线形“排名”法的约束， 34
家、中等收入国家”所使用的人均收入分类
第四类：依靠初级产品出口的新兴经济
不是只凭借根据人均收入的国家排名。人们
法明显不同。值得注意的是，许多通常被称
体，较为平等，环境污染严重，政治自由受
对发展观有了更多的共识，这种思维方式代
为“新兴经济体”的国家并未被划入新兴经
限。 这些国家的贫困和营养不良程度最低，
表了一种非线形的发展理念，认为变革取决
济体之列，因为它们还遗留着更贫穷国家的
而在非农业GDP、生产力、创新能力和外部
于发展道路，而发展政策应是一个渐进的过
特点。
资金方面排名第二。它们的初级产品出口名
程。
经过分析，我们将发展中国家分成以 下五大类：
列第二，但管理指标却是倒数第二，民主指 标是倒数第一，且污染最为严重。这类国家
第一类：高贫困率，主要依靠“传统”经
共有15个（5个中低收入国家和10个中高收
济的国家（Dudley Seers所言）。 这些国家
入国家），其中包括阿塞拜疆、白俄罗斯、
拥有的贫困及营养不良人口最多，但收入不
中国和哈萨克斯坦。
平等状况并没有第三类和第五类严重。总体
第五类：收入不平等的新兴经济体，对外
而言，农业占到这些国家GDP的三分之一，
部资金依赖程度低。 这些国家的收入不平等
但初级产品出口非常低。此外，这些国家的
程度、非农业GDP、劳动生产率和创新能力
劳动生产率和创新能力都最为低下，并且管
最高，并拥有最好的管理和民主指标、最低
理水平和二氧化碳人均排放量排名倒数第
的外部资金依赖程度以及贫困及营养不良
二。这些经济体中，大多数都高度依赖外部
人数。这一类包括14个国家（一个中低收入
资金（主要是官方发展援助）。这一类共包
国家和13个中高收入国家），其中包括阿根
括31个国家（25个低收入国家和6个中低收
廷、博茨瓦纳、巴西、智利、哥斯达黎加、
入国家），其中一些国家的入列十分令人惊
马来西亚、墨西哥、南非、土耳其和乌拉
讶，如印度、尼日利亚、巴基斯坦和赞比
圭。
亚。
三分之二的世界贫困人口都生活在第
第二类：高贫困率和高营养不良率、依靠
一类国家——鉴于此类别的特性，这也并不
初级产品出口、政治自由有限的国家。 这些
奇怪；另一个主要原因是由于这一类别包含
国家的政治自由严重受限，并且对自然资源
了四个人口最多的国家（孟加拉国、印度、
的出口高度依赖，收入不平等处于中等程度
巴基斯坦和尼日利亚；注意，世界贫困人口
（相对于所有发展中国家平均值而言）。
的三分之一都在印度）。约有四分之一的世
这些国家的收入贫困、营养不良、非农业
界贫困人口生活在第三和第四类国家，其余
GDP、生产力、创新能力和人均二氧化碳排
的5％在第二和第五类。
放量均名列第二，仅次于第一类国家。这一
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我们发现与人
类共有九个国家（两个低收入国家和七个中
均收入分类法、人类发展指数及其类似方法
Andy Sumner是国王国际发展研究所(King’s
低收入国家），其中包括安哥拉、喀麦隆、
不同，发展水平并没有简单地呈“线形”排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Institute)的联席董
刚果、毛里塔尼亚、斯威士兰、越南和也
列（从低到高）。另外，我们的分类法对发
事，该研究所由伦敦国王学院(King’s College
门。
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多样化挑战做出了细致分
London)最近成立。他还是欧洲发展研究和培训机
第三类：依赖外部资金、收入高度不平等
析，而收入分类法没有考虑其他发展因素，
构协会（EADI）的副总裁以及英国和爱尔兰发展
的国家。 这些国家收入贫困、营养不良、非
呈现的是一种线形发展进程，似乎所有国家
研究协会（DSA）的理事会委员。2011年，Andy
农业GDP、生产力、创新能力、人均二氧化
都经历了类似的收入增长“发展道路”——
Sumber被《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杂志
碳排放量都排在第三位。然而，这些国家的
如Rostow所说的“发展阶段”。。
选为“全球100大思想家”。
收入不平等状况排名第二，比第五类国家还
制定一种发展分类法并不容易：除了
低（见下文），另外它们的第一产业出口比
过于简单的、以收入为基础的发展中国家分
S e rg i o Te z a n o s Vá z qu e z 是 坎 塔 布 里 亚 大 学
例最低，外部资金需求以及管理（但仍低于
类外，我们发现，没有哪一类国家能同时拥
(University of Cantabria) 经济系副教授和伊比
世界平均水平）和民主指标均名列第二。此
有所有最好（或最坏）的发展指标。
利亚美洲国际发展与合作研究室(Iberoamerican
类国家有32个（两个低收入国家，20个中低
正如Seers所言：“发展指标最重要的
Research Office on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收入国家和10个中高收入国家），其中包括
作用就是提供规划目标。”因此，如果能确
and Co-operation)副主任。他还担任西班牙发展
哥伦比亚、加纳、印度尼西亚、巴拿马、秘
定合理的发展同类项，五年的发展规划建立
研究协会（REEDES）总裁，并是欧洲发展研究
鲁、塞内加尔和泰国。
在“复杂”发展分类法的基础上更合适，而
和培训机构协会（EADI）执行委员会成员。
35
丹麦
图：诺和诺德
国家特写
稳定、繁荣、幸福 丹麦是公认的全球宜居国。哥伦比亚
丹麦的失业救济金相对较高，最高可达到工 人最低收入的90％。
Earth Institute）受联合国委托出版的《2013
积极的劳动力市场政策：丹麦制定了
全球幸福报告》将丹麦评为全球最幸福的
有效的就业指导、工作或教育体系，为所有
国家；这其中的主要原因是该国经济高度
失业人口提供帮助；这项政策开支约占到国
繁荣，并是杰出的福利国家：所有公民均享
家GDP的1.5％。
有社会保障的平等权利。根据丹麦的福利制
丹麦拥有强大的科研基地，对公共和
度，国家为公民提供多方面的服务，包括免
私营部门的研发投入一直全球领先。因此，
费的医疗保健和教育等。丹麦的福利模式由
丹麦的全球创新指数多年来一直稳居前十。
国家提供补贴，因此它是世界上税收水平最 高的国家之一。
清洁技术
二战以来，丹麦政治稳定、宏观经济
丹麦在清洁技术解决方案领域居世界
稳定而发展强劲、经商容易度指数连续保持
领先地位，这得益于它的创新和公众支持。
在全球前列，蓬勃发展的制造业为丹麦的经
丹麦概况
济增长和社会福利奠定了基础。 灵活保障 得益于其较高的教育水平，丹麦拥有 大量杰出人才，和相对灵活的劳动法规，这 都是它的优势。“灵活保障”指的是积极应 对全球化挑战，同时确保经济和就业稳定增 长。这种模式包括三个部分： 灵活的雇佣和解雇 条件：雇主可根据经济 景气状况灵活解雇或雇
人会改变工作。 法定的失业保障：
36
图：乐高（Lego）
佣员工。在私营部门， 每年约有25％的丹麦工
图：嘉士伯
大学地球研究所（Columbia University’s
1980年，丹麦政府成为欧洲首个为可再生能 源供应商提供优厚补贴的国家，丹麦迅速成 为陆上和海上风电商业开发的先行者。据丹
国家元首：女王玛格丽特二世（Queen Margrethe II） 首相：赫勒·托宁-施密特（Helle Thorning-Schmidt），社会民主党 本届政府：社会民主党、社会自由党和社 会主义人民党联盟 人口：560万 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87％ 2013全球幸福报告指数排名：第一名 2013经商容易度指数排名：第五名 互联网用户：占总人口的90％ 主要工业：铁、钢、有色金属、化工、食 品加工、机械和运输设备、电子产品、家 具及其他木制品、造船及翻新、风力涡轮
麦风能协会估计，丹麦今天已拥有4,000多台
机、药品和医疗设备
麦议会决定到2020年和2050年，将可再生能
涡轮机，成为人均涡轮机占有比例最高的国 家。丹麦的风电产业全球最强，丹麦公司安 装的海上风电机组占全球的90％以上。 太阳能发电的历史可追溯到1979年， 最初也是得益于长期的公共补贴。该补贴 于2001年停止，但对行业的积极影响已经形 成：为提高投资回报率，丹麦制造的太阳能 电池板品质最高。 风能和太阳能在丹麦政府推动的绿色 战略中占有关键地位。目前，丹麦全国能 源消费的22％来自可再生能源。2012年，丹
造业对GDP的贡献中占到了78％，但自2000 年以来总共失去了65,000个工作岗位。 同一时期，制造业的GDP份额从17％ 图： Bang＆Olufsen
降至12％；目前，金融和商业服务在GDP中 占有最大份额（25％，来源：经合组织）。 工业中的青年就业人数不断减少，未来前景 因此十分暗淡。根据波士顿咨询集团最近的 图：诺维信
一份报告，24岁以下的丹麦工业劳动力只有 9％，而这个数字在1993年是21％。由于技 术熟练工是丹麦的一项关键竞争优势，这种 下降严重威胁了其工业发展。大量熟练工将 在未来几十年退休，而无人可填补留下的空 缺，竞争挑战将进一步加剧。
图：马士基
工资通胀 制造业的竞争力也随着工资上涨而被 削弱。尽管中国和其他新兴市场的工资每年 都会大幅上涨，劳动力成本差距并未显著缩 小，因此与低成本国家相比，丹麦制造业的 竞争力在短期内并不会提升。2004年以来， 丹麦工厂的每小时平均工资每年增长3.5％。 虽然这远远低于中国和其他新兴市场的工资 涨幅，但由于丹麦的工资基数高，从而造成 了工资的绝对上涨。波士顿咨询集团预测， 到2020年，丹麦工厂的平均工资将从现在的 约29欧元/时提高到36欧元/时。 几十年前成立的公司和传统工业占据 着丹麦制造业的主导地位。丹麦的30家大 型制造企业中，有24家是在1972年以前成立 的，之后便极少有后来者，这表明这个国家 未能孕育足够的、活力十足的制造商，因而 无法争夺下一代产业的全球领导者地位。 制造业不仅能创造工作岗位、维护贸 易平衡，而且对相邻行业还起着扶持作用。 如果丹麦目前的这种状况持续恶化，制造业 基础就有可能受到侵蚀，这将对经济造成严 重后果。丹麦要恢复竞争力只能依靠政策引 导和企业投资，从而确保制造业继续为未来 的经济和就业增长做出贡献。
图：维斯塔斯
世 界 著 名 公 司 ： 诺和诺德（Novo Nordisk）、Bang ＆Olufsen、嘉士伯 （Carlsberg）、诺维 信（Novozymes）、 马士基（Maersk）、 维斯塔斯（Vestas）
源在能源供应中的占比分别提升到35％和
来，丹麦制造业的就业人数不断萎缩。从
100％。
1980年到2010年，丹麦的制造业岗位减少了 近16万个。丹麦五大工业（机械、食品及饮
未来挑战
料、石油及化工产品、金属制品、电气元
尽管拥有众多竞争优势，但几十年
件）为制造业贡献了68％的工作机会，在制
37
国家特写
丹麦
如何看待一个国家发挥民族文化和价值观的 作用，并在价值建设和责任划分中对企业施 加影响？ 丹麦拥有众多的企业社会责任公司楷 模，我对此深感自豪。我深信这其中必有原 因： 首先，环境问题从70年代初就得到了 公众和政治团体的重视。丹麦是第一个实施
专访丹麦环境大臣伊达·奥肯（Ida Auken）
《环境保护公约》的国家，这促使丹麦企业 实行“绿色”发展、争当绿色技术先锋。然 而作为环境大臣，我的任务不仅是立法和监 督合规性，还要鼓励企业达到比合规性更高
“有超过22,000家丹麦公司 生产和销售绿色产品，并提 供相关服务。”
的要求，积极承担企业社会责任：生态标 签、环境管理体系、可持续发展报告和资源 利用效率等。 丹麦对绿色产品的需求清晰可见。在 绿色商品和服务的公共采购方面，我们是欧 盟的领跑者之一。此外，丹麦消费者对有机 产品的购买也排在世界前列，北欧的生态标 签“天鹅”(the swan)在丹麦人中的认知度高 达90％。我认为，慈善决不能推进企业社会
1971年，丹麦正式设立环境部，并于
治高层的支持。
责任。除了文化和价值观以外，企业社会责
1973年实施了全球首部环境保护法。这种声
绿色运动的目的在于积极应对今天的
誉是有利于您开展工作，还是对您提出了更
挑战，并向企业和其他关键人物传递一种概
多要求，增加了您的工作压力？丹麦人民和
念，即未来世界只有一种增长模式，那就是
丹麦公司采用的企业社会责任战略包
邻国都有哪些期待？
绿色增长；它蕴藏着极大的商机。我深切地
括：增强竞争力、开辟新市场、提高资源效
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丹麦的经
感受到，能够妥善应对资源/气候危机和经
率、降低成本、开发创新产品。最近的一项
济增长十分迅猛。新型消费社会对环境监管
济危机方面的挑战的企业，必将成为未来市
分析显示，生产和销售绿色产品并提供相关
的需求变得越来越明显。因此作为一个国
场的领导者。我也认为积极采取行动至关重
服务的丹麦公司已超过22,000家，占到了我
家，在对自然、水和其他资源的保护方面我
要，不能夸夸其谈可持续发展挑战。积极倡
们企业总数的20％！
们拥有悠久的历史。丹麦人民非常期望能喝
导是驶入绿色转型快车道的先决条件。
到新鲜、干净的饮用水，他们希望可以在海
此外，我们应该意识到所面临挑战的
任还受到商业的驱动，并能成为一种新的商 业模式和公司的文化核心。
从环境的角度来看，在未来10年及以 后，丹麦最大的机会和挑战是什么？
紧迫性，应牢记资源利用的总目标是实现经
我喜欢把挑战和机遇比作一枚硬币的
当然，在利用和保护之间找到完美平
济发展与环境影响之间的绝对脱钩。我们还
正反两面。从长远来看——或者只是在未来
衡并不容易。我们是一个小国，空间十分有
应注意资源利用的绝对水平，避免各种资源
5到10年，我们需要灵活解决的问题并非丹
限，但人、工业、农业和组织对环境问题却
效率的提升出现不平衡。在积极展开绿色创
麦独有，它是全球环境和人类健康与繁荣共
存在普遍共识。我认为，我们应该与各方参
新时，很容易忘记这点。
同面临的挑战。
边游泳，而无需担心污染。
与者紧密合作，以做出正确决策。在许多情
这方面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人们的意识
我举一个例子：我们不遗余力地改善
况下，我们都扮演了环境监管先行者的角
和消费行为。如果设计的汽车和IT小玩意具
丹麦大城市的空气质量，但污染对人们的影
色，我认为这给很多邻国都留下了深刻印
有可持续的特点，谁不想天天使用它们？毫
响仍很严重。世界各地的城市都存在类似情
象。
无疑问，除开展绿色创新外，我们还需要改
况。其他的一些挑战也应引起我们的高度重
变自身习惯。“深度环保”所提倡的改变生
视，包括清洁水的稀缺、生物多样性的丧
活习惯——如少吃肉、多骑车、常散步——
失、气候变化、有毒化学品的扩散、不可持
在实现环境效益方面也具有极大潜力。
续的资源过度利用等。
您能多谈谈绿色环保运动方面的情况 吗？ 绿色运动的核心要素是创新、闭路式 物质循环、可持续产品设计、城市振兴和创
乐高（Lego）是最知名的丹麦公司之
这些问题需要的是一种绿色解决方
业热情，改造并实现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这
一。与其他公司不同的是，它很早就减少或
案，同时能为经济增长打好基础。例如，我
是我自己的思路，我坚信这样做就可大大提
剔除了有毒材料在其产品中的使用，在企业
们必须开发新技术，减少汽车、电厂和船舶
高资源效率。当然，这方面的发展离不开政
社会责任和环境责任上发挥了带头作用。您
的排放量，开发化石燃料的替代品，开发新
38
一个框架，通过管理和绿色采购等自愿手段 来提升市场需求。目前的挑战是要实现这一 目标——我们现在就要这样做，并且要做得
图：sf.dk
的商业模式等等。围绕这些问题就需要开发
比其他国家好。 在深化绿色创新方面，丹麦政府为企 业提供了哪些支持？ 为支持绿色科技发展，丹麦政府制定 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方案，如绿色科技发展计 划。此外，政府还积极推进绿色公共采购。 具体来说，我们会为公共采购商制定绿色产 品要求指南，并将环保标准长期引入各种公 共采购框架合同。 此外，环境部和主要城镇还建立了绿 色采购合作伙伴关系，以有的放矢地鼓励绿 色消费。为这些公司提供的其他支持工具还 包括环境认证和标签计划，公司可从一个由 环境部资助的独立的生态标签秘书处获得相 关协助和指导。
“未来世界只 有一种增长模 式……那就是 绿色增长；它 蕴藏着极大的 商机。”
采访者是EMG阿姆斯特丹办事处的负 责人Daan Elffers。EMG是一家国际领先的 可持续发展咨询公司，提供能促进可持续发 展、实现利润增长的企业社会责任咨询服
丹麦环境大臣伊 达·奥肯。
务。
39
对绿色产业和可持续工业领域取得辉 煌成就的企业的系列报道中，《Making It》将目光投向了俄罗斯的回收公司 Karton Chernozemie。
Karton Chernozemie 根据世界银行国际金融公司最近的一份报告，俄
有限，因为大型回收公司只接受被打包成“砖”形
罗斯2010年产生的城市固体废物超过4,800万公吨，其
的原料。企业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投资购买生产
中95％被运走进行处理，大都是在垃圾场填埋。相比
这些“砖”的昂贵机器。在被一家家商业银行拒
之下，多数欧盟国家通常会回收约60％的城市垃圾，
之门外后，他们向青年创业国际（Youth Business
而俄罗斯都将大部分白白扔掉。
International）的成员之一——俄罗斯青年创业寻求帮
国际金融公司报告指出，这种情况具有“不利 的环境影响”。有毒物质积聚于堆填区，将渗入土壤
助，他们不仅获得了贷款，还有幸结识了本地一位成 功的创业导师。
和地下水，还会污染空气，具有短期（如燃烧和填埋 场火灾）和长期（减少生物多样性和土壤肥力，并损
瓶颈
害人体健康）的双重危害。资源效率低下也是一个问
他们用获得的资金购买了生产这些“砖”所需
题，甚至是毫无效率可言。在俄罗斯，低回收率意味
的设备，到2010年，公司已在为整个Voronezh地区及
着其对原材料和能源的利用非常低效。据专家估计，
附近的大型回收公司收集和提供废物。不过，即使实
俄罗斯废品市场的潜在价值可达35亿美元。
现了这样的扩张，Karton Chernozemie仍面临一些必须 解决的瓶颈问题。
开拓者
Boikov说：“每个人都明白，废纸的收集是非
将俄罗斯的Voronezh地区作为出发点，回收公
常重要的，但没有人愿意做中间商。废纸的量极大，
司Karton Chernozemie正在试图改变这一切。这家公司
但回收公司却只有几家，并且合作条件还得由他们来
由Igor Zaboev 和Petr Boikov在2008年创立，是俄罗斯
决定。如果不接受他们的条件，你就要送到更远的地
首家收集、分类和回收聚合物、纸板和玻璃废品的企
方，这就增加了运输成本。”
业。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他们和公司的成功很快
由于俄罗斯缺少发达的废物管理系统，这两位
就获得了国际认可，并被评为2012年年度“青年创业
企业家将目光投向了邻国乌克兰，他们与基辅的纸板
国际环保企业家”。（青年创业国际Youth Business
和造纸厂取得了联系。
International是一家独立的、非营利性的全球组织，致 力于青年创业和发展协助，创造就业机会。）
Boikov说：“虽然乌克兰是一个前苏联国家，但 它的废弃物回收业发展得不错，大约65％的垃圾都会
他们两人起初从事建筑业，但在Semiluki镇看到
被收集并分类，送到回收公司。基辅一个月可以回收
了废物收集的发展潜力。Semiluki镇是VoronezhOblast州
约30,000吨废品，而Lipetsk当地的工厂只能回收3,000
的行政中心。于是，他们开始从集装箱中和一些工业
吨，Rostov只有5,000吨。”
企业收集纸箱和废纸。Boikov回忆说：“我们开始时只 有一辆赊购来的汽车，以及一台压实机。要做好生意 这是不够的，我们必须提高产量。就我们而言，就必 须获得大型回收公司的长期合同。” 这两位年轻的企业家很快就发现他们的市场很 40
塑料回收 为取得进一步发展，公司做出了一个关键决 定：摆脱对高强度、低产出的废纸回收的单一依赖， 增加塑料回收，实现多样化发展。
“在俄罗斯，低回收率意味着其 对原材料和能源的利用非常低 效。据专家估计，俄罗斯废品市 场的潜在价值可达35亿美元。”
Boikov回忆说：“我们的事业具有群众基础。
Igor Zaboev 和Petr
从一开始，我们就帮助镇里清除塑料瓶及其他塑料垃
Boikov（右），Karton
在未来，他们还计划将业务扩展到对危险废物的
圾，因为这些东西不会分解，并含有有害物质。现
Charnozemie回收公司的
处置方面，像灯泡、水银温度计和有毒废物，从而为
在，我们把这种废物收集起来并压缩打包，然后交给
创始人。
环保事业和社会做出更大贡献。
其他企业重新利用。例如在生产橡胶鞋时，可以加入 塑料屑，增加材料强度。”
工具及家具。
Igor Zaboev说：“这不仅是一个企业的事情，还 是我个人的贡献，我可以问自己，在生活中，我做没
现正，Karton Chernozemie对俄罗斯的生活垃圾实
做过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的事业前途光明，回收行
现了一系列处理，从居民处收集，然后整理、加工，
业在俄罗斯具有极大的潜力。我很高兴能改变人们的
最终将各种原材料送到俄罗斯的各家工厂。废塑料主
不良积习，并帮助他们逐渐接受新思路。”
要被运往乌克兰，在那里被制造成塑料管、鞋、园林
41
政策简报
2015年后发展议程中的 企业参与的机遇和挑战 商协会的首席执行官；Stefano Prato 是国际发展学会的常务董事，还担任了 Maina在2015年后发展议程高级别小组 的顾问。
过去二十年，各国政府和民间社会 积极推进各方面的可持续发展，企业合 作伙伴关系发展显著。在国际社会展开 广泛对话，讨论千年发展目标的取代框 架的同时，人们不断认识到私营部门的 能源、创新和资源已成为经济赋权议程 的核心驱动力之一，是解决目前许多国 家——特别是（但肯定不完全是）非洲 国家——所面临的愿望、能力和机会不 匹配的关键所在。 这需要私营部门更全面地参与， 而不“单纯”是成功运营企业。作为联 合国秘书长的2015年后发展议程知名人 士高级别小组成员，我们有机会接触到 了许多企业家和管理者，他们都在积极 寻求策略，为企业在更包容、更公平和 更可持续的经济和社会中的发展创造条 件。 企业积极参与发展既带来了新的机 遇，也面临着新挑战。加快发展能促进 经济的持续增长，不断扩大市场、增强 法治和政治稳定、增强社会凝聚力、提 42 42
“企业是时候制定更高的运营标准，超 越目前对企业社会责任的认识，建立 关注社会和环境问题的全新的企业模 式。” 图片：美国使命，日内瓦
作者：Betty Maina，她是肯尼亚制造
政策简报
高劳动力的教育和健康水平，从而为企业提
含量。企业是时候制定更高的运营标
确面对贫困和边缘化的挑战，经济发展
供更多机会。除生产商品和提供服务外，企
准，超越目前对企业社会责任的认
模式就无法提供更多的包容性、机会和
业的发展也为教育和卫生等社会服务提供了
识，建立关注社会和环境问题的全新
成果，长期繁荣就会受到威胁。如此多
更多机会。与此同时，推动企业创新还有助
的企业模式。这需要各个层面统一行
的公司和企业协会参与制定2015年后发
于寻找解决社会问题的新方法，从而避免重
动：重新思考企业申报标准、调整全
展议程，这表明私营部门已加入变革的
走其他经济体在发展中的弯路。
球和国家政策、加强消费者教育和联
领导力量，共同迎接挑战、促进繁荣。
私营部门在促进增长、推动创新和提
盟、培育更高的企业道德。这些变化
私营部门以积极参与的态度和负责
供就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意味着在全
的实现不能依靠等待，私营部门应主
任的新方式开展业务，对于追求可持续
球、地区或国家层面，企业拥有了更多的发
动与政府和民间社会展开对话，从而
与公平发展必不可少。
展政策决定权，这为企业和市场的发展争取
谋求转型。在私营部门深入参与发展
了有利条件。
政策制定方面，这样做也极有利于解
然而，这些机会也带来了新的挑战， 甚至是短期权衡。在这方面，有必要对私营
决众多监督机构和民间社会网络所提 出的信任挑战问题。 企业越来越认识到，如果不正
图片：Anastasia Pelikh /istock.com
部门进行剖析，甄别各种商业模式中的道德
本文最初由“非洲企业行动”发表， 经授权后转载。
43 43
政策简报
金砖国家能否在经济 阴霾下继续推进合 作？ 作者：Oliver Stuenkel，巴西圣保罗
金砖国家商界领袖相约在约翰内斯堡
与此同时，金砖国家贸易部长已开
Getulio Vargas基金会国际关系教授
(Johannesburg, 南非城市)会面，共同制
始就如何催生高附加值产品、加强投资
定具体措施、消除贸易增长和投资的
关系展开研究。贸易部长组建了经济和
障碍。2013年3月，金砖国家峰会在德 自2012年3月第四届金砖峰会在新
贸易问题联络小组，并于2013年11月在
班（Durban，南非城市）召开，并成
德里举办以来，金砖国家（巴西、俄罗
南非展开讨论。
立了金砖国家工商理事会，南非商人
斯、印度、中国和南非）似乎都开始走
在2014年福塔雷萨（Fortaleza）峰
Patrice Motsepe担任主席。南非总统祖
下坡路了。巴西经济失去了活力，令人
会上，以下三个问题应被提上议事日
马（Zuma）亲自参会并做了主旨发言，
窒息的法规使其竞争力不断下降。中国
程：
突显出南非仍是金砖国家最积极的成
的增长已远低于10％，并可能危及政局
首先，应进一步加强金砖国家的内
员：2012年，南非与其他金砖国家的总
稳定。印度货币创下了“历史最低点”
部关系，尤其是巴西、俄罗斯、印度和
贸易额已超过2,900亿兰特（约合290亿
或“终生最低点”——这些都是经济下
南非间的合作：中国与各金砖国家均保
美元），与2011年相比增长11％；南非
滑的明证。俄罗斯正在努力实现经济多
持着密切的经济合作（它是巴西、印度
2010年12月加入金砖国家成为祖马(Zuma)
样化，而南非正在竭力维护其作为非洲
和南非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并是俄罗斯
的主要外交成就之一。
第二大贸易伙伴），但其他国家之间的
经济中心的地位，唯恐被尼日利亚和肯
贸易往来却很稀疏。要促进它们之间的
尼亚超越。
经济活动，就必须给贸易壁垒、法律法
这些国家要在未来几年内重新恢复
规和签证制度松绑。此外，外交关系也
经济活力的确面临重大挑战，但这并不
应得到加强：巴西与中国和印度的外交
代表我们应该对金砖国家的作用表示质 疑。金砖国家仍需加强内部合作，并要 积极探索全球挑战的应对之策；五国领 导人还必须对这种合作加大投入。第六 届金砖国家峰会即将于2014年在福塔雷 萨(Fortaleza,巴西城市）召开，而现在正 是制定积极议程的最佳时机。 2013年8月，面对重重经济阴霾，
44 44
关系远不及与意大利和法国的亲密，而
“中国与各金砖国家均保持着密 切的经济合作，但其他国家之间 的贸易往来却很稀疏。要促进它 们之间的经济活动，就必须给贸 易壁垒、法律法规和签证制度松 绑。”
这与经济现实十分不相符。最后，社会 和文化关系也有待加强：巴西与印度大 学开展了“科学无国界”项目，50,000 名本科生和同等人数的博士生将有机会 出国留学；俄罗斯大学已开始认可一些 巴西学院的学位。它们迈出的第一步非 常重要，但需要更加系统化。
政策简报
Patrice Motsepe，金砖国
金砖国家领导人，墨
家工商理事会主席，南非
西哥，2012年6月。
图片：Roberto Stuckert Filho /公共关系
图片：世界经济论坛
商人。
加强金砖国家之间的关系不仅限于
也具有了更大的影响力。巴西对设立南
经济领域。为更出色扮演地缘政治的角
大西洋安全空间非常感兴趣，它已将非
最后，在对非洲的经济和政治协助方
色，加强相互了解也至关重要，这样它
洲确定为战略重点，并正在开发核动力
面，金砖国家更应加强密切合作。巴西与
们才会愿意、并有能力就应对气候变化
潜艇舰队。大型船舶已无法在苏伊士运
葡语非洲（尤其是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的
等全球挑战提出建设性建议。此外，金
河通行，巴西和南非有望控制复兴的好
历史纽带源远流长，并已开始将合作推向
砖国家还面临着严峻的国内挑战，但通
望角航线，但它们仍缺乏扮演这个角色
整个大陆。中国和印度的重要作用一如既
过相互学习就能共同前进，此类机会也
的能力。除海上安全问题外，“保护责
往，就连俄罗斯也制定了开发非洲的宏伟
比比皆是：如巴西的家庭救助计划也可
任”等问题在国际事务中也日益突出，
计划。金砖国家都是“新兴的捐助国”，
以帮助印度完善政策。
巴西应继续提出创新理念（如“保护中
旨在从根本上转变发展合作的未来。这几
的责任”），供金砖国家峰会借鉴。
其次，在解决全球安全问题方面，
个国家虽不是经合组织成员，但是金砖国
金砖国家应提出更具体的措施。海上安
家峰会却能为其讨论这些问题、制定标准
全就是一个重要的例子。金砖国家的海
和最佳实践提供平台。
岸线延伸到了大西洋（南非和巴西）、
面对金钻国家经济增长的放缓，五国
印度洋（印度和南非）、太平洋（中国
领导人不能转向只关注自身发展而忽视共
和俄罗斯）和北冰洋（俄罗斯），在海
同面临的全球挑战，因为最终成功应对这
上管理中必将发挥重要作用。长久以
些挑战需要它们一道积极参与。
来，中印两国之间的紧张关系都是金砖 国家峰会探讨海上安全的主要障碍，但 两国最近展开的合作就有可能解决这些 难题。中国和印度海军对各自海域之外
“金砖国家应进一步加强密切合 作，以加大对非洲经济和政治的 影响力。”
参阅《后西方世界》（Post-Western World）：新兴大国如何改变世界www. postwesternworld.com
45 45
末篇
ܘ᫁ Ջͺ͖ͦ
ᇪ͗ᄉ
自2000年起，千年发展目标就成了 全球发展进程的衡量标准，它将于2015
Ժ Ԧࡘ
ᄫಕ
ၶ
组织）2015年后战略规划协调员
ڍᬄᄉ
ፂ฿ᄉ
ᯄᯘ
Ulla Heher，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工发
ፆౝᣀۋ
ဖγᄉ
新全球发展 议程下的工业
ባ́Ҧ
Ӊࠓᄉ ᒬཨᠪຸ
年结束。目前，国际发展机构正在考虑 接下来的目标。迄今为止，已完成的准 备工作包括联合国系统和各方发展合作 伙伴的一系列专题研讨和国家与区域协 商、联合国秘书长指定的知名人士高级 别小组的报告、“里约+20”峰会的政 府间可持续发展讨论以及基层无数次的 举措制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2014年秋 即将召开的联合国大会的多边谈判提供 依据。 千年发展目标取得的成功毋庸置 疑，但也存在一些不足，最明显的就是 缺少实现目标的手段。对于联合国工业 发展组织这个致力于通过工业的包容性 和可持续发展实现繁荣的组织而言，这 种缺失尤其刺眼。
重要的作用。 然而在千年之交，情况发生了巨
是因为在目前，发展中国家创造的制造
变。在筹备2015年后的发展议程中，新
业附加值占不到三分之一，而在约15年
目标的制定应关注经济、社会和环境这
前这个比例还足20％。事实上，2015年
三个方面的可持续发展。同时，世界各
之后的产业政策并不在于是否应该实
国必须将产业政策纳入议程，并贯穿于
施，而是如何实施才能促进全球发展。
发展的各个阶段。人们已意识到在消除
具体措施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
贫困、促进可持续发展方面，制造业和
特定国家所面临的挑战、资源及其在全
创业精神是提升增长率、扩大就业和改
球经济体系中的整合水平，但处于不同
善经济结构的关键驱动因素。
发展阶段的国家都须采取相应行动。对
对于许多发展中国家来说，加快生
于最不发达国家而言，工业发展为自然
产结构转型正日益成为它们实现包容性
资源或农产品提供了极大的增值机会， 并能通过包容性和可持续发展促进结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20世纪90
转型。随着成本结构上升，中等收入国
年代，虽然所谓的“北方国家”开始簇
家面临着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危
拥服务工业和盛行的“华盛顿共识”的 政策， 导致工业发展在这些国家已经失 宠，但与此同时，工业化对削减东亚和 南亚的贫困率却立下了汗马功劳。事实 上，工业在全球实现“把极端贫困和饥 饿减半”的千年发展目标中发挥了极其
46 46
和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
险，并且它们的高附加值产品制造能力
“工业在全球实现‘把极 端贫困和饥饿减半’的千 年发展目标中发挥了极其 重要的作用。”
仍然有限，但制定适当的政策将有利于 制造业升级，从而维持其国际竞争力。 同时，在“发达”国家，金融危机持续 凸显了阻碍经济恢复的结构性问题—— 如“去工业化”的危险，因此在今天制
末篇
᠑ቃ
ጒᕥ
ࢹͺ
҃ᤴˉ
፝
Кီᄉ ஊን
ᝌфழ
Ѹˉዴᇷ
̖ˉ
定工业政策就具有很大的相关性和针对
约，是目前讨论2015年后框架的主
性意义。
要政府间机构。仅一周后，联合国
那么，这该如何融入2015年后的发
工业发展组织大会就在秘鲁首都利
展目标呢？首先，千年发展目标中的主
马召开，这是全球发展新目标确定
旨应在2015年之后继续延续实施，这一
之前的最后一次会议。这两次会议
点显而易见。消除极端贫困仍是首要目
极为关键，将会确认工业对发展的
标。但另一方面，新的发展议程必须要
核心作用。我们希望发展伙伴都能
能全面促进可持续发展，要能提供跨行
借此东风，弥补千年发展目标中的
业的解决方案，这样才能促使所有目标
明显缺陷，恢复工业发展应有的地
同时实现，避免偏失。
位。
在此背景下，促进工业的包容性 和可持续发展不仅能有效促进经济回暖 和社会繁荣，而且也在传统捐助国的援 助议程、新兴发展伙伴的优先事项和受 援国的当前发展重点之间建立了皆大欢 喜的交汇点，从而为建立真正的全球伙 伴关系、进而实现各方持续繁荣奠定基 础。 2013年11月，“里约+20”的可持 续发展目标开放工作组将对工业可持续 发展问题展开讨论。该工作组设在纽 47
工业促发展
一本探讨全球工业发展 以及合作共荣的全新季刊杂志
促进繁荣的合作伙伴 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