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周刊第58期

58 2011/11/15 总第58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

反光镜乐队

放大的纵情狂欢：是毒药还是解药？

专题：2011林兆华戏剧邀请展 林兆华 裴艳玲 濮存昕 瞿小松 史铁生 新裤子乐队《我们的时代》北京演唱会 2011岩井俊二电影音乐会 北京站 廖一梅《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新书沙龙

书•人 - 韩寒 2011杭州西湖国际音乐节全纪录

*

乐享文艺，思享生活

2011/11/15 总第58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 本刊读者Q群 51939806 新浪微博 @文艺生活周刊 豆瓣小站 http://site.douban.com/zhoubao/

封面图片：田原（西湖音乐节 摄影：何俊嵩） 封底图片：朋友（艺术家/陈卓) [更正声明] 2011年11月1日第57期：【书氧空间-书讯】版 刊登的《设计的善意》图书信息应为： 杭间 /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2011-10 / 38.00

主编 Chief Editor 米拉拉 执行主编 Deputy Editor 曹真 王竹 美术总监 Art Director 袁 野 网络主管 Network Lead 屈 峰 特约专栏 Special Column 高屹 倪敏 雅倩 侯田 首席记者 Chief Reporter 秦琴 亲爱的豆子 孙率兵 吕彦妮 张丛 查拉 刘亦媛 牛苏放 曹真 撰稿人 Chief Writer 张卫东 孙率兵 张龑 倪敏 何俊嵩 小粉 蟲兒 SMOKE 专题编辑 Feature Editor 王竹 阿笨 秦琴 编辑 Editor 骨朵 小粉 夏春光 涂澄澄 徐怡菁 安生 朱京晶 张丛 刘旭芳 邢一陌 卷卷 图片摄影 Photographer 何俊嵩 陈硕 timon 米拉拉 LukeWoo 美术编辑 Art Editor 彭昊 李晨铭 王婷颖 郑新蕊 刘旭芳 微杂志编辑 Weibo Editor 曹真 于若熙 谢婉媚 订阅 Subscribe http://zhoukan.cc/subscribe/ 同时支持IPAD 和IPHONE 免费订阅

投稿 Contribute E-mail: m@zhoukan.cc

合作 Contact E-mail: m@zhoukan.cc

注：本刊所登所有活动预告的具体细节均按主办方 当日安排为准，建议前往参加前进行相关确认。

本刊所有言论均属作者个人立场，不代表本刊立场。 本刊原创图文之版权受法律保护，无书面许可，不得转载。 本刊所转载之图文如因故未征得原作者同意，请原作者与本 刊联系。 本刊非出版物，仅为电子刊物。

卷首语

成为书香偏执狂 文/吴梦圆（本刊书氧空间版高级编辑）

“她不喜欢等人也不喜欢叫人等，两者都

有人说我很忙很难约，可是如果约我去书

会让她焦躁不安。但是如果碰头地点在书

店，却几乎是“立等可见”。若那里正好

店的话，叫她等多久也没有关系。”（柳

有一场我喜爱的讲者的沙龙，便完美了。

里美《口红》）——这段话真动人。我是 个不喜欢被贴标签的人，人是多么复杂的

就这样, 我与一些书店渐渐熟悉起来，去书

生物，岂是几个词语就可以概括的？然而

店会和店员聊天搭讪，他们会记得我的名

也有例外，譬如“书香偏执狂”，便是我

字，在书店也结识了很多爱书人，徜徉书

很乐于接纳的标签。

香之中，加上这暖暖的归属感，更让我彻 底成为了一个幸福的“书香偏执狂”。

和书店结缘，自然还要先感谢北京。因为 这个城市厚重的文化土壤，各色有理想

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天看来有些寒冷了：光

的、文艺的、小众的书店得以幸存。08年

合作用书房资金链断裂，宣布停业，画上

的时候发起过一个“寻找北京特色书店”

了16年的终点；文化杂志《大方》被停

的活动，没有任何宣传，参与人数也已上

刊；幸福大街的庆生演出在演出前一天被

千；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组织者，没有组织

取消……然而也依然有温暖和坚持：三联书

任何的集体活动，这个行动更像是一个对

店为楼梯上坐着看书的读者准备了棉垫，

自己的承诺。因发起这个活动，这一年我

贴出告示：“天冷地寒，棉垫自取”；万

去了很多书店，认识和爱上了尚在圆明园

圣书园刚刚迎来了它的18岁生日，当天群

院子里的那个宽敞美好的单向街和文化沙

贤毕至，与读者交流签书，往来皆是爱书

龙、认识了那时还只有清华馆的小小的雨

人……

枫书馆，以及光合作用书房、豆瓣书店、 墨盒子绘本馆、万圣书园，三联书店……

我喜欢不期而遇的惊喜，遇见一本好书， 一个同样爱书的知己，一家渊博的书店，

最初的相识之后，开始偶尔参加一些在书

一座文化着的城市……都是幸事。让我们共

店办的讲座沙龙，渐渐热衷。曾经中秋3天

同呵护这美好，“我想象的天堂，应该是

从早到晚奔波于前门的理想国沙龙、北大

图书馆的模样。”（博尔赫斯）

百年讲堂、北京九剧场等地赴N场沙龙讲座 音乐会，被朋友戏称为“讲座女战士”。

3

P8

P10-21

@RT微辞

音乐 专访 反光镜乐队 放大的纵情狂欢：是毒药还是解药？ “他们（美国朋克）会骑单车发保护动物的宣传单，或者一些具 有政治意义的宣传单。没收入！偶尔打打零散工。我觉得中国的 朋克应该先去看看人家的文化是怎么回事儿，再把标签贴上，说 我真的是朋克！不是你丫穿那身就是朋克！其实我们心里比他们 朋克多了！” 古典音乐 高屹专栏︱灾难和悲剧 Tragedy

P22-27

戏剧 专访 话剧演员陈明昊：真理与艺术，殊途同归的追求

专题 2011林兆华戏剧邀请展：戏剧到底是什么？ -往届回顾:您继续，我们必然跟从！ -青年戏剧导演X林兆华戏剧邀请展 -被什么触动 然后排一出不像戏的戏 仅此而已 专访戏剧《伊凡诺夫》VS.林兆华、濮存昕 -四位大师的灵魂对话 专访独幕歌剧《命若琴弦》 -中国戏曲的“十全大师”：裴艳玲(特约撰稿人/张卫东) -邀请展剧目一览表

P28-39

电影 专题 第四届新人电影节（Ⅳ） -专访电影《打擂台》泰迪罗宾&郭子健 电影界里是没有一个高手不失手的 -专访东京电影节影后朱莉•葛耶 爱电影，创新不限次 -专访日本导演桥本植树 《脐带》只给用心观看的你

P40-45

当代艺术 陈卓︱甜蜜诡幻的画师

P46-61

书氧空间 书•讯 TAG：乔小刀，百年中国乡村命运，道格拉斯， 《纽约时报》，安迪•沃霍尔 书•CLASSIC First Love, Last Rites︱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 书•评 雅倩专栏︱《小国王》 侯田专栏︱安妮宝贝《春宴》 书•人 韩寒 书•途 戏剧书店（北京人艺）

P62

N频道 跨界人物专访 吟游诗人 音乐人 作家：洛兵 洛兵的大名，似乎不如他的音乐更让人熟悉。在江珊、陈琳、那 英、指南针等知名歌手和乐队背后，洛兵始终是一个不能让人忘 记的名字。作为制作人，他为国内几乎所有大牌歌星创作制作过 歌曲，而制作的影视音乐更是数不胜数.....

N评论 倪敏专栏︱从巴黎到佛罗伦萨： 在博物馆里迷路（上 • 卢浮宫）

P64-77

艺述现场 哪里有摇滚，哪里有最真实的生活 光棍节LIVE大SHOW 如果你只在台前看过脑浊乐队演出，应该会很难想象到主唱肖容 在台下其实是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可是一旦脑浊上了台，就会 让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们一丝游离于演出之外的神态——他们的每 一个眼神都仿佛一句咒语，向所有人传达着一个同样的感受：这 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因为它只属于脑浊。 朋克是个什么腔？ “顶楼的马戏团”十年乱跑瞎唱全球巡演北京站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2011杭州西湖国际音乐节全纪录 崔健大爷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场演出都是一呼百应，大 姑娘小媳妇没有不知道他的，就算不知道他，你吼上几句《一无 所有》，也都会得到“喔是他啊！”的效应。没有他，就没有中 国今天的摇滚乐。于是崔健的演出，没有po点，没有跳点，只有 遍地的泪点。我们望着崔健的军帽，望着那颗闪闪的红星怀念那 个年代……

P78-91 艺述生活导航 音乐LIVE 新裤子乐队《我们的时代》北京演唱会 NOISEY全新现场体验:万能青年旅店特别聚会 2011岩井俊二电影音乐会北京站 2011民谣在路上北京演唱会 钢琴创作独立女声LAURA JANSEN-2011中国巡演 钢琴大师傅聪独奏音乐会 电影 欧盟电影节/巴西电影节/第六届北欧纪录片电影节 展览 姹紫嫣红开遍（青春版牡丹亭摄影展） 香奈儿艺术展•法国设计先锋与艺术大师们的对话 大千世界：张大千的艺术人生和艺术魅力 讲座/沙龙 中美戏剧导演对谈：莎士比亚的“黄粱一梦” 廖一梅《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新书沙龙 《格兰塔》对话《天南》：文学杂志的兴与衰 导演张南vs制作人邵泽辉：伽利略，在变老之前远去 ……

编辑 / 安生 朱京晶

@李鲆（书评人、作家、中国新闻出版报“读周刊”编辑李平） 最悲哀的，也许并不是失去某一个人，而是失去了爱的能力。不再惊奇，不再狂喜，不 再深信，不再沉迷，甚至不再有期待，不能再接受亲密关系。（来自新浪微博）

@赖声川（台湾戏剧导演） 为什么拍影子？或许不用说明太多。影子和其他生命中的东西一 样，就在我们面前，却没看到，而且经常很美。（来自新浪微博）

@非常林奕华（香港舞台剧导演） 爱是对付出精神的考验，我爱我在做的这件名叫戏剧的事，因为我 爱人。但人不一定爱我，所以戏剧是创作者的爱不断受到考验。 （来自新浪微博）

@何平（电影导演、监制） 荒木经惟说："拍照，如同字面所呈现的，就是｢拍摄照片｣这么一回 事。身为摄影家，应该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才对，谈什么思想性， 实在是有点怪。" 说的在理。电影也不就是个连续的拍照，不必想 通过电影而成为思想家，更不必深刻到晦涩。何况今天的世界已经 不是崇尚哲学的过去。（来自新浪微博）

@韩松落（影评人，著有《为了报仇看电影》，电影剧本《失眠症》等） 唯一让人牵系的，就是那种不大确定的热爱吧，来自他人的爱。人，还是同一个人，没 有更好也没有更坏，人们对你的兴趣，却有增有减，会因为别人的抬举有改变，会因为 一部电视剧的走红而调高级别。经历过这种增减，这种冷和暖，难免有空幻之感。—— 写吴奇隆的《请假装你会舍不得我》（来自搜狐微博）

8

@桑格格桑格格（作家，出版作品《小时候》） 有时候天是灰的，我就在灰色中寻找曾经在灿烂中看到的东西：比 如，这片植物中几颗白皮松。这不是普通的白皮松，是我曾经在新 疆金黄的秋天看见一种树；我也不是普通的我了，我是曾经见过喀 纳斯黄叶和帕米尔高原的我。阳光晒了那么久，不会因为灰一天两 天，就失去了温暖的力量。（来自新浪微博）

@丁丁张（光线传媒整合营销中心总经理） 为什么小时候的时光很慢而长大了很快？因为新鲜感，小时候探究世界的好奇心一直都 在，新鲜感放大了信息量接收的过程，长大了就醒了洗澡上班开会下班，见的人不同， 内容却大致相似，所以时光嗖嗖，又到了冬天。（来自新浪微博）

@LENS杂志（《LENS•视觉》官方微博） 最高贵的美是那种渐渐渗透的美，人几乎不知不觉把它带走，一度在梦中与它重逢。可 是在它悄悄久留我们心中之后，它就完全占有我们，使我们的眼睛饱含泪水，使我们的 心灵充满憧憬。——在观照美时我们渴望什么？渴望自己也成为美的：我们以为必定有 许多幸福与此相连。——但这是一种误会。（——尼采）（来自新浪微博）

@詹仁雄（台湾著名制作人，作品《康熙来了》） 「抱怨」二字動詞用的有學問，抱怨或許不只是說說而已，更可能 是把哀恨當成親愛的事，緊緊擁在懷裡。（来自新浪微博）

@电影《星空》官方微博 更用心去爱护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事物——不止是单纯的初恋和曾经 的梦想。如果生活和我们想像得不同，希望我们有随时重新出发的 勇气。 （来自新浪微博）

9

音乐 MUSIC 专访

反光镜乐队（Reflector）组建于1997年，98年参加嚎叫俱乐部系列演出，同年发行 DIY（自制）专辑。99年签约嚎叫唱片公司。年底参与合集《无聊军队》的录制，后乐 队演出遍及北京各酒吧。2002年发行同名唱片《反光镜》，2004年年底，进行首次全 国巡演，足迹遍及全国十多座城市。2006年底正式签约北京飞行者唱片公司。2007年 9月发行专辑《成长瞬间》。2010年2月，发行新专辑《释你》。 主唱/吉它：李鹏 贝斯：田建华 鼓手：叶景滢

反光镜乐队

"放大的纵情狂欢：是毒药还是解药？" 记者/曹真 彭昊 文/张龑 图片提供/飞行者唱片公司

10

在这个洒满阳光的冬日，冷风却疯狂而持续的扇着你的耳光，让人无法在户外多呆一秒。人们安 逸在滚烫的暖气房，像是小白鼠一样因无知而无畏的辩解争吵。有一秒，急促的鼓点自耳膜撞击 进你的后脑，这让你沉迷又恐惧。他将你的世界不断放大、放大、放大，他让你忘记现实，又逼 迫你面对现实。他让你找到重新嘶吼的理由，你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毒药还是解药，因为你早就 忘了药剂的名称而摄入过量。 “随他去吧！爱咋咋地！”这才是反光镜的药性，不仅仅是他们的音乐、他们的现场、他们的每 一次出现。总之，你欲罢不能的瘾，隐藏在体内的病态，滋养着你的腐烂与成长。

第N次全国巡演：去看看《飞翔 鸟》创作的地方

场景五 : 密闭玻璃钟罩中癫狂跳跃旋转，酒精 搅拌蒸腾的荷尔蒙，恣意吼叫，喉咙撕裂，咸 湿的汗水充斥在干呕的呼吸中；

对于反光镜的现场，我想所有创作者看过后都 会词穷。所有描述的语言，都像是绕着一个点

如果你曾感受到以上说到的五个场景，那么好

拼了命的兜圈子，却总无法真正踏踏实实、完

吧，把他们叠加到一起，也许就能想象出反光

完整整的全景描绘。过分强调人群中躁动的镜

镜乐队巡演现场的三分之一强度，剩下的三分

头感，250人差点将演出现场踩塌的场景又太

之二不在想象力所控范围之内！毕竟，摇滚乐

过渲染演出表面的煽动性。索性语言表达有一

只在现场才能给你高潮。

种方式叫做通感。回想反光镜巡演现场，你的 脑海中是否也曾经浮现过这些场景。

第N次全国巡演，相似的路线，几乎可以想象 出的演出现场，老的乐迷冲到台上抢过李鹏面

场景一 : 高速公路上两百迈的飞奔，速度虚构

前的麦克，新来的姑娘生命也许就此转折，酒

成为气流，下一秒即将发生剧烈碰撞的预感被

吧老板再次因啤酒售罄笑开了花。对于每一个

放慢，在黑暗的盘山道上关闭大灯，横冲直撞

城市来说，这11个日子在2012到来之前，都

奔向深渊；

将被完整的掀翻一次；对于每一个反托（反光 镜乐队乐迷群体）来说，这11个现场在2012

场景二 : 身体内最无法触及到的细胞，汹涌激

到来之前，都将成为年度最佳喝花的理由。

荡着洪流与冲向头顶的热血，汇成喷薄欲出的 红色浆汁，包围着躁动，如同捆缠在伤口处的

此行哥儿仨最期待的是新疆的烤馕跟维吾尔的

纱布，浸润着所有与极乐痛苦相交的撕扯；

姑娘，“去新疆已经计划三年了，我们特别期 待乌鲁木齐，这一次去要呆四五天，好好玩一

场景三 : 肉体肆意摩擦、摇晃、冲撞，肌肤表

下，也算去了一下《飞翔鸟》创作的地方！”

层成为刺痛的源头，如同甲基苯丙胺在血液中

(《飞翔鸟》：唐朝乐队经典作品，收录于唐朝

飞翔；

乐队在1992年发行的首张专辑《唐朝》中。)

场景四 : 人潮中被抛掷空中，四肢失重，末梢

《文》：巡演最期待哪一座城市？为什么？

神经灌满麻药，下一秒粉身碎骨的恐惧湮灭在

反光镜：这次巡演11个城市，最期待乌鲁木

沸腾的脑海中；

齐。其他城市我们心里都有个数，大概会是什 么样，也比较了解那个城市、livehouse和粉

11

音乐 MUSIC 专访

反光镜宣传照

丝们。就只有新疆我们完全不知道会怎样！第

反光镜：当然希望票房越多越好，设备希望

一场在昆明，正好赶上哈尼族的春节，也期待

好，希望有很多第一次来看我们的人，有新的

去现场感受下。

人融入我们。

《文》：每一次反光镜专场都会有姑娘晕倒，

《文》：这次巡演会唱新歌么？

有没有想过什么解决办法？

反光镜：不会！中国音乐都玩反了，就应该音

反光镜：我们通常会跟他们说：“如果觉得不

乐先发行，然后带着专辑巡演。之前《释你》

舒服就赶紧出去吧，身边的男朋友陪着比较安

这张专辑，我们都演过了，歌迷们都熟了这些

全一点！”有一次演完了，大家都出去了，有

歌，我们才发了专辑，这已经病态了。我们本

一个姑娘倒地上了，田sir就两口水喷她脸，差

着对观众和自己双重负责的态度，还是先把唱

不多半分钟就醒了。

片录了。我们也着急！

《文》：现在是更喜欢在大舞台演，还是回归

《文》：11月19日北京“最”专场有什么特别

livehouse密闭空间演出？

的安排吗？

反光镜：还是Livehouse吧，我们巡演肯定都

反光镜：这次会有特别大的惊喜，当进到演出

是反托来看，现场表演也更能融入，跟歌迷互

现场就会意想不到。我们认为应该是今年最好

动。音乐节舞台前面都有两三米的缓冲区，对

的舞美设计，完全是我们和公司来做，是最环

我们来说感觉跟歌迷没那么接近。还是更喜欢

保、最节约、最为什么这么干的舞美！其实之

近距离的感觉，有歌迷上台，其实在上台之前

前我们也不太做舞美，这次我们要突出这个

大家就都已经湿了，那种湿的感觉，就会发生

“反”字，我们要让去现场的每一个人或者之

许多意外，你不知道的小插曲。（笑）

后看到微博的人一眼看出这场演出是一个反光 镜的演出。舞美基本上不花钱的，是DIY的尝

《文》：对巡演有什么期待吗？

12

试，体现“最”字！

主唱、吉他：李鹏

贝司：田Sir

鼓手：叶景滢

“华语朋克教父”： “中国都是假朋克！”

地人交流。“这才是最重要的！美国巡演就是

从1997年组建，十五年来，反光镜乐队几乎快

我们会在台上说，今天晚上我们没地方去，哪

被贴满了标签。从“北京朋克代表”、“北京

个朋友可以给我们提供住处？我们几乎住没有

朋克先行军”、“中国第一支美国巡演朋克乐

花钱，特别混的状态。不过一场也能挣两千多

队”、“华语朋克教父”……三个二逼青年忽

美元。”

非商业性的。”讲到那时的状态，就一个字 儿：混！“我们演了20多场，后面的几场演出

然好似背负了整个中国朋克发展的重任。可惜 他们让时代失望了，“中国朋克先锋”并没有

“在现场，当地人真的视你为艺术家，觉得你

一骂到底、冲到天边，而是过了十七八岁叛逆

从中国来很不容易。有个孩子就在门口把一大

愤青的“狂喷青春期”后，理智的走向了令朋

玻璃瓶子钱给我们，一美金、两美金、十美

克青年们愤慨的励志路线。好在“二楞精神”

金，都是当地人送给来演出的艺术家的！他们

尚存，索性当年满口粗话的追随青年们也跟着

说，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我们那时候经常捡

走过了十五年，老大不小也该想想天下共和的

人当我们保镖，跟我们走几个城市，也不用管

大爱话题，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朋克也就此溶

他吃住，就跟我们混着走。”

化在爱的海洋。 讲到美国朋克的话题，似乎真正戳中三个人的 在聊起乐队美国巡演的经历时，三位的“本

致命穴：“美国的朋克那才是真朋克，中国朋

质”才开始慢慢被揭开。也许是一个“为什么

克都是假朋克！美国朋克住公园，家里有两层

没有去参加朋克音乐节”的问题触动了某根许

大豪宅都不住，早上起来衣服都是潮的！后来

久未及的神经，主唱李鹏自嘲的说：“我们也

再想找哥几个玩去，真找不着，他今儿可能住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觉得我们不是朋克吧！

朝阳公园，明儿就住石景山公园。你都不知

对！我们不是朋克！”

道！我20岁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真朋克，所以 我们觉得我们真不是朋克！他们所有都不是朋

跟其他乐队不同，反光镜的美国巡演属纯DIY

克，有本事你去住朝阳公园去！”

型，北京的朋友帮忙安排，走些小城市，与当

13

音乐 MUSIC 专访

反光镜宣传照

“他们（美国朋克）会骑单车发保护动物的宣

以中国摇滚乐还是要有中国特色。二手玫瑰就

传单，或者一些具有政治意义的宣传单。没收

很好，但你能想象一下梁龙唱英文么？

入！偶尔打打零散工。我觉得中国的朋克应该 先去看看人家的文化是怎么回事儿，再把标签

《文》：“华语朋克教父”这头衔是谁起的？

贴上，说我真的是朋克！不是你丫穿那身就是

你们自己怎么看这个称呼？

朋克！其实我们心里比他们朋克多了！”

反光镜：公司起的，就是一个噱头嘛。什么四 大天王、魔岩三杰、中国摇滚乐新教父旧教

“美国的朋克乐队看着比老百姓还老百姓，但

父、民谣教父，随便吧！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教

一站在台上，脑子里就有一大堆思想，他能告

父了！

诉年轻人什么是全球化、什么是资本主义！” 在中国，我们经常把唱得好叫做流行朋克，但

《文》：现在反光镜跟国外的流行朋克乐队相

音乐包含的内容如果只是一小部分，如何去感

比，尤其是更多从日本来到中国的朋克比，我

染更多的人？思想区别于流行乐，才是朋克，

们的优势是什么？差距在哪？

才是摇滚乐。

反光镜：首先是我们的中文，能唱给13亿人 听，让他们明白。其次，我们经验也更多。中

《文》：当年的无聊军队现在只剩下反光镜和

国流行朋克乐队市场很大，比一个唱日文的乐

脑浊了，聊聊你们眼中的脑浊吧！

队市场大。我们可以去东南亚、台湾、去美国

反光镜：当肖容开始唱英文就感动不了了，我

演出，这是优势。很多年轻的乐队可能缺乏技

们还是比较喜欢唱中文。摇滚乐很直接，母语

术，包括人员不稳定，可能现在85后、90后的

更直接！英文跟摇滚乐的节奏确实很搭，因为

孩子家庭环境特好，但他们的坚持感不像我们

是人家发明的，你用英文唱京剧也别扭啊！所

那么强。可能今儿玩玩，明儿不玩了，不高兴

14

反光镜演出照片

我开赛车去，我画画去，反正有钱。做一件事

《文》：你们是朋克乐队，那你们对现在台下

情还是应该坚持吧！坚持到最后肯定能看到想

比金属手势以及各种各样的手势的情况怎么

要得到的东西。

看？ 反光镜：这是一个全民音乐素养的问题，我们

《文》：会将流行朋友坚持到底么？

尽量去改变他们，但我们不能控制他们。大部

反光镜：音乐肯定是摇滚乐的坚持到底，但是

分人可能不了解，包括某著名网络歌手一来也

不是非要是朋克可能不那么重要了，最重要的

是这样，其实他也就是个从业人员，归根是中

是我们能打动别人。

国教育问题。教育需要更多时间。其实这对于 我们也不是特别重要，只是一个手势嘛，他高

《文》：现在很多人对你们风格的转变有很大

兴，享受音乐才重要。他终归有一种方式去表

不满，你们怎么看？

现自己，参与进来就好！比如有人站那看，有

反光镜：就是朋克的态度：随便！爱咋咋地！

人喜欢跳水，有人喜欢pogo，可能十年前真

就是因为有太多人喜欢你，才会有人不喜欢

的没有人做这个。用中国自己的方式来听西方

你！我们觉得去评价一个音乐的类型好坏是没

的音乐，也挺有意思的。

道理的，因为一种音乐形式的出现必定有他的 道理。众口难调，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说不 好。我们都是平常心去看了。他们无理由的谩

十五年：我们还是慢慢的往上

骂可能是没看过我们的演出？还是觉得我们音

“一路宣泄青春的躁动”，说起来那么商业，

乐不好？还是因为教父两个字？（笑）不管怎

听起来那么流行，怎么看怎么像句骂人的话！

样，那种没有根据的侮辱就随便吧。我们早就

但反光镜依然就是反光镜，就像说话时必须加

习惯了。

句京骂才觉得够劲儿，不爽就脱口而出的“你

15

音乐 MUSIC 专访

反光镜专访 摄影：杨炸炸

妈X”。最直接的表达方式，酣畅淋漓喷薄出

《文》：嚎叫俱乐部的时候，最想要感谢的人

正面能量。组队十五年，换过主唱，换过公

是谁？

司，骂过街，打过架、收过果儿、吃过苦、落

反光镜：父母。那时我们太疯狂了，所有人都

过难，钱也赚了，美国也去了，全国巡演算不

在当兵工作，我们一回家就带回来几个耳洞！

清走过多少遍，各大音乐节时段逐步排后了，

一回家妈妈就说你怎么头发又变颜色了。他们

所有摇滚乐该有的不该有的基本都有了，从不

从不支持到能在报纸上见到我们！那时候真的

管不顾到负起责任，从二楞青年到为人之父，

什么都干过，骗老外采访，但必须要请我们吃

他们看起来越来越没什么秘密，甚至连月亮组

饭，那时候见面都比采访的时候谁吃的好！

都懒得爆料他们。事实上，摇滚乐不必遮掩， 谁不比谁强，誰不比谁脏，你若死磕到底，你

叶景滢：其实我卖过电视、卖过儿童玩具，卖

就是rock star！

过VCD，开过饭馆，卖过衣裳，那都是为了生 计没办法，想想也挺苦的！还好有他们支持！

反光镜乐队纵容你放大的纵情狂欢，在这个 每个人都放弃大吼你妈X的时代，还有什么能

《文》：嚎叫时期与现在有哪些不同？

够激荡现实的冷漠麻木。300字文章都变得啰

反光镜：嚎叫时期唱片非常低迷，他算是把很

嗦，3分钟的旋律都冗长，最好前一秒相识，

多散落在各个地方的乐队放在一起，让大家有

一秒神经高潮后各自再见，谁还愿意剥离人性

机会展示。那时候很自由，家里问：签一什么

的孤独。但15年终究逃不过转变，虽然吵架经

公司啊？答：狼嚎鬼叫唱片公司！现在，飞行

常吵，却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在往前走的

者公司更关注我们，在资金制作方面也更加呵

时候，每个人都有想法，经常吵。挺爽的！“

护我们。会考虑乐队的发展，像一个大家庭一

16

样，挺适合我们的，大家都在踏踏实实做音

《文》：十五年里对你们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乐。我们之前也一直在自己运作乐队，去思

为什么？

考理性的市场到底签个什么样的公司，不能盲

反光镜：很多。比如那时候我们前主唱离队，

目，要找到个很好的平台，才能达到你想要到

对乐队来说主唱离队基本就不用玩了。早期可

达的位置。

能压力特别大，总想变得特别好，要求太高， 互相有点钻牛角尖，他可能承受不了。那段时

《文》：反观组队十五年的这些专辑，每一张

间我们没公司，一点收入都没有。非典那年，

专辑都有什么不同？

所有乐队都没有演出，我们还顶着口罩在那

反光镜：长大了，要说一些负责任的话，因为

演，底下全是口罩。但是我们还是以我们自己

有更多的人在关注你。比如《无聊军队》的时

的方法度过。

候，就是朋克特别叛逆、特别冲，想什么说什 么。可能会有比较不负责任，比较小众的话，

《文》：什么时候发行新专辑？

也没有那么多责任心。现在可能要小心，那么

反光镜：原计划是今年年底，但觉得有的歌还

多未成年人在听你。有时候说过得错话可能特

要做得再我们自己一点，所以可能要推到明

别影响他。这是社会责任感。《成长瞬间》就

年，我们可能先发一首单曲，可能会跟一个国

是比较励志，是成长的过程，把我们经历的一

际特别知名的制作人去合作。肯定还有惊喜！

些东西写出来。《释你》就是爱，爱的关怀。

大家再等等吧。

下一张现在还不能说。

演出预告： 反光镜2011“最”专场音乐会 2011年11月19日（周六）21:00 糖果雍和店三层（原星光现场音乐厅） 票价：80/120元 订票： http://www.t3.com.cn/project/189943.html

17

音乐 MUSIC 古典音乐

高屹专栏 古典音乐专家,乐评人,电子音乐制作人,多媒体专家,古典音乐普及活动推动 者,曾3年执教于音乐学院, 中国艺术家协会青少年教育委员会顾问, 国家大 剧院特聘艺术讲座主讲人，前中文版《留声机》杂志副主编。 （微博： http://weibo.com/emozart ）

灾难和悲剧 Tragedy 作曲 勋伯格 潘德列茨基 海顿 盛宗亮 贝多芬 威尔第 巴赫

主题音乐 《华沙幸存者》 《广岛罹难者的挽歌》 《吾皇颂》/C大调第77号弦乐四重奏“皇 帝”，第二乐章 《南京啊! 南京! 》 为交响乐队和琵琶而作的挽歌 《科里奥兰》 《奥赛罗》 《马太受难曲》 《约翰受难曲》

许茨

《马太受难曲》 《约翰受难曲》

詹姆斯•霍纳 詹姆斯•霍纳 John Debney Klaus Badelt

《泰坦尼克》电影配乐 《完美风暴》电影配乐 《耶稣受难记》电影配乐 《时间机器》电影配乐

悲剧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古希腊，那是一

性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在巨大的悲痛、挫

个悲剧艺术的黄金时期，《俄狄浦斯王》、

折、灾难面前，人，要么全力拚搏，体现出超

《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成为家喻户晓的名

乎寻常的意志；要么舍生取义，或者英雄气

作。悲剧体现出的是古希腊对于人性的终极关

短，儿女情长……一切情感、欲望、信念，都

注，在这里，引发戏剧张力的原因和一切矛盾

遭受生与死的考验，一切虚伪、孱弱、不洁、

的焦点最后常常落到“个体”之上。当然，作

背叛……都在悲剧面前涤荡、灰飞烟灭，升

为戏剧的逻辑架构来说，这样恰好是最为方

华。古希腊的悲剧作品也较多地为后世作曲家

便，效果最好的，这种形式的悲剧结构极为紧

所采用。但很难有作品达到原作的戏剧深度。

凑，能够蓄积逐渐增长的张力，并给予摧毁性 的释放。同其他形式不同的是，悲剧更能将人

18

在巴洛克时期，新教的“受难曲”形式似乎比

西奥多拉•居丹（Théodore Gudin ）尤其擅长刻画悲剧 性的海难场景，其对比夸张 的色彩和动态极大的视觉效 果仿佛电影场面一般，图为 《肯特海难——燃烧的船》

天主教的安魂曲带有更强烈的悲剧气质，特别

曲技法和音乐语汇的优秀的当代作曲家们，在

是在巴赫手中。虽然巴赫的语汇多半是一种数

面对日军侵华、细菌战、人体实验和南京大屠

学式的描绘性语汇，但当时《马太受难曲》还

杀之类的反人类罪行的时候，几乎集体缄默

是因为其过于强烈的“戏剧化”而饱受批评。

了……且不说良知问题，历史上的受害者，难

虽然《马太受难曲》事实上可谓后无来者，但

道不是他们的血肉同胞么？

巴赫并非后继无人，霍米留斯的《约翰受难 曲》将痛悼和冥想内化为深沉的吟唱。

电影中的悲剧音乐更多地是表现在所谓“灾难 片”中，是的，人类在灾难面前的无助、拚

在这一领域，莎士比亚的作品同样当仁不让，

搏……却最后仍然在自然的雷霆万钧力下无奈

《罗密欧与朱丽叶》、《麦克白》、《李尔

汪洋的叹息，在《完美风暴》中得到了深刻地

王》等佳作也被后世作曲家无数次地用作配乐

体现。然而，明知即将沉沦地狱，却仍然不屈

或歌剧脚本。诸如《奥赛罗》与《科里奥兰》

不挠、全力以赴的“疯狂”和意志，才是这部

（贝多芬配乐时另取同时代人科林的版本作为

影片及其配乐所要鼓吹的乐章。特别推荐一阕

脚本）之类的作品可谓是个人悲剧在音乐中的

《时间机器》（The Time Machine）的配

最为有力的见证。

乐，虽然此片是按科幻片而非灾难片发行的， 但其主人公通过时间旅行，发现当前地球文明

两次世界大战给世界带来的不仅仅是死亡，还

最终走向毁灭的故事主线，却为整部影片奠定

有恐惧、瘟疫、对文明和人类存在的无情的毁

了悲剧性的基调，特别是主人公通过驾驭时间

灭，以及对于人性的扼杀。《华沙幸存者》及

机器的种种努力，也不能挽救其爱人生命的情

《广岛罹难者的挽歌》是一类音乐的代表，他

节，显示出宿命般的不可抗拒力……整部配乐

们突出表现出战争和毁灭性武器带给人心理上

气势恢宏，感人肺腑。单曲《时间机器》（第

的恐惧、绝望和生理上的痛苦，试图以此痛诉

四轨）仿佛以宇宙的时间视角伤感而又无可奈

侵略和屠杀。大概担心被人批评“太过政治

何地静观人类文明的衰亡……

化”（真的吗？），我们那些掌握最前卫作

19

戏剧 THEATRE 专访

真理与艺术， 殊途同归的追求 专访话剧演员陈明昊 记者/查拉

20

做戏如煲汤：火候到了自然香 聊起之前《伽利略》在2011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上的首演，陈明昊其实并不是非常满意。“时间 太紧张了，上次做的不理想”，他再三感慨，像这样一部大师创作的经典之作，在短时间内很难 研磨出其中的内涵。他举例说就如同煲汤，没有小火慢炖四到八个钟头，就出不来那个味儿，即 便是出来了，也是浮于表层而不能触及精髓。煲汤如此，做戏也是如此。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积累 和琢磨，对剧作的理解和对角色的把握就很难深入。像这次《伽利略》的复排，就是在原来的基 础上，继续往戏剧的内核去走，而不是满足于演出形式的变动。“表面上做文章，弄出一些花花 肠子来，这些都不重要”，陈明昊反复在强调大师经典文本的意义。在他看来，伽利略不仅是一 个极为难得的舞台角色，还是一个能让人不敢轻视必须脚踏实地的角色。每一句台词的分量都是 那么厚重，你不能敷衍而必须全心投入。演这种角色甚至会让他变得非常谨慎而小心，反复琢磨 一句话的说法，生怕不能传达文本和大师本要表达的意图。“好的文本，虽然压力大，但读着舒 服”，他神色非常认真，“这是作为演员的福分”。

注重内容，寻找被遗忘的本能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哈姆莱特，每个人心中也都有一个布莱希特。史诗剧也好，间离的戏剧手法 也好，如果演员本身没有强大的存在感，那么又如何能够给观众带来剧作内容和精神上的感动？ 举个例子，《伽利略》一戏中，忏悔的那场戏明显经过了艺术化的处理。世人皆知伽利略的故 事，无论是他的放弃还是坚持，都是这个任务复杂人生中的一种选择。但是世人之所以记住伽利 略，却是因为他为人类科学发展所做的贡献，而非之间种种的起伏和犹豫。因此，传达内容其实 比追求形式更为重要。陈明昊说，很多人觉得专注于内容并不讨巧，你需要慢慢地挖掘、播种、 修剪、成长，最后才能结出果实，而非那种外表光鲜只是上了一层浮色却没有口感的果子。这个 过程中，好的本子能让演员找到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能在复排的过程中完成演员感受和理解的

21

戏剧 THEATRE 专访

积累，能够通过舞台的呈现把更为丰富的内涵传递给观众。作为一部科学和艺术相结合的作品， 从历史的角度自然可以给伽利略定论定调。但是对于这个执着于科学的男人而言，他的追求和坚 持，已经更近乎于一种本能——因为某种存在在生命特殊的意义而本能地去完成和靠近。这样的 本能，没有杂念的掺杂，只不过很多人早已经在无意间遗忘忽视了它。

在剧场上旋转的陀螺 在排练的时候，因为换选了新的演员，作为主演的陈明昊在演出之余，也偶尔客串起了导演的工 作。巨大的羊皮纸幕布后面，群像式的影子表演为了几个细节的展示一再调整。排好了羊皮纸 幕前伽利略的戏份，陈明昊又绕到幕后去和其他演员讨论尝试各种群像的呈现。陈明昊说这种合 作方式源于和导演张南之间彼此的信任。排练前他们开会，进行讨论和沟通。“总得有个领头 的”，他对自己的“额外”工作并不觉得辛苦，“张南第一次当导演，之前很多努力放在了剧本 上，涉及场上的表演，是需要集体去完成的一种创作，我站出来帮着她一些。”提到这种合作， 陈明昊有些动容的说出一个词——“纯粹”，是可贵的纯粹让对于艺术有共同追求的人在舞台 上站在了一起。“当然这也是对自己的要求，演员应该不时站出来审视自己，不断的完善和修 正。”

22

23

戏剧 THEATRE 专访

陈明昊 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96级表演本科班，北京大学首 届MFA艺术硕士，中国国家话剧院青年演员。2007 年主演小剧场话剧《两只狗的生活意见》，获得良好 反响；本次在2011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布莱希特戏 剧作品《伽利略》中担任主角。

24

聊到对布莱希特剧作的感触，陈明昊严肃中又 带着一些调侃，“开始的时候，必须秉持着敬 畏大师的心，不敢也不能随意瞎弄。但是就像 人熟悉了就会彼此开个玩笑，对大师的作品， 了解的更深入之后就会觉得自己更有把握和分 寸，才开始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在他看 来，国外的剧本在本土化的过程中，必然要经 历删改和调整。很多文化差异造成的隔阂，也 许把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弱化，才能强调和突出 作者核心的意图，以免干扰和打乱观众对戏剧 的理解。

舞台是一种修行 为什么一直留在话剧舞台上？陈明昊自己总觉 得没什么特别，就像是别人穿着厚衣服，而自 己觉得凉快，愿意穿T恤一样。当然，也可能 是因为没有厚衣服穿。很多朋友曾经给他介绍 影视剧拍摄的机会，但面对这样一个坚持话剧 表演的人，朋友最后也打消了游说的念头。与 其找一回就被他拒绝一回，不如见面直接喝喝 酒聊聊其他的事情。 陈明昊说关键看你在做什么，如果只是占个台 子摆个姿态，那么完全没有意义。如果说算是 一种坚守，那么只是因为对创作的热爱—— 总觉得还有很多要做，还有很多戏想排。《伽 利略》演出之后，明年他马上又有新的话剧计 划，用做戏把心气和审美差不多的人聚在再一 起，让大家互相认可并肩做事，这是多么令人 愉悦的体验。但是他也承认：“真想做一个 戏，还得看看运气。天时地利人和，凑齐碰到 一起不容易”。 这个当年练过五项全能的人一直以身体好而自豪。虽然觉得自己有很多能量还没有释放出来，正 处于一个艺术发展的上升期，但陈明昊却觉得应该往里面走一走了。演戏演到High自然是情绪 和感受的外放，然而在舞台上寻找修行的状态，更深入的碰触剧作的灵魂也是给自己创造出另一 种境界。舞台上是假的，所带来的感觉却是真实的快感。这种在生活无法实现和达到的假定，这 种无需循规蹈矩可以胡思乱想的自由，让人更真切的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以及对命运的选 择，“当我选择了戏剧的时候，戏剧也选择了我”。

25

戏剧 THEATRE 专题

2011林兆华戏剧邀请展

戏剧

到底是什么？

专题策划/阿笨 总编辑/王竹 记者/亲爱的豆子 吕彦妮 孙率兵 摄影/米拉拉 部分图片提供/林兆华戏剧艺术中心

26

2010年，林兆华戏剧艺术中心作为第一个邀请国外戏剧团体来京演出的民间戏剧机 构，成功举办了首届林兆华戏剧邀请展，使其成为国内外戏剧界交流的一场盛宴。 2011年，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又将在北京拉开帷幕。11月21日至12月18日，在为期一个 月的时间内，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将为北京的观众带来10部戏25场的精彩演出。

往届回顾

您继续，我们必然跟从！ 文/倪敏

“戏剧到底是什么？”这是2011林兆华戏剧邀

观察过大导，他总是很低调的站在人后，不说

请展打出的宣传语。我并不喜欢如此深沉的问

话没表情。这便是大导，他的戏和他的人有一

句，很抱歉，私以为这是一份并不高明的宣传

样的品格，这是国内戏剧圈里极少见严肃的戏

文案。当然文案终究只是文案，这并不妨碍我

剧精神。以大导林兆华的名义，邀请从心底热

对戏剧展的憧憬。因为有大导在，于是便有了

爱戏剧的人。”

如此这般的希冀。 我依旧记得，去年冬天，窝在首都剧场里，看 今年，十部大戏等着我们。我想看裴艳玲的戏

了邀请展中的四出戏：德国汉堡塔利亚剧院话

曲，我想看大导的《伊凡诺夫》，我想看瞿小

剧《哈姆雷特》，大导的《哈姆雷特1990》和

松的歌剧《命若琴弦》，我想看德国慕尼黑室

《说客》，以及易立明的《门客》。一些恍惚

内剧院的《毒》，我想看波兰蒙托为尼亚剧院

如梦境的场面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我想，对于

的《为四位男演员写的情感戏》。我通通想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半的晚上在剧场里度

看。

过的我，能记下一些画面，虽然疲倦，却是不 易也幸福的事儿了。

翻出去年写下的一段话：“曾经看过大导的 《鸟人》、《哈姆雷特》、《樱桃园》、《建 筑大师》和《老舍五则》，总觉得大导的戏， 看一遍不够，有太多可以体味摸索的东西。刚 看到‘2010林兆华戏剧邀请展’的时候，霎时 间有一种冲动‘年底有盼头了！’曾经读过一 篇大导的采访，其中有一句：‘我现在还能一 直做戏，已经很满足了。’七十多岁的大导每 一部新作都会有不小的争议，你可以说好看或 不好看，但其中一定有引发你思考开阔你眼界 的东西，这便是大导带来的。曾经也近距离的

27

戏剧 THEATRE 专题 德国汉堡塔利亚剧院话剧《哈姆雷特》：演出

卧倒在地。

开始前，便有一头公鹿的尸体躺在台上，长长 的麻绳从天而降，牢牢地套在公鹿的脖子上。

感谢大导，为我们这些热爱戏剧的人带来如此

于是，整场戏下来，它都静静地躺在那里。离

多的可能性。

场的时候，我回头又看见那头自始至终睡在舞

今年，您继续，我们必然跟从。

台上的公鹿。突然觉得，他就像是被谋害的老 哈姆雷特国王，他的沉默也与台上扭曲的身 影，特别是哈姆雷特王子近乎癫狂的思维形成 反差。你必须面对的，便是人生中的抉择，无 处不在。 大导的《哈姆雷特1990》：凌乱墨迹的巨大织 物幕布，一张老式的理发转椅摆在舞台中央， 顶上是两根吊杆缠着杂乱的布，挂下六架破旧 的电扇，演员们身着便服逐个登场。摒弃了舞 台上一切的繁文缛节，哈姆雷特王子念着莎翁 的句子，却走在今天的大街上。一个模糊时代 的舞台，也让哈姆雷特出现在任何时代里。演 员身着便装，便多少说出些当下的话，这也就 带有了现世的思索。 易立明的《门客》：启幕便是一个荒芜的坟 场，遍地插满了白色的招魂幡，肃杀的灯光中 站着些人，陈怡的音乐怪诞而凄楚。一个小 时，程婴着白，屠岸贾着黑，赵武由白变红， 寓意鲜明。看戏的时候，我一直想蒋勋在《孤 独六讲》中的两章曰“暴力孤独”与“革命孤 独”。重新解读的《门客》，不再是黑白分明 的历史。同样的屠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 他们心中，都有各自不可说的心事，都有各自 不可说的孤独。 大导的《说客》：戏到最后，逝去的人成为历 史，并与历史一起传诵着子贡的丰功伟绩。可 那人生鼎沸之间，子贡却似乎有些惶惑了，他 甚至不知道如何去评说自己的一生，就连被人 传颂的故事也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在他心 里，甚至不知怎样面对自己，百口莫辩。没有 兵马的战争，在子贡简短的叙述中，鼓声与绸 布营造出一片兵荒马乱，美不胜收。绿蓝黄 红，巨大的彩色绸布从天而降，子贡却在其中

28

青年戏剧导演× 林兆华戏剧邀请展 记者/孙率兵

王翀 薪传实验剧团导演，中国80后戏剧的领军人物，北京大学法学 士、夏威夷大学戏剧硕士，也曾在加州和纽约学习戏剧。导演代 表作《哈姆雷特机器》、《渴爱crave》、《自我控诉》、《阴 道独白》、《阿拉伯之夜》、2011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哈姆 雷特的机器》等，导演的作品在中国、香港、美国、加拿大、英 国、法国的十余座城市巡演，作品《电之驿站》获蒙洛里爱国际 戏剧节大奖提名。

契诃夫44岁过世，林兆华46岁才开始导演，至今已经30多年了，劲头不减当年。你从 他的作品里，看不到苍老和无力，你会以为是46岁的人导演的。 《文》：你最想看这次戏剧邀请展的哪部戏？

《文》：《毒》、《在大门外》是两部德国

王翀：我最想看的是来自汉堡的《在大门

戏，记得你曾大赞德国戏剧水平高，说说你对

外》。以前看过林兆华导演的《老舍五则》，

这两部戏的了解，推荐大家看吗？

其中有四则非常精彩，可以说把北京人艺陈旧

王翀：《毒》来自慕尼黑室内剧院，这是欧

的京味儿戏剧完全推翻，京味儿戏剧真正穿越

洲一流的剧院，彼得•施泰因和罗伯特•威尔逊

了时代。

等导演大师都在那里导过戏，它也做过文德凯 特、布莱希特、迪伦马特等大师作品的世界首

《文》：以前看过的大导的哪部戏让你印象深

演。因为它厚重的历史，所以期待。

刻？为什么？ 王翀：我最喜欢的是《理查三世》，大师级，

《在大门外》来自汉堡塔利亚剧院，这是德国

只看过盘，但看过8遍。中国人的勾心斗角和

前十名的重要剧院。去年林兆华邀请展上，震

愚昧麻木全都借莎士比亚呈现出来，思想深度

撼戏剧界的《哈姆雷特》就是来自于这个剧

以一当十，演员表演自由、游戏感十足。中国

院，导演是同一个人——比利时导演卢克•帕

戏剧从未如此精彩。我觉的大导最好的三个戏

西瓦尔。最好的德语戏剧，送到家门口你还不

是《理查三世》、《故事新编》、《三姊妹等

看？

待戈多》。大师和普通导演的区别就在这里。

29

戏剧 THEATRE 专题 《文》：对于传统戏曲，你认为用创新和传统

欧、北非、南亚这些地区有无数精彩的戏剧，

哪种形式演绎更有益于其传承发展？

根本就没有机会来中国。国家大剧院请的戏

王翀：保持传统和创新都必须进行。但是现

剧演出在国际上都是不入流的，纳税人重金支

在，演员传统戏没学好，大量的精力用于做新

撑的一个机构，邀请大作其实应该是他们的职

编历史剧、主旋律戏曲，很多钱浪费了，做不

责。

出拿得出手的作品，把京剧做成了悲剧。保持 传统，必须回归戏曲艺术的基本规律。而创

《文》：歌剧这种舶来的艺术品对于专业技巧

新，必须大刀阔斧，更新思维，认识到戏曲艺

水平要求非常高，你认为老外唱京剧和中国人

术的局限：语境与当代生活相去甚远，思想性

唱歌剧哪种更不靠谱？

朴素原始。完全可以彻底扔掉文本的程式，进

王翀：都不靠谱。但相对来说，中国人唱歌

入后现代的自由混乱之境。《哈姆雷特机器》

剧、跳芭蕾、拉提琴都是一种自我现代化、西

是一个初步的尝试，在国内外都获得了赞誉。

方化，一开始很可笑、很幼儿园，慢慢就自然

探索的路很长，谁都不知道未来有多精彩。

了、普及了，把自己当白人了。而反过来不成 立，因为文化权力是相反的。

《文》： 如果让你也自己办一个戏剧邀请展， 你会邀请几部戏？多长时间？多少剧种？最想

《文》：说说你对“大导”这个词儿的理解。

邀请的是哪部戏或者哪类戏？

王翀：“大导”就是牛逼的意思，不服不行。

王翀：我会邀请30部戏。50分钟以上的演出都

契诃夫44岁过世，林兆华46岁才开始导演，至

可以，不设上限，8个小时的演出我也看过，

今已经30多年了，劲头不减当年。你从他的作

越长越有意思。只要作品不陈旧，就可以邀

品里，看不到苍老和无力，你会以为是46岁的

请。其实，不要说西欧的大师们，南美、东

人导演的。

赵淼 青年戏剧导演，三拓旗剧团创始人，以导演形体戏剧为特色。代 表作品：《6 : 3黑故事》、《达人未爱狂想曲》、《2008罗密欧 与朱丽叶》、《东游记》、《壹光年》、2010青戏节作品《鬼马 电梯》和2011青戏节作品《九种时刻》等。

如果把视角再放的早一些，在上个世纪末国内戏剧观念还很保守的时候，大导就已经 作出了大胆的尝试，这一点是非常勇敢的。 《文》：你最想看这次戏剧邀请展的哪部戏？

《文》：大导的戏哪一点最让你印象深刻？为

赵淼：说实话，他所有的戏我都很期盼可以看

什么？

到，而且这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赵淼：简洁干净。舞台上并没有繁杂的布景，

30

简单空灵。演员表演多是自如，没太多框子。

哪种形式演绎更有益于其传承发展？

如果把视角再放的早一些，在上个世纪末国内

赵淼：传统的就该保持，创新的就需要大胆尝

戏剧观念还很保守的时候，大导就已经作出了

试。但必须是通盘的考量，这也许不只是戏剧

大胆的尝试，这一点是非常勇敢的。

发展的问题，我们可能需要考虑整个社会怎么 配合。怎么培养观众、怎么改革艺术教育、怎

《文》：《为四位男演员写的情感戏》是形体

么引导创作、怎么搞软件硬件的建设等等，可

剧，说说你对这部戏以及波兰形体剧的了解？

能还要做更深层面的工作。

你觉的形体戏剧在国界上、文化上呈现的差异 性大吗？

《文》：如果让你也自己办一个戏剧邀请展，

赵淼：这部戏我还没有看到，但波兰是具有戏

您会邀请几部戏？多长时间？多少剧种？最想

剧革新精神的国家。形体戏剧在很大程度上受

邀请的是哪部戏或者哪类戏？

到了波兰戏剧家格洛托夫斯基的贫困戏剧观念

赵淼：我办的话会请3-5部吧。我们已经开始

的影响。我不太清楚这部戏的创作者源自何时

筹备第二届三拓旗剧团的1、2、3戏剧季了，

何处学习与排演形体戏剧，但我想欧美形体戏

我想未来也会在1、2、3戏剧季上邀请别的戏

剧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共通的。

参加进来。我喜欢具有丰富表达元素和内涵的 戏剧，更希望看到用身体作为语汇的戏剧能够

比如希腊的形体戏剧注重仪式感而不苟言笑；

多来演出，这样让我们的舞台上看到更多的不

法国、意大利和捷克等国的形体戏剧注重结合

同。

默剧、哑剧、即兴喜剧和面具的结合，追求情 感的共通性；德国的形体戏剧更加具有思辨

《文》：歌剧这种舶来的艺术品对于专业技巧

性，会将现代舞的大量观念融入戏中；日本形

水平要求非常高，你认为老外唱京剧和中国人

体戏剧则以铃木忠志为代表，将能剧对于演员

唱歌剧哪种更不靠谱？

足部的使用表现的更为极致。当然这只是模糊

赵淼：外国人唱京剧吧，感觉只是好玩，但做

的概括，因为形体戏剧是一个互动性很强的戏

不到专业。因为歌剧发声技巧已经成为世界范

剧样式，但是形体戏剧却是有着较为相同的戏

围内的方式。京剧在普及方面还做得不够。

剧观念来作为指导的。 《文》：说说你对林兆华导演的印象/你与大导 《文》：平时听京剧、昆曲、河北梆子和大鼓

的一些故事、花絮，和你对“大导”这个词儿

么？挑一个你最熟悉或最不熟悉的曲种，说说

的理解。

你与该曲种的渊源和了解。

赵淼：很干练精神的老头，他的创作总是那种

赵淼：我的姥爷和大姥爷都是戏曲演员，在富

不服软的状态！

连成的科班学戏。父母也是从事和戏曲创作有 关的工作。从小我都是在戏曲演出的后台长 大，奔跑在幕布景片之间，看着演员描眉画 眼、踢腿喊嗓，我是生长在戏曲的氛围里的， 也画过脸谱。但可惜我不会唱戏，而且对戏曲 的了解只停留在很感性的层面，比如一听到京 评剧的锣鼓点、胡琴声，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 很多生活。 《文》：对于传统戏曲，你认为用创新和传统

31

戏剧 THEATRE 专题 曾经在03年参加大导组织的青年剧作展，演出

开了思路。

《6:3》。当时大导来看演出和排练，他只给 我们提出来一个意见，就是要作的不一样，不

还记得04年在北剧场看他牵头邵泽辉导演的

拘一格。后来大导又在人艺办了德国当代戏剧

《绝对信号》十周年复排演出上，大导在结束

周，我们来组织新剧本《字母》的朗读活动。

后走上台直言不讳地说：“中国这么大怎么可

那时接触大导就觉得他没架子不说套话，干了

以只允许一种主义的戏剧存在？应该百花齐

那么多年戏剧依然是一种很执着单纯的状态。

放，应该遍地彩旗，不要只有一杆戏剧大旗，

他的戏是我们从入行之前到现在就一直关注和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扛起小旗子！”

观看的。他的创作观念给了我们很大影响，打

顾雷 中国青年导演佼佼者，在“全国大学生戏剧节”一鸣惊人，被称 为“校园戏剧之王”。作品气质纯朴，富于诗意，兼有很强的平 民气息和知识分子思辨韵味，保持一贯的艺术水准和观赏性，作 品中体现对民族生存状态的凝重思考和追问。大学时编导演作品 《沃伊采克》在上海引起轰动，成为戏剧界传奇人物，《告别无 羁的长夜》、《等待戈多》、《海与阳伞》等作品成就了顾雷作 为中国最有希望的青年导演之一。

他（林兆华）跟戏剧接触了一辈子，却不陷入某一种限制，保持开放，所以他有更多 的营养，那些有才华和有品位的同道中人应该站在他身边，大家一定会受益颇多，也 能帮助他出更好的作品。

《文》：你最想看这次戏剧邀请展的哪部戏？

个时候还不知道林兆华是谁，只知道节目单上

顾雷：《伊凡诺夫》、《传世鼓曲》，若外国

有这个名字。后来很多作品也印象深刻，比如

戏有哪个不错，也想看看。

《樱桃园》。印象深刻的是大导不是在我能想 象的层面上在排戏，启发很大。

《文》：以前看过的大导的哪部戏让您印象深 刻？为什么？

《文》：平时听京剧、昆曲、河北梆子和大鼓

顾雷：林老师的戏是我的戏剧启蒙，我来北京

么？挑一个你最熟悉或最不熟悉的曲种，说说

上大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戏就是在首都剧

您与该曲种的渊源和了解。

场看《三姊妹 等待戈多》，如痴如醉。上大

顾雷：这几种我都听，也比较爱好，梆子听的

学前，喜欢诗歌，那个时候在地方上，诗歌是

少，京剧听的多。我受家里的影响，很小就接

唯一能带给我美感的方式，98年3月，《三姊

触戏曲和鼓曲。京剧了解比较多，过去只是在

妹 等待戈多》用舞台的呈现让我知道了精神层

声音上去理解它，说谁唱的好，现在不是这样

面的愉悦，诗意的美和忧伤可以这样表达，那

理解了，更愿意从戏的角度去理解，以谁演的

32

好来看。这样，很多戏曲的内容为什么是现在

做。他跟戏剧接触了一辈子，却不陷入某一种

的样子就可以理解了，比如，戏曲的内容是带

限制，保持开放，所以他有更多的营养，那些

着时代生活烙印的，可以通过戏去想象那个时

有才华和有品位的同道中人应该站在他身边，

候的生活，再比如戏曲演出是寻求和观众同气

大家一定会受益颇多，也能帮助他出更好的作

相求的，但交流的层次又大不一样等等。

品。

《文》：对于传统戏曲，你认为用创新和传统

《文》：说说你对裴艳玲老师的印象和你对

哪种形式演绎更有益于其传承发展？

“表演艺术家”这个词儿的理解。

顾雷：这个太难说了，不应该是单选题，一个

顾雷：我很荣幸以学生的身份陪裴艳玲老师在

艺术我们觉得它好与不好，能不能从它那儿获

一个下午喝过茶，记不得说什么了，裴老师的

得享受，可能有很多种方式。我倒是不觉得京

戏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艺术家”是个翻译过

剧一定要变。与时俱进了，也许能享受直观的

来的词吧，原来的意思基本上所有做这个行业

好处，不变，可能一两百年之后，和日常生活

的都可以这么叫，表演艺术家也差不多，但似

完全无关了，彻底僵化了，人们还能享受它另

乎在我国有点不同，叫一般的从业者艺术家，

外的美，审美毕竟是建立在一定的想象力和文

有人会觉得不适当。所以，如果硬要强调这个

化构建上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的传

词和普通从业者的区别，那“表演艺术家”就

统昆曲就有一点这个意思，完全僵化了，死

得是有能力在舞台上通过表演给人带来极大享

了，但是很美很精致，一样荡气回肠。

受的人。

《文》：歌剧这种舶来的艺术品对于专业技巧 水平要求非常高，你认为老外唱京剧和中国人 唱歌剧哪种更不靠谱？ 顾雷：演歌剧和演京剧都需要很多年的训练。 训练够了，理解力够了，天资够了，都行，否 则，都不行。 《文》：说说你对林兆华导演的印象/你与大导 的一些故事、渊源，和你对“大导”这个词儿 的理解。 顾雷：我2003年第一次见林老师，和我们一 大帮年轻人在一个大桌子上开会，他很和蔼， 鼓励支持我们，很希望年轻人能好好排戏，所 以他尽可能帮助年轻人创作。但在我看来年轻 人们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争气，包括我在内， 没做出什么有建树的东西。我从2003年开始 在林老师工作室做一点事情，主要是行政性的 工作，有机会看他排戏，他对戏的理解是远超 出我所见的其他导演的，总觉得虽然大家叫 他“大导”，可还是忽视了他所做事情的价值 和独特之处，他几乎是个集大成者，应该有对 林老师有更好的研究，他自己不做，应该有人

33

林兆华 不像戏的戏 伊 凡诺夫 契诃夫 濮存昕 高亚麟 瞿小松 史铁生 命若琴弦 独幕歌剧 戏剧 THEATRE 专题

专访

《文艺生活周刊》独家探访《伊凡诺夫》排练场，对话林兆华、濮存昕。为什么会选择 这出戏来演绎？意欲和观众分享、探讨些什么？而戏剧，又到底是什么？

探班《命若琴弦》，看大导林兆华如何联手作曲瞿小松、男低音歌唱家龚冬健，对话 史铁生，四位大师一起勾兑出音乐和戏剧的佳酿。

34

被什么触动 然后排一出 不像戏的戏 仅此而已 专访戏剧《伊凡诺夫》林兆华 VS. 濮存昕 文/亲爱的豆子 吕彦妮

因为“不能忍受自己看不起的自卑”，林兆华拿起《伊凡诺夫》。在他自己那个翻烂巴 儿了的剧本背面，他郑重誊抄上俄国导演丹钦科对这出戏的解说：“这个剧本只像是一 个精彩剧本的粗稿”。作为御用的男一号，濮存昕坦陈，每一次排戏，他和林兆华都要 经历一个“猜测”的过程，有点类似，推手，寻找。 《文艺生活周刊》独家探访《伊凡诺夫》排练场，对话林兆华、濮存昕。为什么会选择 这出戏来演绎？意欲和观众分享、探讨些什么？而戏剧，又到底是什么？

大导的排练场 “我拥有过金钱拥有过功名拥有过一切，可如 今都已失去，爱过病榻上的妻子，但年轻充满 活力的姑娘萨沙出现了，即使激情再被点燃依 旧觉得空落，该何去何从。”伊凡诺夫这段独 白，几乎概括了整个故事的脉络。 作为2011年林兆华戏剧邀请展的作品之一， 《伊凡诺夫》由童道明翻译，林兆华亲自执 导，濮存昕、高亚麟参演，还有一众年轻的演 员。

濮存昕和高亚麟，直至林兆华正式接手。后者 看得很清楚：“年轻人演这个戏，恐怕比较困

这部始创作于1887年的作品，是俄国戏剧家

难。”

契诃夫的第一部戏剧作品，也是不完全的历史 记载中，被出演次数最少的作品。讲述了伊凡

2011年11月，北京人艺一楼排练厅。午后12

诺夫经历了生活败落、妻子病逝、与年轻女子

点过半，人马到齐，各自落座属于自己的位

相爱后最终的自我了断，其中充满了对灵魂的

置。《伊凡诺夫》开始排练。这一天，他们

拷问和人性的剖析。

反复走台和对词的一段，是“萨沙的生日宴 会”，一场庸俗人的聚会。

最初，是一直和林兆华合作的舞美设计师、导 演易立明想拿这个戏给年轻人做，后来觉得

林兆华抠年轻演员的台词，启发他的办法是，

“年轻人完成这个任务比较困难”，于是找到

让他说台词的时候，“就想想外头那些八零

35

戏剧 THEATRE 专题

后，都TM自我，心里头没有别人！”演员低

了。

头想了想，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林兆华一点 头一扬手，“这还差不多！”

“你觉得怎么上来舒服，你就怎么上来。”

已到古稀之年的林兆华被所有人唤作“大

他把主动权抛给演员，这是他的方式，“现在

导”。

的好多导演，一大本儿一大本儿的导演阐述。 我不会写我也不会琢磨。创作是以演员为主体

他穿磨白了边的牛仔裤，膝盖还有故意制造的

的。演员跟导演的合作是活的，舞台上是演员

破洞，着墨绿色的大外套，叼着烟嘴，一根儿

在表演。”

接着一根儿，走来走去，不闲着。跟着演员的 台词，抑扬顿挫地抬头、跺脚；喊停停停；手 敲桌子像在给演员打鼓点儿；外加吃点心、水 果和零食（果丹皮）。

戏剧到底是什么？不知道！ 2011年林兆华戏剧邀请展的主体海报上，林 兆华站在一个大大的问号上，低头思索。“戏

“契诃夫的戏，破碎了，也没事儿！”

剧到底是什么”是本届邀请展的主题，也是他

\

给所有戏剧工作者和爱好者提出的一个问题。

“这么演，缺对这些年轻人的态度。”

这个问题，濮存昕也思考了多年：“林兆华提 出这么一个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了。这就跟

“这就是俩老娘们儿闲聊天儿，有文化也往没

你问我‘什么叫吃饭？什么叫睡觉？’是一样

文化演，哈哈！”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阐述逗乐

的。什么叫戏剧？我也问自己。他自己也没准

36

儿，一句话说不清楚。难道就他一个人（的戏 剧）叫戏剧吗？也不是。”说到这，一旁的林 兆华立马接话：“你说对了，我也晕着呢！困 惑。” 林兆华一直想去排一个“不像戏的戏”。 濮存昕替他解说：“全国人民炒一锅菜，那他 就会提出质疑；全国人民都要排主旋律话剧， 他也会提出质疑；我们前辈们排的《茶馆》、 《蔡文姬》，一百年以后、二百年以后，你也 会提出质疑。已经形成的东西，他就不做了。 我也困惑。你说这个（《伊凡诺夫》），它不 像戏啊……” “谁说不像戏啊！这多好的戏啊！不像戏的 戏……”林兆华马上跳出来打断他的话。濮存 昕乐了：“驳论……你看看。他就老是从对立 里去想事情。他就是那么一个人，不停地自己 怀疑自己。”

“当你不演戏的时候把戏演好，既 在戏中又不在戏中，就成了。”

上，濮哥这几个戏的摸索，是我们传统戏曲美

《文》：剧本里有一句台词，“不能忍受看不

学的东西。但是这个，一时半会儿年轻的（演

起自己的自卑”，您是想借《伊凡诺夫》，生

员）还不能领会。

发对高贵的追问和对自己的自省吗？ 林兆华（以下简称“林”）：我没那么高贵。

《文》：您觉得什么样的方式是最好的传承？

困惑，就行了。当代人的困惑都有，尤其是精

林：我说的这都是废话。当你不演戏的时候把

英的困惑，都有。人类的困惑是永远的。

戏演好，既在戏中又不在戏中，就成了。但我 在这说的等于放屁似的。不演出来，谁也不理

《文》：刚才排练的时候，有演员会问，我是

解。

不是该这么演。您会说，你先给我一个，我觉 得行了就行了。这是您的导演风格？

《文》：每次一进入排练场，就觉得跟外面的

林：现在的好多导演，一大本儿一大本儿的导

世界完全不一样了。外面的世界乱糟糟的，对

演阐述。我不会写我也不会琢磨。实际上创作

您的排戏会有影响吗？

是以演员为主体的。演员跟导演的合作是活

林 ： 哎 呀 ， 排 戏 …… 排 戏 是 另 一 个 世 界 ， 真

的。舞台上是演员在表演。刚才说到，这么多

的，外面世界诱惑太多了。你要经不起你就去

年我的戏为什么找濮哥，关键是他的表演。现

呗，那可不，很自然的。钱、权、各种诱惑，

在舞台上的变化特别多，先锋啊……特别多，

特别多，尤其现在。

但是本质上说还得是表演。表演怎么变？实际

37

戏剧 THEATRE 专题

“我没有‘先锋或者传统’这个观 念。我排一个戏，就想怎么排就完 了，哪儿那么复杂的！”

开始的时候，莫斯科剧院也没看上它，丹钦科

《文》：去年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您说

《文》：您觉得先锋观念和年龄这事儿有关系

看塔利亚剧团的哈姆雷特，想把他带进来，但

吗？

带进来“就是打自己的脸”。为什么还要带进

林：没有。这观念在我脑子里就没有，我没有

来？

“先锋或者传统”这个观念。我排一个戏，就

林：人家是好东西啊。而且我们现在从戏文上

想怎么排就完了，哪儿那么复杂的。

也没看上。他说“这个剧本只像是一个精彩剧 本的粗稿”。

还停留在对名著的解读上，弄一些戏也是为票 房做一些……人家那个是真正的戏剧，导演对

《文》：这个剧本最打动您的是什么？

于哈姆雷特有重新的解读，有一个飞跃的认

林：一个人失去了信念与信仰，那是极大的困

识。我们虚心学习，这不丢脸，有什么可丢脸

惑。这个东西表现好了挺有意思的。

的。 《文》：您对契诃夫的戏有偏爱吗？ 《文》：表演上的陈旧跟先锋，您怎么去判

林：没有。我对名剧，莎士比亚、契诃夫啊，

断？

没什么偏爱的东西。我读着有感觉想排就排

林：新观念，新解读。很不一样的。你要让研

了。因为我不大用功去研究这个作家那个作

究契诃夫的专家来分析，那家伙深刻多了。我

家，那是戏剧文学干的事儿。我就是瞎看。

没那么深刻的东西，没有。我想表达一个东 西，我能表达，就行了。

濮存昕 一切不止这么简单

《文》：您对剧本的再现和您自己的想法，怎

排练中，濮存昕更多时间是坐在最角落的椅子

么去勾兑？

上，托腮，盯着年轻演员们走位对词，陷入那

林：很简单，你读剧本，有感觉吗？

种不可以被打扰的沉思。他太辛苦，晚上要如

（《文》：有感觉）这感觉是什么触动我了？

常出演人艺的《李白》，白天参加《伊凡诺

那我就排了。没触动我排不了。

夫》的排练，所以通常会由年轻演员代替他完 成走位，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投入思考角色。

《文》：这个剧本您什么时候读的？ 林：早读了。这个剧本国外排的也不多。这是

他说，《伊凡诺夫》让他想到鲁迅、茨威格、

契诃夫的第一部作品，欧洲排得也少。这个戏

老舍，甚至弘一法师。世界糟糕难看，但人依

38

然是可以苟活的，那，要不要活？怎么活？这 是面对一个角色，濮存昕在想的事情。 他被评价为是舞台上少有的“形而上”的戏剧 演员，他认可这个说法，同时又补充道：“可 是我又不失真情实感，又不失对世俗价值观的 体会；又会骂人，偷鸡摸狗之事也做，也看 过，世人知道是我所为。”他想探究生命的终 极、本意，想知道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相 信戏剧可以做到这些。 《文》：最初，很多人有疑惑，不明白大导为 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排《伊凡诺夫》这个戏，您 也是。现在开始排了一段时间，这个疑惑有答 案了吗？ 濮存昕（以下简称“濮哥”）：（胡噜了一下 头发）没有，还没有，因为刚刚进入排练。我 想找童先生（童道明）聊天，想找易立明聊 天。从无字句处读书，是我们任何一个艺术作 品所蕴含的，意图高下就在这里面。可是，我 们没办法找契诃夫去问，这是他第一部戏剧作 品，也是一直以来被演绎得最少的一部。他的 艰难和生涩在哪儿？为什么要给观众看？我们 也在想。你刚才特别强调我们在“这个时候” 排演这部戏，其实就提供了一个角度，这个角 度难免“功利”，作为艺术家，恰恰要绕开这 个来做事情，去掉一个所谓的“核心”思考。 另外，我知道你想说，现在戏剧市场特别热 闹，但是，我是真的羞于与此为伍，去谈我们 要市场化，我们要大卖，我们要让观众一票难 求。我羞于说这样的话。他（林兆华）也羞 于。现在跟这儿排练，也就是人艺看他是老 人，得了借你一排练场吧。（笑） （林兆华这时候插话：根本没借，我们是偷着

你，你为什么不往前走，还要自杀？这说明，

来的……）

除了生活本身之外，还有一些更高的东西，是 我们要去追求的。

《文》：您怎么理解《伊凡诺夫》这个本子？ 濮哥：这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故事，不爱了，又

《文》：剧本提出了很多问题，包括对高贵人

有爱了，又怀疑这份爱……如果这只是一个人

格的思索。这是不是你们想去和观众一起思考

的故事，还值得给大家伙看吗？有人这么爱

和讨论的？

39

戏剧 THEATRE 专题 濮哥：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奔着一个方向去想，

世界怎么改变，都要去提问。

就是，一定不止这么简单，不止是世俗价值观 里面的困惑，又必须要放入世俗中去点化。伊

《文》：和大导排这个戏的状态是怎样的？

凡诺夫表现出来的自省精神和怀疑，真的是很

濮哥：我们还在互相猜测。我也不知道我这么

可贵、很了不起的，它对最细微的那部分的真

演，是不是他要的，他也不知道我能拿出什

诚，是需要被尊重的。我们的文化里说，退一

么。他一直是靠意会来表达的人，我不能走

步海阔天空，但是在他（伊凡诺夫）看来，

得太靠前。就像……柔道、摔跤，他要借我的

不，这是不能退的！他个人的困境和社会环境

力，出招。

的一无是处，杂糅在一起，悲凉啊！我已经依 稀见到曙光了，就是走不过去。我带着这些困

《文》：连大导都会说，看您演《建筑大师》

惑去碰碰碰，我想，可能在某一天排练，说到

演到结尾处时，都会被打动。如今表演到这样

某句台词，甚至已经演了很多场了之后，我能

一个“境界”，还有什么东西，是会让您害怕

找到。

的吗？ 濮哥：精力。你不投入精力，就等于不花钱要

《文》：伊凡诺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东西，这很可怕的。“摘桃”的感觉，特

濮哥：他的精神世界里不是嘲弄，不是果戈理

别特别过瘾，但是我的时间不够、精力不够，

的，是契诃夫的。痛苦，他永远眼睛最兴奋地

这是我现在最困惑的地方。我要享受演戏，痛

触摸生活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人生活的愿望和

并快乐着，我愿意，但是没有时间。所有人都

现实的遥远，人与人心灵之间的遥远，他体现

在需要你，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怎么办？

着自己的热爱，希望人靠近一些，梦想成真。

我自己如果圆滑、不负责任，我的品质在哪

他又在剖析苦难。批判现实主义在现在是不被

里？是会一泻千里的。做演员，舞台才是你应

允许的，但知识分子的良心就在这里，他不管

该呆的地方。

林兆华戏剧作品《伊凡诺夫》 2011年12月13-18日 19:30 编剧：契诃夫【俄】 翻译：童道明 导演：林兆华、濮存昕 主演：濮存昕、高亚麟 票价：680/480/380/280/180/120/80/学生票40元 订票：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81.htm

40

四位大师的灵魂对话 专访独幕歌剧《命若琴弦》 文/亲爱的豆子 从2011林兆华戏剧邀请展的剧目名单上 就可以看出，对大导而言，“戏剧”的概 念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话剧，在本届邀请展 中，戏曲、歌剧等舞台形式都为大导所青 睐。而改编自已故作家史铁生同名小说的 《命若琴弦》，就是这样一部“独幕歌 剧”。大导林兆华联手作曲瞿小松、男低 音歌唱家龚冬健，对话史铁生，四位大师 一起勾兑出音乐和戏剧的佳酿。

1997-2011 这是一部由说书人讲述自己故事的独角戏。一 个年老的盲艺人带一小童走乡串寨卖唱说书为 生，老艺人儿时的师父曾说给他，他若勤勤恳 恳老老实实弹琴说书，将手中的三弦弹断一千 根弦子，琴匣内有一秘方能助他做一个明眼 人。老艺人不单勤勤恳恳老老实实，而且才艺 超群，深受乡亲们喜爱。他弹唱了一辈子，老 来终于弹断了第一千根琴弦，老艺人打开琴匣 取出秘方找到郎中。郎中仔细看过“秘方”， 告知老头：那秘方是一张无字白纸。最终，老 天爷把命运交给了他自己。 1997年，著名作曲家瞿小松与妻子吴澜根据

角戏，《命若琴弦》相当考验演员的功力，

史铁生的小说改编创作歌剧《命若琴弦》，并

为此，大导力邀97年首演时的主演龚冬健回

在其中融入了关汉卿的《窦娥冤》。这部作品

归，而谈到这部剧，龚冬健不无感伤地笑言，

于布鲁塞尔国际艺术节首演，此后几年间在西

“我十三年没演过了。十三年，我老了十三岁

方各国巡演，收获无尽赞誉。兜兜转转，十几

啊。”

年过去了，周遭的一切都在变化，但所幸，戏 依然在。这一次，《命若琴弦》终于回到了他 的“祖籍”——这是它在沉寂十年之后的首 演，也是它在国内的第一次演出。作为一部独

东方？西方？ 这是一部与西方传统歌剧截然不同的作品，却

41

戏剧 THEATRE 专题 别有一番东方韵味。尽管很多人对中文演绎的

作”。和大导在话剧导演时的理念一样，他认

歌剧有很大质疑，但是作曲瞿小松秉承“韵白

为，无论乐队还是导演，最终都是为舞台上

也是音乐”这一理念，坚持选用“音乐性和表

的演员服务的，因为，作品的最终呈现是要由

现力比普通话强多了”的四川话来演绎整部作

演员来完成。大导直白地告诉龚冬健，“你是

品。同时，作品中融入了中国传统的戏曲元

那个角儿。他们乐队得练熟了，得为你服务，

素，东西方的艺术又一次碰撞在一起，却迸出

我们都是服从你的。要是到时候你没说完他就

惊艳的火花。主演龚冬健时而演绎浑厚的男低

起音乐了，你得‘停停停，还没说完呢’，你

音，时而又亮出有如青衣般的假嗓。他在不同

得自由地像说书。该休息我休息，该喝茶我喝

角色间切换，在不同音域之间游刃有余。而乐

茶，该唱我上去唱。放松点儿。”

队也被瞿小松赋予了更多的使命，“要练很多 其他不是乐队该做的事儿”。譬如说，每一个 乐手都同时担任着其他角色，手上拿着镲子等

向铁生致敬

传统戏曲的打击乐。同时，乐手不再作为演员

在邀请展的剧目介绍中可以看到，《命若琴

的陪衬，这一次，他们也要说话，也有台词。

弦》有一个醒目的前缀——向铁生致敬。如果

此次复排，瞿小松将主要的时间用在乐队的排

不是这部剧的提醒，也许很多人都还没有意识

练上，也是为了让这个“不像乐队的乐队”圆

到，恍惚间，史铁生已经走了近一年。作为大

满完成任务。

导的挚友，铁生生前常常推着轮椅去首都剧场 看他执导的话剧。如今斯人已逝，大导开始考

话剧？歌剧？

虑在舞台上如何“复活”他的作品，让铁生的

对大多数观众而言，林兆华这个名字就代表了

前在欧洲的演出视频后，大导决定复排这部作

中国话剧的最高旗帜，但是他好像和歌剧并没

品，在2011林兆华邀请展上演出，并借此怀念

有太大联系。但是事实上，这早已不是大导第

永远的铁生。史铁生用生命写就的文字，会在

一次执导歌剧。03年在北京国际音乐节上亮

舞台上幻化为怎样的动人风景？大导多年来的

相的歌剧《夜宴》《狂人日记》，就出自大导

话剧导演经验，将呈现出怎样的歌剧作品？这

之手。尽管已经有了很多次执导歌剧的经验，

两位惺惺相惜的大师，还有瞿小松与龚冬健，

但是大导依然坚持认为自己“不懂音乐，不会

他们四人在各自领域都曾引领一方风骚。而今

导歌剧”。然而，我们依然可以看出，这部歌

日他们穿越时空的灵魂对撞所迸发出的火花，

剧在大导的手下呈现出了新的形式，“新的制

还只待你我在演出那时方能真正体会。

思想在舞台上重生。看到《命若琴弦》十几年

向铁生致敬•独幕歌剧《命若琴弦》 2011年11月29、30日19:30 原著：史铁生 编剧：吴澜、瞿小松 作曲：瞿小松 导演：林兆华 设计：龚勋 主演：龚冬健 指挥：瞿小松 演奏：北京现代室内乐团 票价：680/480/380/280/180/120/80/学生票40元 订票：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6.html

42

寻源问道•裴艳玲戏曲

中国戏曲的“十全大师” 裴艳玲 特约撰稿人/张卫东

近日，戏剧导演林兆华先生特邀河北京剧院名家裴艳玲 女士参加他的戏剧邀请展，其中裴艳玲一人主演八个片 段，京剧老生《洪洋洞》、北方昆曲武生《夜奔》、 《探庄》、《乾元山》、《蜈蚣岭》、河北梆子老生 《走雪山》、《南北和》、《哭城》等。这场演出仅看 戏码儿就够令人赞叹！ 裴艳玲女士在梨园界的艺术地位有口皆碑，我认为在目 前大师林立的时代，她的艺术堪称为中国戏曲的“十全 大师”。这不仅因她曾经横跨京剧、河北梆子、北方昆 曲三个剧种，而且在戏曲行当中擅长生、旦、净以及多 种家门。她以经典传统戏曲美学为基础塑造出众多新创 剧目角色，并且以文武兼备的表演技艺和几十年的舞台

张卫东 国家一级昆曲老生演员，擅演《草 诏》、《骂贼》、《祭姬》、《望 乡》、《写本》等戏，曾获多项国家奖 励被众多高校聘为兼职教授传播昆曲以 及古典艺术。

艺术积淀，衬托出个性表演风格浑然天成，故此称裴艳 玲女士为中国戏曲界的“十全大师”绝不为过！ 如今她也是把国家各种最高艺术奖项一人包揽，且在世 界舞台戏剧表演艺术领域中堪当魁首。观众心中的裴艳 玲女士是个女强人，也是个用生命做赌注全浸在戏曲艺 术中的“戏神”。北方昆曲《夜奔》中的林冲是她的独 角戏代表作品，无论是唱、念、做、表还是腰腿神气， 令国当代武生行中无人匹敌，此戏如今可谓愧煞须眉。 在继承侯永奎先生的北昆风格后，这出《夜奔》又在扮 相、身段以及人物感情和演唱节奏方面做了一番发展， 在结合京朝派昆曲杨小楼武生宗师的基础上提高整合， 最终已经成为裴艳玲式的又一种激情澎湃的林冲。 河北梆子《哪吒》是怹青年时代的杰作，而那个天真活 泼的小哪吒并不是怹素来的生活习惯。但这个小哪吒却 给当时的戏曲舞台上掀起了一个娃娃武生的热潮，很多

43

戏剧 THEATRE 专题 剧团纷纷效仿编排就连美术电影也随之拍摄。 而后不久怹又开始了演唱小生、武净的新挑战，那就是 创编了为自己量体裁衣般的代表作《钟馗》。这出戏不 仅在人物感情方面增添了饱满的情节，还用了传统戏曲 的综合性、装饰性、技术性等特长尽情施展出她的表演 才情。在钟馗赶考时小生形象时演唱出唯美的直隶梆子 的老腔儿，潇洒飘逸的水袖以及在结合演唱节奏做出富 有水墨情节的身段造型，运用当场题诗的技巧展示出她 的书法与极富书卷气的技艺。在钟馗自尽而亡蜕变成除 邪斩祟大将军时，按照武净表演风格表演出了两个不同 的行当。同时怹运用昆梆合流的演唱风格，勾勒出钟馗 这个外在武气而内心儒雅的完美人物。至于那些摔叉、 搬退、趟马等表演技巧却成为剧中自然情节，用表演解 释曲词渐入佳境后使观众丝毫没有卖弄绝技的感觉。 京剧老生剧目不仅是她的钟爱，也是怹在中年后经常 上演的行当之一。她曾经一赶四的演出全本《火烧连 营》，从《黄忠带箭》、《活捉潘璋》、《哭灵牌》一 直演到《赵云救驾》为止。先演白须的硬靠老生黄忠， 再演白面武生关兴；接演垂暮老年的刘备；最后以黑三 髯白硬靠的赵云救驾结束。旧时演剧多是一赶二或一赶 三，而此时的裴艳玲女士却在剧中演绎了四个不同年 龄、性格、身份的人物。这出戏不仅文武带打，而且每 个唱段都有前辈流派底蕴，如果没有一定的影响力以及 精彩的表演技艺是绝对不敢问津的，但是此时的她却已 裴艳玲

雄风千古，在表演唱念方面出神入化，每个人物自能塑 造出她理解的深刻内涵。 在她年逾花甲之后又排演了新编历史剧《响九霄》，把 梆子、二黄两下锅的清末名旦田纪云刻画的淋漓尽致。 这出戏不仅展示了她的武生表演技能，还有不少京梆旦 角绝技呈现在新舞台上。在演唱时却能听到到晚清梆子 二黄两下锅时的老腔儿，在经她演唱后不但有一番古意 犹存还赋予新意。这个新剧目之所以能够站得住，除了 剧本的思想性和时代性，也是完成了乱弹京剧根本的特 质性——综合艺术。试想如果没有裴艳玲女士的主演， 这出戏或许成为鸡肋之作。这是百年来从乱弹发展到京 剧的自然规律，以名角表演为中心的表现艺术在京剧中 的确存在着一定的道理。

44

我认为《钟馗》是裴艳玲女士确立个人表演流

艺，而是虚心求教於诸多戏曲名家，故得到的

派的起点，也是六十年来中国戏曲界惟一成为

却是众师相助、博学多闻。通过几十年的不断

公认的表演流派。这与她学艺的道路不无关

锤炼打磨，她从各个行当以及文武角色中不断

系，“裴派”表演的形成亦是在中国传统戏曲

完善自己的风格特点，这也是表演积累以及她

末路时期的“鲁殿灵光”！首先，裴艳玲女士

自身对舞台的眷恋所致。因此，形成个人的表

没有在新派戏曲院校中接受过培养，不是正宗

演流派自然是水到渠成。在继京剧生角前辈

接受戏校出身的名演员。她在长期植根于河北

李少春大师之后，又在当今传统戏曲极其凋残

农村舞台表演中，积累了很多与众不同的表演

的形式下，出现一位文武全才的十全坤生大

艺术经验，在舞台上与不同层次观众交流中自

师，也算是中国戏曲在危难之际显英雄的轮回

有她特殊的表演感觉。在完备各种表演基本素

吧……

质后，她没有能力拜倒皈依於某位大师名下习

《寻源问道•裴艳玲》戏曲专场演出 2011年11月26-27日19:30 演出：裴艳玲、河北省京剧院 戏曲表演艺术家裴艳玲率河北省京剧院带来一场精彩的京、昆、梆名段欣赏专场演出。 曲目：京剧<洪洋洞>（从叹杨家开始）； 昆曲<夜奔><探庄><乾元山><蜈蚣岭>(以上剧目皆为'新水令'一曲)； 梆子<走雪山><南北和><哭城>(皆为一段)。 票价：680/480/380/280/180/120/80/学生票40元 订票：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3.html

45

戏剧 THEATRE 专题

邀请展剧目一览表 2011年11月21日—12月18日 19:30 首都剧场

11月21日-22日 林兆华戏剧作品《老舍五则》 雷恪生、孙宁、方旭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0.html

11月26日-27日 《寻源问道•裴艳玲》戏曲专场 裴艳玲 河北京剧院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3.html

46

11月23日-25日 《为四位男演员写的情感戏》【波兰】 波兰Montownia剧团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2.html

11月29日-30日 向铁生致敬•独幕歌剧《命若琴弦》 指挥：瞿小松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6.html

12月1日-2日 《毒》【德国】 慕尼黑室内剧院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8.html

12月6日-7日 《在大门外》【德国】 德国塔利亚剧院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9.html

12月9日-11日 《来洛尼亚王国》【波兰】 波兰Kana剧院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82.html

12月3日-4日 林兆华戏剧作品《建筑大师》 濮存昕、陶虹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75.html

12月8日 《天津传世鼓曲演唱会》 天津曲艺团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80.html

12月13日-18日 林兆华戏剧作品《伊凡诺夫》 濮存昕、高亚麟 http://www.damai.cn/ticket_31081.html

47

电影 MOVIE

专题

新人电影节开幕式上，泰迪罗宾讲话

新人电影节开幕式上，朱莉和欧洲电影联盟主席克洛德

第四届新人电影节(Ⅳ)

第四届新人电影节 专题策划/秦琴 记者/秦琴 孙率兵 牛苏放 梁慧 序

48

专访电影《打擂台》泰迪罗宾&郭子健

电影界里是 没有一个高手不失手的 记者/秦琴 序

《文》：现在大陆的摇滚乐你听吗？ 泰迪罗宾：最近少听。以前最爱听的就是唐 朝，在中国大陆的乐队唐朝厉害，很好很好。 还有就是黑豹。黑豹就西化一点，是我们那一 类的音乐，结构很好。他们到香港我也有看 过，但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窦唯了。我喜欢的是 有窦唯的，刚刚开始的时候，《Don't Break My Heart》那个年代的。当然崔健也喜欢，他 声音很特别，他的思想很开放。就是那个年代 的中国摇滚让我有很强烈的感觉。 《打擂台》中的泰迪罗宾

《文》：在《打擂台》中我们有一种强烈的感

泰迪罗宾迟到了，因为他想出去买几张摇滚

觉，就是娱乐性非常好。而大陆现在的电影在

CD。他大惊小怪的说，在香港，人们要是告诉

娱乐性方面就和当年八、九十年代香港电影您

你说很近就真的很近，没想到北京人跟他说在

在新艺城那时的感觉不一样，当时的影片构思

很近的地方有一家CD店却让他饶了很多条街。

巧妙，观众还欢迎，票房也不错。

他推门进来，道歉许久，手里拿着一张“万能

泰迪罗宾：但是时代在变嘛。良心说，当然那

青年旅店”的CD，并笑问我们，你们喜不喜欢

个时候是我们的辉煌时期，也是香港电影一个

摇滚，有着香港乐队第一人之称的泰迪罗宾玩

顶峰时期，但时间的巨轮是不会往回跑的，往

转早年香港音乐与电影，是刘德华的伯乐，邓

前走是一定要面对的。我的感觉是长江后浪还

丽君的偶像，在潜伏十几年后，他第一次荧幕

是不变的定律，新的一代会起来的，我们也会

复出是新人导演郭子健的《打擂台》，并拿到

老去的。沟通好的话，这个青黄不接的时期就

了人生第一个金像奖。

要开始破冰了。最好的时间就是这两代交棒。 但未来希望这个审查制度真的要改善，这样中

“披头士可是我的老师，我是听他们音乐长大

国电影是会越来越好的，中国市场的潜力是大

的。当然我在中国做摇滚算是第一代，在我前

得不得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开始，但是有点

面还有一些菲律宾的乐队，还有外国人的，在

开始得太极速了，很多问题就出现了，那些问

中国人里我们是第一代，应该是成名最早的一

题不是我们自己可以解决的，是整个电影界要

代。”

去解决的，我们的力量太小了。希望帮到忙，

49

电影 MOVIE

专题

《打擂台》剧照

每个人出一点力，比如我现在讲这个问题出

健有一段时间很灰心，他一直努力坚持都找不

来，希望有共鸣，中国的电影界可以有些改

到机会，机缘巧合，假如没到它可以发挥的程

变。未来我是抱很大希望的，我们的经验可以

度，给你也没有用。我很欣赏他的努力，现在

拿出来给年轻一代去参考，《打擂台》就有一

郭子健已经起步了，后面还有很多的苦难还存

点这个感觉。所有香港圈内的朋友对我们非常

在着。电影界里是没有一个高手不失手的。

好，也是我们的幸运，要不然这么小的一个制 作，这样的咔，不可能到这步。我们曾经是大

《文》：您很久没有出现在荧幕前，现在为什

咔。

么又接下了《打擂台》？ 泰迪罗宾：很多戏我都推掉了。就在80年代

《文》：您现在也是？

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但那个表现使我有一个

泰迪罗宾：现在不是了，我年过60了，我的心

eagle，所以有很多东西不喜欢。所以非常好

态比较年轻，再过10年，15年我能存在已经不

的朋友的戏我会客串一下，我根本不喜欢跑龙

错了，我根本没有那个体能去跟年轻人比较，

套，我喜欢幕后比较多。但是我的天分可能也

但是沟通还是可以的，思想上没有问题嘛。未

不够高，可能我拍过四部电影都卖钱，但有些

来的转变一定会发生的，只要不是太大的问

地方还是有些失望，不能够达到自己要求的分

题，比如除非2012世界末日到来，我对未来

数。但我想到的东西要拍的话找投资者实在很

中国电影就有很大信心。只是不知道时间有多

难，差不多找到了，那个市场就又往下跑。电

长，我有没有机会参与。

影是一个市场和艺术合并的东西，没有艺术的 感觉我不舒服，单看市场的感觉我不喜欢，但

《文》：那您跟像郭子健这样年轻的导演合作

不顾市场根本就不可以玩这个游戏。80年代我

有什么新的感受吗？

监制过不少戏，和很多高手合作过，知道是需

泰迪罗宾：有啊，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东西啊。

要成本才能达到某一个水平的。我不知道我潜

我认识郭子健超过十年了，那时候导演会有开

意识是不是有自卑感的，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

班的嘛，我也是导师之一。我们希望能帮他们

明星，我不觉得自己可以到某一个地位。但好

开窍，年轻人他们自己有心，他又有这个能力

的角色我是非常喜欢玩的。可能我又有这个天

有这个天分。开了窍之后就靠他自己了，他自

分，但没有这个形象。我身体有缺憾，但一直

己能开窍多少，能努力多少没有人知道。郭子

以来我都不当这是一回事，但是剧本不好我绝

50

对不接。《打擂台》这个剧本我一开始还是说

多。另一方面就是有观众，观众对我们来说太

有问题有问题，但他们知道我的脾气，“什么

重要了。现在观众的娱乐也不一样了，再加上

都有问题的啦”就这样回答我。来源也是大家

高手也退下了，新的一代也因为市场也小了，

弄的一个音乐故事开始的，现在整个故事反过

竞争更大，人才就更少了。有的坚持不住也就

来了。但我很喜欢他们把那个内涵给保留下来

都放弃了。我是最爱泼冷水的人，我儿子玩音

了。他们很努力，后来也拿了那么多奖。

乐我也泼他冷水他就不玩了。你玩得再好，假 如我泼得灭的话，你也就不是那个人物了。假

《文》：您觉得80年代香港为什么会出现很多

如我泼不灭的话，你还有可能成功。你一定要

电影全才？

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做的到，你能不能够继续做

泰迪罗宾：要从两个方面来说，香港这个地方

你喜欢的东西，在需要忍得住寂寞的情况下，

真的有人杰地灵的感觉。地方很小，能者很

可能要忍肚挨饿也不一定。

《文》：您从第一部电影开始就有很多老戏骨 跟您合作，觉得和他们一起工作拍片会有什么 特别的感受？ 郭：我觉得跟任何演员合作都是特别的经验， 他们都是很有经验的人，如果我和没有经验的 演员合作，很多东西就需要你去设计，有时候 要求你演给他们看，但是跟有经验的演员一起 就好玩多了，你不用演给他看，只需要聊，聊 你想要怎样，谈完以后他就会演不同的方式给 你看，然后让你选，我觉得蛮好玩的。 《文》：那您会有压力么？ 郭：我之前也担心过，也听过梁小龙要打导演 的传说，（笑），但因为《打擂台》从一开始 有这个想法后，就跟梁小龙陈观泰他们谈的，

《打擂台》导演郭子健

所以到正式拍片，他们都很有准备，而且他们

年代可能有很多机会拍片，不管你做得了还是

已经差不多进入角色了，所以会跟我经常沟通

做不了，我之前也听过在那个年代只要能写字

剧本、角色的问题，其实我觉得和演员沟通最

就能当编剧，机会很多。我自己合作过的年轻

好的方法就是用剧本来沟通，你有这个准备以

演员我都觉得很好，像余文乐、贾晓晨、黄又

后，其实任何人都是很容易合作的。

南等等，我觉得他们都是很棒的。我很喜欢和 他们做朋友，能发现他们的个性，我写剧本的

《文》：现在的香港电影，似乎面临演员断层

时候，可能会根据他们的个性去写。

问题？ 郭：其实我觉得在香港还有很多很好的新演

《文》：您的《打擂台》是一部内地公映电

员，除了说演员断层以外，我们这些幕后的导

影，您拍片时有没有考虑过大陆审查的问题？

演啊等等也有人说断层，反正就说青黄不接。

郭：在我拍《野良犬》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没什

但是我觉得，圈子里其实有很多有心的年轻

么不过吧，最后我知道没过的原因是电影中黑

人，只是没有那么多的机会。以前，八、九十

社会最后没有被警察抓，但是我就想如果林子

51

电影 MOVIE

专题

《打擂台》剧照

祥的角色被警察抓了，那会是什么样子呢？还

郭：《打擂台》从开始我就知道钱不够，老

是不行吧（笑），所以我就问老板曾志伟要不

板刘德华问我们说钱不够那你们这个擂台怎

要改一个内地版，他就说不用啊，反正是一个

么搞，我就说我们这个电影是没有擂台的

小成本的作品，多了内地，少了内地，票房也

（笑），这是因为我觉得香港电影永远搞不好

不会受多大影响。

擂台，我就说我们的擂台不是在台上面的，是 在任何一个地方，你存在的地方都是擂台，刘

《文》：遇到好的老板也很重要，能做想做的

德华就说你自己说得过去就好，那就搞吧。所

东西。

以就是没有钱就有没有钱的搞法。

郭：我觉得我的运气很好，在拍片之前就不必 考虑大陆公映的问题，我只是拍我想拍的就

《文》：开幕式张猛导演说，做新人真的很

好，这几部在香港票房也不好，但是在评论界

难，您听到这话是什么感受？

反响很好。所以我一直想说年轻人拍片的时

郭：很感动，但我觉得没钱也有没钱的幸福，

候，把最想拍的东西拍出来就好。但是要考虑

因为没钱，所以你会想很多方法去把事情搞

配合的事情，比如假设不能在大陆公映，可能

好，但是你有钱的时候就会有很多顾虑，很多

资金就会少很多，其实我之前用的成本是拍不

人和事来左右你的想法。没钱的时候就完全不

了这么多东西的，但是如果你很想拍很想拍，

理他们，就只想怎么拍好东西。跟演员也是一

用很多心去搞你想弄的东西，就会发现能够做

样，没钱的时候就能慢慢地和他们聊，我们就

出来。所以做出来最重要，虽然会想如果再来

是没钱，但就是有心。但我发现钱多的时候就

这里那里会不会更好一点，但最重要的是东西

不太一样，有的演员还是很有心的，但有的真

做出来了。别人看到你有这个能力做东西，就

的就是为了收钱来演，那个感觉是不一样的。

会觉得很好，会再来找你。

如果你问我喜欢哪一种，我还是喜欢没钱的时 候和演员的关系，很开心。

《文》：那您有遇到过资金问题么？

52

专访东京电影节影后朱莉•葛耶

爱电影，创新不限次 记者/孙率兵

法国知名电影人朱莉•葛耶（Julie Gayet）携 电影《八次为限》（Huit fois debout）来京 参加第四届新人电影节，期间与中国的观众和 同行们进行了良好的交流互动。从20岁时与 诸多明日之星一起拍摄了电影《在美丽的星星 下》开始，朱莉至今已经出演过47部电影、 16部电视剧，成为法国当红电影演员。2009 年，她凭借《八次为限》荣获东京电影节影后 桂冠，同时她也身兼这部戏的编剧和制片人。 2011年夏天，她受邀担任戛纳电影节评委。如 今，她已成立了自己的制作公司，并热衷于扶 植新晋导演，共同为了所挚爱的电影世界不断 尝新突破。 朱莉8岁学习钢琴和声乐，因为不堪忍受学琴 的枯燥，13岁时开始喜爱能充分释放她表演 天赋的演唱，并由此立志成为一名可以不断尝 试新角色的演员。大学时期她本来选择了社会 心理学专业，一年后因为不喜欢而转学更感兴 趣的艺术史，这让她的大学生活很充实，甚至 改变了她对生活的认知方式以及人生观、价值

新人电影节上，朱莉和欧洲电影联盟主席克洛德

观。上学期间她读过一本讲东西方文化差异的

个小时，所以我轻易不出门，出门就乘地铁。

哲学书——《光与影》，对她影响颇深，随后

每天参加电影节活动之余就在附近转转，比较

在历史、哲学、艺术等领域她不断探索关于东

想看看人们生活的状态。在新人电影节上，许

西文化差异的问题。如今，她终于来到了之前

多观众提问的角度很特别，他们对我在电影中

只在《霸王别姬》、《卧虎藏龙》等电影中看

扮演的角色理解也很透彻、深入，这让我十分

过并十分向往的中国。

惊喜。另外，我感觉中国人的性格和法国人有 些相似，日本人像德国人一样很冷淡，香港人

《文》：第一次来北京，印象如何？

像英国人一样保守，而北京人也不像欧洲南部

朱莉：比我想象中的要现代得多，本来以为会

地区的人们那样热情过度——这里的人们待人

像台北一样到处都是自行车，没想到那么多汽

接物的态度刚刚好，和法国一样，所以北京是

车！问题就是堵车，出门通常要花在路上一两

我在亚洲所有国家里觉得最亲切的地方。

53

电影 MOVIE

专题

《八次为限》中温馨的一幕

《文》：中国文化中你最想了解的部分是什

友们有困难我都会竭力支援。我觉得我能为他

么？

们做的最好的事就是用电影的形式把他们的这

朱莉：在看风景之外，我更感兴趣的是中国人

种现状表达出来。在影片开头，我们并没有明

性格中的谦虚、谨慎和善良，我希望可以深入

确的表述女主人公为什么会如此穷困，电影的

本地人的生活中、观察和体验他们的生活现

情绪基调比较低，离婚的艾尔莎没有工作也没

状。我发现在中国看电影比较贵，昨天和一个

有钱，以至于不能履行做母亲的责任，她陷入

相关部门负责人聊天时还说到这一点，我建议

了一个恶性循环。社会很现实也很残酷，人还

中国多增加一些电影资料馆和露天电影放映

是要对自己有信心。用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

点，让更多的人看到电影。在法国看一场电影

对于身处困境中的人，爱是一种非常必要的力

大约只要10欧元，相当于一顿饭钱，从占人们

量。电影《八次为限》的结局不像美国大片一

收入的比例来看，远比中国的便宜。但法国的

样让主人公找到了工作、一切都变得非常好，

收入不稳定，社会两极分化严重，中产阶级很

女主人公的生活并没有出现什么实质性的转

脆弱。大家印象中的法国都是浪漫和富有的，

机，但是儿子的爱让她重拾信心，故事还是朝

但是法国人也面临着现实生活的困境。比如我

向一个积极的方向去发展的。

的电影《八次为限》就是讲的这个话题。影片 中两个主角都是上了很多年学，但毕业之后

《文》：那么电影中所呈现的困境有你个人经

还是买不起房，压力非常大，人们往往会“出

历的影子么？

逃”两三个月以躲避压力，但这种现象是近两

朱莉：有。上学的时候我的成绩很差，而且无

年才出现的。

论如何努力学习也没什么起色。所幸遇到了一 位和蔼而包容的老师，在她的激励和帮助下，

《文》：作为这部电影的编剧和主演，您的创

我坚持不断的努力，成绩一次好过一次，后来

作灵感来自哪里？身边有朋友有这样的故事

我终于考到了前几名，这个重拾信心的过程我

么？

花了两年时间。就像电影中传达的理念：“fall

朱莉：在法国，尽管政府对单身母亲有津贴，

seven times,stand up eight”（七次在低

但他们要赚钱养家还是很困难的。我有许多艺

谷，但第八次一定会出人头地）。

术家朋友都很穷困潦倒，我现在算是功成名 就、在巴黎过着富有的生活，但是碰到这些朋

54

《文》：在从事电影工作的过程中有没有经历

过什么困难？

人的方式，已经有两位中国的新人导演给了我

朱莉：我对电影一直非常有热情、有耐心，名

他们的作品来自荐、希望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利和金钱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就是出于单纯的

另外我每年还会拍两部短片。

好奇而喜欢电影。但是有了儿子之后会被迫分 心，最困难的时期就是和他父亲分手的时候， 因为要花时间照顾儿子、赚钱给他好的生活，

采访后记：这位有着精致长相的标准法国美女

而演员在工作上的选择又不够自由，所以我选

从小就追求多彩而灵动的生活，如今即便做了

择了做制片人，相当于在工作和家庭之间做了

一个小正太的妈妈、一个电影制作工作中权利

一个折中的选择。

最大的制片人，已年届不惑的朱莉仍保持着 少女般的烂漫和活泼——她极富戏剧性的语

《文》：您现在每年的工作状态是怎样的呢？

言、表情和肢体表达让整个对话过程十分轻松

朱莉：我基本上每年参与一部大制作电影，通

愉悦。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送了她一个很小的

常是出演主角。另外还要和新晋导演合作两到

礼物，我获得了她热情的贴面香吻一个，这令

三部小成本的独立电影，一般不演主角，只为

我受宠若惊，也更深刻地记住了这个痴迷于电

了认识新的导演和制片人，和他们一起完成电

影、热爱东方文化、充满人文关怀、积极扶植

影实验。我一直很支持新人导演，这次来中国

新人的全能电影人，以至于不惜排除万难去北

参加新人电影节也是一种很好的结识新的电影

大追看她的《八次为限》，当然，很值。

专访日本导演桥本植树

《脐带》只给用心观看的你 记者/牛苏放 梁慧 今年的新人电影节上，有一位千里迢迢从异国

为何会选这个题材？

来到北京，想把自己的片子带给中国观众的导

桥本：策划制作这部片子有两个想法，一是我

演，却因观影设备达不到自己的要求，而不愿

认为自己的影视生涯如果这样走下去的话自己

妥协，拒绝放映自己的片子，他就是桥本植

可能会被娱乐电影掩盖埋没，所以将来不想这

树，1989年踏入电影行业,曾参与过电影、电

样。另外，以往也做过执行制片和执行导演，

视剧、电视广告以及音乐录影带等各种类型的

觉得这些都不足以展现一个导演真正的魅力。

工作。在1991年，桥本直树和朋友一起成立了 WILCO有限公司。2005年，凭借作品《托尼

《文》：这个故事又是从何而来呢？

瀑谷》（Tony Takitani），他获得费比西影评

桥本：这个片子是一对母女间的故事，以往采

人奖特别评委会大奖。《脐带》将是他的第一

访会被问这个故事与我的人生经历有何关系，

部在影院公开放映的影片，也是他想要在新人

其实是没有的。首先一个导演拍这个题材电影

电影节上和大家见面的作品。

的话，很难找到投资方和发行公司，只有自己 投，根据这个前提条件下面要选择的是尽量少

《文》：《脐带》讲述的是爱和绑架的故事，

投，而低成本，也要考虑演员阵容，演员人数

55

电影 MOVIE

专题 看过影片，不知道您说的大前天发生的事情是 什么？ 桥本：《脐带》并不是在每一个人家庭中用 DVD播放机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的，放映场所要 比较严肃，这次新人电影节提供的放映环境没 达到我要求，前天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但是条 件始终没有达到想要的标准，所以我没有同意 影片播放。 《文》：那中国观众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影片 呢？比如在您之后安排的清华大学的见面会 上？ 桥本：这要问主办方。文化电影要保存下来， 我在开始策划该片之前也有这个想法，电影是 什么呢？我们肯定会考虑这个问题。人类发明 录像带这个媒体之前，大家的想法是我们必须 去影院，影院很黑隔音效果很好，这是我们认 为的常识。不过，现在面临的状态是电影越来 桥本植树

越像娱乐产品，像主题公园，作为文化的电影

要控制，拍摄场地，转场要少。这个片子有两

将来可能会消失。我作为一个电影制作者，围

个女孩，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姐姐为了达

绕着这个状态，对自己的前辈们觉得特别惭

到某些目的绑架了自己的妹妹，姐姐是被母亲

愧。我并不是完全否定娱乐电影，DVD蓝光都

抛弃的。

出来了，将来可能会有更高端的载体，但传统 的文艺电影也需要留下来。所以回到今天采访

《文》：一般我们会感到日本电影节奏较慢、

开始时候的状态，请观众一定要到影院看。现

色彩比较暗淡、悲观，《脐带》也如此吗?

在的人都觉得长镜头节奏很慢，请观众注意长

桥本：我觉得《脐带》是个悲惨的故事，并不

镜头讲了什么事。另外，很多关于声音方面、

是很明亮的故事，我认为我不太适合拍娱乐大

动效声调到最微妙的状态，能听到很细小的效

片，每一个月或每半年就拍一部电影，我觉得

果声。

自己不是这种导演。所以选的题材都比较沉 重，不希望被人们遗忘。

《文》：导演所期待的在中国的放映氛围是怎 样的？需要怎样的环境？

《文》：那您认为小众电影如何在市场上占有

桥本：比如拍一部电影，除了导演以外，也有

一定份额呢？

摄影师服装师灯光师等，发行放映的时候，会

桥本：我自己的片子肯定是非娱乐小众艺术

有发行公司，还有每一家电影院，我觉得对一

的，我想知道你们是否看过《脐带》？知不知

部片子放映最重要的是胶片的放映技术。我最

道大前天（10月30日）发生的关于《脐带》的

大的愿望是，如果在中国有放映师的话，首现

事情？

请他先来看《脐带》这部片子，感受下《脐 带》是什么电影，然后根据自己的工作经验来

《文》：我们之前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视频资

思考下怎么放映，然后再播放给观众看。调好

料，也没有机会看到公演，所以很抱歉还没有

景别，音效的大小调整，包括整个影院的欣赏

56

《胶带》海报

环境的状态都是基本的。另外过去的放映师都

同样的感受，这可能和两个国家的发行渠道的

会想将片子送给观众前自己该做什么。我不知

限制性有关。

道中国这边情况是怎样，但是起码在日本数字 放映这种形式已经越来越多了。比如拿DVD

《文》：无论在中国还是国外都会有些独立电

或者蓝光光盘，将盘放进播放机就好了，他们

影因为涉及政治等敏感话题而不能走进院线，

根本不能叫放映师。哪怕我们用数字载体放映

观众想看可能就会从网上下载或者买盗版光

机，严格来说肯定要做音响等细调部分。现在

碟，像《脐带》这个片子如果观众想看只能从

是数字时代，哪怕现在最高端的数字技术还是

下载及盗版的方式观看，对此您有怎样的看

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法？此外在日本是否也会有一系列下载或者看 盗版的观影方式？

《文》：在日本现在有专门的胶片放映师么？

桥本：如果《脐带》在不远的将来，中国出现

答：当然有，因为有一些专门放胶片的影院，

盗版碟或者非法下载，虽然我不愿意出现这种

当然有专门的放胶片的放映师，不过这已经不

结果，但这是无法阻止的。作为导演，我希望

是大的趋势了。大的趋势是DVD，完全是按键

观众能走近影院看《脐带》，在日本也有些人

就可以。

特别是在乡村生活的老人和小孩子，附近没有 影院只有蓝光DVD去看。比如很有名的绘画作

《文》：参加今年新人电影节有什么感想？

品，如果只有在法国卢浮宫才能欣赏，观众能

桥本：这次来北京参加2011年第四届新人电影

看到合法的仿制品，如果有人看了仿制品觉得

节之前已经参加了全球20个电影节，但是我很

很好他肯定想去看原作，如果一个观众在家看

难掌握这个电影节的主题核心在哪里，包括给

了DVD，他还想去影院看，这才是好电影。

其他导演见面交流的机会。如果主办方提供的 场所和设备达不到要求，我也很愿意在电影节

《文》：请对新一代电影人说几句话吧？

这样的场所多和中国以及其他国家的电影有关

桥本：劝他们最好不要进这个行业。如果很认

人士沟通聊天，很愿意做这些，哪怕决定不播

真的替我考虑一辈子发展的话，我也在想着如

放电影。

何退。现在是信息社会，年轻人很容易接受大 量的信息，无形中会受影响，会模仿，最好保

《文》：那您对中国观众有什么看法？

持自己独特的东西，如果不能保持这一点的

桥本：中国的观众对日本电影的感受是节奏

话，最好不要干这行。

慢、情节悲惨，其实日本观众也对中国电影有

57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甜蜜诡幻的画师 陈卓 记者 / 刘亦媛

作品提供 / 陈卓

陈卓

陈卓，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家

1. 1986年生于北京，现居北

庭，从小没有过多的生活压力。 小学开始学画，顺利的上

京；

了美术初中高中，并考上了中央美院油画系，08年继续在

2. 2008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

央美攻读油画系研究生学位。2010年毕业后便与画廊合作

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 获学士

成为签约艺术家。2011年8月即举办了第一次的个人展览。

学位；

生活对这个年轻的女孩不薄，简单顺遂的成长经历似乎是对

3. 2011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

她作品中的美好画面的最精准诠释。然而细细品位那绚丽色

院油画系第三工作室 获硕士

彩和童话气泡里的意义，似乎又暗藏了一丝虚无与疼痛。

学位； 4. 展览： 2011年8月 陈卓 一瓣世界 杨画廊 2011年4月 cige亚洲青年 艺术家个人展览 杨画廊 2011年1月 那些最为卑微 的风景 北京空间 2010年10月 六+六能量承 启 杨画廊 2009年8月 from zero to hero 星空间 2008年5月 学院之光”童 话今天”毕业生优秀作品展 中央美院&西安美院； 5. 获奖 ：2008 学院之光” 童话今天”毕业生优秀作品 三等奖。

58

喜欢运用明亮而又对比强烈的糖果色，画面主题多是可爱的 动物和人与童话般场景的结合，像是梦境又像是童年的记 忆。但是在这轻松的画面下又隐有一种距离与不真实感，空 荡的街道有小鹿跳过，斑马与气泡女孩对视，飞机与麋鹿在

彩色气泡中通行……好像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 于现实世界。陈卓画笔下的人物远看都是活泼

不完美世界的完美

青春的女孩们，近看才知她总是巧妙的模糊了

《文》：你的创作灵感都来在哪里？

人物的脸部表情，用气泡挡住脸部又或是运用

陈卓：不来自外在，都是从自己的小宇宙里来

人物的动作遮盖了表情。陈卓解释尽量避免人

的。我觉得每个人都有两个世界，外面的真实

脸的出现是因为想要摒弃明显的情绪，想要除

世界和自己的小世界。我想要表达的是不美好

去画者的自我意识，让观者自己去感受他们想

世界的美好。通过现实生活中反映的内心世

要感受的。

界，不管是生活的世界还是创造的世界都是残 缺的。我所表达的只是一个很小的部分。但是

气泡已经成为陈卓的一种绘画语言，它是美好

我现在的绘画方向有点趋向于神秘，更诡异一

的，甜蜜的，让人联想起游乐场贩卖的彩色气

点，不会那么甜美了。形象是从小说或者电影

球；但它又是脆弱的，敏感的，随时都有破碎

里面去寻找，也会上网随便浏览图片，没有特

消失的可能。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但又让人摸

定的目的去搜索。

不着头脑，这么多的矛盾因素组成的作品，不 禁让人对这个大女孩充满好奇。

《文》：在你的创作历程中，有哪位老师对你 影响重大？

《文》：什么时候开始画画呢？

陈卓：老师的话可能还是受刘小东的影响比较

陈卓：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学画，然后一切好

大吧，他是我本科和研究生的导师。他很鼓励

像就很自然的发生了，上美术初中，然后高

多种创作，现在也尽力不要学生学自己，而是

中，然后考央美，上研究生。没有特别的去追

走自己的路。 他一般都会给我一些思路上的建

求什么。

议，完善一下，让思路更加清晰成熟一些。因 为我是比较有主意的一个人，给他看的时候基

《文》：什么时候决定把画画当职业的呢？

本很多东西都已经定型了。

陈卓：我一直在画画，从没有断过，而想把创 作艺术当作职业却是在研究生快毕业时才决

《文》：喜欢什么风格的当代艺术？或者哪位

定，那时候开始有机会参加一些展览，和画廊

艺术家的作品？

合作。

陈卓：应该是玛格丽特吧，我毕业论文写的就

等待

59

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目标明确

雀跃的理由

是他。很喜欢超现实主义，觉得我受他影响也

像又给画面增加了几分甜蜜感，为什么喜欢用

挺多的，我毕业论文就写他创作的几种模式，

圆形的框架？

很着迷。上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看玛格丽特的作

陈卓：就是找到一种构成的感觉，基本上都是

品，觉得有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非常喜欢。

地平式的构成，地平线跟圆的构成，构成感觉 更需要体验出来，点，线和面。圆形的能打破

《文》：中国有什么你很欣赏或者喜欢的当代

很多方的传统的东西。如果是一个正方形的在

艺术家吗？

一个地平线上，就会觉得很死板。用圆形主要

陈卓：陈箴。我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常青画廊

还是跟构图有关。

画廊有一个个展，很喜欢他的作品，比如大圆 桌那些。

《文》：最近有看什么特别好的展览吗？ 陈卓：我现在看展览的次数大概是一个月一两

《文》：可是陈箴的作品大部分都是装置，你

次吧，但是最近这两年都没什么印象特别深刻

有没有想过要开始做一些装置作品呢？

的，刚结束的在央美美术馆的超有机展览还不

陈卓：我有想过，比如我这次个展就有一些尝

错。

试，但是是很稚嫩的。我没有什么经验，觉得 做出来的东西有些粗糙，也可能因为是资金不

《文》：最近在看什么书？

到位。我想目前还是不要做装置了，等以后资

陈卓：苏珊桑塔格的小说《死亡匣子》，挺好

金充足再说。有的时候我觉得画画的人就应该

看的，是她写的第二部小说，讲的是一个做显

好好画画，作装置的人就应该好好做装置，尝

微镜的销售人员，坐火车时和一个工人发生争

试可以，但总混乱的去做，不太喜欢。

执，不小心把工人杀了，但是无法确认这件事 情的虚实，再之后看新闻说那工人是死于意

《文》：会毁掉自己不满意的作品吗？

外……在火车车厢里还与一个盲女相爱，逃避

陈卓：会的，画到不满意就刮了，重新画。如

现实与罪恶感。总之是一个很神奇的小说。

果是完成的，不满意，就会直接扔掉了。 《文》：原来你喜欢看这么阴暗的书籍，这样 《文》：你的许多绘画都是用圆形的画框，好

60

感觉反差很大，喜欢的东西很黑暗却画那么甜

痴迷

莫名其妙的情绪

美的主题。

狗，然后就差不多吃中午饭了，吃完就开始画

陈卓：其实我就是很黑暗的，人都是两面的，

画，画到可能11、12点。但是我是比较拖拉

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我的个展《一瓣世界》

的人，画一会就会干些别的，上会网，刷个微

里也说过，我的作品这次是把亮面显现出来，

博。

把暗面藏起来了。下次再展览可能就会反过 来。

《文》：会经常去旅行吗？ 陈卓：不会，我其实是挺宅的一个人。我还没

《文》：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呢？

出国过，但是明年想去一趟日本，有个艺术活

陈卓：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叫做《厨师，大盗，

动想去看看。我不是特别热爱旅游，不怎么出

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讲的是一个高级餐厅

门，不离开北京，连望京都不怎么离开。我现

的老板，其实是特别低俗粗暴的人，他的夫人

在越来越发现自己像《生活大爆炸》里面的人

是特别有品位的人，有一次，夫人在餐厅内跟

了，兴趣爱好很多相同。而且我特别欣赏他们

一个文艺男青年邂逅并相爱了，餐厅老板知道

把一周每天晚上都安排一个固定的活动。

后，就开始想尽各种办法迫害他们并最后把文 艺男青年给杀了。夫人知道以后伤心不已，最

《文》：近期的计划？

后和餐厅的厨师联手，把她情人的尸体做成

陈卓：我现在就开始在准备明年10月的个展作

“大餐”，逼着餐厅老板吃掉。

品了。因为展览空间不太好把握，所以需要准 备不少的作品。这次也会尝试稍微画一些大一 点的作品。

生活大爆炸似的宅女艺术家

《文》：对未来的期望？

《文》：现在每天的作息？

陈卓：就希望能当个有价值的当代艺术家，多

陈卓：现在就是每天9、10点钟起床出去遛

赚些钱。

61

书•讯

编辑/王竹

[本期特别推荐]《好的生活没那么贵》 作者：乔小刀 出版社：辽宁教育出版社 出版年：2011-11 最早知道乔小刀是08年大乔小乔的那张《消 失的光年》，整张专辑耗资仅仅10000元， 却在那一年中打动了无数人的心。偶尔跑调 稚嫩的乔木楠，人文“沧桑”的乔小刀，加 上老旧的八音盒，音色松透的古琴……时隔 三年，乔小刀将自身经历写进书中，告诉你 怎样用5000元装修200平方米的店，怎样用 3000元拍一部纪录片，怎样用500元举办一 次画展，怎样用50元搞定一身衣服，怎样 用35元邀请10人吃饭……“不要让钱成为障 碍，好的生活没那么贵。动手去实现离你最 近的可行梦想吧。”

[新上榜书]《一个村庄里的中国》 作者：熊培云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年：2011-11

本书以故乡村庄为立足点，考察百年来中国乡村的命运，乡村 的沦陷与希望。其中有作者三十年生活的阅历与见证，六十年 中国农村建设的荣辱与沉浮，并由此折射反映出近代百年中国 历史的若干重要问题与玄机。一部大历史与小历史的结合，大 时代与小细节的交织，延续着作者明辨，理性，温暖，悲悯， 关乎心灵与真实的写作之路，堪称熊培云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 部著作。

62

[改编为影视剧]《银河系搭车客指南》

原作名：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 作者：[英] 道格拉斯•亚当斯 译者：姚向辉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年：2011-8 英国作家道格拉斯•亚当斯，主要作品就是包括《银河系漫游 指南》在内的“银河系漫游五部曲”。这个系列被西方科幻读 者奉为“科幻圣经”之一。由于银河系漫游系列小说的突出成 就，国际小行星管理委员会甚至还将一颗小行星命名为阿瑟•邓 特——该系列的主人公。2005年4月29日，由迪斯尼公司拍摄 的《银河系漫游指南》正式公映。首映周便获得二千一百七十 多万美元，成为当周北美票房冠军。

[人文/社科]《批评官员的尺度》

副标题：《纽约时报》诉警察局长沙利文案 作者：[美] 安东尼•刘易斯 译者：何帆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1-7 1960年，因为一则批评性广告，警察局长沙利文以诽谤为由， 将《纽约时报》告上法庭。两审失利后，《纽约时报》奋起上 诉至联邦最高法院。九位大法官在此案中力挽狂澜，宣布“对 公共事务的讨论应当不受抑制、充满活力并广泛公开”，维护 了媒体、公民批评官员的自由。《纽约时报》资深记者、两度 普利策奖得主安东尼•刘易斯，以翔实史料、生动笔触，系统回 顾了这起新闻自由史上的里程碑案件，并循此为线，串接起美 国人民争取言论自由的司法抗争历史，完美展现了霍姆斯、布 兰代斯等伟大法官和律师的形象。

[人物/传记]《安迪•沃霍尔的哲学》

副标题：波普启示录 作者：[美] 安迪•沃霍尔 译者：卢慈颖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1-7 本书堪称“波普教皇”安迪•沃霍尔的非正式自传。沃霍尔在 此书中回顾了自己病态的少年晨夕，孤寂的青年时代，在纽约 闯荡的岁月，初创“工厂”的奢华时光，以及他遭受枪击的创 痛。英文版刊行于1975年，此后事迹自然无法呈现，但沃霍尔 的人生精华已然浓缩于此。同时，这又一部拼贴而成的波普语 录。爱，性，工作，艺术，名气，头衔，时间，死亡，美，成 功……

63

书•CLASSIC 编辑 / 曹真

First Love, Last Rites 最初 的爱情，最后的仪式 全书由八个短篇组成，分别从八个位于童年、青春期和青 年等不同阶段的男性视角出发，以意识和潜意识交接地带 的经验为揭示对象，有时荒唐，有时伤感，有时温柔，有 时骇人，有时魔幻，却都无限接近真实，接近每个人的内 心。 八个故事各如黑晶棱镜之一面，折射出日常生活中平凡人 性所可能误陷的种种魔怔与梦魇。生与死，真实与玄幻， 伦常与变态之间的界限恍若蛛丝般轻薄，看后令人或怅然 中文版

或倒吸凉气。

作者： 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1948年生，是英国文 坛当前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自他的第一本短篇小说 集《最初的爱情和最后的仪式》获得1975年的毛姆奖以 来，他四次获得布克奖提名，并终于在1998年以《阿姆斯 作者

行丹》折桂。其新作《赎罪》同样获得 2002年布克奖提 名。2007年，凭借《切瑟尔海滩上》再次入围英国布克 奖。麦克尤恩素来擅长以冷静细腻的笔触打磨幽暗题材， 赋予其精妙无双的质感。 译者： 潘帕，生化学博士后，后弃研从实业，闲时读书，著有 《虚构即真实》博客一处，并译有《芒果街上的小屋》、 《神谕之夜》、《圣诞忆旧集》和《沉溺》。 电影版： 同名电影《First Love, Last Rites》于1997年上映。 短篇《蝴蝶》，1988年德国上映；短篇《立体几何》， 2002年英国上映

英文第一版

64

你的头脑，你的内心，不是酒店的厨

Your head, your mind, it's not like a hotel kitchen,

房，可以把里面的东西像旧罐头一样扔

you know, you can't throw stuff out like old tin

掉。它更像是一条河流，每时每刻都在

cans. It's more like a river than a place, moving

流动和变化。你无法矫直一条河流。

and changing all the time. You can't make rivers flow straight.

'you've never done anything. You're a nice “你成事不足。过去是个乖孩子，老天

girl without even the blessing of an unhappy

没赐给你一个不幸的童年。你那慈悲的

childhood. Your sentimental Buddhism, this junk-

佛经、过气的玄学、焚香疗法、普罗星

shop mysticism, joss-stick therapy, magazine

相，没有一样是你自己的，你不过是在

astrology ... none of it is yours, you've worked

无病呻吟。你沉湎其中，沉湎于超然直

none of it out for yourself. You fell into it, you

觉力的泥潭里。除了你自己的失落，你

fell into a swamp of respectable intuitions. You

根本不具备去直觉其它事物的敏感和激

haven't the originality or passion to intuit anything

情。为什么你要把别人装神弄鬼的一套

yourself beyond your own unhappiness. Why are

塞进自己的脑子里，搞得恶梦连绵？”

you filling your mind with other people's mystic

我跳下床，掀开窗帘，开始穿戴。

banalities and giving your self nightmares?' I got out of bed, opened the curtains and began to get dressed.

'Silly girl,' I said, 'no butterflies.' Then I lifted her “傻姑娘，”我说，“没有蝴蝶。”然

up gently, as gently as I could so as not to wake

后我轻轻把她抱起，尽可能轻以免弄醒

her, and eased her quietly into the canal.

她，悄悄地慢慢地把她放入运河。

I usually sit by the library steps, I prefer it to going

我通常坐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而不是

inside and reading books. There is more to learn

走进去看书。外面学到的更多。

outside.

英文版1

英文版2

英文版3

65

书•评

编辑/曹真

专栏/雅倩 http://blog.sina.com.cn/guoyaqian54 作者介绍：85后，金牛女一枚，少言寡语唯爱读书写字，标准书痴，实体书店狂热 者。梦想做背包客，走遍全世界的独立书店。2010年末开始致力于“书天堂”独立 书店大家庭的发展壮大。现居上海。

遇见心底的小国王——《小国王》 《小国王》 原作名：Der kleine König Dezember 作者：[德]阿尔塞尔•哈克（著） / [德]米夏埃 尔•佐娃（绘） 译者：谭小然 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10-11 定价：25.00元 阿克塞尔•哈克（Axel Hacke） 1956年出生于德国布伦瑞克。政治学专业毕业，后进入 慕尼黑德国记者学校，1981年起担任南德日报的记者， 先后因为新闻工作获得德国多项重要的新闻奖。 米夏埃尔•佐瓦（Michael Sowa） 1945年出生于柏林，毕业于柏林艺术教育学院，目前是 自由插画家。

你或许没有想象过，自己会遇到一个拇指般大

一代代人为之撰写那些或荒诞或温馨的故事。

小的“小国王”。在他们的世界里，有着与人 类相反的成长轨迹，每一个人都会从大变小，

在《小国王》的童话中，我们会发现自己，发

从博学变得少知。《小国王》中的“我”就遇

现生命的另一种可能。

到了这样一位“小国王十二月二世”。 “当你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时，你的人生就 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小人”们的想

已经开始了！”小国王十二月二世就是这样从

象，从《镜花缘》、《格列佛游记》中的小人

睡梦中醒来，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旅途。这样的

国到拇指公主、地板下的小人。最近，又重温

预设，仿佛是要讲述一个从梦中醒来的“现

了宫崎骏根据《地板下的小人》改编的动画

实”故事，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当悠扬的背景音 乐响起，阿莉埃蒂小小的红色身影在月桂叶中

当“我”常常感觉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惆怅所包

若隐若现，心情似乎也如同这微风一样，吹散

围的时候，小国王邀请“我”去了他的家，而

阴沉。或许，“小人”真的会有魔力，让我们

这个家一直就藏在“我”的书架背后。在这

66

梦醒的人生产生了悖论，其实，模糊“现实” 与“梦境”之间的界限，倒也不失为另一种可 供选择的人生态度。正因为这种模糊，我们也 就终于可以不那么在乎这个所谓现实中的成败 得失，终于有了更加开阔的胸怀去包容和体察 这个我们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已经漠视了的世 界。 所以，小国王执意让“我”带着他去办公室的 那个早上，当他在“我”每日熟视无睹的生活 中发现了“一台贵宾狗救援机”、“一个白天 指挥交通的诗人”以及“一只攻击上班族的 龙”的时候，我是如此的惊奇而又欣喜。却又 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这实在太可悲了，我每 里，“我”看到了小国王无数装满梦的小盒 子。当小国王充满期待地开始自己每一夜的 梦境，并且带着温情回忆每一个梦的时候， “我”却只能模糊的记起自己那个枯燥、无趣 甚至略带宿命意味的梦。而在小国王的追问 下，“我”终于讲述了那个关于战斗机飞行员 的梦。无疑，这是“我”儿时飞行员梦想深藏 在心底的显现。然而，正如小国王说的“即便 是在梦中，你也无法起飞。”这让小国王深深 为“我”感到难过。 为现实所累的“我们”，有谁还会想起自己儿 时的梦想，有谁还会在清晨醒来的时候重温夜 晚梦的故事呢？ “生活在夜晚拉开序幕，在你睡着后正式开 始，在你醒来后会得到一阵短暂的休息。你可 以将‘睡着’视为‘清醒’，将‘清醒’视为 ‘睡着’。”小国王的这句话看似与他开始于

天都走同样的路去上班，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 你看到的东西。扪心自问，同样的“可悲”是 否每天也重复发生在你我的身上？ 正如同小国王对“我”说的那样：“你很幸 运，至少现在我还有你一根小指头般大，你还 能看得见我。如果有一天我小到你再也无法看 见我，或是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一切就太 迟了。”诚然，故事中的“我”无疑是幸运 的，在纷乱的生活中遇到了让自己有机会重回 梦想之国的小国王，我猜想，这种情形大概就 如同我看到画面中的阿莉埃蒂时那种清风拂面 的感受。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位自己的小国王， 他就居住在你心底的某个角落，或许在下一个 梦中的转角你就会遇见他。此刻的你，是否已 经准备好用最温暖的笑容迎接这位或许会改变 你一生的小国王了呢。

67

书•评

编辑/曹真

专栏/侯田 http://www.douban.com/people/lostinparadismy/ 天秤座，生于Andy Warhol死后的第四个年头的重阳节，追求美和均衡感，无神论 者，女权主义激进派，自我生活中的诡辩者和阴谋家。想做一个古代人。

有关《春宴》

《春宴》 作者：安妮宝贝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2011-8 定价：39.00元 安妮宝贝 作家。1998年起发表小说，题材多围绕城市中游 离者的边缘生活，探索人之内心与自身及外界的 关系。至今出版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摄影图文 集、随笔集《告别薇安》《蔷薇岛屿》《清醒纪》 《莲花》《素年锦时》等各种著作。文体自省疏 离，风格清洌，拥有大量读者。现居北京。

一群爱情的疯狂信徒，这个作者笔下的人物永远裹粘着细小却鲜明的标签，放入真空橱窗里，成 为博物馆里介绍寥落轮廓模糊的孤品。怀疑是否是对这个疯子扎堆的社会一种本能的反应，从而 显露出如此痴迷的复古倾向。 悲观主义是好的，它让麻木的人拥有清醒的机会，让清醒的人坚持自己的位置。严肃的作者会写 真实的东西，会以一种深刻而自认为最恰如其分的方式表达同类人的心声。这个作者身上有日本 人的秉性和气质，她作品中的意向也融汇衔接了那种雅静，寥落，严凛，端庄。 对于这本小说，并不想谈更多，它摆在那里，浮现一些些痴男怨女，几个支离破碎的故事，大量 的幻觉，绮境，自省，梦语。一个女人的寂寞情怀，不羁而炙烈，绝美又易碎。唯一想写它的理 由，是因为试图挖掘它的现实意义，是否能够补充一部分因这故事的无解和匮乏来补救内心原本 的塌陷。 琴药扯开贞晾的手，挣扎着浮出冰面离开刺骨的水，留她在湖底一躺就是三年。现代人的爱情就 是这样的讽刺。这是唯一的想要引用的故事的这个桥段。

68

安妮宝贝

不知为何，我相信作者始终在写真实的东西。

被认可的社会性角色赋予的尊严，母性的隐性

赤裸的真相，刺的人脸皮泛青，接近暴怒地需

怜悯等等。我们容易爱上比自己个性中晦暗的

要逃遁。纯粹的爱情就像纯粹的酒精一样会让

部分更明朗或者截然相反的特质的个体，是因

人畏惧。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感情模式，都

为存有对方将会具备保护者身份的潜意识。若

是在一堆没有形状的混合物里点滴考量，或增

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便希求一双手坚定地牵着

或减。但是果真若放弃追寻，如何能够再找到

自己穿越直至遇见光明。若在生活的某一个层

置身于爱情火焰里那样至真至明的快乐。至真

面上连连受挫，会习惯恋慕上自认为不具备威

的快乐，回光返照般。爱情，一种对于个体最

胁的成功者，最终渴望拯救，被一种积极而正

为深邃难忘的情感。一种找不到任何替代品的

面的力量。尽管更多的时候，这种种想法是一

自我确认更新的方式。

厢情愿。若爱上幻想中的恋人，一场爱情最终 会沦落为自恋的意淫。或许可悲。

如果认真的去思考爱情，无疑要上升到严肃的 哲学高度。这是我现在不想的，完全理不出头

认同作者的某些价值观。什么是内容，什么是

绪，直至把头皮屑煎熟。只想先捏起那一坨不

形式，很多人都不清楚，但其实两者界限非常

明物体的一小撮，爱情里的荒凉，背离，脆

模糊。但在这个命题伊始，无疑立场鲜明。

弱，敏感，孤独，虚空。考虑如何能够克服这

活着的意义在于找到真正重要的东西，然后去

些，继续保持对那个人内心试探的敏锐和至高

追寻。不遗余力。

兴趣。 年轻时，人为了一段感情，守候一年，两年，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一个耐人寻味的聚合结局，

三年，四年。

我们不会抿眼轻笑说这是一种缘分，如果越深

成熟后，是否仍会守候着它，十年，二十年，

刻的爱带来越多的负面感受，是否以一己之见

三十年，直至一生。

一票否决了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践

仅对自己的质问。希望以时间为尺，行动作

行的信徒。若这感情必须戳破美好圆润的轮

答。

廓，是否说明我们的懦弱。我们与某人相爱， 需要一种内心的链接，寻找一种安全宁静的感

谨以此文献给Ms.M小姐。

受。所以难说这是纯粹的爱情，所有可能缺失 的情感因素，父爱，母爱，兄妹情，联盟者的 战友情，陌生生物体的不透明和新鲜感，需要

69

书•人

文/蟲兒 编辑/王竹

韩寒 - 1982年9月23日生于中国上海。赛车手，作家，《独唱 团》杂志主编，并涉及音乐创作。 - 著有《三重门》、《独》、《像少年啦飞驰》、《光荣 日》等小说。 - 05年底签约环球唱片•天娱文化。2007年9月14日，博客点 击量过亿。 - 全球百大思想家，2010年4月入选《时代周刊》全球最具影 响力100人。

他们说

精彩书摘

韩寒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是中国几十年来

在我高中军训的最后还进行拉练，内容是一个年

最优秀一类人的代表。勇敢、清晰、行

级假想成一支部队进行行军，途中不断卧倒，旁

动，加上幽默，谁也别跟他玩虚的。韩寒

边还有校方和某些嘉宾驱车观看，在一次全体卧

这一代人或者他所代表的这些人是旧时代

倒的过程中，我的战友可能看见地下正好有一摊

的掘墓人。——艾未未（艺术家）

水，思考要不要往边上卧一点而犹豫了一下，被 教官看见，一下就踹卧倒了。教官说，在战争

这位偶像派已在爱国愤青围剿下脱颖而出

中，像他这样没有及时卧倒的人早就已经被敌人

成长为真正的实力派，这是经过民主教育

炸死了。我想，敌人若是效率真如此之高，那首

的理性公民，懂得爱国民族大义须建立

当其冲被摧毁的应该是边上视察的汽车。——

在个人主义基础上，懂得“不高兴”和

《通稿2003》

“没头脑”是寄生怪胎，懂得《中国不高 兴》的姐妹篇是《中国没头脑》，懂得用

每个男的在岁月里都存在对两个女人的幻想，一

“我”去怀疑“我们”，用一个理性的

个清纯，一个风骚。当然，这得是两个女人，而

“我的国”去消解“不高兴”和“没头

不是一个女人的结合，虽然有人的确能把这两者

脑”们动辄念叨的“我国”。——张晓舟

结合的很好，但关键是，她还是一个人，而男人

（乐评人，作家 ）

总是希望什么都有两个。 ——《他的国》

他少年成名，谦虚谨慎，为人大方，散尽 钱财；他生活俭朴，不抽烟，不喝酒，没

兄弟们总是喜欢跟着能拍板的人。因为人总是不

进过酒吧，没去过舞厅；他孝敬老人，他

喜欢拍板。拍板砖倒是大家都喜欢。所有组织都

夜间开车看到路上有块石头会停下来把石

是如此，一群拍板砖的跟着一个拍板的，大家有

头移开；他百分之百依法纳税(光我这里替

的拍。——《光荣日》

他保存的完税证明也有近百万了)；他习惯 批评，却是一个真诚的爱国者。——路金

名气就仿佛后脑勺的头发，本人是看不见的，旁

波（第一代网络作家，知名出版人）

人却一目了。——《三重门》

70

我读韩寒

冒昧的问一句，谁不知道韩寒？请举手！ 我记住他的原因是《通稿2003》，那里面的文

这是一场化妆舞会，人们在不同的场景、面对

章实在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我承认，在这

不同的人时不断地换着自己的面具。很少有人

么文艺的地方写出这样不文艺的文字实在有些

敢于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他人面前，因为他们

煞风景。不过，既然这次的主角是韩寒，我理

也都戴着面具。于是，越来越多的真实需要挖

应也将文章写的尖锐一些。

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避真实。忽然有一 天，一个不戴面具的人站了出来，他把自己的

关于韩寒的文章，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不屑一

相貌、想法全都暴露了出来。这时人们分成了

顾，有人说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有人说他就

三种，一种指责不戴面具的人，说他虚伪；一

是一叛逆的愤青。网络上经常能看到“顶韩

种只是看着不戴面具的人，什么都不说也什么

寒”和“反韩寒”的两派在无休止的争论，就

都不做；最后一种摘掉了面具，与他同行。三

像辩论会上的正反两方一样。就我个人而言，

种人，三种做法，无法评判谁对谁错。因为每

我偏向“顶韩寒”这一方，因为他让我看到了

一种人里都会有渴望真实的人，他们的行为只

“祖国的影子”。

能表明他们对于“面对真实”的选择，而不是 想法。

什么是“祖国的影子”？在《语文的问题》一 文中，韩寒写了这样一段话“一次我收到一封

韩寒的博客十分出名。我想，之所以有那么多

读者来信，信里面是一张他们学校的语文试

人点击他的文章，一部分原因一定是因为他的

卷，试卷里有我的一篇文章的一个章节……我

真实。不管内容为何，他的每篇文章说的都是

从未想过我的文章可以入选试卷，于是很细心

实实在在的话，没有那么多虚头八脑咬文嚼字

地完成了考卷，结果发现我只做对了三个选择

的长篇大论，所要表达的内容一眼即明。我个

题。……最最荒谬的是，我居然选择错了画线

人觉得，这是给明智人看的东西。这样的文章

句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件事反映出的就

或许找不到任何“美感”，但是每一句话都能

是我笔下的“祖国的影子”。从小学到高中，

在大脑中敲打出声响，读起来不仅非常过瘾，

做了无数篇语文阅读题目的我们也许也曾为

并且能够引人深思。

答不出“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而懊恼过，只 是大多数的人懊恼的是“我为什么分析不出

韩寒有这样的名气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

来”，而不是“出的什么破问题”。

坚持着不被任何利益所驱使，不为任何舆论所 改变，不被“名人”俩字所迷住双眼，敢于正

时间久了，人们就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这种“习

大光明的提出质疑，说出自己的观点。

惯”的奴隶，而韩寒正是敢于站出来质疑说 “不”的那个人。虽然我不会盲目地判定他提

真实不难，难的是在巨大的舆论之下依然保持

出过的所有问题都是正确的，但可以肯定，当

本色。

今社会是需要这样的反方选手的。当大多数人 都只看到事物的正面时，需要有不同的声音告

我想，韩寒一定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像他一样说

诉我们它的反面是什么样的，唯有如此，我们

出掷地有声的话，这也是我的希望。

才能客观的进行判断。

71

书•途

编辑、摄影/米拉拉

戏剧书店（北京人艺）

官网： http://www.bjry.com/Book/index.asp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22号（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拐角处）

72

戏剧书店，坐落在京城最具戏剧历史 感的北京人艺的通道拐角处。每次从 这里经过，都是匆匆赶往人艺或者首 都剧场的某场戏，大都天色已晚，顶 多瞄上一眼，来不及驻足，却在策划 书店这个版块时，挂念起了它。只可 惜，与戏剧书店的相关负责人联系了 几次，都被告知拒绝媒体采访，原因 不详。 本想就舍弃吧，转念却还是不甘，我 们带着对城市里特色书店的珍爱以及 有些自不量力的使命感，在一个不看 戏的下午，背着单反相机走进了这家 “神秘”的书店。 还好，被允许拍照。

73

书•途

74

书店不大，却在细节处凸显精致整齐，灯光暖味十足。这是个普通工作日的下午，店里空落落 的，静谧无声，连音乐都是多余，店员也没有任何捕捉我身影去向的意思，自顾自的做事，这让 人恍惚觉得，戏剧书店完全是生长在剧场的臂弯下，有着天然的安全感，无须考虑生存得失，方 可如此淡然无情绪。

店员很客气的回答了我几个“随口一问”的问题： -这个书店是隶属于人艺的 -交几块钱工本费就可以办张会员卡，看人艺的戏以及买书都可以打9折 -这里的书很多是其他书店和网上都买不到的，有些是人艺自己出品的 -来这里买书的，很多是来看戏的观众，也有不少戏剧从业者 -戏剧、电影类书籍居多

75

N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吟游诗人、音乐人、作家

洛兵

记者/ 张丛 郑鸿琳 图片提供/洛兵

洛兵 诗人、音乐人、作家。 1967年出生于成都一个艺术家庭。1986年获北京大学五四文学大奖及 未名湖诗歌朗诵会创作一等奖。1993年，诗歌《晚钟》入选《中国诗歌年鉴》。后从事流行音 乐，九一年开始，洛兵先后为毛阿敏、那英、田震、韩红、孙悦、景岗山、陈琳、罗琦、谭晶、 汤灿、刘峥嵘、刘德华、巫启贤等歌手创作、制作了五百余首作品。代表作：《你的柔情我永远 不懂》、《梦里水乡》等。数十次获全国十大金曲奖、最佳作词或作曲奖。在此期间，历任恒星 影视广告公司、大地唱片公司宣传总监、音乐总监，被誉为中国流行乐坛新生代最重要的代表人 物之一。出版小说及散文百余万字，结集《秋风十二夜》、《绝色》、《今天可能有爱情》等。 二零一零年，走上舞台，演唱自己的音乐作品。新作有《喜欢一个人》、《我这么多年没出来》 等。2011年，推出魔幻史诗三部曲《天外》。

76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 化作一缕青烟已消失在远方……”一曲《梦里水乡》曾经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风靡大江南北，歌词中 那淡淡的忧伤，袅袅的薄雾，都让人对江南水乡产生无限向往。这首歌的词作者就是洛兵。 采访洛兵，是在一个下雨的周末。他刚刚结束一个朋友邀请的演出，赶到位于亚运村附近的咖啡 馆。我们采访时，已经有一家成都的媒体在等他拍照。即将步入中年的洛兵，精神状态和心态都 似年轻人，骨子里透着更加人文自由的气息。

诗人洛兵

最高职务——第一常务副社长。除此之外，洛

晚钟敲响 从城市那边/飞来宁静的翅膀/有家的

建了燕浪诗社，还组织了86年北京大学第一届

人 请回你们的家/没家的人 请走进那夕阳/晚

文化艺术节，“邀请了许多当时很有知名度的

钟敲响 从夕阳眼中/流出宁静的凄凉/爱我的人

诗人，如顾城、舒婷、北岛等等，来给我们做

请过来一起唱/恨我的人 请躲开那月光/晚钟敲

演讲。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创作了很多诗歌。”

响 从新月梦里/落下宁静的忧伤/生者依旧 习

那一年，他的诗获得北大一九八六年度五四文

惯地擦去泪水/逝者已矣 请返回你们的天堂/晚

学大奖诗歌创作一等奖及第一届北京市大学生

钟敲响 从天堂上面/传来星空的回荡/醒来的人

文学艺术节诗歌创作一等奖。

兵异常活跃，参加了燕园新闻社、美术社，组

请守好你们的梦想/沉睡的人 请把一切遗忘/ ——《晚钟》

1993年，洛兵的诗歌《晚钟》入选《中国诗 歌年鉴》。有人把这首诗比作徐志摩的《再别

洛兵的大名，似乎不如他的音乐更让人熟悉。

康桥》，“向晚的钟声里流淌出来的，是生命

在江珊、陈琳、那英、指南针等知名歌手和乐

体验的真，宗教精神的善，和哲人情思的美。

队背后，洛兵始终是一个不能让人忘记的名

这是一首妙处难与君说的歌词，也是一首韵味

字。作为制作人，他为国内几乎所有大牌歌星

无穷的诗，其诗境淡远，情思明澈，须以诗心

创作制作过歌曲，而制作的影视音乐更是数不

去体味。生命的悲凉与旷达，人生的忧伤和释

胜数。但他最初的身份，却是诗人。洛兵出生

然，融会于款款诗行间，须以诗魂去检阅”。

于成都一个艺术世家，父母都是歌舞剧院的舞

这是一种“透析生死的冷静”，也是“残酷人

蹈演员，自幼被艺术氛围笼罩，兴趣广泛，

生的苍凉”。

中学时除了喜欢画画，还在班里组织起诗歌小 组。提起写诗，洛兵说最早的诗是在13岁的某

《文》：当代诗歌，尤其是北岛、舒婷、顾城

天，在四川省体工大队的练功房，看到一个练

的“朦胧诗”派，意味着贵族精神，您觉得现

体操的小女孩在练习跳马，由此写了下了人生

在这个社会还有诗人吗？

中第一首诗。

洛兵：每个时代都会有很多诗人。现在我也写 诗，对我来说，诗能把我的思想变得很纯净、

考入北大俄文专业后，洛兵顺理成章地参加了

很单一。我除了把诗歌写成分行的文字，还通

五四文学社，担任了非中文系学生在文学社的

过其他方式来呈现。我的写作，剧本也好、小

77

N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说也好，包括《天外》，本身就是一首史诗。

算拿最高的稿费还是活不下去。有个好朋友叫

我在台上演唱，也是一种吟唱。这一切是诗

许雷，介绍我去找当时崔健的经纪人王晓京。

意，诗意般的生活。

王晓京正在给那英准备专辑。我们一见面，就 很聊得来。他很欣赏我的歌词。后来，我跟王

《文》：您在北大就读的俄语系，文章、音乐

晓京一起去成都找陈琳，做了《你的柔情我永

有没有受到俄罗斯文学或音乐的影响？

远不懂》这张专辑。发行后，圈子里就有很多

洛兵：我并不喜欢俄罗斯所谓的大作家。他们

人来找我写词。”

的文字很辽阔，气势很强大，但是却很沉重， 堆满了俄罗斯母亲大地的压抑，文字也很冗

从诗人到音乐人，这个转变并不难，洛兵自幼

长。我更喜欢俄罗斯的古典音乐家、画家和诗

在艺术氛围里成长，有着对音乐天生的敏锐。

人。欣赏普希金和莱蒙托夫的诗人气质，喜欢

最初他只是写词，逐渐开始作曲，担任制作

屠格涅夫的文字。我听过的苏联歌、俄罗斯歌

人，他对未知事物有一种强烈的探索欲望。

不下一千首，只有一首是大调，其余全是忧伤

《梦里水乡》请江珊来演唱，彼时的江珊已凭

阴暗的小调。我最喜欢的俄罗斯作曲家是柴可

借《过把瘾》成为中国当红的明星，而洛兵却

夫斯基。音乐在我心目中，无论怎么样，它都

还默默无闻。但在录制歌曲时，他很严格，不

应该是一种流淌的东西。

放过每一点瑕疵。“当时是下午录音，晚上江 珊要参加电视台晚会，着急走，王晓京也说可

音乐人洛兵

以了，但是我觉得每首歌第一句是最能抓住听

洛兵在北大写了许多诗，参加了许多社团活

我坚持要把这一句录好才能让她走。”

众的，非常重要，她的第一句还有一点欠缺，

动，一大堆学生成天围绕在他周围。但是在 1988年，他离开了北大。“我发现靠写诗，就

78

《文》：像《梦里水乡》这么细腻的歌词很难

想象是由一位男性写的，这首歌的创作背景是

吸引女孩子。我和指南针合作的《选择坚强》

怎样的？

这张专辑，后来成了中国摇滚史上必须要提到

洛兵：1993年，我和指南针乐队住在一起。我

的一张精品。词全部是我填的，这一点让我很

们没有钱，没有名，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围在

欣慰。我那时候充满了叛逆的想象、无法无

一起写歌。有天凌晨3点多，一阵急促的敲门

天的自由欲望。我骨子里一直都是个很摇滚

声把我惊醒。我打开一看，是周笛（指南针乐

的人。周笛从小学习民乐，对旋律的把握很不

队吉他手）。他抱着一把吉他，就像端着一挺

错。他除了写摇滚歌曲，也写了很多很抒情的

机关枪。他冲进来对我说：“我写了一首特经

流行歌。

典的歌。”他弹给我听了一遍，我觉得不错， 就说知道了，让他回去睡觉。他不走，我说这

《文》：有一种说法，歌词写得好的人是诗

首歌我已经记住了，就拿着吉他给他哼了一

人，诗写的好的人作词也会很好？

遍。周笛走了，我也睡不着了，一气呵成，把

洛兵：歌词写得好的人是诗人，这我赞同。内

填完词。因为打断了我的梦境，所以这首歌就

心必须是诗人，才能把歌词写好。但是诗写得

叫做《梦里水乡》。那个时候，我还没去过江

好，不一定能写好歌词。一首诗，基本上把要

南。

表达的东西都写完整了。但是一首歌不一样， 因为要唱出来，旋律是流淌的，中文是单音

《文》：指南针乐队是一只摇滚乐队，周笛作

的，严格意义上说对音乐的表达会有阻碍。如

为乐队的吉他，也写这样风格的歌？有点不可

何克服这种阻碍，尽可能让音乐流淌起来，这

思议。

是写词要注意的。歌词的音韵和音乐的律动，

洛兵：摇滚，就跟诗人一样。有的人是在骨子

是两回事。只注意文字的音韵，忽略音乐的律

里的，有的人是作为一种形式。80年代的时

动，这首歌怎么唱都不会好听。

候，男生流行长发、皮裤、首饰，因为那样能

79

N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最初是丁原写的一

了为自己写歌，还会专注的为其他歌手创作歌

首民谣。后来周笛修改了旋律，我修改了歌

曲么？

词，从民谣改成了反映都市情感的一首歌。陈

洛兵：你一说我才发现，我有好些年没给人过

琳也因为这首歌成名。那时国内唱片公司只是

东西了。我都写给我自己，除非碰到很好的作

单纯的录唱片发行，陈琳成为中国大陆民营

品或者值得我去写的歌手。现在出来的文字或

音像公司用现代唱片经营模式包装歌手的第

音乐必须是我非常满意才行，不会迎合谁的口

一人。她的离去，让我非常痛苦。我们关系很

味。到我这个份儿上，完全可以唱我想唱、写

好，她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封闭自己，几乎不

我想写。

跟我们联系。她出事后，我给王晓京打电话， 哭了很久，泣不成声。

作家洛兵

《文》：您几乎与国内所

6月13日，洛兵的长篇魔幻

有大牌歌手都有过合作，

小说暨单曲《天外》在星

也见证了国内流行音乐这

光现场举行首发，当天嘉宾

么多年的发展，您如何看

众多，而众多嘉宾都不约而

待现在国内的流行音乐？

同提到他的这部史诗巨著历

洛兵：现在的流行乐坛是

时四年修改七次。双子座的

正在寻找盈利模式的时

洛兵自称星盘中有四个处女

代。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

座，属于变态型完美主义

盈利模式，那么这个行业

者，但幸好挑剔的不是生

肯定会完蛋。最早的时

活，而是作品。

候，国内唱片业通过卖盒 带、CD挣钱。后来出现盗

“七九年，我在四川省歌舞

版，专辑里最好听的两首

剧院图书阅览室，看到一本

歌都在一张盘里，大家肯

电影文学杂志，上面有一篇

定花钱买盗版不买正版，

小说，叫做《星球大战》。

这样音乐就没人投资了，质量也越来越差，形

在当时中国的环境下能够看到这种小说，对我

成恶性循环。这个时候商演就出来了，也有了

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刺激，人生观和世界观都被

排行榜，以及各种相关的操作。现在网络时

颠覆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特别喜欢科幻，

代，盗版更是横行。音乐也曾出现过一段欣欣

后来看了很多名著，凡尔纳、克拉克、威尔斯

向荣的景象，国外的风险投资进入中国，网络

的，又接触到很多科幻电影。八六年我在北

泡沫一般。一些音乐公司跟歌手签约，收集资

大，第一次看到《星球大战》，和看小说完全

源放在自己的网站上，但是这些外国人不知

两码事，感觉思维又打破了一个障碍，到达

道中国人的盗版能力，最后都破产了。最近几

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时候就想写一个科幻

年，到了全民音乐的时代。这个时代对音乐是

的东西。零三年，我在西单图书大厦买了一本

有好处的，全国的音乐节就有好几百个，音乐

书，叫做《星球大战图鉴》。上面是《星球大

节有足够的收入，有投资，慢慢就会走起来，

战》出现过的各种人物，各个星球，每个国家

可以维持。但是唱片还是被盗版按的死死的，

的由来，每一套服装，每一个钮扣，每一把光

音乐的盈利模式还是很勉强。

剑的作用，都非常详细地构建出来。美国人太 细致了，虚拟了一个完整的世界，也给我一个

《文》：近一年内有期待合作的音乐人么？除

80

启示。到了零七年，我终于想自己动笔了。我

已经看了很多国内国外的魔幻、玄幻小说，有

《文》：现

很多想法需要表达。我就跟一个叫狂马的朋友

在有计划将

约好，各自写几万字看一看。我们俩花了几天

这本书拍成

工夫，各写了两万字，拿到我们的群里，给大

电影？

家看。女读者全都吓跑了，一个不留。因为非

洛兵：有计

常血腥残忍。我只得不断地告诉她们，我不是

划。我也想

为了血腥而血腥，为了残忍而残忍。我只是要

过自己做导

构建这个世界的模样，才能在后面展现壮丽。

演 。 对 于

她们逐渐接受，并且喜欢上了这个小说。我坚

《天外》我

持写了下来，四年工夫，本来准备写12万字的

有两个终极

小长篇，最后弄得很大，现在《天外》准备写

目标，一个

三部曲，每一部又分上中下三册，一共9本，

是把它拍成

六月发行的，只是第一本。”

大片，一个 是把它做成

《文》：《天外》和您之前出版的几本书有什

一个很大的品牌。

么区别？ 洛兵：区别很大。前面五本书，以我这样一

《文》：您即将在本刊开专栏，打算写点什

个完美主义变态狂来看，总觉得好多地方还

么？向读者透露下吧！

可以做得更精彩，所以一拿起来，总觉得这

洛兵：广义上的游记。我从43岁开始，带着乐

也不好，那也不好，看不下去。但是这本《天

队登台唱歌，到现在已经走了许多地方了。每

外》，已经到达我现在这个境界的极限，我

到一个地方，那里的风土人情、回忆、演出的

一拿起来，就可以毫无阻碍地读下去，没有负

趣事、人生感悟，都可以形成文字。我会每个

担，不会觉得好多地方有遗憾。这一点让我很

地方都写一篇。这也是对我这种吟游生涯的一

满意。

种忠实记录。

采访后记： 不惑之年的洛兵身上散发着自由洒脱的气质，他说，做一名吟游诗人是自己的生活选择，是最理 想的生活状态：“吟唱诗歌，各地云游。很自在的生活，诗人的生活”。而对于无数个社会身 份，诗人也好，音乐人也好，从43岁开始各地吟唱的歌手也好，他认为每一个身份对他来说都不 重要，他最看重的，是自由，是心中那片纯洁的土地。

81

N频道 CHANNEL N N评论

倪敏专栏 作者介绍：八五年生人。南京人在北京。学习电视出身，巧入演出行业， 现就职国家大剧院。混迹于京城各大剧场，沉迷于剧场灯光昏暗，立志做 忠实的剧场蛀虫。

从巴黎到佛罗伦萨

————在博物馆里迷路（上 • 卢浮宫） 卢浮宫之于巴黎，就好比紫禁城之于北京。络

找寻导览图上标注地点的所谓“镇馆之宝”，

绎不绝的人潮，使这里早已不是看画展的好去

看完《断臂维纳斯》去看《蒙娜丽莎》再看

处，大部分人不过是为了看见，观赏所需的沉

《胜利女神》，到处皆是不可错过。

静心境在这里显然是很难有的。 可即使是这样，我在卢浮宫里也总是迷路，人 贝聿铭为卢浮宫设计的玻璃金字塔，为这座

群周身交错，纵然做好计划，一不留神便已出

八百年的古老宫殿带来了璀璨的夜。无论是否

了差错，找不回原路。只能将错就错，一层一

有人说这一改造同时毁掉了金字塔和卢浮宫，

层，一馆一馆，干脆就随遇而安了。于是，便

重点并不在此，静静躺在卢浮宫里的那些宝

也放慢了脚步，眼中尽是别具风采的往事。

藏，远比这现代的入口耀眼的多。 卢浮宫里实在是太多人了，就好像北京故宫的 卢浮宫U形的构造，德农馆、叙利馆和黎塞留

游客一般，常年累月，络绎不绝。大多数人都

馆三馆相连分立的格局，着实让我有些不知从

匆匆忙忙，为了从一个“镇馆之宝”赶往下一

何下脚。卢浮宫的导览服务倒是完备，中文导

个“镇馆之宝”。

览图、画册和讲解器一应俱全。路太长太多， 导览图也不管用，我猜想，大多数人花时间在

82

达•芬奇将自己最精粹的作品留在了法国，《蒙

娜丽莎》一副小小的画，因着世代的流转流出 的传奇，自然吸引了所有的人，大家在画前驻 足不前，举起手中的相机咔嚓咔嚓。相比之 下，当我过后几日走在佛罗伦萨的乌菲奇美术 馆里时，达•芬奇便已不显得那般稀世了，波提 切利在佛罗伦萨的光芒似乎远远胜过达•芬奇。 不仅是《蒙娜丽莎》，《断臂维纳斯》、《胜 利女神》皆是如此。那些我们从小在美术书上 见到的传世名作前面总是挤满了人，我便只能 匆匆经过，四周仰望一眼，便赶往下一个地

为全面，特别是黎塞留馆地下一层和一层的法

方。寻求一处略微安静的地方，可以走的更

国雕塑，那地方人不多，倒是美得很，马利中

近，看的更真切些。

庭和皮热中庭的布局亦是松散开阔的。还有些 印象的几尊雕塑，皆因那瞬间的表情攫住了我

其实，我有些搞不懂，拍下艺术品的缘由在哪

的思绪。皮埃尔•普哲的《克罗托内的米隆》，

里？自然，我想按下快门的那一刻，肯定有初

年老的米隆与狮子的动势甚是吸引人，带着恐

见真面目的惊喜。但拍下总不如看了记在心底

惧的双眼让我也觉着寒意陡生。安托万-德尼•

来的真实，尽管我们的记忆有限。但总好过回

肖代的《爱神》，安详美好玫瑰与蝴蝶精巧充

过头来发现，一直忙着拍照竟忘记多看一眼，

满爱意，足下的浮雕也竟是爱意丛生的暖。雅

只能打开相机来看照片，倒不如上网搜搜图片

姆•普拉迪耶的《林神与荡妇》，充满情欲的动

看得更清晰些，待到那时再来惋惜也只能是空

态与彼此间距离的暧昧气氛，那一瞬间定格的

遗恨了吧。

神色满是张力。 之下，列宾一

我本是个不喜欢雕塑的人，却在这些作品中看

展高超的技

到了不一样的动态、不一样的神色，动人不

巧，重拢快

已。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有一尊忘记名字的女人

捻各种瞠目结

头像，她的姿态望向窗外，面部带着莫名诡谲

舌，完全达到

的笑容，姿态上巧合让这一笑变得无限深意。

了炫技的巅

那表情，是我在任何一尊雕像上都未曾见过的

峰。帕格尼尼

自然，那么生动，使我至今还念念不忘。

真是为浪漫主义天才，如此妙趣横生的曲子， 或明或暗的色调牵引着听者随之起伏。

在卢浮宫里迷路变成一件有趣的事儿，一个展 厅走过去又走过来，同一个楼梯口绕来绕去经

下半场马勒《升c小调第五交响曲》，我才有

过三次。可就在你恍然不知去路的时候，穿过

机会更多的关注梅塔和以色列爱乐乐团。还记

人群猛然发现一副熟悉的画时，那种偶遇的开

得前年梅塔带领维也纳爱乐乐团来京演出，盛

心，远远胜过迷路带来的烦扰。

名在外的老搭档尽管带来了辉煌的音响与演 绎，可我不知为何并不感动，梅塔领袖般的不

所谓“镇馆之宝”，我不知错过了几处，但也

可一世甚至让我略感厌烦。

不觉可惜。没关系，卢浮宫，我会再来。这 里，需要慢下来。或许一个午后，坐在一幅画

卢浮宫收集了世界珍宝，但还是法国的部分最

前，且观画色。

83

艺述现场 ON-THE-SPOT

jackydanny

哪里有摇滚， 哪里有最真实的生活 因为有你：光棍节LIVE大SHOW

2011年11月11日 ∣ 北京• 糖果雍和宫三层（原星光现场） 编辑 / 骨朵

84

记者、文 / 小粉 SMOKE

摄影 / 陈硕 timon

活动主办方：文艺生活码头

便利商店

光棍节，在去往糖果的路上，遇到的熟人竟然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合着音乐挥舞双手等待

都是成双成对，惊讶于我一个人去看演出，谁

着那第一句“silent day silent day”。

说的呢，朋友们早候着了，我去汇合而已，匆 匆打完招呼相约第二天晚上去愚公看刺猬。想

我站在音响前看着现场狂热的乐迷，有一个外

起村上春树的一句话，“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在

国小伙子很是抢眼，他挤在第一排，手里甩着

拼死拼活寻觅自己剩下那一半的过程中笨拙地

他脱掉的上衣，争先恐后地与郭硕互动，初以

送走人生的”。拼死拼活的寻觅自己喜欢的

为他是个现场狂热分子，观察了一阵才发现他

人、想做的工作以及种种渴求，光棍节的概念

能应着唱便利的所有歌。

之所以能火起来，也大概因此吧！ 便利这回很难得的有了即兴solo的部分，郎 寂寞、孤单、绝望，大概是所有智慧生命共同

磊估计也演嗨了，平时羞涩的他今天频频对着

的心灵桎梏，只有相互陪伴，这种空虚才可以

舞台下的观众微笑惹得小姑娘们一顿尖叫，郭

忍受。因此才有了光棍也能有节，才有了豆瓣

硕从郎磊屁股口袋那掏出的神秘礼品扔向观众

上的各种勾搭，才有了摇滚现场的各种偶遇。

中还引起了一阵骚乱，没有看清那小礼物是什

面对现实压抑的生活，我们很难再去捕捉一些

么，但是我始终觉得貌似是安全套……便利演

平淡的美好，任何一点微弱的信号都不足以引

出结束的一瞬间，灯光全暗，德恒把鼓棒扔给

起我们的关注，于是在郭硕（便利商店主唱）

大家——两个鼓棒，两个光棍。

说，“下面一首歌你们来唱”时，前奏响起，

85

艺述现场 ON-THE-SPOT

这一天的演出同时也是2011脑浊“永远的乌托邦”全国巡演的最后一站，之前和朋友去武汉的 “找死之旅”碰巧也赶上了脑浊在VOX的巡演，那一天的朋克之都让我很失望，看不见鸡冠头看 不到朋克少女，人也不多，玩得也不是很开心。当跟随着脑浊巡演的大旗挂上了舞台正中央时， 现场爆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呐喊。小刘儿上台高喊：“脑浊”！台下呼应：“牛逼！”台上高喊： “牛逼！”台下呼应：“脑浊！” 脑浊从无聊军队开始就是很多人心中的最死硬的朋克，不在他们的外形有多朋克或是歌词中有多 少个fuck，而是这么多年他们始终坚守自己的阵营并且从不让步。第六届朋克音乐节上，他们是

86

最大牌的乐队，却受到了所有观众以及参演的

儿不时冲上舞台向台下洒水洒酒，肖容的声音

其他朋克乐队的尊重。脑浊让人支持的因素很

依旧那么有蛊惑力。我和朋友开起了全场第一

多，不只是音乐，不只是无聊军队，不只是朋

个火车，不要问我跳向哪里，哪里有摇滚，哪

克，它还包含了一段中国摇滚史上的朋克记

里有最真实的生活，我就跳向哪里。

忆。再也不会有嚎叫俱乐部了，再也不会有那 么多鸡冠头红毛出现在五道口了，再也不会有

脑浊演完后，现场一片骚动，我和朋友大喊：

无聊军队的朋克时代了，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

“fucking disco”，这是武汉站的返场曲目，

去真正理解无政府主义了。当一切美好的旧时

相信北京也不会例外。当《fucking disco》的

光都毫无音讯地一去不复返了，只有那些人的

音乐响起，现场引发了最混乱的pogo，所有

回忆还在，那些人写的文字还在，那些人做的

人的身体都已经被汗湿，后排的人手拉手向第

音乐还在，那些人演出的视频还在，所幸，还

一排冲去，我和凝凝姐拉圈转到所有人都为我

有脑浊。

们开路并且护着我们怕我们摔倒。

“你是个朋克？”

演出到了最后，哪些歌有没有唱，光棍节到底

“嘿，你骂人啊！”

孤不孤单，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为 有我们，这个场子一晚上都充满了活力，重要

我脱掉的毛衣和小皮衣放在舞台左侧的音响

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观众在这个苦逼的光棍节

上，随着脑浊的音乐，我的衣服竟然都被震到

找到了生活的一点乐趣，这些音乐、这些现

了地上。舞台前的围栏早就被保安向舞台前方

场、这些乐迷，在一个光棍节不孤单的日子里

又撤近了半米，那些脆弱的围栏根本拦不住摇

找到了往日的活力与温暖。

滚乐迷的狂热。人群中跳水的络绎不绝，小刘

87

艺述现场 ON-THE-SPOT

主办方文艺生活码头手记 文/SMOKE 11.11的活动结束了。 做过类似事情的人应该都会深有体会：一件忙了很久的事情，在结束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 都会处在一种类似自我封闭的状态里难以自拔……其中最明显的一个症状是：不想说话。

88

到现在我回想整个活动，好像让我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个场景：全场人都沉浸在现场的欢乐或者狂 躁的气氛里，只有我无数次穿梭在人群里无比清醒。这是一个怎样寂寞怎样让人一想到就心生怜 悯的场景啊！ 作为幕后的工作人员，我只能说点幕后的感想：如果你只在台前看过脑浊乐队演出，应该会很难 想象到主唱肖容在台下其实是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可是一旦脑浊上了台，就会让任何人都看不 到他们一丝游离于演出之外的神态——他们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一句咒语，向所有人传达着一个 同样的感受：这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因为它只属于脑浊。 作为幕后的工作人员，我只能说点幕后的感想：如果你只 在台前看过脑浊乐队演出，应该会很难想象到主唱肖容 在台下其实是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可是一旦脑浊上了 台，就会让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们一丝游离于演出之外的神 态——他们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一句咒语，向所有人传达 着一个同样的感受：这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因为它只 属于脑浊。 关于这次活动的收获。第一个值得我开心很久的事情是： 11.11让我的一个从来对摇滚乐不感冒的同学在看完演出 之后彻底爱上了摇滚乐！这让我对于那些第一次接触摇滚 现场的观众是否能因为一场演出变成新的摇滚乐迷这件 事，稍微增加了一些信心——拓展摇滚乐迷群体这是从谋 划这次活动到活动结束的整个过程里，我们始终没有改变 过的初衷。不过在学校里多一个能和自己分享兴趣的人也 是很值得庆幸的。 第二个收获是能让所有人都在2011-11-11这一天开开心 心地度过了光棍节，当然除了现场的观众，也包括来参加 演出的乐队，以及后来在脑浊上台后扔下后台不管的跑去 看演出的安检人员…… 遗憾的是我太忙了，没办法像以前一样专心看一场演出。 回来以后看到大家分享那么多现场演出照片每个人都那么 开心的样子，我表示羡慕嫉妒恨。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写的文案，突然感到一种温暖和平静， 我想我的初衷已经达到了——“摇滚可以激情，可以忧 郁。摇滚，可以让你爱上一切关于爱的激情与忧郁。我们 用关于爱的音乐送给即将迎来光棍节的自己，如果你也逃 脑浊现场

不过今年的光棍节，就更不要逃开那些充满爱的旋律。”

89

艺述现场 ON-THE-SPOT

朋克是个什么腔？

——阿拉为侬唱一首听不懂的歌 “顶楼的马戏团”十年乱跑瞎唱全球巡演北京站 2011年10月29日 ∣ 北京• 愚公移山 编辑 / 骨朵 文 / 孙率兵 摄影 / 微博网友LukeWoo

这是一篇天生颓丧的文字，或者说是一场热烈至极的演出在被时间路过后，滤出的一堆冰凉的渣 滓。而今回想起来，那场热烈之于我绝对是一次误入歧途、惊喜连连、相见恨晚、意犹未尽的， 不慎邂逅。

90

点开顶楼的马戏团豆瓣小站里的试听小三角，扑 面而来的口水旋律和严肃的不正经劲儿正中我的 下怀，遂决定去围观他们在愚公移山的“乱跑瞎 唱”。 我认识的几个喜欢顶马的帝都青年都已分赴武汉 草莓和杭州西湖等音乐节凑大热闹去了，10月29 日晚9点，我这个“游客”级“马桶”单枪匹马来 到愚公移山，懵懂地站在了这个属于“伏帝摩” 青年的洋气场子里。看了两遍舞台右侧的投影上 循环播放的那段20多分钟长的宣传片（现在豆瓣 小站里也有），就是张晓舟、柴东新、小河等圈内 人对顶马的描述，记住了几个令我头皮发麻的关键 词：“殿堂级”、“厕所级”、“下作”、“脱裤 子”、“混”、“爱”，和张晓舟的一句话：“上 海只有两支乐队，一支叫顶楼的马戏团乐队，另一 支叫其他乐队”。 开场嘉宾是唱“火星语”的北京朋克SUBS。之前 被一姑娘叮嘱要替她盯着鼓手使劲儿看，但我的眼 球实在无法抗拒主唱抗猫的致命吸引——头戴一 朵大白花的木乃伊造型惊艳全场，暴风骤雨般的节 奏和着人与乐器的竭力嘶吼，声浪穿透她的心脏， 从洁白的绷带缝隙中渗出鲜血……青年们躁动起 来，台下形成一个热烈的漩涡，正当我在边缘跃跃 欲试时，抗猫POGO，重重地路过我的头顶，瞬 间的酸痛很快就被音乐淹没——尽管她嘴里发出 的一个音节我都没听懂。杀不死的极速之音把场子

顶楼的马戏团 成员：陆晨 梅二 杨芾 杨苏勇 了子

热透了。 在慢悠悠的调音之后，顶马终于正式开始了“做场 子”。比起SUBS为即将到来的万圣节精心装扮的

他们来自魔都上海！他们是马桶上镶 嵌的宝石！他们与GG Allin共饮一瓶 烈酒！他们是中国摇滚的奇葩！他们 在市井间生根发芽，并在每一个看过 他们演出的男人、女人以及性别错乱 的人们心中开出香气（或恶臭）弥漫 的恶之花！

僵尸朋克范儿，顶马的几位 “老搭子”摇滚中年

试听：http://site.douban.com/ topfloorcircus/

场子》，一耳朵听去，我笃信这家伙很会唱歌，

却几乎全无扮相可言，除了陆晨“真空”穿着贱嗖 嗖的粉色金丝绒小西装（也不知是为了展示自己比 梅二保持得好的身材，还是为了脱起来方便）。 陆晨的笑容跟视频里一样死贱死贱的，但废话没网 上的演出文案那么多，开腔是一曲“菲律宾”《做 难怪张玮玮说陆晨是他目前见过唱Bob Dylan最

91

艺述现场 ON-THE-SPOT

92

像的人，张晓舟不是也推荐骨灰级粉丝应该现

首》，娱乐至死的精神充分契合我这个初级脑

场点唱陆晨的张国荣么。呃，跟这儿讨论唱功

残粉的鉴赏力。《快递员》、《海螺阿姨》、

问题是不是太不朋克太不摇滚了？那称赞顶马

《我爱外来妹》、《小白领之歌》、《进来白

敬业总该比较安全吧？陆晨唱歌发音相当清晰

相相》……就是芸芸众生的生活百态嘛！除了

为此不惜咬牙切齿，鼓手了子在鼓棒翻飞间已

充满原味生活气息的方言歌词、简洁明朗的旋

进入无我之境，天然呆相的梅二和苏勇大叔

律之外，陆晨的演技也相当了得——他总能一

扫弦时非常神力、非常摇滚……不过只要是在

针见血地发掘人物性格中的关键点，并用老百

Live house演出的乐队都特卖力气啊。郭小寒

姓最喜闻乐见的方式三俗演绎，加上多年舞台

说了，她看了十几年摇滚演出，顶马是唯一一

经验造就的强大主持串词功力、以及相当有才

支让她至今仍有冲动在现场POGO的乐队。当

的影像搭配，他们的乱跑瞎唱可比马戏精彩。

天我在舞台下第二排，仰望到的陆晨除却有着

何况，陆晨又脱了……我是说，裤子。粉外套

专业艳舞演员的“做场子”台

早就扔了。观众们对陆老板这

风之外，他卖力表演的一颦一

一招牌行为艺术早已迫不及

笑、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些

待，在他不太热的时候就开始

劳模天王刘德华的影子！……

起哄，但他念及老婆孩子在现

希望两位老板和双方粉丝看到

场矜持了半天。后来还是原形

在下这句不知深浅的对比后勿

毕露了，不过有马有底线。

要激动，都是为人民娱乐服务

在赤诚的、高潮迭起的音乐

嘛，看到有人这样努力我就觉

中，台下的青年们各种围圈圈

得光荣嘛，谢谢侬！对照屏幕

疯跑、跳舞，就算没劲儿跑也

上的普通话字幕，我的上海话

难hold住原地蹦跶，并一起高

水平突飞猛进，终于弄明白之

呼：“老卵！”学习外语贵在

前从耳机里听到的“死女人”

浸泡式语境以及现学现卖，十

原来是《是男人》！还有原来

几首上海流行摇滚金曲听完，

被我听成“生活”的，其实是

当《上海童年》响起时，我竟

《申花》……方言的魅力是无

产生了曾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穷的！比相声里的老段子内涵多了。

太浓情，再次沦陷。顶马谢幕再三，返场曲献 给Libya，幽婉庄严。不觉间我已隐去了嘻皮

在突破语言障碍后，我对曾一听钟情的《苏州

笑脸，心想这不就是“德艺双馨”么？不禁表

河恋曲》的多媒体现场版更是完全没有抵抗

情肃穆。

力，霎时间，音乐、影像和回忆里的人和事穿 越时空呼啸而至，将我彻底攻陷……煽情歌之

美好的情感最值得传唱，三俗是手段，若引起

外也有朋克的躁曲，但都没那么实验，且颇具

了共鸣弘扬了真善美自然好，就算不然，至少

现场互动感。比如《攻占上海马戏城》，串词

能让一群人围着一方共同喜爱的舞台、被共同

儿写得好，显得特呼应演出主题；《陈波切》

喜爱的声音点燃，尽情玩乐，何其温暖和谐！

配上裸女与“妖僧”的写真图，还是落到了

所以，“伐管流行爵士布鲁斯”，一定要去现

具象的讽刺上；当然还有大家熟悉的《朋克都

场找同类一起当脑残粉。管他朋克是什么腔，

是娘娘腔》，放到这欢乐的生日趴现场一唱，

管他北方南方……管他什么音乐，每天都是万

原来揣测的什么反讽、挑战意味全无，反倒有

圣节音乐节。

点儿喜庆。当天的绝大部分曲目都来自顶马最 近的一张专辑《上海经典流行摇滚金曲十三

93

艺述现场 ON-THE-SPOT

欲把西湖比西子，

2011年10月29日-30日 ∣ 杭州• 太子湾公园 文、摄影 / 何俊嵩

94

，淡妆浓抹总相宜

2011杭州西湖国际音乐节全纪录

2011西湖国际音乐节——“青春的节日”（Youth`s Festival）演出阵容：卢广仲、田 原、My little airport、邵夷贝、Pascal Pinon、崔健、野孩子、小河、杭盖、戏班、 西班牙La Pegatina等。

95

艺述现场 ON-THE-SPOT

野孩子

引言 一提杭州，首先就想到苏杭出美女，满脑子都是摇曳生姿吴侬软语，比我们正定县不知道强多少 倍，那把北方那种破马张飞的音乐节扔杭州办，还搁西湖边上，是不是有点江南美女一光膀子 露出巴掌宽护心毛的赶脚？那实在是有点恶心了。于是我飞赴杭州的路上抱着一种去拍《非诚勿 扰》的心态。 事实证明我再一次让心情欲扬先抑了：这场昂首雷峰塔，举身赴苏堤的音乐盛宴，硬是将杭州独 有的文艺气质与百花齐放气象万千的中外各类音乐类型熔冶一炉，活生生做到了波澜起伏张弛 有度，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我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惭愧地对杭州说一句：“姑 娘，你真是一条汉子！”

钱塘江上黄河谣 1995年2月，张佺、小索这两位来自兰州的西

头一首接着一首地唱。真正的民谣，连吉他都

北汉子，在杭州组建了一支名叫“野孩子”的

是违和的，最西洋式的乐器是张玮玮的手风

乐队。他们没有想到，乐队会成为中国新民

琴；张佺脖子上架着口琴，怀里抱着的是冬不

谣的先行者。在杭州那几年大大小小的专场演

拉；而郭龙司职的手鼓更是让听者一声声一阵

出，培养起了一大批民谣音乐的忠实听众，也

阵地踩回到黄河的拐角。

使得杭州成为一个新的民谣演出重镇。这一 次，分分合合的野孩子再一次以张玮玮、郭龙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

和张佺的阵容出现在西湖边上，就像张佺说

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

的那样：“从杭州再次出发，是一种奇妙的轮

远方的亲人啊，

回。”

听我唱支黄河谣。”

野孩子当晚，漫山遍野的听众覆盖了从舞台上

间或有人喊“李伯伯”或者“织毛衣”，可很

望去的视野，而台上的主角们却话不多，埋着

快就被浪涌的乡愁淹没了，今天节目单上并不

96

田原

左小祖咒

是写着“张玮玮和郭龙、张佺”而是明晃晃地

小河

些年的艰难苦恨，不诉凄凉。

标注着“野孩子”，于是这样的纯粹才是民谣 迷们真心想要的，也是那边的小索想要的。纪

小河是到场最早的民谣艺人，当我们上午来布

念小索。

置场地的时候，小河就已经在他的签售棚子前 面搭讪妹子了。我听到一个漂亮的妹子对小河

张玮玮和郭龙在野孩子里围拢着张佺不稀奇，

说，哎我好像在某场演出见过你，你是不是唱

那是纯粹民谣的精神所在；他们更在左老板的

歌的？我看到小河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演出里惊喜出现，环伺左右，一把吉他几个手

说，对我是唱歌的……作为旁观者怎能袖手，

鼓，托起了新摇滚民谣的图腾。先前听说左小

于是我一个箭步迈上前去，搭住小河的肩膀大

祖咒被安排在了民谣舞台，摇民们顿时议论纷

声对妹子说：“这就是小河呀！”登时身边一

纷，对左老板如何收敛气场扮演一名民谣歌手

片哗然：“啊对你是小河！”眼看着小河脸上

表示好奇。真相是左老板祭出了道具，邀请民

的阴云忽地散去，我不失时机地用镜头抓下了

谣界大鳄客串己方乐队，妄图用这样的方式混

他平安喜乐的表情。而我后来一直认为，这个

入清纯的民谣队伍。而事实是做不到的，一首

小段子就是小河晚上演出发挥得格外流畅的重

《平安大道》就把主办方的音响震跪了，老板

要原因，这就是他的“不会说话的爱情”。

不得不悻悻而归，比乐迷们还要悻悻。 万晓利登台的时候我非常的激动，终于在那天 唱了黄河谣的还有西北鼓王赵牧阳，带着三弦

晚上拍齐了“南李北万”两位民谣真神的照

以及两抱宽的大鼓，安然地坐在台上。台下有

片。万晓利也是万分的激动，洋洋洒洒把所有

人喊“阳哥”，没带节目单的我老远听到音乐

经典一股脑地推给了所有人。第一次听到版

里鲜明的西北风还以为是苏阳来了，而初见不

本这么销魂的《女儿情》和这么洒脱的《狐

识略嫌遗憾，几声大鼓就把我那点陌生和不屑

狸》，据说万总比任何一次都要投入，台下有

纷纷震塌。赵牧阳的歌声，是春天的槐花，是

人喊叶子万，这是赤裸裸地污蔑，因为只有我

夏天的牧草，是秋天的黄沙，是冬天的霜凌，

们摄影师闻到了万总的一身酒气，白的。而且

是大戈壁狼狼的风，是大秦腔剌剌的情。三弦

万总清醒得很，他唯一一句台词就是跟剧务

和着大鼓，如泣如诉又荡气回肠，黄河故道养

喊：“你们别放那个烟，我睁不开眼！”

育出来的儿女，在西子湖畔却仍不失狂放，这

97

艺述现场 ON-THE-SPOT

100种生活 其实我眼中的杭州本就该是属于流行乐的，

是为了看my little airport，而全部的人，都

千百年来就是这样，料想当年苏轼在此虽然为

是为了卢广仲。

官，可论上他的词，应该也是今天林夕的地位 了。今天的杭州依然像古时候那么安逸，甚至

卢广仲才是流行乐给我的救赎！我听得懂他完

因为商业和现代化的发达程度还要更安逸，于

全不准的国语！他讲了至少十几遍“嗲好我四

是不苦逼不能出摇滚，不边远不能出民谣，又

鲁广粽”以及一百多遍“耶”！我真没想到卢

非得高端洋气上档次，那就只好在追捧流行乐

广仲会是这么羞涩一个人，他如果不是长得老

的大军里追捧相对小众的独立流行乐才算是

相，就一定是在高段数卖萌！从《好想要挥

hold住了。

霍》到《100种生活》，完美唱功丝丝入扣， 台下主流范儿的歌迷们居然也从头跟到尾地

田原很独立，邵小毛很独立，郝菲尔很独立，

唱了下来！忙里偷闲用手机把台上的鲁广粽拍

这几个姑娘独立得又知名又小众。而此行来的

下来发了微博说“小队长卖萌可耻！”一个记

海外阵容，也多以流行见长，像是是号称本次

者朋友还问我说怎么个卖萌法儿，难道大晚上

音乐节最大牌的国外乐队，来自西班牙的La

的唱《早安晨之美》？我的辟谣微博还没编辑

Pegatina。

完，台上那个萌神就真的用贱死了的声音说： “嘿~吃早餐啊~”

第一天在现场采了一些观众，有一半提到他们

98

躺在地上数人玩

去杭州之前，我仔细打量挂在豆瓣上的阵 容明细，一阵阵的清风拂面，真不能难为 这些我眼里见了大蚊子都要拈上兰花指娇 嗔一声“嗷唷~蚊纸~”的南方人。其实也 有众多心思活络的老棍发帖大喊“po点在 哪里？！”我就笑了。除了第二天的零壹 乐队，再找po点还真是大海里捞针，让我 们这些来自地下的摇民情何以堪。事实上 当天确实有摇民饥不择食在卢广仲的时候 跳了个水，贻笑大方。我就幻想了：要是 本土霸王电波怒汉万峰老师来rap一个钟 头，是不是多躁都行了。 所以本次音乐节，有一支乐队教给了摇 民一种崭新的现场娱乐方式，叫“数人 玩”，这支乐队叫“戏班”。一首《醉生 梦死的鬼》，以苏州评弹为基调，配以流 行音乐的演奏方式，完全刷新了观众们的 听觉经验；一首《数人玩》，用京韵大鼓 的“就是贼（四声）个调调”给大家描述 了一个穷小子在家没事干走上街头数人 玩儿的浪漫故事；再一首压轴的《拿出 来》，带着神秘的高原色彩却把一些奇怪 的歌词融入其中，比如“把你的家伙拿出 来，把你的宝贝拿出来”以及“每个人的 时间都不一样，每个人的长短都不一样， 戏班乐队

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等等，饶有兴致 的听众们一边摆动着身体一边表示，虽然 听不懂楼主在说什么，但是听上去很厉害 的样子。 所以时间比较靠前的戏班给后面的摇滚乐 队演出都定下了这样一个基调：凡是老弱 病残po不动或是摸不到po点不能po的， 就可以躺在地上数人玩。这在后面的两只 乐队演出时得到了实践。

99

艺述现场 ON-THE-SPOT

杭盖乐队 零壹是本次音乐节唯一一支视觉系重型乐 队，演出之前就有铁托占据了前排的po 区、跳水区和果儿区，主办方急忙派出保 安像工程兵一样去用铁丝网将栏杆加固了 一遍，然后对头排观众虎视眈眈。事实上 并没有那么可怕，主唱李难一出场，下面 就有爸妈赶紧把孩子眼睛捂上然后抱走 了；至于铁托们，跳水成功了一两个栗子 之后就迫于保安脸色没人再跳，大家纷纷 原地狠po，抱膀摇的开火车的全玩起来 了，还有个别西装革履温州私营业主派头 的观众把头都快摇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卷 包没跑成，留下来躁一躁，就把烦心事都 忘了。 蒙族乐队杭盖是乐迷们开心的福利，这 次来到杭州，更是把西湖边的草坪化作 了草原，人群化作了马群，音乐响起， 现场无限欢腾，以至于我在后台匆忙拍 了几张照片就按捺不住心情冲进人群一 起欢乐了起来，心中暗想，谁再躺在地 上数人玩，估计早被踩成一块块了。

100

零壹乐队

至于整场音乐节气氛的巅峰，就是万晓 利，在唱最后一首《这一切没有想象 的那么糟》，之前，说的那句：“唱 完了我去看崔健。”当我还没有听完这 首歌就未雨绸缪地从遥远的民谣舞台穿 过茫茫人海来到主舞台的山坡上，看到 的还特么是茫茫的人海。就是这样，崔 健大爷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任何一场 演出都是一呼百应，大姑娘小媳妇没有 不知道他的，就算不知道他，你吼上几 句《一无所有》，也都会得到“喔是他 啊！”的效应。没有他，就没有中国今 天的摇滚乐。于是崔健的演出，没有po 点，没有跳点，只有遍地的泪点。我们 望着崔健的军帽，望着那颗闪闪的红星 怀念那个年代。 万晓利

最后的最后，崔健拉了十几位台下的姑娘上 台，共唱一首《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我的香 港朋友有幸中奖，在距离崔健最近的位置向我 发回重要信息：“大爷的皮肤可真好……”在 花朵的簇拥中，礼花炸响，西湖终了，一切安 崔健

宁。

101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音乐LIVE 编辑/曹真 小粉 邢一陌

重点推荐 | 新裤子乐队 | 新专辑首发

新裤子乐队 《我们的时代》北京演唱会 2011年11月18日（周五）19:30-21:30

地点：北京展览馆剧场 票价：120/180/280/380/480/580/880 元 订票： http://www.damai.cn/ticket_29377.html 【编辑推荐语】之前一直有传言新裤子要在工体办演唱会，把各路乐迷都吓得不轻，这一 回消息终于确定，不是摇滚乐迷通常熟悉的场地而是能容纳更多人的北展。作为新裤子乐 队成军15年来的首个演唱会，舞台设计邀请到国内知名设计团队参与。演唱会现场，不仅 是对成军15年来的回顾，也是新裤子第七张专辑《Sex Drugs Internet》的首发演出，并 且摩登一再强调此次并没有全国巡演的计划，只此一次！不管你是摇滚乐迷也好，不管你 是复古狂热爱好者也好，不管你是disco爱好者也好，不管你有两个女朋友还是两个男朋 友，不管你跟你喜欢的人是我们可以在一起还是不能在一起，不管你有没有对彭磊说过我 爱你，我们的时代终将到来，新裤子的现场远比你想象中值得去看。

免费 | 万能青年旅店

NOISEY全新现场体验: 万能青年旅店特别聚会 2011年11月17日（周四）21:30-00:00 地点：糖果雍和店三层（原星光现场）

万能青年旅店在去年凭借同名处女专辑一鸣惊人，用根源纯正、超凡脱俗的音乐编排和充 满感染力的中文演唱彻底征服各路摇滚乐迷，成为近年来最引人瞩目的新音乐生力军。 【编辑推荐语】2000年如果你不知道万青，这没什么，2011年如果你说你爱音乐还不知 道万青，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2011年如果你还没有看过万青的现场，那这一场请你不要 错过!

102

岩井俊二 | 电影音乐 | 日本

2011岩井俊二 电影音乐会北京站 2011年11月19日、20日 19:30

地点：北京国安剧院(海淀区花园东路甲16号) 票价：280/380/580/680/880元（赠精美演出纪念册+签名海报）/1080元（赠 特别版限量T恤[非卖]+精美演出纪念册+签名海报） 订票： http://www.t3.com.cn/project/189726.html 映像诗人岩井俊二在中国首次举行个人作品音乐会上将全数演绎个人创作电影中的原声音 乐。作品演奏者将是同岩井俊二多年前结缘的才女牧野由依，多年的合作，使得两人的配 合默契游刃有余。

民谣 | 钟立风 | 川子 | 马条 | 山人 | 王梵瑞

2011民谣在路上北京演唱会 2011年11月25日（周五）20:30-23:00 地点：糖果雍和店三层（原星光现场） 票价： 80（预售）/105（预购含CD）/130(现场)/180元(含CD） 订票：http://e.mosh.cn/6 电话：85898996-856、85897369-827、85895128-819 演出嘉宾：钟立风、杨嘉松、山人乐队、川子、马条、洛兵、马飞、周朝、旅行 者、王梵瑞。 《民谣在路上》是由十三月唱片发起主办的民谣音乐全国巡演品牌，2011再度出发！届 时钟立风、马条、川子、山人乐队等人也将卷土重来，呈上他们全新的表演，在全国20多 个城市展开巡演。同时还带来“民谣在路上”第二张合辑，一人一歌，首首精华，值得期 待！

103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音乐LIVE

荷兰 | 钢琴 | 独立音乐

钢琴创作独立女声LAURA JANSEN 2011中国巡演北京站 2011年11月22日 （周二） 20:00—01:00 地点：愚公移山（东城区张自忠路3-2号段祺瑞执政府旧址西侧） 票价：50（学生）/80元 试听： http://site.douban.com/laurajansen/ 这位现居加州的荷美混血女孩，首张个人全独立创作专辑《Bells》经在Universal旗下的 Decca厂牌发行后短短几月内，已在荷兰获得白金销量。创作编曲全包、钢琴打底再贴之 以干净不粘腻的人声、错落有致的节奏，歌词也颇为值得称道。

中国 | 钢琴独奏 | 中山音乐堂

钢琴大师傅聪独奏音乐会 2011年11月27日（周日）19:30 地点：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 曲目：贝多芬：田园奏鸣曲 D大调作品Dp.28 舒伯特：三首钢琴曲 李斯特：彼得拉克的十四行诗 第123号 斯卡拉蒂：六首钢琴奏鸣曲 票价：180/280/380/580/880元 电话：65598285 【编辑推荐语】他是《时代周刊》评论中“当今最伟大的音乐家之一”，他是众人口中的 “钢琴诗人”；音乐，是他的精神食粮，钢琴，是他的终生“情人”，77岁高龄仍一直 活跃在国际乐坛，他就是著名华裔钢琴家傅聪先生！只身驰骋于国际音乐舞台近四十七 年，获得“钢琴诗人”之美名，已故德国作家、诗人、音乐学学者、评论家和诺贝尔文 学奖得主赫尔曼•黑塞，撰文赞颂傅聪，称“他完美无疵的演奏技巧表露无遗，就是考托 （Cortot）或鲁宾斯坦（Rubinstein）也无法超越，他的演奏不仅是最卓越的，而且是 肖邦作品真正的诠释者”。此次傅聪先生将带来斯卡拉蒂的六首《钢琴奏鸣曲》、贝多芬 《第十五钢琴奏鸣曲》（《田园奏鸣曲》）、李斯特《第123首彼得拉克十四行诗》以及 舒伯特的三首钢琴曲，让我们跟随大师一同徜徉在诗琴交融的意境中，感受音乐的诗意魅 力。

104

泛敲击金属 | 黑金属 | 硬核

垂死艺术厂牌十周年纪念演出 2011年11月18日、19日20:30—24:00 地点：13club（蓝旗营161号成府路西侧路南） 票价：50（单日）/90元（两天通票，送DA 10周年纪念黑暗VA一张） 11月18日乐队：荆棘 Ironthorns、祖先 Ancestor、撕裂 Lacerate、 惩罚者 The Punisher、愤怒暴民 Raging Mob 嘉宾：殉难 Martyrdom 11月19日乐队： 精神粉碎 PsychoCrush 、惊蛰 Excited Insects 、熾潮 Flaming Stream 裂缝 Crack、隐喻 The Metaphor 嘉宾：杰克丹尼 Jackydanny

【编辑推荐语】在豆瓣上我常说一句话：“垂死出品，必属精品”，这句话里所指的“垂 死”实际上就是Dying Atr Prod（垂死军团）。作为一个蚊型厂牌，同时又是作为一个针 对黑暗极端金属的蚊型厂牌，十年，意味着什么？作为厂牌的领导（同时也是员工、出品 人、监制、美工、相关演出策划主办人……）Murk一个人撑过了这十年，并且还拥有继续 往下个十年迈进的信心——“希望它还能任性地继续下去”是Murk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 一句对爱的表白。这场十年纪念专场隐藏了Murk和所有支持极端、支持垂死军团的人们 太多的期待。当你想为它说点什么的时候，来现场吧，用你的身体，用你的汗水和呐喊！

105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电影 编辑/夏春光

歌舞片

中国电影资料馆学术放映：歌舞大银幕 2011年11月10日、11日 地点：中国电影资料馆（海淀区小西天文慧园路3号） 票价：20元 11月17日（周四） 《贝隆夫人》美国 艾伦•帕克 1996年 135分钟 11月18日（周五） 《歌剧魅影》美国 乔•舒马赫 2004年 143分钟 11月24日（周四） 《发胶》美国 雅克•山克曼 2007年 117分钟 11月25日（周五） 《交响人生》法/意 拉杜•米赫罗 2009年 119分钟 【编辑推荐语】英伦名导艾伦•帕克联手歌坛神话麦当娜的《贝隆夫人》，那首著名的 《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也跟着麦姐的动人歌喉，再次传遍世界；《歌剧魅影》中那位谜 一样的戴着面具的优雅男人，不知被人演绎过多少回，这次也算作是众多改编作品颇为出 众的一部，其中的动人歌喉和华丽布景，实在是众多影迷不可错过一道盛宴。

巴西电影节 2011年11月17日—11月22日 地点：百老汇电影中心（东城区东直门外香河园路1号当代MOMA T4座） 票价：20（BC1000）/25（BC100）/30(学生)/40元 11月17日 （周四） 19:30 《搅拌机的反思》(映后与该片导演André Klotzel交流会) 11月18日 （周五） 19:00 与巴西设计师Bruno Porto交流会：发现巴西电影 11月19日 （周六） 17:15 《戈多弗雷多》(短片)+17:30 《世界末日前》 19:30 《禁止吸烟》（映后与该片主演André Abujamra 交流会） 11月20日 （周日） 17:15《侏儒变成巨人》+17:30《母亲和女儿》 19:30《布拉兹一家：两个时代》 11月21日 （周一） 19:15《我想成为怪兽》(短片)+19:30《骑自行车的玛露》 11月22日 （周二） 19:30《5x 贫民窟》 【编辑推荐语】一直以来，巴西电影在国际上总是突然一鸣惊人，然后又会沉寂很久。其 实它出过很多大师级别的电影天才，默片时代的马里奥•皮索托，后期的罗洽，还有那位 拍摄过的《中央车站》的沃尔特•塞勒斯，近几年巴西也间歇性出品过一些动感十足的电 影，如《上帝之城》、《精锐部队》等，希望这回的巴西电影节能带来一位未来巴西影坛 领军人物的作品吧。

106

欧洲电影 | 法国文化中心

欧盟电影节 2011年11月15日-11月30日 地点：法国文化中心（朝阳区工体西路光彩国际公寓一层） 免门票，请提前一小时到前台领票，每人限领一张 11月16日（周三） 17:00 《寻找埃里克》 19:30 《爱之伤痕》 11月18日（周五） 17:00 《伊达的异乡乡情》 19:30《奇迹》 11月19日（周六） 19:30 《王子与公主》 11月20日（周日） 15:00 《人与神》17:00 《酷奇小熊回家记》 19:30《普斯卡斯》 11月21日（周一） 19:30《无心绑架》 11月23日（周三） 17:00《寻找埃里克》 19:30《皮兰往事》 11月25日（周五） 17:00 《美女与狗仔》 19:30《摇滚老爹》 11月26日（周六） 17:00 《爱之伤痕》 19:30《皮兰往事》 11月27日（周日） 15:00 短片单元 17:00 《平静的灵魂》 19:30《漩涡》 11月28日（周一） 19:30 《奇迹》 11月30日（周三） 19:30《平静的灵魂》

【编辑推荐语】一年一度的欧盟电影节再次降临帝都，这回影展为大家带来了各种选送的 影片，在整理档次上虽不如各国申奥片，但涵盖了众多类型，其中也不乏闪光点，如2010 年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人与神》，以及捷克知名导演扬•斯维拉克的《酷奇小熊回 家记》，都是独具特色的影片。

107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108

电影

纪录片

第六届北欧纪录片电影节 2011年11月15日—20日 地点：尤伦斯（UCCA）当代艺术中心艺术影院（798艺术区内） 票价：10（学生）/15元 11月15日 （周二） 15:30《太阳城的幽灵》Asger Leth.丹麦.2006.86分钟 《奴隶》Davud Aronowitsch & Hanna Heiliborn .16 分钟.2008年.瑞典 17:30《安德斯和哈里》Åsa Blanck and Johan Palmgren.13 分钟.2009.瑞典 《大街上的培尔金特》Hallvard Bræin.58分钟.2008.挪威 19:00《再见，结束了》Tora Mårtens.14 分钟.2008.瑞典.中英文字幕 《后悔者》Marcus Lindeen. 60分钟.2010.瑞典.中英文字幕 《谎言》Jonas Odell.2008.13分钟.瑞典.中英文字幕

11.16 （周三） 16:00 《头发的重量》Christina Höglund.14 分钟.2010.瑞典 《奴隶》Davud Aronowitsch & Hanna Heiliborn .16 分钟.2008.瑞典 《安德斯和哈里》Åsa Blanck and Johan Palmgren.13 分钟.2009.瑞典 《再见，结束了》Tora Mårtens.14 分钟.2008.瑞典 《谎言》Jonas Odell.2008年.13分钟.瑞典 17:30 《萨拉-贩卖寂静》Marhhu Tuurna.2010年.芬兰.70分钟 19:00 《何塞冈萨雷斯非凡而普通的一生》Mikel Cee Karlsson & Fredrik Egerstrand.72 分钟.2010.瑞典 导演出席放映

11月17日 （周四） 15 :30《加沙眼泪》Vibeke Løkkeberg.84分钟.2010.挪威 17 :30《耀道故事》Andrzej Fidyk.75分.2008年.挪威 19 :00《一个城市牧师的伊东日记》Glenn Sumi.111 分钟.2009年.芬兰

11月18日 （周五） 15:30《再见，结束了》Tora Mårtens.14 分钟.2008.瑞典 《后悔者》Marcus Lindeen. 60分钟.2010.瑞典 17:00《红色礼堂》Mads Brugger.2010.87分钟.丹麦 19:00《我是我自己的多莉帕顿》Jessica Nettelbladt.90分钟.2011.瑞典 导演出席放映 11月20日 周日 16:00《贩卖寂静》Marhhu Tuurna.2010年.芬兰.70分钟 17:30《安德斯和哈里》Åsa Blanck & Johan Palmgren.13分钟.2009.瑞典 《大街上的培尔金特》Hallvard Bræin.58分钟.2008.挪威 19:00《我是我自己的多莉帕顿》Jessica Nettelbladt.90分钟.2011.瑞典

109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展览 编辑/涂澄澄 徐怡菁

漫画 | 独立创作

发声练习：独立漫画家的生活絮语 2011年11月6日—20日 地点: 798玫瑰之名艺术中心 独立创作代表了不献媚的表达自己。平凡而真切的生活中，我们总有些触动想表述，总有 的真心太难启齿。而漫画成了我们最自然而然的发声方式。这里联合了绿校的艺术家们， 用漫画记录下生活里的真情实意。勇敢且虔诚的,大声表达最本真的自己。

牡丹亭 | 摄影 | 许培鸿

姹紫嫣红开遍（青春版牡丹亭摄影展） 2011年11月12日—12月10日 （周一闭馆） 地点：国家大剧院•艺术资料中心（西城区西长安街2号） 票价：15（学生）∕30元 “姹紫嫣红开遍•迷影惊梦新视觉”展览共分为八个主题区域，涵盖了台前幕后、巡演故 事等诸多领域，其中最具看点的当通过目前最先进的高清投影设备，以3D影像、12米弧 形投影，将传统照片呈现于新媒体之上，让演员在台上的精彩身段与神韵仿如重现眼前， 影像栩栩如生，细腻呈现舞台动静交错的瞬间，以及苏绣、服装、缀饰等等细微的美学表 现。

110

法国 | 香奈儿 | 设计

香奈儿艺术展

法国设计先锋与艺术大师们的对话 2011年11月5日—12月13日 地点：中国美术馆13-17号展厅（东城区五四大街一号）

这项展览由当代艺术界知名策展人尚•路易•弗蒙精心策划。从开创到传承，从香奈儿女士 到卡尔•拉格斐，香奈儿继往开来，始终引领现代精神和风格。 此次展览围绕五大主题来 诠释香奈儿独有的元素和符号，包括：传奇的源起、抽象的精粹、隐藏的奢华、自由的追 求和幻境的灵感。

北欧 | UCCA | 摄影

NORDOX2011 北欧摄影展 2011年11月12日—27日 地点：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LOFT空间（798艺术区）

关于北欧，人们投射了太多想象。海盗、酒鬼、北极光、童话中的孩子、训斥男子的妇 人、沉默严肃的牧师、唯美而忧郁的少女…… 在这片由多种文化构成的大陆上，在语言的 腾挪转移间，人们吃着不同的食物，守着相异的作息，却过着一种有点类似的生活，如 同他们脚下特别而统一的土地。从一个好奇的外来者看去，这种同与不同，显示了一种魅 力非凡的张力。人们愿意加入对其光怪陆离的想象和描摹，就像沉醉于它的神话和童话一 样。

111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展览

绘画

无处不在的星辰：牟林童作品 2011年11月5日—30日 地点：玉兰堂酒仙桥路2号院（798东街） 在牟林童的画中，男孩女孩的脸孔，都有着相似的神情，单薄而独立，这样的脸孔，一目 了然，却不一定难忘，所以，有时候，要借助一些外物来提醒自己对他们的记忆，比如落 在男孩头顶的一只乌鸦或蓝鸟，比如环绕在女孩头上的一圈花环，或男孩女孩身后那一双 硕大的翅膀。但牟林童说，有时，这些外物亦不过是一种情绪，未必暗藏深意。它们，出 现在人的虚空之中，反而比那些符号式的脸孔，多了一些生动的气氛，常常被孤独包围着 的人，总有几分的呆滞，无法抽离。

张大千 | 中国传统书画

大千世界： 张大千的艺术人生和艺术魅力 2011年10月18日—12月30日 地点：首都博物馆（西城区复兴门外大街16号） 张大千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坛上最负盛名的艺术家，一生致力于传统绘画艺术的整理、发掘 与革新，徐悲鸿先生尊其为“五百年来第一人”。为了全面呈现张大千的画学历程、画风 嬗变以及他的艺术人生轨迹，首都博物馆还从四川博物院、吉林省博物院和天津博物馆三 馆借调了山水、人物、花鸟，工笔、写意等凝聚大千先生功力才思的书画、书札精品。

112

讲座/沙龙 编辑/张丛、刘旭芳 戏剧 | 黄粱一梦 | 中美导演

中美戏剧导演对谈： 莎士比亚的“黄粱一梦” 2011年11月18日 （周五） 19:00 地点: 雨枫书馆•崇文馆（新世界女子百货2F） 费用: 人均20元 咨询电话：67087470 报名方式：Email：将姓名（或昵称）+手机号码发送电子邮件至 ladybooksaloon02@163.com，标题请注明“报名11月18日黄粱一梦“。 嘉宾：Joseph Graves：北大外国戏剧与电影研究中心艺术总监、美国著名演员 兼导演。 黄盈：亚洲最具开创精神的青年编剧、导演。 9年前的秋天，他身著一袭黑风衣，带着股怪好闻的骆驼香烟气味来到北京。从此，北大 的校园开始回响起伦敦音的莎士比亚名段，原汁原味的英语话剧也在京城的各个角落粉磨 登场。同样是9年前，他从农大生物系毕业，却毅然考入中戏导演系，成了国人眼中前途 “不怎么靠谱”的话剧导演。童年的消逝、生活的意义、职场的打拼、传统的集成，他极 富灵气的原创话剧引领着京城话剧的风潮。他，从莎翁的故乡将纯正且鲜活的西方戏剧引 入中国；他，带着自创的新国剧昂然走向世界。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二人 的碰撞将产生怎样的火花，敬请期待。

免费活动 | 文学 | 杂志

《格兰塔》对话《天南》： 文学杂志的兴与衰 2011年11月20日 （周日） 15:00 地点: 单向街图书馆（朝阳区 朝阳区朝阳公园路6号院蓝色港湾11号楼rs-16号） 嘉宾： John Freeman：《格兰塔》杂志主编 Ellah Allfrey： 《格兰塔》杂志副主编 欧宁：《天南》杂志主编 主持： 许知远：《商业周刊》中文版主编 作为欧美文学杂志的代表之一，以主题书见长的英国文学杂志Granta首次来华，对话中国 文学杂志，会见中国作家和文学编辑。在北京，Granta将对话《天南》，探讨文学杂志的 兴与衰，以及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生存和发展状况。

113

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讲座/沙龙

古典音乐

被遗忘的旋律（二）： 鲜为人知的艺术珍品 2011年11月19日 （周六） 14:30 地点：国家大剧院•艺术资料中心（西城区 西长安街2号） 票价：40元 主讲人：高屹 根据统计，我们的时代经常演奏的作品，在人类浩如烟海的音乐史册中，仅占不到5%， 好吧，我们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余下的95%的作品，甚至连曲名和作曲家都从未听说。 而巴赫、亨德尔、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乃至肖邦和李斯特，都有大量的集技巧 性、艺术性于一身的优秀作品，即使在古典音乐土壤深厚的欧美，也鲜有机会听到……本 场讲座，我们将带领你在这迷失的海洋中寻找最优美的声音，挖掘那些落满灰尘的谱堆下 熠熠生辉的佳作——别忘了，更重要的是，我们将继续探寻那些不为人所熟知的天才作曲 家的同样堪称艺术珍品的音乐佳作！

免费活动 | 需要预约 | 新书

廖一梅《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新书沙龙 2011年11月19日 （周六） 14:00 地点: 首都图书馆•报告厅（朝阳区 东三环南路88号） 主讲人：廖一梅 参与方式：本场讲座需预约，请将您的“真实姓名 手机号”发至电子邮件： huodongyuyue@clcn.net.cn，收到包含预约号和领票办法在内的回复邮件即为 预约成功，每个姓名限预约一个座位。座位有限，额满即止，未预约成功恕不另 行通知。 咨询电话：67358114-6301 廖一梅：中国国家话剧院职业编剧，创作有话剧《恋爱的犀牛》、《琥珀》、《艳遇》、 《柔软》，儿童剧《魔山》，电影《像鸡毛一样飞》、《一曲柔情》等作品，并出版长篇 小说《悲观主义的花朵》、剧本集《琥珀+恋爱的犀牛》等。 《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是廖一梅2011年推出的最新图文集。书中收录了廖一梅近年来最 精华的文字和图片，包括散文，谈话录，小说、剧本中的经典台词，近百张剧照、海报， 以及由廖一梅和导演孟京辉在台前幕后拍摄的首次曝光的珍贵照片。活动中，廖一梅将与 读者分享她创作内外的生命体悟。

114

戏剧 | 在变老之前远去 | 伽利略

导演张南vs制作人邵泽辉： 伽利略，在变老之前远去 2011年11月26日 （周六） 19:00 地点: 雨枫书馆（崇文区新世界女子百货2F） 费用: 人均20元 电话：67087470 报名方式： Email：将姓名（或昵称）+手机号码发送电子邮件至 ladybooksaloon02@163.com，标题请注明“报名11月26日伽利略“。 嘉宾： 张南：著名舞台灯光设计师、戏剧翻译、话剧《伽利略》导演。 邵泽辉：第七代青年话剧导演领军人物，无心票房的票房大拿。

戏剧究竟是什么，让两个毕业于北大原本与戏剧无涉的年轻人毅然抛开一切投身其中？由 灯光到导演，由戏剧文学到戏剧实践，从美国女子学院教授到中国话剧先锋，年轻的她有 着怎样的心路历程？放弃了高薪的网络工作，离开了高端的三联生活周刊，进入中戏，儿 童剧、经典剧、诗剧，他理想主义大旗飘扬但却成了市场票房的霸主，年轻的他准备走向 何方？也许，每个普通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狂野的戏剧之梦，这个梦看起来曾是如此的遥不 可及，这个时候，你该放弃好高骛远，遵从世俗世界的游戏规则，还是离开生活的坦途， 踏上一条晦暗而诱人的小路？勇敢者，欢迎你走进这片神秘的戏剧花园！

115

绘画作品：朋友（艺术家/陈卓）

2011/11/15 总第58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