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引导一切精神享乐 | 2013/02/01 总第85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
樊冲：戏梦拾年，我是歌手
岁月并不残酷 “地下婴儿”《蜕变》 乐评 ∣ 吹万《白夜》:万物皆因风吹而生动 影评 ∣《切·格瓦拉》：一部关于“人”的史诗 书人 ∣ 黄佟佟 书途 ∣ The Atlantis Bookshop（伦敦）
在路上，和天使相遇：《马路天使》 刘畅摄影展 “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总编 Chief Editor 米拉拉 执行主编 Deputy Editor 曹真 王竹 骨朵 2013/02/01 总第 85 期 每月逢 1、15 日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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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莐 须叔 _Danys 黑暗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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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春天里，万物生长 文/孙率兵 立春，雪后的北京傻晴傻晴的，热腾腾的大太阳让星
一样，因为汪峰的作品好听了、流行了，就觉得不愤
期一的办公室竟也充满了希望，加上第二天就要回家
怒、不独特了，甚至就不摇滚了。就是这种狭隘误读
过年，情绪High到发烧。
了摇滚、文艺以及许多美好的东西，其实，文艺一直 都是最初触动你的简单的美好。
生病的最后一班岗，最难将息，幸好办公室里还可以 放歌听。我长期担任本办公室的DJ：做清修专题时放
我记起2009年第一次听《春天里》时悄悄留下的眼
齐豫的《唱经给你听》和朱哲琴的《央金玛》，灵感
泪，记起听着《信仰在空中飘扬》斗志昂扬卖广告的
有如清泉石上流；在寒冷深不见底稿债堆积如山的冬
夏天……后来，汪峰2011年的《生无所求》双专辑已
日播一套《终极胡桃夹子》，办公室里登时洋溢着圣
经成功跻身办公室本周热播榜，撇开名利是非，他以
诞气氛——柴可夫斯基跨世纪的童趣至今鲜活依旧；
一如既往的品质，用音乐表达着自己的思考、叩问和
一早播郝云，精神一整天；雪天放梁晓雪，倍感温
呐喊，总能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心头一震，汗颜或流
暖；霾天放小娟和山谷里的居民，清爽透亮……
泪……好的摇滚乐正像其他类型的好音乐一样，在大 众媒体上、主流社会中绽放着光芒。当愤怒成为正能
这周我开始重温汪峰。起因是看电视他在《一起唱
量，其实是我、我们，和社会、时代一起在成长。
吧》唱那些红遍高楼大厦地下通道的摇滚金曲，本来 无感想换台，但嘉宾白岩松的一些话触动了我。他
春天里的第一天，办公室主打歌是《一个北京人在北
说，哪一天摇滚在中国不再被当做一个特别话题被讨
京》，这是老北京人高晓松写给新北京人的歌儿。正
论时，摇滚乐的魅力才真正绽放了；他说，多年来许
如这张专辑的名字“万物生长”所言，大家都在北京
多摇滚乐手的呐喊是为了摇滚乐纳入主流生活，而不
狼狈生长，北京包容着彼此间的爱恨情仇。过春节我
是为了某种独特，摇滚乐中的好作品与坏作品也应该
们走了，你们可以撒着欢儿在三环上狂飙了，等过完
与其他类型的音乐一样被正视；他说，摇滚的愤怒是
初五我们再回来，这儿还是那个梦一样的城市，那个
为了更好的明天尚未到来而着急……不知有多少人和我
我们共同的课堂、战场、舞台、梦乡。
3
P10
P12-21
@RT 微辞
音乐 专访 病蛹乐队 : 叫嚣的批判 就是这几个男人，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完成了从病蛹到蛹的转变。他们的存在，让 我想要急于向现在的人们证明，乌托邦曾经那么短暂地出现过，哪怕就那么一瞬间， 哪怕只是那些人心里的主观能动性…… 乐评 新迷幻∣吹万《白夜》: 万物皆因风吹而生动 吹万的音乐可以很“60 年代复古摇滚风”， “阿拉伯风情” “东方摇滚乐” “神秘迷幻” 也可以是“今天吃饭时发出的奇怪吞咽声音”，或者是“这只猫一天能抓 100 只大 老鼠”。当您忙着评判好坏适宜时，已经被神游的思想堵住了张开的嘴巴。
P22-27
戏剧 经典台词 专访 《马路天使》导演黄凯 × 编剧林蔚然 在路上，和天使相遇 黄凯说，其实这是一个相互温暖的故事：两个孤独得不得了的人，给了对方一点继 续生活下去的力量。如果一个人不甘于平淡的生活，想干一件非常疯狂的事儿，其 实好多时候出路都是爱情。黄凯相信他们都是有梦想的人，生命就一次，敢把疯狂 的念头付诸实践，这是多么勇敢的事情。 戏评 《非常悬疑》：舞台上的小“嘎儿屁” 听剧场经理说，这戏在上海首演的时候，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大剧场演着真正的悬疑 剧《死亡陷阱》，买不到票的观众心想也不能白来呀，心想《非常悬疑》好歹也是 个悬疑，就被骗进了剧场。你想象一下，那些想看悬疑剧没看着，挺冤枉的观众， 还被这出把悬疑剧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的“悬疑剧”涮了一顿、自己却只能心甘情愿 笑得肚子疼，得有多逗啊。
P28-43
电影 影评 《切·格瓦拉》：一部关于“人”的史诗 《林肯》：现在他属于永世 《铁娘子》：不是撒切尔的撒切尔 《甘地传》：神之子
P44-53
摄影
摄影 • 图作 我的青涩系∣摄影师：毛一鸣 虽然撒酷拉的作品不是什么鸿篇巨制甚至画面简单的只有一件物品，虽然撒酷拉出 乎意料的是一位男士并且竟然从事严谨高超的建筑设计工作，但他的作品着实吹来 一阵并不矫情的清新之风。
摄影 • 展览 摄影是我的另一个剧场 刘畅摄影展 :“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如果你想要观摩一个摄影大师的伟大作品或是从这些作品里借鉴出什么摄影技术， 那么这出展览似乎并不适合你，但是如果你热爱小剧场，想要更加了解舞台上下这 群永远年轻的人们如何跟生活做游戏，你一定会和看过这次摄影展的观众们一样十 分满意，因为这些作品它们随性它们娱乐它们美好它们玩闹它们关于生活关于梦。
P54-59
当代艺术
还在时光里 赵轶个展：《时光之象》 赤足的少女、散落的胶囊、斑点连衣裙、横生枝杈的电视机、树根都是些死于时光 荏苒的尸骨，它们被时间的车轮碾过，被易逝的青春淹没，而当棱角变成了规矩， 甜蜜衍生出痛苦，艺术家开始回头眺望它们，俯身拾掇它们，这是记忆的收集。它 们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被一片片拾起，一点点粘合，最后倒映出最开始的时光中残 存的影子来。
张凯个展 ：把我的世界留在这儿
P60-77
书氧空间 书 • 讯 TAG: 当代摄影大师，阮义忠，甘地，宫部美雪，陈虻 《代寻旧日时光》，《台湾味道》 书 • 评 《伊斯坦布尔假期》[ 法 ] 马克·李维 《偶发空缺》[ 英 ] J.K. 罗琳 书 • 人 黄佟佟 书 • 途 The Atlantis Bookshop（伦敦）
P78-83
N 频道 樊冲：戏梦拾年，我是歌手 《如果我不是我》的同名主题曲是必唱的；《驴得水》中的销魂小曲儿《我要你》 将由樊冲和戏里的原唱任素汐共同演绎；音乐剧《白日梦》中男主角出场时的趣味 乡村乐和音乐剧《任天堂》中的探戈曲将以联唱形式呈现；儿童剧《八尾猫》的雷 鬼乐风主题曲《向往》老少咸宜，也将欢乐上演……
P84-95
艺述现场
岁月并不残酷 “地下婴儿”《蜕变》首发专场 新唱片里的《连环梦》的音乐响起时，高幸在舞台上坐了下来，通常这样的举动是 乐队唱及慢歌或者文艺青年矫情的把戏，但我忽然觉得一阵不忍。他的声音像丢出 去的石子，每一句都抛向没有星星的天空，穿过记忆再坠落下来——为什么人总 是要被记忆狠狠打上烙印呢？好像那是一件永远脱不下来的外套，哪怕再陈旧也得 穿着。
关于土地，你知道的有多少？ 华北农村 1947-1948 展 历史上的大迁徙都是要被记录下来的，然而现代人强大到可以一天跨越无数时差， 几个小时后就可以在伦敦广场喂鸽子，远行和乡愁的关系更多的只是从文字来解读， 心理却习以为常：出发，再出发。我们不会因为土地而留下来。 ......
编辑 / 安生 高梦格 （本期微语录均来源于新浪微博）
@文艺生活周刊 #银幕•人物#【爱是转圈：伊丽莎白《蓝莓之夜》】只是觉得我们 会和她一个模样，因为失恋分手开始新的生活，很多次的辗转以 后，回到最开始地方，牵手最开始脸庞。感情譬如转圈，顺时针 方向逐渐远离，也在逆时针方向离你渐近。我离开你，是因为我 还想遇见你。
@张娓（作家，心理咨询师，重庆晨报心理专栏及幸福课主持） 30岁的巨蟹男淡淡地说，现在回头看，那不是一桩好的情感。我说，情感不过是一种内心回应， 如同呼吸一样正常，在本质上没有好坏，但我们对情感回应的态度及行动能够最终决定情感的好与 坏。
@冯唐（作家） 意识到划痕恐惧不是小事。恐惧划痕就是害怕失去，类似希望月长圆、花长开、 青春永驻、爱情不朽、iphone5不掉漆。恐惧划痕就是在潜意识里拒绝无常。
@盛氏可以（当代小说家） “喂，你好”。“五点以后在家等我”。“你谁啊？“我快递。”……太性感了……
@张晓刚（艺术家） 「妞妞的诗」 是什么见不得光? 不是黑暗 是黑暗和光亮交界处的模糊 好像天空 与大海之间的模糊 好像相信 和怀疑之间的模糊 好像人性的模糊。（祭奠刚刚逝 去的年轻生命妞妞@李彦墨momomon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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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书屋 我想我应该去做一个放羊的人，重新开始砍柴烧水，锯木盖房，使生活接近生命，而不是停留在文 字和观念中间。——顾城
@南京先锋书店 #执书小憩，倦则小寐# 太靠近的我们害怕，太遥远的我们不切实 际地遥望着。只有在情诗里，我们联系着怎样去缩短距离，打破 和一个女孩之间的标准距离，同时不制造距离。借着文词字句的 拐弯抹角增加迟疑、温吞、彷徨、臆测的距离神秘感。
@张小溪-Nancy-Zhang（张小溪，插画家，跨界artist） 有时沉默是最有效保护方式。人们多喜欢从外表去判断他人的品性与喜好，这样的误读也很难，也 没有必要用解释去阐明，毕竟真正明白的只有那些在你日常生活中有着紧密联系的人们，这便足 够。若是世人都懂你，那么你也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veggieg（王菲） 天堂地狱都有一口煮面的大锅，每人分配一双一米长的筷子。但地狱人想自己先 吃，夹起面条争先恐后往自己嘴里喂，但筷子太长，反而吃不到。天堂人夹起面 条会先送到对面的人嘴中，最后都能吃饱。——天堂地狱，唯一的区别是：人 心。
@马伯庸（作家） 《三体》的电影化必须要克服一个困难：概念化和视觉化的转换。三体的精彩大部分是概念化元 素，如三体世界、黑暗森林理论、破壁人计划、云天明童话、智子封锁科技，这些东西就像是古龙 笔下的小李飞刀，文字描绘牛逼，但很难转换成同样感觉的视觉效果。但如果把这些剥离掉，三体 的魅力会少掉一大半。 11
音乐 MUSIC
专访
病蛹乐队，成立于2000年，曾被誉 为中国新金属乐队的代表之一。音 乐以硬朗的失真，放肆的台风而著 称。音乐理念以及现场风格获得崔 健极高评价。并在乐队成立之初就 作为崔健贵州万人体育场演唱会唯 一的一支嘉宾乐队，以狂热的现场 魅力震撼了数万现场观众。之后病 蛹乐队又连续两次受崔健邀请参加 “真唱运动”全国巡演。病蛹乐队 以新的摇滚语言，新的音乐气质， 新的现场冲击力，证明了他们是那 个时代新音乐文化中的佼佼者。 现任成员： 主唱：王珂 吉他：王劲 贝司：陈亚南 鼓手：沙发 采样：徐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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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蛹乐队：叫嚣的批判 编辑 / 小粉 文 / 申婉琦 图片提供 / 宗訢
十年前，“新金属”和“硬核说唱”的风潮席卷中国
能够观察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需要杜撰什么，也用
摇滚乐，不仅给当时的乐迷们带来了Rage Against
不着非去找一个宝贵的、敏锐的灵魂来作为入口，任
the Machine，limb Bizkit，Korn等欧美新声音，也
何人，农民，醉汉，狗，马，虫子，都可以成为材
让中国摇滚乐萌生出自己的新金力量——“痛苦的信
料。病蛹就是如此。从2000年到2012年，低调却踏
仰”，“瘦人”，“液氧罐头”，“扭曲的机器”等
实，低产却惊艳。从他们的音乐里感受到的愤怒和自
一批乐队横空出世。其中一支乐队的音乐态度和舞台
信，使得他们像一面镜子，反射出中国真正摇滚乐手
风格备受业内人士和乐迷们的好评，他们就是病蛹。
的态度；又像一个矛盾体，好像一直在变，又一直不
一个如果你喜欢中国摇滚乐，就不可能不知道的乐
变。沉寂得让有些乐迷疑惑：咦？他们还在？
队。
13
音乐 MUSIC
专访
带着两百多公斤的设备，上路 《文周》：谈谈这张EP吧，从2002年8月 到现在第二张EP，隔的时间确实挺长的。 是有一些理由么？ 病蛹：原因还是挺多的，交叉在一起。中 间其实还是有机会出专辑的。但最主要的 还是对作品不太满意。并且人员、时间和 每个人的生活状态都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事情太多了。现在想想08年不插电演出的 时候应该录一张。那个时候编曲，人员各 方面都挺好的。 《文周》：这次选择出EP而不是整张专辑 也是因为作品的原因么？这次的EP在制作 和发行上和之前比有什么不同？ 病蛹：做EP是想把已经做好的歌曲抓紧 时间先发出来，不想攒十几首再一起出专 辑，我们马上还会再录音的，这次就是走 一个流程，因为很久没出唱片了，有合适 的契机就做一个。这张EP全程都是我们乐 队自己完成的，这就对我们自己的能力有 了一个预判，这样先做着，一步步下来我 们会更有信心更完整地去表达自己想要的 东西。 《文周》：这次巡演去了几个地方？ 病蛹：这是我们第三次巡演，走了18站。 这一次是我们投入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 次，录完专辑就开始准备了。还是磨合了 挺长时间的，线路，工具，交通，后来觉 得开车可能更好玩一点，还有一个非常重 要的原因就是开车可以满足设备需求。设 备预期两百多公斤，但是后来不止这个数 字。很多livehouse都说没见过乐队这么 巡演的，把设备全带上了。我们几乎把能 带的都带了。最后结果我们也觉得带对 了。这是很好的经验，以后做摇滚乐的朋 友巡演，有条件也可以尝试一下，满足自 己也满足了乐迷。这是我们吉他手王劲在 美国看演出的时候学习到的。无论是大牌 还是不出名的小乐队，都是自己带设备。 《文周》：对这次巡演效果满意么？ 病蛹：我们觉得还挺满意的，当然不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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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还是会有，但是基本已经达到
《文周》：你们最近几年的曝光率
病蛹：淘汰不至于吧，这才刚刚开
我们想要的了，而且没有想象中那
很低。
始（笑）。一个磨合了很长时间的
么累。这次巡演我们确实计划了很
病蛹：我们可能不太愿意宣传，更
乐队和一个玩一两年的乐队相比，
久，多少预算？多少设备？都是需
多的还是在作品里，低调点吧。我
作品上肯定有差别，对音乐的认识
要实践才能明白的，下次肯定会把
们不希望把宣传做得太过了，不太
肯定就不一样，我们也是从年轻乐
这次出现的问题再修正。
会想起来说要在专辑录制期间搞点
队时候过来的。现在很多好的年轻
自我宣传什么的。
乐队肯定是有自己的优点才会受到
叫嚣的批判
观众的欢迎。我觉得换血肯定是好 《文周》：之前很多人都认为病蛹
的！
王小波说：“愤怒，是对自己无能
解散了。
还有就是观众的素质。你到底是一
的痛苦。”病蛹将他们的愤怒和不
病蛹：对。但那不是之前么？现在
个具备摇滚乐素质的观众，还是一
满全部融进了音乐里表达出来，从
专辑也出来了，也做了巡演，各
个具备“伪摇滚”素质的观众，还
《生活改变诠释》到《事实改变诠
方面都没落下，这都是挺正常的事
是来看热闹的观众，这都影响到最
释》再到“所有的语言都是这么苍
儿，重要的是作品怎么样。
终的结果，这是双向选择。有的现
白却反而显得含蓄”，足以说明病
场人特别多，但是你能说那是摇滚
蛹乐队现在的音乐和生活态度。虽
《文周》：这几年好像突然一下
然年龄不断增长，队员几经更迭，
子，乐队数量突飞猛进，年轻一代
他们依旧无法装腔作势地唱颂歌，
涌上来，有没有危机感？怕不怕会
《文周》：再次走到众人面前，压
放弃怒吼和批判。
被时代淘汰？
力大不大？
现场么？这个东西说不太清楚。
15
音乐 MUSIC
专访
病蛹：到了这个年龄，怎么选择
霍营的乐队，有的改变风格，有的
者有点尴尬的地方就在这儿，大部
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音乐形式，其
签了一些有营销能力的公司后，现
分的人没有这种思维，可能就是好
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概念。有
在变得很受欢迎，音乐节、巡演不
玩儿而已。
些东西是表象的，有些人可能只是
断，你们面对这些，心态上有没有
现在有的公司可能就觉得我不需要
想通过摇滚乐得到一些别的东西。
受到影响？
你想这么多，只要你能来我这儿
我觉得，经过树村和霍营时代洗礼
病蛹：这是一个挺尴尬的事情，因
消费就行了。可我觉得摇滚乐不是
的人在精神层面上会和有些乐队有
为能够正儿八经摇滚你的生活，
一个产品，摇滚乐虽然是舶来品，
质的不同，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是
摇滚你的思维的这种观众其实特别
但是到了一个地方生根发芽的时候
战士，他们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付
少。更多的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
会有自己的行为方式和感觉，这还
出时间，青春，而这些都是无价
个“看热闹”的心态。
是挺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说我会
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中间隔了那
有的乐队可能经过一些特别的营销
“回来”并且重新做这个事情，因
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作，其实是我
宣传之后，把摇滚演出变成了一
为当时挺难选择的，包括音乐风格
们需要对自己有一个定位，这个是
个比较“时尚”的活动，好像谁去
上的走向，他（采样徐凯）给了我
需要时间的。因为受到外界的压力
参加了谁就很“时尚”。但实际上
很多启发，给了我很多音乐上的想
很大，必须学着慢慢把这些压力卸
摇滚乐类似宗教，如果你正儿八经
法。
掉，然后认定自己走哪条路，不断
的入了这个教以后你会觉得特别舒
地寻找和修正。
服，“我”和“你们”不一样，精
《文周》：想过改变音乐风格么？
神层次不一样。这只是一个比喻。
病蛹：音乐方式可以改变，我们也
但是我现在觉得为什么有点可悲或
不是做不出来柔歌儿，只不过现
《文周》：对于之前一起在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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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想玩，还没到那个时候。现在还是想表现很多粗 粝、狂躁的东西。你可以说“叫嚣的批判”。要是真
树村式乌托邦
有一天玩trip-hop，一样都能玩儿。别说，哦，他们
任何一个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都不可能按照自己
是重型乐队，玩不了别的。我们不是。国外有好多重
的方式揣度那时树村乐手们的心理，我想，恐怕连乐
的乐队，柔歌做的特别好。
手自己也没法用语言完整地描绘出那个时候的思想和
病蛹选的这种音乐风格是不容易玩好的，对设备，对
生活状态。大多数人只是在一旁观望，有些人甚至狂
每个乐手的素质，要求都挺高的。所以为什么有时候
妄地判断那个时候中国摇滚乐的状态，替他们在做一
说费力不讨好呢？其实我们拿把箱琴也可以来一场。
个又一个的总结。病蛹乐队所呈现出充满正气的暴
但是我们就会考虑，功率够不够？设备状态好不好？
戾、愤怒、批判、自信和谦和也和这个地方有着千丝
都是这样。但实际上我觉得想做好，就必须得有要
万缕的联系。
求。 《文周》：说到树村时代，大多数人还是会用“怀 《文周》：在不在乎歌迷的流失？
念”、“美好”这些词来形容。你们当时是因为自己
病蛹：现在不会像以前那么在意很多东西，歌迷、观
真的愿意这样过生活，还是被大环境所带动的？
众多少不会有多大区别。现在病蛹乐队的状况我们觉
病蛹：没经历过的人是很难了解的，实际上那就是一
得也很正常，毕竟中间停了几年，当年病蛹如果没
个乌托邦。全国各地有这种想法的年轻人汇集到那里
停，一直走下来效果肯定会比现在好，有失必有得
去，那时候大家可以说对物质上一点要求都没有，那
吧。应该这样看，也只能这样看。过去的就过去吧，
会有很多朋友一起住在同一个地方，做一样的事儿，
还是展望未来吧！
都是自己喜欢的事儿，特单纯。那会肯定物质条件不
17
音乐 MUSIC
专访
好，但不觉得苦，精神层面上的东
注的人少，所以显得摇滚乐很独
《文周》：饭都没得吃了，还相信
西让人特别满足。每个人都会面对
特。
什么？就像一个信神的人，突然一
着每个月200块的房租，大家都是
原来外地的乐手都会去树村，因为
下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他怎么
平等的，没人跟你比物质，我们去
只有那个地方容得下他们，不像现
去坚持信仰？
的是同一个餐馆，今天可能我说我
在哪儿都有（乐队）。
病蛹：那个时候树村有两三个摇滚
没钱交房租，明天就轮到他了……
一些国外的文化、音乐风格慢慢地
餐厅，为什么叫摇滚餐厅，就是
在中国生根发芽之后也被更多人接
老板和这些摇滚乐手都特别熟，你
《文周》：会不会因为那时物质比
受，接受以后也就习以为常了。现
没钱了但是想吃盖饭就可以直接去
较匮乏，年轻人想的都是怎么思想
在主流的很多艺人都在搞乐队，这
吃，欠着都行，吃饭可以刷脸。这
解放，你们就被凸现出来了？现在
也算是现在主流的触角伸向了摇滚
些点滴都是这个村子能够维持下
百花齐放了反而人们不会那么极端
乐，或者说这个界限现在不是那么
来的一个重要因素。那个地方的
了，因为没什么值得激烈的了。现
分明了。
大环境导致这帮人在那儿饿不死，
在能国际联网，有电视，有国外最
不是没钱了干饿着，那是1942
新的音乐和电影，即时通讯。这样
《文周》：树村时代，好像唯一
（笑）！
又改变了你们的境遇？
支撑下去的就是“相信”和“理
当年很多乐队都是在树村组建的，
病蛹：媒体和通讯的发展，传播比
想”？
首先就是好找乐手嘛，在音乐上、
原来更快捷，大家更容易发现一个
病蛹：这不就是魔怔了么？那个时
生活上互相扶持，才让每一个人觉
新鲜东西。之前音乐节和音乐节观
候玩乐队的人不像现在这么多，很
得有戏，能坚持下去。打个比方，
众的数量和现在没法同日而语。现
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树村给你提
在北京，你明天要去买个电脑，你
在喜欢或者接受摇滚乐的人是更多
供了环境，没有障碍，没人会用异
第一反应是去哪儿？中关村。为什
了，这肯定是一个事实。原来是因
样的眼光看你。
么是中关村啊？（哈哈）其实就是
为媒体的不发达还有对国外音乐关
18
这样。原来不止树村，还有一个画
家村，比宋庄更远也更穷（笑），
更高的期许，希望你们能带动这个
主。
一帮画画的聚在一起。
圈子的发展。
病蛹：找一个平衡点吧，要求别那
病蛹：现在圈子已经发展挺好的
么高，欲望是没边儿的，对欲望
《文周》：可是后来你们还是离开
了，已经不需要我们带动了，而且
的控制力强一点，知足就行。很多
了。
这不是仅凭乐队带动起来的。现在
人不了解真正的音乐人对音乐的那
病蛹：主要因为那边开始拆房子
国内音乐节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我
种热爱。我更愿意说这是我们的一
了，而且后期树村越来越有名了，
们刚开始的那个时候，全国很多
种生活方式，已经不是理想和梦想
聚在那的人越来越多。同时也有一
地方都有live house，设备也跟上
了，没有那么复杂，音乐已经融入
些乐手件比原来好了，就走出来
了。
生活了，好多人没这么幸运。 现在很多人的“理想”，都是“欲
了。大家就发现原来楼房也挺好住 的（笑）！于是就搬到霍营了，霍
《文周》：有的乐队到了一个年龄
望”。有一个大房子，能在单位做
营的楼房便宜。
段，有了家庭概念的时候，会说现
到某某职位等等，这和中国的大环
在希望的都是一些有爱的东西，比
境，教育模式都有关系。
一念既出，万山无阻
较平和，开始歌唱生活。你们会不 会也加入这个阵营？
《文周》：之前说自己是“病
我一直相信有些人是幸运的，当他
病蛹：从我个人来说，我不觉得自
蛹”，现在还是这个感觉？
们和其他人一样都在迷雾中的时
己到那个时候了，还不用提前感
病蛹：现在肯定不是“病”的感觉
候，他们有力量在现实世界用理想
悟生活。三十多岁正是年轻，正是
了。这个名字是刚到北京的时候
铺路并且能一路走下去。十年来，
燥的时候，还是不要提前老龄化了
在那个状态下起的。但是现在的境
病蛹乐队成员的思维在变，生活在
（笑）。但是这个只能代表自己，
况和之前肯定大不一样了，已经有
变，同时也有很多人因受了他们音
代表我们乐队。可能别人因为很多
了自己的力量，不再是蜷缩着的感
乐的影响而改变着。一念既出，万
原因开始喜欢别的风格了，但是我
觉。
山无阻。
们现在还喜欢这个，还不想改变。
《文周》：你们好像很随性，也不
《文周》：你曾在医学院读过书，
病蛹：在国外演出语言是个大问
着急，自自然然的。
有设想过自己还拿着手术刀做手术
题，外国人肯定不明白你唱的是什
病蛹：这是一件着急也没有办法的
的生活吗？
么，但实际上乐队的水平，状态都
事儿。我们几个也不会闲着，平
病蛹：没太想过，这也算是一个命
很好了。我在国外看的很多演出
时还是会有自己的生活和别的事情
数吧。
里，出名的乐队都很好，但是地下
《文周》：有想过去国外演出么？
做。
的一些，好的很少。而且我可以说 《文周》：会不会就此变得越来越
像我们去的话，已经是比较成型的
《文周》：有些乐迷会对你们这样
现实？因为年龄，因为家庭，都
乐队了。所以如果有机会，我们肯
的“老乐手”，“老乐队”有一个
拖家带口的。包括徐凯还有了小公
定不会拒绝。
记者手记 现在许多的摇滚乐演出更像是娱乐大晚会，荒腔走板，装腔作势。但是每当我看到病蛹演出，就能看到一种好 像还在地下的精神。这不是签约哪个唱片公司就能改变的，也不是那种人挤人大声合唱热泪盈眶甚至有人求婚 的场面。可就是这几个男人，短短用了几年时间，完成了从病蛹到蛹的阶段。从他们身上能看到这个时代已经 逝去的很多东西。他们的存在，让我想要急于向现在的人们证明，乌托邦曾经那么短暂地出现过，哪怕就那么 一瞬间，哪怕只是那些人心里的主观能动性。我无法回到那个时代，无法设身处地地感受真正“熬过来”的他 们。我无权质疑，只能带着后辈的一些猜想，去不断地证实，和找到一个真实乐队的状态，红极一时到慢慢沉 淀几乎不再发声的点滴。感谢他们的谦和和耐心，成就了这次有趣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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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MUSIC
乐评
专辑：《白夜》乐队：吹万 Chui Wan 唱片公司：兵马司 发行日期：2012年11月20日 专辑语言：国语 成员: 闫玉龙 ：主唱、吉他、键盘 吴琼 ：贝斯 刘心宇 :吉他、键盘 Josh :鼓 豆瓣小站：http://site.douban.com/chuiwan/
新迷幻
万物皆因风吹而生动 ——吹万《白夜》 文 / 虞菁（金融从业者，独立音乐人红色完蛋）
滚乐风格限制的，无迹可循的，自
子、民族、东方什么的。提提就
站，前往演出的途中和朋友谈起五
成一派的特征”。成为了统一的整
好，不要当真”。一句谈笑风生式
年前观看同样是“兵马司”厂牌下
体后，厂牌中乐手的作品既具备其
的“不要当真”给人以“请不要太
carsick cars的演出场景，印象最
标签下的高辨识度气质，好听得有
严肃地对待”的态度。作品本身也
深刻的是当时由北京乐队巡演带来
理有据，又可以随意地玩耍和尝
是作为“增添生活情趣的调剂品”
的回力飞跃怀旧风潮，从此以后成
试，让人忍不住大叹“惊艳”。吹
而出现的，这亦是“吹万”一词在
为各地男青年女青年看演出必备的
万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齐物论》中的直接精神。他们
去年年底有幸亲临吹万巡演其中一
的音乐可以很“60年代复古摇滚
装扮。作为一个对“兵马司”厂牌 的关注者，在学生时代收集每一场
吹万给自己的定义为“新迷幻”，
风”，“阿拉伯风情”“东方摇滚
演出中的兵马司贴纸以刻意证明
名字取于庄子的《齐物论》，他们
乐”“神秘迷幻”也可以是“今天
“过瘾”的最好依据。
的作品灵感源起自然万物与人，暗
吃饭时发出的奇怪吞咽声音”，或
藏着密集却又将即刻消耗殆尽的力
者是“这只猫一天能抓100只大老
几年以来“兵马司”厂牌旗下成员
量：互补，排斥亦或是相互吞噬。
鼠”。当您忙着评判好坏适宜时，
虽风格各异却逐渐形成了整体性的
这些力量和情绪很容易使人因为惯
已经被神游的思想堵住了张开的嘴
独特标签，标签定义为“北京特征
性而向高处漫无目的地爬行。为了
巴。
的独立乐厂牌”，私认为“北京特
避免失控，乐队简介描述：“有人
征”指的就是“不再受传统海外摇
会提到这样的关键词：迷幻、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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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白夜》的每首作品都有一个
Chui Wan by 俊林
看似闲散却略为严肃的东方名字，
延迟效果如同起了酒后的人体化
当呼吸的时候，它们就被吐进了风
例如《丹顶鹤》以及调侃式的显著
学反应，像癌细胞一样疯狂滋长的
里，万物皆因风吹而忽然轻松发
中国社会主义特色的名字《不管是
幻觉，叠加上梦呓般迷醉美好的人
笑。像一个不那么正式的维持循环
白猫还是黑猫》。
声，用来自中国最古老的方式表达
永恒的仪式，所有过程历历在目。
温情和爱意； 整体的风格强调旋律性，空间感和
《啵儿啵儿》中回旋着蹦跳感强烈
中国有许多举着“迷幻”“东
画面感：
却直奔边缘将要落地绽裂的钢琴音
方”“古典”关键词出现的摇滚乐
其中《游泳》最为明显，少年跟随
色，所有的乐器都是富有弹性的，
队或艺人：大众契合度高的保守编
者水流的方向愈游愈远，吞进胃里
它们是新鲜的，它们是思路清晰并
曲，配以东方特色的乐器，于是轻
的海水将他的身体迷惑，最后变成
勇往直前的；
而易举地踏上中西结合的古典路
了一条鱼；
最后一首《明日未知》吉他噪音满
线。当然我们不能否认他们的商业
《白夜》向听者铺展开一条通向神
底铺设的声场结合背后合成器冰
价值和传播速度。浮于表面的特征
秘中东的康庄大道，略带心机的小
冷坚硬的短小循环，笃定却吹弹可
并不能增强作品本身的可听性，吹
细节纵容了爆发时的肆无忌惮；
破，有力却无助，像是做了一场怙
万的出现正是翘盼已久的真正自成
《辩驳》中两把吉他此起彼伏的东
恶不悛的梦，头一直往上顶，顶到
一派的“国产迷幻”，这也源于其
方式小段子和贝斯席卷而来的缓重
长出一块裸露的磐石，头沉到垂
成员各自早已是其他实验音乐项目
压力，在密闭的空间里摇头晃脑，
地，失去了时空辨别能力，明日什
的参与者，操纵娴熟。简单地说，
坐立不安的情绪，每隔两秒钟听见
么时候到来？
这是一支放眼精神内力于无限的东
躲在在暗处的敲墙声，不明的力量
方迷幻独立乐队，不牵强诉苦，不
收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紧张感官，
听完整张专辑，脑海里闪过的词汇
一次性统统灌入肉体，淋漓尽致的
是“醉倒”“审视”“嬉戏”，每
刺激；
个环节在身上挠一下，然后咬合在
《另一种爱》明亮的吉他音色以及
一块儿，最后紧贴后背钻进肺中，
做作，低调而又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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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THEATRE
经典台词
编辑 / 张多多
于是之
于是之（1927年7月9日-2013年1月20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员、艺委会副主任、副院长，中国文联第 四届委员，中国剧协第三届理事、第四届副主席。1951年初，在老舍的名剧《龙须沟》中出色地扮演了程 疯子这一角色蜚声剧坛。同年八月，又在歌剧《长征》中扮演了领袖毛泽东，此后又塑造了《虎符》中的信 陵君，《日出》中的李石清，《骆驼祥子》中的老马，《关汉卿》中的王和卿，《名优之死》中的左宝奎， 《以革命的名义》中的捷尔任斯基，《丹心谱》中的丁文中以及《洋麻将》中的魏勒等舞台形象。 2013年1月20日下午因病医治无效逝世，享年86岁。
李太太：石清，你不要难过，不要丧气，我明白
疯 子 ： 听 着 啊 —— 给 诸 位 ， 道 大 喜 ， 人 民 政 府
你，你在外面受了许多委屈。
了不起！了不起，修臭沟，上手儿先给咱们穷人
李石清：不，我决不难过。（忽然慢慢抬起头来，
修。请诸位，想周全，东单、西四、鼓楼前；还
愤恨地）哼，我要起来，我要翻过身来。我要硬
有那，先农坛，五坛八庙、颐和园；要讲修，都
得成一块石头，我要不讲一点人情。我以后不可怜
得修，为什么先管龙须沟？都只为，这儿脏，这
人，不同情人；我只要自私，我要报仇。
儿臭，政府看着心里真难受！好政府，爱穷人，
李太太：报仇？谁欺负了你，你恨谁？
教咱们干干净净大翻身。修了沟，又修路，好教
李石清：谁都欺负我，谁我都恨，我在这儿二十
咱们挺着腰板儿迈大步；迈大步，笑嘻嘻，劳动
年，干到现在，受了多少肮脏气？我早晚要起来
人民努力又心齐。齐努力，多作工，国泰民安享
的，我要狠狠地出口气，你看，我就要起来了。
太平！
——曹禺《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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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龙须沟》
戏剧 THEATRE
专访
2013年“北京故事”优秀小剧场贺岁剧展演《马路天使》 盟邦戏剧出品 时间：2013.02.22-02.24 地点：青蓝剧场 售票：http://www.damai.cn/ticket_45947.html 导演：黄凯 编剧：林蔚然 舞美设计：郑博 主演：张懿曼，赵凯
在路上，和天使相遇 ——《马路天使》导演黄凯×编剧林蔚然 记者/刘妍、郝永慧 文/郝永慧
马路天使，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很
北京城里形形色色的故事，并将其
目，不仅属于另外一部电影，还属
容易将我们带回到旧上海的街景
推上了北京市文化局发起的“北京
于另外一个戏剧剧本。
里，甚至乍一听时耳边已然响起了
故事——优秀小剧场贺岁剧展演”
那婉转的歌声。20世纪30年代中
的舞台。这个名叫“北京故事”的
盟邦戏剧带着最初的剧本找到导演
国电影的压轴之作《马路天使》，
小剧场展演，此番将接次上演十部
黄凯的时候，他看来看去都对于
被誉为30年代中国电影艺术发展高
小剧场话剧，均以北京本土为立足
那个故事找不到共鸣，也没那么有
峰的标志，即使放到今天来看，依
点，讲述北京都市青年的生存状
创作冲动。被大家亲切地称为“车
旧魅力不减。
态，带着浓郁的北京地域色彩，结
姐”的盟邦戏剧总裁车向蓝说，没
结实实地讲一番胡同内外的缤纷故
关系，只要你觉得《马路天使》可
事。
以演绎成另外的样式，甚至转换成
但是我们现在所要谈论的《马路天 使》，却和旧上海没有半分关系， 相反，它从头到尾讲述的都是北京 的故事。导演黄凯和编剧林蔚然借 用这个题目另起炉灶，讲起了时下
全新的故事，都可以——只要你愿
剧本故事首先要打动自己
意做下去，做一个你觉得能感动大 家的故事。
其实，最初的《马路天使》这个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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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THEATRE
专访
导演黄凯
编剧林蔚然
黄凯对于剧本的坚持，由此可见一
林蔚然在创作中，将写作的视角指
也说，虽然《马路天使》在结构上
斑。黄凯说，“剧本，这是一剧之
向在北京生活着的人们，指向老北
跟盟邦之前的戏有一些区别，有一
本，故事本身如果不能打动我们自
京和新移民指向他们的幸福与悲
些创新，但是想讲的东西还是一样
己，我们怎么再去把它创作出来打
伤、笑容和眼泪。
的。
别迷恋这个故事，觉得这个一定特
黄凯和林蔚然在一块聊了很多跟
别有意思，才会想把它做好，把它
“马路”、“路上”，甚至跟车
北京城里的万花筒
放到舞台上去呈现，跟观众去交
有关的故事。后来戏里写的很多
《马路天使》由三个不同的故事组
流。如果我自己都觉得这个事儿意
故事都跟二人的生活，或者身边的
成，分别展现了当下北京不同层面
思不大，即便勉强排出来，也不会
朋友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他们在生
的不同人群生活当中的三个片段。
有想要和观众交流的欲望。”
活中攫取了很多所谓“接地气”的
这种组合呈现了一个全新的面孔，
现实题材，但“接地气”的现实并
相对于以往作品由一组人物一个事
于是，导演黄凯找到了他在中央戏
不等于痛苦和批判，他们最终选择
件发展到底，这个戏更像是一个万
剧学院的师姐林蔚然。正是“马路
以一个相对平和的方式、一个相对
花筒，带领观众行走在路上，在这
天使”这四个字吸引了林蔚然，她
温暖的角度来讲述身边发生或可能
儿停一下看看这个故事，在那儿一
说，“这个名字像是一个隐喻，一
发生的故事。这也延续了盟邦戏剧
刹车看见另一个故事。
个空间，可以把更多的可能性放进
一贯的创作风格：即使中间很多时
去。”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借着这
候生活都充满残酷，但最终还是会
在创作过程中，黄凯和林蔚然都
个题目，写一个属于北京的故事。
被人性的善和温暖拯救。导演黄凯
将自己的亲身经历注入了剧中。
动别人呢？首先一定得是我自己特
24
譬如说，黄凯曾经的一次被“碰
他们觉得这可能会讨论出一些很有
聊到过这个问题。其实我们大家对
瓷儿”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而刚
意思的事情。
“天使”的认识也不一样，在我们
好林蔚然听过一个自行车上鸟笼子
的故事当中不同的观众可能会看到
被撞的故事，这两件看起来八丈远
《文周》：您觉得剧中的三个不同
不同的天使。我们讲了生活中三段
的事儿被二人巧妙拼接在一起，就
的故事相互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完全不一样的感情，有亲情，有友
有了《马路天使》的第一段故事
黄凯：故事是相互独立的，但是在
情，有爱情。有人可能会觉得，哦
“小真的嫁妆”。它通过一个老北
某些瞬间会有相互关联的部分。
天呐，要是不出这事儿的话，可能
京的大爷和女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比如说有两个故事都是从车祸开始
两个分开的人永远都不会和好了。
展开了一个关于北京生活的故事，
的，看起来是个小小的车祸，却将
有人觉得好像这件事本身看起来是
这当中有亲情，也有友情，有关于
故事引向了一个我们完全想不到的
一个小小的车祸，却仿佛是他们生
房子的事儿，也有关于车子的事
方向。
活当中的天使。所以我觉得“天
儿。整个故事是从撞车开始的，一
使”可能需要观众来看了我们的戏
辆“大奔”撞了一辆自行车。故事
林蔚然：它们都包含温暖的情感。
自己来理解吧。“天使”有的时候
接下去的发展看起来像是一次“碰
这一点是本质上最为相通的。并且
可能是时间，有的时候就是凑巧的
瓷儿”，却引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意
都发生在北京这座城市里，都是现
那个地点，有的时候就是我们生活
料，关于身世的故事。
在时，也都是在行路时的“碰撞”
当中不经意触碰到的一件事，有时
而发生的。
候你可能觉得，哦，我的天使就是
“小米和大川”这个故事，依然来
我生活中的那个人。
源于导演黄凯身边的真事儿。故
《文周》：作为您个人来讲，对哪
事关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
一个故事的演绎更为期待，或者更
林蔚然：守护我们的人——父母、
大川，一直没找对象的他突然整装
喜欢哪一个？
爱人、朋友和情感——亲情、友
待发地开着车，在凌晨赶到了首都
林蔚然：“小真的嫁妆”。这个故
情、爱情。他们可能不强大、不美
机场的三号航站楼。他翘首以盼，
事写的是亲情的守候，在写的时候
丽、不温柔，但他们愿意保护我们
终于出现了一个他梦寐以求的面
我自己也被人物触动，盟邦车姐看
度过人生中难捱的一道道关卡，我
孔——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刚离婚的
过之后几次落泪。所以我可能会最
们无法缺失这些情感，因为有天使
女人，他同学的妹妹。可是女孩小
为期待观众是否会被打动。其他两
般的他们存在，生命变得不再苦
米根本没认出他来，把他当成了黑
个分别是爱情和友情，那种不一样
难。
车司机。黄凯说，其实这是一个相
的坚持和等待，以及错过之后的重
互温暖的故事：两个孤独得不得了
新建立。我也会很期待。
采访后记
的力量。如果一个人不甘于平淡的
黄凯：三个都喜欢，个人来讲“小
《马路天使》这部戏本身可能就像
生活，想干一件非常疯狂的事儿，
米和大川”是跟自己更接近一点
是一次旅行，不同的故事也在来来
其实好多时候出路都是爱情。黄凯
的。我也是一个很循规蹈矩的人，
往往。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路遇
相信他们都是有梦想的人，生命就
但是我有一个渠道，我能把我的想
天使，就像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刻会
一次，敢把疯狂的念头付诸实践，
象力和对平淡生活的愤怒放到创作
被舞台感动。路上的我们也许选择
这是多么勇敢的事情。
中去，所以我心里很平和。但是我
守护，也许选择疯狂，也许在戏中
可能有那种对生活特别美好的向
就看到了自己。
的人，给了对方一点继续生活下去
有时候创作就是在表达一种美好的
往，但一直没机会去实现，去干一
愿望或者可能性，“女朋友，男朋
些瞠目结舌、惊天动地的事情。
黄凯说他对这个戏的期望很简单， 就是观众能相信这些故事是有可能
友”故事中的一对闺蜜因为一个男 的分开了，又因为一场车祸重新碰
《文周》：这部戏叫《马路天
发生的。如果相信的话，每个人可
到一起。故事原型在生活中可能没
使》，那“天使”到底指的是什
能都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可能
有再走到一起，但是黄凯和林蔚然
么？
就找到了天使。
却想着，要是真因为什么事儿，她
黄凯：我们在看剧本的时候也跟演
们真就又像从前一样在一块了呢？
员探讨过这个问题，包括跟编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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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THEATRE
戏评
刘莐专栏 北京大学法学院在读，娱乐法从业者。 新浪微博：@ 刘莐
舞台上的小“嘎儿屁”——《非常悬疑》 2013年1月8日-12日∣木马剧场∣导演：王子川 文/刘莐 摄影/马恒
风马牛戏剧节闭幕式的时候，主持人让王子川说两
到票的观众心想也不能白来呀，心想《非常悬疑》好
句，他坏笑一下，露个酒窝，说：“不说了吧。”那
歹也是个悬疑，就被骗进了剧场。你想象一下，那些
一下，好像闪出一道灵光。那是我第一次听王子川说
想看悬疑剧没看着，挺冤枉的观众，还被这出把悬疑
话，他的戏的海报在剧场门口贴好久，“悬疑”俩字
剧从头到尾骂了一遍的“悬疑剧”涮了一顿、自己却
儿总给人移植上海阿加莎的感觉，又知道推理剧在北
只能心甘情愿笑得肚子疼，得有多逗啊。导演在角落
京一直没有市场，对这个戏没特多好感。可那一笑，
里扑哧一笑，说，你们，都得听我的。
让我忽然觉得这戏肯定不是阿加莎。我立刻说要看 《非常悬疑》。
可是戏在一半儿就好像忽然换了导演。前面检票员不 同装束的一次一次出场，好像平行结构一般推进剧
这戏像一个编程游戏，给出了一个特别精彩的开头，
情，我一边笑着，一边按部就班地等着，我知道结尾
让观众随着话剧的上演续编故事，想象中的悬疑剧在
一定有个大招儿，把冲突激发出来，把故事高潮煽起
导演的构思中缓缓展开，导演的胸有成竹和剧场检票
来，然后有一个特别深刻的、“能让我回家地铁上
员的一无所知作为一个开放式的剧情设定，让观众永
忽然懂了”的主题——故事一步步发展，直到作为
远不知道下一秒钟要发生什么，木讷的检票员一次又
“情人”的“上帝”死了，我激动地好像瞬间被尼采
一次上场，各种意外酿成的演出事故让扮演作家的导
附体了，几乎要为“信仰”和“怀疑”这对终极矛盾
演伤透脑筋……在这个过程中，导演过足了瘾，他用准
叫好了，一阵闪光、一阵雷声，故事却又回归到导演
确、到位的表演诠释了悬疑剧的构思，流露出满满一
最初设定的“闹剧”，我还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呢，
舞台的“去你妈的悬疑剧”。
导演坏笑着，跟你说：“甭怀疑，这就是我鄙视的闹 剧。”既然人家说了呀，那就继续等着看，兴许后面
听剧场经理说，这戏在上海首演的时候，上海话剧艺
还有一个颠覆性的大招儿，然后，检票员逆袭了，我
术中心大剧场演着真正的悬疑剧《死亡陷阱》，买不
心理上又准备叫好，俩人都死了。然后，导演又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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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悬疑》剧照（摄影：马恒）
着，说：“嘿嘿，对不起我又活了。”它让我疑惑得
导演，认真去把握这戏的节奏，舞台上就没有这个欢
不行，几乎要被搞懵了的时候，导演变哪吒了——他
蹦乱跳三头六臂的哪吒了——你，想留谁呢？
要像检票员搞导演一样把观众搞死，他得看到观众跟 自己一样哭笑不得，才心满意足地结束演出。
北京人管胡同里那种二不啦叽不着调儿干事儿不是特 靠谱喜欢调皮捣蛋惹了事儿又总能用一句挺招人疼的
写戏的人肯定不想让它虎头蛇尾，我看到导演和上帝
带着机灵劲儿的话嘻笑怒骂之间让你没有一点儿气的
争论谁创造世界的时候，一人一句“在这儿得听我
男孩儿叫“嘎儿屁”（ga，三声）。作为演员的王子
的”，演上帝的售票员没辙了，一屁股坐在观众席
川就是这么一个小嘎儿屁，《非常悬疑》也是一个嘎
里，再回来质问导演的那段儿，包含了对戏剧哲学的
儿屁戏。你根本没法写戏评，因为它即使浑身毛病，
深刻思考，如果把这一主题发展下去，和“信仰”与
也挡不住那股淘气的可爱劲儿，你稍微一认真说了，
“怀疑”衔接，总要比最后喀秋莎的“等待”这个落
就难免会把一个天真的胡同串子驯化成一个懂事儿的
脚点稳得多，故事也会完整得多。之所以没能稳住这
好学生——即使你知道少年都要长大，可心里也还是
条导演要真正表达的线索，还是戏剧节奏上出了问
期望他带着这股可爱的稚气，再多淘气几年。
题，后半截有些拖沓，跟前半段不是一个拍子了。戏 剧导演同时做演员，有时候很难像导演别人那样把握 节奏——就好像故事中的导演，一旦走上了舞台，就 无法控制上帝了一样。 这戏倘若这么一好好修整，从戏剧角度是能变成一严 丝合缝、笑料十足又可以很深刻的喜剧，可是那哪吒 呢！哪吒肯定就没了！就好像如果让王子川当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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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评
一部关于“人”的史诗
——《切•格瓦拉》
上篇：《切•格瓦拉：阿根廷》 导演：史蒂文•索德伯格 | 传记、剧情、历史、战争 | 法国、西班牙、美国 | 2008-9 主演：本尼西奥•德尔•托罗、德米安•比齐尔、桑地亚哥•卡布瑞拉、维拉迪米尔•克鲁兹 朱莉娅•奥蒙德、埃尔薇拉•明戈斯、凯特琳娜•桑迪诺•莫雷诺、罗德里格•桑托罗 下篇：《切•格瓦拉：游击队》 导演：史蒂文•索德伯格 | 传记、剧情、历史、战争 | 西班牙、法国、美国 | 2008-5 主演：本尼西奥•德尔•托罗、Carlos Bardem、德米安•比齐尔、乔昆姆•德•阿尔梅达 马克-安德烈•格隆丁、罗德里格•桑托罗、弗兰卡•波坦特、凯特琳娜•桑迪诺•莫雷诺 文/廖伟棠 http://www.douban.com/people/liaowei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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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切•格瓦拉在墨西哥结识
尚有卡斯特罗等八十一人与他踏
道理，《卡夫卡》中残存的表现主
卡斯特罗，彻夜长谈。下一个镜头
上远征，而最后他孤身一人，他的
义印记在这里被现实细节磨光，却
就是一年后墨西哥湾迷乱的浪花，
战争既是少年大卫对巨人歌利亚的
渗进了骨髓，切•格瓦拉的游击队
切•格瓦拉靠在运载古巴革命者的
战争、也是他与自己一个人的战
在犹罗峡谷中最后一战的凄惨仿佛
“格拉玛”号船舷上久久沉思。四
争。电影百分之九十的篇幅着墨于
来自另一世界的零星鸟啼，以及那
个小时后，电影的结尾又闪回了这
前者，以致于可以作为一部不辜负
一两个长度不超过十秒的主观蹒跚
一幕，浪花依然迷乱甚至过度曝
千万美元投资的战争巨片来观赏，
的镜头，一下子纠结起前面三个多
光。而上一个镜头，是切•格瓦拉
但是百分之十极其克制和隐忍地对
小时的压抑，转换成泰山欲倾的巨
的尸首被绑在政府军的直升机上，
后者的表现，为战争的残酷染上了
力向你压下来。我承认那一刻我突
掠过玻利维亚的山谷，阳光灿烂，
一层超越性的荣光，也使这部好莱
然感到浑身战栗，不觉间竟然泪流
谁也忘不了，平静的绿林下，曾是
坞制作成为了一部史诗式的悲剧。
满面——因为我们陪伴切•格瓦拉 经历了他的地狱篇。
围困他的地狱。 的确想不到Steven Soderbergh可 开头和结尾，剧情的透露到此为
以如此现实主义。也许他终于明白
两个小时带着种种牺牲迈向古巴革
止，我想说的仅仅是，开始时他
了越真实越超现实这个拉丁美洲式
命胜利的上集，紧接着两个小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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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评
着更直接的牺牲迈向个人死亡的步
里记载的战争，还有隐藏得更深的
面容圣洁彷佛不属于现世。随即他
伐。前者场面转换眼花缭乱，却让
切•格瓦拉的内心——孤绝的意志
堕马、发狂刺伤马颈等镜头又把我
人感到沉闷；后者在狭窄山谷作困
在痛苦中咬牙、冲突。
们拉回绝望的现世。“正因为近则
兽斗，忍耐的时间越长却越让人感
愈小，而且愈看见缺点和创伤，所
到急促如心脏狂跳。观众的心理速
可以说没有上集《阿根廷人》对胜
以他就和我们一样，不是神道，不
度跟上了切•格瓦拉挑战自己肉身
利的现实主义还原描写，我们不能
是妖怪，不是异兽。他仍然是人，
极限的速度。Steven Soderbergh
从那个英雄符号中寻找出作为一个
不过如此。但也惟其如此，所以他
用目不暇给的镜头切换配合明亮环
人的切•格瓦拉；但如果没有下集
是伟大的人。”鲁迅如是说英雄，
境下的浅景深，成功地营造出游
《游击队员》对残酷的失败所作的
Steven Soderbergh也懂得这道
击战中充满不可知因素的噩梦氛
抽丝剥茧式提炼，我们亦不能在
理，正是一个并不完美的、混杂
围，我们不时看到焦点外的世界如
这个悲惨的死者身上寻找出圣徒
的切•格瓦拉，反证了被萨特誉为
幽灵一样向镜头飘来，迅即又落回
的面貌——正当切•格瓦拉哮喘加
“二十世纪最完美的人”是可能存
实处，这种一张一弛的节奏也像极
剧、摇晃着骑马穿过光影斑驳的丛
在于我们身边的。
了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日记》
林时，一刹那逆光中我们看见他的
30
这时再回去看上集的混杂也觉得明
般走进河水中，埋伏的枪声大作，
个人倾向于耶稣”，而电影里
白了，与四年前Walter Salles《摩
出卖游击队的农民罗哈斯脸上现
的切•格瓦拉说：“我相信人类
托车日记》相比，《切•格瓦拉：
出一个最平凡、最正常的、人的表
（Mankind）”。电影里的切•格
阿根廷人》更少浪漫化，前者回避
情，而正是这“正常”令我们陷入
瓦拉，是人，不是神，但是一个配
政治冲突、只作感性提示，后者麻
最痛苦的疑惧之中。
得上“人”之称号的人；电影里的
利地切入革命时期和后革命时期的
女游击队员塔尼亚，是人，因此会
纠缠，历史历历在目，提出足够的
罗哈斯这一张脸，和不久面对死
在说及失去联络的切•格瓦拉时痛
问题让观众反思。一如下集的失败
亡的切•格瓦拉的那一张脸，竟
哭，在最后一役时穿上美丽的衣
亦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为什么你要
然都属于人类之脸。切•格瓦拉
服。这是一部关于人的电影——正
拯救的人偏偏要叛卖你？这是悲剧
的 临 终 遗 言 中 有 一 句 ， St e v e n
是在缺乏“人”的现世，这些真正
英雄必然的宿命吗？现实与神话往
Soderbergh的版本与一般传记
的人才被异化为“神”。
往表面巧合，可实质呢？Steven
流行版本不同，当政府军士兵问
Soderbergh并没有神话化地处理
切•格瓦拉是否相信上帝的时候，
这些关键的时刻——游击队做梦一
传记中切•格瓦拉的回答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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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评
现在他属于永世
——《林肯》 导演：史蒂文•斯皮尔伯格 | 剧情、传记、历史、战争 | 美国 | 2012-11 (美国) 主演：丹尼尔•戴-刘易斯、莎莉•菲尔德、李•佩斯、詹姆斯•斯派德、杰基•厄尔•哈利 等 文/庄常飞 http://www.douban.com/people/y17wang/
关于林肯的记录可谓多如牛毛。
被大多数人神话，被少数人（尤其
方就是对林肯的刻画恐怕是最符
在林肯死后，战争部长Edwin
是南方人）丑化，这使得林肯的形
合林肯本人形象的。Daniel Day
Stanton说的到底是“现在他属于
象基本上已经定型。在外表上，林
Lewis在外表上符合林肯的传统形
永世”还是“现在他属于天使”都
肯被定型为高大蓄胡；在性格上，
象，但他演的林肯是根据史实丰富
足以让今天的《纽约客》杂志撰写
林肯成为了解放努力、维护美国统
了的林肯。这个林肯外柔内刚，平
长文。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一的圣人。
时轻声细语，但在关键时刻能够一
他们心目中的林肯几乎大多是平面
锤定音。这个林肯最爱讲故事，有
的。作为美国最伟大的总统，林肯
从这个角度来说，本片最成功的地
时甚至会出言粗鄙，但就像他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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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的《圣经》和莎士比亚一样，
众可以看到在林肯走上神坛之前的
帮助黑人实现了进步，但并不彻底
他简单的言语和通俗的故事中往往
一些境遇。
（比如《解放奴隶宣言》并没有解
包含着永恒的真理。
放所有的黑人），而且主要是维护
一个活的林肯自然有自己的毛病。
美国统一。
由于影片的故事大多集中在1864
在奴隶问题上，林肯本人的认知
年末、1865年初，电影无法介绍
显然是不符合现代标准的。他至死
为了衬托林肯的个性，影片中选择
林肯个人的经历，甚至连对整个内
都不肯承认白人和黑人是平等的。
的配角也颇具深意。比如，电影让
战内忧外患的大背景也笔墨不多。
这和我们心目中通过《解放奴隶宣
Thaddeus Stevens来作为主张废
然而，影片的细节依然颇具匠心。
言》解放了黑人的林肯自然是不同
除奴隶制的Radicals的领军人物就
通过玛丽•林肯的言语说出之前人
的，但却也是真实的。林肯本人的
很有深意。在史书上，Radicals中
们对来自乡村的林肯的鄙视，通过
种族意识一直是在不断进化的，他
最有名的是Charles Sumner，但
民主党说出人们认为林肯丑陋不堪
的观念虽然比很多人领先，但也有
Sumner是一名参议员，而本片的
的暴君形象，这样的细节实际上都
当时的局限性。《解放奴隶宣言》
重点则是发生在众议院的故事。更
为观众带来了大量信息，并且让观
和林肯的其他所作所为一样，虽然
重要的是，Stevens的个人故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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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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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有戏剧张力，正是这一点形成了电
是美国政治最真实的写照。直至今
定能够打造“更完美的联邦”。
影片尾的高潮之一。
日，美国政治除了争吵就是黑暗，
所以才会有各种层出不穷的丑闻。
美国有谚语称：“不要问香肠是怎
另一个重要的角色是林肯的太太
么做的”。如果人们得知香肠原料
玛丽。这名富家女即使在下嫁林
然而，就是在这般混乱的过程中，
和制作过程的肮脏细节，那么不论
肯后依然傲气不减当年，但直到
民意奇迹般地得到了体现，利益奇
香肠看起来多么美味，人都会没胃
林肯最后功成名就之后才证明了玛
迹般地得到了平衡。正是通过这一
口。本片的伟大之处在于，其尽可
丽的选择是正确的。玛丽在剧院数
机制，美国从伊利诺伊州选举了名
能的原汁原味呈现了一个原生态的
落Stevens的细节都是对玛丽经历
不见经传的乡村律师来领导国家度
林肯、一个原生态的19世纪中期
的写照，玛丽的所作所为，包括她
过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刻。
的美国，而这不仅没有让人对美国
的歇斯底里、滥用公费装修白宫等
精神幻灭，反而让其变得更闪亮。
举动不但衬托了林肯的超脱，也让
林肯的名言依然脍炙人口。但“我
林肯的角色更具复杂性：为什么安
们本性中的更为美好的天使”没有
电影是一门大众艺术。对于观众来
静忧郁的林肯，会选择这样一位太
阻止内战的发生，内战的结束也没
说，本片的前半部分可能缺乏张
太？
能让美国人“不要以怨恨相对，应
力，对于不了解背景的中国观众来
以慈悲为怀”。林肯也很清楚自己
说可能整部电影都索然无味。但对
无论是Stevens还是玛丽，他们在
从事的职业，甚至包括自己的所作
于相信美国人民的林肯来说，再没
片中都在和林肯争吵。他们争吵的
所为，都不能说得上是光明磊落。
有任何作品能够更好的体现他的精
主题既有琐事，也有影响美国走向
但他坚信，无论过程多么丑陋，只
神、实现他的夙愿的作品了。和林
的国家大事，这又是影片的一个妙
要他能够让“自由和联邦，从现在
肯一样，这部影片也会属于永世。
笔。在生活中，争吵是我们永恒的
到永远，不可分离”，那么一个
主题。在政治层面，吵成一团恐怕
“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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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评
不是撒切尔的撒切尔
——《铁娘子》 导演：菲利达•劳埃德 | 剧情、传记 | 英国、法国 | 2012-1 (英国) 主演：梅丽尔•斯特里普、吉姆•布劳德本特、安东尼•海德、理查德德•格兰特 等 文/电子骑士 http://www.douban.com/people/CyberKnight/
传记电影之所以吸引人，重要原因
不是仅仅得到“哦，原来这人是这
在看过影片之后，我们仍然无法确
之一就是它能够给予观众一种错
样的”，例如《公民凯恩》，例如
认银幕上的撒切尔和真正的撒切尔
觉——可以借2小时的银幕之旅来
《阿拉伯的劳伦斯》，例如《时时
有多大程度上的吻合。这是一个导
了解历史以及一个重要人物的一
刻刻》……
演的撒切尔，一个梅丽尔•斯特里
生，和他的心灵。有时导演未必有
普的撒切尔，但肯定，不是撒切尔
这样的野心或能力在电影中重建
以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为主角的
的撒切尔。
历史、伟人，只有少数伟大的传记
《铁娘子》就是这样一部电影，
片才会让观众在看过之后产生更多
它试图诠释一个“铁娘子”称号下
2011年11月19日，“中美文化艺
的思考和探寻历史真实的冲动，而
“真实”的玛格丽特•撒切尔，但
术论坛”上小范围放映了本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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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斯特里普交流的环节中，一位英
识，这都要感谢斯特里普的精彩表
铁腕人物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这
国人站起来表示，他就是当年朝撒
演。
个结构就已经奠定了整部影片的基
切尔夫人的车子扔东西，高喊“撒
调：回忆的、个人的、温和与失落
切尔滚蛋”的那些年轻人之一，
出乎我们的意料，影片从退休后身
的《铁娘子》。
至今仍然不赞同撒切尔的主张和
体每况愈下的撒切尔开始写起，
作为，但影片让他有了一个新的认
中间穿插着闪回来讲述这位政坛的
老年的铁娘子神经质、敏感，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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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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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可以说多愁善感，她时常会看到死
言；她身上的光芒则转变成了“我
于她的思想，她何以成为撒切尔夫
去丈夫的幻觉，对孩子也会有充满
每天都在战斗”的励志传说。
人，还是只能停留在导演提供的
母性的思念之情。斯特里普的表演
片面解读上——没有中英谈判的
已臻化境，演起这样一位老人来真
影片导演菲利达•劳埃德之前只拍
内容，对收取“人头税”也一笔带
切自如（她能让你完全忘记斯特里
过一部音乐剧电影《妈妈咪呀》，
过。对并不了解撒切尔夫人的观众
普，只感觉在银幕上看到的是撒切
这位女导演让影片充满细腻温婉的
而言，银幕上只是一个曾经奋斗成
尔），但从效果来看，则远不如回
气氛，却也失去了传记电影最吸引
功最后孑身一人的老妇罢了。
忆段落中从青年走到盛年的撒切尔
人的力量感。反复的闪回、倒叙使
夫人来得有戏。当她第一次和政敌
影片颇具有现代感，同时则失去
在影片中，当丹尼斯•撒切尔向年
在议员中论战时，当她斩钉截铁地
了叙事的流畅性。对比《国王的
轻的玛格丽特求婚时，玛格丽特非
决定与阿根廷开战时，那种历史风
演讲》的高度集中、高度戏剧化，
常认真地对他说：“我不想成为
云人物的震撼才在银幕上展现出
《铁娘子》就显得有些琐碎轻盈。
一个在家洗碗洗到死的女人。”
来，令你全心投入。
但影片的最后一幕，晚年的撒切尔
“当心你的思想，因为思想会变成
夫人慢慢喝完咖啡，蹒跚地走向
《铁娘子》试图把被当时媒体称为
言语；当心你的言语，因为言语会
洗碗池，自己把咖啡杯洗净，然后
“没有同情心”的撒切尔夫人感情
变成行动；当心你的行动，因为行
转身离开。这个巨大的悖论似乎正
化处理，却正好丢掉了她最重要的
动会变成习惯；当心你的习惯，因
是《铁娘子》的矛盾之处：到底是
特质——争议性和复杂性。我们看
为习惯会变成性格；而性格会变成
作为Lady的玛格丽特，还是作为
到的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女性：从杂
你的命运。”这是影片中老年撒切
Iron Lady的撒切尔？这还是一个
货商的女儿一步步走上政坛；她的
尔夫人对她的医生说的一段话。我
问题。
政见被调和成了父亲关于“英国人
们在《铁娘子》中看到了撒切尔的
需要做实事，需要自强自立”的宣
性格，她的习惯，她的言语，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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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神之子 ——《甘地传》 导演：理查德•阿滕伯勒 | 传记、剧情、历史 | 英国、印度 | 1982-12 主演：本•金斯利、坎迪斯•伯根、爱德华•福克斯、约翰•吉尔古德、约翰•米尔斯 等 文/鲑鱼 http://www.douban.com/people/iloveboy/
“这个盛大葬礼的死者，死时和他
活生生的出现过这号人物。”
活着的时候一样。一个平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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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的财富，没有任何的财产，
——这是电影《甘地传》中，在甘
也没有任何的官衔。圣雄甘地，既
地被刺杀后西方记者的现场报道，
不是军事将领，也不是地方长官，
这段话，可以说是甘地的讣告，简
也没有任何科学成就可以夸耀。
短却有力地概括了他富有传奇色彩
也不是一名艺术家，然而世界各
的一生。
地人士，包括各界政府代表和高官
贵人，在此齐聚一堂，想这位绑着
列车飞驰在广袤的南部非洲平原
缠腰步的棕肤色小个子致最后的敬
上，此时，夕阳已经坠在地平线
意，他领导印度走向自由，诚如马
上，大地笼罩昏黄，规律的车轮
歇尔所说：圣雄甘地，是人类良心
声音在空旷的回荡。某节头等舱车
的代言者，他就是使得谦逊及真理
厢漏出温暖的灯光，一个棕色的小
的力量，能够战胜帝国。爱因斯坦
个子青年正津津有味地阅读着一本
说：后代子孙将无法相信，世上曾
书，不时的微笑，旁边的车夫正在
整理行李。一位乘客经过车厢，打
表性的事件重点刻画。例如开篇的
教等在内的信仰矛盾与分歧。他凭
量了下这位小个子青年，面有愠
去南非的遭遇首先给他当头一击，
借的是自身的魅力与印度社会民众
色，迅速离开，一会儿就叫来列车
接着是带领在南非的印度移民抗衡
的万众一心——“那就是独立自主
长，列车长严厉的问道：“你在这
英国殖民地统治者的种族歧视，如
的印度”，罕见地把他们凝聚在一
个车厢做什么？印度阿三！”青年
“有色人种上街必须携带当局发放
起。甘地穿着自己缝制的传统披纱
有礼的回答：“怎么，我有车票，
的证件”、“在大街上行走不能走
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居室里，外面夕
头等舱的车票”。列车长继续问：
在人行道上”等等规定。1903年6
阳似血，远处田间地头身着纱丽的
“你是怎么买到票的？”“用邮购
月，甘地组织了一场抗议运动针对
女子正收拾农具回家，夜终究要降
的方式。”青年如实回答。“我是
“黑法令”，这个法令强制所有在
临，而空气弥漫着紧张与躁动。这
一名律师，我没有时间”。旁边的
南非的亚洲人接受登记。1913年9
是二战前夕的印度，独立的时刻并
旅客迅速接过话：“南非没有有色
月，他参加了一场抗议不按照天主
不遥远，在这自由与胜利到来的背
人种律师，去坐你该坐的地方。”
教仪式结婚就无效的运动。而这些
后却又隐藏怎样的腥风血雨。
青年继续解释，并拿出了自己在伦
小规模却极具代表意义的半政治抗
敦考取的律师证给列车长查阅，说
议为其后来回国领导印度人民反抗
印度最终的独立，包含了甘地个
明自己此行是去昔利托里亚为一个
同样的英殖民地统治者奠定了信仰
人神性的努力，他提出的“非暴
印度公司辩护，但列车长表示，
力量。
力不合作”起源自他在南非对抗
有色人只能坐三等车厢，如果他
英殖民统治的升华。他奉行苦行
不配合就会在下一个车站被扔出
一战后甘地回到故乡印度，影片开
僧的生活，例如素食、独身、默
去......半小时后，列车靠站，小个
始重墨勾勒。他乘列车或步行寻访
想、禁欲；他身上包含了古朴的印
子青年连同他的行李被粗鲁的扔在
最“原始”与最“现实”的印度，
度教的真理“沉默”（mouna）
小站上。他就是24岁的甘地，此时
他拥有一团火——那就是带领印度
和“平静”（shanti）；他的头
是1893年的南非。小站外夜色如
人民独立，拥有一个自己的国家。
衔“Mahatma”，或“圣雄”来
黑幕，笼罩整个南非大地。
他说：“宁愿要一个混乱的自己的
源于梵语的敬语mahatman, 原意
政府也不要别的国家政府。”恒河
“Great Souled”，伟大的灵魂；
电影从1948年甘地被刺杀开始倒
水蜿蜒流淌亿万年，目睹这块土地
他还举例说上帝说“敌人打你左
叙这位被尊称为“圣雄”的印度小
上的变迁。印度本身就存在着出身
脸，你应该把右脸再送上”。他坚
个子的一生，并从中截取了最具代
的等级歧视，还包括回教徒、印度
信敌人的压榨与破坏，对于并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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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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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抗的自我，只会衬托自己的丑陋灵
斯.莱辛则是成长于南非的白人，
精确，这还要归根于甘地的扮演者
魂。他的很多思想糅合了印度教信
她在1950年写的处女作《野草在
本.金斯利。什么叫形神俱似？这
仰以及耆那教的影响，所以他对印
歌唱》描写的就是一个生于南非的
就是典范。他从甘地20出头一直
度教与回教都有巨大的影响，面对
白人女性玛丽；2003年的诺贝尔
扮演到被刺杀，前后横跨几十年，
独立的印度，却由于信仰的分歧不
文学奖J.M.库切的小说《男孩》描
虽然有到位的化妆技术，但他对甘
得不成为两个国家即印度与巴基斯
绘的同样是南非老派乡间生活的奇
地内心世界的传递精准让人震撼。
坦，他内心悲悸，他希望印度是一
妙场景，以及布尔人和英格兰人之
尤其是几次绝食的场面，浑浊的眼
个海纳百川的国家。宣布独立当
间，白人与黑人之间永远不能停止
神、愁苦的面容，简直就是活生生
天，他在自己的老家波尔班达尔市
的冲突。
的甘地，他的口音也应该是下了工
一言不语的转动自己的纺线机，那
夫去琢磨的。出色的还有配乐，传
些带血泪的抗争如同手中的线细而
这些文学、影视作品很难说是否
统的印度风格音乐为影片营造了一
绵长，却终究织不了一件完整的外
为1994年的南非大选起到推进作
个深浩的印度时空背景，那些贫瘠
套。
用，包括《甘地传》获得了1982
的恒河水灌溉的印度土地，高耸的
年奥斯卡最佳电影、最佳男主在内
清真寺庙，行径在路途上身着白衣
而曾经赐予他信心的南非却依然笼
的8项大奖，电影世俗化的影响力
的印度男子，这就是几十年前的印
罩在种族歧视的阴影里，白人与黑
在某种程度上比文学更广泛与普
度，贫穷、落后，充满压迫却又孕
人居住在不同的地区，进入80年
及。两个国家的独立分别差距半个
育无限的生机，它仿佛是一个虚幻
代，南非内乱加剧。整个国家出现
世纪，他们之间有诸多的纽带，甘
在时间中的国度。1962年，一个
不可控制的局面，1984年获得诺
地从南非获得自信与经验，而南非
叫奈保尔的作家造访了新的印度，
贝尔和平奖的图图大主教在接受演
则从这位道德巨人身上吸取精神力
他收获的是：印度属于黑夜——一
说中说到：“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量，他带领民众用非暴力的手段取
个已经死亡的国度。
我要谈的是那片我深爱的土地，
得国家独立，为世界上有类似或相
山川秀美，鸟儿歌唱......我们希翼
同问题的国家作出了榜样。
甘地在被刺杀时呼唤了一声：“上
这片土地流淌牛奶和蜂蜜，充满和
帝”，或许他就是上帝之子的化
平、仇恨、隔离、非正义......”；
影片成功的地方在于宏大地描绘了
身。
200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多丽
这位圣人的抗争历史，细腻、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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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图作
My Youth 我的青涩系 摄影师：毛一鸣 宁波人 建筑设计师 新浪微博：@撒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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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刘妍
摄影师自述 玩摄影，纯粹为娱乐自己，在平 凡生活中寻找一个让心悸动的契 机。可能我骨子里还是一个文艺 青年吧，目前还是拍摄文艺清新 系为主，人像类、静物类、风景 类都是我的题材。我特别喜欢日 系胶片风格，日本摄影师滨田英 明的摄影风格是我一直追求的目 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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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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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作
编者的话 小清新终于来啦！我们文艺杂志的摄影版怎能让小清新风格缺席，在筛选过众多清新风格的投稿之后，我们意 外发现了撒酷拉，这个从网名开始都日本、清新得一塌糊涂的摄影师。虽然撒酷拉的作品不是什么鸿篇巨制甚 至画面简单的只有一件物品，虽然撒酷拉出乎意料的是一位男士并且竟然从事严谨高超的建筑设计工作，但他 的作品着实吹来一阵并不矫情的清新之风。也许通过他的几张“小”照片儿可以稍微打破你对小清新的偏见， 哪怕看完就像嘬了一勺天蓝色的薄荷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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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展览
摄影是我的另一个剧场 刘畅摄影展:“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记者 / 刘妍
摄影 / 刘妍 李真理
摄影师刘畅: 1983年生人，毕业于中央戏剧学 院，现为孟京辉戏剧工作室签约演 员。舞台剧代表作品有：《恋爱的 犀牛》、《爱比死更冷酷》、《三 个橘子的爱情》、《蝴蝶变形记》 等。 五年来世界各地巡回戏剧演出的生 活，给刘畅带来了新鲜、丰富的视 觉享受和文化滋养，在戏剧表演上 的天赋才能，使他对视觉艺术的创 作也颇具特色。他把摄影视作另一 个剧场，每一张相片的背后潜藏着 巧妙的戏剧张力与非理性般开放的 解答。 展览：“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展览时间：2012年12月15日— 2013年1月6日 地点：北京蜂巢剧场 艺术家：刘畅 艺术顾问：那日松 策展人：孟京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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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刘畅，一定是因为那出大名鼎鼎的话剧《恋爱的
想要刻意表达的东西，而看似静态的照片就是一个个
犀牛》，从2012年开始，刘畅出演第四版男主角马
梦，它属于一个场景，是流动的，这正是梦境。
路。事实上，首演十三年以来，《恋爱的犀牛》上演 了1000余场，刘畅就参与了其中的900多场，与此同
照相机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玩意儿，它可以同看不见
时，刘畅用他的手机、相机记录着他的剧场生活。随
摸不着的时间产生关系，甚至可以把那个瞬间带走。
着《恋爱的犀牛》在蜂巢剧场的又一轮演出，刘畅的
摄影让刘畅用另外一种视角看待周边的生活，“有好
摄影展也同步为观众呈现。
多细节你平时不注意，但在取景框这个小框子里就变 得不一样了，就会变得好看，我别的不懂，但我拍下
我们的采访在蜂巢剧场的观众席进行，在这里看了那
的是我觉得好看的、有意思的事物。”
么多场刘畅演的戏，这一次他走到了观众席。一切都 在昭示着，《恋爱的犀牛》和剧场生活已经与刘畅的
参展并且义卖的41副摄影作品根据“昨天晚上我梦见
生命分割不开了。也许，剧场对一个演员来说就像母
你了”的主题，由刘畅和孟京辉导演、艺术顾问那日
体之于胎儿，而刘畅形容起摄影时说，“就像是我的
松从刘畅多年来的大量作品中共同选出，在这些作品
另一个剧场”。
中，你能看见很多舞台、很多海岸线和很多年轻张扬 的脸，它们代表了戏剧的发生，代表了巡演走过的城
和老孟的戏剧风格一样，老孟整个团队里的气氛一向
市，代表了演员们和刘畅自己，这正是刘畅的生活。
是奔放自由的，他支持每个人的爱好和想法，并且帮 助大家去实现。热爱摄影的老孟影响了刘畅等一票演
你能看见窗前忧郁的张玮玮，于是想起多情的《三个
员，“玩儿”是他们最重要的目的。他们在剧场里玩
橘子的爱情》、听到悠扬的《米店》；你能看见韩鹏
儿，在取景框中玩儿，他们制造梦，他们实现梦。刘
翼的怪脸正吐着眼圈，于是来到《两只狗的生活意
畅的摄影展取名为“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在刘畅
见》后台，莫名狂躁和兴奋起来；你能看见齐溪和一
眼里，摄影的过程就如同做梦，自然而然，没有太多
群漂亮的姑娘们穿着婚纱拿着手机，自拍的模样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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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展览
化妆镜里，于是开始想念只演了一轮的《新娘》，这
造就了整个展览第一张被认购的作品，而认购的金主
一瞬间，俏皮和美丽闯出相框亲吻了你。
也就是老孟本人！
每一幅作品都有趣极了，都是大家“玩儿”的过程，
如果你想要观摩一个摄影大师的伟大作品或是从这些
刘畅给我讲了很多作品背后的故事——
作品里借鉴出什么摄影技术，那么这出展览似乎并不 适合你，但是如果你热爱小剧场，想要更加了解舞台
“《恋爱的犀牛》千场纪念演出那阵子，是张念骅和
上下这群永远年轻的人们如何跟生活做游戏，你一定
郝蕾主演，‘说梦’的时候我可以上台说也可以不
会和看过这次摄影展的观众们一样十分满意，因为这
上，于是那天我就拿着照相机，在后台隔着布景的塑
些作品它们随性它们娱乐它们美好它们玩闹它们关于
料布，拍了一张他们的影儿，我觉得特别漂亮，这个
生活关于梦。
场景平常在舞台上我是看不见的”； 在采访中，并不像舞台上时常歇斯底里追问爱情的马 “有一次犀牛演出结束谢幕后，所有人都下了台，老
路，刘畅说话温和、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然而提到摄
孟一个人留在舞台上一句话不说地看着观众席看观众
影给自己的感受时你又能看到马路的浪漫，他口中充
离场，我在他背后看到了，按下了快门”；
满诗意，就像为这次摄影展写下的句子一样：
“在柏林去阿姆斯特丹的火车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有那么多森林、沙漠、河流、山脉我曾梦想
只有我们剧组的六个人，本来是阴天，火车开着开着
有那么多刮风下雨的地方我一生不可能走到
就出太阳了，我睡醒的时候发现他们几个坐在我对面
在每一个地名背后都聚集着千百万张美丽的面孔
安静地睡着，一回头就发现有两张座椅空着，一束阳
在这千百万张美丽的面孔背后都隐藏着千百万个美丽
光射在上面，那个画面给我瞬间莫名的感动，我在
而又古怪的名字
想，这两个座位代表着会发生的任意两个人的一段旅
同一颗太阳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时刻被同样的一群人
程……”这是整个展览唯一一幅彩色作品的故事，但
所看到
这个故事还没结束，“等我再一回头，大家都醒了，
表达着同样的心声 :“你真美呀 , 请你暂停 !”
大家在车上嬉闹，丽丽在做面膜，给老孟也敷了一
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
张”，于是孟京辉导演脸戴面膜冲着镜头举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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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选（2）
《文周》：为什么选择蜂巢剧场做你的摄 影展？ 刘畅：结合《恋爱的犀牛》新一轮巡演， 尤其是孟京辉导演对我特别支持，在剧场 做我们的这个展览是特别合适的，我的所 有照片都是跟我的戏剧生活相关的，它们 是我这几年生活滑动的轨迹，我真的特 别感谢孟京辉导演，特别感谢《恋爱的犀 牛》。 《文周》：展览的名字“昨天晚上我梦见 你了”从何而来？ 刘畅：我的照片并不像专业的摄影师拥有 明确的主题或有一个事先的设计。摄影对 我来说就像另外一个剧场，是抽离于我的 生活的，在戏剧上演的两个小时里，表演 就是一个造梦的过程，演员和观众共同创 造了一个世界。我的照片基本都是我在巡 演的路上拍的，我拍的是我看到的世界， 导演选 (15)
或是我认为有趣的东西，并非刻意设计出 来的。因此我觉得很多时候，摄影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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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展览
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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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印象，就像是在梦里一样，梦里的东西都是生
《文周》：我注意到这次摄影展里有不少作品你都出
活里能见到的但又抽离于生活的。我希望我的摄影作
现在画面里，怎么做到的？
品也不是停滞的，我希望观众通过照片能够去想象一
刘畅：有自拍的东西，也有我请朋友拍摄的，例如有
个有趣的过程。
一张我躺在床上的俯视角度的照片，当天我发烧，我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像一条虫子，然后拍下了这张照
《文周》：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玩摄影的？
片。
刘畅：大学毕业，进入孟京辉戏剧工作室之后，随着 出去巡演的契机开始拍照片，我们演出、出国、看画 廊艺术展、周围人的耳濡目染，一点一点……我们是很 开放的一个团队，大家在工作室里可以做自己喜欢做 的事儿，老孟也特别支持我们，大家在一起玩。 《文周》：孟京辉导演很喜欢摄影，你跟他经常在摄 影上交流吗？ 刘畅：有啊，我拍完照片常拿去给孟京辉导演看。孟 京辉导演对于美学有他自己独到的审美，他对我的影 响非常大，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和孟京辉 导演都追求内容的有趣，而不是摄影技术或者摄影器 材。 《文周》：你这次参展的作品中有一部分是用胶片相 机拍摄出来的，为什么坚持用胶片相机摄影？ 刘畅：我一直都在拍胶片，我有一台海鸥牌的双反相 机和一台我爸年轻时用的老相机，我现在使用的是一 台胶片傻瓜机。胶片相机拍出来的那种质感是数码相 机永远到达不了的，同时它还有一种不确定性，就像 生孩子的过程一样，没生出来你永远不知道他长什么 样子。
后记 《昨天晚上我梦见你了》的第一次展览已经在蜂巢剧场落下帷幕，来剧 场看戏的观众通过戏剧的引领享受了摄影，参观摄影展的人们通过摄影 的角度更立体地走近了戏剧。无论是普通戏剧观众，还是摄影之友，大 多对这次展览评价很高。孟京辉的戏剧粉丝们，通过刘畅身在其中的镜 头，看足了演员们台下台上的千姿百态，而这些作品也为摄影世界带来 了新姿态和勃勃生机。摄影师高源评价这次摄影展说，“不是专业人、 不是专业机器，专业得震了我一下，我看到的精彩都是不经意的，还有 想记住的、那些路过的远去的生活”。接下来，随着《恋爱的犀牛》巡 演，刘畅的摄影展也会继续上路。 孟京辉和廖一梅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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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本栏目由《文艺生活周刊》与“看网传媒”合作 看网 http://www.kanzg.com 以当代艺术为主体的先锋文化艺术网站，提供最迅捷的文化新闻、全面的文化活动消息、犀利独 特的看网观点。关注最具活力的世界当代艺术、在曲折中前行的新电影力量、正在蓬勃发展的实 验戏剧、青春激扬的地下音乐、肩负社会使命的先锋文学……以及我们所身处的这个最神奇最超 越想象力的魔幻现实主义中国大现场。
还在时光里 文/红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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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轶个展：《时光之象》 展览时间：2013年1月26日—2013年2月25日 展览地点：北京798艺术区AA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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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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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轶生于1985年，这位年轻的艺
衣裙、横生枝杈的电视机、树根都
术家展现出了当代艺术界难得的恬
是些死于时光荏苒的尸骨，它们被
淡和自然，想来这与他的生活方式
时间的车轮碾过，被易逝的青春淹
“最开始的时光八”里面目雷同的
和心态不无关系。
没，而当棱角变成了规矩，甜蜜衍
背景人物，他们的脸庞是被修饰成
们变淡，却永远无从忘记。
生出痛苦，艺术家开始回头眺望它
严肃的兔子，他们的刻板，他们的
此次在AA空间开幕的“时光之
们，俯身拾掇它们，这是记忆的收
老态，相同的衣着和相同的公文包
象”赵轶个展是艺术家赵轶的首次
集。它们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被一
让他们成为无意识的群体。看不到
个展，AA空间则是刚刚植根798艺
片片拾起，一点点粘合，最后倒映
的女孩的脸，体态婀娜的女孩的背
术区的一家年轻艺术空间，他们之
出最开始的时光中残存的影子来。
影给人以忧患和质疑感。焦躁和不
间的合作给将要离开的冬天带来了
安、对身份的恐慌得以凸显。
萌芽般的希望。而当代艺术经过了
你会从这面镜子中看到谁？恣肆的
极其惨淡的2012之后，也急需这
青春？反叛的腔调？不计后果的
策展人文辉在前言中对“最开始的
样的希望。
执着？与生俱来的好奇？暴躁的伤
时光”做了如下解释：
痕？独处的落寞？抑或是，每一张
“在青春时间段的生命体验里，感
赵轶的作品带有更多的个人情绪，
生长于那一段无意识的时间里你自
性的情感表达总是会最开始被放
和司空见惯的历史反思不同，个
己的脸？人们总是害怕面对过去的
大、延伸，随着时间推移，其中的
人的思考更具人文魅力。此次展出
自己，他们羞于承认自己当时的错
不适逐渐淡化，及至弥合、平复，
的赵轶作品“最开始的时光”系列
误，不敢面对那些对于现下来说的
这种情感的回忆和感触也就尤为深
将这种情绪毫无遮掩地抒发和渲染
稚嫩。而青春正是这样残酷的神，
刻。‘最开始的时光’正是这么一
出来，就像牵动每一根记忆织成
它带来于每个人来说最感性、最冲
种情感经验的体现。”
的线索，将人们扯回到通往现在
动的情绪，让它们住进每个人的心
的过去中。在他的作品中，充满好
里，而后死在汹涌流逝的时光里。
奇的童趣被缓缓覆盖在成年的皮肤
而当我们站在这些已经流逝的时间 节点之前，感性的记忆依然仅仅作
上，不协调的巨象和协调的场景如
“最开始的时光一”表现的反叛触
为记忆，依然被安放在模糊却又深
出一处。冷暖色调的处理让冲突显
目惊心，它标榜着每个人最不合作
刻的时光里，它们沉睡着，而且会
露无疑，而这种尖锐又被柔和的女
最暴躁的一面，画面里的女孩呼唤
永远地沉睡下去。
性形象所吞噬，恰似巧合的时空交
每个人心中年轻时的自己。谁都经
错被凝于画布之上，有形亦无形。
历过这些时期，谁都有着相似的记
赤足的少女、散落的胶囊、斑点连
忆，掩饰它们，藏匿它们能够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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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把我的世界留在这儿 文/孟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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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凯个展：《把我的世界留在这儿》 展览时间：2013年1月19日—2013年2月28日 展览地点：艺•凯旋艺术空间
醒目的红色海报上一只西方古典画
欢兔子的人的内心总会是带着几分
作为展览主题的作品《把我的世界
风表情安详双掌合十的猫总会让人
善良与温暖的，而猫天生的那份安
留在这儿》的右边画着半张维米尔
为之驻足。这是继2010年张凯在
静于神秘，又是张凯作品中所要追
的《地理学家》，画中画的构图让
台湾的个展《请带着我一起飞》
求的。惹人心生怜爱的猫与兔的形
人产生一种时空的置换，画中的两
之后，艺•凯旋艺术空间举办的张
象在张凯的笔下刻画的极为精细，
个地球讲述着两个不同世界中各自
凯最新个展《把我的世界留在这
清晰可见那一根根温顺的绒毛，清
的故事；《我将情书折成船》，诗
儿》。
澈无辜的眼神，还有晶莹剔透的泪
一般的名字，透露着文艺的气息，
珠，想必这样细致入微的刻画肯定
又有治愈系的味道；维米尔的《读
带着一心的好奇见到了艺术家张
是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张凯说：
信的蓝衣女子》醒目地挂在画面中
凯。80后标准的大男孩形象，黑
一年时间里能够完成的新作大概在
墙壁的中央，蜷身蹲坐的兔子看着
框眼镜，清秀面容。可能是受他作
10幅左右。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眼前褶皱的信，折成的纸船漂浮在
品的影响，与之交谈中总会感觉到
创作眼前这样细致的中型尺幅作
空中，也许它便是维米尔笔下蓝衣
他话语间传递出的静谧。受过正规
品。
女子受到的那封情书。画面温馨、
系统教育的张凯，作品通过借鉴挪
舒适、宁静，给人以庄重的感受。
用经典油画的图式，细致地刻画出
对于维米尔的热爱是影响张凯创作
自我内心世界。凭借直觉来说，喜
风格的另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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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
编辑 / 王竹
[编辑特别推荐]《二十位人性见证者:当代摄影大师》 副标题: 当代摄影大师 作者: 阮义忠 出版社: 中国华侨出版社 出版年: 2012-12 20世纪上半叶，电影还不发达，电视刚刚起步，一批优 秀的摄影家，开始用镜头叙述时代的变迁，记录人生百 态，揭露最真实的人性。他们的镜头里有各色各样的人 物、城市和农村、战争与和平、时间与细节……同时， 这些作品都打上了强烈的个性化的印记，表达出摄影家 的观念、情感以及他们观察和触摸外部世界的方式，他 们是20世纪的“人性见证者”。作者阮义忠以亲切活 泼的笔调及丰富的摄影作品，介绍了桑德、布列松、卡 帕、阿勃丝、寇德卡等二十位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杰出 摄影家的生平经历与影像风格。
[新上榜书]《圣雄修身录》 作者: 甘地 译者: 吴蓓 出版社: 上海三联书店 出版年: 2013-1 甘地书写这些文章的初衷，是为了提醒当时的印度人，不要在发 展与变革的道路上迷失。他谈到了如何保持身体的健康，在日常 行为中有哪些需要恪守的准则，继而探讨了内心世界中对于伦理 道德、对于宗教应有哪些考量与思索，最后放眼世界，审视中西 交汇带给印度的人们的警示。这些内容适用于当时处在英国殖民 之下的印度人民，也同样适合当今在日益西化的世界中逐渐模糊 了界限、彷徨不知何去何从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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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类]《乐园》 作者: (日) 宫部美雪 译者: 张秋明 出版社: 新星出版社 出版年: 2013-1 《乐园》创作于2007年，是宫部美雪出道20年的回归之作， 也是宫部美雪囊括六项大奖的巅峰作品《模仿犯》的续集，沿 用《模仿犯》主角前畑滋子作为线索人物，讲述了一个全新的 故事——历经惨绝人寰的“模仿犯”事件之后，长达九年，记 者前畑滋子一直活在阴影之中，无法面对自己和工作。直到某 日，一名女子带着独生子生前所绘的神秘图画来访，再度燃起 她追求真相的渴望。
[散文类]《又见炊烟》 作者: 许辉 出版社: 中国华侨出版社 出版年: 2013-1 回忆在我们的奔忙中消失殆尽。我们茫然的走在不知名字不知 尽头的路上，来不及去想。或许我们要去那丛林中看一看，去 那乡野里瞧一瞧，走进坦荡的田地，爬上幽然的高山，才能找 回那些心灵的遗失。又见炊烟起，淳朴的人物，独特的民俗， 安静的笔调，温暖而祥和，讲述一个旧日的乡村故事。
[人文类] 《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 副标题: 陈虻，我们听你讲 作者: 徐泓 出版社: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13-1 这是一本从纪录片出发的哲学书，他纪录着小人物们构成的历 史；是一本用影像去抵达的启示录，他思考的是如何用影像认 识世界。从民生出发，以影像抵达。在最官方的平台，讲述老 百姓的故事。陈虻，一个被崔永元、白岩松、柴静等一众央视 人视为精神领袖的人。本书汇集了陈虻生前在央视评论部的审 片经典言论、讲座精华、报道文章以及影像，展示了纪录片从 观念到方法、从栏目化管理到新节目研发的思想精华。本书由 十八篇文章构成，从十八个角度解构他的思想，展示出一个思 想深刻而诗意表达的纪录片人之有趣。包括前言在内20章。附 录6篇访谈。随书赠送60分钟的一个纪念陈虻的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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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编辑 / 高晓倩
“这个世界其实有太多孤独着却从不倾诉的人，有许多故事本该发生却一直沉睡。”
《伊斯坦布尔假期》 原作名: L’étrange voyage de Monsieur Daldry 作者: (法)马克·李维 译者: 张怡 出版社: 湖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2012-11
我们的青春横亘整个人生——《伊斯坦布尔假期》 文 / 慧木丫头http://weibo.com/smarttree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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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李维 全世界拥有最多读者的法国作家，作品热销全球45国，累计销量超过27,000,000册，连续12年蝉联“法国最畅销作 家”，被称为法国的丹·布朗，已在中国出版畅销书《偷影子的人》。
《伊斯坦布尔假期》，马克李维被引进国内的新
和噱头。阿丽丝是因为对人生、对自己的根源为何
作。神秘的占卜师、充满东方风情的小亚细亚半
产生困惑，而执拗、不屈不挠地要解开这些困惑。
岛、女调香师（多么有魅力的职业）的寻爱之旅……
在土耳其，她着魔一般地到处寻找，压根就不是寻
充满法式趣味的“谜”“恋”之书——哈，看完
找什么“命运中的男人”，而是寻找自己的身世之
之后，我的感觉却是惊喜万分，它远远超出我的预
谜，寻找自己让自己“迷”般的状态稳定下来的方
期，比《偷影子的人》丰满许多（指的是寓意，当
法，寻找心灵最终的安宁。——在我个人的阅读趣
然不止于寓意）也圆满许多（指的是写作技巧）。
味看来，“人生小说”的魅力和吸引力，是远远大
小说读来颇有镜头感和影像感，能够自自然然在脑
于爱情小说的，其回味悠长也是爱情小说决不可比
中上映一部配乐流畅的电影（是通俗的小清新电影
拟的。
而不是闷到死的艺术精品）。但凡有这种阅读效果
的小说，大体都算是成功的、能传扬的。
一切块垒唯有在行旅中释怀
“人生”的范畴远大过爱情
心里有了郁结和块垒，何以释怀？无论是倾诉、做
无论是从豆瓣上此书的信息，还是实体书的书封文
得更庄严，更有用处。无数的感伤（或愤怒）少年
案以及设计，透露的信息均为本书是一本“爱情小
在行旅中得以成长，无数的破碎之心唯有在行旅中
说”。而其实，如同《偷影子的人》说到底是一本
（多少能够）得以弥合。人为什么旅行？有那么多
青春缅怀之书一样，《伊斯坦布尔假期》是一本人
的风物可以从照片和纪录片中获得，那些走上仆仆
生小说。阿丽丝强烈的东行愿望，以及她在土耳其
旅途的人绝不是只为一个“新奇”和好玩儿。我们
漫长的停驻时光，“爱情”都只是一个极小的引子
的阿丽斯带着极大的迷惑和不安全感上路（想想，
事，甚至吃东西（“药”？），都不如一场行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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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编辑 / 高晓倩
一个现代社会的理性之人，怎会因为一个算命师的
必然有爱情的成分。那就是可爱的戴德利先生。他多
随口之言就跨越到几乎另一个洲去找所谓“真名天
么不像一个恋爱（单恋）中的男子啊。不送鲜花，不
子”？），她会遇见谁？更重要的，她自己是谁？生
送巧克力，没有盛宴，更没有甜言蜜语，和一切只有
命中空缺掉的那一段时光丢在了什么地方？究竟发生
在偶像剧中出现的用来感动女主角的浪漫举动。他甚
了什么事情让她成为了今天的她？这些一定要知道，
至从来不说也不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他做了一件恋爱
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在靠行旅找到人生中继续前
中人、爱得深的人会一直做的事：紧相随，常守候。
行、坚定前行的勇气。
“因为我见过我母亲的痛苦，所以我知道对于男人而
言，爱一个女人就意味着采摘她的美，将它置于温
“在旅途中你会最终发现，所有你以为 是真的东西，其实都不是现实。”
室，细心呵护……直至时间令它褪色，男人再动身去
有过旅行经验（不是跟团！）的人都能体会，那种经
绝不将它摘下。”这是他独特的爱人方式，可……为
历一切累乏挫折忐忑欣悦震撼之后的超脱感和幸福感
什么听来那么悲伤？我是说，如果那个被爱的女子
有多么深，那是宁静拘谨在一个地方也许几十年都未
听见，她到底是喜悦还是伤心呢？同样个性化的爱
必能得到的奇特的飞跃和巨大的欢欣。祝贺阿丽斯，
人方式还有他的离去，他以为的能让对方幸福的方
她的所有纠结都在行旅之后得到了答案，并且她发现
式。世上的爱有千千万万种，可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爱
了行旅的好——今后的人生，当她再有别的纠结，依
你。——但是，你的开心愁苦一定要我知道，因为我
然还会上路，而且不会孤单。
不想错。
采摘其他的心灵。所以我曾立誓，若是有朝一日，我 爱上一个女子，真的爱上了她，我就会好好珍惜它，
爱人的方式有许多种，我的爱希望你能 懂 既然是擅写青春与爱情的马克·李维，则这本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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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中心。每天晚上，望着那些明亮的玻璃窗，我就总 是想象那里有丰盛的晚餐，那里有节日的晚会……” 当想象与现实相遇的时候，有时候真的会令我们大失 望，但哪怕知道这一点，我们仍忍不住想象——遐 想——一种更安宁的、人间烟火的生活。 马克李维肯定省略了更多两人的相似处。而他们的相 似，肯定也是我们的相似。难道你不承认你也经常会 有“纯粹的孤独”？这个世界其实有太多孤独着却从 不倾诉的人，有许多故事本该发生却一直沉睡，你我 他不相见，不相爱。
现实还是疏忽？四十岁的后青春情怀 最后要提到的是书中主人公的年纪。阿丽斯出生于 1911年，故事正发生（伊斯坦布尔假期进行时）的时 候是1951年，她四十岁。所以，对于书中写的阿丽 斯在伦敦和她的朋友们相聚玩闹的日子，所谓“姑娘 们”“小伙子们”，我认为是译者的一厢情愿，其实 应该是“女人们”“男人们”（当然，你也可以理解 成一群大龄单身男女保持着自己未变的天真）。至于 戴德利先生，从故事看来，他起码是不会比阿丽斯年 轻太多的，所以，这本书中的爱情，其实是两个中年 人经历了人生漫长的孤独时光之后，对于另一相称灵 魂的彼此发现。
孤独的人应该彼此相爱
阿丽斯、戴德利，伦敦城里的邻居，从事的职业多少
识得到他的主人公时下正是中年。——有什么奇怪
和艺术有关，都是倔脾气，彼此都打着对方的一点小
的，在国外的流行小说界，以中年人为主人公的例子
主意，怀着不同的目的一同出行，都不太明了自己心
比比皆是。可是在中国，爱情故事从来都是年轻人
中对对方的情意（对，他们意识到对对方是有情意
（并且年轻到三十岁之前）在唱主角，甚至是年轻人
的）……哪怕后来的惺惺相惜与恍然大悟，与思念和怅
的专利。一旦主角变成中年人，势必蕴含各种人间纠
恨，能说只是爱情？人跟人的相爱，难道都是莫名其
纷，诸般爱恨万种狗血定是要折腾得死生难择。中年
妙的爆发？
人的故事不会这么纯粹简单，中年人的故事也极难讨
我相信这不是作者本人在时间逻辑上出错，他肯定意
年轻读者的好。而这不是太不公平么？……难道作为 马克·李维有一段阐释我看后特别动容，“他们都经历
读者，你到中年之后，心境就一定会比年轻时苍老许
过一段较为孤独的时期，这种孤独无关被爱，无关爱
多，势利暗淡许多吗？你就不会拥有纯粹的感动、不
人，只是一种纯粹的孤独。两人都喜欢下雨的季节，
会发现和成长吗？
都讨厌冬天，两人都曾坐在学校的凳子上做过白日
梦，都曾在夏天识得过初恋的滋味，在秋天开始时尝
平和的、安静地来阅读这样一个奇特的故事吧。也
到过分手的痛苦。”他们都有这会这样自发地想象：
许，它给你的感动，可能真的会超过《偷影子的
“当我小的时候，我常花上几小时凝视着建筑物正面
人》，起码它们是不一样的。而无论是这一本还是马
的外墙，想象在墙壁的后面可能会发生的故事……我试
克·李维的其他书，我们总能发现一些青春，一些孤
着想象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们每天的日常生活，他们在
独，一些人心里很干净很干净的东西，而想起未必太
房子里玩耍，把房子弄得一团糟，这就是他们的世界
遥远的从前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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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编辑 / 高晓倩
“面对深不见底的‘空缺’，深陷其中的你又将如何自处？”
假象的撕裂——《偶发空缺》 专栏/黑暗之刺 http://weibo.com/u/1078714012
J.K. 罗琳 J.K. 罗琳是“哈利·波特”系列的作者。这七本书于一九九七至二○○七年间出版，被翻译成七十四种语言，在全球二百多 个国家共售出四亿五千万册，并被拍成八部全球瞩目的电影。 J.K. 罗琳曾获得多种奖项，包括因奖励她为儿童文学所做的贡献而授予的大英帝国勋章、阿斯图里亚斯奖、法兰西荣誉军 团勋章和安徒生文学奖。 通过她的沃朗慈善信托基金，她为多个慈善项目提供支援，并创立了荧光基金，致力于帮助残疾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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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发空缺》 原作名: The Casual Vacancy 作者: [英] J. K. 罗琳 译者: 任战 / 向丁丁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12-10
我想，成名作家最大的烦恼莫过于如何延续或是突
第一个凭借写作就成为亿万富翁的人。遗憾的是，
破自我的创作生涯，他或她们不喜欢也不希望当自
在畅销全球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完结之后，长
己的新作品呈现给读者时，所得到的反馈是令人失
达5年的时间里J.K. 罗琳一部令人满意的新作品都
望的自我重复，渐而陷入江郎才尽的一潭死水，这
没有推出，尽管她辩称自己忙于各种慈善事业，但
对于任何一位作者而言都是不得不面对的挑战。显
是略显漫长的空窗期还是令人怀疑她是否失去了宝
而易见，新作品担负的重任不仅要表现出作者依然
贵的想象力。因此，当2012年渐近年末时，保密措
拥有创作热情并能够给予忠实读者新鲜感之外，同
施严格到苛刻的全新小说——《偶发空缺》全球同
时也是作者对于人生、社会以及自我成长等诸多问
步首发的劲爆消息才会显得如此醒目。这部令人引
题深思熟虑后所展现出的最为真实的表达。一个
颈以盼的小说到底表现如何？叙述的又是怎样的故
“新”字，就概括了全部。因此，很多名声显赫的
事？会超越《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吗？诸多的疑虑
作者不得不对新作的出版慎之又慎。当下世界文坛
让这本书未印先红。
最受人瞩目的英国女作家J.K. 罗琳就是我们所能看到
最为典型的例子。
很显然，这一次J.K. 罗琳下定决心要为读者呈现出完
全不同以往的风格，证明她除了青少年文学之外，
自1997年至2007年的十年时间，她所创作的《哈
还有更多可供发掘的创作空间和潜力，因此《偶发
利波特》系列小说不仅在全球各个地区狂销四亿
空缺》此书一改她仗以成名的青少年魔幻小说路
五千万册，更被电影商看中搬上大银幕，名利双收
线，别出蹊径地以成人小说的形式直面读者。《偶
的她不仅成为英国最有影响力的女性，更是历史上
发空缺》的故事背景是帕格镇，是英伦岛国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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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小镇，当一位德高望重的教区议员巴里•菲尔布
出水面，撕破脸面的轮番斗法换来的只是两败俱伤。
拉泽不幸猝死之后，小镇平地起波澜，原本就势不两
当然，附带其上的还有家庭与婚姻、夫妻之间以及父
立的保守派与改良派不但要为生存空间唇枪舌剑，更
母与子女种种意识形态各异的对峙。身为读者的我们
要为争夺空出的议员席位针锋相对，看似温和实在激
将看到如《哈利波特》系列中所呈现出的黑暗场景以
烈的竞选而将人们平素不为人知的阴暗面逐一暴露出
及无可避免的死亡。稍有差异的是，没有青春的成长
来，特定环境下的众生百态就此上演。J.K. 罗琳试图
与华丽的魔法与之抗争；取而代之的则是，卑劣的诬
通过此书展现的汹涌暗流告诉读者，这就是她所看到
陷、绝望的自残、令人发指的强暴、冷血的背叛以及
的英国、这就是政治、这就是人性，放诸四海皆准的
滑稽可笑的政治斗争。小说显然是对于某些阶级孳生
永恒定律。
出的自以为是进行严厉的批判，这种不加克制的打击
一方面代表J.K. 罗琳日渐娴熟的文字功力，一方面也
小说的情节通过由内而外的的模式延伸，采取多视角
表现出J.K. 罗琳忠于自我毫不妥协的勇气所在。
的叙述手法，你会轻而易举地发现故事的原旨所在，
故事中呈现出的阴奉阳违、笑里藏刀以及唇枪舌剑很
整部小说阅读下来，你很难发现一个正直善良的正面
快让人意识到这是一部彻头彻尾的黑色幽默小说，从
形象，除了那位出场仅只四页的猝死议员巴里•菲尔布
开篇议员巴里•菲尔布拉泽猝死造成教区议会偶发空
拉泽之外，大多数出场角色所代表的是人性中无法抛
缺至小说结尾再度出现的议员席位的偶发空缺，整个
弃的种种缺陷，或暴力、或阴暗、或自私、或愚蠢，
过程充斥着黑色幽默的元素，结局更是让人哑然。除
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并决意将痛苦也传播他人；逝者
了争夺议员席位，保守派还试图将扰乱小镇安宁的贫
的灵魂始终飘而不散，以往所作所为带来的阳光与希
民区丛地驱逐出去，强调自给自足的原始生态环境；
望如同一根不可靠的钢丝，维系着脆弱的平衡。正因
改良派则试图相信丛地人家可以通过自我净化来适应
如此，当他逝去之后的角逐才反衬出帕格镇平静表象
环境并和谐共处，两派斗争的态势因为态势失衡而浮
背后的可笑、可鄙与可怕。风暴中心的小镇与人心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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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散落一地的文明碎片，拼凑并反映出的真相往往令
不满并发泄着愤怒气息的畅销小说。所不同的是，在
人无法直视又欲罢不能，因为你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
《魔女卡丽》中，面对谎言、侮辱与摧残，金索性选
的，而更为重要的是，小说会让你自发地扪心自问，
择将一切毁灭，通过“净化”来谴责无以摆脱的困
面对深不见底的“空缺”，深陷其中的你又将如何自
扰，并借机抒发无人赏识的落寞心境；《偶发空缺》
处？
则更为实际，J.K. 罗琳借助八卦的力量来推动情节延
伸，试图通过戳破窗纸的是手段去讥讽呆板愚蠢的现
我相信当J.K. 罗琳创作这个故事并非一时冲动，当她
实，撕裂一切勉强维系的假象。两部小说从这一点上
在脑海中酝酿再三并终下决心付诸笔端时，胸中必定
来看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基于道德沦丧且价值观
是燃烧着难以遏止的熊熊火焰。一看便知的女性尖刻
迥异的现实处境，《偶发空缺》整部小说的氛围压抑
语气在小说中不仅相当合理，甚至气势逼人，无论是
到令人不快，众所期望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中表
夫妻之间的冷战、情人之间的争吵、朋友之间的异见
现出来的勇气与坚毅等种种美德在这部小说中荡然无
还是价值观和道德观的碰撞，之所以会有这样咄咄逼
存，令人失望且手段拙劣的抗争以及连绵不绝的隐私
人的气场出现，我想这不仅仅是基于《哈利波特》系
丑闻将彼此仅有的残缺道德观完全颠覆。更为可悲的
列遭人说三道四，或是因为长期缺乏新作而被迫证明
是，小说结尾事实上是对现实做出的妥协，一种无奈
自己的率性回击，而是将她出道之前只能混迹于咖啡
屈服下的和解；面对谎言中的真实,死亡换取到嘶声悲
馆写作那段堪称坎坷时期的所见所闻所想彻底做个了
鸣让无法排解的苦闷与绝望更甚，诚如终日阴霾不散
结，也是名利双收之后有资格对社会问题一吐为快最
的英伦三岛。
真实的回应，转型之作本该如此。
这让我意识到，在令人窒息的环境中面对不同的价值
这让我想到美国类型小说大师斯蒂芬•金的成名作《魔
观，保持一颗完整并且强大的心灵有多么重要。
女卡丽》，背景同样是一座小镇，同样是一部对现实
69
书•人
编辑 / 高晓倩
黄佟佟 - 当下专栏界写女子写得最好的女子，出版有散文随笔集《感情这东西》、《浮世爱情》、《最爱 的男子》、《傲慢即偏见》，及长篇小说《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等，现居广州。 长期为《南方都市报》、《南方人物周刊》、《ELLE》、《VOGUE》、《GQ》等二十多家一 - 线媒体、品牌杂志撰写采访与专栏，被誉为“最懂女人心的专栏作家”、其专栏亦获有“传世专 栏”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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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作品 《感情这东西》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 《最好的女子》 《傲慢即偏见》
精彩书摘 小心思虽小，却暗地里折射了人性最深处的渴望与焦虑。人们越在乎什么，就越掩饰什么，越是害怕什么， 就越是躲避什么，但总有蛛丝马迹可以让你看出端倪。——《傲慢即偏见》 美丽包括了很多美丽以外的东西，包括优雅、轻松、情调、无所事事，它实在需要许多的银子来供养。—— 《傲慢即偏见》 相信自己，相信感觉，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你要对自己坦白，一辈子是避还是进，这一步你要想清 楚。——《最好的女子2》 一个欲望不太多的女人，一旦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就不轻言放弃。——《最好的女子》 我到现在才明白，其实每个成年人都是劫后余生。——《浮世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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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
须叔_Danys专栏 须叔、吃货、麦霸；微博控、豆瓣狂、重口味文艺犯。控制工程类教育科研，书影活动创意企划及主 持，计算机培训，图书馆义工——文理世界的精分游客、小宇宙爆发的完美主义者。 微博：http://weibo.com/danys007 豆瓣：http://www.douban.com/people/Danys/
黄佟佟：看得见女明星的房间
最先吸引我的，是她的名字“黄
曾当过四年英语教师，1999年
人，一般我们只知道“娱记”，
佟 佟 ” —— 世 间 只 有 “ 红 彤
后赴广州杂志社任职，资深记
等而下之有“狗仔队”。而黄佟
彤”，何处飞来“黄彤彤”呢？
者。之后就在广州文化界穿梭流
佟则比娱记高上几个段位，不是
朋友大肆嗤笑，我才得知，自己
浪，长期为《南方都市报》、
去追踪报道明星踪迹，而是专访
真犯了大错：不是此佟非彼彤，
《南方人物周刊》、《ELLE》、
各路名流，抓取素材写就锦绣文
而是枉称书评人、却不知道这样
《VOGUE》、《GQ》等二十
章。
一位传奇作家。
多家一线媒体、品牌杂志撰写采
当下又有“北看韩松落，南看黄
访与专栏，被誉为“最懂女人心
在黄佟佟之前，我看明星只是八
佟佟”之称。松落兄时能得见，
的专栏作家”，目前似已定居花
卦，读了黄佟佟的文字，才惊
黄佟佟则是何方神圣呢？
城。这其中，她最传奇、最为人
觉，原来明星也是人、也有凡人
称道的可能就是：采访各路明
的七情六欲、爱恨嗔痴——这其
星，写作各式八卦。
实是件很奇怪的事，因为“明星
黄佟佟，当代作家，湖南湘潭
也是人”本来就是不证自明的结
人，金牛座A型。关于她的名字 来由，已不可考；世人只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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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星打交道的圈外人、媒体
论，却偏要等到看了黄作才有觉
悟，所为何来呢？扪心细想，其
这些表象的地方，也许某些资深
实无它：就因为黄佟佟写明星，
记者也能做到，但却仍然不一定
理分析师和治疗师。一个好的写
不是费尽心思搜奇闻逸事，不是
能写出佟佟的文章，只因还缺了
作者和采访者，是因为掌握了合
上蹿下跳扒墙头床脚，而是大大
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她那颗深具
理的工具和慈悲的情怀。读者尽
方方地去探索和分析明星的来龙
同情的内心。别人写八卦，多是
可放心，跟着她走进房间，推开
去脉。出身如何，际遇如何，乃
真的起了心要把明星从外到内扒
一扇又一扇窗户，窥见女明星们
至于造化如何。明星也好，凡人
光；黄佟佟就很怕这种文章，她
丰富的内心世界。或明或暗，或
也好，都是同样一套演绎法，所
写八卦，是把事件挂起来，用望
悲或喜，或侠骨柔肠、或闭塞扭
以看完不觉得明星有多出奇。
远镜、显微镜左右观察、前后对
曲，看因果循环、报应轮回，让
比，不是去发现蛛丝马迹，而是
世间女子如奔驰的马车，头也不
从蛛丝马迹中寻找明星如此处世
回地直冲向各自命定的结局。尤
这才恰恰是她高明的地方。
仿佛不止是作家、记者，更是心
（出事）的深层原因，进而警惕
其当这命运之轮划过伴随读者成
写明星的小报要多少有多少，此
旁人，对生命和人性中的种种危
长的各个时代的女明星身上：梅
一时彼一时，有多少人相信和在
险保持距离和冷静的态度。尤其
艳芳、林凤娇、王祖贤、蓝洁
意呢？反而黄佟佟摆明车马地直
是对待被采访的女性，佟佟更是
瑛……个中滋味，当真令人思之
面采访、深入访谈，更有独家分
怀着恻隐之心，不回避负面新
神伤。
析和保存借鉴价值。还因为，佟
闻、却通过深挖负面新闻，得出
佟的采访，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对方为什么会身陷负面新闻的究
有趣的是，当我终于和黄佟佟见
一定是先期做好充足的案头工
竟，而这往往又和女性自身的种
了面，才发现她并不是个严肃的
作，把被采访人的前世今生都挖
种弱势紧紧相连。因此看得读者
学者，嘻哈爱笑，段子讲起来也
个遍，资料收集得倒背如流，才
不由得连连点头称是。
是一个接一个。她特地叮嘱我，
施施然递上话筒。这样保证了她
这些专栏作品不用当真，可做马
对明星生平的了解足够深、对话
我的书友红颜素心为此专门写
桶上恩物、茶水间必读。写作人
足够准、结论足够有料。
文评论她，说《黄佟佟是一种
的自谦自嘲，常常令人哭笑不
毒》：有人看女人，疯疯癫癫，
得。转念一想，其实是我自己想
比如她不仅会调查萧亚轩爱吃臭
避之则吉；有人看女人，我见犹
太多过度诠释；佟佟正是因为这
豆腐，更拥有四百多副假睫毛、
怜，总想抽水；但黄佟佟永远用
样活泼真实的性格，才能在满天
每天光眼部化妆就需两小时，于
最温柔的笔调写她爱过的那些女
神佛、执念丛生的娱乐圈过得风
是采访到双眼皮整容环节时可以
明星。
生水起，佟佟笔下的娱乐圈才能
让对方放开心防、坦然直言；会 梳理过往新闻，得出张柏芝、狄
称为圈、而不是沦为娱乐…… 世间女子，皆是传奇！
波拉关系只是多年相处每次见面 不超过两小时的客套婆媳，而谢
何为《最好的女子》？那就是体
霆锋、狄波拉母慈子孝的神话也
现女性所有优点和缺点的女子。
不过是一种一年难见三次面的幻
女明星，因着所处的位置，每一
象，进而得出高调宣传“每日煲
丝优点和缺点都被放大，由此背
老汤送霆锋饮、爱儿饮食起居一
负 上 世 人 的 眼 光 —— 优 点 都 必
手打点”的狄波拉深具表演型人
须神圣放光、缺点都不能得到原
格……
谅，最终造成了多少内伤外患。 只有深刻地理解女性的共同问
细节决定成败！诚不我欺。
题，才能深刻地看待女性遭受的 特例个案。在这一点上，黄佟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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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途
编辑 / 曹真
The Atlantis Bookshop（伦敦） 开业时间：1922年 地址：49a Museum Street, London WC1A 1LY 官网：www.theatlantisbookshopevents.com 这是一家在伦敦有90年历史的老书店，是伦敦最老的神秘学领域的独立书店。 经营者是英国的是第二代和第三代书商，书店也是他们的家族事业。 书店特色书籍：西方神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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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Geraldine（The Atlantis Bookshop 店主）
的。消费者不再借用检索目录去查找新书，我们也换
《文周》：为什么起名“Atlantis”？
极大热情的员工才会给每一位顾客提供充分的关注和
Atlantis：因为Atlantis是片传奇的国土，有着贯穿人
引导。
成了电脑而不再使用打字机。新书的发布和活动的开 展从本质上都是取决于读者的取向，也只有博学且有
类历史的高度文明。 《文周》：关于“全世界最美丽的20家书店”的评 《文周》：在伦敦，关于独立书店，政府有什么相关
选？
优惠政策么？
Atlantis：很遗憾我们没有入选。但是如果你google
Atlantis：除了书不用交税之外，其他优惠措施均没
我们，你将会明白我们其实也应该在这个榜单上。尤
有。
其是，他们都是欧洲的书店。 在文化生活中，书店对那些喜欢书的人们会起到不大
《文周》：鉴于书店已经有很长的历史，您是否觉得
但很重要的作用。我们最主要也最特别的种类是关于
这么多年书店业改变了很多？对书店有什么影响？
西方神秘学领域的书籍，不论读者需要哪个阶段的知
Atlantis：经过了90年，书店业的变化还是很显著
识，我们都能提供有效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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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关于不定期举办的活动，你们是如何挑选 嘉宾的呢？ Atlantis：如你所见，在神秘学方面我们为各个层次的 人们提供各种活动。我们会从做人是否公正、正直以 及其沟通能力强弱来选择活动嘉宾。 《文周》：能否推荐一些您喜欢的书店？ Atlantis：只有我们！ 《文周》：想对中国的爱书人说些什么？ Atlantis：Keep reading books as beautiful and wonderfully designed obje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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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后记】 很不好意思的是，由于小编过于粗心，把不在同一国却同名的两家书店弄混，于是便 误打误撞地遇到了他们。幸而位于伦敦的Atlantis的Geraldine非但没有怪罪，还耐 心地回答了我的各种问题。采访中她一直很自信地表达了对自己书店的热爱。她告诉 我，她的书店一点也不比另一家入选“全世界最美丽的20家书店”的Atlantis差，没 准还会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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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频道 CHANNEL N
跨界人物访谈
樊冲： 戏梦拾年，我是歌手 记者/孙率兵 《如果我不是我》、《驴得水》、《白日梦》、《任天堂》、《向上走向下走》……10 年，100部戏，10000场演出，樊冲的音乐已成为一部戏品质保证的重要标签之一。 2013年3月9日，“樊冲拾年”戏剧音乐LIVE演唱会将登陆北京国话先锋剧场，戏剧音乐 制作人樊冲将重拾歌手身份，用歌声引领大家重拾十年来舞台上下的点滴岁月。 樊冲十年——戏剧音乐LIVE演唱会 时间：2013年3月9日（周六）14:00 地点：北京国话先锋剧场 票价：100，280 订票电话：400-610-3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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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有一个地方，专门让大家来听我唱歌，那就 太棒了。”刚来北京的前几年，他曾在酒吧唱歌营 生；后来签约了唱片公司，却越来越少在众人面前唱 歌；后来，他专注于戏剧舞台的音乐创作，只是偶尔 登台客串一下曾经的自己（如话剧《向上走，向下 走》里的流浪歌手“大师”角色）。如今，他终于可 以一圆演唱会梦，和其他歌手不同的是，他的舞台是 在小剧场里。 10年，100部戏，在众多作品中做出取舍并非易事， 选曲既要适合现场演出，又要代表他的创作风格和水 准。《如果我不是我》的同名主题曲是必唱的，导演 周申再三恳请，也只得了个和声的差事；《驴得水》 中的销魂小曲儿《我要你》将由樊冲和戏里的原唱任 素汐共同演绎；音乐剧《白日梦》中男主角出场时的 趣味乡村乐和音乐剧《任天堂》中的探戈曲将以联唱 形式呈现；儿童剧《八尾猫》的雷鬼乐风主题曲《向 往》老少咸宜，也将欢乐上演；此外，舞剧《亚斌和 她的朋友们》中的几首歌也已在确定演出曲目之列。 而音乐剧《爷们儿》中旋律好听、歌词华美的《我心 向伶》虽然获得的呼声很高，但因不太适合音乐现场 演出，只能作为备选的安可曲。这些曲目都将经过重 新编排，以保证既能再现所属舞台剧的气质，又适合 演唱会现场的气氛。 2011年农历小年，南锣鼓巷过客酒吧，风尘仆仆的 樊冲曾向我们讲述了他北漂十年的音乐人生及前传。
无论是写戏剧和影视剧音乐，还是做唱片制作人和演
2013年农历腊八，时隔两年又见樊冲是在他的新居，
唱会音乐总监，都属于“命题作文”，这让樊冲更加
来开门的他一身运动装，戴着没片儿眼镜框，一副睡
珍视在“漫无目的”的单纯状态下写的歌。所以，这
饱了的宅男Look，精神焕发地招呼我吃腊八粥。客厅
次演唱会上，他特别甄选了一些自由创作曲目，有早
是简洁的暖灰色调，正对着门，一把吉他在加湿器喷
年的摇滚躁曲，也有近几年的城市民谣，比如写北京
出的细密水雾里静静呼吸，旁边的沙发上铺着灰色珊
变迁的《棉花巷》、宅男歌Sunday Man、写拖延症
瑚绒带红色桃心的小毯子，我挨着一对体瘦毛卷的小
的《懒人日记》，都是简单的旋律、直白的歌词，唱
熊坐下。他沏好了茶，坐在靠窗的摇椅上，对面是乐
的都是身边的张三李四，朗朗上口，直指人心。透过
谱架。占据茶几半壁江山的是各种零食，中间随意摆
这些音乐，我们将看到很多面但最本真的樊冲。
放着几个剧本，旁边是一摞戏剧理论工具书。一杯热 茶、几块牛轧糖，扯点儿八卦、唠唠家常，祥和的腊 月周末，温暖的午后时光……哦对，我是来采访的。
虽然演唱会是开在只有300个座位的小剧场，但樊冲 是用万人演唱会质感的标准去打造的，在“适合”的 前提下力求“考究”。因此，他不仅对曲目精挑细
“我是歌手啊！”
选，邀请的乐手也都是圈内高手：键盘王义雄，风林
“这次音乐会是戏剧音乐主题，戏里多是别人唱的
吉他手是和樊冲合作多年的齐成刚，李小璐和余少群
歌，这次都是你自己唱么？”“对啊！我是歌手
专辑的编曲；鼓手杨超是郝云乐队的鼓手，目前已开
啊！”第一个正式问题，樊冲就道出了心底最真实的
办了鼓教室；贝斯手天佑也是大家公认水平很高的。
自我定位。“多年前我刚来北京骑着自行车找工作的
一流的乐手自然要配一流的设备，演唱会上将有限
时候就有这么一个梦想：我要在北京唱歌。要是有一
量版世界名琴、吉他之王吉普森闪亮登场，樊冲自
火山乐队键盘、制作人，毛阿敏、孙楠演唱会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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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人物访谈
己用的吉他也很金贵——那把正在吹加湿器的宝贝
其实的自编自导自演自销，这么卖力气的原因除了多
Taylor，还将用到大贝斯、电贝司、箱贝斯……编制完
年夙愿在心内驱使，主办方的知遇和支持也是一大动
备，阵容豪华。此外，音响是世界顶级的全套EV，还
力。樊冲说，他决定做这场音乐会演唱会的初衷就是
有一流的现场采音设备和专业摄像师多机位拍摄，留
感恩：“感谢十年来所有相信我、支持我的人。如果
作DVD实录。
没有大家，我关于戏剧音乐的学习和创作都会断层， 都是因为有这些真正的职业高手们，他们相信我能做
由于剧场档期紧张，演唱会只能安排在《驴得水》演
好，我才能一路走过来。”十年，是一个不小的人生
出期间的下午，因此舞台设计是在《驴得水》的基础
跨度，他希望通过这次演唱会帮大家找回这些年对这
上略作调整，比较接地气，和他的音乐风格刚好匹
些戏的珍贵回忆，包括那时身边的人、那时大家的处
配。
境和生活。十年，也是拾年——用音乐拾起舞台上下 的岁月流年。
既是剧场里的演唱会，演出编排也带有戏剧色彩。樊 冲透露，开场前会有一段长约5分钟的视频，主要内容
2003年，樊冲在中戏的操场上认识了一帮学戏的朋
是调侃自己和历年合作过的青年戏剧导演，视频之后
友，开启了他的“戏梦人生”。开始时，他一年大概
将以一种剧场特有的倒计时形式开始演唱，期间还会
只做一两部戏的音乐，到了2012年，他参与创作和演
有与多部戏相关的互动环节。
出的舞台剧作品已经有10部。面对现在众多的创作邀 约，好脾气的他从来不好意思拒绝，好剧本更让他不
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戏梦人生
忍错过，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每一部戏的音乐做到
如果将这场演唱会也视为一部戏，那么樊冲就是名副
的《破阵子》和《风带我来到这个地方》，上面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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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他翻开手边的两个剧本，是他最近在创作音乐
多笔记，“我都是对照着台词在做音乐标注，我在家
是《如果我不是我》），和之前参与创作的音乐剧
都要把台词念出来，还要考虑到导演可能怎么排这段
《白日梦》不同，《任天堂》的音乐全部由樊冲一人
戏，我这段音乐应该怎么去配合，而不是说导演让我
完成，这部戏的所有主创都是在“拍着心窝子”打造
写首歌，我就自个儿在家随便写一首。”尽管不是所
一部“良心作品”，他非常看好这部戏的年轻导演沈
有戏全部都需要重新创作音乐，但即便是运用音乐素
文帅。
材编曲，他也要考虑到和情节相符的声音环境，这是 他做戏剧音乐一直恪守的标准。
“每一个人只要在创作，就是可贵的”
和不同的编剧、导演合作，创作的过程也不尽相同。
除了诸多优秀导演的合作，大量看戏也是让樊冲保持
从早年的《如果我不是我》到后来的《白日梦》，再
创作不断进步的源泉。包括现场和视频，他每周至少
到《驴得水》，周申是樊冲合作最久的导演，尽管樊
要看两部戏。最近，他刚看了孟京辉导演的《枪、谎
冲称他为“为伸张正义而生的佐罗”、对一切保持挑
言与玫瑰》，他有感于孟导作品极强的导演性，认为
剔的态度，但他们的合作无疑是最默契的；
“目前在国内搞先锋戏剧的没有人能做得过他”。还
近两年合作的导演中，樊冲盛赞赵淼思路清晰、技术
有《那一夜我们在旅途中说相声》，尽管他觉得不如
扎实，也是给他空间最大的一个，2012年，他们合作
《暗恋桃花源》那样能够代表赖声川导演的水平，但
了非典型赵淼风格的儿童剧《八尾猫传奇》，合作流
戏里探讨的深刻话题让他感慨：“赖导是真正有文化
程简单到只是吃饭时大概聊了一下，期间樊冲去看过
的人，那种信手拈来、对文化不卑不亢的理解和态
几次排练，再见面就交歌了；
度，是我们根本做不到的”，他戏称自己就像“衣衫
2012年的小剧场音乐剧《任天堂》被樊冲视为近年创
褴褛、淌着鼻涕的边远地区儿童趴窗台看城里来的大
作生涯中一次酣畅淋漓的“爆发”（上一次“爆发”
学生上课”，相比于当前的大部分戏剧作品，“赖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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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人物访谈
的戏里少了些情绪宣泄，多了些嬉笑怒骂，好像是在
在创作，就是可贵的，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创作，都是
另一个空间来看到这一切，他之所以是大师，就在于
在推动戏剧行业的发展，至于他的作品生命力如何，
他做戏的着眼点不同。”
只能交给市场来检验。创作是很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戏剧又不是很赚钱的行业，戏剧工作更像一个圆梦的
对于这些成功的前辈们，樊冲认为“他们的确是应该
职业，我们这些人是造梦者，是在两小时内为大家在
尊重和仰视的，刨去一些吸引眼球的商业元素不提，
舞台上造一个梦。所以我和我的伙伴们都应该珍惜当
他们的戏还是真诚的、关注人心的”，但同时不容忽
下，珍惜这种看似残酷、看似毫无着落，却又那么满
视的而是，“他们在那个位置上，视野是不一样的，
怀希望的环境。”
每年有很多机会去国外看戏、吸收能量，他们的戏演 出平台也更好，都是北上广的A级演出平台。而年轻
《文周》：上次采访时聊了很多音乐剧的话题，你这
一代的导演都在摸索阶段，作品的个人风格还没有完
两年也创作了好几部音乐剧作品，你觉得这期间中国
全形成，演出环境观众的认知都没那么好。大师是从
的音乐剧发展有哪些进步？
上一个时代留下来的，我们这个时代又很难产生大
樊冲：在慢慢转好，上次采访时《妈妈咪呀》还没来
师。那么我们就要探索，如何让作品产生新的希望、
呢。这两年还是看到了几部让我惊喜的作品，比如戏
让观众有新的感觉，这就很难了，要面临的问题更
剧学院的《为你疯狂》、三宝老师的《钢的琴》、舞
多、压力更大。”
蹈学院的《吉屋出租》，还有我和沈文帅做的《任天 堂》。
聊到戏剧圈的同行，即便有不同的见解，樊冲都不吝 赞美之词，因为大家都同在一个戏剧环境和创作氛围
《文周》：《钢的琴》有同名电影的成功再先，你觉
里，就像身边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每一个人只要
得音乐剧版的成功之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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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冲：抓住了音乐剧的创作核心，就是简单的故事、 适合的舞台语汇和音乐语汇。这部戏里三宝的音乐语
高了，在音乐制作上的投入也更多了。所以还需要别
汇更丰富了，大胆地采用了二人转音乐元素，用Blues
的经济来源来支撑，比如做晚会、唱片什么的。
的节奏来做东北二人的旋律，这部戏的音乐是有种子 的。
《文周》：你现在一年中有多少时间在做戏剧音乐？ 樊冲：20%的时间去赚钱，80%的时间用来戏剧音
《文周》：本土化挺成功。
乐。
樊冲：是的。《为你疯狂》和《吉屋出租》都是戏剧 学院和舞蹈学院在音乐剧教育方面实现的突破，没有
《文周》：挺累的吧？
再去试图漫无目的的搞“原创”，而是让学生们进入
樊冲：累。基本上没什么固定的休息时间，从来没有
真正符合音乐剧创作规律的环境中去完成作品。《任
连着两周的空闲可以让我去国外溜达一圈儿。我特别
天堂》是十足的小剧场音乐剧，故事接地气，讲的是
羡慕赵淼，经常看他发微博今天在香港明天在法国
身边的年轻人合租的故事，音乐语言已经突破了传统
的。
的“写歌”的观念，而是用音乐组织舞台行动。 《文周》：因为他可以出国去参加戏剧节。 《文周》：虽然现在中国的戏剧市场越来越繁荣，但
樊冲：是啊，他的肢体剧突破了语言的界限，在国外
是一提到本土音乐剧还是不太有信心，通常只有说是
比较受欢迎，可是《驴得水》就不太适合出国演。
国外经典作品原版引进才敢期待。 樊冲：现在大部分观众对音乐剧的概念仍不是很清
《文周》：赵淼的《水生》和黄盈的《黄粱一梦》都
楚。我看完《为你疯狂》和《吉屋出租》，感觉学生
是中国传统文化题材的作品，都是国外戏剧节比较感
们是好的、学校的教育也是好的，是我们这些创作者
兴趣的，你也可以尝试这种题材，就可以走国际化路
没有拿出好的作品给演员好的平台去施展，所以说音
线了。
乐剧演员过得不太好的原因就在于综合环境，对此我
樊冲：这种题材是我想尝试的，但还在等待合适的剧
们只能一点一滴的去做工作。三宝有句话我特别认
本和导演。目前我的创作还是会以当下的现实生活题
同：“对于音乐剧来说，我们都是长城砖，希望我们
材为主，这是我比较擅长的。
这一块块砖将来能垒成烽火台、长城。“ 《文周》：上次采访时你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自己的 《文周》：现在观众熟知的做音乐剧的音乐人不多，
音乐剧——戏曲，你最近看了哪些传统戏曲的演出？
貌似只有三宝和小柯，经常看戏的知道你也做音乐
樊冲：昆曲《牡丹亭》，太迷人了。但是改成音乐剧
剧，但你的创作还是非音乐剧的戏剧音乐居多。
太难了，一旦找不准合适的语言就会很奇怪，在想到
樊冲：对，其实我很希望可以专注于音乐剧创作，只
更好的方法之前还是不要去破坏它。
是音乐剧创作的门槛太高，很难碰到好的剧本。2013 年我可能会做两个音乐剧，那两个剧本就是让我有创
《文周》：2013年的计划是怎样的？
作冲动的。不做则已，做就要够标准。
樊冲：重点之一是演唱会，另外就是音乐剧。演唱会 除了北京这场，还打算在上海和深圳再做两场，我希
《文周》：你会自己创作音乐剧的剧本么？
望用这种方式把戏剧音乐介绍到主流的音乐平台上，
樊冲：不会，我还得跟编剧、导演合作。因为我知道
引起更多人对戏剧的关注。然后就主攻音乐剧，现在
这里面多难，我知道自己会考虑不到哪儿，而且就算
有两个很好的剧本，其实一个本子就够干一年了。
知道我也还是会考虑不到。编剧和导演就是专业做那 个的，我只能在看完他们的成果之后知道哪里需要
《文周》：有旅行计划么？
补，但是我自己做就不会不自觉地漏掉。
樊冲：非常想！护照都发霉了！很想去台湾，想去海 边漫无目的的写歌，但还是要先把工作做踏实了。
《文周》：找你做音乐的戏越来越多了，现在做戏剧 音乐能养活自己么？
《文周》：衷心祝愿你能实现一次旅行。
樊冲：肯定不够。拿的钱多了，但对戏的品质要求也
樊冲：好！到时候我一定发微博@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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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现场 ON-THE-SPOT
岁月并不残酷 ——“地下婴儿”《蜕变》首发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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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月25日︱北京•MOMA后山艺术空间 编辑、文 / 骨朵
现场图片由MOMA后山艺术空间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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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现场 ON-THE-SPOT
地下婴儿，中国朋克乐队的代表，中国 第一"NEW SKOOL PUNK BAND"， 早期成员： 主唱、吉他：高幸 鼓：高洋 贝斯：岳浩昆
高幸出现在舞台中央的时候，我竟然像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喉 咙那样发不出声。 虽然我到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知道那究竟是种什么力量，是来 自似乎已经遥远的过往、并不清晰的现在还是一些看到结局的 未来。我不知道对你们来说，这三个时态中的哪一个在你们现 在的脑海里是最清晰的？但是哪怕时间绵延得再长，以前的枝
地下婴儿乐队的核心人物是高氏兄弟： 高幸任主音兼吉他手，他的弟弟高阳打 鼓。这兄弟俩都蓄着染了色的爆炸头， 衣着随便，时常开着摩托车在北京城中 风驰电掣。
枝蔓蔓仍然可以再偶然被忆起的时候分毫毕现，那种清晰甚于
这次地下婴儿带着新专辑《觉醒》时隔 十四年回到舞台，目前参加演出的乐手 有：高幸、郭峰、黄继扬、方谍尔，本 次演出的特邀乐手：余伟民、郭晓天。
在交错的光束中等待。对于“重组”这样略显尴尬的字眼，所
当下正在发生的什么。 比如舞台下的人们，有些从音乐还没有响起就开始跟着音响播 放着的那张1998年的《觉醒》疯狂地跳了起来，更多的人， 有人的心里大概还是习惯性地压抑住期待——我们已经看到了 太多时隔多年、缺乏诚意的舞台，他们一遍遍地重复着过去， 挺着圆鼓鼓的肚皮试图做出曾经的动作，甚至是说着自以为不 老的话。 很多人在等待老歌，等待着那句“我要把我的热血和大便都通 通抛在这旗帜上面”，即便我们都知道年轻的只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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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是十四年之后的第一次相对：和音乐，和观
唱片陪伴了我们成长。我们在他们的音乐里那么不孤
众，以新的姿态。
单，我们犯着一样的错误，走着同样的路，把同样的 期待捧在手上，把同样的愤怒交给大自然。那样的相
白色的幕布缓缓拉开的时候，我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高
遇陪伴着嚎叫俱乐部时代的摇滚人，也影响了更多后
幸的脸，以及其他相对要陌生得多的新乐手。高幸没
来的少年。无论在哪里生活，我们听到那样的声音，
有致意，没有笑，表情里写着些紧张。四首歌之后，
便相信还有一个声音在为我而唱。
才说了第一句话：“曾经的婴儿都长大了，”然后就 是轻轻的笑，台下除了零落的掌声，我们似乎都不知
现在，地下婴儿这个乐队的名字再回到我们眼前已经
道该用什么来回应这句话。
是十几年之后。
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新唱片里的《连环梦》的音乐响起时，高幸在舞台上
听着从来没有听到的声音
坐了下来，通常这样的举动是乐队唱及慢歌或者文艺
想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青年矫情的把戏，但我忽然觉得一阵不忍。他的声音
然后再看看我们自已
像丢出去的石子，每一句都抛向没有星星的天空，穿
都是一个样
过记忆再坠落下来——为什么人总是要被记忆狠狠打
都是一个样
上烙印呢？好像那是一件永远脱不下来的外套，哪怕
——《都一样》
再陈旧也得穿着。
现场没有参与到属于嚎叫俱乐部那个中国摇滚正青春
高幸似乎心里也梗着，也许对舞台的陌生感让他始终
的时刻的人应该是大多数，但是那张名为《觉醒》的
有所保留。但是他的新歌在现场听起来还是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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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更多变，音乐更饱满，而且歌词几乎还是“高幸
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被他的坦诚打动却又止不住心里的
式”的：简单、直抒胸臆，仿佛他在用音乐回答着我
伤感，这样的感觉大概是来自我们知道所有人都在画
们的疑问。一直到了那首《所有转变在一瞬间》——
着一个圆吧，这无关成长或者老去，只是命运使然。
“我想我们知道誓言早已不再/让我们做游戏来把它忘
我们的青春会和人生的其他画面与众不同，但其实我
怀/我想我们知道时光非常短暂/所有转变只是一瞬间/
们的人生都只是一纸空白。
感恩让我得到这一瞬间/感恩让我得到这一瞬间”，几 句歌词温柔地把他的心境和盘托出，他坦然地面对自
如果我们不曾真正那么年轻过，或许就不会这么伤
己，面对可能的离散，但是他的心里却几多清明。
感。原以为这会是个让很多人热血沸腾的夜晚，原以 为会有很多人在回忆里跳舞。但我们只是站在舞台
是，他曾经是一个明星，而如今，他是一个平凡的男
下，看着乐队安静地把歌唱完，谢幕，没有期待地各
人。但是这一切的发生似乎并不残忍，首先岁月并没
自回到生活之中，没有遗憾。
有让他的面容有太多的改变，朋友还说“他的酒窝还
退场之后，在那首《墙上的砖》的结尾，我们在高幸
是那么好看”；其次，他的真实让人温暖，返场唱着
不断重复着的那句“该做的事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之
《觉醒》的时候他抱歉地说“老了，唱不好了”，但
后听到了似水的键盘声，好像再告诉我们，殊途同
是那么努力地不想辜负歌迷的期待。
归，一切终要走向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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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土地， 你知道的有多少？ 2012年12月20日~2013年1月26日︱北京•泰康空间 文 / 骨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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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 poiuny
——华北农村1947-1948 展 本次展览分为“十里店：传统华北乡村的生活与秩序”和“土地改革：历史叙事与革命表达”两个部分，前者有柯鲁克夫妇 的摄影和口述影像，后者由吴群和高粮两位近代革命历史上的纪实摄影师的作品构成。从村庄的日常生活到革命的风云激 荡，柯鲁克夫妇与吴群、高粮展现了他们各自在彼时彼地的工作，两组拍摄背景与目的不尽相同的历史照片不仅提供给人们 可资回忆的图像，更引发人们思考过去的历史，是如何塑造并深刻地影响了我们今天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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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为了写这个回顾，查阅了一些年代资料，仍然觉得没有底气。索性按一位文艺青年最直接的感官反应来叙述就 好。恰逢过年回家，因着这个主题，直接联想到我们这一代即便走得再远都不会有那么深沉的乡愁了。人和土 地的关系其实并没有被打破，只是那份感情被更多的东西影响了。也许，你在阅读的时候可以把标题这么停 顿——关于土地，你知道的有多“少”。
没有做好功课就来看这个展览是失败的，因为站在这
个暑假，我们去田里摘菜，累了就靠在大树下吃果树
些茫茫的黑白影像和历史上的政策展板前，我极力地
上甜到发腻的龙眼。和我们一起的乡邻大叔大妈，他
回想着读书时课本里关于“土地改革”的那一个部
们的手好黑，指甲缝里都是当时让我觉得丑陋的泥
分，却怎么也忆不起一二。我想静下来把自己当成一
土。看着他们的双手，我几乎就能闻见散发出来的泥
位能够跟这些照片对话的合格观众，却不知道从何说
土腥味。但是当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脚下那片土地
起——我不知道捧着一掊土的感觉，不知道那些年跟
曾被多少人耕耘过，更不会在后来把它与那些课本里
土地抗争着的滋味和心里的感受，更别说什么一粒粮
的土改大纲历史联系在一块儿。
米的来历或是劳动工具的进步——那些于我，似乎都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已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们仍然吃着从土地里诞生出来的粮食和蔬菜，然而 我们不会再继续多想：没有土地，人会怎样。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黑白照片，当我的目光和拍摄对象 目光交错，总觉得他们已经是被困在琥珀之中的蚌
人与土地的关系在我们这一代终于是被分离了。这是
壳。如果人类的眼神也能用碳14测定年代一样的方法
个很无情又那么自然的事实。也许我们想过逃离城
来检阅其中深藏着的秘密就好了，但是，不是所有的
市，但却不会甘心一辈子与土地相依为命。即便我们
体验都可以靠想象来完成，而现代的科技手段又不足
为了一时的新鲜，愿意在田野里撒泼打滚，写着关于
以让一切历史开口。所以总有一些东西是要被这么冷
土地的零落诗句。
淡下去，哪怕原本它暗含了多少看不见的火光。 我忽然想起中学时候读着八十年代中国诗歌的心情。 除去这种无奈感，更让人难过的大概是对土地的冷漠
我们的语文老师费力地解读着城乡二元化对文化的巨
吧。历史上的大迁徙都是要被记录下来的，然而现代
大影响，而我们依然无法想象到诗人的情怀，那种想
人强大到可以一天跨越无数时差，几个小时后就可以
要走出却又回不去的心。
在伦敦广场喂鸽子，远行和乡愁的关系更多的只是从 文字来解读，心理却习以为常：出发，再出发。我们
展厅里老式的胶片放映机一直在咔咔地转动，老照片
不会因为土地而留下来。
被一帧一帧投影在白墙上。我突然想知道如果我活在 那样的年代我会做什么，我在祭祀的人群中，在开着
比如很多跟我一样在北京的年轻人，很大一部分都不
革命大会的人群中，在砖房土瓦之中会不会和他们一
再可能回到故乡。故乡于他们而言有时候只是“家
个表情：那么纯真而带着期盼的眼神，那么一触即发
人”，而不是以空间的概念存在。然而对以前的人们
的热忱蔓延在各个角落里。
而言，土地就是一切。城里的孩子，至多在下了雨的 时候才能闻到水泥地面的潮气，而出了太阳，这些气
也许看完这个展览之后，我仍旧会继续着奔走之路，
味也不会留下痕迹。
只是我会留一些深情出来，把它埋在土地里。等到我 有了自己的孩子，当他们问我“妈妈，我从哪儿来的
当看到展览现场陈列着的一些稀松的泥土时，我第一
时候”，我也许会领他去乡间，去田野，去摸一摸、
反应是手。很小的时候，我随家住乡下的同学过了半
闻一闻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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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土地亲密的关系
老式的投影机器一直在发出咔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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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摆放着曾经的农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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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01 总第85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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