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生活周刊NO90

90 引导一切精神享乐 | 2013/05/15 总第90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www.zhoukan.cc

专题

不仅仅是艺术与生活的相遇 2013春季COART艺术现场

《蒋公的面子》 “烤”出来的好戏

东东枪 文艺 你不要笑 用一颗Nova Heart， 换一场浪漫噩梦 戏评︱《大将军寇流兰》：看见人山人海 书人︱仙枝（台湾） 摄影︱桃米水《翡冷翠Firenze》 导航︱台湾文学电影展：《他们在岛屿写作》

总编 Chief Editor 米拉拉 执行主编 Deputy Editor 曹真 王竹 骨朵 2013/05/15 总第 90 期 每月逢 1、15 日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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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Special Column 首席记者 / 主笔 Chief Reporter/Writer 骨朵 孙率兵 刘妍 牛苏放 郝思嘉 可小扯 吕伟 张多多 图片摄影 Photographer 春宇 何脑斯 可小扯 牛华新 杜扬 闫珉 赵雨花 专题主编：骨朵 音乐主编：小粉 戏剧主编：池旭 电影主编：曹真 摄影主编：刘妍 何脑斯

封面图片：COART 艺术现场（摄影：春宇） 封底图片：摄影师桃米水《翡冷翠 Firenze》作品系列

当代艺术主编：米拉拉 书氧空间主编：王竹 高晓倩 N 频道主编：秦琴 艺述现场主编：骨朵 艺述生活导航主编：王竹 编辑 Editor 张多多 王柯 夏春光 安生 于若熙 吕伟 Lucia 张涛 美术编辑 Art Editor 刘一磊 彭昊 王婷颖 刘旭芳 李倩 夏北 官方微博编辑 Weibo Editor 曹真 米拉拉 张亚芳 吕伟 王婷颖 骨朵 于若熙 李倩菁 王柯 梦可风 许献文 官方网站编辑 曹真 田青青 朱京晶 杜宇 姜冠男 现安 莫小三 网络经理 Network Lead 屈峰 市场战略合作部 Marketing 聂凡鼎 吕伟 王婷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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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出走，再回来 文/骨朵 又是初夏，又是云南。

队手鼓陈志鹏，已经远离都市生活很久）。”

只是这次的动机太过美妙，它不再是若梦浮生里一次

COART结束之后，我在大理果真联系上陈志鹏想找他

单纯的逃离，而是奔赴COART艺术现场——或许是目

买他的唱片。在人民路冷冷清清的上段，借着茶馆的

前国内不设门类、最自由和跨界的艺术嘉年华，它年

光站在路边闲谈一二。他说十年前的大理，没有如今

轻而充满理想，愿意关心土地不卑不亢，它向即兴敞

非节假日时期人流量的二十分之一。“现在就是交通

怀也宽容矛盾的碰撞……而从驻地计划开始到活动结束

太便利了”，这句话他重复了两遍，而他的选择也很

之间的一个月，所有的工作人员、艺术家、义工和志

自然：不停地搬离喧嚣，越来越靠近苍山。不愿意露

愿者就生活在这个小小的束河古镇——COART最迷人

面去玩音乐，就呆在家里自己做一些瓷器。大概再也

的地方就是它无时不刻在创造着相遇：人与人，人与

不会出来了的样子。

天地，艺术与生活。 回北京之后有人问我这一路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我想 当然，有相遇就要面对分离。

起在束河爬山，经过五彩经幡飘扬的石莲寺，回过头 看山脚下这片由农田、乡村和古镇分割开来的土地一

我们住的客栈管家张姐常说丽江到处都是疯子。一次

路向外荒唐铺开直抵下一个城市的高速公路。斜阳把

无心的醉酒之后的白天，她安慰我：反正没有人认识

那些拥挤矮小的房子照得发光，它们像天外来客一样

你，所有来到这儿的人只是过路客，都是要走的。

虚无缥缈，而那么多的时候我们就身处其中为爱恨悲 喜、奔走和疲惫。心里说不出的平静和伤感。

然后我就听说张智在计划着离开云南，而三年前他是 打算在丽江终老的：“云南气候、植被都很好，适合

永远有一些人消失在世界的边缘，永远有一些人出离

我们这种三无人员和自由职业者生活。但是在这儿呆

了又回来。好在不管漂泊还是停留，他们还是唱着歌

了三年之后看不到一望无际的荒原和草原觉得很忧

写着诗。有些人忘不了心底的少年，有些人惦记着远

伤。”我拿着他的新专辑翻看，内页参与录制的名单

方。总要面对着各自殊途。把酒拿来吧，我们干了这

上竟罗列了一些我原以为销声匿迹的音乐人：朱芳

杯，就走。

琼，朱小龙，陈志鹏……张智憨憨笑着，说他们都还在 做音乐，“小鹏现在就在大理生活（注：原野孩子乐

毕竟，有告别才有出发。

3

P10

P12-61

@RT 微辞

专题 Focus 不仅仅是艺术与生活的相遇 2013 春季 COART 艺术现场 COART：来束河最美的理由 COARTING! - 有地气：驻地艺术创作计划 1．《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 2． 中法情境戏剧《源人》（Homo Erectus） 3．街头即兴表演《扭曲》 4．定格动画 + 现场绳技表演《移动的古镇》 5．巡游情景剧《马车旅行》 - 凌云焰肢体游击队：让身体走向归途 -“「我的家」束河完全小学学生摄影作品展”驻地项目全纪录 - 青年艺术作品展：东巴纸在当代的再创造 - 每个人都是生活艺术家：来自世界各地的 COART 义工 - 他们也在现场：Natti Vogel、诗家歌、艺莲市集、纳西大厨房、桑巴唐 从 COART 再出发 艺术节怎样才好玩？ 对话 艺术现场发起人李亚鹏 关于传统文化保护的讨论

P62-71

音乐 专访 用一颗 Nova Heart，换一场浪漫噩梦 2010 年秋天，刚从宠物同谋退出的冯海宁，来到伊斯坦布尔。伊斯坦布尔四处散 落着失落的文明，过往的游客都在时间的年轮里看着自己，在工业与历史氛围下的 伊斯坦布尔，借助异国文化的碰撞，冯海宁心里的梦境开始隐隐浮现。这一段时间， 她做出了一些作品，开始寻找着合适的制作人来将这些梦境落实……

P72-79

戏剧 经典台词 专访 《蒋公的面子》：“烤”出来的好戏 2009 级本科生温方伊，在她大三那年所面对的学年论文，是老师吕效平的命题作 业——民国时蒋介石来中央大学（南京大学前身）当校长，要请三个教授吃饭， 三个教授不给他这个面子，事情有些为难。这就是全部的命题。唯一的指点是“把 灵魂放在火上烤”。 戏评 《大将军寇流兰》：看见人山人海

P80-89

电影 影 • 私推荐 游达志 《两个只能活一个》 《非常突然》 《暗花》 园子温《希望之国》 影•评 《希望之国》：希望就在你的脚下 影•人 是枝裕和 ( 日本）

P90-103

摄影

摄影 • 图作 《翡冷翠 Firenze》∣摄影师：桃米水 “赴意的第一年里，从北向南走了很多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米兰、都灵、威 尼斯、博洛尼亚、佛罗伦萨、罗马、那不勒斯还有西西里岛，如果说一定要选一座 最有爱的城市，我的唯一选择就是佛罗伦萨。”

摄影 • 人物 摄影师管子天 :“好看”跟照片的关系不是特别大 “好看”是特别虚的一个词儿，它跟照片的关系不是特别大，夸我照片＂好看＂我 会爽那么一下，但同时又产生另一种相反的念头：如果身体健康，不出意外，我们 都会走到 20 年后，那时候你回头看自己的东西，吓一跳，何必呢，给自己＂下一套＂。

P104-107

当代艺术 “细胞小组”：细脚伶仃的观望

P108-123

书氧空间 书 • 讯 TAG: 老北京，国会历史，《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关西绘卷， 75 位顶尖摄影师自拍作品 书 • 评 《大大事》郭小寒（文） / 杨丝璐（图） 《恩惠》( 美 ) 托妮 • 莫里森 书 • 人 仙枝（台湾） 书 • 途 慢书房（苏州）

P124-129

N 频道 东东枪：文艺 你不要笑 “生于 1982 年的东东枪长得白嫩，头顶上却开始有谢顶倾向，一张国字脸上是机 关干部范儿。” 知名博客作者、段子高手、情感专栏作家，搞过广播，排过话剧， 执着于广告创意行业……这是我对东东枪最初的感性认识。

P130-143

艺述现场 就像从土里长出来 中国乐谷 •2013 北京迷笛音乐节 就像小时候我们期待的春节一样，迷笛对于每个热爱摇滚乐的人来说就是一场节日 盛会。那几天，无论是在北土城迷笛大巴的发车点，还是东直门的公交枢纽，我们 仅仅瞄一眼对方的眼神，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他是否跟你一起同行去迷笛。人 们身上那股浓浓的摇滚味儿，让你没到现场就已经醉了。 路过五月，留下青春 2013 北京草莓音乐节 我特别不喜欢在结束时用“青春散场”这个词。无论谁是铁托谁是摇滚乐的陌生人， 谁举了金属礼谁比划了“我爱你”，谁正面跳了水谁反面开了小火车，只要你还在 日常生活中憧憬五月，在大草坪上听到熟悉的旋律会雀跃，你的青春，我们的青春， 所有人的青春都还在。 我到外地去看你 2013 上海草莓音乐节 • 摄影师侧记 上海人民像全国人民一样爱彭坦，爱张悬，爱 Travis，爱得深沉，爱得坦荡，爱得 让他们几位甚至比在北京还要放得开。彭坦淘气地在舞台上欢蹦乱跳，张悬时隔好 久又开始在演唱间隙给大家念叨恩溥式的心灵鸡汤……

P144-153

艺述生活导航 音乐 2013 后街男孩 20 周年 • 亚洲巡演 （北京 • 上海 • 广州 • 成都） 胡德夫《大武山》蓝调音乐会（北京 • 上海 • 成都） 戏剧 王翀《中央公园西路》（上海） 孟京辉《我爱 ×××》（北京） 盟邦戏剧《我不是李白》（重庆） 李宗熹《我的祖宗十八代》（苏州） 《上街的动物和孩子们》（广州 • 杭州 • 上海） 台湾果陀剧场 北京 上海《最后 14 堂星期二的课》 电影 台湾文学电影展：《他们在岛屿写作》（北京） 展览 纪念阿里吉 • 沙梭诞辰 100 周年回顾展（北京） “眼睛的故事”西班牙艺术大师约瑟普 • 布歌马尔蒂展（北京） 《时间的遗产》：原直久摄影展（上海） “五年——记 512”摄影展（广州） 讲座 / 沙龙 《不丹，我前世的王国》新书首发式活动 （北京） “极致的单纯”：爱德华邦德的戏剧及 21 世纪的戏剧（北京） 美国电影的视听语言和文化研究（北京） ... ...

编辑/安生 （本期微语录均来源于新浪微博）

@文艺生活周刊 #银幕◎人物#【成长——郑微（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在我大学 时，也有这样子的女孩子，就像太阳一样，爱恨分明，却是最后有一 次，因为某一个男生就长大。青春再好，也譬如黄昏夕阳。

@文章同学（文章，演员） “知道满天星的花语是什么吗？就是甘愿做配角！”年轻时都梦想着成为别人 的主旋律，可是当青春即将逝去时也没后悔自己其实只是一首插曲。

@吴虹飞（幸福大街乐队主唱，作家） 所谓表达，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被压抑过的热情吧，你很孤独，也需要听众，于是就不停地表达， 其实表达从来没有传达给别人，或者会有诸多的误读。长大后略微懂事，就知道，这个世上的表 达，除了对三两知己，其他人都可听可不听，可说可不说了。

@飞机的坏品味（杨昌溢，创意人、作家） 人们总是对自己原本所稀缺的，特别向往与偏好，就如你生活在一个没有海的城市，就会对这样的 早晨无比期待，长长的公路，椰树，远处海浪拍打沙滩，远处缓缓上升的夕阳，迎面而来的海风…… #坏品味旅行笔记#

@刘若英（著名台湾演员，歌手） “好久不见”跟“那我先走了”哪一个比较可怕？那一个比较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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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峰（苏打绿主唱） 这些看似微小却重要的事，我们的心跟新闻一样隔天就作废，我们随意被影响， 轻易遗忘，无法坚持。但这些事情逐渐改变我们的世界，我们都是眼睁睁看他们 发生，渗透，然后有一天，我们也在这样的世界死去。我们看着树死亡，就是看 着自己死亡。我们没有动手，其实也都动手了。这世界有时候令人失望透了。

@文茜小妹大（陈文茜，作家、媒体人） 邓丽君逝世18年，若活着今年已60。林青霞为纪念书写序，忆90年独居巴黎的 邓丽君。俩位巨星在花都享受凡人之乐，至银塔餐厅。青霞穿吊带短裙搭Chanel 项链，邓着蕾丝打折裙、上身半透明黑雪纺，若隐若现，而且内里皆空，青霞整 夜莫敢直视。侍者掉了刀叉，邓窃笑：那小男生看我们，惊艳地碗盘拿不稳了。

@庄雅婷（媒体人，专栏作家） 其实大多问题都是形势比人强还是人比形势强的问题。所以幸运无非是正确认 识自己和正确认识别人的问题。

@专栏作家罗西（《创业天下》杂志执行主编） 有些秘密藏了很久，就成了寂寞；有些欲望藏了很久，就成了孤独。

@李静 （著名主持人、制片人） 小学时，我穿了我们学校第一条牛仔裤、弹力裤，学校很多人议论我，甚至因烫头发校长直接让我 回家。但我妈对我说：“别理他，他不懂”。我特别喜欢弗洛伊德的理论：童年决定一切。我的行 为是因为我母亲告诉我，不要和别人一样，当别人都说你对，你未必是对的；当别人都不支持你， 你也许是最有价值的。 11

专题 Feature

不

仅

仅

是

艺术与生活 的

相

遇

2 0 1 3 春 季 C O A R T 艺 术 现 场

编辑/骨朵 记者/骨朵 孙率兵 刘妍 特邀摄影师/春宇 特别感谢法国驻地艺术家团队翻译阿伦和志愿者吴熙 时间：2013年4月24~28日 地点：云南丽江束河古镇 12

马车是束河最常见的交通工具。

13

专题 Feature

C O A RT : 来 束 河 最 美

14

的理由 COART艺术现场，顾名思义，可以将它拆分为CO-ART-现场。 “ART”包含了你能想到的所有的艺术形式，在这里你会发现所有的门类都不再依 附在固有的表现之中，无论是戏剧、音乐、舞蹈、美术、装置、影像……它们是自由 的； “现场”，“在此时此地”，即四月的束河古镇——所有的一切是真切发生在这片中 西方艺术的十字路口处：云南丽江。而艺术家更是在这片土壤上进行创作，亲近这儿 的蓝天白云，亲近这里的每一匹马儿和石板路。 最后，我们用“CO”来把前面提及的一切联系起来：它意味着把艺术脱离城市剧 场，把艺术家和土地合二为一；它意味着把艺表达去形式化，任何的艺术行为都可以 在这里跨界交互发生；它意味着不同文化的相遇和碰撞，让中方遇上西方，让传统遇 上当代；它意味着生活与艺术的真正融合，所有的活动像古镇里的每个人免费展开， 无论你路过街头、酒吧、咖啡馆、河边甚至是一片晒谷场，你都能撞见正在发生的表 演——这或许是四月，我们来束河最好的理由。

15

专题 Feature

自2012年起，每年的春季和秋季在丽江的束河古镇都

地。为此，COART提出了驻地艺术项目：邀请艺术家

会有这么一件名为COART的事儿发生。它是由李亚鹏

提前来到古镇，感受当地的空间与文化，在这片土地

COART艺术基金及一群热爱艺术、崇尚精神自由的人

上自由进行表演前期的创作，而不仅仅是将自己固有

们共同发起的艺术嘉年华。每届为期五天，在这五天

的作品从别处照搬过来展览；同时，也邀请艺术家成

里，所有天南地北的艺术家在束河汇聚，艺术是晒谷

为当地束河完全小学的“客座艺术老师”，不仅让艺

场里的露天电影，是街头移动着的马车，是火塘里向

术家与艺术家相遇，更让艺术家和孩子们相遇——而

日葵般的身体和水边舞台上一出不需要语言就能读懂

这恰恰也是艺术真正与束河相遇。

的戏剧。艺术像一条缤纷的彩虹向所有到束河的人们 敞开怀抱，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享用身边这些迷人的

今 年 COA RT 艺 术 现 场 有 这 么 一 个 标 语 「 爱 与 正 能

风景，你会发现艺术不仅来自生活也属于生活，而生

量」，也许有人会将它与雅安地震联系在一起，其实

活里处处充满艺术。

并不尽然。过去的两届COART曾尝试把这样的关键词 丢给参与者：“嘉年华”、“乌托邦”、“快乐”……

除了打破艺术形式，提倡跨界、即兴和融合，与其他

但主要发起人之一宋婕一直苦恼于COART没有一个

艺术节相比，COART更在意的是这片他们扎根的土

slogan，“可后来我渐渐明白了，我们去做我们想

16

做的事情，慢慢地它就浮出来了。果然，最近我们意

志愿者……这里美好而充满力量的一切正在被传递和分

识到我们持续在传达的东西——艺术就在我们身边，

享着，哪怕真正以成果的方式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活动

它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美好——这不恰恰就是在传

只有五天，但是背后的一切却像是自然而然抽芽的一

递‘爱与正能量’么？”艺术在这里不仅仅是一种呈

株植物，它以爱灌溉，以热情为土壤，而艺术的和风

现，它是一种实实在在地发生，这样的发生具有一种

细雨将长久地喂养着它。

明亮的功能性，艺术家和观众在这里收获的不会只是 视觉听觉上的刺激，更会收获力量和来源于生活本身

就像COART驻地计划里与束河完小的合作项目「“我

的希望和感动。

的家”在束河」负责人刘欢在分享会上提及的那个和 她的笑容一样被我们深刻记得的词——“在一起”，

无论是这次提前三周就驻扎在束河普通客栈里的十多

没错，我们要的不仅仅是一次相遇，不仅仅是为了给

位中法艺术家，为了古老的东巴造纸术而千里迢迢探

偶遇的游客提供一个享受艺术、短暂逃离了城市污染

访三坝的央美师生，用脚丈量了束河所有土地的让束

的时空，COART更会像是束河的孩子们爱上摄影一

河完全小学的孩子们学习和参与拍摄自己和自己的家

样，让生活和艺术在一起，让束河和艺术在一起。

人的艺术家，还是那些放下一切来到COART的义工、

17

专题 Feature

C O A RT I N G !

- 春驻束河，COART有地气！ - 凌云焰肢体游击队：让身体走向归途 -“「我的家」束河完全小学学生摄影作品展”驻地项目全纪录 - 青年艺术作品展：东巴纸在当代的再创造 - 每个人都是生活艺术家：来自世界各地的COART义工 - 他们也在现场：Natti Vogel、诗家歌、艺莲市集、纳西大厨房、桑巴唐 18

即便相爱，恋人也有很多时候没法达到一致的频率。——中法情境戏剧《源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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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 Feature

春驻束河，COART有地气！ 驻地艺术创作计划 主要参与艺术家： 法国:老贝（Bertrand DESSANE）， Pierrem THINET，Séverine BELLINI， Nemo，NADNAT PRODUCTION 中国:何其沃，刘亚囡，许炀，凌云焰肢 体游击队

当严重的同质化让世界变得死气沉沉， 全球化的浪潮日渐成为昨日黄花，彰显 个性的社区文化将成为未来的主流。表 现在艺术领域，艺术作品的在地性成为 决定其价值的重要元素，驻地创作将是 最深入、有效的创作方式。 2013春季COART艺术现场最重要

作品的理念和表达。来自世界各地

本次驻地计划由伊力密托福的负责

的一个项目就是驻地艺术创作计

的驻地艺术家们还会身兼另一个角

人、导演、演员、戏剧教师、法

划，即“COART有地气”。这是

色—成为当地小学的“客座艺术老

国欧洲情境艺术研培中心代表老贝

一个由COART艺术基金支持的长

师”，让山村的孩子们从小就具有

（Bertrand DESSANE）担任总导

期项目，它通过邀请艺术家来丽江

广阔的视野和创造性的思维。

演，艺术合作领域涉及戏剧表演、

束河驻地生活，让他们在了解地

舞蹈、音乐、杂技、装置和造型艺

域传统文化艺术、本地自然环境、

本届COART与法国里昂伊力密

术，创作了中法情境戏剧《源人》

材料材质后进行创作。在创作过程

托福情境艺术创作与培训中心

（Homo Erectus）、 巡游类情境

中更鼓励不同领域的艺术家们以共

（iLIMiTROF’S COMPANY）

戏剧《马车旅行》、街头即兴表演

同感兴趣的主题进行跨界合作，最

合作，邀请六位法国艺术家，提前

《扭曲》、定格动画+现场绳技表

终作品以总体艺术的形式呈现。此

三周进驻束河，携手中国艺术家共

演《移动的古镇》和《当代艺术遇

外，“COART有地气”项目还希

同进行情境戏剧以及跨界表演的艺

上东巴文化》等五个表演剧目，以

望通过协助艺术家进行在地性创作

术创作。他们汲取高原的地气，以

及一个中法造型艺术创作工作坊，

的实践，探讨地域性文化对当代艺

束河的大地为舞台，用当地的材料

以更专业、更系统的规划和创作，

术的影响和价值。在这个项目中，

作为道具，运用不同的视角和融汇

进一步践行了“打破门类的隔阂、

艺术家会以更充裕的时间进行创作

东西方的手法，创作出处融入戏

消除地域的距离、穿越时间的长

前期的文化研究，田野调查，并可

剧、柔术、影像、肢体和音乐等各

河、拉近艺术与生活的陌生感”的

以随时与其他领域艺术家进行交流

种艺术形式的作品。

艺术理念，让观众大开眼界、大饱

和讨论，以便更深入和全面的思考

20

眼福。

东巴，即东巴文化，也指东巴文化的主 要传承者。东巴文化是一种宗教文化， 是由东巴世代传承下来的纳西族古文 化。东巴文化包括图画象形文字，包括 东巴经还有东巴画，东巴舞蹈、东巴音 乐，还有东巴的各种道场就是祭祀活 动，东巴意译为智者，是纳西族最高级 的知识分子，他们多数集歌、舞、经、 书、史、画、医为一身。 纳西族，分布在云南丽江、中甸、维 西、宁蒗及四川盐源、盐边、木里等 地。主要聚居地云南省丽江，为国内惟 一的纳西族自治县。

演出开始，东巴首先燃起了一盆火——在东巴文化中，火是生命的象征。

新火淬旧魂 【COART有地气】之 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 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火花，看似老生常谈的词，用来形容本届COART艺术现场驻地创作中最重量级的作品却再合适不过。 说《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重量级，是因为这个作品汇聚了来自中法两国、不同民族、各个领域的艺术家， 融合了绘画、装置、音乐和舞蹈等艺术门类，探索纳西与世界、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的对话，以当代艺术 的形式诠释古老的东巴文化中豁达光明的生死观。而贯穿60分钟表演始终的线索正是具有鲜明东巴文化特色的 火，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新奇闪亮的火花。

4月24日晚，束河古镇云淡星稀，

厚的嗓音伴着火苗哔啵的声音，形

仪式终了，法国音乐家Pierrem

皓月当空，一座传统纳西族院落

成一股悠远而宁谧的力量，迅速消

THINET的小提琴和中国哈萨克族

“火塘”中，四周的厦子、墙边和

解了现场的窸窣杂音，随后，祝

音乐家叶尔波利的冬不拉响起，现

各种树下坐满了观众，采自玉龙雪

祷、敬神、起舞……一场庄严的东

代舞者何其沃踏着轻快的舞步，将

山脚下的松柏枝在院子中央的火塘

巴祭祀仪式隆重地拉开了这场相遇

采自火塘的火种传递给院子北侧的

中安静地燃烧，盛装的东巴陈四才

的序幕，也以此形式迎接和庆祝着

画家许炀。

吟唱着东巴经文走近火塘，低沉浑

这部作品的主角——生命的诞生。

21

专题 Feature

许炀老师以火为笔

会一直这样演下去么？”他俨然是

不可少的元素。于是从创作工具到

见到了我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的

作品的灵魂元素，他找到了将当代

确，我曾在前一晚看过彩排，虽说

艺术与东巴文化相融合的最佳切入

两场表演会因为很多即兴的成分而

点与媒介——火。对于没有与艺术

不尽相同，但大体风格是明确的。

家进行过前期沟通的观众来说，以

我能理解这位观众的疑惑和期待，

上思考就要仰仗自己对纳西文化的

但遗憾却不能给出任何有说服力的

了解和现场的感悟力了。

剧透，他终于没有耐心自己寻得答 案便提前离开。美或不美，冷暖自 知，欣赏艺术如此，体察生命亦如 此。 许炀 广州美术学院材料技法•修复研究室负责 人。当代艺术家/文化遗产保护专家。他 强化了起源于古希腊的蜡画特有的加热 技法，发展出一种与火有直接关系的当 代艺术形式，并以此表现艺术观念。火 和古老的绘画材料特质在其作品的形成 过程中有至关重要的作用。2013春，许 炀将用独特的方式在coart继续诠释中国 传统文化非物质化的本质。

即兴、跨界、融合——舞 动交响 如果说绘画表演的抽象过滤掉了一

在演出前一周以来的“驻地采访”

部分观众的耐心，那么音乐和舞

中，我被预先告知了表演的主题和

蹈则很好地平衡了整个演出的观赏

结构——从生到死，再到重生的

性。

生命轮回。尽管这样的剧透多少会 影响观演时想象力的驰骋，但在此

作为“乐器中的王后”，表现力超

命题下再看所有的纳西与世界、东

强的小提琴时而如歌如行，时而如

方与西方、古典与现代、色彩、乐

泣如诉，时而悲悯激昂，新生的雀

音、舞蹈等丰富元素彼此碰撞、

跃、奔放的狂欢、跋涉的艰辛、挣

火——生命的形色

交错融合，可预见的精彩与未知

扎的悱恻、别离的忧思……一段段

之美好的并存却使得演出更加值得

带有画面感的旋律编织出生命的轮

许炀用几近失传的古希腊蜡画技术

期待。和作品中呈现的浓缩版戏剧

廓。法国音乐家Pierrem的表演让

在有着悠久历史的东巴纸上作画，

性生死轮回一样，真实的生命也是

人惊喜连连：他不但是个出色的琴

除了应用古老的东巴画、东巴文字

由上帝布置的半命题作文，即便从

手，将小提琴演奏出了缤纷的音

等元素，他还运用了一种最具纳西

一开始就被划定了期限，仍可以对

色，更是个充满力量的歌者，当他

传统文化特色的画笔——火，将火

留白部分无限期待，也正因自知有

百变的琴声充分展示过各种可能性

神随性赐予的灼烧痕迹叠加在色彩

限，方能珍惜生命而更尽情挥洒。

之后，他又以类似蒙古长调的咏叹 刷新了现场每一双耳朵的想象力，

之上，呈现出如命运般必然与偶然 相互作用产生的戏剧效果。画作的

纳西族向来对生死深有研究，东

质朴的人声诠释着生命最原始的力

主体部分是由许炀和东巴陈四才事

巴教中的许多经书和东巴负责引

量，而这时小提琴似乎也被赋予了

先共同创作完成的，而用火的部分

导亡灵回归祖先的灵魂之家，更

蒙古马头琴才有的草原味道，为听

则由许炀现场完成，同时有现场录

多的却是潜移默化地引导人们如何

众带来更加辽阔的想象空间。

像投影在院子东侧的照壁上，保证

把这一段生命过好、如何与人为

了各个位置角度的观众都可以看清

善，正所谓“不知死，焉知生”，

不同于小提琴的玲珑多变，叶尔波

楚他以火作画的过程。

这是许炀七年来两次与东巴文化研

利的冬不拉则以锋芒毕露的哈萨克

究院共同深入纳西族村落做田野调

精神诠释着生命的主题。简单的两

但对于观众来说，绘画这种无声的

查之后最深的感触。另外，他还注

根琴弦弹挑之间，有哈萨克骑兵般

视觉艺术毕竟还是很抽象的，观众

意到了火在纳西人生命中不可或缺

横扫千军的骁勇奔腾，有阿肯（哈

在对这种现场作画的新鲜感燃烧殆

的地位——平凡如火，一日三餐

萨克族对游吟诗人的称谓）独行旷

尽时，若不能迅速产生一种赖以继

柴米油盐生活取暖都离不开它；重

野的孤绝从容，也有绵长牧道沿

续维系好奇心的共鸣，则很容易感

要如火，每个纳西人都是在火塘边

途鸟鸣泉幽的宁谧悠然……凡此种

到枯燥——演出进行不到一半，

出生，又在一把净火中魂归祖灵之

种，也正是每个生命的必经之境。

我旁边的观众就坐立难安，踌躇良

家。而恰好，在许炀一直探索的古

久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我：“他们

希腊热蜡画创作技法中，火也是必

22

在这场以古老的东巴文化为母命题

的演出中，纳西古乐的本色出演就

的新生部分画面灼出了火神祝福的

《文周》：今天比原计划的排练时

已足够动人。音色带有浓郁化石气

吻，Nemo在舞台上组装的第二件

间要长，中间遇到了哪些难解决的

质的弦子和声音清亮明快的竹笛，

装置作品已取代死神的为之高高挂

问题？

都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怡然自得，

起，那个中央有着像跃动的火苗

老贝：今天是第一次联排《当代艺

即便是在诠释生之艰难和死之沉重

又像上扬的嘴角的装置形似一轮

术遇上东巴文化》，所以每一段、

时，东巴和他手中的乐器也始终保

旭日，无声地宣告着生命的浴火重

每一部分都要把时间控制好，而且

持着这样的神情，正如纳西人面对

生。

还要考虑很多东西，比如艺术家的

生死的超脱达观。 欧罗巴人的小提琴编织经纬，哈萨 克人的冬不拉渲染诗意，纳西人的 丝竹直指灵魂——三位音乐家的 即兴合作为纳西古乐点缀新鲜的华 彩，三种风格迥异的音乐各自绮 靡，又相和相生，协奏成一部跌宕

站位、不同艺术形式的配合、灯光

演前探访 《文周》X驻地艺术创作总导演老贝 现场翻译/阿伦 老贝1988年就来到中国，他对中国文化 有着信仰，在他心里，中国文化是温暖的 象征。

起伏的生命交响曲。

音响的配合等等，这些都非常需要 时间。我希望最后呈现出的是一个 有机的整体，而不是零散片段的简 单拼接。另外，中法两国艺术家的 很多观点也不尽相同，这些都需要 协调。不过，在欧洲不可能在这么 短时间完成这样复杂的作品，第一 次联排至少需要两天，可没想到今 天我们只用了一上午3个多小时，

在东巴纸上的形色与四合院里的乐

目前基本解决了所有问题，除了现

音并行书写生命轮回的过程中，

场投影的摄影师待定之外。总之，

舞蹈的加入显得水到渠成并且尤为

我希望在这个表演中传统东巴文化

重要。舞者何其沃首先担任了不可

和当代艺术的元素可以真正融合。

或缺的行动线：他将生命从火塘传 递到画家许炀的“笔”下，再交到

《文周》：传统东巴文化和当代艺

法国装置艺术家Nemo现场组装的

术、中法艺术家的合作，这两种融

“死神”手中，最后又还给许炀描

合都很难驾驭，今天为什么可以这

绘新生的笔。每一次的生命交割

么快解决？

前，他也作为具象的生命个体舞出

老贝：因为法国艺术家们提前3周

各个相应阶段的生命状态。 在生命轮回的最后一幕，东巴再次 吟诵起超度的经文，小提琴和冬不 拉竞奏出灵魂跋涉坎坷艰辛。片刻 寂静的黑暗之后，一声竹笛犹如晨 曦的微光破晓而出，新鲜清脆的音 符渐渐连成一曲白沙细乐的悠扬咏

老贝（Bertrand DESSANE） 欧盟项目n°21/2007－欧中情境艺术 文化合作项目负责人、法国里昂伊 力密托福情境艺术创作与培训中心 （iLIMiTROF’S COMPANY）负责人、 导演、演员、戏剧教师、法国欧洲情境 艺术研培中心代表。1988年首次到中国 的老贝便与中国文化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二十多年间，老贝作为导演以及制作 人，与中法艺术家合力创作的作品遍布 中国以及欧洲。

叹。随后，小提琴和冬不拉也先后

来到束河，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去认 识东巴文化，了解中国艺术家的创 作习惯。这次参加COART我不希 望大家把在法国创作好的作品直接 拿来演，而是在了解当地文化和合 作艺术家的基础上进行创作，这也 是我的戏剧中心所有作品的特点。 我希望中法艺术家不受媒体引导， 而是亲自感受过当地文化之后再进

加入宣叙，共同呈示一个崭新、渐

经过了3周的驻地创作之后，4月

行创作。我们的作品另一个特点就

强的生命。随着音乐在Pierrem、

22日，《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

是跨界，来自不同艺术领域的艺术

叶尔波利和东巴的三重唱中达到高

第一次联排。约了两天的采访时间

形式的融合。

潮，何其沃也从行云流水舞到酣畅

因排练延时不断顺延，下午5点，

淋漓，他恣意舒展的身体仿佛已经

我们如约到达采访地点，老贝仍在

《文周》：来束河参加COART的

挣脱了地心引力，自由如风、热烈

和团队开会。5点半，他终于一脸

缘起是怎样的？开始驻地创作之后

似火、辉煌如生命。

云淡风轻地拎着半瓶没喝完的啤酒

与想象的有什么不同？

坐在我们面前。

老贝：上一届COART秋季艺术

与此同时，许炀已经用火笔为淡彩

节，我曾应邀来做一个讲座，那次

23

专题 Feature

开始就觉得束河有非常好的创作条

远的合作，现在我已经对下次的创

画、舞蹈、音乐各个方面。比如在

件：很美的山水、非常有特色的建

作有了很多想法。比如，在束河有

音乐上，跟哈萨克族音乐人叶尔波

筑、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大街小

很多人徒步去往雪山，也许我们可

利、法国音乐人Pierrem合作，现

巷甚至交通工具——马车，都有它

以做一个艺术大游行，从雪山一直

代的、民间的、中方的、西方的都

的特色，这些都让我有很多创作灵

走到束河，期间也可以用上马车等

结合在一起，我们虽然不能用语言

感。

传统交通工具，或许可以用当代艺

直接沟通，但是可以用音乐沟通。

另外，我对纳西文化一直很感兴

术的方式再现中国古代寺庙的送神

所以这次的排练不像从前，没有各

趣，我不希望少数民族的特色文化

仪式。

种伴奏和乐谱的约束，我们都是即

渐渐消失，如果可以把这些元素加 入自己的创作，其实可以作为对少 数民族传统文化的一种很好的传 承。

兴发挥，纯凭我们的感觉，用音乐 《文周》X东巴陈四才 小东巴陈四才和许炀老师探讨东巴文字

交谈。 《文周》：你喜欢这种音乐上的即 兴合作吗?

《文周》：驻地创作计划实际开始

陈四才：这种即兴的方式不能跟舞

之后，束河又给了你们哪些新的灵

台上经过长期推敲排练的表演相

感？

比，但这种既有随意性又有自己发

老贝：我上次来束河只停了三天， 而这次是三周，这次当然可以接触

挥空间的方式，小提琴、冬不拉加 陈四才 26岁的陈四才是东巴文化研究院“科班 出身”的东巴，从12岁开始正式学习东 巴传统文化，在东巴文字、东巴画、经 书、音乐、舞蹈等各个方面都有不俗的 表现，是目前年轻一代东巴中的代表。

上我的弦子，虽然没有乐谱，但是

更多灵感产生。另外，认识了很多

彩排前，他亲自上山去采祭祀用的

唱歌跳舞什么都演，几年之后了我

这边的人也会让我们的作品有更多

松柏枝，在上山路上，记者和他进

就不想上舞台了，因为我发现我表

的灵感。比如现在我们更清楚纳西

行了以下对话：

演水平并不比别人强，于是我返回

族的神跟人之间的关系。

《文周》：你之前是否和艺术家合

民间，研究民间艺术，不再接触流

作过？

行文化，我发现民间的传统文化才

《文周》：这次驻地项目的作品剧

陈四才：东巴文化研究院曾经跟一

是最好的。

本通常是怎么完成的？

位法国的面具大师合作，我们合作

老贝：首先用大量的时间去充分感

面具并且创作戴着面具的舞蹈。

到更多东西。上次没有真正地接触 东巴，对东巴纸、经文、以及纳西 族对神的崇拜等等都没有了解，这 次拜访了东巴文化研究院，让我有

受地方文化特色，当灵感产生的

三种乐器融合在一起听起来非常非 常好。如果排练好、规定好节目时 间，反而会有一种压力，让人放不 开。我从十几岁就开始上台表演，

《文周》：纳西族的民间文化也是 有很多即兴的成分吗？

时候，我首先为每个作品出一个主

《文周》：你之前参加过艺术节

陈四才：当然，非常多。纳西族从

题，然后集合所有的中法艺术家进

吗？主要参与什么项目？

前很多民歌是即兴的，尤其谈恋爱

行头脑风暴，集体创作之后再作整

陈四才：参加过在丽江办的东南亚

的时候对歌，就要靠即兴口才和反

合。

山地艺术节，还在泰国参加过艺术

应力追女孩。

节，大多是展示东巴画、东巴文字 《文周》：对艺术节期间观众的反

和东巴舞蹈。

应有怎样的期待？

《文周》：和其他民族甚至其他国 籍的艺术家合作感觉如何？

老贝：我只希望通过这些作品让观

《文周》：这次COART跟各界艺

陈四才：合作得很好，他们都是搞

众有更多的兴趣去了解纳西族的传

术家进行跨界创作与之前的创作有

艺术的，懂得怎么互相配合，国外

统文化。

何不同？

的艺术家也非常尊重东巴文化。我

陈四才：这次是非常有意义的一次

认为有的不适宜出现在表演里的东

《文周》：下一届COART还会继

合作，《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

巴元素，他们都尊重我的意见舍弃

续参加么？会有哪些新想法？

是关于纳西族的火文化的，因此作

了。

老贝：希望可以和COART有更长

为纳西族的东巴，我参与到了绘

24

Nemo对手工活非常痴迷，是个变废为宝

COART开幕式排练，Pierrem飞身上二楼

的神人

Pierrem THINET 法国著名音乐人，擅长使用小提琴、钢琴做即兴创作，受邀参与法国多个戏剧、现代舞蹈 团队的作品创作并担任音乐、配乐主创，凭着其丰富的即兴表演经验以及多变的音乐风 格，已成为法国目前最炙手可热的独立音乐人之一。他总能给他手中的小提琴施以魔法， 赋予其朋克、摇滚、爵士或者古典，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Nemo 法国平面设计师、造型艺术家、插画 家、舞台空间设计等等。Nemo的艺术 创作涉及面十分广泛。于1985年创立 了MEZCAL平面设计工作室并加入法国 美术家协会至今。20年来，他的个人 创作一直围绕“生活、环境、回收”等 主题，并通过平面设计、装置设计、雕 塑、插画等多种方式呈现其创作理念。

演后访谈

哪些收获？

成功的。但我不得不说，就我个人

Pierrem：非常多。还是以音乐为

的内心感受而言，昨天的彩排更让

《文周》X Pierrem THINET

例，我认为silence对于一个音乐

我感动，那样完美的即兴发挥是不

法语翻译/吴熙

家来说非常重要，但同时在当今社

可复制的。

会也非常稀缺，幸运的是，我在东 Pierrem的小提琴表演令人叹为观

巴的音中乐中感受到了这种宝贵的

《文周》X Nemo

止，带着很多的观后感想，我先后

silence。音乐不应该只是单一的

翻译/吴熙

在几种情境之下同他进行了交流。

音乐，而应该包含更多的可能性，

首先是23日彩排之后在火塘仓促的

比如戏剧性的成分，因此我一直热

Nemo可以说是整场演出中最安静

法语采访，之后在24日演出结束后

衷于从事剧场、舞台艺术的配乐。

的一位艺术家，他始终坐在小舞台

去一号立井after party的路上，刚

和叶尔波利与东巴的即兴合作非常

的左侧，只在两次情节的关键节点

好空气中传来一阵宵夜香气，我们

棒。

处组装了两个装置作品，这让人十

便用英文聊起了美食，然后慢慢聊 到旅行和音乐，以及这次的表演。

分好奇他在台上其余的时间是怎么 《文周》：你们这次的音乐编排是

度过的。演出后我走上台近距离端

怎样的？

详那两个装置，和Nemo进行了以

《文周》：你的小提琴声音非常多

Pierrem：我们在COART开始前

下对话：

变，有一段听起来很像蒙古的马头

三周来到束河，我有足够的时间去

琴，你的歌声听起来也有些像蒙古

了解和学习纳西族的文化，后来，

《文周》：当您在台上没有表演任

长调。

我们选定了一些传统的纳西族的音

务时，您在想什么？

Pierrem：我很喜欢马头琴，我曾

乐，没有太多刻意的编排，主要靠

Nemo：什么都没想，完全享受当

经去过蒙古，并且曾经在那里学习

三人即兴发挥。

时的音乐和氛围就好。

次壮游了20多个国家，我的音乐也

《文周》：你觉得这场演出的效果

《文周》：您这次创作的作品是否

吸收了很多不同地方的元素。

怎么样？

仍旧与“生活、环境和回收”的主

Pierrem：从我们的配合和观众的

题相关？

反应来看，今天的演出无疑是非常

Nemo：当然，这两个作品的原材

过呼麦。我十分热爱旅行，曾经一

《文周》：这次来参加COART有

25

专题 Feature

排练间隙，Pierrem和叶尔波利玩起了即兴

叶尔波利 新疆哈萨克人，专业冬不拉乐手。2006年叶尔波利在深圳组建了自己的乐队，开始创作自己的作品，并重新改编了大量哈萨克族民歌，出 版第一张世界融合乐专辑《哈萨克精神Kazakh Spirit》。同时叶尔波利还在自由即兴，先锋实验等领域有着良好的成绩，跟国内外众多音乐 家有过精彩合作。叶尔波利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音乐把哈萨克文化传播到世界每一个角落。

料都是我们在束河附近的废品回收

COART最受欢迎艺术家，同时也

站里淘出来的，除了这对小的摩托

参与了三届的COART。除了《当

车灯因为实在找不到旧物，只好在

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这场重头

4月28日，叶尔波利邀请了

附近的市场里买了新的。

戏，他每天还在其他很多艺术家的

Pierrem作为自己水边专场演出的

具体问题。

演出中玩儿跨界即兴，忙得不亦乐

嘉宾，他们演出时那种琴瑟和鸣的

《文周》：这两个作品是如何运用

乎：开幕式上和Pierrem在老四方

眼神，以及不演出时两人因语言不

东巴文化元素的呢？第二个作品那

街遥相呼应的即兴演奏、为张智的

通而相顾无言唯有惺惺相惜的笑

个红色的部分是象征着火神么？还

两场专场演出伴奏、与法国蓝调歌

容，就会充分理解什么叫做“知

是太阳神？

手Nina Van Horn的专场即兴演

音”，而这个跨界大秀无疑是知音

Nemo：我借鉴了东巴画里的一些

奏。此外，每天晚上一号立井的

相遇相知的最好平台。

元素，但并不是直接照搬原型。你

After Party上他也是舞台上那个

可以把第二个作品理解为火或者太

最勤勉的演奏者。所以，每次见到

阳，总之它象征着重生。

他，不是在赶场子的路上，就是沉 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聊的都是他如

番外篇：COART最忙碌的 乐手叶尔波利

何享受这种和不同艺术家合作的美

这场演出中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

最后竟然都没时间完整地问他一个

音乐人——叶尔波利，堪称本届

关于《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的

26

好，他用得最多的词儿就是“太棒 了！”所以，虽然天天见面，但到

爱之初，人之源 【COART有地气】之 中法情境戏剧《源人》（Homo Erectus） 关于进化，有一种浪漫的说法：爱，让我们直立行走。 关于生活，有一种残酷的事实：走了那么久，我们早已丢了爱，丢了自己。 结构和更为简洁纯粹的呈现形式，

排练过程中的Séverine

中国舞者刘亚囡（囡囡）、何其沃 （二高）和法国柔术演员Séverine BELLINI各自不同风格的肢体语 言，以及法国音乐人Pierrem THINET丰富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即 兴音乐，隐喻地呈现了人从初生的 天真烂漫，到青年的意气风发、成 年的疲于奔命，到晚景的风烛残年 的整个生命历程。 在演出的一开始，准妈妈囡囡扮演 8个月后的自己，那段捧着大肚子 的缱绻舞蹈配合Pierrem柔情的小 提琴令人动容。囡囡和二高的对手 戏贯穿整个演出，两个角色的关系 从最初的言笑晏晏变成后来的永隔 一江水，无论是亲情的、友情的、 爱情的，曾经亲密的两个人终因离 乱的现实而疏远，只能错一再错 过，再也调不回同一个频道。这种 情况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少见，使 人心有戚戚然。在这一幕中，灯光 在四合院里织出重复、封闭的生活 轨迹，配合Pierrem用小提琴制造 出的急促、焦灼的轰鸣音浪，制造 出一种令人几欲窒息的高压氛围。 法国柔术演员Séverine BELLINI扮 演的角色最具想象空间，她自院子 里的樱花树下来，一直在与囡囡二 高这组角色平行的世界里若即若离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天低云缈的夜

合驻地创作的“有地气”之作，但

地与之并存，似乎可以理解为他们

晚，又是在世代陪伴纳西人生死

不同于《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化》

的孩子或者守护天使；后来，她一

轮回的火塘，又是探讨关于生命的

的跨界之广和抽象表达，情境戏剧

度在地面上舒展逡巡，之后还穿上

永恒主题，又一部由中法艺术家联

《源人》有着更为清晰完整的叙事

了高跟鞋，若联系主创给出的剧名

27

专题 Feature

刘亚囡 毕业于复旦大学社会学系。2005年，她 成为独立艺术家联合体“组合嬲”创始 成员。多次获邀参演欧洲各大艺术节。 2007年，她以自由舞者和编舞的身份创 作个人作品，同时开启与其他领域艺术 家的跨界合作。2011年，她受荷兰剧场 机构（TIN）邀请赴荷进行为期5周的驻 地项目。刘亚囡与声音艺术家殷漪在上 海创立BM （Body & Music） Space艺 术机构。去年受邀赴德累斯顿参加德国 舞蹈平台。

《文周》：你之前参加过类似 COART的艺术节吗？与COART有 什么区别？ 囡囡：2011年受荷兰剧场机构TIN 和剧目说明，这一系列动作似乎可

老贝的生日，第一场演出结束后时

以理解为人类从野蛮到文明的进

间已近27日零点，当法国团队的

化；而当她在撕心呐喊后毅然甩

中国翻译阿伦端着Surprise的生日

掉高跟鞋、从树下猛抓起一把土披

蛋糕、唱着Happy Birthday走进

头撒下时，或许可以理解为人类在

院子中央时，所有在场的中法艺术

文明高度发达之后陷入了更深的迷

家和COART工作人员们二十多天

茫，这时反而更需要回归大地、溯

来一同工作、生活的情谊瞬间被点

源而去。最后，囡囡和二高两个凡

燃，感动、兴奋混合着喜悦，舞蹈

人角色死于天使（或抽象人类）最

家拿起了麦，调音师打起了鼓，摄

初栖身的樱花树下，天使（或抽象

影师玩儿起了大跳，民谣、爵士、

人类）在树上地下踟蹰反复，她用

摇滚、纳西踢踏舞……所有人都变

力撼树时落英缤纷，那个瞬间，树

成了艺术家，一场更即兴、更自

下两个安息的躯体仿佛重回梦里花

由、更盛大的狂欢将那一夜的火塘

落知多少的年纪。最终，天使降落

镌刻成了所有人生命中最特别的记

在他们的身上，俯下身去。不管在

忆。

哪个世界，在一起，爱——似乎是 一切的源头和归宿。 在如此真实的风花雪月的环境中，

《文周》× 刘亚囡（囡 囡）×何其沃（二高）

这样一部由身体、音乐与自然互动

2007年，刚出道的舞者刘亚囡

写就的生命故事，在45分钟之内给

（囡囡）在一次演出的后台认识了

了观者太多想象空间。每个人都可

同样初出茅庐的舞者何其沃（二

以给每一个角色不同的诠释、给生

高），他向她倾诉上台前紧张得犹

命的源头和归宿一个自己的解答。

如“小鹿乱撞”的少女心，从此以 后，他们便成了多次合作的“好姐

戏如人生，但即兴的人生往往比戏

妹”。今年，二高第三次来参加

精彩。尽管4月27日的第二场表演

COART,和自己的“好姐妹”囡囡

更加成熟，但毫无疑问26日的第

共同出演《源人》。在开幕式彩排

一场演出更让大家难忘。26日是演

前的束河老四方街，记者分别与他

员Séverine的生日，27日是导演

们进行了如下对话：

28

邀请在荷兰进行了5周的驻地计 划。感觉和COART确实不一样， 在荷兰的时候没有一个具体的任 务，没有要求最终表演一个节目， 但在这边还是有一个表演任务在。 《文周》：你怎么看驻地艺术计 划？ 囡囡：每到一个地方一定要和当地 人交流，了解当地人的生活方式 和思维方式，其他都是很表面的东 西。其实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别没有 那么大，无需刻意强调，好多内心 深处的东西都是共通的。 《文周》：你来到COART的时候 已经怀孕了，带着另外一个小生命 参加戏剧节有什么特别的体验？ 囡囡：大家都挺照顾我的，因为我 怀孕的情况，老贝也在《源人》 中安排给我这个母亲的角色（表演 由女孩到怀孕到生产再成为母亲甚 至老去的过程），作为孕妇演起来 更有感觉。束河的空气也比大城市 好，可以在这里好好放松一下。 《文周》：之前参与过各界艺术家 跨界合作吗？你觉得跨界创作的优 势在哪里？ 囡囡：我之前跟音乐人的跨界创作

比较多，这次COART驻地计划里

香港艺术节。他的音乐，给我很多

还有舞蹈与杂技、以及绘画等形式

哲学层面的启发。我在COART遇

的结合，我觉得挺好的。跨界的

到了很多这样志同道合而且影响了

《文周》：到不同的地方演出对你

创作可以吸引更多的观众，有人

我的人。让我可以跳出小框架，跳

的意义是更积极的吗？会为你的创

喜欢舞蹈，有人喜欢音乐，有人可

到一个更自由的空间。在这里我可

作带来更多灵感么？

能只是路过，但是在这个镇上，只

以载歌载舞，跟狗一起跳舞，跳舞

何其沃：有时候不一定呢！见的人

要有人路过，就肯定会被某项艺术

给狗看，这是在城市里不太可能发

多了就会发现，有些人生其实是不

吸引。COART的这些艺术作品真

生的。

停在重复的，在某时某处见到的某

的很亲民，很贴近老百姓，接地气 儿。

成了一种框框。

人可能也是曾经的自己，他面临的 《文周》：说说这次有哪些新的灵

问题可能是自己曾经面临的，这样

感？

会把自己看得更清楚一点，没有什

《文周》：来到COART和不同的

何其沃：这次和老贝的法国团队一

么大不了的。中国十几亿人大家的

艺术家合作，有什么直接的感受？

起合作，来之前里在曾有过一些主

故事可能都差不多，即便具体题材

囡囡：我跟二高（何其沃）经常合

题的设想，但到了这里在火塘的老

不同，但让人感觉伤心或快乐的点

作，跟法国团队合作的很舒服，他

院子里排练，建筑的色调气氛让我

都是一样的。

们很专业也很敬业。

们有很多新的灵感。比如我们爬到 树上，把树上的花瓣摇落，所有都

《文周》：所以你到不同的地方很

《文周》：如果COART接下来继

在一种自然的环境里发生，这种驻

喜欢和不同的人交流吗？你爱聊天

续邀请你参加，你还会来吗？带着

地的创作方式把一个似乎自然发生

吗？

你的宝宝一起来？

的场景变得很戏剧化。当然，我最

何其沃：我爱讲八卦，这是生活必

囡囡：我很愿意，有小孩和动物与

期待的是观众的反应，尤其是走过

须品。但是其他的聊天，比如分享

环境互动的表演应该会很有趣，因

路过被吸引的观众。我一向对剧场

别人的故事就不必了，其实人和人

为他们是很难控制的。

不太感兴趣——太多限制把观众

之间没那么多故事可以用来分享。

框住了，不自由。来这里的很多观

20岁在新加坡逛公园，遇见一个僧

众可能也是城市人来旅游，到了这

人，面带福相，在那里盯着一朵花

里他们看戏可能更容易打开思维，

看，我逛了一圈回来他还在那儿盯

发表看法。人们以一种不同于日常

着看。我当时不理解，是什么样的

生活的心态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就

动机让他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去欣赏

更容易放开，整个皮囊都在保持在

这个东西呢？后来我发现原来我可

接收的状态。而在大城市尤其是剧

以跟一条狗跳舞还很开心，我终于

场里就不是这样，观众如果不懂、

明白去享受那个时刻。

何其沃（二高） 毕业香港演艺学院现代舞表演与编创专 业，并赴欧洲学习。2007年他在广州成 立自己的独立创作团队“二高表演“。 他专注于通过肢体与视觉的角度探讨性 别，身份与性的话题，同时着力于与不 同领域的艺术家和艺术机构的合作。

何其沃：你怎么看驻地创作？

或者觉得怪，他们通常会不讲话甚

《文周》：艺术与生活的关系更紧

至较劲。在这里有些当地观众他们

《文周》：你们的作品主题几乎都

密了，好事儿。

如果看不懂或觉得好笑就会大笑，

关乎生死这个永恒的话题，那么和

何其沃：的确，中国近几年的艺术

或者直接问“为什么？”而他们的

东巴的交流有没有对你们有什么启

氛围越来越好，年轻人越来越喜欢

看法通常是相对比较客观的，这很

发？

看现场的演出。我们的创作方式和

棒。

何其沃：有一天我和小东巴聊天，

生活有了更多联系的可能，和更多 不同的人一起合作，更好玩。

说到他经常会去做一些红白喜事或 《文周》： 所以这也是你比较期

者祭天祈福等祭祀仪式，我问他你

待的和城市人交流的一种方式吗？

相信鬼神吗？他说你觉得有就有没

《文周》：你连续参加了三届

何其沃：是的，在城市里，各式

有就没有。他也觉得他所做的只是

COART，有哪些收获？

各样的生活模式限制之下把本来

一些善心的祝福，超度或安抚人们

何其沃：去年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

不同的人变成了同一种人，比如

的灵魂，听他这样一讲我突然觉得

音乐人。比如已经有合作的梁奕

在Disco里大家跳的都是同一种舞

很放松，以前喝多了走夜路还是会

源，我们有合作，后来又合作参加

步，本来是一个放松的地方，却变

怕鬼追我，后来就释然很多。

29

专题 Feature

两人健美的身体、醒目的白衬衣和红裙子在晴朗的蓝天下 每次飘逸都如同水彩划过画布，画面美极了。

水边艳遇即兴爱情 【COART有地气】之 街头即兴表演《扭曲》 位于COART所有演出场地核心位置的水边无疑是最浪漫的一个，每到下午四五点光景，刚刚跌破沸点正转向温 润的阳光洒满水面。人们从午睡中醒来，蹓跶到飞花触水，选择一个位置好的水边座位，喝着下午茶，谈情， 说爱，发呆……地道的束河式生活。水边的一场即兴爱情，或许正倒映出你的艳遇。 4月24、25日连续两天下午4-5

身红色短裙，红色高跟鞋，勾勒出

沟通方式变成了争吵、打闹、甚至

点，由中法艺术家联合驻地创作的

爱情初始时那个柔情、魅惑的她。

撕扯，两人互不相让，兽性毕露。

即兴街头表演《扭曲》在水边舞台

束河的蓝天、白云、阳光，再加上

这一段二人的配合堪比武戏对打，

呈现一段中国制造的通俗爱情，为

音乐人Pierrem的街头小提琴，备

动作十分漂亮，加上两人健美的身

束河的黄金下午茶时段奉上新鲜订

齐了这场命定邂逅的全部道具。

体、醒目的白衬衣和红裙子在晴朗 的蓝天下每次飘逸都如同水彩划过

制的爱情布朗尼。25分钟的爱情小 品，如舞台边的水面一样出映射出

在初坠爱河的甜蜜阶段，男女二人

画布，画面美极了。因此，许多看

世间男女心中的滚滚红尘。

以各自擅长的方式表达着相爱的方

过彩排的观众都会连看两场。不得

式，而Séverine的柔术颇具技术难

不说，毕业于雕塑系的Séverine不

中国舞蹈演员何其沃扮演的男人，

度，似乎不经意间道出了女人在爱

但善于用身体塑造“活雕塑”，更

白衬衫、牛仔裤、方口黑布鞋，混

情中更容易用力的真相。

擅长以极富雕塑感的戏剧性表情呈

搭出一段关系开始时的谦谦君子；

现激烈的情绪。在那段焦灼的关系

法国柔术演员Séverine BELLINI

表演的高潮出现在“情到浓时情转

里，她扯着头发呐喊的一幕极具穿

扮演的女人，卷曲飘逸的长发，贴

薄”处。在琐碎的生活中，两人的

透力，将扭曲的情感定格在那个仿

30

Séverine BELLINI 法国杂技演员，擅长将 杂技柔术、空中飞人等 高难度杂技表演与现代 戏剧相结合。2000年 毕业于巴黎国立高等应 用艺术学院雕塑系后， SEVERINE 决定用自己 的身体去塑造更生动更 美的“活雕塑”，于是 她选择从杂技柔术的领 域出发，探索自己身体 的无限可能性。毕业于 法国国立杂技学院后， 她于2009年创立了 MONA LISA杂技团， 作品均在法国奥利亚克 艺术节、比利时艺术节 等多个欧洲重要艺术节 上表演。

佛不可能更糟的瞬间。

《文周》：表演中男女主人公有真

《文周》：Séverine，如果在现实

实的亲吻场景，还有比较大尺度的

生活中面对这种情况，你会选择怎

然而，现实生活往往狗血得令人大

亲热场景，是否有考虑演出环境？

么选择？

跌眼镜，这对痴男怨女在经历过一

Séverine：（惊讶，继而笑）还真

Séverine：我的个性是比较大女人

些人情冷暖之后再次相逢。每一对

没想那么多，接吻只是剧情发展到

的，应该不会妥协，在法国这样个

前任复合的境遇都不尽相同，但究

那儿很自然的表现，而且在法国亲

人主义的社会中，大家普遍都会选

其原因，大抵不过是千帆过尽后发

吻只是表达感情的一种很正常的行

择自由。剧中的两个人重新和好后

现彼此才是最合适的。对于这段破

为，即便给小孩子看到了也毫不过

其实已经不再像原来那样相爱，更

镜重圆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情感沟

分。

多的是物质上的相互依赖，这样的

通媒介不再满足于蓝天白云阳光音

“白头偕老”其实是个悲剧。

乐，而是增加了物化的玫瑰、红

《文周》：剧中男女主人公饱经痛

酒、钻戒……只是，这些光鲜物件

苦的挣扎扭曲，分分合合之后还是

老贝：欧洲人的离婚率很高，两个

的背后，两人都多了大段无法言说

破镜重圆携手共度余生，为何选择

人不合则散。

的夜半独酌，他们似乎对争吵都失

这样“大团圆”的结局？是要向观

去了耐心，这样相敬如宾的白头偕

众传达对爱情的希望吗？

老，又是不是另一种扭曲呢？

老贝：首先，关于“扭曲”的状

Nemo：因为人只能活一次嘛。

态，我们想表达的一层意义是：人

老贝：并不是说欧洲人常用的选择

《文周》×导演老贝×女主 角Séverine BELLINI(柔术 演员) ×法国艺术家Nemo

生就像一个木偶，都是被我们自己

方式就是对的，最重要的是有选择

渐渐扭曲的，我们同样可以选择不

的权利。我们创作这个作品最有趣

现场翻译/阿伦

再扭曲。而剧中的男女主角的关系

的地方就在于中法之间的这种文化

走向，“白头偕老”是每一个对爱

交流，让奉行个人主义的欧洲人和

情共同的向往，这样的结局是整个

遵守传统家庭观念的中国人都看看

创作团队共同的决定。在现实生活

彼此面对感情时不同的选择方式，

4月24日，《扭曲》第一场演出结

中，这样即便经过扭曲的纠结、激

从而反思自己的生活。

束后，束河小吧黎酒吧的水边，红

烈的冲突，仍会妥协、忍耐着过下

Séverine：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丰

酒、香颂，以及一段关于中法爱情

去，是中国人中比较常见的感情状

富你的人生，或许这正是文化交流

观的演后闲谈。

态，这样的结局放到法国恐怕就不

的意义。

容易被接受。

31

专题 Feature

法国女演员NADINE向中国观众展示了真正放松、有趣又不乏惊艳的杂技表演。

顺流而下到束河 【COART有地气】之 定格动画+现场绳技表演《移动的古镇》 从前，在玉龙雪山上， JETTY KANE听着雪山的召唤，来到了古老的束河古镇， 她到处寻找雪山净水的营养能量 于是，她在束河古镇的大街小巷里找呀找 找呀找 继续地找呀找 继续地找呀找 她遇见了一些认识她的艺术家 然后，她遇见了一位手执智慧之书的刘奶奶，并对她说， “跟着水走” 她梦见了一位苗族女孩，也对她说， “跟着水走” 她又遇见了一位年长的智者，还是说， “跟着水走” 水鸭边与她共舞边说， “跟着水走” 她教她的新朋友们一起跳“水之舞” 她与四位水公主一起共舞 水小声地跟JETTY KANE说：“现在你已经准备好继续你的旅程了！” ——选自定格动画《移动的古镇》（JETTY KANE AND THE WATER WHISPER）

32

NADNAT PRODUCTION 当摄影师NATHALIE FIXON 遇上杂技演员NADINE O’GARRA，当她们决定 结合各自不同的技能与知 识、创建一种视频杂技表演 的 全 新 方 式 时 ， N A D N AT PRODUCTION诞生了。在 这个双人女仔团队中，一位 专门从事建筑、表演艺术、 电影及旅游摄影的摄影师； 另一位则是杂技表演与视觉 艺术家。正因为她们两者间 在专业上的互补性与差异 性，使得她们的作品更具原 创特色以及娱乐性。她们作 品的主题总是关注人与周围 环境的关系，试图通过利用 独特的身体语言以及定格动 画的方式，来描述一个特定 环境对人的影响。人与环 境，成为了她们作品不可分 割的一部分。

NADNAT PRODUCTION的两个人在讨论拍摄的画面

在本届驻地艺术项目的所有作品

路》，JETTY KANE骑马穿过束河

街边，她又遇见了一位年长的智者

中，《移动的古镇》无疑是最好玩

的大街小巷，在镇外的牧马场里，

（丽江最著名纳西族模特——叼着

儿的。

她遇见了三位认识她的画家，为他

水烟始终笑呵呵的老爷爷），还是

们的素描当模特；在邻近的白沙古

说，“跟着水走”；她跟着水，来

这部作品由11分45秒的定格动画

镇，她遇见了“手执智慧之书”的

到了镇外的河边，水鸭边与她共舞

和20分钟的现场绳技表演组成，

刘奶奶（热情的旅店经营者），并

边说，“跟着水走”；回到镇里，

同时由茶釉乐队的两位音乐人进行

对她说，“跟着水走”；在镇上一

她在水边的一个亭子里遇见了3位

部分现场配乐。4月24和26日晚在

个空亭子里，她梦见了一位苗族

纳西族老大爷，她教他们跳“水之

土楼外演出两场。

女孩（正在拍艺术照），也对她

舞”；她跳着舞来到吊桥上，和4

说，“跟着水走”；在大研古城的

位白衣水公主（拍艺术照的路人）

前半部分的定格动画其实就是土楼 外的露天小电影，讲述了热爱旅行 的大明星JETTY KANE在束河古镇

茶釉乐队并不出名，然而古琴和洞箫的音乐极富感染力。

寻找“雪山净水的营养能量”的有 趣经历。文章前面的导语就是串联 整个影片的手写汉字文案，提示着 故事情节的发展。“听着雪山的 召唤”，由法国绳技演员Nadine O’Garra 扮演的JETTY KANE听 到了玉龙雪山的召唤，来到了束 河古镇。在日月流转中，她得到了 神明的某种指示，开始寻找雪山净 水。 伴着林生祥俏皮的客家话小调《头

33

专题 Feature

在拍摄制作成定格动画的照片

一起共舞；倒影着垂柳的水波荡

队的现场伴奏下，开始了绳技表

幕前，每天都能看见主创姐儿俩一

漾，水小声地跟JETTY KANE说：

演。她延续了影片中JETTY KANE

个扛着相机、一个踩着猫步，风风

“现在你已经准备好继续你的旅程

一本正经的表情和滑稽的动作，

火火地穿梭在束河的街巷间，组委

了！”纳西古乐《栽秧调》响起，

现场制造出一种令人忍俊不禁的法

会的工作人员都说她们是工作狂。

她来到了土楼的落地窗前，开始和

式幽默，恰到好处的难度和舞蹈性

Nadine说，这不是她第一次扮演

绳子共舞；终于，最高级的智者云

十足的动作编排保证了表演的可观

大明星JETTY KANE，但这次她在

神出现，将自己身上象征翅膀（或

赏性。不同于通常电视上看到的以

束河的驻地创作绝对是这个角色目

法力或祝福）的白布传给了她，她

惊险高难度搏眼球的中国杂技，这

前最有趣的一次奇幻旅程。

终于找到了净水之源，影片在茶釉

位法国女演员向中国观众展示了真

乐队宁静悠远的古琴洞箫中走向结

正放松、有趣又不乏惊艳的杂技表

束。

演。

再简单不过的小故事，但沿途充满

后来，通过采访主创人员我们得

随机性的一次次相逢，以及人们所

知，这11分钟的影片是由摄影师

熟悉的束河风物，让观众很容易产

Nathalie Fixon 拍了3000多张照

生共鸣。贯穿始终的“跟着水走”

片剪辑而成，她和发小儿——演员

的主题也表达着“顺其自然”之

Nadine O’Garra从4月10日开

意，如此东方的哲学意境让影像更

始每天在束河及周边游走拍照，影

加立体、意味隽永。

片中出现的人物都是她们随机遇到 的，她们根据所积累的素材，创作

俏皮的真人动画影片和丰富的音乐

了这个顺流而下、寻找雪山净水的

使得这个简单的小故事非常有趣，

小故事。

吸引了许多束河当地的小朋友。影 片放完，JETTY KANE穿着云神

到23日作品剪辑完成，前后只花了

送她的翅膀来到了现场，在茶釉乐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在COART开

34

搭一辆马车去往童话古镇 【COART有地气】之 巡游情景剧《马车旅行》 在束河古镇的大街小巷里，马车总是把人们带去他们向往的地方。但在春季COART艺术现场，马车蜕变为移动 的舞台。中法艺术家沿途邀请观众坐上马车，一同开展一段束河奇妙之旅。或许，在终点站又是另一段“新旅 程”的开始…… 是烘托街头氛围的策划，其实在第

丑的红鼻子兴奋地朝围观的路人招

一次上马排练的时候几个艺术家就

着手。被面具遮住整张脸的李凝好

意识到这是一个十分费力甚至有点

像是旅途中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对

儿危险的表演行为。而且由于道具

着马车上的姑娘展开追求……整个

和场地的限制，艺术家很难在移动

马车巡游表演持续半个小时左右，

的过程中做出连贯的表达。

在游客们不明就里地追随中看似非 常快地结束了。许多被大人领着的

在束河古镇，马车——这个童话里

马车旅行从四方听音启程，凌云焰

孩子们在边上笑着，当然他们不会

的坐骑随处可见。对于COART这

肢体游击队的张大哥化身马夫，

知道为了徒手爬上移动着的马车，

个带点儿幻想色彩的艺术嘉年华，

手执“马鞭”，脸上带着严肃的表

李凝和安斌的手上被扎进了数不清

一匹漂亮白马的出现似乎应该伴随

情；安斌邀请了两位游客共赴旅

的木屑；Sévrine挨了多少张大哥

着有趣的情节。“马车旅行”就是

途，自己时而围绕着马车伴随着小

的“马鞭”；甚至在排练过程中，

驻地计划里一个特殊的存在：它虽

不点（山人乐队）的即兴民乐跳

李凝身手过猛让马受了惊一蹄子没

然几经讨论但并没有明确固定的文

舞，时而身手敏捷地跃上马车。法

来由地踏在李凝跟前……而小不点

本，即兴成分或许是几个驻地计划

国柔术演员Sévrine BELLINI则像

自排练开始就坐在马车最后一排，

项目里比例最大的。看起来似乎只

头回骑马兴奋的大姑娘，她带着小

怀抱着乐器一吹就是整个黄昏。

35

专题 Feature

凌云焰肢体游击队

让身体走向归途 参与艺术家 凌云焰肢体游击队：张赞民（张大哥），安斌，李凝 凌云焰肢体游击队，由剧场编导、电影导演、肢体艺术家李凝于1997年成立，巡回演出于 北京、上海、香港、欧洲，获得众多赞誉和奖项，受邀于国内外重要艺术节和电影节，其 实验作品也引发热烈争议。 在古镇往来的人群里，凌云焰肢体

或者挪动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容易被

场”其实对凌云焰来说是相当重要

游击队的三个人总是一眼就被认

绊倒。原来的编排很多处都必须再

的创作时间，很多变化就是在这里

出：安斌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张大

做调整。26号那晚调试现场灯光

自然发生的。而那些听起来过分严

哥，李凝总是戴着帽子或前或后地

和音响的时候，所有人脸上都写满

厉的苛责转眼变为肯定和感激的瞬

走着。后来李凝总开玩笑说要给张

了焦虑，已经过了节目单上的开演

间，成了李凝身上特别可爱地方。

大哥配一个黑社会老大式的墨镜，

时间，许多观众被迫在距离场地三

“然后我手上拿根拐棍逢人就指着

米以外的地方等候和观望。对现场

在所有人都已经为这场演出的前期

‘让开让开’，太酷了！”

安排颇为不满的李凝专注于现场调

准备耗费了太多元气的时候，现场

度，一旦没有接近自己想要的舞台

却出乎意料地完整，并且收获了几

在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地方，他们

效果，他会毫不留情地立刻指出，

乎所有观众的掌声。哪怕是很多并

永远是起床最早的艺术家。为了保

会直接提高嗓门对灯光师说“你能

不明白他们要表达的东西的人，也

证相对安静的睡眠环境，李凝向主

不能专注一点”，旁人刚发觉这家

都被凌云焰的真挚和热情所感染。

办方申请换了客栈，以远离那些逢

伙的凶狠，可他立马又能温情地对

我因此相信人类怀着一种共鸣：这

夜半喝大酒必放浪形骸的诗人们。

摆弄完道具的张大哥鼓励道“对，

种共鸣来自于灵魂深处对简单、纯

对于凌云焰肢体游击队来说，有什

你按照你到时候的情绪，也可以在

朴的向往，来自于对生养我们的土

么比感受一个新天新地更令人充满

台上玩玩筷子，那也很有趣哦，哈

壤的敬畏。

动力的事情呢？李凝说：“我们越

哈哈！”直到后来，我才发觉接近

来越像我们自己的这个名字‘游击

演出前的这一遍看似简单的“过

最后一场在火塘的演出对凌云焰

队’，四处流窜。”

在土楼，在火塘 这次COART艺术节，凌云焰的作 品《蜕·植》被安排了两场：分别 在土楼和火塘。 在正式演出之前，土楼的场地让 人揪心和紧张。临时搭盖的舞台 不够平稳，灰色的地毯拼接处总 是有分离的漏缝，张大哥拄着树枝

36

28日在火塘的演出，李凝和安斌先后都爬上了二楼的房檐。

觉我们的那种苍凉好像变成了一种 装饰。你把中国的东西带到西方去 演，西方人压根儿体会不了那种气 味和里面的乐趣。我们去了，也只 是一种展示。”

身体的存在感 城市里越来越多的人发起关于心灵 的革命，许多艺术家也总在表达 凌云焰本次也参与了驻地计划里的“马车旅行”项目，但李 凝仍觉得驻地计划只是形式，很难在短时间内深入创作。

“由内而外”的状态，似乎在宣告 自己已经到达精神至上的位置（媒 体也乐于这样去理解）。但在跟凌

来说其实原本是这次COART之

划，在“马车旅行”的项目中，

云焰团队聊天的时候，你发现他们

行最重要的作品，会与原版的

他们同法国柔道女演员Sévrine

在追寻一种反关系——从外到内，

《蜕·植》有很大的不同，李凝最

BELLINI和演奏民乐的小不点（山

让身体先回归。

初也对不经装饰的火塘赞美有加，

人乐队成员）一起围绕着马车沿着

特别对在这个独特空间的演出抱有

古城的小路进行移动表演。针对在

“‘身体的归途’是我们目前在做

期待。但因为种种原因，火塘的现

国内艺术节中极少出现的驻地项

的一个探索。”李凝强调说，“但

场环境中多了许多现代化的设备且

目，李凝团队并没有给予肯定。在

我对身体的理解比不上张大哥，因

不易搬移，造成了未曾预料的困

李凝眼里，最理想的中西方交流成

为他是时时刻刻感觉得到身体的存

境。演出前夜，凌云焰特地破了早

果应该是个混血儿——“他有一种

在的，他有危机感，每天各种舒适

睡的例，在和舞台负责人进行沟通

基因的元素上的结合，又能有比较

和难受包围着他。其实我们作为身

之后，准备把先前的一些策划全部

充足的时间来创作，最后出来的是

体比较健全的人，身体的存在感并

推翻当场创作，三人在带着凉意的

一个自然而然的东西。”在李凝眼

不强，只有它病了疼了的时候我们

晚风里和工作人员讨论到凌晨三点

里，在某些层面来看，百分之九十

才有感觉。”

多，要担心的细节太多了：张大哥

的中西合作都是失败的。先前李凝

的身体、需要的材料临时失踪、铺

也曾参与过类似的驻地项目，他对

张大哥，即张赞民。从小患有脆骨

满石子的地面，他们还想爬到二楼

此一直比较失望：“他们（外国艺

病，2011年，因为伤痛和病患陷

的房檐处与楼下对戏。

术家）来中国只是为了找一些中国

入人生谷底的张大哥在网络上遇到

的图案和符号，然后中国人参与西

了李凝，在李凝的劝说下，他加入

在火塘的现场是在相对安静的环境

方项目只是作为一个东方面孔、像

了凌云焰肢体游击队，并且成为了

里进行的，然而惊险程度依旧让

一个雇佣者那样出现在一个作品当

凌云焰重要的创作人物。凌云焰的

人心惊肉跳。旁边房间里传来的犬

中。”

舞台永远是身体和精神的冒险。在

吠在夜里格外清晰，李凝和安斌通

《蜕·植》的舞台上，过分安静的

过肢体动作之外，还以模糊不清的

这或许跟李凝对土地和空间的某种

环境甚至可以让李凝和安斌听到

发声像野生动物一般在阴影之中对

依赖有关。李凝说：“其实《蜕•

张大哥的骨骼发出喀吧喀吧的响

话。这对表演者和观众来说绝对都

植》的山东气息是很重的，没到过

声，“每次听到我心里就紧张得不

是一次独特的体验。

山东的可能真的不理解。比如我跟

行，不停祈祷念佛”。大概有很多

北京的一些剧团或者舞者合作的时

人过问张大哥的身体，也许会觉得

中西方交流成果应该是个 混血儿

候，我就接受不了他们那种open

他的坚强理所当然，时间总会淡化

的状态，我有时候会说我们能不能

一切。但有一回张大哥提及自己时

封闭、保守一点？再比如我们把

说道：“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挺敏感

除了戏剧单元之外，凌云焰肢体游

《蜕•植》拿到广东演，南方的冬

的，每个人的眼神，或者简单的一

击队此次也参与了COART驻地计

天到处还都是绿油油的，我就感

个回头的动作都会给我一种不大不

37

专题 Feature

《蜕·植》经典段落之一，此次又有了火的加入。

《蜕·植》25日在土楼的演出

根树枝围着安斌走，那个是特别危

在舞台上跟观众的关系那么老道，

险的，这次就把这段去掉了，把这

不卑不亢，就是一种呈现。观众可

《蜕·植》在土楼的演出中，出现

段改成在地上爬会安全一些。你想

以选择闭上眼睛也可以目不转睛地

了一幕温情画面：第一场戏的开

他本来骨骼是弯的，再这么一支

盯着他看。

头，张大哥会推着一只箱子从舞台

撑，整个腿就变成一张弓一样，那

的一侧缓慢挪到另外一侧，这时观

个时候我听到骨头在响，真是太刺

众席左边的一个年轻姑娘并没有

激人了。

小的伤害。”

意识到演出已经开始，她主动站起 来，上台想要帮助张大哥搬箱子。

张大哥：其实观众也是一种能量。 《文周》：平时你们一般把观众放

安斌：所以有时候我会觉得张大哥

在一个什么位置？

的思维方式跟我们不一样，就是

李凝：观众也是这个空间和环境里

《文周》：你们经常会担心张大哥

我们在说事情的时候，他会跳到前

我们要尊重的一个目标对象。观众

吧？

面去，他不是说现在。忽然发现这

的气息对我来说有时候就像一堵黑

李凝：是。我们这次就改戏，比如

是因为他的身体改变了他的思维方

压压的墙一样，他们坐在那里都很

《蜕·植》里有一段张大哥拄着两

式。我们可能是一边想一边做，甚

静默，哈哈哈。我又是大近视眼，

至是做完了事情以后再来回想，而

一千多度，看不到任何表情，全凭

他必须先想好。

皮肤和气息的感觉来感知这一堵墙

张大哥也是《蜕·植》重要的创作者。

的动向和气味。 张大哥：我感觉最开始安斌推着我 到处走的时候，他也会有很大的压

安斌：观众会促成我在表现欲和呈

力，也有不适应。

现之间的一种调整。好像我在我自 己的世界里表演，但是又要分出一

安斌：其实还好啦，现在我已经

个身来站在观众里看我自己。

跟张大哥和他的轮椅合体了（大 笑）！

李凝：对，我们站在舞台上是一个 中心，一个焦点，但是同时我们又

38

李凝：我觉得张大哥在很短的时间

要把自己分离出来。我们把这个关

内就能跟观众有一种很好的互动。

系叫做呈现与阅读：我们的身体是

后来他自己说，这是因为他从小就

书，观众是来翻阅的。是我们的身

是被观看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

体跟他者的眼睛、鼻子、身体交流

的关系。所以大家是一个平等的关

己的身体。你发现你的身体活起来

的身体作为一把钥匙与空间和物当

系，而不是我们要来取悦或者刺激

之后，它会影响你的心，这是一个

中蕴含的招式合体，是不分家的。

你。

相互的作用。

前几天我们去雪山，就是在找这个 东西。还有在火塘的演出也是。那

《文周》：所以你之前在微博上提

《文周》：对呀，我们现在通常是

个空间和环境是有生命力的，它们

到的“呈现比表现更接近艺术的本

意识到心会影响身体，可能很少想

的生命力强过我们自己的能量。所

质”，可以是这样的理解吧？

到身体对心的作用。

以我们唯一要做的不是要改造它，

李凝：对。呈现的话，人为编排设

李凝：凌云焰现在的进程不是在解

也不是去把它当做舞台当做背景

计的因素会少一些，像把一个木头

放身体或者开发，我们现在在谈

来演一场出。我们是要读懂它，

的质感呈献给你。表现的话，比如

身体的“回归”。因为“解放”和

要感受它的各种昭示，然后我们身

在舞台上他痛苦，他要表现出一种

“开发”这两个词用得太滥了，

体的这把钥匙要把这个门打开，并

痛苦来，但他真的痛苦吗？那不一

（我们国家）从49年到现在一直在

且尽量让所有的一切全都合体。这

定。呈现的话就是：我们要出汗，

谈解放和开发，跟房地产商一样。

种整体的概念可以说是“身体的

我们不会往身上洒水，我们是真的

做个肢体工作坊就一定会提“我们

空间”，也可以说是“空间的身

通过一个过程让身体出汗。我肯定

要把身体打开”、“要解放”，像

体”——这个环境是个身体，我们

是喜欢后者（即“呈现”）这样的

传销组织一样恶心。所以后来我发

的身体是小的身体。

方式。

现，我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解放和 开发别人，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让大

李凝：所有东西都是圆的

《文周》：感觉“表现”会强加一

家都回归和还原，不需要被解放和

些预设。

开发，需要的是什么？是像自然界

以前李凝给大家的感觉是充满棱

李凝：对，而且这种预设对观众来

那样自然而然地静发、生发。

角、敏感而带着天真的狠角色，

说也是强加的。呈现的话，观众有

我们现在在做“身体的归途”这样

他的作品总是跟“实验”、“先

选择的权利。

一个事情，让大家往回找，找到自

锋”这样的字眼在一起，我相信至

己最初的那个样子，找到和自然界

今他仍有这样的一面，只是李凝在

《文周》：我一直觉得当下身体常

和空间的关系、和物的关系。在这

不断地行走发现当中逐渐变得通达

常是被我们忽视掉的，或者说我们

个过程中，人的身体和人的精神不

起来。在他心底怀有一种坚韧的相

只是在利用自己的身体，你们是怎

是有优越感的，它甚至可能会低于

信，这样的信念让他愿意把自己全

么想到要从身体出发的？

我们所遇到的环境和物。在对空间

身心拿出来与世界对话。在每场演

安斌：我觉得从小自己的身体就是

和物极端的尊重的前提之下，我们

出之前，他会默默向周身包围着他

被禁锢住了的状态，不管是因为 社会、环境还是自身的各种原因。 然后身体里面有一种力量想释放出

李凝

来，它遇到了冲突，是身体像一个 囚笼把它禁锢住了。 《文周》：你什么时候会意识到这 一点？ 安斌：一直都有意识到。比如说我 们坐在这里，心可能会想很多， 但是身体是僵住的。包括音乐响起 来之后，身体本能地拥有想动的欲 望，但是它可能不会去动或者不敢 去动。经过了一些训练，身体开始 慢慢融化、打开，开始真正关注自

39

专题 Feature

4月20日，凌云焰特地抽出一个下午去附近的雪山，这成了他们此次 束河之行最完美的一次演出，哪怕没有观众。（摄影：幺哥）

虽然来雪山不是驻地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一切自然的发生对凌云焰来 赤裸和坦诚地成为天地的一部分。（摄影：幺哥）

说都是最珍贵的。（摄影：幺哥）

的空间祈祷和感恩。如今，人人都

清真假的时代，我们连自己的身体

一些。不过前几天刘欢（COART

致力于把自己举向更高处，他们却

都没能够了解，世界想要投你一个

与束河完小合作的驻地项目“我

更愿意把自己的身体化成大环境中

吻，人类的感官却不能获得这讯

的家”项目负责人）说不同意我们

的一粒沙、一棵草，站在树旁就变

息。然而小小的身体里却也有一个

称这些是“进步”，她说这些东西

成树，贴近地面就成为一颗石子。

大世界。在李凝心里，世界成了一

本来就存在，当时我们又争论了一

个相互包含的圆，无论是人与物、

番。因为我认为在生活和艺术当

想起在束河刚见到凌云焰团队时，

人与空间、人与事件，而且把这些

中，所有东西都是圆的：好像你站

他们提起前一天去雪山的情景：

放在时间线上，它们也依然是一个

在我的前方，但是你也可能站在我

“我们在那里，天色、云、光……

运动着的圆。在这个理解上，李凝

的后方。对于任何问题都不应该怀

一切都恰到好处，我们在那里，天

是个宽容的人，即便他还是“反”

着优越感，因为你以后还会再遇到

啊！那一刻你真的觉得世界上只剩

着一些东西，会直截了当地甩出很

这个问题，哪怕你现在觉得这个问

下我们，而那个泛着光的铁桶，

多问题。

题你好像已经过去了。70岁的时 候，你连吃饭、上厕所都困难，你

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在安斌 的眼神里我们仿佛看到了奇迹，绝

《文周》：我发现在近些日子以

是不是就回到了婴儿时代？生命的

对的，唯一的。他们在雪山上赤裸

来，你们的注意力开始转向自然环

状态就是一个圆。人应该是遇到任

而忘情地跳舞呼喊，或许对他们来

境，之前好像一直是跟社会环境挂

何问题都应该怀着认真的态度对待

说，这是献给大自然的表演，而这

钩，包括短片、实验剧场这些。是

和探索，有些问题不是说你遇到过

份亮晶晶的喜悦是世间赐予他们的

什么让你们有这样一个转变？

了你就是“过来人”了，不会的，

最沉甸甸的礼物。

李凝：可能跟认识张大哥、安斌包

因为生命本来就是一个轮回，包括

人与世间的脉动相亲会是怎样的体

括我自己生活的一些关系有关，

艺术状态也是。当你再次遇到曾经

验，或许少有人关心过。在说不

我们经常一起讨论，可能就会进步

的问题的时候，这个问题会升级成

40

另外一个版本，它一样会让你经历

安斌：我啊，我现在就挺理想的

而不是满眼都是一个动作一个动作

痛苦和收获。像我现在在找身体的

了！

的拼凑。就像我们不说话，光有声

主体性，但其实这个东西是我在几

音，但那个声音是主角，口头语言

年前就想到的，只是后来我跟金星

《文周》：刚才李凝提到跟金星学

和文字是被抛弃掉的。但是对舞蹈

学舞蹈的时候，我对动作、姿态和

舞蹈的一段经历，这段经历对现在

演员来说，他们每天想的就是怎么

编舞程序又开始迷恋，但是谁知道

凌云焰的东西有影响吗？

编动作，哪个动作能好看，或者我

我完成了“身体的归途”这个进程

李凝：有影响啊！我们其实是很反

哪个动作非常丑能够刺激到观众。

之后我会不会又对动作产生兴趣？

对舞蹈的，最初我很喜欢金星一些

那曾经的问题又会摆到桌面上来。

唯美感觉的现代舞表演。但后来我

《文周》：现在很多人在说艺术家

永远没有解决完的问题，我们只能

自立门户了，我身边的这些材料和

应该有一种社会责任感，甚至现在

以一种非常谦虚和真诚的态度对待

身体不会跳舞，你硬让他们跳，他

会有一部分人会把艺术家当成解决

遇到的人事、空间和环境，这是一

们可能就会沦为二流甚至末流的模

问题的一个工具。你们怎么看？

个不间断的活着的状态。

仿者，永远也达不到职业舞者的状

李凝：艺术家可能是最不应该存在

态。因为我一直是让普通人（加入

的一个东西，它是不能单独列出

《文周》：所以其实你们对于社会

团队），用身体表达和呈现。你要

的，一旦单独列出它就死掉了。就

环境到自然环境这一段其实也不算

做舞蹈的话，就得进入那种体系的

像诗人一样，别人看着很痛苦，他

是一种转变？

审美取向里，但是在那个体系里我

们自己也很痛苦。就不应该有艺术

李凝：对。如果社会环境不太允许

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如果做自己的

家这个称谓，而应该是该干嘛干

我去做对抗现实的东西，那我就

话，就很牛，一体一世界，一个身

嘛，就像写诗一样，你来了兴致

会转而隐居山林；隐居山林一段时

体就是一个法则，没有一个标准。

你就写两句，但你不能因此而就叫

间以后，我们也会想着稳定的家庭

我指的反舞蹈是反学院的、晚会的

诗人。它只是一个果子，它有树干

生活也很好，总在路上是看到很多

还有歌舞团等等这种乱七八糟的

也有根。你在说“艺术家”的时候

好东西，但同时也失去了生活的土

东西。我觉得我看他们就像别人看

就是把这个果子摘下来，好像在说

壤……这两者之间是相互依靠的。

我们一样，我也不明白他们在做什

“你看，这是艺术家的作品”，然

在自然环境里呆久了觉得脱离社会

么，为什么要把自己不停地像个杂

后不久它就干瘪了死了，就没有意

生活，那我们就会再回去。这就不

技演员一样把自己翻来翻去，为什

义了。而且艺术家最应该去崇高、

必纠结，都是很自然的事。我们先

么要做那些献媚、恶心得不行的表

去优越、去神圣，但所有崇高的艺

前对社会环境关注太久了，现在想

演而心里在想着别的东西，我觉得

术家是终究是要死掉或者疯掉，就

用生活化的东西去消解这种对抗。

很别扭。有一次参加一个舞蹈演员

是这个原因，因为他的果子被摘下

我想我们在剧场里谈革命那都是意

的作品发布会，演后谈，我们就顶

来了，他已经出列了，跟他的根没

淫，是假的，它不可能比民众在生

起来了。我说为什么你在台下这种

关系了，等他把自己掏空以后他就

活当中的参与更有力量。

真人的感觉比你在台上好一万倍？

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就会死。

但我突然就开窍了：不管是现代舞

我觉得舞蹈没必要存在，艺术没必

《文周》：你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有

古典舞，整个舞蹈对我来说就是一

要存在，艺术家没必要存在。这

一个所谓的理想状态吗？

种风格，就是一种形式而已，它就

三个东西都是不存在的，完全可以

李凝：没想过这个。我就是在过自

是新瓶装旧酒，因为舞蹈的本质就

顺便做。我希望我们的团队是“周

己的生活，体验生活，解决一些家

在那里，它就是程式化的、典型化

末艺术家”：一周前五天在生活，

庭生活问题。这些东西挺纠结，纠

的、脸谱化的东西。它可以没有音

周六周日来训练。这几年一直是这

结大了我就会做一些作品。接到艺

乐，但它离不了节奏，你必须给他

样，他们都有自己非常肥沃的生活

术节的邀请我就去做。有点儿老牛

一个“一二三四”，这就完蛋了，

的土壤，来凌云焰这里就是一个交

拉破车的感觉，哈哈哈。

生活当中不是这样的。所以我们拿

叉点，他带来他的东西，我带来我

舞蹈开刀，首先就是从节奏上把它

的。

张大哥：理想状态就是作品应该经

瓦解掉；从概念上，我们让身体成

常变，否则无论是看的还是演的都

为主角，而不是动作成为主角。我

会疲。

们会让大家看到身体是第一位的，

41

专题 Feature

每届COART艺术现场都会邀请 艺术家与束河完全小学（以下 简称束河完小）的孩子们共同 完成一件有意义的事。本届活 动以摄影为主题，让束河完小 的每个小艺术家拿起相机用图 片向大家介绍自己的家。通过 影像，建立孩子们与COART的 联系，建立COART与束河当地 的联系，更让每个外来人了解 束河古镇繁华背后，一个不被 关注的群体——原住民。

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是一个平凡的束河人家

玩摄影的束河少年 "「我的家」束河完全小学学生摄影作品展"驻地项目全纪录 幺哥（陈启基），1946年生于贵州石阡，主要从事绘画、壁挂、装置创作、摄影等。本 次COART驻地计划的特邀艺术家，成为束河完小的“艺术老师”。 刘欢，本次COART驻地计划束河完小项目的主要发起人和负责人。

42

象——自己的家人——其中的一

百姓并不愿意去了解，也并不在意

些老人家甚至这一辈子都很少照

自己与艺术擦身而过。而下一代仍

相。策展人刘欢在COART全分享

处在一个模糊却高速发展的变迁之

中告诉了大家这样一个故事：一个

中，他们的未来需要被关注。艺术

孩子带着幺哥和刘欢回到家准备为

在束河真正的生活化，尚未有期。

家人拍照，当大伙儿跟家里的爷爷 提起想要拍照的时候，爷爷请求大 家等待他一会儿，随即回到房间。

不仅仅是艺术教育

等他再次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爷

这次影展与其说是一种呈现，不如

爷身穿一身墨绿色的粗布军装——

说是一个契机，让摄影有机会走进

这是1971年爷爷在老挝打仗时穿

孩子们的生活，我们愿把这里当做

的军装，它是爷爷难得的拍照时刻

起点，再次出发……——刘欢

最想要合影的“好兄弟”。 从刘欢和幺哥的言谈里，你会发 如果说对摄影的陌生可以通过艺术

现，他们已经与束河完小的孩子们

家幺哥的指导渐渐化解，那么孩子

分不开了。通过摄影展一个月以来

家长对于拍摄计划的抵触却是刘欢

的筹备，刘欢和幺哥无数次踏进学

这次项目里最大的遗憾。束河完小

校，又跟着孩子们走遍了束河的每

的校长和明权在采访中表达过他对

一个村落和人家。当他们说起这件

孩子家长的担忧：“丽江经济的发

事情的时候，影展已经不再是关于

展带动了很多家庭物质水平的快速

艺术教育的一个使命，而是幺哥、

发展，但是很多家长在素质上跟不

刘欢与束河的孩子们打从心里想要

上，因此我们经常开设家长培训

做的一件幸福的事。

会，呼吁家长重视孩子的教育。” 刘欢一直在感叹：“孩子们的能量

一台卡片机和几十个束河 家庭

因为无法化解少数家人的不理解，

真的太强了！”不少孩子们对光

一些渴望参与活动的孩子没能为

影的把握如有天赋。束河完小的孩

说服家人为其拍照，最终无缘摄影

子们用自己特有的魅力深深吸引着

展。对于这样一个古老小镇的人们

所有人，而刘欢还自嘲说她现在的

来说，拒绝“艺术”这个大摇大摆

QQ好友居然都是小学生。

的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刘欢告诉 我们，在她为了进入家庭拍摄而通

向孩子们宣传这个活动，不需要一

过电话与每位家长沟通时，遇到了

般营销的任何手段，只要先“搞

呈现在这里的，是因缘具足的影

一位母亲，格外坚决地拒绝了她。

定”一两个孩子，孩子们之间神奇

像，还有更多的生动，因为各种条

这位母亲只说了一句话：“束河

微妙的影响力就会让这件事迅速传

件限制，没能在这里与大家见面，

丢过孩子”。当时的刘欢瞬间明白

播起来。一个在这个摄影项目里特

这是我心头无法言说的遗憾。——

了，这个母亲居然把她当做骗子！

别活跃的小孩子带着幺哥和刘欢把

刘欢

然而这就是一位束河母亲的真实想

村子走遍，村民因为认识这个孩

法，她不愿意外人到家中拍摄，也

子，就会对幺哥和刘欢产生信任。

拿起相机拍摄家人，听起来是多么

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参与这些让她捉

当遭遇不理解的家长又无法消除他

简单的一件事，然而在束河完小，

摸不透的艺术活动。这位母亲错过

们的戒备心时，孩子是最好的润滑

项目进行得并不容易。

了一次专门留给孩子的家庭时刻，

剂。一次刘欢去孩子家走访，碰见

也更让艺术家们意识到：他们正一

奶奶正在打麻将，奶奶坚决不肯拍

与大城市不同，束河的孩子们很少

厢情愿地享受着古城的舒适氛围带

照，因为孩子在学校里就已经认识

拥有自己的相机，而他们的拍摄对

给他们灵感的同时，仍有很多束河

了刘欢一行，知道他们并无恶意，

43

专题 Feature

于是一直劝奶奶，后来孩子干脆直

昕是中美混血，她还有个很小的弟

全小学学生摄影作品展从艺术节第

接拿着相机啪啪啪地拍了起来，奶

弟，全家长居束河，田妈妈非常配

一天开始展览直至闭幕。

奶也就由着孩子去了，这件事如果

合刘欢他们的拍摄项目，还邀请小

4月24日，被印成双面的灯箱片被

是由成人来做是绝不可能实现的。

朋友们去她家里玩儿，一派美国家

精神抖擞地挂在土楼中央的柱子周

刘欢说：“孩子可以辐射到家庭的

长的开明作风深得刘欢赞赏……

围，围成了一个“家”一样的空

各个层面，一旦这个事情对孩子产

间。在艺术节的五天里，每次从对

生影响，就必然对孩子的家人也产

这些十岁上下的孩子们在自己的镜

面水边的热闹舞台下转身到土楼里

生影响，这是确定无疑的。”

头前玩起了深沉，大多酷酷的样

看戏、听讲座、上楼看美院学生

子。可是镜头之外他们依旧还只是

的装置艺术，或者穿过土楼去她留

束河的孩子

孩子——每来一拨儿签名的孩子，

（酒吧名）群访，都会步履匆匆地

空空的教室里就会瞬间被他们的嬉

经过这些天真无暇的面孔。比起那

展览开幕的前一天我们去了束河完

闹声填满。欢哥（“欢哥”即刘

些外来艺术作品的色彩纷呈，他们

小，多功能教室的讲台上铺着将要

欢，是孩子们对她的爱称）把贴满

唯有天然淳朴相对，却自有一种平

展览的照片墙——70个孩子用卡

照片的灯箱片小心翼翼地卷起来装

和的力量，在缤纷的外来文化中，

片机自拍的的大头照，印在一幅超

进纸筒，幺哥扛着要去展览现场挂

他们始终安逸如初地做着原住民。

大的灯箱片上。有些孩子的头像下

起来了。出了教室门，正在操场上

每到黄昏，激烈的夕阳穿透南边和

面已经签了名字，大半还空白着，

四处疯跑的孩子们一见幺哥和欢哥

西边整面的玻璃墙，被斜斜地切成

我们在教室里等待着那些趁着下课

立刻围了上来聊这聊那，我们顺势

方块的阳光将灯箱片照得通透，涂

陆续来签名的孩子。

为他们拍照，孩子们逞能似的笑作

满李小康、张炯琴、和惠仙、李

一团，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很快就撞

雪、田子昕、杨益娟等孩子家人的

这些孩子，在看第二眼时你就会迅

上了低低的蓝天，把本就绵薄的云

面孔，在心里和幺哥、刘欢讲的故

速忘掉刚刚在摄影技术的上的质

震碎，化成了响亮的阳光，重新落

事一一对号入座，心里有个角落开

疑，转而被他们或黑或红或黄或白

在每个人的笑脸上。那一刻，我们

始融化……

的脸吸引。刘欢在旁边对他们的故

终于对幺哥和刘欢的感动和兴奋感

事如数家珍：歪着脑袋笑嘴巴都快

同身受。

咧出相框的李小康本人就是个调皮

艺术节的每天傍晚都会有一小段没 有节目的休息时间。有天我在土楼

COART，在一起。

二层看完中央美院学生的东巴纸作

炯琴爸爸妈妈是开银铺的外地人；

作为COART艺术现场的固定内

阳台上发呆，对面水边的舞台上乐

皮肤白皙带着嘻哈帽子小姑娘田子

容，主题摄影展“我的家”束河完

手在试音，楼下的饭馆里霓虹飘香

鬼；生性有些自卑的杨益娟很爱拍 照；长着央吉玛那样一对愁眉的张

品展，蹓跶到东南角有一丛蔷薇的

觥筹交错，路上三两人声窸窣，头 上的云比我还闲，不知不觉就打了 个盹儿……忽然被一阵追逐嬉闹声 吵醒，一睁眼几个小男孩正有点儿 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其中一个就手 拿起旁边桌上的白板笔说姐姐这个 给你，然后转身就跑了，另两个也 追了出去。我回过神来，想到他们 跑累了会不会停下来看看用东巴纸 包裹旅游纪念品的“丽江一日游” 呢？“纳西与世界”这样的问题对 他们来说的确太艰深，但至少他们 在成天疯跑的年纪就能经常见到被 太爷爷和玄孙（摄影：幺哥）

44

称为“艺术品”的玩意儿，多少也 算一种幸运吧。他们直接拿自己的

摄影处女作办展览，还一步就成了 “艺术家”，长大以后回忆起来应 该比疯跑还拉风吧？ 4月25日下午，幺哥和刘欢在土楼 与大家分享《“我的家”在束河》 这次展览的前后故事。刘欢准备 的最后一张PPT是一个巨大的大逗 号——哪怕摄影展结束、COART 落幕，他们与束河完小的孩子们之 间的故事仍是未完待续。分享会的 最后，刘欢讲了一段极其煽情但注 定将作为经典而被反复引用的话： “COART是束河的孩子，孩子与

幺哥、刘欢和束河完小的孩子们（摄影：刘妍）

母亲在一起，艺术与生活在一起， COART与束河在一起。”在一

样，玩摄影的束河少年就“可以一

途太远等原因而没法亲自去家中看

起，是对COART的“CO”最好的

直玩下去，可以一代一代延续下

望的孩子们时，眼里的光即刻黯淡

解释。

去。如果你想做的话，就可以五年

下去。不过很快，她又会把这些留

十年二十年地做下去”。

下的遗憾当成又一次起点，她总是

迷人的相遇

会带给我们很多好消息，关于她层 回想第一次见幺哥和刘欢，是晚上

出不穷的新想法，关于孩子们带给

就像刘欢自己说的，这次摄影展只

十点他们刚从束河完小孩子们的家

她的灵感。她已经成了孩子们的朋

是一个契机，重要的是她在推进

里回到古城的客栈。那晚原本只是

友、束河完小的一部分。她不是为

项目的过程中发现一切都越来越有

想去房间里跟他们打个招呼简单地

了COART的一个项目而来，更多

意思，情不自禁地就陷了进去。做

了解一下束河完小的项目进展，但

的，她似乎怀着一种坚定而温柔的

的过程中有很多好朋友陆续参与进

没有想到一聊就过了深夜。我还记

使命感，这份使命感容不得任何杂

来，除了相应纪录片的拍摄（这次

得那天晚上刘欢把她手里已经整理

质。这份使命感带给她单纯的满足

COART艺术现场让刘欢认识了凌

好了的照片一张张在电脑里打开，

和快乐，也带给她无尽的力量让她

云焰肢体游击队的安斌，安斌一直

像一位出色的导游那样把我领到孩

消化掉一些她不曾透露给我们的孤

在拍摄纪录片，这次他也参与跟拍

子和他们的故事中间。我被刘欢惊

独和艰难。

了这个特别的项目），刘欢也着手

人的记忆力折服：她牢记着每一个

书写一部文学作品，以“玩摄影的

孩子的名字，她熟悉每个家庭背后

一切竟然启蒙于看似单薄的土壤

束河少年”为主题，她将进行一系

的小故事，而且从她时而欣喜若狂

上，一切源自于几个人的相遇和不

列文学、艺术的创作。刘欢说自己

时而略带遗憾的眼神里，你仿佛可

多却有心的对话，也许真有什么绝

不图任何社会反响或者报酬，她想

以看到每张照片成型那刻的每道光

对纯洁的改变正在悄悄发生呢？这

做给自己看，给自己一个交待，但

线，仿佛可以听到风里孩子们兴高

片能够蕴含着强大能量的土地是幸

她仍然希望能够得到商业的赞助，

采烈时的尖叫。

运的，而刘欢、幺哥、COART和 束河完小孩子们的相遇更是一种无

因为她希望能让孩子们看到自己被 外界肯定，也希望给一直默默支持

听着刘欢滔滔不绝地说，从一个

声却有力的连结，这个连结一头是

他们的束河完全小学校方一点实质

村庄到另一个村庄，从三年级到

人心，一头是未来。我们没有理由

上的回报。

五年级。她最骄傲的神色出现在

不去相信一些美好的事情：静水流

她说“我们真的是用脚走遍了束河

深，源远流长。

刘欢与COART艺术现场的主要负

的土地”的时候，仿佛是农耕时代

责人宋婕都有把COART与束河完

乡间的庄稼汉子亲手把种子撒遍大

小学生的合作继续下去的想法，这

地的那种喜悦。但当她说起因为路

45

专题 Feature

青年艺术作品展

东巴纸在当代的再创造 东巴纸，是东巴祭司用来抄写经文和绘制东巴图画的专门用纸，它质感粗 糙厚实，可双面书写。制作东巴纸的原料荛花在丽江十分普遍，但因为荛 花具有轻微毒素，所以东巴纸极易保存，有“千年不腐”的美誉。东巴纸 工艺始于唐代，是藏族的造纸术和汉族的造纸术的融合，制作东巴纸的方 法——浇纸法，是中国最传统的造纸方法。

在一个庞杂的艺术活动之中，静默

有些学生亲自用刚刚掌握了的传统

寓意为东巴纸在当代的运用提供了

的展览给人的印象往往显得鸡肋。

方法制作东巴纸，还有人将东巴

更多的可能性。

然而COART此次邀请到了中央美

纸与现代元素结合：漂亮的蕾丝花

术学院、鲁迅美术学院以及广州美

边，麦当劳快餐盒，纯洁的婚纱，

虽然荛花在丽江极易获得，但剥树

术学院三所高等美院的参与，学生

更有甚者，将东巴纸与二维码、

皮这道耗时极长的工序是最花时间

们的用心和智慧不可不说惊喜。

十六进制等巧妙地结合。学生们的

的。目前手工按照繁复工序来制作

契合COART“纳西与世界”的主

作品带给我们的，除了非凡的想象

的真正的东巴纸稀有，一位专门造

题，中央美院实验艺术系先锋班的

力，更可贵的是当你站在土楼二层

纸的老东巴辛苦一年也就大约制造

同学们在纳西族青年教师巴朵和颇

不规则的破壁残垣的怀抱里，你像

一千张左右的东巴纸。如今，被精

具实验精神的青年教师吕志强的带

是一个来自想象力盆地的小矮子不

心制作出来的东巴纸价格昂贵，一

领下经过对纳西民族文化的深入研

小心走近了东巴纸王国，你不得不

般为艺术家、佛教协会和一些外国

究和东巴纸制作的实地考察，在展

承认学生们对东巴文化并非走马观

人所定制购买。但值得庆幸的是，

览现场用东巴纸制作呈现了一系列

花。每件作品的标注都附有创作者

虽然产量寥寥且用途有限，经过传

艺术作品。

的心路和理解，许多独到且深刻的

统造纸术制作而成的东巴纸依然还

46

活着。巴朵老师肯定地说：“东巴

是这样的人群会流失得很快。主要

文字还在使用，东巴纸就不会消

还是外来文化对人的价值观的影响

失。”

太深了。

《文周》×巴朵老师

《文周》：可是现在不是也有东巴

《文周》：你们这次带了多少学生

承这样的历史文化。

去进行东巴纸制作的实地考察？

巴朵：学院进行的主要是温室培

巴朵：去迪庆藏自治州香县三坝纳

养。以前的老东巴是在地里长大

西族恩土湾考察的学生是19人，

的，他们还小的时候是在或塘边跟

那里是生产东巴纸最重要的地方之

着老一辈东巴打下手，像小书童一

一。

样，平时跟老东巴认着东巴文字。

文化研究院么？也有年轻的东巴继

学院里是把它当成一种学问，或者 《文周》：对于学生们的作品你们

说只是当成一种符号，缺少了最原

满意么？

始的土壤。

巴朵：从他们这次的结果来看，比

把东巴纸制作成“婚纱”的过程

血液输入才能继续延续下去。如

我们预期的要更令人满意。学生们

《文周》：也就是说这两者的背景

果它成为标本或者活化石，那都

也会在创作过程当中跟我们讨论，

和基础都不同了？

是死的。我们对这些古老文化来说

但我们并不是起一个引导的作用。

巴朵：对。现在的祭司在各种仪式

是年轻的介入者，我们怎么看待这

你能感觉得到如果作品是经过他们

里的程序已经简化很多，一方面是

些材料，也相当于给当地文化也有

自己思考创作出来的，对这种文化

因为表演的成分大，一方面是他们

一种启发，也算是对当地传统文化

对这种材料有感而发的话，做的最

一些人的骨子里并不真正信仰这个

的一点贡献。未来如果还有类似的

终结果不好我觉得都不是最重要

文化，如果真的信仰你还是会按照

项目，我们也许还可以选择白沙壁

的。

一招一式来。而以前的东巴的法事

画、雕刻……

覆盖在很多大小事上，比如家中杀 《文周》：你本身作为一个土生土

猪时可能会把别的猪给惊着了，就

《文周》：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目前

长的纳西族，先前对东巴文化熟悉

会请东巴做法把猪的魂魄召唤回

仍只是把当代文化里的一些元素

吗？

来……类似这样的很多很琐碎的事

“拿”过来，而这种当地文化的再

巴朵：其实也并不怎么熟悉。在丽

情，包括给小孩子起名字等等。

创作其实并没有对它的文化土壤产

江古城这一块，基本没有东巴祭司

生影响？

和东巴文字的介入，唯一有过祭祀

《文周》：像这次驻地计划里的一

巴朵：也是有影响的可能性，比如

活动的就是殉情。

个项目，叫“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

艺术家在创作的时候不会考虑太

化”，里面把“火”当成东巴文化

多，但是来参观的人会考虑很多。

《文周》：也就是说其实跟当地的

里极其重要的元素，是这样么？

有朋友也会在看了这些作品以后问

百姓生活并没有很大的关系？

巴朵：其实东巴文化敬重所有的生

我说能不能帮忙雪山开发旅游产

巴朵：东巴文化的根基是原始的农

活日常细节。比如火塘，是最重

品？许多在丽江的从事艺术工作的

耕文化，一般城里人不直接参与，

要的起居场所，有很多规矩。也有

人也能借此看到他山之石，我们做

毕竟城里人多以商业为生，他们对

神龛祭祖，意为祖宗与你同在，他

的至少会提供一种思路和经验。

东巴文化也并不了解。

们和你生活在一起，是你们的保护 神。

《文周》：这么说来，虽然东巴文

《文周》：目前对传统文化的保 护，你觉得最有效的途径是什么？

化还活着，但是目前他影响到的生

《文周》：在你看来，这次关于东

巴朵：立法。不过保护的前提是了

活并不多？

巴纸的再创作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解，不了解它的话没法谈保护。你

巴朵：东巴文化目前真正影响的也

么？

可以有新的材料或是新的题材，但

就是对东巴本身有信仰的人群，但

巴朵：任何文化必须不断有新鲜

是你首先要对这种文化有了解。

47

专题 Feature

每个人都是生活艺术家 来自世界各地的COART义工

志愿者动员大会（今年春季COART的志愿者有120位）

在COART艺术现场，大部分工作

束后大伙儿的小酒局，就会知道在

人员都是以义工的形式参与进来。

COART艺术现场工作是件浪漫美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平日做着与艺

好的事情。

术相关或无关的工作，在活动正式

与COART的艺术家。 小翌：我和老公刚刚来到束河，在 筹备一个店铺。有一天我们路过

《文周》× 义工小龙 × 义 工小翌 × 艺术家卓林锋

表演场地，在这边避雨，就看到了

《文周》：你在COART主要的工

得很有意义，就派我来做了。因为

在采访他们之前，我不曾关注过这

作是什么？

COART临时缺一个设计师，我老

些每天在现场显得格外忙碌的年轻

小龙：在水边舞台做舞台监督。

公也参与进来担任设计工作。我们

人，然而听到他们每一个人的经历

小翌：做文档的翻译工作，也是风

的店就只好先关门喽。

之后，我深有感触：其实每一个人

院诗歌酒馆专场的场地负责人。

开始前的一个月里，放弃一切来到 束河，只为了一次静心之旅，只为 了与艺术倾心相遇。

都是自己生活里的艺术家，只要追

COART的海报。后来我老公上网 搜索发现COART在招募义工，觉

卓林锋：我比较欣赏乔小刀。去年

求美好，每个人都有把自己的生活

卓林锋：场地导视，这些主要是由

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关于乔小刀的

过得浪漫的权利。

叶谦设计的，我帮他们执行制作。

节目，讲到他去年参加了李亚鹏办

我还会参加创意市集，有我自己做

的COART艺术现场。

更让人羡慕的是，来自五湖四海

的一些东西。

的年轻人有着热爱艺术、热爱生

《文周》：在来COART之前你是

活的共同点，让这个三四十人的

《文周》：你是怎么知道COART

做什么工作的？

义工家庭格外欢乐，没有报酬的繁

艺术现场的？

小龙：我在西安的国企工作，做舞

忙工作却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开心和

小龙：我之前并不了解COART，

蹈演员。我想要给自己一段时间静

充实。如果你偷偷溜进每晚工作结

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他也是参

下来，学习更多的东西，就请了假

48

闭幕后我们就会跟他一起徒步往拉 萨走。 卓林锋：很奇妙的机缘。我在电视 上看到乔小刀讲他在COART的经 历的节目半年后，设计师叶谦给我 打来电话，邀请我来束河参与这届 COART。过来后，有天我在河边 吃饭，看到一个人经过很像乔小 刀，但我不敢确认，工作人员也说 今年乔小刀不会来。后来有一天我 在这边工作的时候，有个戴口罩 的人过来问我：“这些是你做的 义工小龙请了假来束河静心，充电。

义工小翌在布置诗歌酒馆（摄影：刘妍）

吗？”居然就是乔小刀！他想让我 做他的助手。我之前一直想办法通 过其他途径邀请乔小刀来广州一起 做事情，他都没有回复我，没想到 在束河就这样认识了！我接下来就 考虑留在这边，跟乔小刀一起在当 地做一个工作坊。 《文周》：在COART工作有什么 收获？ 小龙：无论是在舞蹈专业还是在人 生经历上，我都学到了很多。做义 工期间就已经让我产生了很多思 考，我想这个经历一定会让我更加

卓林峰在这次COART最大的收获就是遇见了乔

认识自己。

小刀并且打算和他一起在当地做一个工作坊

小翌：我认识了一些艺术家，让我 来束河做义工。 小翌：我和老公之前在新加坡生活

《文周》：为什么会来到丽江？

彻底改变了对艺术的看法，他们对

小龙：我想来这里静心，给自己一

艺术的执着，让我特别感动。我非

个充电和调整的时间。

常愿意一有空就来帮他们，因为我 真的很佩服这些年轻的艺术家。

了近七年，他一直在做平面设计， 我读完书后做了三年新加坡航空的

小翌：去年三月我和老公决定离

空姐。后来我们决定过另外一种生

开新加坡，在生小孩之前疯狂地

卓林锋：我在这边遇到了一直很欣

活，就把工作辞掉，房子租掉，跑

玩一下，去年四月来到丽江旅行

赏的设计师乔小刀，接下来会有机

到丽江来了。

就爱上了这里，但在大研古城并不

会合作。李亚鹏一直在说“艺术生

喜欢那里的商业，同一天到了束河

活化，生活艺术化”，其实有这两

卓林锋：我在广州的一个艺术工作

马上就租了这里的一个店铺，决定

句话就够了。我自己也一直在说

室和《城市画报》工作，主要在参

离开新加坡后的第一站就在束河。

“好好生活，天天向上”，生活美

与创意小组和场地设计，和现在在

我和老公本来打算等我们在束河的

学特别重要，就像新加坡等这样的

COART做的工作很类似。为了来

店铺稳定下来之后，就请人帮我们

发达国家，生活美学在他们那里是

束河，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我现在

顾店，然后开始旅行。正好我们在

会带动人们的精神领域向前走的。

不想回去了，哈哈哈！

COART认识了一个徒步旅行者，

49

专题 Feature

他们也在现场

Natti Vogel现场表演

洛兵和大仙在“诗家歌”现场

【Natti Vogel】

【诗家歌】

【艺莲市集】

一个金头发蓝眼睛的高大男孩，穿

诗家歌，在诗与歌之间有个行吟的

在古老的晒谷场上来一次酣畅淋漓

着闪闪发亮的金色的紧身打底裤，

家园。诗者是歌者，歌者也是诗

的血拼，这是一件可以在艺术现场

坐在电子琴前边弹边唱，曲调百转

者，都是牛逼者。诗的家园，歌在

完成的事儿！

千回，姿态魅惑无比。没错，这

传唱；歌的殿堂，诗在流芳。诗家

就是Natti Vogel，毕业于纽约大

歌行吟的目的，就如德国存在主

作为COART艺术现场的固定项目

学作曲系的高材生。Natti Vogel

义形而上大师海德格尔所说——

之一，艺莲市集原创手工巴扎一直

擅长钢琴、小提琴以及英文中文

歌唱，真实地说出世界此在，说出

驻扎在气场四周。来自全国各地、

歌曲创作，18岁便成为美国New

整体纯关系的肤质，并且只说这福

坚持着对理想生活和原创手工的信

School乐队大赛冠军，21岁时被

祉！

仰的手工者带着他们极具创意的商

纽约新闻称为“另类摇滚和fusion

品来到这里，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创

大师”，他的演出被爱丁堡晚新闻

本次 COART艺术现场的诗歌朗诵

意手作，发光棒棒糖、能量饰品、

报誉为“Fringe2008的第一必看

单元，从传统的舞台转到更令人诗

手工瓷器等等数不胜数；这里有原

演出”。

兴大发的酒馆里，开设《闪开，让

创音乐，小众专辑与独立音乐骄傲

我歌唱八十年代》——“八零年

发声；这里有独立出版物，不受约

Natti Vogel的现场有一种非凡的

代”开放舞台，邀请嘉宾和观众上

制、不为生计、不玩技巧，呈现本

吸引力，他的创作有一种戏谑而夸

台，歌唱每个人心中那个浪漫激情

真；这里甚至还有纹身，逛着露天

张的戏剧感，内容从北京唱到金

的八十年代，那个曾是中国现代诗

市集坐下来要俩纹身可还行！

星，再从水星唱回束河，任何生活

歌的黄金年代。

这里有阳光，有创意，有游戏，有

中的古怪点都能成为Natti Vogel

态度，更有不间断的好音乐，这里

吟唱的对象，事实上，他还是个

此次诗家歌团队汇聚了谢天笑、李

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的摩羯座小

季、邵夷贝等嘉宾，当代诗人、民

怪人，他热爱唠叨又言辞犀利，

谣歌手、摇滚策划师、手风琴演奏

无论是在火塘还是在水边，Natti

家在COART艺术现场的诗歌酒馆

Vogel都用他的音乐和独特的个人

里以行吟的方式共同歌唱。

魅力征服了观众。

50

真的有“气场”！

幺哥、刘欢和束河完小的孩子们（摄影：刘妍）

长桌宴

【纳西大厨房】

【桑巴唐】

集而来的观众随着演员一起舞动

系上围裙的李亚鹏哪里找？如果

本届COART艺术现场表演项目最

一。

他还亲手给你炒了一盘纳西特色

多的桑巴唐无疑是整个COART里

的土豆丝呢？如果系上围裙的李

表演人数最多的团队。与COART

而“桑巴唐”巴西打击乐团总监、

亚鹏再加一个系上围裙的张扬导

想要追求的精神高度一致，桑巴

前“美好药店”乐队鼓手的小勇也

演并且对决厨艺，同时端上土豆

唐正是乐于打破环境的界限，希

在风院进行了以“打击乐与禅”为

丝和土豆泥请你品尝呢？—— 一

望人们随时随地通过打击乐感受

主题的全分享。小勇期待用桑巴呼

切发生在“气场”纳西大厨房。

到桑巴传递出的自由和奔放，让

唤人们本能的肢体语言和快乐，喜

人们真实地与自己的身体交流、

好用扭曲怪异多变的节奏表达内心

与他人互动。

的张力和情绪冲突，试图在矛盾的

第二天开始，每天晚饭时间，选 用云南当地的食材和特产，由一

欢呼，是COART最high的表演之

音乐语言中实现完整和圆融无碍。

位艺术家为大家奉献一场东巴美

第一天与最后一天，桑巴唐在水

除了为观众演出，桑巴唐一直坚持

食烹饪表演，请观众品尝。

边舞台为观众奉献了热情四射

打击乐的教学工作，他们随时接收

艺术节好看又好吃，这是真正的

的音乐表演，他们的鼓点与歌声

学员并且无论从何时开始参与，你

嘉年华！

瞬间点燃了夜晚的束河，不断聚

都可以在鼓队找到自己的位置、融 入大家的演奏，在束河，他们同样 招募了一批志愿者，与桑巴唐一起 游行演出。 每天下午，桑巴唐带领志愿者一起 沿着束河的大街小巷游行表演，把 COART艺术嘉年华的定位表现得 淋漓尽致，游行期间，无论你站在 束河的哪个角落，哪怕是山上或是 院落当中，都能听见桑巴唐魅力十 足的激情鼓点与观众欢呼的热浪。 群众簇拥着游行的队伍一路行进，

李亚鹏亲自下厨

桑巴唐创始人小勇

前往欢乐的顶点。

51

专题 Feature

从 C O A RT 再 出 发 - 艺术节怎样才好玩？ - 《文周》×COART艺术现场发起人李亚鹏 - 文化的发展从尊重和保护开始：关于传统文化保护的讨论

52

53

专题 Feature

从左至右：张玮玮 李志 郭龙

艺术节怎样才好玩？ COART将所有演出设置在束河古

是这样“驻地”的，而且都不是在

戏剧节是没有驻地项目的，都是剧

镇最原本的环境里，站在河水之上

剧场里演，“我希望表演是一种非

团准备好的剧目，而且是付费演出

或者人家后院，看上一场没有舞台

常大众的艺术，让当地的居民可以

的。我认为更好的趋势是在一个城

的演出，本身就是一件够好玩儿的

参与其中”。

市或乡村的公共空间里进行，和当 地居民合作或者让他们一起参与

事。“COART有地气”系列驻地 艺术创作的总导演老贝（Bertrand

老贝认为这种街头的、户外的戏剧

的。阿维尼翁的模式一开始都是在

DESSANE）在法国ILIMITROF

节是未来很好的趋势。“我认为阿

剧场里面的，近年来有了一些街头

（伊力密托福情境艺术中心）担任

维尼翁戏剧节这种传统的形式正在

演出，但这个有几十年历史的戏

艺术总监，那里所有项目基本上都

日渐衰落。而且阿维尼翁和爱丁堡

剧节对今天的欧洲人来说已经有点

54

来自台湾的小令和曾昭人正在进行“COART全分享”：不务正业的文青大逆袭

儿旧了。我反对精英艺术，不是只

艺术未来的发展趋势。同时，这种

有有钱人才能享受艺术。我更倾向

公共空间艺术的平台将不局限于艺

于大众艺术，人人皆可平等地接触

术节，还有和高校以及同艺术家的

来自纽约的独立音乐人Natti

艺术。我比较欣赏COART的原因

合作种种方式。

Vogel因为三年前来束河巡演的经

是，它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完全免

玩”。

历，深深爱上了束河这片土地，对

费向公众开放的、并且以公共区域

“COART有地气”系列里中法情

于COART艺术现场，他也评价颇

为舞台的艺术节。”

境戏剧《源人》的舞者刘亚囡来到

高：“我觉得这样的艺术节在其他

束河时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总

地方根本不存在，这里的所有的演

老贝喜欢有开放的思维、灵活的头

导演老贝就根据她的这个情况设计

出都是完全免费开放的，艺术家在

脑的人，会选择这样的艺术家与

了《源人》中的女性角色，由刘亚

这里非常被尊重，观众也是很综

之合作，他总是强调要打破所有框

囡通过现代舞体现从少女到怀孕到

合，一半本地人、一半旅游者还有

框，他说“这样会非常好玩”。

生产再到母亲甚至老去的过程。刘

国际艺术家和工作人员。在国外的

而老贝也一直在做着这样的事。

亚囡与自己的老搭档——舞者二高

艺术节很多是针对音乐或者戏剧某

他同时坚信，哪怕目前中国在公

（何其沃）还参与了定格动画《移

个领域，而且如果是免费的艺术

共空间玩艺术的艺术节平台只有

动的古镇》的拍摄，对于这次很即

节，艺术家就不会那么受尊重，设

COART，但打破界限玩艺术会是

兴地参与，她的评价正是“特别好

备也会不太好，但是COART既不

55

专题 Feature

相当受欢迎的街头音乐人搂大卫，他本是一位医生

商业化，又是高质量的艺术节。”

间，或者根据玩家定制人物角色，

来自广东的艺术家卓林锋表达了他

抑或是抱着最纯粹的心做最好的事

对COART未来的期待，“我希望

本届COART艺术现场表演项目最

情……COART无疑是个好玩儿的艺

接下来COART能关注更多真正在

多的桑巴唐这次在束河招募了一批

术节，然而一定能玩儿得更好更高

丽江当地创作生活的艺术家，把

志愿者，与桑巴唐一起游行演出。

超。

COART发展成长期的驻地创作。

想象一下，你正置身于古镇的山水

广州就有一个小洲村，很多美术毕

享受美景，或者正参加艺术节当个

在2011年，刘亚囡受荷兰剧场机

业生来到这里创作，因为他们都住

老实的观众，转身一变，加入游行

构TIN邀请在荷兰进行了为期5周

在这里，所以艺术创作的空间就很

队伍成为表演者，这多好玩儿！艺

的驻地计划。与COART艺术现场

有生活的气氛，只是现在它快要拆

术总监小勇告诉我们，束河与大城

以及大部分国内艺术节不同的是，

掉了。云南这边的条件真的很好，

市不同，并且更有意思，因为在束

在那里，她甚至没有任何具体的演

可以发展成这样的艺术村让艺术家

河人们的心态更加放松，于是对于

出任务，连最终的表演呈现都不需

在这里长期创作，其他城市污染越

节奏和音乐可以产生更好的反应。

要，一切只为了当下的感受和艺术

来越严重，而云南是中国之巅，海

发生的过程，这种放松感简直和玩

拔高，污染也少，接下来应该会有

儿本身完全契合。

很多理想的人会跑到这里生活。但

艺术节怎么才好玩儿？打破环境的 界限，玩儿在广阔天地或者方寸之

56

是束河古城这个旅游区不适合艺术

中法造型艺术创作工作坊

创作，也许隔壁的小村庄更适合，

奥利亚克戏剧节，当地居民和企业

破艺术的圈子，邀请更多各行各业

让更多的艺术家知道有这样一个地

还出资建设了一座大楼，供艺术家

各年龄的玩家；也许可以玩出更多

方，我相信他们很愿意来这里。艺

在此工作和创作。正像卓林锋所说

花样，就像老贝提起过的，来一场

术的展示需要很大的空间，所以需

的，COART可以充分利用束河周

从古镇行走到雪山的行为艺术；也

要租金比较廉价的地方，艺术家在

边廉价的地租、优越的创作环境，

许有一天，我们可以放弃最终的结

这里很容易活下去。比如我在广

进行长期的艺术家驻地计划，组织

果，不注重任何节目的展示，只为

州，每月几千块的工资，我还要交

艺术家真正地生活在束河、创作在

了在束河与艺术产生化学反应，只

房租，还有其他开销，我想要做艺

束河。

为了嘉年华的狂欢时刻。

术又要为挣钱而工作，这种感觉很 矛盾。乔小刀告诉我，他之前做了

玩儿好，常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很多东西，现在他静下来了，做回

只有精心筹备创造条件才能给艺

生活的东西，但只能在这边做，如

术家和观众营造一个玩儿起来的氛

果回到城市，有很多现实上开销上

围。借鉴国外先进的优秀的艺术

的压力会迫使你工作和赚钱。”

节，更要创造玩儿在束河独一无二 的艺术节。想要玩儿的更好，还需

在法国的奥里亚克除了举办知名的

要不断的改进和发展。也许可以打

57

专题 Feature

艺术家叶永青和李亚鹏在COART开幕仪式上为雅安祈福

《文周》×COART艺术现场 发起人李亚鹏 《文周》：在艺术家见面会上您

资源的整合，而资源的整合是需要

但是我们也刻意避开了（旅游）旺

提到束河这里会有一个艺术项目

时间的，它不是单纯靠一个投资、

季，就是因为内部的管理、各种尝

落地，它跟COART之间有什么关

金钱的推动一蹴而就的。

试、资源的聚集等等是需要时间

系？

COART的发展我觉得分三个阶

的。

李亚鹏：我有一个观点：文化需要

段。现在它是一个纯自然状态，

第一阶段主要就是在束河古镇；

58

源，即“量”；第二阶段的目的是

COART也许会有一定帮助，但是

提高它的质量，即“质”。

在我们自己还没有成型之前，任何

在第一阶段的时间，我估计要停

外力都有可能让它偏离一个我们想

留两到三年。COART其实针对的

要的道路。

并不仅仅是职业艺术家，我觉得 COART是更泛艺术化的、强调艺

《文周》：有没有想过把束河完小

术生活化的这样一个活动，我们希

这个项目深入下去，做成一个长期

望有更多的怀着对“艺术生活化”

性的事情，而不是一年两次？

有追求的人主动报名参与进来，这

李亚鹏：社区成型之后，我们希望

是我们最主要的诉求。

是每个月做一次项目活动，然后

这部分在今年秋季会有一个比较大

每年做一个大的活动。肯定会常态

的发展：一个是韩国的综合艺术团

化，常态化很重要，高频率的活动

带了一百多人，他们是自行组合主

才能聚集真实的资源。走一个明星

动要过来的；另一个是苏州昆剧院

化、走一个大场地的演出，比如说

也有人要来COART演昆曲，我就

音乐节，我觉得那种资源是无效

觉得这就是我们的诉求。

的，随机性太强。那种活动自身内

通过三年的量的聚集以及我们自身

容的组建没有特色，谁都可以请那

对管理模式的探索，再经过第二

些人，谁都可以办音乐节。但是你

阶段我们的文化社区（即前文提及

会发现COART这里不是，这样的

的“根据地”）落地以后的一个锤

一个资源聚集是需要时间的。

炼，这个阶段差不多需要两年。希 望这五年之后，COART可以展开

《文周》：在艺术家的选择上你们

一个中国巡回之旅，这就是我们的

会刻意选择这些来自偏民间的？

第三个阶段。

李亚鹏：倒没有刻意，不过在初期

所以做文化的事情，我觉得它必须

我们是肯定不会选择明星。在目前

要有步骤，有耐心去推动这件事。

的文化艺术领域里面，我觉得这是 两个不同价值观的选择。我们如果

《文周》：为什么选择束河？

办一个明星party，在这里搭一个

李亚鹏：这样一个活动如果在城市

大舞台，我相信会有几万人，但那

里，我相信聚集的人会更多，但

有什么意义呢？那不是COART要

是未必有质量；在城市里面，大家

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在刻意回避明

也难得有这样的一个轻松的氛围，

星的介入，也会有明星来玩儿，但

这样一个时空的拉开会让艺术家和

我们不会主动邀请他们来表演。

第二阶段我们将有一个自己的根据

看表演的观众到一个比较自由的状

地，在束河旁边，那里有我们的

态。而丽江本身在人们的心目中是

《文周》：这三届COART有没有

艺术影院、画廊、小剧场，也会有

有一个精神象征的。

碰到过什么困难？ 李亚鹏：我对这三届的COART都

一些艺术家工作室。到第二阶段的 时候我们就会细分，比如我们的影

《文周》：其实这几届COART

比较满意，我们这个团队非常厉

像单元以艺术影院作为根据地，

的资金预算都比较紧，也有参与

害，这么多形式多样的活动，足以

但我们依然会保留露天放映的模

活动的艺术家直接提出：为什么

让人千头万绪。说是三届，其实也

式；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剧场，可我

COART没有选择与政府合作，有

就一年，一年的时间我们就做到这

们还是会有街头戏剧表演。这时候

些和当地相关的活动其实可以申请

个程度，包括平台和赞助商的支

COART的各个单元的发展需要再

到一定资金的吧？

持，已经超过了我们的设想。

上一个平台。

李亚鹏：其实我们是刻意在保持

我们现在第一阶段，目的是聚拢资

一个独立性。其他力量的介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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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 Feature

文化的发展从尊重和保护开始 关于传统文化保护的讨论 束河，纳西语称“绍坞”，因村后

气”单元的艺术项目《当代艺术遇

巴文化研究院与北京大学共建了语

聚宝山形如堆垒之高峰，以山名

上东巴文化》正是着眼于束河的当

音实验室，并且从多年以前就开始

村，流传变异而成，意为“高峰之

地文化，探讨当代艺术与东巴文化

利用影像记录东巴文化，例如下乡

下的村寨”。是纳西先民在丽江坝

之间的关系，真正的东巴祭司与中

采集拍摄东巴仪式。同时，东巴文

子中最早的聚居地之一，是茶马古

法两国各界艺术家在本项目中的亲

化研究院也支持研究院培养的东巴

道上保存完好的重要集镇。作为世

密合作也展现了当代艺术与地方文

们为民间服务，为纳西族人进行祭

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的重要组成部

化、传统文化并不矛盾甚至相互交

祀仪式。

分，束河从来不缺少文化，然而随

融共生的事实。

着COART艺术现场在束河的长期

然而，在对于东巴文化的保护和传

举办，并且创作一系列当代艺术与

东巴文化是一种由东巴教承载的纳

播上，还是存在许多困难。办公条

当地纳西族文化碰撞的艺术项目，

西族的古文化，东巴经包含天文、

件简陋、硬件弱等问题随着经济发

让我们不得不开始关注传统文化的

地理、哲学、军事、农耕、艺术等

展和政府支持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发展现状，也不得不开始思考，怎

更方面的智慧，而东巴经文和东巴

然而人才的培养不是两三年就能完

样才能保住传统文化？

古文字只有祭司东巴才能看懂，需

成的，对于研究人员和东巴传承人

要通过书面和口传结合学习。随着

的缺乏使得东巴文化的传播受到限

东巴文化是纳西族民族文化的重要

社会发展，这种宗教正在衰落，而

制，这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内容之一。东巴文化指纳西族古代

精通这些文化的老东巴已经逐渐去

文化，因保存于东巴教而得名，已

世，东巴文化研究院致力于抢救这

随着束河旅游业的蓬勃发展，东巴

1000多年的历史。主要包括东巴

些古老文字。技术发展，保存东巴

文化也被不断演绎，似乎已经成为

文字、东巴经、东巴绘画、东巴音

经文的方式也在不断推进，除了传

促进商业的噱头之一。面对这个现

乐、东巴舞蹈、东巴法器和各种祭

统的根据国际音标记录和翻译这些

状，东巴文化研究院的院长李德静

祀仪式等。在本届“COART有地

经文，现在增添了有声的方式，东

女士也颇为担忧，“很多人并不了 解东巴文字，只是看过一些东巴字

中央美术学院的巴朵老师正在展示关于东巴文化的PPT。而他自己本 人正是土生土长的纳西族。

典，就好像以中文语法使用英语， 例如很多古城门店的匾牌就是错误 百出，他们是利用东巴文化而并不 尊重它。东巴文化是一种宗教文 化，它需要被敬畏。我下乡找老东 巴采风的时候，他要求我把东巴经 书放在柜子的最上层，不能用衣服 或者杂物接触它，这是关于神的文 化，是不能亵渎的。有些人把东巴 神画在衣服上，东巴说这样是可以 的，但是不能把这件衣服和裤子一 起洗，这就是崇敬。我支持东巴文 化的开发，但是开发者必须理解和 尊重东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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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巴文化不仅能够被其他民族所 认识，纳西族的下一代也要认识 自己的纳西族文化，了解自己的 过去，寻找自己的根，这是李德静 院长的希望。人对自己的过去有太 多未知，通过研究东巴文化，纳西 人可以了解纳西这个民族的过去， 那便是了解自己的过去。而对于过 去的研究，可以为研究现在的生活 服务，让人们有更好的准备面对未 来，这不仅是东巴文化之于纳西族 的意义，更是传统文化对于所有当 代人的意义。 许炀老师和东巴陈四才在驻地项目期间对作品进行探讨

除了不断从民间发掘地方文化，保 护和修护也是保护传统文化的重 要部分，参与本次“COART有地 气”单元《当代艺术遇上东巴文 化》的当代艺术家许炀同时也是一 位文化遗产保护专家，他作为广州 美术学院材料技法•修复研究室的 负责人，一直致力于艺术作品的保 护研究和修复。然而，文物的修复 和保护方面在国内仍然没有得到必 要的关注和发展。即便是在高校学 院里，从事修复工作的人一般仅有 几个。就广州美院而言，不包括国 画装裱的老师，仅仅西洋画方面， 从事修复工作的只有两个人，而作 为一个全新的项目，学院并没有开 设有关文物修复的专业。在中国，

员需要攻关的东西。然而，国内的

一起来做一个可行的、真正有效的

作品修复工作因为受到大众和政府

方案，而不是靠一两个官员或者专

的影响比较多，主要还是在磕技

家说了算。

术，人们关注的大多是能不能把它 修得跟原作一模一样的问题，许

因为对于绘画材料的不了解，现在

炀认为这种观念本来就是错的。相

中国油画的保存状况之糟糕要高于

比而言，国外美术馆的整个体系十

很多人的想象，作品移动过程中遭

分健全，他们已经不只是在谈论技

到的损坏也使得很多作品参加过一

术，他们在谈论“概念”。许炀认

次展览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同时，

为修复的目的是保护，让这件作品

由于西洋画毕竟是外来的，油画修

可以不损坏地流传下去。“如果说

复对中国来说还是很陌生，保护和

一幅作品缺了一块红，我再加一些

修复西洋画的人员大多还是需要科

动作会破坏它，那我就停止。”记

班出身，许炀强调：“这个是一定

者追问如何判断修复的程度时，许

要向国外学习，不能光靠想象。”

炀说，“凭的是良知”。 传统文化是发展当代艺术的根基， 然而，修复好的作品由谁来鉴定、

对传统文化保持一颗敬畏之心，把

是否拥有一个判定的标准，这也是

尊重作为一切的前提，才能更好地

许炀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曾向一

做到文化的发展。在艺术作品的修

个意大利的专家请教这个问题，意

护和保护上，打开眼界参考西方世

分明确的。

大利专家想了一下告诉他“自己就

界，让修复不再只是技术的讨论，

是最好的”。也就是说没有人可以

而是提升到一种观念。我也期待看

事实上，艺术作品的修复工作的确

做这个鉴定。

到，在未来的时间里，会有更多的

从事文物修复工作的艺术家也是极 少的，然而法国的情况完全不同， 除了在修复人员的数量上远大于中 国，法国的艺术家和修复师也是区

有许多困难而且修复时的操作缺乏 一种判断的标准。首先，每幅作品 都是完全不同的，如何为一幅作品 建立一个最适合它的修复方案需要 修复人员做出判断。第二个困难才 是技术，比如有些画作的材料很奇 怪，或者过于残破，这正是修复人

年轻人加入文化保护与修复这个甘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政府越来越重

于寂寞的领域里。然而，最关键的

视文物修复这个方面，例如一些

是，凭良知做事，这是每个艺术家

课题的申报在这个方向上的比重相

和文化工作者都该坚守住的。

对从前已经有所增加。许炀希望， 中国能够做一个比较科学的整体调 控，针对一个作品，要在修复之前

61

音乐 MUSIC

专访

用一颗Nova Heart， 换一场浪漫噩梦 编辑、记者/小粉 记者、文/吕伟 Nova Heart是来自北京的梦幻电子流行乐团，乐队是由前MTV台主持人、中 国国际广播电台主持人冯海宁和意大利制作人Rodion合作而成。音乐风格是 新浪潮、迷幻音乐和意大利disco的混合。融合了小性感和略带神经质的disco 曲风，再掺入低调空灵的人声。将不安的disco节奏铺垫于不断循环的主旋律 之下。 成员： 主唱：冯海宁 吉他：王宗灿 贝司：博宣 鼓手：石璐 制作：Rodion 流派：电子 Electronica 风格：Italo / Disco / New / Wave / Shoe-gaze 唱片公司：Fake Music Media 豆瓣小站：http://site.douban.com/Nova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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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MUSIC

专访

冯海宁心中一直有这样的一个梦

4月6日晚的北京愚公移山live

场，简单浑厚的声音，在迷幻电子

境，“这是一个浪漫的噩梦”，它

house，在温暖的灯光下遇见热情

中却沉浸得如轻烟般漂浮，鼓点与

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部分是惊

的冯海宁，能够感受到她在欢快地

吉他贝司纠缠，将声音衬托得有如

恐的，有部分是胜利的，有部分是

将自己的一切展示给你看，过往的

梦呓，昏暗的舞台光下，冯海宁在

浪漫的，但是梦境中所有的东西都

路程，心底的冲撞，讲到深沉的话

舞台上游动双手，似乎在梦境中挣

是歪歪斜斜的，脚下的地在不断地

题眼神沉静，而说到开心时手舞足

扎或沉湎，侵入血液的旋律带着台

开裂与震动，墙壁的颜色一直在变

蹈，露出脸上标志性的笑容。采访

下观众仿佛也脱离了真实的世界。

换，扭曲，尖叫，圣歌，巫师，所

冯海宁你不必担心需要跨越层层壁

有的一切浮现又消失，而你走在这

垒，很轻易地，便随着她到了她的

这场演出其实并未刻意排练，巡演

样的梦中，掺杂着危险与刺激，退

梦中。

回来后便又匆忙登台。或许是因为

缩与渴望，所有一切繁复的情绪却

而舞台上，影响城市之声的演出，

那些意象本身便是从心里浮现的，

在拉着你一直走下去。

热情开朗的冯海宁又换上了新的气

这个梦在愚公移山氤氲扩散，带着

64

宁心里的梦境开始隐隐浮现。这一

了那个梦境落地的途径。

段时间，她做出了一些作品，开始

王宗灿是第一个加入的，作为最早

寻找着合适的制作人来将这些梦境

自游乐队的成员，与冯海宁有着多

落实。

年培养的默契，在音乐上也伴随着 从自游最早带出来的思索与印记。

冯海宁是信命的人，她说：“所 有的东西都是机缘巧合，好多选

嘎调乐队、麦田守望者的贝斯手博

择都不是我来做的，好多选择都

譞成了第二位加入的成员，曾与冯

是命。”在一个晚上的小酒会

海宁同台演出、一同喝酒的博譞，

party上，冯海宁碰到了后来Nova

给Nova Heart带来了更年轻而激

Heart的EP Beautiful Boys的意大

昂的贝斯声。

利制作人Rodion。Rodion被称为

三人组成的全新Nova Hear t乐

“new genius of Italian dance

队，有如一针强效针，带来了迷幻

music”（新生代舞曲天才），他

电子摇滚的新鲜声音，带着新奇的

的音符能被形容为德国电子放克与

体验，Nova Heart先在欧洲巡演

意大利鬼片的超级融合，有用十分

了一圈。

刺激的律动。 而石璐是最后一个加入的成员，一 或许正如冯海宁所说：“碰巧是那

直担任刺猬乐队鼓手的石璐，通过

个事，碰巧是那个人，或者碰巧在

爆发力的鼓点让Nova Heart拥有

那个刹那，碰到了这个人才有了这

了更有力的力量，冯海宁称：“她

个事。” 那天冯海宁和Rodion几

是一个反应非常强的人。”

乎聊了一整夜，从最开始的共同认

所有人走过那些歪歪扭扭的路。 现在，冯海宁将这个梦命名为 Nova Heart。 从伊斯坦布尔出发 2010年秋天，刚从宠物同谋退出 的冯海宁，来到伊斯坦布尔。伊斯 坦布尔四处散落着失落的文明，过 往的游客都在时间的年轮里看着自 己，在工业与历史氛围下的伊斯坦 布尔，借助异国文化的碰撞，冯海

识的朋友的八卦，到两人音乐道路

就好像是一直各自努力的四个人，

的相似点，再到当前对音乐的理

终于因一个共同的梦开始了共同

念与看法。而很巧的是，Rodion

的努力，四个人的气场爆炸给予了

还曾差点做了宠物同谋专辑的制

Nova Heart强大的力量，明确而

作人，帮她们出过一个采样，当

简单，就如Nova Heart豆瓣小站

Rodion故作严肃地跟冯海宁说：

上简简单单的描述：“几个人合在

“你知道么，你们曾偷过我的音乐

一起为了做一个事。”欧洲巡演，

哦。”这样的交集让冯海宁几乎惊

《Beautiful boys》的发行，国内

呆了。

巡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个

那个晚上的土耳其Raki白酒显得

很“资深”却又很新鲜的乐队。

尤其浓烈，将冯海宁的梦境变得 更加清晰可感。与Rodion一拍即

当然不可否认，新的乐队总需要磨

合，回到北京后借着难掩的兴奋，

合与碰撞，正如冯海宁所说：“如

冯海宁立刻将自己的创作发给了

果一个人对自己创意的能力很有自

Rodion。Rodion对待音乐的态度

信，他一定会有很多意见。但这种

严谨，在反复筛选后选出了四首

人是你想要的人，那你是到底想要

歌，便有了《Beautiful boys》的

业余的人听你的话，还是需要一些

雏形。

人给你充电，但充电的过程的话会 有些碰撞，但这些碰撞是好的。重

四人合体，只是为了做一个事

要的是这个环境要是舒服的，他们

而有了新的作品总需要鲜活的人去

有发言权他们能去讨论。”

演绎，组建Nova Heart乐队便成

65

音乐 MUSIC

专访

《文周》：你觉得Nova Heart给你带来最大的影响是

的风格？

什么？

冯海宁：因为人不一样了，你要是一个团队就会有一

石璐：就是开心吧，感受到别人对我的爱，真棒！我

个团队的灵魂，你有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灵魂有不

能给他们带来的就是电子乐，它能带来其他东西，我

同的方向。

能让它更像乐队，让Helen从里面跳出来。我觉得人 总是需要一些东西刺激你，如果长时间离开就会觉得

《文周》：那你觉得跟自游相比，Nova Heart有一个

自己已经死了，人之间最重要的还是要相互沟通。

什么样的灵魂？ 冯海宁：我觉得自游更high一点，而Nova Heart更沉

《文周》：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和冯海宁一起做音乐？

一点。因为自游是由一群20来岁的孩子组成的，比较

博宣：我们07年就认识，然后一起演出。有一次在后

年轻。

台她喝多了走不了路，我们就坐在一起聊天，从那次 就相处得蛮好的了。加入Nova Heart是因为当时她打

从巴黎走到广州

了个电话给我，说是写了一首歌，我听完觉得还真挺

当Nova Heart终于成型后，成员先开始从巡演中寻

喜欢的，便想在一起做乐队。

找彼此的默契。从巴黎开始，10个城市，7个国家， 音乐节，专场……而完成这一路欧洲巡演的他们甚至

《文周》：从自游到Nova Heart有个风格的转变，相

还没有自己的专辑。Nova Heart与欧洲的浪漫情调

差还比较远，为什么不把自游做下去，而是做一个新

共鸣与激荡，带着欧洲的听众穿越森林与湖泊，出乎

66

意料的，这支全新的中国乐队获得了甚高的评价。外

演出市场的更多变化。

媒用的最多的形容词是 “surprise”，《滚石》杂志 的前主编David Fricke更是将他们评价为“愉悦的震

在广州演出时，乐队正在场地中等待，忽然跑进了一

惊”。

堆中学生，把包往旁边一放，拿出来功课开始就着灯 光做作业。这令Nova Heart非常尴尬，几乎要以为

而这一切似乎多少有点不经意间的感觉，因为台风事

演出场地已经沦为了没处去的学生们做课堂作业的地

件不得不错过热波的演出，却直接飞往了瑞士苏黎世

方。然而，当演出正式开始，鼓点、吉他一奏起，那

在个世界上最大的流行电子音乐节，美国SXSW音乐

群学生把功课往书包里一装，往舞台边一扔，直接跑

节的演出机会竟完全是通过网络填单申请到的，或

前面看演出来了。这成了Nova Heart巡演中印象最

许，这也正是冯海宁一直在说的“命”吧。有了Nova

深的一件事。

Heart，好似也有了足以寄托生命的方向，血脉不停 地，一直蓬勃向前。

《文周》：巡演中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Nova Heart：感觉现在的演出都在往上走，走得很

经过欧洲的演出，Nova Heart增加了很多自信，在

快，之前也会连着两三个城市一起巡演的经历，但之

EP发布后，他们开始了国内的专场巡演，一路从南向

前去外地设备常常不全，没鼓，没话筒，没调音师，

北，在不断地成熟，也在不断地摸索着彼此气场相投

甚至有些地方连线都没有，都要现找。然后这次我们

的碰撞。而这一路，似乎也让Nova Heart看到了国内

去演出最大的感觉就是到哪儿都是很好的场地，老的

67

音乐 MUSIC

专访

地方一开始便是按早700—1000人标准来设置的场

My song 9 水声杂糅着如同沉重钟声般的重复的旋律，紧迫的节

地。他们有这个胆做这个事，一旦把这个事给打开了

奏穿插着一波胜过一波的电音，几乎令人窒息，似乎

以后，真的就有一些原来完全不看演出的人也会去看

随口唱出的歌词，在一段段排山倒海的旋律中，倏尔

演出，他们也理解了什么是演出文化。

收拢，此起彼伏的旋律在身体中四处冲撞。

在巡演中逐步培养的默契，也让Nova Heart的歌更 为成熟与丰富，2012年四月，Nova Heart的首张EP

Good ideas 酣畅漓淋的欢快前奏后，冯海宁的声音升起，伴随着

Beautiful Boys在巡演过程中发行，也让更多人更真

disco风格蔓延的背景音乐，轻声吟唱着属于整首歌的

实地触碰到了Nova Heart。

Good ideas，嘿，你能看见她在摇摆么。

Beautiful Boys，神经质的梦 Nova Heart的歌，总让人感觉充满设计感，歌词的隐

Ethereal 由轻声却有力的叹息，现实在此刻变得摇摇欲坠，

晦与曲折，深沉蜿蜒的作曲将人带入梦境深处，以及

come down here，轻飘，无力，游走，浮动，轻飘

歌曲中丰富而电子音的创新运用，EP Beautiful Boys

的一切，在重复的歌词中将一切终于迷幻一般的梦。

团队有一些进步，新的团队从起步起就比较猛，很多

中只有精挑细选的四首歌，却将Nova Heart之梦完整 而充分地呈现出来。

68

Beautiful Boys

由远至近的曲调，逐渐苏醒的声音，好似在人群中看

计，并不是刻意地去营造什么样的氛围，而更多是将

见带着漂亮面孔的男孩，come on，come on，get

内心的想法反照于作品中，是作品与人的对话，更是

out……似乎已经进入自己沉迷的美梦中，声音时而如

作品与听觉的对话与共鸣。

云端稀薄的空气，时而深沉如结实的水底，而情绪也 在这反复变化。

唱片：亲身经历的纪念品 在之后巡演的过程中，Nova Heart一直都带着自己

Beautiful Boys (Mungolian Jetset Version) 更多地突显出Nova Heart的神经质，并不相容的电

的这张EP，现场出售。在如今唱片业不景气的阶段，

子与深沉曲调竟很好地融于一体，加上时隐时现的冯

投身于这个并不被看好的行业，在Nova Heart看来，

海宁的声音，突然闪现的电音，将这一首Beautiful

唱片更多地代表了一种音乐的实体纪念，如同凝结着

Boys变得更加捉摸不定，似乎是梦境中最难以触摸的

时光的收藏品。

Nova Heart却依然保留着对传统唱片制作的热情，并

核心，却清清楚楚地在心中回荡。 刚开始做Beautiful Boys那张专辑的时候，Nova 而这样精心布局的梦，是经过了Nova Heart仔仔细细

Heart曾打算与欧洲的一个唱片公司合作，由他们做

的雕琢与编排，设计不仅表现在词曲的写作中，每一

发行，但由于唱片公司经济一直在萎缩，无法再承担

处编曲的创新与感受，专辑照片的拍摄与封面设计，

唱片的制作，等到音乐做完了之后突然感觉作品无家

都经过反复的推敲与打磨。Nova Heart所认为的设

可归了，Nova Heart便开始考虑自我发行，决定了开

69

音乐 MUSIC

专访

始做唱片行业，开始做一些别人都告诉他们不要做的

多的东西是要给听众有一个纪念意义。

事，然后就开始做自己的唱片公司，哪怕这个唱片公 司只做一个艺人。

新作：灵魂的对话 有时候听着Nova Heart，你会觉得是在和你的灵魂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做发行后，却发现唱片并

话，或许无关歌曲所唱的旋律与词句，而是散播开的

没有那么难卖，之后Nova Heart将自己做的唱片给

情绪让你置身于她的梦中深陷。在巡演结束后，Nova

了发行商，发行商把90%的货都退回来了。但现在

Heart又开始准备着新专辑。

Nova Heart的2000张专辑，只剩下了200多张，而 且全都是靠现场发行。

而Nova Heart创作的状态却像梦一般带着飘忽的色 彩，几乎是随遇而安，一步步随着那个叫Nova Heart

冯海宁说：“我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装

的梦境带着他们前行，而前进的方向有时候经过了反

逼’。到那儿的时候大家要买你的产品的时候就自己

复探索，有时候却又只是轻轻的触碰便进入了另一条

去卖，找钱也自己去找。在成都小酒馆演出的时候，

道路。在创作时，有时候他们会连续40个小时四个人

我们带了六七十张，就准备这么做，结果我们演出完

一起盯着电脑，摸索着下一个音符应该怎么摆放，甚

后从舞台走到前门，发现唱片已经卖完了。后来最后

至眼睛都瞪呆了，而又有些时候，四个人一起尝试着

我发现唱片现在在网上都能发行。”

弹弹敲敲，感觉就对了，这样的创作状态，一方面让 Nova Heart的歌曲中的设计特别细致，另一方面又

而能够做唱片，对于Nova Heart来说更多的是，其实

有了许多情绪化随性的东西。“写歌儿的时候很多时

唱片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不只是音乐，更多是一个收

候都是即兴。你要是分析我写的歌词会发现特别乱，

藏，一个纪念品。就比如说你和心爱的人看了一场电

但你要是去感受，会感受到一些新的一些明白的东

影，就会把电影票你一定会收起来。其实大多数现在

西。”海伦这样说Nova Heart的歌。

好多乐队在发行唱片的概念都是要做得好看，但是更

70

而新专辑也将注入Nova Heart的新想法，在采访时，

琴！加一个管风琴！加成一个交响乐队吧，最后大

冯海宁描述了新专辑将讲述的一个故事，有一个机器

家说，嗯，还是先把贝斯编出来吧。（笑）但除了吉

人，他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砍树，但他特别想要一颗

他、贝斯、鼓、人声这传统四大件之外，还有电脑的

人的心，他就去找最大的一个魔王，去让魔王给他一

部分，它有传统和声器，还有采样，还有一些人声的

颗心，但魔王就告诉他其实他一直都有一颗心，因为

效果，这样一来就有了很多空间，但其实空间越大音

他有感情，开心的时候笑难过的时候哭，不管你的心

乐也就越乱。我们现在就是从四大件儿出发，逐渐在

脏是真是假，但你有这样的感情就够了。就如现在的

做减法。我会把大概的一个概念做出来，吉他、贝

社会，很多人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位了，所有人都

斯、人声、键盘这些主要的部分，然后带到排练房，

和故事中的机器人一样。你要当一个伐木工人，你要

大家就开始删，我编的东西60%都不会显示在我们的

当一个好孩子，你要当一个好学生将来给家里面争

现场上，只留下最核心最灵魂的部分。

气。你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机器人，以为你没有一颗 心，而事实上，这样的心就是我们自己身体里，随时

Nova Heart，念出这两个单词，就似乎穿越了潮湿的

能够听从我们灵魂的召唤。

树林，走过了野花草地，趟过生长着苔藓的河流，一 切疯狂、神经质在心中化成一头双头兽，时而相

《文周》：Nova Heart今后会偏向什么方向？

互亲吻，时而相互撕咬，冯海宁在台上唱完

冯海宁：巡演后我对于Nova Heart有了更多的信心。

最后一首歌，放下话筒，如一幕戏剧结

这个乐队的音乐不像之前那么High，也没有那么多

束，将这个初春夜晚变成浪漫噩梦

小技巧来挑动观众，好多人都跟我说它不会比以前的

的永恒。

乐队成功。现在理解了，不管一个人做的音乐能不能 被某一个圈子或市场立马接受，要是它够独特，创意 者能坚持完善自己的想法，不为了追逐时尚而失去灵 魂，它一定会有感染力的。 《文周》：创作的时候需要相互的碰撞，自己写反而 就没那么好？ Nova Heart：曾经的经验，你知道它会很管 用，但是你还是一直在用经验的话就很 俗。但这是需要平衡的事情，跟其 他人一起碰撞就会很有帮助， 因为他们不是在听你的话 语，他们听的是你 的情绪，他们根据 你的情绪会编一些 东西进去，这就不 是在规范之内的， 但写歌突破了规范 才有意思。 《文周》：有考虑 再加成员或者乐器 吗？ Nova Heart：我 们以前就老有想 法，加一个小提 琴！加一个大提

71

戏剧 THEATRE

经典台词

编辑 / 张多多

赖声川 1954年生于美国华盛顿，籍贯江西会昌，客家人，美国加州柏克莱大 学戏剧博士。台湾著名舞台剧导演，现任台北艺术大学教授、美国斯 坦佛大学客座教授及驻校艺术家。1984年创立剧团表演工作坊，被誉 为“亚洲剧场之翘楚”。

江红B：让他走是我这一辈子最困难的一件

女人：此刻我们该做的事，就是到山顶上

事。原来我一路走过来，遭遇那么多事，把

去。

自己孤立起来，以为自己可以不再被世界的

男人：不对，那是九年前的我们。我应该先

任何混乱所牵扯。想不到人永远不能自己作

去关了瓦斯，然后开车上山，然后遇到大雾

主，我们好像是被一些力量吸入各种轨道之

之后发生车祸，然后我们和他们就分开。九

中。什么轨道会碰什么轨道，就看那轨道是

年之后，我们会回头再来找到他们，再然

怎么铺的。现在我这个轨道中，有灿烂的人

后，眼前的画面你已经看到了。

生，但是，是不是「灿烂」永远意味着「短

女人：那我们还要去关瓦斯么？

暂」。认识他的那一天清晨，发生了这么一

男人：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吧。我们曾经做

件事：我醒来，在床上顿了一下，确定我在

过一件事，我们站在香港的高山顶上，对着

哪里。我经常会这样，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整个天空宣誓，说我们是没有过去的人，我

如果窗户在左边，我想那是巴黎，如果窗户

们把所有我过去，统统过去了。

在右边，应该是北京，除非我半夜做了个

女人：星星是我们的证人。从那天开始，过

一百八十度的旋转。那一天阳光从我左边的

去没有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一件事，是让未

窗户射进来。没有错，这是巴黎，我那小小

来也不存在。

的公寓。来法国已经那么多年了，但是有时

男人：这是我们这一生，最后一个晚上。

候起床的那一剎那还是不太确定。

女人：最后一个晚上。

——赖声川《如梦之梦》

72

——赖声川《我和我和他和他》

戏剧 THEATRE

专访

《蒋公的面子》：“烤”出来的好戏 文/郝思嘉 记者/郝思嘉 池旭 摄影/牛华新

一段南京大学里流传的关于蒋介石和三个教授的历史 故事，作为学年论文的题目，被南京大学戏剧影视艺 术系主任吕效平交予31个学生创作。温方伊的本子是

命题作业，只有一个要求： 把灵魂放在火上烤

最终进入排练场的那个。校庆演出的节目单上没有名

2009级本科生温方伊，在她大三那年所面对的学年

称的原创“校史”剧，在2013年，要在北京、上海、

论文，是老师吕效平的命题作业——民国时蒋介石

深圳、武汉、西安、成都巡演。90后的编剧和演员，

来中央大学（南京大学前身）当校长，要请三个教授

还有他们的老师，在备受关注的时候却一直在强调，

吃饭，三个教授不给他这个面子，事情有些为难。这

“我们不是校园戏剧！”

就是全部的命题。唯一的指点是“把灵魂放在火上 烤”。

《蒋公的面子》从南京大学的舞台走上市场，引起了 很多的关注和争论。“校园戏剧”是很多人贴给它的

温方伊当时脑子里就两个字，难写！同一段时空里，

标签。但其实，在已经可见的“成就”背后所经历过

三个教授的对话，还要是完整的剧本，很难凑够两万

的未知和忐忑，有很多偶然和必然交织着酝酿。

字。忐忑着，温方伊几个月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凡 是关于民国时候教授的书都找来看，自己还买了很多

这个本子可以走到今天，用编剧温方伊的话说，“是

关于西南联大、中央大学、民国文人的书补习。“我

天时，地利，人和。”

最喜欢《联大八年》，是1945年出版的，算是原始资

73

戏剧 THEATRE

专访

料，可以感觉到当时老师和学生的

路，只能忐忑着磨了又磨，五稿之

那是她不了解的时代。但是吕效平

那种状态。后面专门有一部分是学

后，剧本才算真的完成。

决定了，她只好动笔去写。其实吕

生来写老师的。比如说有的学生写

效平的决定背后有着更深的思考。

温方伊：我对政治不感兴 趣

他心中的这部戏，是可以和今天对

《蒋公的面子》里，三位教授性格

主义的好处之后，我们会为自己的

迥异。

名誉担忧，希望理想主义的名誉能

无数功课的发酵之后，温方伊的作

时任道，因学生被害而痛恨蒋之独

赐予自己、照亮自己，至少使我们

业成为了31个人中比较好的几个。

裁，却又因为战乱之时藏书难保需

对自己的感觉好一点，觉得自己是

比较好，这是个严苛的标准。只发

要蒋的帮助；

个理想主义者。当我们享尽了理想

展情节在吕效平看来是电视剧做的

夏小山，潜心学问不谈国事，却嗜

主义的光辉荣耀的时候，我们总是

事儿，戏剧需要在舞台艺术和文学

美食，听说席上会有难得的好菜便

看着现实主义的市侩在哀叹，希望

上都争取自己的生存方式，“把灵

想去赴宴；

现实主义的好处能匀到自己身上。

魂放在火上烤，而不是情节；同时

卞从周，支持政府，愿意赴宴，却

我们永远会在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

要烤出喜剧，烤出滑稽，烤出疼痛

放不下架子要拉另外两人下水。

之间徘徊、挣扎、煎熬。”现实主

‘这个老师就是个草包’，这个教授 外表非常名仕，但是很支持政府。他 们都会这样写的，我把他们的一些记 录放在了我的剧本里面。”

来。”

话的。“不管什么年代，我们都会 面对这个问题。当我们占尽了现实

义和理想主义之间的这些纠结，在 在评论中，三个人被认为是代表着

生命痕迹中留有文革和之后思想解

这个本子历经几个月，一共改了五

如今不同政治立场的人物，但温方

放深刻记忆的吕效平来说，就是当

稿。吕效平本来打算2012年整个

伊说，“我对政治不感兴趣！我感

下我们要面对的问题。

上半年什么都不做就来改剧本，结

兴趣的更多是知识分子的情怀和纠

果春节时候看到温方伊的剧本，心

结。知识分子坐在一起会聊什么，

不过，温方伊的想法却不一样，

里一下就踏实了，“哪怕一个字都

聊政治，聊学问，聊八卦，我都聊

她希望把关注放在知识分子永久

不改，剧场的效果也是有了的”。

了。但是大家感兴趣的还是政治，

的精神困境之上，而不仅仅局限

但是，吕效平还是给温方伊提出了

这个我是没有办法的。”

于当代。问起如何解决二人之间的

三个问题：如何让女主角摆脱“工

差异，吕效平开了个玩笑，“我是

具性”，成为推动剧情的角色；如

这个故事所牵涉的另一个时空是文

老师，她是学生，那当然是老师欺

何让三位教授之一的时任道不再是

革时期，敏感的时期使人无法不联

负学生啦！”事实上，在吕效平看

从头至尾一味的拒绝，而是有反转

系到敏感的话题。很多看戏之后的

来，这根本不需要解决，“同一个

的部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声音中也在质疑整个戏文革部分的

问题，无非是角度不同。其实是一

是，如何为这个剧本塑造高潮。

薄弱和仅仅停留在回忆细节的争辩

致的。”

上。但其实之所以出现两个时空的 5月20号演出，直到5月1号作为导

对比，是很偶然的。在同一时空怎

对于当代还是永久问题的不同角

演的吕效平才见到所有的演员。

么结尾是个大问题，去吃饭和不去

度，温方伊和吕效平是带着两代人

演员们要先背好台词，但是剧本还

吃饭都没有意思，因此，温方伊想

不同的观念在解读他们所感兴趣的

在改。温方伊形容那段时间“很痛

出了用两个时空对话。

知识分子的精神困惑。不管是否对

苦”。这也逼着她在不误玩乐的同

政治感兴趣，这三个教授身上发生

时，下功夫琢磨这些问题。戏已经

吕效平拍板，把另一个时空定到文

的故事已经远远超出了政治，而是

开排，校庆节目单印好，没有回头

革。温方伊本是很不愿意的，因为

关乎于人性。

74

“我们是要做票房的剧团”

“现在，除了北京和上海两个地方

说的是，只要你有好戏，就有好市

之外，其他地方是没有票房的。国

场。曾经有报道说，我们是撕破了

吕效平形容自己的南京大学艺术硕

家占尽了做戏剧的资源，在做那些

当代戏剧的面子。这就是我们的一

士剧团是“影子剧团”。没有任

主旋律的东西，把票房都做死了。

个目标。”

何人是剧团的成员，在这儿只有剧

我们要推动戏剧的改革，所以我

组。在成立剧组的时候，这些人都

们希望在票房上做出成就，作出示

《蒋公的面子》一开始在校庆的演

是剧团的成员，戏演完了剧组散

范。”吕效平带着南大的艺术硕士

出中是完全免费的，温方伊坦言

了，剧团也就散了。被温方伊形容

剧团，从03年就开始卖票了；而新

“我很没底，演员也很没底。演员

为“非常厉害的人力资源大师”的

作《蒋公的面子》，现在又开始了

也说，如果不是在南大演，观众肯

吕效平所招募的成员，都是艺术硕

全国的巡演。对吕效平而言，学术

定早都睡过去了。这个戏是在有观

士生，在读的、已经毕业的，和潜

和获奖的肯定是一方面，但是“我

众之后，我们才发现它是好玩儿

在的艺术硕士生。

们更希望票房的成功。”

的。”校庆期间连演三场，最后一

艺术硕士剧团虽然是在校园环境之

“现在很多人认为戏剧没有市场。

下，但是在吕效平的概念里，他

其实没有市场的原因很简单，因

们做的是专业戏剧。而票房，是这

为你没有商品。好比戏剧是个宠物

当十月份要卖票演出，并且是十场

个剧团形成职业精神和提高水平的

市场，你放在柜台里的都是塑料狗

的时候，大家都还是没底。一直到

关键，“养成职业的敬畏之心”。

塑料猫，鬼来买啊？我要用这部戏

现在全国的巡演，剧组的票房目标

场爆满，很多人站着看完戏。温方 伊的感觉就是“夫复何求啊！”

75

戏剧 THEATRE

专访

是1000万。温方伊说，“吕老师

拿这么多钱来给艺术家做戏，你们

你谈'。结果，他一句话都没跟我

想赚点儿钱送几个研究生出国，还

做出来的叫哪一出？”

谈，但他把《喜剧的忧伤》留给南

要在南大办一些工作坊和展览，请

京的200万给了我们。谈不重要，

一些国外的编剧、演员、导演来南

向吕效平求证网上流传的那个“宣

给钱更重要！结果我们的记者光注

大。”

传部长看后一言不发”是不是真

意着一言不发一言不发，我后面可

的，他劝我们换个标题，换成“江

还有给钱呢！”

温方伊直言，“《蒋公的面子》这

苏省委宣传部长看完以后，留下两

样的没有大投入努力达到专业水准

百万”。真实的事情是什么呢？

吕效平甚至还给帮着起了个题目，

的戏，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在某些

“省委让我们演三场，演完之后，

叫《蒋公的面子演红了，江苏省

方面也反应出了现在中国话剧市场

领导通常总要和演员握握手呀说几

委宣传部长给了两百万》，他说，

是多么的不堪。”吕效平更是要借

句话，这个戏使他很为难，他不太

“这样多好，还帮你们炒作了！哈

《蒋公的面子》大声疾呼，“国家

好说，所以他说的是‘我改天再跟

哈。”

76

编剧温方伊

《文周》×吕效平×温方伊

雄，他高喊着口号，用牺牲个人的

九零后。编剧温方伊这个九零后是

方式来为个人主义奋斗。这是个矛

我自己带的学生，她学文学的，她

《文周》：剧本中对三个教授有个

盾的英雄。还有一种，是他根本不

的功底很好，思想非常成熟。我们

形容词“忸怩”，您是怎么解读这

为什么主义奋斗，就为眼前的一些

是共同承认差异的，有差异，没困

个词的？

小利。比如我们戏里的夏小山，就

难。

吕效平：忸怩嘛，就是不是很严重

为一盆好菜。总统请客不要紧，我

我们剧组的主角是八零后，是我自

的问题。教授是忸怩，蒋介石也是

可以不去，但重要的是火腿烧豆腐

己的学生，现在他们都在中国传

忸怩，不当真的，半推半就。如果

这道菜。他们都不是捍卫个人主义

媒大学南广学院教书。其他配角，

是断然的拒绝，就不是忸怩了嘛。

的英雄，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卑

都是九零后，是我学生的学生。讲

而且，这种忸怩，也可以把它当做

微的，个人主义者，所以说这些

起来不大好意思，那些九零后的演

创作者的审美态度，代表一种喜剧

人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恰恰在于

员，我就躲开了。我让他们的老师

的状态。

他们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就像隔

去排他们的戏，我只排他们的老师

温方伊：很多人都会碰到，也许不

壁老头儿似的，有的好吃、有的爱

的戏，因为他们本身也是教表演的

想那么多的人可能想到就会去，不

书。但是所有在这个过程当中，他

嘛。他们算是执行导演。

会纠结。但是我们戏剧所写是这种

们一切选择的出发点都是个人，而

纠结。人物有这种煎熬，是他们有

不是什么主义。

《文周》：作为编剧，你和这个剧

自己的目的，他们又不愿意把这种

温方伊：这三个人都是有傲气的。

本之间，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目的那么明显的暴露出来，人都是

时任道的傲气特别外露，但是过于

温方伊：当时写出来我都不大敢

这样。我希望是共性的东西。

外露就会伤人伤己；然夏小山的傲

交，觉得写得不好。这个戏写得很

气是藏在心里的，他是一个很冷酷

文，我不觉得这是个可以商演、可

《文周》：除了忸怩、卑微之外，

的人，似乎对一切都看的很淡，所

以进社会的戏。南京连演那么多，

三个教授最打动您的特质是什么？

以就显得不近人情、没有社会责任

到了上海之后竟然还有争论，现在

吕效平：我们写的都是个人主义

感。卞从周的傲气是在肚子里，他

走到这种程度，并不是这个戏写得

者，而不是阶级主义者。我们这代

以他的宽容为骄傲。在他对别人宽

有多好，而是中国戏剧整体的不健

人一直被告知，你是社会主义的螺

容的时候，他对自己也就宽容了。

康。我会继续关注我们的演出，也

丝钉，集体主义一直在教育我们，

会随时给建议，但是对于我自己，

放弃个人的独立的东西。但是我们

《文周》：和这些年轻人一起排

戏里写的人，都是个人主义者。

戏，有什么困难吗？

对于个人主义者，我们可以有两种

吕效平：这个剧组里只有我一个人

写法，一种是写成个人主义的英

是老头子，其他的都是八零后、

我还是要继续往前走的。

77

戏剧 THEATRE

戏评

唐韬专栏 学电影的，研究生在读，觉得看戏和看片儿都是利国利民的正经事儿。喜爱有趣的、不受 约束的、给人思考价值与空间的戏和人。希望有那么一天戏剧教育普及大中小学。@T-Tony

看见人山人海 ——《大将军寇流兰》 2013年5月3日-12日∣首都剧场∣导演：林兆华 易立明∣编剧：莎士比亚 翻译：英若诚∣舞美：易立明∣主演：濮存昕 剧照由林兆华戏剧工作室提供 先说些题外话，看戏之前编辑嘱

争善战的罗马贵族马修斯以强硬

意。马修斯主持两国签订和平条

咐我关注这戏与当下的映照关

傲慢的态度训斥了闹事的民众。

约，却在呈上条约之际被一直对

系，所以看的过程中总费力地去

接着，马修斯在寇流兰城大败伏

他怀恨在心的奥菲狄乌斯刺死，

注意和猜测种种，却终究没理出

尔斯大将奥菲狄乌斯而获封“寇

留下一个不知是英雄还是叛徒的

个头绪。倒是当台上乌泱泱聚了

流兰大将军”。而他在归来之际

身份定位。

六七十余号人在欢呼或愤怒时，

要面对的问题却是获封文官，这

意外脑补出了一个“@”漂浮在

在当时的政治体制下就意味着他

故事是莎士比亚杜撰出来的，我

每个人的脑袋顶。这自然不能算

要“亲近民众”向民众请求认

们却可以在文本中可以窥探到一

是什么映照当下，但也算是人类

同。由于护民官作梗，公民们反

些古希腊或古罗马戏剧的功能性

进化来去却总还留存的共性吧。

悔了最初对于马修斯授职的肯

的影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

许，这样激化的矛盾激怒了马修

在那个时候，剧场和法庭同样重

莎翁写于1607年的《大将军寇流

斯进一步表达了自己对于民众的

要，他们都承载着对公众展示审

兰》，故事发生在古罗马时期。

不屑，从而导致民众裁决将他逐

判的过程。而不同之处却在于，

而此次大导林兆华的版本首演于

出城邦。

法庭有法律作为准绳，而剧院却

2007年，二轮上演时间到了2013

往往直指人性，为所有看似罪恶

年。这样跨越世纪的交相呼应本

在古罗马城邦制的时代，将一个

或不可饶恕的荒谬的错误做出以

身就是充满了意趣的。公民政

人逐出城邦可谓是最严厉的惩罚

“人”出发的辩护。马修斯的所

治、精英自恃、复仇与救赎这些

之一，而为了保持社会的和平稳

做所为从结果看来多半会被归为

元素搭配上摇滚乐，形成了奇妙

定，将能人智者逐出城邦也不是

咎由自取，而当艺术家们将这个

的化学反应，甚至让我们幡然醒

罕见之事。但这一次，被激怒的

故事重新整理搬上舞台呈现之

悟这些年在各个场合被用滥了的

马修斯为了复仇而反投伏尔斯人

后，却让人为他感同身受、为他

“摇滚”二字本身的社会价值与

攻击罗马帝国，当年的劲敌奥菲

的命运而惋惜。而这一次，林大

存在意义。

狄乌斯也成了他的副将。在兵临

导借助了更多的手段来展现这一

城下之时，罗马民众惊慌失措，

悲剧。而且他的野心也远远不止

罗马元老们也束手无策。

于此。

剧命运的必然性。这种结构悲剧

马修斯一贯尊敬母亲，罗马人甚

这一版本中，两个摇滚乐队在舞

的方式可谓是经典的，或者说是

至说“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而打

台之上完成了所有的配乐，而

永恒的。故事从一次因为粮食分

仗”，而在他复仇心切之时，他

大导如果只是如此便不是大导

配问题导致的民众抗议而起，能

的母亲出面训诫他，使他回心转

了，也就和市场上其他一些以摇

《大将军寇流兰》在叙事上属于 标准的悲剧，个人的性格导致悲

78

滚为噱头的剧目没有区别了。

障碍。其实这样的主题并不罕

事实上，在这个人人都爱自称

见，这多半也是因为天赋过人的

“Rocker”的时代，林大导却是

剧作家们的自我透射。

理解摇滚乐的本质属性的。 马修斯的英勇善战和直来直往其 —— 摇 滚 乐 不 为 歌 颂 ， 而 为 抗

实都是美德，但在食不果腹的民

争，它是反精英主义的。两支摇

众看来，这些都和自己没有任何

滚乐队在整出剧目中通过音乐，

的直接关联。他们一登台就明确

通过在舞台上的调度，已经和民

了自己以“生存”为目标的追

众的声音融为一体。而与此同

求。他们是不能相互理解的两种

时，这种两个乐队之间的对抗也

人，但他们的需求却被社会制度

具象化了马修斯自身的叛逆。

牵扯到一起从而激化了他们之间

单就一个细节来讲，大导在中场

的矛盾。我们都能理解马修斯的

休息之后，马修斯即将投奔敌国

骄傲，他代表了我们对于自己某

之时安排两支乐队登台，却有意

方面天份的自信和坚持；而我们

才，这也是他成为精英的原因，

的交换了位置，这样的设计可谓

也都能理解民众，因为他们代表

那么护民官便是那些没有天分却

妙趣横生。

了我们都在为之奔波的生存属

为了私利而拼出头的普通人，奥

性。这两者的矛盾恰恰是观众内

菲狄乌斯则是那些天份不足的千

心的自我矛盾。

年老二的完美化身。他们行事都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乐队乐手

有自己不容推卸的动机，他们内

和演员在台上同时出现，本身对 于观众来说就是很好的间离。观

马修斯是恋母的，他的所作所为

心也都有马修斯和民众的两方力

众不会把这个故事完全当作是那

其实充满了桀骜不驯的猛劲，但

量的斗争，只是他们被自己的内

时的故事，他们会更客观的审视

也经常是鲁莽的骄纵的叛逆的甚

在斗争冲昏了头脑，迷失了最起

里面所发生的事，他们会被更为

至幼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

码的自我审视的底线。这样角度

广义下的音乐的氛围所感染，而

唯一不能违抗的就是母亲的训

的处理手法，使得整出戏的人物

取代了被剧情的带入。这里提到

示。这是母性或者说女性的力量

设定更为平衡，也为观众多角度

更为广义的音乐是针对整出戏中

才能化解的戾气。这也是每一个

的去解读这个故事提供了可能

经常会有演员在喧噪的音乐中用

葬送在温柔乡里英雄梦的透射。

性。

捉台词信息造成了困难，但另一

其实，作为观众的我们都可以发

可以想象，我们很难再有机会见

方面却更有利于情绪和氛围的传

现，习惯了在传统斯坦尼体系下

到如此多的演员同时出现在首都

达，观众虽然只能通过只言片语

进行创作的人艺表演艺术家们每

剧场的舞台上，这的确是大导才

来领会信息，却收获了情感上一

每遇到林大导都会显得有些力不

玩得起的处理手法。而与此同

个又一个的高潮，这是属于摇滚

从心，演员们往往需要很费力地

时，你看看台上乌泱泱的民众，

乐的力量。

在形式化手法的夹缝中求得存在

他们穿着运动鞋、留着时兴的发

感。在这一点上，《大将军寇流

型，和台下的我们所不同的也就

兰》完成的差强人意。

只有一袭灰大褂。他们在台上应

麦克风说台词，这不免为观众捕

易立明的舞美设计向来是有语言

和着，随波逐流着却也为了自己

的，这次也不例外。整个舞台布 景就只有台阶和梯子，配以舞台

整部演出中，本身作为反派出现

的生存努力争辩着，就像我们打

后侧裸露的砖墙。这样极富工业

的奥菲狄乌斯和作为丑角出现护

开微博转发、评论一样。我们没

感的舞台，具象化了“阶级”二

民官的处理和呈现十分值得玩

有什么不同。但所幸的是，我们

字。这里的阶级已经不简单是草

味。这两组人物都着墨不多，却

每个人都曾经或者仍然，在内心

民与贵族之间的阶级矛盾，同时

对马修斯的命运起到了重要的甚

怀有一个马修斯，他所向披靡，

也是以马修斯为代表的天赋异禀

至是决定性的作用。如果说，马

他叛逆不羁。

的精英与普通人之间不可逾越的

修斯的能争善战是上帝赐予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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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 · 私推荐 编辑 / 夏春光

特别推荐 | 银河映像 | 黑色

两个只能活一个 导演：游达志 制片国家、地区：香港 上映日期：1997-5-10 主演：金城武、李若彤、林雪 导演游达志从1985起担任杜琪峰的副导演，至1990年才升任无线编导正 职，在银河映象创作的“铁三角”中，他无疑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一个。 但正是他为银河映象和香港影业贡献了三部相当优秀的黑色电影：《两 个只能活一个》、《暗花》和《非常突然》，这三部影片也被合称为 “宿命三部曲”。本片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 获奖：1998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服装造型设计奖（提名）张世宏、 Silver Cheung

银河映像 | 黑色

非常突然 导演：游达志 制片国家、地区：香港 上映日期：1998-5-28 主演：任达华、刘青云、蒙嘉慧、黄卓菱、许绍雄、林雪 以此，寄思2012年因病过世的编剧司徒锦源先生，同是编剧出身的青 年导演翁子光曾缅怀道：“司徒先生是我最欣赏的香港编剧之一，虽素 未谋面，但知道他一直低调而默默耕耘。他走了之后，香港有水平的编 剧，还剩下多少？” 获奖：1999 香港电影评论学会奖 最佳剧本 司徒锦源、Yin Han Chow、游乃海 1999 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新人演员 (提名) 蒙嘉慧 1999 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剧本 (提名) 司徒锦源、Yin Han Chow、游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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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映像 | 黑色

暗花 导演：游达志 制片国家、地区：香港 上映日期：1998-1-1 主演：梁朝伟、刘青云、邵美琪、王天林、卢海鹏、郑浩南、林雪 据说“暗花”的意思是指黑社会暗底下为杀一个人所出的价码。本片强 调时间的存在和限制，这是一个没有希望、没有爱情的悲凉的暗花世 界，是命运漩涡中的小角色无力回天自取灭亡的政治寓言。梁朝伟、刘 青云的人物性格都是持续重复很自我中心的论述，不断地自我肯定，终 就没有摆脱死亡。 获奖：1998 台湾电影金马奖 最佳原创剧本（提名） 1999 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导演（提名）最佳编剧（提名） 1999 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剪接（提名）最佳男主角（提名）

影评赏析

希望之国 导演：园子温 制片国家、地区：日本、英国、德国、台湾 上映日期：2012-10-20(日本) 主演：夏八木勋、大谷直子、村上淳、神乐坂惠、点点、筒井真理子、 清水優、尾原光 本片的创作灵感来源于日本311大地震以及福岛核电站泄漏事故后的真实 情况，片中以虚拟的长岛县为背景，描述两个家庭、三个世代，被辐射 与政策左右的辛酸与恐惧。当“家”距离封锁线禁区只有一步之遥，是 该留下还是离开？该片是神乐坂惠和园子温二人婚后的首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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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 · 评 编辑 / 曹真

林凉可专栏

http://www.douban.com/people/blossomear2047/ 出生于台湾新竹，曾有三年在东京生活，现居台北。自诩一位专业影迷，意思是除了看好电 影，还要尽可能地感受、储藏、反刍这些观影经验。有些观影经验经过长期发酵，会忽然在 某个时刻成熟飘出香气，开始向现实生活说话，如此绝妙之处，往往只能无言以对。

希望就在你的脚下 ——《希望之国》 如果观众想要在园子温身上寻求一 种知识分子式的精致，我相信那只 会让自己很快碰壁。因为他不像其 他人那样死命把持影像质量、流畅 叙事这类旁枝末节，他曾是写诗的 少年，后来放下纸笔，才找到电影 这种媒材。他是追赶着灵感横冲直 撞的，他是用身体碰撞残存的经验 去刺激摄影机运转的那种人。 在拍摄《希望之国》的过程中，他 和妻子神乐坂惠（亦是本片主角） 先到灾区住了半年，其间听了许多 灾民的故事，脚本也随之一点一滴 地完成。导演在金马影展的映后座

停冒出的疑问里，更何况是这一次

往往能捕捉到更重要、更宝贵的现

谈上说：“故事都来自灾民的真实

“亲身到灾区”这种伤害身体的行

实触感。关于碰触震灾、核电这类

经验，因此与其说这是一部剧情

为。

敏感议题，他曾说，他从不认为自

片，不如说这是我在当地生活六个

己“特殊”或“前卫”。他认为许

月的纪录片。”我记得在场的观众

去年园子温以《死鱼》、《恋之

多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大导演若

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毕竟触碰禁

罪》俨然一匹黑马之姿，一举拿下

生在此时，也一定会像他一样立刻

忌题材是一回事，用身体亲自挑战

《电影旬报》最佳导演奖，此后，

到核灾现场取材，然后同样拍出一

那禁忌又是另一项极大门槛。事实

他又手脚利落地拍好《不道德的祕

部探讨核灾的作品。是的，园子温

上，我在园子温上上部电影《恋之

密》和《希望之国》。我在他的电

并非特立独行，他之所以被日本影

罪》里看到很类似的东西。虽然题

影里看到的往往是别的电影几乎没

坛贴上“异端儿”标签，也只是因

材不一样，但可以感受到夫妻俩在

有的东西——艺术不是言语的编

为他说出了许多日本人说不出口的

那部电影里，似乎是亲自用自己的

织，在为一个议题贴上标签、给出

话，点出了日本人不敢面对的真相

肉身做燃料，丢进一个接一个不

判断、站定立场之前，身体的先行

罢了。

82

的 影 响 ——

未来必须与核能和平共处？”医生

“家”的意义

一脸阴暗的沉默，令人不禁忧心忡

已在动摇，他

忡。这确实是个难以答覆的问题：

们被逼迫、被

生在此时此代的我们，该如何与这

质疑，然后才

文明的包袱和平共处？

发现，原来早 就在公务员穿

整部电影好像只有失智的智惠子不

着防护衣粗鲁

必承受年华老去的苦楚，也不必

地闯进家中院

感觉无家可归的忧伤。所有的角色

子的那一刻，

中，唯有她的体内完整封存了过

他们就已经失

去、未来、现在，她的意识时而跳

去了可以归返

回核电厂建造之前，时而坠入少女

的“家”。

时代的甜美回忆，她不断地从荒芜 的现在回溯过往，又不断地在那过

除了留在家

往中预言未来的灾难，她的混乱很

园不肯离开

可能象征着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

的老夫妇之

她同时又是无家可归的迷途之子，

拿《希望之国》来说，本片最大的

外，对于乖乖前往避难所的人，以

也是因为爱而丰盈的天真少女，当

冲击莫过于影片开始没多久，政府

及决定自行迁离的人来说，“家园

智惠子穿上少女时代的浴衣，穿过

派来的人员在主角小野家中拉起黄

何在”这个问题显然更加沉重。为

迷途的牛只羊群，一路追随乐声，

色布条的那个画面。这个画面点出

了活下去，只好万般不舍地离开老

跑进雪地里欢欣地跳舞，那一连串

了政府在处理核灾上的自相矛盾，

家，然而危险区以外的地方却未必

画面也构成整部片最忧伤而温润的

也引发“家园”概念的歧义性。对

能安居。年轻夫妇洋一和泉打算重

灵光。

政府而言，这是被污染的地区；对

新来过，却在新的居所碰上新的问

实际执行驱逐命令的基层公务员而

题：他们读遍与核电有关的书籍，

至于那对离开避难所、坚持回到老

言，这是件麻烦事。然而对于住在

想尽全力保护泉肚子里的新生命，

家去探看的年轻情侣又如何呢？他

当地的人而言，这是他们的家──

穿起防护衣，却还要面对社会大众

们一路所见尽是死亡之后的虚无，

院子里有先人亲手种下的树，有每

的眼光。可笑的是，片中的电视节

还见到不知从什么时空降临的孩童

天悉心照料的花草，怎可能被一捆

目里，民众们异口同声地说“为了

幽魂。两个年轻人看似是坠入谷

黄布条轻易说服？巨大的天灾将核

不让周遭的人恐慌，其实不必过分

底，却是导演在这部电影里悉心倾

电厂这个文明社会制造出来的沉重

担心”“大家都没戴口罩，所以我

注的希望之光。当洋一和泉来到海

包袱给戳破，公权力所能构思出的

也不戴”而丝毫不顾暴露在辐射尘

边，以为能找到可以建立新家园的

最适当说法就在一纸公文上，但有

中可能造成的影响。看在女主角泉

天堂，却发现无论怎么走，都已经

关一个人微小的想望和请求，这张

的眼里，这仅是种维持肤浅和乐的

逃不出辐射的威胁了。那大海正象

纸却显然无能述及。

“伪家园”。这些民众看似是出自

征着日本国境边缘，也象征着人们

自身意志，“选择”不做防护，其

真的无处可去了。在此之后，来到

自地震发生后，观众可以看见智惠

实只是想与多数人“合流”，建立

那对年轻情侣身边，他们正在断瓦

子老太太不断重复着：“喂！我

表面的和谐，而洋一和泉夫妇俩真

颓垣之间，慢慢往前走。“一步、

们回家吧！”这句话一开始只像是

正出自思考的“选择”，却被视为

一步、一步……”如果能有什么替

老年痴呆的症状，只见家人们耐心

有碍公共利益的“异端”。

代那位医生的沉默，也许就是这个

安抚她：“这就是我们的家呀！”

画面了。无论前方是什么模样，又

到了最后，老太太这样的要求已

当洋一和泉历经各种尝试，体验过

能有怎样的选项，唯有脚下一步步

经变得愈来愈荒诞无稽——即便

各种排挤，终于请教医生“到底真

地踏实往前走，才是我们仅有的希

他们从未举足离开，但他们还是无

相是什么？”最后甚至像是逼人摊

望。

法抗拒那捆黄布条拉起之后带来

牌似的质问“难道您意思是说我们

83

电影 MOVIE

影 · 人 编辑 / 曹真

是枝裕和 是枝裕和，（1962年－）日本电影导演，出生于东京清濑 市。 20世纪90年代日本独立电影人中涌现出来的优秀代表，被 归为“新日本电影新浪潮”代表及“同辈人中思想最严肃的 导演”。他的作品题材多具社会关怀，充满人文主义色彩。 1987年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毕业后，加入TV Man Union公 司从事纪录片拍摄工作，在1995年首次执导了改编自宫本辉 小说的电影作品《幻之光》获得威尼斯影展的竞赛入围以及 其他影展奖项，开启了剧情片创作之途。

作品 1991年：《但是……在这个扔弃福祉的时代》（纪录 片）/《还有一种教育-关于伊那小学的纪录》（纪录 片） 1992年：《我曾经想成为日本人》（纪录片） 1993年：《当电影映照时代：侯孝贤和杨德昌》 1994年：《他不在的八月：爱滋患者平田丰临终前的 两年生活纪录》（纪录片） 1995年：《幻之光》

影人独语

1996年：《当记忆失去了》（纪录片） 1999年：《下一站天国》

人生路上步履不停，但为何总是慢一拍，无

2001年：《这么远那么近》

论我们多么小心翼翼，人生终会错过一些事

2004年：《无人知晓》

情。

2006年：《花之武者》 ——《步履不停》

2008年：《步履不停》/《Cocco永无止尽的旅程》 2009年：《空气人偶》

生命本质上便怀有重要的匮乏，并因他者的

2011年：《奇迹》

存在而完满。然而我们彼此对于自身这份重

2010年：《鬼怪文豪怪谈4》

要的匮乏，毫无自觉，也未曾被告知，原来

2012年：《回家》

我们是被撒播的种子。

2013年：《如父如子》 ——《空气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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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迷人VS.影人

漫漫人生路上的陪伴 文 / 张多多

夏

油在小敏的指甲上剥落，打翻在地的一片鲜红就像生

高中那年，我把《无人知晓》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

粒大小，也喻示着她生命的坠落；新居里阳台上摆满

一遍，疯狂到放学骑车回家的路上，老是会错觉路边

的绿意盎然的植物，已变成枯败的景象；断了一条腿

站着那个脏兮兮的男孩。我好像认识他很久，看着他

的玩具钢琴，又或者是那厚厚的日元用得只剩下零星

怎么一步步走入了现在的境地。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

的硬币，都正所谓柏邦妮所说的那样“在希望被一步

是枝裕和到底是谁，只知道陈凯歌曾经说过一句“电

步减退的过程里，在春生秋杀之后，孩子们身上曾经

影 是 细 节 的 艺 术”，就觉得这日 本导演真是把这点 做到淋漓尽致了。 那是我第一次很真 切体会到电影里时 间的变化，从深秋 的落叶，到冬天窗 户凝结的雾气，到 樱花满枝，再到夏 天头发的粘腻。与 其说是拍电影，更

活发出的警告；小雪崭新的蜡笔在最后变得只有黄豆

其实，季节轮回是件有趣的事。不 同季节所带来的独特感官，总能 致使自己不由自主地找到为之匹配 的气味或事物。这样的一年四季轮 转，一定少不了的是一个给你说故 事的人，或者，是为你展映记忆的 人。而我的私人最佳珍藏，毫不犹 豫，绝对的是枝裕和。

像是把摄像机安放 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悄悄记录着四个孩子的一切。

合身，崭新的衣 服，慢慢的破 旧，缩小，变得 局促不堪。因为 无人修剪，他们 的头发像野草一 样，慢慢地盖 过了脖颈和眼 睛。”皆是生活 衰落的印证。 影片本身没有刻 意地去营造生活 的残酷，或以煽

情来作为目的。他们还是可以脏兮兮地在公园的取水 处嬉笑打闹，他们也可以打着赤脚迎风向前。我不知

在这样一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里，时间已经不

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与观影者的连接方式，他们活在世

是写在时钟上和印在日历上的冰冷数字，它更像是安

界的某一处角落，如电影名字一样，无人知晓的存在

插在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饱满角色。亮丽鲜红的指甲

着。看完这部电影，甚至在心里暗暗感激是枝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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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 · 人 编辑 / 曹真

《无人知晓》剧照

在困境里寄予了他们不同的希望：

Home》的更新几乎成为了最重要

格。好像这时代什么都很赶时间，

棒球、钢琴、读书、绘画。把人生

的事之一。怎么都没想到是枝裕和

一个故事讲得急躁又潦草，反而更

这种词安置在这些孩子身上，是一

拍了一部电视剧，虽说这是一部电

能挑动出观众的刺激感。《Going

个太大的负担。可这又有什么呢，

视剧，但其中任意一处都透露着

My Home》这种逆行而上的片

当阳台的树苗在泡面盒里坚强地活

浓浓的电影气息，从精致的画面到

子，只有是枝裕和敢做，并做得很

下去，我们也那么笃定地相信，他

好听的配乐。很多人追剧追得半途

好。整部剧没有洒出来的感情，收

们也如同泡面盒里的植物一样可以

而废，都源于这么细致、安静与认

起来的情绪反而更能进心。更让人

顶着逆境成长。

真，根本不是电视剧一贯的波折风

暖心的是，追剧的时间刚好与剧中

于是当那年的戛纳影帝没有属于梁 朝伟，而是属于这个搬演阿明的 十几岁孩子时，我并没有太大的诧 异。高中那几年，他脏兮兮的模样 总会不时跑到我的面前，我难以说 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是一个 局外人，又像一个悄无声息的参与 者，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夏日清晨， 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秋 在去年，每周等着《Going 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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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季节变化相互对应上了。这是一种比较奇妙的感官 体验，整个秋天与寻找着库纳小人的一家相伴。在收 视率为上的现在，有的人虚伪地说着所谓“情怀”， 而在这部看不到噱头的电视剧，让人感动的是这部电 视剧的制作团队所呈现出的，才是真正的情怀所在。 以“回家”为主题，《Going My Home》不仅是一 次回乡之旅，也是一次回归于本心之旅。整部片子都 萦绕着一种即便是家里人，也若有若无的存在着一种 疏离感。其中寻找的精灵小人库纳，就像是能打破这 种僵局的宝物。不仅如此，他亦是连接着生与死的一 种媒介。它们生活在森林，群居而活，戴着小红帽， 跟童话故事里的小人一样。那是所有人在童年的时候 都坚定相信的一种存在。他的存在把所有的人都系在 了一起，以至于到最后是否能找到库纳都根本不再重 要，而是在寻找的过程中间，学会了相信。 剧结尾，父亲去世，良多在剧里第一次触摸了父亲的 胡渣。整部缺乏情绪与冲突的戏，是在那刻让我掉泪 的。年幼的时候，父亲爱做的事也是用胡渣来蹭我的 地出现过，但他仍是埋藏在每一个人心中最初衷的情 怀。即便遗落了，也依旧能将其找回。这段寻找库纳 的返乡路，可以说走进了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于是 似乎每一部是枝裕和的作品，都在说，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你的漫漫人生路。

冬 残缺和空洞，并不是一个道理。残缺是不完整，空洞 则是缺少了全部。是枝裕和的电影里，空洞感最强烈 的莫过于《空气人偶》。充气娃娃不打气，她的身体 是空空荡荡的，她没有五脏六腑，没有心。 裴斗娜把充气娃娃演得很活，她迎着晨光与雨露醒 来，有了生命，有了对生活的感知。即便如此，仍改 脸，那是专属于父亲的记忆。胡渣所暗藏的成熟感与

变不了她体内空洞的实质。她会被戳破而漏气，她需

稳重感，就像父亲的庇护一般。良多告别儿时，作为

要气体来支撑住自己的生命。与常人无异，她的空洞

一位有妻女的中年男子，中间隔着生死的障碍站在了

不是只靠她自己一人就可以弥补得了的。而作为充气

父亲旁边，那竟也是第一次想要打破那种存在已久的

娃娃，她被别人充实之余，她的功能仍是去充实需要

疏离感。

她的人。

迪士尼的《木偶奇遇记》里，陪伴在皮诺曹身边的有

我们充实了房子，这里可以称为社区。我们把一块地

一个小蟋蟀，自称是他的良心，在好与坏之间指引着

方充实，这里可以成为城市。可这样一种空洞的填

他的前行。《Going My Home》里的库纳从未真实

满，并不代表着内心空虚的填满。充气娃娃小望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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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MOVIE

影 · 人 编辑 / 曹真

醒的过程里，随之而来伴随着一

空虚世界里的自私与冷漠。小望的

个主题——我们即便拥有心，但

充气孔在肚脐，但人的充气孔大抵

春

仍旧是空的。这种时代背后的空洞

连我们自身都找不到，这种失衡致

用一天来讲一生，《步履不停》是

感，已经不是靠机械的填满能够解

使了最后的悲剧，在爱与空虚里，

最好的典型。这一天过得波澜不

决的，于是便有了影片里靠着充气

我们都变成了最终走向垃圾堆的牺

惊，看似与平日的任意一天无异。

娃娃生活的中年男子，患有暴食症

牲品。

整部片子选择了在房子里拍摄，用 是枝裕和的话来说——只要跟一家

的都市白领。而小望作为一个发泄 性欲的工具，在得到了“生命”之

这是一部打着暖暖的色调却讲着压

人在一起，只是改变场景跟人的组

后，她仍是一个穿着女仆装，长着

抑故事的电影。氛围营造出的孤独

合，就会有无限的故事产生。

萝莉脸，全身装着空虚时代里符号

与无所适从，就像把一个人丢进了

化的活了的工具。在人们各式各样

看不见尽头的冰天雪地，这时人与

剧情依旧的不温不火，横山一家的

的需求里，她在生活的感知中，需

人之间的关系，也变成了无足轻重

数十年就在这座房屋里铺张开来。

要得以填补的是，爱。

的黑洞，只剩下对自我的面对。有

印证了是枝裕和所说，他想要拍一

时我们需要的是别人那一口救命的

个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故事，想要

爱与空虚同步，绝非是轻松得以弥

空气，有时我们需要的大抵只是独

描写的只是日常生活中的悲剧、欢

补的。于是小望作为人类现代化生

自填补匮乏罢了。

笑和残酷。一家人因为特殊的日子

产的工具，走入了人类的生活，在

聚到了一起，在这个房子里独有的

感知爱的同时，她同样走进了人类

时间堆积的气味与流逝里，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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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不停》剧照

这个家族的现在以及过去。

一个能把视觉、听觉、嗅觉，随同

题，连存在本身都变得不够真实。

记忆，连接在一起的导演。我曾经

在一次次细微的刺痛中，大大小小

想写出我对《步履不停》的微薄之

的缺憾过后，我们在平淡一生里终

学，没有赶回去参加葬礼，当时并

感，几次尝试，都几次失败。之所

于学会的，那才是爱。 ”

没有痛得撕心裂肺，只是觉得一个

以把它归之于“春”，源于最后那

熟悉的人我再也见不到了。大概在

个不断往上的镜头，从良多一家的

而是枝裕和与我，一直都像是参照

我初中的时候，陪母亲回老家整理

并肩向前，不断向上，直至变作了

者的关系。我通过他的记录，来参

旧屋，当时刚踏进房间，扑面闻见

俯瞰整座小城。于是春，就像一个

照自己的人生。我从来都着迷于他

房间里特有的外公身上的味道，我

起点，不断走向前，又不断地成为

的琐碎，于是在沦为他的脑残粉之

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下掉。那

新的轮回点。步履不停，我们始终

后，我一直在想人生里最珍贵的东

是第一次体会到嗅觉所具有的记忆

不知道走向哪里，而大抵只有未知

西何在，它绝对不是源自于颠沛流

性。而之前始终在想，什么叫做步

是留给人生最好的礼物吧。

离和惊心动魄，反而是在琐碎的日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在异地念小

常里，那些始终陪着你走下去的细

履不停，为何又说“人生路上步履 不停，为何总是慢一拍”，大概也

艾小柯在豆瓣上写过《步履不停》

就是当时我的感受吧。

的影评，其中里面一段话深得我

枝末节。

心，她说“原来面对着不可遏制的 其实这是一部没有办法用语言去概

时间的水流，不完美是筛，少了那

括的电影，是枝裕和在我心里是

些遗憾，记忆便不肯长久；缺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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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图作

Firenze 翡冷翠 编辑 / 刘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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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桃米水 留学意大利米兰。 作品曾刊登在《影像基因》、《影像视觉》、《摄影 旅游》、《旅游摄影》、《咔啪》等杂志。 LOFTER：桃米水（@桃米水noerh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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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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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作

摄影师自述 赴意的第一年里，从北向南走了很多曾经 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米兰、都灵、威尼 斯、博洛尼亚、佛罗伦萨、罗马、那不勒 斯还有西西里岛，如果说一定要选一座最 有爱的城市，我的唯一选择就是佛罗伦 萨。意大利当地的南方人是穷土热情的农 村人，北方人是高贵冷漠的城里人，类似 的说法，虽然自己经历过才会发现没有想 象中这么极端，但佛罗伦萨确实像汇聚了 南与北的一个交汇点。佛罗伦萨的人比北 方人热情，比南方人富有，而城市沾染了 罗马的古典和米兰的富丽，一条美丽却又 动脉般卧于山脚横穿市区的阿诺河，再加 上文艺复兴起源之名，都无法想象这里是 获得了怎样的偏爱。很多时候在这，拍并 不是一种为拍而拍的任务，而是最简单的 按下快门留下眼前不舍放弃的美和爱。到 这又不经意的想起徐志摩给她的名字：翡 冷翠。也只有到这才能明白这易又不易 的”Firenze“读音直译却是如何的贴切 且安合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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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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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作

95

摄影 PHOTOGRAP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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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作

编者的话 不得不说，桃米水在网上是个红 人儿，我在不同的网站都曾无意 间遇到他的作品。他热爱捕捉欧 洲街头常有的复古造型小型车， 他着迷于纪录一条条或宽或窄的 马路，他调皮地捕捉列车上每一 位乘客的表情和灵魂……我一度 好奇桃米水的性别，因为他的 作品里有准确的构图和大气的景 别，又兼具精妙得不得了的光线 与颜色，很难靠一般的特点来猜 测。桃米水的意大利和欧洲光影 精美得就像明信片，而这组作品 里的佛罗伦萨的确是至冷至翠， 当然逃不掉徐志摩对它文艺腔调 十足的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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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人物

管子天，广告、城市形象片、纪录片导演。 豆瓣： http://www.douban.com/people/gzi24/ flickr ： http://www.flickr.com/photos/gzi24

摄影师管子天:

“好看”跟照片的关系不是特别大 记者 / 可小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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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天在豆瓣上有一个诗意的名

能正在为生活“做减法”，毫不留

字，叫歌無岸，这三个字读来妙

情地推翻自己，塑个新人儿。

极，一曰听觉在视觉上延伸，二曰 时间在空间上延伸，画面感似始自

正像所有正处于转型期的人类，这

洪荒，亦诗亦禅，好名字，一下把

位身上充满了美妙的违和感，更美

他的作品给概括了。但其实我们想

妙的是，这一切的矛盾他都了然于

多了，据管子天本人招认，歌无岸

心。你看，他豆瓣头像是个威严的

只是“管”姓的拼音式。

长者，真人笑起来却像个顽童；两

——哪儿那么玄呢。

个半小时完全打开话匣子的对谈 中，忽而羞涩掩面重现与小童女邂

他的豆瓣个人简介如下：2013

逅之场景，忽而因谈及苦行的僧侣

年，老李作了一个梦，他梦着自己

斯朵夫在一片嘲弄声中终于到了对

而眉头深锁——真可惜，不能将这

个背着一个娃儿过河，老李在乡亲

岸。于是他对孩子说，“咱们到

些一一呈现在文章里。

们的嘲弄声中一步一个趔趄的终于

了！唉，你好重啊！孩子，你究竟

到了对岸，他对背上的娃儿说：

是谁呢？”孩子回答说，“我是即

但你若一页页翻看他的flicker，则

“娃儿，咱们到了！唉，你咋这重

将到来的明天。”

个中生趣自现：动如童年盛夏，然 逝夏不复挽；静若亘古荒原，然原

呢！你到底是谁啊？” 娃儿回答 啧啧，“即将到来的明天”沉重依

上似生新绿。更重要的是，这一切

旧，但是，文艺没了，乡土味儿扑

并未停滞，他确有自胸腔抓取一把

有意思的是，这段说明修改于今年

面而来——你猜测，这位可能正处

自省之内力，轰地输送给照片们，

初，原文如下：

在转型期，正在努力剔除自己“装

它们日渐地无章了，贴地了，结实

约翰·克里斯朵夫梦到自己背着一

腔作势”的行头；豆瓣里几乎找不

了，却不改神色间的定力，用管子

个孩子过河，快要倒下来的克利

到他的照片了——你猜测，这位可

天本人的话来说，“挺倔的”。

他说：“俺是即将到来的明天。”

想认识一些新朋友，不是现在生活里你来我往的那种，更不是网上蜻蜓点水的浅薄 交往。要像战友一样的人，在高原，在戈壁，在雪山脚下一队人一起往预设的未知 徒步而行。那一定是最纯粹的没有输赢，没有高低的人际关系，不必哗众取宠，也 没有人来卖弄。这一定是接近自己最好的方式，不需要电话，不需要网络，用双 脚，一步是一步的方式。 ——摘自管子天豆瓣日志《走过来的人，必将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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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人物

口述 / 管子天 采访、整理 / 可小扯

没有证据，记忆是不可靠的 我给你讲讲我为啥要拍照片这个事儿。

我们家特别穷，在松花江边上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吉 林省九台市其塔木镇黎明村，这村子的名字我特别喜

那天正在墙根底下玩儿呢，听见队里大喇叭里头喊：

欢。

“黎明村的家长都听着啊，七岁的孩子现在开始要上 小学了，赶紧来黎明小学报名。再重复一遍啊……”我

有一年回家，特别不好意思，我竟然走错了三次，司

妈他们那时候种地，特忙，我就背着我舅舅的一个破

机问我：＂你到底是不是这儿的？怎么自己家都找不

书包，自己去了。

着？＂因为之前有一年没回去过，村子发生了特别大 的变化：路改了，好多人家的房子原来是茅草屋，换

上了学之后，我记忆里有个特别好看的镜头：一年夏

成了瓦房，小时候在底下刨坑的墙根儿，还有树，都

天，那天放学我出来得有点早，所以就一个人走在前

没了。

面，道两边的树特别多，大杨树，从顶上把天封起 来，形成一条绿色的通道，阳光从树叶上洒下来，带

这时候你就发现，你的记忆还在，但是和它相吻合的

点微风，树叶晃来晃去，光斑在地上跑啊跑，我回过

线索没了。然后你又发现，当你说起什么事儿的时

头一看，大家都走在光斑底下，蹦蹦跳跳的，特别不

候，别人不一定记得，或者和你记忆里的不一样。

真实。之后我停了下来，就站在路中间瞎琢磨：“今 年是1985年，我已经7岁了。啊，我已经长大了。长

没有证据，记忆是不可靠的，我要拿相机把它拍下

大了要干什么呢？从现在起，要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

来。

记住。”特别仪式感的一段内心暗示。

100

不是在拍他们的快乐，而是在拍我的失落 我们家后院有仨“儿子”，一天热热闹闹的，可有意思了。我拍的 最多的是老大，他身体有点缺陷，听力不好，但我特别喜欢他的感 觉，有点超现实，可惜他不懂超现实是什么意思。 在我回村子之前，他们从来没拍过照片，我给他们拍照，每次回去 洗一堆照片，他们高兴得不得了。我骨子里特别感谢他们，因为他 们让我拍到了一组跟我小时候的欢乐一样欢乐的情景。 那时候满大街全是孩子，大家傻了吧唧的，大中午也不睡觉。打小 发大水，大人们都很失落，因为一年白干了；我们孩子都特高兴， 可以＂混水摸鱼＂，玩儿得欢天喜地——大家对痛苦的理解完全不 一样，生活阅历的关系。 孩子们玩儿的都是些特土特脏的东西，打蜻蜓、抓鱼这种的……有一种玩儿法叫＂扒光腚＂，弄一根棍儿插在 小土包里边，就扒，谁扒倒了谁输；和泥，和成一个碗状的东西，往地上一拍，一响，兴奋得不得了，谁响谁 牛。再大一大就玩儿自己改装的火药枪，拿钢丝拗成一个枪的形状，拿无缝钢管装上炮药，当当当，也是特过 瘾的一个事儿。三个生产队各自一伙儿，三队老大拿枪，站在大坝上＂咣＂一枪，底下弟兄们老爽了；十队一 听，＂咱也放一枪＂；五队一听那俩队都放了，＂妈的，咱放两枪！＂都攀比这个。 没了，那些个当年的记忆。我不是在拍他们的快乐，而是在拍我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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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PHOTOGRAPHY

人物

装腔作势终会被时间揭穿 我其实原来不思考我的照片，就是为自己拍的。后来

其实有名字是多余，因为老觉得不合适，就老给照片

大家老说我的照片，我也就把它当回事了。结果我发

改名字，生编硬凑。比如说＂丛＂，两个人在那儿

现，一当回事儿，就会限制自己，你就会在意跟拍照

走，一个大地，完全没有实质意义。有时候我挺爱卖

没有关系的事儿。比如说，“好看”。

弄的，这时候另外一个自己就会跳出来扁自己：＂瞎 他妈卖弄什么呢？！＂瞎卖弄是特别没有远见的一种

那时候拍照就在意好不好看，挺形式感的，有个人的

表现，只能让你走得越来越窄。

小情绪，其实是小诗歌类的东西。那些东西，我觉 得，完全是个人情绪和审美意识的一个表达，跟当时

（文周：年轻时人们不都会不成熟么？）有些不成熟

的心境有关系：就是觉得虚无，有一种存在的不真实

是很可爱的，比如年少情书里面的山盟海誓，但它温

感。

暖，很感动，它是真的；但是，有些不成熟是装腔作 势，自以为显得智慧高出人群，最终都会被时间揭

形式是我脱离不了的一个东西，骨子里就有。但我现

穿。

在在想，它是不是不够宽广，不够真实？实际上历史 并不太需要这些诗歌。

（文周：现在一个字的名字好像还是在延续？）那咋 整啊，没办法了！还好中国汉字多。（笑）

“好看”是特别虚的一个词儿，它跟照片的关系不是 特别大，夸我照片＂好看＂我会爽那么一下，但同时 又产生另一种相反的念头：如果身体健康，不出意 外，我们都会走到20年后，那时候你回头看自己的东 西，吓一跳，何必呢，给自己＂下一套＂。 比如以前喜欢给照片起一个字的名字，当时觉得简 单，结果发现，这事儿完全是给自己挖坑，特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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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是更深层次的表达 现在我不希望大伙儿用任何一种形式

拽，一个取景器，一个对焦屏，没

去评价我的照片。观众不需要有远见

了——你看得清清楚楚，构造就在这

地去看待作品，但作为作者，我会去

儿，哪儿出了毛病你一眼就知道。我

在意作品的生命力，我希望它能那么

的妈呀，你再看看禄来，那完全是钟

存着，尽量去和时间抗衡。

表的设计，里边全是各种滚轮，坏了 想修都难。

在现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件作 品很容易被淹没，需要形式上越来越

过分夸张的东西，实际上是不自信，

独特，越来越夸张，刻意去抓住人们

或者不成熟的，经不起时间的检验；

的注意力。现在你去看798，审美疲

真正能沉淀下来的，其实是更质朴的

劳极了。用过分夸张的表情去说一件

东西，它们不是最抢眼的，但却是代

其实很不起眼的事情，就算真的是件

表那个时代，并且存留下来的东西。

起眼的事，也被它的形式给淹没了。

这个观点尼采也说过，哗众取宠的东 西都是给那些笨蛋准备的，而真正更

我出去拍照固定会带的机器就是哈苏

有智慧，有能量的人，那些天才，都

（503cw），特干脆，特牢靠，这是

在做那些更本质的事情。

人类发展到现在，120相机设计得最 完美的一部机器——简单，它把一个

克制是一个艺术家特别重要的一个特

特别庞大、复杂的系统变成那么几个

质，克制是更深层次的表达。

小块儿，而且每一块儿都那么简单， 你可以把这个机器拆开放在这儿，它 的所有配件一共就这些，一个壳子， 一个镜头，后面一个屁股，往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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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本栏目由《文艺生活周刊》与“看网传媒”合作 看网 http://www.kanzg.com 以当代艺术为主体的先锋文化艺术网站，提供最迅捷的文化新闻、全面的文化活动消息、犀利独 特的看网观点。关注最具活力的世界当代艺术、在曲折中前行的新电影力量、正在蓬勃发展的实 验戏剧、青春激扬的地下音乐、肩负社会使命的先锋文学……以及我们所身处的这个最神奇最超 越想象力的魔幻现实主义中国大现场。

细脚伶仃的观望 文/李亦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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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 只要功夫深——细胞小组个展 艺术家：细胞小组（廖文超，董勋） 策展人：王海涛 艺术总监：卯丁 展览时间：2013年5月11日—2013年6月11日 展览地点：上海苏州河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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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 CONTEMPORARY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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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在形容笔下的豆腐西施时用了

艺术家，我看过他们之前的几件作

步步为营，最终形成了阵队式的针

“细脚伶仃的圆规”这么个比喻，

品，印象颇深。他们的作品视觉冲

板军团。这样的作品一定是令人恐

也就在那时，我记住了“细脚伶

击力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一击即

慌和不安的，同时也是令人想一探

仃”这个词。这样的词语暗指刻

中。在粗戾中暴露出锋利的一面，

究竟的，所有的器物本是与生活息

薄，用的极好，那嘴脸跃然纸上，

却也锋芒毕露。去年他们在《有个

息相关的点滴，一旦被打磨，却增

活灵活现。这次艺术家“细胞小

姑娘》展览中的字母菜刀系列已经

添了不近人情的冰冷意味，似乎这

组”的个展《只要功夫深》，策展

初露端倪，这次《只要功夫深》像

才是这些器物的本来面目，艺术家

人邀我写几句话，便一下子想起了

是在子母菜刀的基础上又一次探索

只不过是剔去了多余的部分，从而

这个词。

前行，更为极致，更为张扬。

把那些真实的“核”呈现出来了，

这像极了做雕塑，把那些魂魄从器

极其细小或是锋利的东西总是令人

当下中国的艺术家更多的从单纯的

物中释放出来，艺术家在不断探索

感到不安，如同马蜂屁股上的刺

展示走到了思考，所有的作品带给

中再一次充当了当代巫师的角色。

儿，在你身边转悠时极为恐惧，总

人们的不再是思考的结果，而是思

担心它会给你来上那么一下。小时

考的过程，因为没有人会在意所谓

寥寥几笔，许多概念其实充满着误

候看电视，但凡遇到告御状的，都

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大家

解，但当代艺术的进步不正是靠

得先滚次钉板，《杨乃武与小白

各自都有，要么背道而驰，要么并

着误解误读吗？作为一个同行的艺

菜》里就有这么一出，试想那天

行不悖，这不重要。关于思考的过

术体验者，我这一次充当了旁观者

桥卖艺的人，躺钉板上再来一胸口

程，艺术家如何的呈现，也已经是

的角色，如同个细脚伶仃的圆规般

碎大石，直震得自己像块蜂窝煤。

搜尽枯肠了。“细胞小组”在当下

站在一旁观望。本不是浅人，更不

这类东西没少给我的童年留下过阴

的时代中用了原始的方式，但这方

好做深语，索性打住。预祝展览顺

影。

式仔细想想极为聪明。所有的器物

利，便是小小心愿。

均被打磨成锋利的针形，点动成了

“细胞小组”是近年来比较活跃的

线，线又动成了面，面再变成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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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讯

编辑 / 王竹

[编辑特别推荐]《再会，老北京》 副标题：一座转型的城，一段正在消逝的老街生活 作者: (美)迈克尔.麦尔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几年前我看到一个充满乐观意味的横幅，挂在一栋老楼的拆迁现 场，上写：再现古都。一天晚上，不知道谁悄悄地将第二个字的 左半部分去掉，所以口号变成了：再见古都。对于路人而言，这 两个口号都可以是正确的，北京又处在八百年一次的再建与重生 的循环之中。被改掉的横幅在几小时内就被扯了下来，但这无关 紧要，因为北京人不需要读它也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变化——他 们每天都身处其中。迈克尔·麦尔1995年作为美国“和平队”志 愿者首次来到中国，在四川省一座小城市培训英语教师。1997 年他搬到北京居住了十年，并在清华大学学习中文。他的文章多 次在《纽约时报》，《时代周刊》，《金融时报》，《华尔街日 报》等诸多媒体上发表

[新上榜书]《国会现场：1911—1928》 副标题：国会乃主权在民的象征 作者: 叶曙明 出版社: 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 2013-5 1911年，辛亥风云突变，告别帝制中国，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 口。当此时，开国会、立宪法、建立共和政体，成为举国上下的 最大诉求。仿佛国会一开，即可中华崛起。作为亚洲第一个民主 共和国的中华民国，政制的枢纽在于国会。以梁启超、宋教仁为 首的议员，在国会上选总统、制宪法、监督政府、弹劾官员，距 离一个宪政民主的中国，仿佛只有一步之遥。历史的吊诡，恰在 瞬息之间。宋教仁被刺、袁世凯称帝、二次革命兴起、曹锟贿 选，一波紧随一波，国会三度解散，议员四处流散，十年制不出 一部宪法。本书生动、真实地再现1911-1928这段国会历史，探 寻现代中国的首次民主转型，如何从万众期待之中，跌入万劫不 复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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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成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副标题: 电影纪念版 作者: 辛夷坞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年: 2013-4 自喻为“玉面小飞龙”的郑微，洋溢着青春活力，心怀着对邻家哥哥 林静浓浓的爱意，来到大学。可是当她联系林静的时候，却发现出国 的林静并没有告诉她任何消息。生性豁达的她，埋藏起自己的爱情， 享受大学时代的快乐生活。却意外地爱上同学校的陈孝正，板正、 自闭而又敏感、自尊的陈孝正却在毕业的时候又选择了出国放弃了郑 微……赵薇导演处女作，辛夷坞经典名作电影纪念版，连续7年青春文 学销量冠军。本书为电影纪念版。内容与之前发行的“致青春”精装 版小说一致，无变动。随书赠送“致青春”珍藏卡册。

[漫画/绘本]《林竹闯关西》 副标题: 日本旅绘卷之关西篇 作者: 林竹 出版社: 上海动画大王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出版年: 2013-4-20 曾经住过维新义士的寺院、既卖美妆品又卖美食的咖啡屋、美少年云 集的佛学名校、日剧时代剧的拍摄地、菜单上永远只有一道菜的铁板 烧名店、隐藏在绿色植物里的民宿小铺、人也可以吃的鹿饼、中华旗 袍店的看家猪小姐……纯净清新的风俗水彩，加上温暖治愈的柔美散 文，林竹用独特的“绘”眼和细腻的绘画，为我们呈现出一幅别具风 情的关西绘卷。本书特别收录7篇全新手绘内容以及60幅独家摄影作 品，更含和服搭配经典守则、简单易懂茶道教学等豆知识，以及实用 性超强的关西名胜一览表，地址电话便捷查！

[艺术/摄影]《自动对焦》 副标题: 当代摄影中的自拍照 作者: [英]苏珊·布赖特(Susan Bright) 出版社: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后浪出版公司 译者: 王琅 出版年: 2013-4 本书精选75位顶尖摄影师的自拍作品，通过探讨自我与社会、个人与 艺术的关系，对自拍这一摄影形式进行深入的解读。从19世纪40年代 到20世纪晚期，自拍艺术已历经两百多年的发展。作者苏珊·布赖特 从它的起源娓娓道来，为我们展现了其诞生、发展、逐步成熟的完整 发展脉络，也为我们思考当代摄影中自拍照的复萌之势提供了语境参 考。本书以自传、身体、角色扮演、影棚与相簿行为表演这五个重要 主题为索引，介绍自拍影像中不同的拍摄形式与风格，揭示“自我” 对影像创作的影响，有助于读者了解摄影历史与文化，观赏当代自拍 影像以及寻找拍摄创作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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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编辑 / 高晓倩

这世界上，有些童话是孩子们看不懂的。

《大大事》 作者: 郭小寒（文） / 杨丝璐（图） 出版社: 同心出版社 出版年: 2013-3

郭小寒 北京青年周刊资深记者，专栏作家，乐评人，民谣经纪人，写小童 话，《小小爱》文字作者。 杨丝璐 又名盆景儿。FM101.8音乐编辑，白天电台上班，晚上画点小画儿， 《小小爱》及本书插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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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回归的童心——《大大事》 文/艾小驳

春小情绪

这世界上，有些童话是孩子们看不懂的。 记得看麦兜第一部的时候，一开始还因为麦兜的形象忍俊不禁，但看到最后被活生生 现实所压抑了长大后麦兜的背影，那种成长后才能体会到的东西不攻自破。就像这本 《大大事》里的那些看似幼齿、充满童话般的幻想一样，那些你本以为读起来易容反 掌的文字，那些你本以为看起来憨态可掬的拼贴画，好像只是表现出了一些可爱的、 温情的画面，但其实它们是经历了怎样丰富的一个生命过程，才得以现今展现于你眼 前的呢？又应该是哪样的一种青春经历，可以在逐渐成长的过程中，凝聚成这些切入 内心的结晶，跃然纸上？ 不是别的，就是文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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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贝壳

听来总是稍显“浮夸”的文艺生活，其实并非表面那般飘渺。年轻的时候，我们爱音乐， 我们爱电影，我们爱文字，我们爱绘画。这些触类旁通的事物，就像生活必需品一样，充 斥着我们的生活，无处不在地在我们的体内生根发芽。它们看起来好像无处不在，却有时 候会像漂亮的泡泡一样突然间消失不见。到底它们只是稍纵即逝的青春片段，还是深埋于 我们内心深处的神奇元素？或许我们都要经过一场仿若重生般的洗礼，才会发现它们之于 我们生活和人生的真实意义。 对于一个文艺女青年，人们似乎很难把她们和“生孩子”、“过日子”这些关键词紧密地 联系在一起。飘渺又华丽的文艺生活总是看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可当一切发生了时候， 有些东西便奇迹般地开始了。就像《大大事》的文字作者郭小寒一样，或许你也曾经读过 她那些用才华揉出来的文字，但当你看到她如今和可爱女儿的种种幸福与美好生活片段 时，或许你真的会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一场生命的延续，带给这位文艺女青年的又一 个全新的世界，这个本来就存在于她身体里的隐藏小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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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树

女性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小女孩的存在，这个小女孩让她们下意识留住所有关于青春的小细 节。尘封已久的小饰物，被人遗忘的小礼品，一时冲动买来的一条花裙子，被其特别所吸 引的品牌商标，恨不得贴满墙壁的大海报，一看就会兴奋的唱片封面……这些东西都会永 不消失地存在于文艺女青年们的生活里和记忆中。 当有天情绪和灵感相互碰撞，就像郭小寒和盆景儿那样，把这些属于自己的青春纪念都翻 个底掉，兴奋地把凌乱的它们按照全新的顺序拼接——《大大事》诞生了。当你翻开它， 不要惊异于那些看似梦幻的内容，它们其实就曾出现在你的童年、青春以及梦境中，甚至 你现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别吝惜，就让它们因此而释放吧，或许你也会发现一个属于 你的隐秘国度，在那里，有只属于你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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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仿佛一个循环，人世的轮回只是为了重新回归孽缘，用尽所有打拼换得一个壮丽的崩溃。

话语即失语，恩惠亦代价——《恩惠》 虾米专栏

《恩惠》 作者: (美)托妮·莫里森 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 原作名: A Mercy 译者: 胡允桓 出版年: 2013-1

托妮•莫里森 美国著名女作家。1931年生于俄亥俄州，曾在兰登书屋担任高级编辑，后赴普林斯顿大学等校任教。代表作有 《最蓝的眼睛》、《所罗门之歌》、《宠儿》、《爵士乐》、《爱》、《恩惠》等，曾获普利策小说奖、美国书 评家协会奖、美国国家图书奖等多项大奖。1993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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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文坛“黑珍珠”美誉的美国女作家托妮•莫里

形成共鸣，有时甚至发生龃龉乃至冲突。这恰恰是

森一生书写黑人民族与美国国家的成长史，《所罗

反对话语霸权的莫里森在书中制造的最大悖谬，话

门之歌》、《宠儿》可谓其早期代表作。1993年获

语“自由”地倾泻而出，却又失落得几近无语般没

得诺贝尔文学奖后，莫里森未敛宝刀，《天堂》、

有任何意义。共同的苦难不仅没有使四个女人生发

《爱》等作品继续探讨这一主题，而2008年出版的

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贴心感，反而使之愈行愈

《恩惠》则首次将国族命运的探索追溯至美国建国

远，为“共同体”的解体埋下了伏笔。

前的殖民地时期，黑人民权、平等自由、女性主义

等命题交织在一起，投射出三个世纪以来波诡云谲

但我们无法指望通过她们的视角来读出这个“家”

的时代旋律。

是因何崩溃的。固然，像莉娜这样的智慧坚强型女

性以后将变身如《百年孤独》之类的家族小说中向

《恩惠》并不好读，其脉络不清、条理不明的叙述

子孙们（读者们）追溯家史的老祖母，但她们能讲

方式，碎片化、断裂化的故事情节，使人不禁产生

故事却未必能讲“前因”。事实上，同话语权争执

晦涩混沌的印象。除此以外，该书还别具一种怪诞

所造成的歧义一样，她们的讲述通常把故事神秘

邪门的史诗风格，一个黑人女仆独力承担起全家的

化、传奇化了。故事的核心依然缺位于四个女人占

期望外出寻医拯救垂死女主人的故事，竟至被演绎

了绝大多数篇幅的讲述中，我们必须将焦点移出，

得如古希腊英雄事迹那样轰轰烈烈，其所透出的酒

寻找另外的线索。

神狄俄尼索斯的那种微醺、疯癫和谐谑的味道简直

浓得化不开。不过，希腊英雄到底还能老有所养

所幸，我们从莫里森在书末安排的三个局外人的故

或者位列仙班，总之有一个好结局，《恩惠》则

事中获得了一些启示。特别是佛罗伦斯的妈妈（也

像一颗糖衣炮弹，大团圆的甜蜜中酝酿着致命的苦

许已经离世），自述当年将女儿卖（换）给主人的

涩——小说结尾，女主人病愈康复，却盘算着将有

苦衷，她将之作为上帝赐予的、改变女儿命运的

功的女人们统统卖掉，家亦濒临崩溃的边缘。

“恩惠”。事实上，这也是一个代价极大的轮盘

赌。平心而论，这一局赌得还不错（男主人并非蓄

《恩惠》没有核心主人公，故事由四个身份背景迥

奴者），但人生何尝不是处处是赌局，谁能保证稳

异的女人讲述，第一和第三人称穿插并行。视角上

赚不赔？而这与佛罗伦斯因失落了母爱而极度渴望

的这种差异使叙述巧妙地采用一种双轨制，作者一

关爱、几近疯魔的欲念，形成强烈的对应。而书中

边以如椽之笔描绘1690年代北美处女地的世俗群

其他人，如丽贝卡将从天堂跌落尘世的生活大逆转

像：三教九流汇聚一地，宗教信仰与传说迷信难分

归咎于丈夫的温柔慈善，“悲哀”恢复理智却成为

难解，本土习俗与舶来思想你争我夺，种族融和与

一个冷酷自私的实用主义者，可以说都是在为“恩

冲突此起彼伏……一边则以细腻手法描写时代巨变

惠”付出灵魂的代价。整个故事仿佛一个循环，人

中的“家”：因男主人早逝无嗣，这一干女人便形

世的轮回只是为了重新回归孽缘，所有的打拼到头

成一个“共同体”，有趋同的利益，也有严重的分

来换得的是一个壮丽的崩溃。

歧。本书的主旨便在于探讨时代涡流中的个体之于

“共同体”的价值与意义，其存在与消亡都是一件

《恩惠》并未如莫里森的诸多前作那样直接控诉奴

耐人寻味的事。

隶制的罪恶，而是将批判内化为对人性难言隐衷的

探究，并赋予深沉的怜悯和同情。我们眼见人性是

在如此芜杂繁琐的大背景下，四个女人——意乱

如何在扭曲的制度下失色和枯萎的，只是这一次，

情迷的黑人佛罗伦斯、心如死灰的白人女主人丽贝

莫里森选择从大写的个体出发，提出了为日后所有

卡、心智未开的混血儿“悲哀”、忠心聪敏的印第

人（不仅仅是黑人）刻骨铭心的深刻教训：“接受

安土著莉娜——所串起的叙述必然是琐碎、割裂、

支配他人的权力是一件难事；强行夺取支配他人的

主观因而也是情绪化的。我们读她们各自的故事，

权力是一件错事；把自我的支配权交给他人是一件

所得印象便似秉烛走入一个暗室，烛光照到哪儿，

邪恶的事。”这自然是莫里森穿越时空的箴言，而

哪儿便映出扭曲的光彩，而未见光的地方，则是一

莫里森，也将之践行于所有创作之中，为警醒世

个个同样扭曲的阴影。值得注意的是，她们各自关

人，也为悲剧不再重演。

于苦难的叙述往往直抵读者肺腑，却无法在彼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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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

编辑 / 高晓倩

仙枝

- 仙枝，原名林慧娥，台湾宜兰人，祖籍福建漳州。 - 师事胡兰成，与朱天文、马叔礼等人创办《三三集刊》，共组三三书坊，台湾三三文学核心人 物。曾任教大学讲师，任职报社记者，也当过导游，现为自由作家。 - 著有《好天气谁给题名》、《萝卜菜籽结牡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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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作品 《好天气谁给题名》 《萝卜菜籽结牡丹》

《好天气谁给题名》

《萝卜菜籽结牡丹》

精彩书摘 也许年轻人就可以借着莫名其妙的敏感而在无形中沟通起来。不必要认识，而只消在陌生上头多了一丁点的 热情，那份情意也正像路边看了一朵好看的花，特别停下来多看几眼，觉得是天意、是千载难逢的缘，于是 怜惜地走过去。——《好天气谁给题名》 好的东西或美的东西，真的只可有一次，只能意会，是费尽口舌也言传不得的。——《萝卜菜籽结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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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

【我读仙枝】 文/张丛

别有红尘外，仙枝日月长

仙枝与胡兰成

在2012年之前，大陆或许对仙枝这个名字很陌

家中最小的儿子获得了唯一念书的机会，也因此迁

生，但是2012年和2013年年初，仙枝的两本散文

居市区谋取公职。仙枝自幼接受的是来自祖父母的

集——《好天气谁给提名》和《萝卜菜籽结牡丹》

传统家教，“竟如隐形土壤般，所有闽南习俗、年

先后在大陆出版。这位当年台湾三三文学的主力才

节祭拜、日常饮食、甚至人生观、土葬捡骨等等都

渐渐进入大陆读者的视野。

一一拷贝成形，”这与朱天文的来自眷村文化迥然 不同。所以在她的作品中，更能读到原汁原味的台

仙枝，原名林慧娥，台湾宜兰人，毕业于中国文化

湾风情。朱天文称她：“当年我亦被仙枝的好处压

学院中文系。仙枝的曾祖辈来自福建平和，因穷极

倒。她的好处是，民间的世俗性。她的笔下有宜兰

无以维生，纷纷渡海到台湾闯荡。仙枝的父亲作为

的民间气象，有瓜藤绵延的家族纽带，以及伴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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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枝与她祖父 老病死而来的繁多礼仪。”而老师胡兰成说，仙枝

非受邀出国，也很少外出，即使宜兰距台北不远，

的文章像是日影，“真正的天地清旷”。

天文也不曾再来我新的住处一游，再说天文天心

得照顾那么多只流浪猫咪，我也得全天候侍奉老母

“启蒙师父”胡兰成

亲，离家外宿已变得不太容易，电话联系倒是经

当年仙枝在文化学院念书时，恰逢胡兰成在文化

常，且通常是我义母刘慕沙先接听”。

学院授课，仙枝称胡兰成为自己的“写作启蒙师 父”，而仙枝这个笔名，也是胡兰成为她取自苏东

世事变迁，当年三三的成员有的已经过世，有的移

坡诗句：“别有红尘外，仙枝日月长。”

民海外，再不复当年的盛景。仙枝感叹：“这不也 是易经其中的一种变易？”

在仙枝眼中，胡兰成是一位毫不沾染世俗气习、怀

抱如贾宝玉一般性情的大文学家。并在胡兰成的支

《文周》：您的新书写的都是日常生活中的人和

持下，与朱天文、朱天心等人一起创办《三三集

事，台湾和大陆的环境不同，有没有担心与大陆读

刊》。

者有代沟？ 仙枝：不会的，像前几年看过大陆的连续剧《中国

那段美好的三三时光

式离婚》，非常著迷，剧中描绘上海的都市婚姻与

时光流逝，当年的三三青年们，如今都已进入中老

一般生活作息，几乎和台湾一模一样，演员的功夫

年纪。回忆当年三三的趣事，仙枝印象最深的则是

令我佩服，像欣赏一出出的舞台剧，如早期北京剧

朱天心与唐诺的恋爱史。朱天心与唐诺从高中、大

团来台湾演《天下第一楼》、《茶馆》时的让我赞

学的学生情人一路长跑到结婚红毯，前后七八年，

叹不已。何况现今网路便捷，讯息传递如闪电，地

在众三三的眼下完成恋爱篇章。“我最难忘的是天

球村的形容似已不够具体，而“四海皆兄弟”或可

心与唐诺的结婚照是至今我所见最最俊美的一对

重新复辟来用用。

（听说还被照像馆借去当镇店之宝），那样的郎才

与女貌真是世上少有，即使英国王妃黛安娜也不

《文周》：接下来还会有哪些书在大陆出版？

及，因为新郎赶不上唐诺的俊，而天心那对聪颖到

仙枝：预计先书写上世纪1974那年初识啟蒙师父胡

极致的大眼睛简直会看透世上的兴衰盛败，实在太

兰成先生的那段华冈岁月，再是计画写有关老年社

美了。天心与他像挛生子般时刻不离近四十年。”

群的照护、老年亲子关系的心理剖析、以及外劳看 护现象等的观察记述。而眼前，最有可能的是胡兰

那些与朱家姐妹一同出游的日子，如今也只能以时

成老师当年写给我的一封封谆谆指导的书信。

常的通电话取代，“天文天心唐诺都忙于写稿，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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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途

编辑 / 曹真

雅倩专栏 http://weibo.com/guoyaqian 85 后，金牛女一枚，少言寡语唯爱读书写字，标准书痴，实体书店狂热者。梦想 做背包客，走遍全世界的独立书店。2010 年末开始致力于“书天堂”独立书店 大家庭的发展壮大。现居上海。《中国独立书店漫游指南》作者。

慢书房（苏州） 摄影/赵雨花 俞波 地址：苏州观前街西部飚歌城南蔡汇河头四号(近临顿路四号口） 豆瓣小站：http://site.douban.com/188463/ 新浪微博：@慢书房 在慢书房的小站里，每一个房间都与“慢”有关——“慢慢来”、“慢慢读”、“慢慢看”、“慢 慢品”、“慢慢聊”以及“慢设计”。 在“慢慢读”里的那句话——阅读是一件慢慢的事情，似乎是一切的源头。就且来慢慢聆听，慢书 房的慢师傅们向我们讲述他们的故事吧。 书店定期活动：慢书慢读读书会（两周一次） 电影周末（两周一次） 书店长期活动：寄书、手抄书活动。 更有若干不定期随机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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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一本书，给重要的人” 泡寄书是由客人发起的，之前有一位客人希望书店代寄书籍给朋友做生 日礼物，瞬间很感动，觉得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会送书做礼物的年 代。那么为什么不推广呢？拒绝过度包装，拒绝潮流所向，寄一本你喜 欢或猜想他（她）会喜欢的书，在阅读中传递情谊。书店会用最简单的 牛皮纸帮你包好，小心寄出。有点浪漫吧，所以还挺多人响应的，寄出 的数目大约有几百本了吧。

“让我们一起手抄《小王子》 ” 慢书房里的慢羊毛是《小王子》的脑残粉，曾经自己连抄带画一整本， 开了书店以后，发现还有很多人喜欢《小王子》，这本薄薄的书，每次 读都会有新的惊喜，里面藏着太多用钱买不到的秘密，于是发起手抄活 动，异常热烈，甚至很多人是专程为此而来。书店选择的是周克希先生 翻译的版本，中文版很快抄完，读者自发续抄英文版，也已接近尾声。 很可能我们接下来要开始抄法文版了。由此延伸，我们又做了厚厚《读 者笔记》手抄本，即读者可以手抄任何自己喜欢书籍里的段落，推荐给 其他人。

《文艺生活周刊》×慢师傅（慢书房员工） 《文周》：书店为何起名为“慢书房”？ 慢师傅：现在的城市太快了，生活节奏也太快了，人们忙着工作，忙着 赚钱，忙着过日子，都忘了慢下来。我们做书店，原始的初衷是“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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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途

编辑 / 曹真

空间”，就是希望给和我们一样快的城市人一个“慢

两年的义工工头，还有大学毕业不久的唯一店员。每

慢读书”的地方，就像进了自己家的书房，亲切、安

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和偏好，然后在店里被放到最

静、随意，忘记忙碌的一切，来读书和认识爱书的朋

大。比如说最初选书，就是不同的人选不同的书，我

友。

们自己喜欢，才有信心让读者喜欢。

《文周》：“慢师傅”是店员的统一称谓吗？这是一

《文周》：慢师傅们是否也十分偏爱手写信件、纸质

个怎样的团队呢？

书籍，原因是？

慢师傅：最早做书店的视觉系统时，我们的设计师塑

慢师傅：至于信件，因为某天忽然收到客人来信，大

造了一个没有面孔的泥人形象，意在“让每个人回到

家感动又惊喜，面面相觑——我们有多久没写信了？

最真实的自己”，于是被命名为慢师傅。慢师傅是我

那就写吧，就这样，书店备有信封信纸，只为提醒

们店里的每个人，也是每一位读者，每一个爱书店的

你：给想念的人最传统的问候——写封信吧。

人。至于团队，有人曾说，感觉我们有好多人在工作

很多人质疑，网络阅读盛行的今天，还有人会进书店

啊，其实是因为爱书店，帮书店的人太多了，这是很

吗？我们以经验来负责任地告诉所有人：“有！而且

多人的书店。我们的固定团队中，有大学老师，有广

很多！进书店，翻阅，然后选择购买，在枕边，在飞

告人夫妻，有儿童摄影师，有创意设计师，有刚工作

机上，在等候用餐时，在午后的空闲中……翻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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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微的触感并由此带给身心的愉悦是其他介质无法取

《文周》：想对那些拥有“书店”梦的人说什么？

代的。我们爱的仍是书本身。”

慢师傅：第一，实现它，没有那么难，一步一步走就 好，只是别忘了初衷；

《文周》：慢书房的微博更新很频繁，也喜欢和读者

第二，永远别当成生意做，否则，一定会每天失眠

在微博上互动，官方微博的开设和使用对书店产生了

的，哈哈。

怎样的影响？ 慢师傅：刚刚说网络不能取代纸质，但网络真的帮了 书店大忙，这是时代赋予的礼物。在书店开业前，我 们就已经通过微博获得了很多关注。正常运营后，微 博更是书店的核心板块，与读者的沟通，与作者的互 动，书的专题推荐，等等。可以说，微博是整个书店 的窗口，让世界看见我们，让更多人关注、关心我

本月销售排名前三位的书籍： 《看见》、《小王子》、《文学回忆 录》

们，让爱书店的人知道慢书房存在着。我们每个人都 有个习惯，晚上睡觉前在微博上搜一下“慢书房”， 然后在微群里分享读者留下的点滴，甜蜜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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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人物访谈

东东枪：

文艺 你不要笑 编辑/秦琴 记者/牛苏放 资料整理/Lucia 张涛 东东枪，文字、创意工作者，专栏作家。2004年开办个人博客【枪•东东枪的枪】，发布各类散碎文 字及影像、声音作品至今。创办网络音频节目【六里庄人民广播电台】，编剧并导演舞台剧作品《六 里庄艳俗生活》，著有《俗话说》一书。2013年与作家地下天鹅绒合作出版新书《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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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东枪最近写了一篇叫《十万个不为什么之胖子》文 章，讲的是一个刚嫁人的姑娘刘燕和一个在海里的胖

你是谁？他们叫我东东枪

子的故事。“胖子”为什么在海里？他象征着刘燕的

《文周》：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

父母、前男友还是她自己？这是我对东东枪的文字最

东东枪：大家都叫我东东枪，这个名字是当年上网时

初的感性认识。

候的昵称，后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我身边的同事、 领导、朋友就都这么叫我。我自己本来是做广告的，

“生于1982年的东东枪长得白嫩，头顶上却开始有谢

做创意，坐班，闲下来的时候写的东西。

顶倾向，一张国字脸上是机关干部范儿。” 知名博客 作者、段子高手、情感专栏作家，搞过广播，排过话

《文周》：你要是记者会问自己什么问题？

剧，执着于广告创意行业……这是我对东东枪最初的

东东枪：我原来也采访过别人，我会问：你是怎么变

感性认识。

成这样一个人的，你怎么成别人眼里的东东枪。知道

我名字的人并不多，我不是啥大咖，但是每个认识我

某个周末下午，我在字里行间书店里和东东枪聊得甚

的人眼中的我都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还挺有意思。我

好。我发现关于“东东枪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就

经常需要解释扣在我脑子上的帽子和标签，有一些非

像他写的“十万个不为什么”的这一系列文章，个中

常令我匪夷所思。之前做话剧的时候，宣传的时候给

缘由皆无需探讨。即便多年来他十分擅长穿梭于各种

了“文艺大咖”的帽子，我直接表达了不满。更多的

角色扮演之中，被各界人士冠以各种虚张声势的头

人还是会给我段子手之类的标签，有时候会莫名其妙

衔，但是，他，就是他。

的多一个标签。我自己定义自己是：文字创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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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人物访谈

者。其实我做的事真的挺杂项的，看着什么好玩，一

不总结、不思考，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但是从没思考

会干这个一会做那个。

过。但这也不能怪大家。所以最早在报纸上写情感专 栏。久病成医，大家都是病友，就当交流病情吧，谁

我细想这些年确实也写了一下东西，但都捏不起来。

都犯过错误，都办过傻事，我也傻过。医生不一定把

今天觉得剧本好玩就写剧本，后来发现小说好玩就写

所有病都得过一遍，吴承恩写西游记也不一定就真去

小说。那天又写起来了专栏，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去西经。我至少是个爱思考的人，这本书说的都是特

但总的来说，大部分都是和创意和文字有关系的人，

别简单的道理，这专栏写了一年，有关感情的事，我

喜欢很多奇怪东西的人。

的话说完了，再说还是这些。你再拿个问题来问我， 那我就只能再重复说一遍，也许不过是换个说法。

《文周》：那现在还想做点什么呢？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自己做的选择就要承

东东枪：写一个电视剧，一个情景喜剧。中国近几年

担”等等，都是特别简单的道理，就跟父母家长、亲

没几个好的情景喜剧。我不一定能写好，但是就想试

戚大姨大姑跟你说的话一样，我试图用亲切的大家愿

试，还和很敬仰的前辈合作。然后再写一组自己喜欢

意听的方式写。我相对比较真诚，如果我能把这道理

的专栏，还偷偷的写了一组小故事，从没亮出来给人

跟你说通了那就最好。

看过。5月10号在天津做了一个展览，我给一个画家 的画配了文字，我们一起做一个展览，我这个书的封

《文周》：你说“久病成医”才写了情感专栏，这一

面就是找他画的。也有可能打算和朋友做个小生意什

点我特认同，您觉得你在跟来信的读者交流中得到了

么的。

什么？ 东东枪：读者把这些糟心的事花那么些时间写出来给

“老话说：人各有病。

你，至少是对我的认可，他们看过我以前写的，觉得

所以，我一直有个偏见：探讨情感问题，不论是跟谁

是靠谱的才愿意花这样的心思和时间。我觉得写情感

探讨，性质都是一样的。哪有什么祖传八辈儿半专治

专栏不是给读者打嘴巴，要真诚的的去做。

失恋劈腿拧巴缺爱的老中医给你诊脉瞧病？都是病人

要说收获，首先是我看了一些别人的八卦，同时也梳

之间交流病情。

理自己情感观。以后我儿子或闺女碰到这样的问题，

一张嘴就头头是道的， 也不过是久病成医自学成才。

我就不讲了，我就把这书给他，我的观点都在里面

不过，有人病得久，就成了医，有人病得更久，而那

了。这也算是我对自己的一个系统的总结吧。

病却还只是病。 成不成得了医，看悟性，也看造化。”

《文周》：你觉得这本书是写给谁看的？它的受众是 谁呢？

东东枪，所说极是。

东东枪：昨天我还想，这书差一个腰封。腰封是很伟 大发明，有了腰封那些讨厌的推荐语就不会印在封面

东东枪乱点鸳鸯谱 靠谱

上了。我们的书没有腰封就会导致大家在书店里看到

你可能觉得写情感专栏是那些根正苗红的心理学专

的人，你会不会买？所以我觉得以现在这个书的形态

家，或者从容优雅的两性女博士干的事。也可能觉得

是给熟人看的，知道我们的，看过我们情感专栏的，

看情感专栏的读者们大多“婆婆妈妈”，所收的信件

看过网上介绍的那些人。其实也挺好，注定不是大畅

无不“又臭又长”。对东东枪来说，写情感专栏不是

销书。有人就误解了这本书，在网上说我买了东东枪

给人诊治情感疑难杂症，而是病友间的相互交流，了

新出的段子书一点也不好玩，这就是误解了。

一本叫《鸳鸯谱》的书，作者还是这么两个奇怪名字

解别人情感问题同时也是在审视自己，开导别人放宽 心态也在训练自己面对情感困惑泰然处之。

《文周》：总体来说你对这本书满意吗？自己给它什 么评价？

《文周》：你在《鸳鸯谱》中解答别人的情感问题，

东东枪：内容上我没法评价自己，我只能说我的文字

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得到的这些感悟，别人的故事、

是真诚的，那不是世界上最好的情感专栏，但是我最

亲身经历还是靠推理假设的？

好的表达。

东东枪：我觉得很多人在感情中是“学而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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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人物访谈

《文周》：我们是《文艺生活周 刊》，你觉得文艺是什么？ 东东枪：王小波说：“人仅仅拥有这 一生是不够的，在这个生活中应该有 另一层生命。”我的理解就是《霸王 别姬》戏班里那个老班主说的“是人 他就得听戏，不听戏他就不是人，出 生禽兽他就不听戏。”这句话最早看 的时候没怎么深想，又看了一遍就老 能想起这句话来，我觉得就是：人应 该有精神生活。很多人都没有精神生 活，他们上班下班睡觉娶媳妇生孩 子，一些仅仅为了物质生活就把自己 累的不行的人是没有机会享受好的谨 慎生活的。那些在满足自己物质生活 之外并没有更多要求的人也是没有精 神生活的。但是有一些人是会愿意去 追求精神生活的，我觉得这是一个进 步的表现。戏里那个老班主说的话虽 然有些夸张，但是是对的。 《文周》：有人说文艺就是“文学加 艺术”，但是现在似乎提到“文艺” 两个字，就会引人耻笑，你怎么看？ 东东枪：这就是我说的精神生活，微 博上看到有位老师说现在的创作状态 就是很压抑的，一直在不断的压榨自 己。其实我说喜欢创作就是一种病。 我就举了一个原始人的例子：以前原 始人都住洞里，其他人都在睡觉打 猎，他在墙上画画，别人都说你干这

文艺 你不要笑

玩意有什么用，有那时间多睡会觉不好 么。我觉得现在文艺青年受到的这些嘲笑，就是当年 画画的那个原始人受到的嘲笑。这是一样的，大家说

这些年，似乎每次提到“文艺”两字大家都会笑，好

文艺就是说：不够现实，做的事都是没有用处又自我

像这个中性词变成了贬义词。

陶醉的、可笑的，跟画画的原始人一样。但是想想那

百度搜索“文艺是什么”，会得到如下结论：

些打猎的原始人留下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吃

说一个人很文艺是贬义词， 就像说一个人是知识分子

了一辈子肉然后就死了，但是画画的原始人画的那些

一样。

我们现在还能看到。

文艺指很酸，悲春伤秋，自怨自艾。 “非主流”一族都可被归为“很文艺”范畴。

《文周》：那你平时怎么满足你的精神世界？

他们的特点是，喜欢看文艺片，但看不懂。

东东枪：我每天就跟一功放器一样，有俩孔，一个输 入、一个输出。我觉得我每天都在做这两件事。我给

一些“文艺的”人，已经越发不知道，文艺到底是什

徐静蕾他们电子杂志做过一个专题，那期的名字叫

么。

《吃声音的怪物》，就是说有些人会被一些奇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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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声音所吸引。在里面的几篇每篇谈论的都是不一

“练”字，就是激励自己得“练”。孔子说，学而不

样的戏，所以让我说最喜欢的是哪种戏那就太多了，

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觉得这学就是得在脑子里

从京戏昆曲到二人转我都听过。

转的。 《文周》：你是一个偏重“创造”还是“重复”的

有创意 无跨界

人？

《文周》：你干了这么多事，比如：六里庄的广播、

台”那个做了十几期就不做了，感觉再做下去就重复

排话剧、又写段子专栏，还做广告。您是怎样在这么

了。就是跟我这情感专栏是一样的，话都说完了，那

多种类中跨界创作的？

些时间就干点别的好玩的事，跟吃东西一样，吃半年

东东枪：我没跨界啊，我做的这些事都一样。我特别

包子自己也会觉得没意思，就回去找点别的东西吃。

喜欢的作家是林语堂，他虽然不是什么一流的作家。

很多时候其实不是别人腻了，有可能是自己玩腻了。

他是一个一辈子都在倡导有趣的人，跟王小波很像。

广告也是一样，你说重复么？他是重复的，无非是一

王小波可能是觉得一个社会是需要有趣的，不然这个

些电视广告、平面广告、网络。但是他每天都能有新

社会就会死掉。林语堂其实是讲一个人是需要有趣

的作业题。

东东枪：不太喜欢重复，就比如“六里庄人民广播电

的。我并没有说有意的去做一件事，但是有趣是一个 值得追求的境界。做的这么多事都是觉得让自己有

《文周》：你最喜欢的作家是林语堂，你觉得要是他

趣，让别人也有趣那就更好了。有趣不仅是让别人做

看了你的书会有什么感受？

个鬼脸这么简单，有时候也可以有更多的感情在里

东东枪：这问题不太敢想，我有时候都会想林语堂会

头。

怎么看自己的书，他对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文周》：你的本行是做广告的，也是考验创意的行

《文周》：你对自己满不满意？

业，你的创意都源于何处？怎么能源源不断的流出

东东枪：其实不太满意，我清楚的知道我不是一个一

呢？

流的创作者。因为除了是个创作者，自己还是一个苛

东东枪：我在奥美工作了7年，一直从事传媒工作。就

刻的读者，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哪些局限，这些远比别

是一直在做，喜欢这个，比如一个运动员打一辈子羽

人了解的要多。认识自己这件事是要花一辈子去做

毛球、篮球，他们怎么能干一辈子呢？这就是每个人

的。我是一直都在做这件事情的，我知道自己有哪些

的专业领域、兴趣所在，所以他会一直在这个领域从

是靠自己努力所弥补不了的，所以对自己终究会不满

事这项工作。

意。作为一个创作者对自己不满意是一个正常的状 态。

《文周》：有的人即便有兴趣也愿意干这个事，但也

一个人看完自己的作品第一时间去吹捧，如果出于宣

难免有枯竭的时候，那怎么办？

传必要那还行，要是真的完整的看完自己的作品还有

东东枪：那就是有的人能一星期只能打两个小时的羽

这样的想法，那是挺逗的。我不是那样的人。

毛球，有的人却能一天打8个小时，还参加比赛。这些

所以要让林语堂来看就更不敢了。林语堂在晚年的时

事很难说，创作呢，这件事还是需要天赋的和勤学苦

候写过一大堆回忆的东西，自己说觉得自己写过的最

练。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很多，并不是说我有天赋，我

好的书只有一两本，他回顾自己写的东西其实也觉得

不是唯一一个靠创意为生的人。

有好多并不是那么满意的。我觉得创作者是应该有这 样的状态的。我写的这个离他那个水准都还差着一大

《文周》：你觉得自己是天赋高，还是靠着勤学苦练

截子呢。所以还是别让人家看了。这个问题是挺有意

呢？

思的，可以琢磨琢磨，但是也容易想拧巴了，就算夸

东东枪：我天赋不高，也没怎么勤学苦练。我有着很

我，也是一老头看一小孩。

强的好奇心，所以我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我更愿意为 此多学习。去年我们家装修，有一面照片墙，一大堆 以前我拍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没有什么美感的， 是我在驾校学车的时候，墙上贴着大标语，我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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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现场 ON-THE-SPOT

就像从土里长出来

——中国乐谷•2013北京迷笛音乐节 2013年4月29日-5月2日 | 北京 编辑 / 骨朵 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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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王瑶婷

摄影 / 杜扬 王瑶婷 闫珉等

梦想在什么地方 总是那么令人向往 我不顾一切走在路上 就是为了来到你的身旁 …… 痛仰的这首歌在音乐节上被铁托们

说一到四月迷笛小组的气氛马上就

中坏了。下午三点一行人才赶到平

唱了千百遍，即便有人不知道它所

不一样起来：就像小时候我们期待

谷。朋友说：“这里的空气好得让

有的歌词，也总能跟着节奏吼一句

的春节一样，迷笛对于每个热爱摇

人想恋爱”。到了迷笛现场，望见

“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

滚乐的人来说就是一场节日盛会。

露营区成片的帐篷，地上的青草仿

一直往南方开……”就在迷笛学校

那几天，无论是在北土城迷笛大巴

佛也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晃动着，旅

成立20周年之际，这个移动的摇滚

的发车点，还是东直门的公交枢

途的疲惫一扫而空。

乌托邦不仅被带到了上海，更是抵

纽，我们仅仅瞄一眼对方的眼神，

达深圳，真正实现了一直往南方开

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辨认出他是否跟

原本以为要隨身带着记者证，可事

的梦想。然而无论是在什么地方，

你一起同行去迷笛。人们身上那股

实上到了现场你会发现，在这里只

都是一样的摇滚乐、啤酒、阳光、

浓浓的摇滚味儿，让你没到现场就

要你带着微笑和真诚，

草地，空中飘舞的旗帜和那些跳水

已经醉了。很多人忍不住，大喊：

谁都不会介意你跟他们合影、提

甩头的姑娘。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生

迷笛，我们来了！“太长时间的

问、跳舞、喝酒。所以，这三天的

活中那褪色的乏味和无力抗拒的困

悸动，童年的憧憬，梦中旋转的色

迷笛故事，

顿瞬间烟消云散。

彩，空气中弥漫着爱情……”

就在动人的阳光下，开始了……

记得四月初有人在豆瓣小组发帖，

因为堵车，再加上我们坐的车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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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现场 ON-THE-SPOT

他们从武汉骑车来北京

从右往左：马文灏、马锐、叶挺、周弘毅

他们从武汉骑车来北京 华中师范大学武汉传媒学院，大二，编导专业，这是

选秀一样了，比如深圳的《我要上迷笛》。其实之前

他们的身份。在他们的计划表里你可以看到这样一

有很多新乐队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迷笛是我们

段文字：2013年4月5日，车队从武汉出发，行车路

的乌托邦，我害怕它跟湖南卫视一样。

线：武汉——孝感——广水——信阳——确山—— 柘城——商丘——单县——★济宁——泰安——济

叶挺：不不不，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次来迷笛发现

南——★德州——沧州——天津——廊坊——北京，

很多新乐队也很牛逼。迷笛给中国摇滚的提供了一个

于4月26日到达北京，参加2013迷笛音乐节。

很好的发展平台。

《文周》：第几次来迷笛？

《文周》：迷笛对于你而言是什么？

周弘毅：第一次，但是我们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而且

周弘毅：迷笛就是一种与众不同。我想如果我不来迷

今年又是迷笛二十年，觉得会更有意义。

笛，这辈子应该很少有机会和这么多人在一起扎帐篷 一起睡觉。我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讲话，很少主动去跟

《文周》：为什么来迷笛？

别人搭讪。虽然这次我没有参与大合唱，也没有进去

周弘毅：每年都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比如今年就骑

pogo，可我光是站在外面看就觉得特别有意思。迷

车来了迷笛。我们做的事情在有些人看来可能非常牛

笛二十年了，我们是同龄人，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逼，有些人看来就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因为我们自

（笑）。

己去做了这件事情，到了80岁的时候都不会忘记。在 网上看到去年那个从云南搭车来迷笛的小伙子，我真

马锐：我们这次路上遇到了好多人就是为了迷笛来迷

的是忍不了了，热血沸腾，我马上就跟马锐说我们一

笛，不管阵容，就是这种感情。

定要做一件这样的事情。 马文灏：迷笛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体验和认识。 《文周》：迷笛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迷笛上的乐队我基本上不认识，平时听歌都是一些国

周弘毅：其实不太一样（笑），来迷笛我说的第一句

内外的流行音乐，但是来到迷笛之后很喜欢这种感

话就是，我想回家，因为觉得这个地方跟外面的世界

觉，非常棒。它为我打开了一扇门，带我进入了一个

很不一样，瞬间太激动缓不过情绪。最近几年发现很

全新的世界。

多新乐队，有时候觉得迷笛现在做得有些事情开始像

132

《文周》：你觉得摇滚是什么？

《文周》：迷笛20岁了，有什么想对它说的？

叶挺：摇滚就是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它在意识层面

叶挺：就这样，不要改变。发掘出越来越多牛逼的新

对我的影响很大。它直接、干脆，不拖泥带水，所以

乐队。

我现在做事的原则就是：要么做，要么不做。有的人

周弘毅：千万别再改变了，现在迷笛将商业和梦想二

听摇滚乐，只听了几首就会深深地陷进去；而有的人

者把握得很好，毕竟有一群把迷笛当乌托邦的人死忠

你在他耳边放一辈子他都不会喜欢，这些都是决定好

着迷笛。所以就这样继续下去刚刚好，迷笛生日快

的，你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乐！ 马文灏：迷笛20岁生日快乐，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咱

周弘毅：就是一种精神。谁也说不清楚这种精神具体

们明年见！（大笑）

是什么，但是它确实影响了我做事情和做选择。

迷笛在校生婴子：回到迷笛我感觉就到家了 在去往迷笛现场的大巴车上遇见了婴子——有点垮的迷笛T恤、白 色眼镜框、微长的头发和摇滚乐手特有的笑容，这些组成了我对婴 子的第一印象。聊天之前，十八岁的婴子显得微微有些腼腆，他说 他毕业以后想在北京混几年，当一名专业的吉他手。在我们聊到迷 笛、聊到摇滚乐的时候，他语气里和眼神里流露出的热情和光芒瞬 间让你浑身酥麻。也许这就是摇滚乐的魅力，这就是我们的迷笛。

《文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把迷笛当成是

婴子：一个字，累啊！累死了！但是今年的主题是迷

一种信仰，在

笛学校二十年，我刚好是迷笛的第二十届学生，所以

没来迷笛之前

特别特别自豪，就是那种心情，你懂吧？非常骄傲！

我也是，觉得迷笛这样的乌托邦是我一直追求的。迷 笛在二十年里也影响了一大批摇滚乐爱好者，很多人

《文周》：因为喜欢摇滚乐所以来的迷笛学校吗？在

在这里找到了他们自己的归宿，认清了自己。

迷笛学什么专业？ 婴子：对，因为喜欢摇滚乐。那时候我还经常给我妈

《文周》：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摇滚乐的？你觉得摇滚

听，后来我妈还去过摇滚现场。我在迷笛学吉他。我

乐是什么？

以前在四川音乐学院，后来就不上了，觉得没意思。

婴子：从初中开始听，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摇滚就是

然后就来迷笛学了。

一种精神。现在很多人对摇滚的理解太狭隘了，觉得 就是躁。好多人把听摇滚的和不听摇滚的分成两种

《文周》：家里人没反对吗？

人，这样不好。摇滚乐的意义很广，只要符合这种精

婴子：没有反对，还是我妈送我来的。我妈她是学美

神的音乐，就都是摇滚乐。

术的嘛，所以挺能接受新鲜事物。 《文周》：迷笛对于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文周》：作为迷笛的学生，感觉参与迷笛音乐节跟

婴子：迷笛对于我来说就一个字：家！每年音乐节，

别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

我都感觉是我爸在办，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言语。迷

婴子：第一是累，第二是自豪。很多人热爱摇滚的人

笛就是我的家，我很幸福。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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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舞台现场保安： 本届迷笛最可爱的人 这次迷笛有一个小保安火了——他选择在脑浊现场 的时候跳水！每年音乐节吐槽保安的帖子多得数不过 来，但今年却让许多人对保安竖起了大拇指。夜叉演 完以后，我跑去采访这三天一直在主舞台执勤的小保 安们，一开始他们推推搡搡地说“不要采访我”“我 不会说话”，可到后来，他们却又争着你一言我一句 地说起来。

《文周》：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摇滚现场执勤吗？

《文周》：你们觉得和摇滚现场有什么不同吗？更喜

保安：是的，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欢哪种？ 保安甲：我觉得成龙比迷笛的人气要旺……去鸟巢看成

《文周》：知道这个舞台有好多国内外大牌的乐队来

龙的人多，都坐满了。而且我觉得观众也比较有素质

演出吗？

吧，至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还是更喜欢那种。

保安：不知道，就是觉得基本听不清楚他们唱的什

保安乙：我更喜欢宋祖英，因为她有文化。而且那种

么，太疯狂了。

场合做安保比现在轻松。嘿嘿。 保安丁：我还是喜欢这个，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在他们

《文周》：你多大？平时听谁的歌比较多？

几个里面最小。我平时在网上听过MC石头的，还有

保安：我19，（指指旁边的两个保安）他26，他最小

网上下载的说唱。觉得宋祖英他们都过时了，摇滚听

18。我平时喜欢刘德华，他喜欢凤凰传奇和蔡依林。

起来过瘾时髦。而且我觉得我这次看到好多以前都没

感觉他们旋律都比较好听，也能听清楚歌词。

见过的场面。这些我能回去跟我的朋友说说，他们也 没见过这样的现场，不过我怕他们觉得我是在吹牛。

《文周》：看到那些从栏杆上跳下去的人和甩头、冲 撞的人你们觉得奇怪吗？

《文周》：以前知道迷笛吗？

保安：奇怪，以前都没见过。但是我也理解，听到那

保安：不知道。

些音乐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虽然

《文周》：那你现在觉得迷笛是什么？

也不知道他们在发泄什么，但我保证他们肯定头晕

保安：（指了指山坡和舞台）迷笛就是这呗。音乐

（笑）。可是我觉得他们这样不好，不安全，容易撞

节，一个年轻人发泄的地方，哈哈。

伤。 《文周》：你们以前还做过别的演出的安保工作吗？ 保安甲：做过，我在鸟巢做过成龙演唱会的安保。 保安乙：我做过一场宋祖英的。 保安丁：做过，是一个商演，有凤凰传奇。

134

你迷失的身影冉冉升起 在分裂的天空中留下足迹 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天 ……

这张由闫珉拍摄的迷笛保安跳水图无疑是本届迷笛最美丽的一道风景（此图由迷笛官方提供）

三天的时间，依然是伴随着这首《生命中最美的一

队，没来及的拥抱和告别，都随着5月2号最后一批离

天》结束的。歌声停止的时候有人哭了，有人笑着对

开迷笛营的人们散落在朝阳里。朋友说：“来迷笛的

身旁的人说着明年再见。“再见再见再见一百遍，如

人就像从这个地方的土里长出来的一样。”

果永远都不再见。”每年迷笛结束都有好多人缓不过 劲儿来：在豆瓣小组里吵着要迷笛办一个音乐节疗养

忍不住改编杜拉斯的一句话—— “摇滚爱之于我，不

院，一夜间涌出好多寻人贴。也许这三天就像是每年

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

一次的梦境。对于迷笛的铁托来说它就是春节，属于

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我们的春节。 迷笛，二十周年生日快乐。 那些没来及一起唱的歌，一起喝的酒，一起听过的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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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五月，留下青春 ——2013北京草莓音乐节 2013年4月29日-5月2日 | 通州运河公园 编辑 / 小粉 记者 / 王婷颖 吕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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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 吕伟

Travis的演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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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节越来越像音乐节了， 而音乐节越来越像嘉年华 了。站在草莓音乐节主舞台 的山坡上看着四处涌来的人 群，恍惚有这样的感觉。如 果要问路途遥远天气燥热而 又人头攒动的草莓音乐节有 什么值得去，我会说：那里 有同类，有真实的生活和热 血的青春，草莓音乐节并不 是乌托邦，但它承载了我们 在偌大城市里单纯梦想。

彭坦——少年终将蜕变

至黄昏时段的主舞台，萨克斯和小号的音调在夕阳的

彭坦变得不一样了，曾经的少年变成了小爷们儿，嗓

和外部世界分割开来的气势，无论是老歌《大石碎胸

音低沉，曲子里少了清新的调调，多了深刻的情感和

口》还是新歌《乌云典当记》，都是整场大合唱，让

复杂的意味。彭坦还是一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抱

人久久沉醉不愿听到结束的音符。我们在唱万青，也

着吉他开始唱《南方》，熟悉的旋律和温和的唱腔让

在唱自己。

怀旧的乐迷忍不住红了眼圈。他问：“我会一辈子唱

万青身上烙着时代的车辙，在纸醉金迷的当下照亮我

这首歌，你们会腻吗？”纵使你留了长发，蓄了胡

们黑暗的心。还有和万青一样自成一派忧伤美学的本

须，唱歌要戴着墨镜，可是你仍然是燥热城市里的南

土乐队吗？没有了。

余晖中排山倒海的覆盖住耳膜，颇有大举进攻把乐迷

方少年。 长发蓄须的彭坦，我们已经适应了！

Travis

万能青年旅店 ——没有更棒的忧伤美学

第一天压轴的Travis出场的时候，觉得时间在我面前

开场前从四周密集而来的人群把主舞台视线范围内的

的甜美和清爽，就和主唱Fran的酒窝一样。Travis很

草坪都严严实实的遮蔽住，更有按捺不住的乐迷在漫

开心有那么多乐迷能一起唱歌，全场合唱《Sing》的

长的半小时候场时间里开始齐声高唱《秦皇岛》。我

情景令人印象深刻，所有人都由于诚实享受好音乐而

觉得摩登今年最明智的决定是把万青的演出排在下午

显得甜美无比。

138

匆匆流过了十几年，Fran急切的完成了从清新少年到 温暖大叔的蜕变。“甜美摇滚”的现场果然不负众望

还有很多细节，我以为我忘了，只要开始回想就铺天盖地的涌到眼 前。第一次在草莓站着唱歌的宋冬野，他和我们的董小姐一起驰骋 在吉他旋律里的草原；经历了断电小插曲的旅行团，孔阳被满场乐 迷举起的手机微弱灯光感动得背过身去偷偷哭泣；重塑又迟到了， 可是华东和刘敏对唱的段落暖化了乐迷躁动的情绪；至于谢天笑， 狂热的现场是为了告诉各位新晋小草莓们，演出就该这么血脉喷 张，肆无忌惮，尽情享受去吧。 我特别不喜欢在结束的时候用“青春散场”这个词，象征着年华从 散场那一刻开始黯然老去。无论谁是铁托谁是摇滚乐的陌生人，谁 举了金属礼谁比划了“我爱你”，谁正面跳了水谁反面开了小火 车，只要你还在日常生活中憧憬五月，在大草坪上听到熟悉的旋律 会雀跃，为了在某支乐队演出时段站在最前排而苦苦拥挤了七个小 时，你的青春，我们的青春，所有人的青春都还在。它藏在我们的 躯壳里，平日沉睡，在遇到成千上万的同类时狂热的挣脱着醒来。 三天犹如大梦一场，足够悠长夏日里回味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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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vis

我到外地去看你

——2013上海草莓音乐节·摄影师侧记 2013年4月29日-5月1日 | 上海世博公园 摄影、文 / 何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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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后话，却必须要写在前面：站在台上，听台下北京人喊 “牛逼”和上海人吼“老卵”，都一样叫人热血沸腾。北京 的文艺旗舰草莓音乐节第二年开到上海去，今年五一，我到 外地去看你。 上海草莓的排场是惊人的，相比起来，北京竟也显得小气 了：大红的世博中国馆和飞碟一样的沙特馆簇拥得草莓主舞 台跟联合国大会一样，只是辉映的爱舞台被设置在遥远的世 博公园另一头，当同期演出的偶像与身为摄影师的责任天各 一方的时候，浓浓的无力感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游园确实惊 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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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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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悬

Immanu EL

比起在场地里奔走，上海人民似乎更享受自己身边的

的活动规律很难把握，本以为会爆棚的SNH48萌妹

小氛围。第一天中午部分观众到早了，主舞台上雪总

纸表演，观者却寥寥；本以为是上海人民的点或者喝

（歌迷对梁晓雪的爱称）在彩排，大家就开始在空地

咖啡时间的二手玫瑰，现场却是“people mountain

上搭帐篷铺野餐垫舒展身体了，而且主办方还在四周

people sea”。玩硬的朋友更是豁命，正面朝下跳水

布置了懒汉椅。台上的雪总见状也很放松，在话筒上

的姑娘也举不胜举，老谢出场的时间里大多数人都能

问调音台：“能让我的人声听着更好听一点儿吗？现

把头摇掉仿佛满场都是飞行员。即便顶马演出时陆晨

在听起来有点儿……嗯……屯！”搭帐篷的观众就笑嘻

的全程上海话，也没让我觉得我是“乡下人”，我清

嘻对台上喊：“那解决不了！”

晰地听懂了他说的一句：“都说我们是小清新，其实 我们真不是，我们是老清新！”

而调音台那边似乎也从头到尾自嗨得人间失格，以至 于在万年严肃的万能青年旅店上台调音的时候，俗气

而且，上海人民像全国人民一样爱彭坦，爱张悬，爱

的过场音乐突然变成了超大声的《董小姐》，台下的

Travis，爱得深沉，爱得坦荡，爱得让他们几位甚至

人山人海愣了一下，马上开始夹杂朗声大笑的万人大

比在北京还要放得开。彭坦淘气地在舞台上欢蹦乱

合唱，并有不文明观众向台上喊话：“董亚千！你就

跳，张悬时隔好久又开始在演唱间隙给大家念叨恩溥

是我的董小姐！”毫无幽默感的二千忍无可忍放琴下

式的心灵鸡汤，Travis的演出一再延长甚至我现场整

台，并由乐队成员从喊麦向调音台递话：“导播换一

理完当天的照片走出场地打上了车，还能听到场内的

首歌好吗？”，声音却石沉大海……

山呼海啸和Fran那有毒的嗓音……

这样规模的合唱，同样出现在后来的《杀死那个石家 庄人》、宋东野的正版《董小姐》、好妹妹的《青城 山下白素贞》以及disco女王张蔷的演出中。说到这 里，我观察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上海群众并没有我 想象中那么软那么流行或者那么地域那么夜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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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音乐LIVE 编辑/王柯

重点推荐 | 北京 | 成都 | 上海

胡德夫《大武山》蓝调音乐会 2013年5月17日（周五） 19：30（北京站） 2013年5月19日（周日） 20：00（成都站） 2013年5月24日（周日） 19：30（上海站）

地点：M空间（原五棵松体育馆训练馆）（北京站） 锦城艺术宫（成都站） 东方艺术中心（上海站） 票价：80~58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593&cpkey=10226（北京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6101&cpkey=10226（成都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0921&cpkey=10226（上海站） 胡德夫试听： http://www.xiami.com/artist/348 熟识他的人称他为“Kimbo”，来自台东的卑南族，斑白头发说不尽沧桑故事，在 十一岁，即只身到台北求学，一待就是数十年匆匆流浪迁徙的传唱之歌。他的声音 似乎隐藏一股陌名的力量，随时都有可能迸发出惊人的声音力量。的确，当胡德夫 褪去所有的束缚和标签，重拾起祖先遗留的一切，和对音乐的执着，穿梭来访自然 间，找寻逐渐被遗忘的声音及生命的原动力，而这些也是一部台湾音乐的近代史。

电子 | 北京

2013第五届Intro电子音乐节 2013年5月25日（周六） 15：00 地点：蟹岛会展中心 票价：150~60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9196&cpkey=10226 从80年代末期电子音乐节的概念就影响着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历史。这种集中了 最现代的电子音乐和数码艺术,以及 PLUR(和平,友爱,团结,尊重)精神的音乐活动形 式已繁衍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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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 | 上海 | 成都 | 北京 | 广州

2013后街男孩20周年 亚洲巡演 2013年5月28日（周二） 2013年5月31日（周五） 2013年5月25日（周六） 2013年6月8日 （周六）

20：00（上海站） 20：00（成都站） 20：00（北京站） 20：00（广州站）

地点：上海大舞台（上海站） 四川体育馆（成都站） 万事达中心（北京站） 广州珠江新城海心沙（广州站） 票价：280~168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987&cpkey=10226（上海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722&cpkey=10226（成都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8020&cpkey=10226（北京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8095&cpkey=10226 （广州站） 后街男孩试听： http://www.xiami.com/artist/10018

提前订票 | 成都

花样年 财富之夜•格莱美巨星音乐会 2013年6月8日（周六） 20：00 地点：成都体育中心 票价：183~732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9108&cpkey=10226

演出当天，格莱美主席尼尔•波特诺(Neil Portnow)将携四位副主席率领格莱美9大 顶级艺人团队首次集体亮相中国，这是格莱美获奖巨星首次组团来到亚洲，登陆中 国，落户成都，也是格莱美在《财富》全球论坛史上的初次音乐巨献，更是全球最 具影响力的音乐盛典与世界最高规格财经盛会的首度跨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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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述生活导航 EVENTS GUIDE

戏剧 编辑/米拉拉

人气 | 提前订票 | 盟邦戏剧 | 重庆

《我不是李白》 2013年6月1、2日 19：30

地点：国泰艺术中心 票价：40~30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50009&cpkey=10226

重点推荐 | 提前订票 | 孟京辉 | 北京

《我爱×××》

2013年6月6日—30日 19：30

地点：蜂巢剧场（东城区东直门外新中街3号东创电影院3楼） 票价：50~38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8768&cpkey=10226 导演：孟京辉

语言狂欢/行为狂放/风格狂暴/灵魂狂喜 1994年--2013年 中国剧坛第一部反情节戏剧 尘封二十年再度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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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 | 伍迪•艾伦 | 王翀 | 上海

伍迪•艾伦经典舞台剧《中央公园西路》 2013年5月29日—6月30日 19：30

地点：上海可当代艺术中心 票价：80~26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540&cpkey=10226 导演：王翀 编剧：伍迪•艾伦

人气 | 提前订票 | 台湾果陀剧场 | 北京 | 上海

《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 2013年6月21日—22日 19：30（北京站） 2013年6月15日—16日 19：30（上海站）

地点：海淀剧院（北京站） 人民大舞台（上海站） 票价：180~95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924&cpkey=10226（北京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8781&cpkey=10226（上海站） 导演：杨世彭

《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是根据美国著名作家米奇.阿尔博姆的畅销书《相约星期 二》改编，由国际大导杨世彭博士导演，由台湾著名戏剧表演家金士杰，卜学亮担 任主演。详情可见《文周》于2012年7月对金士杰的专访： http://zhoukan.cc/2012/07/16/the-final-14-tuesdays-lesson-of-chin-shih-chi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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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

重点推荐 | 提前订票 | 苏州

《我的祖宗十八代》 2013年6月22、23日 14：00

地点：苏州文化艺术中心 票价：60~58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817&cpkey=10226

广州 | 杭州 | 上海

《上街的动物和孩子们》 2013年5月31日—6月2日 20：00（广州站） 2013年5月21日—22日 19：30（杭州站） 2013年5月24日—26日 19：30（上海站）

地点：广州大剧院（广州站） 浙江省文化馆小剧场（杭州站） 兰心大戏院（上海站） 票价：60~380元 订票：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846&cpkey=10226（广州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7598&cpkey=10226（杭州站） http://m.damai.cn/project.html?id=48465&cpkey=10226（上海站） 导演：苏珊•安德拉德

《上街的动物和孩子们》在2010-2011年伦敦演出季获伦敦西岸最佳娱乐奖和艺 穗节最佳作品奖，随后赴巴黎和澳大利亚珀斯演出，并参加了珀斯国际艺术节、爱 丁堡国际艺术节和爱尔兰都柏林戏剧节，2012年远赴中国、美国、新西兰、阿联 酋、南非、斯里兰卡、俄罗斯、印度和欧洲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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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编辑/夏春光

北京

中国电影资料馆西片放映：幸福正能量 2013年5月16日—31日 19:00—21:00 地点：中国电影资料馆 票价：20元 排片表： 5月16日（周四）《地中海大餐》2009 西班牙 100分钟 5月17日（周五）《美味人生》2001 阿根廷 90分钟 5月23日（周四）《拥抱幸福拥抱爱》2012 泰国 121分钟 5月24日（周五）《在世界转角遇到爱》2008 保加利亚 105分钟 5月30日（周四）《教宗的洗手间》2007乌拉圭 90分钟 5月31日（周五）《男神与女神的罗曼史》2007 法国 109分钟

重点推荐 | 北京

台湾文学电影展：《他们在岛屿写作》 2013年5月25日—6月9日 地点：百老汇电影中心（北京东直门外香河园路1号当代MOMA T4座） 票价：60元、300元/套票 六位文学大师的创作灵魂，五位电影导演的生命追寻，21世纪台湾文坛最重量的 文学纪录，影坛最深刻的文学电影。当电影与文学深刻相遇，两者将会撞击出怎 样的火花？ 排片表： 5月25日 周六 17:30 逍遥游 5月25日 周六 19:00 寻找背海的人 Q&A with 导演林靖傑 5月26日 周日 15:00 化城再来人Q&A with 导演陈传兴 5月26日 周日 19:30 如雾起时 5月27日 周一 19:30 朝向一首诗的完成 Q&A with 导演温知仪&杨牧 5月28日 周二 19:30 两地 6月1日 周六 14:00 化城再来人 6月2日 周日 14:00 寻找背海的人 6月3日 周一 19:30 逍遥游 6月4日 周二 19:30 如雾起时 6月5日 周三 19:30 朝向一首诗的完成 6月6日 周四 19:30 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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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 编辑 / 曹真

免费 | 日本 | 摄影 | 上海

《时间的遗产》：原直久摄影展 2013年4月13日—6月10日 10:00-18:00

地点：爱普生影艺坊（上海普陀区莫干山路50号7号楼106室）

大画幅摄影艺术家原直久的作品以“时间的遗产”命名，几十幅静谧的石壁、浮雕 和建筑的碎片中，似乎可以触摸到欧洲历史的细节，那些时间留下来的建筑碎片 里，还有人们在岁月过往中留存的生活痕迹，加重了建筑物的存在感和重量感，而 摄影在这里充分显示了强有力的概括和还原真实的能力。他镜头中的一切与故国日 本无关，那是他者眼中的他乡历史。

重点推荐 | 意大利 | 北京

纪念阿里吉•沙梭诞辰100周年回顾展 2013年5月24日—6月18日 9:30-17:30（每周一闭馆） 开幕时间：2013年5月24日（周五）15:00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二层B展厅 票价：15元

作为意大利现代艺术史上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家之一，阿里吉•沙梭75年充满生命激 情的艺术创作融合西方20世纪丰富活跃的现代艺术风格，以及意大利传统艺术的迷 人意蕴，给后人留下了包括油画、壁画、陶艺、版画和素描等丰厚的艺术遗产。其 色彩强烈、笔触无羁、富有诗意和动感的艺术语言凸显了西方现代主义艺术当中未 来主义、立体主义、浪漫主义、原始主义、印象派等多种艺术流派的发展逻辑，见 证了整个20世纪西方社会和文化艺术的变迁。本次回顾展将按照时间线索完整展出 沙梭一生中不同时期的代表作品140余件，是迄今为止意大利境外规模最大的沙梭 作品回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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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 | 昆曲 | 北京

“牡丹亭” 侯庆艺术展 2013年5月24日—27日 10:00 - 18:00（每周二闭馆） 开幕时间：2013年5月23日（周四） 17:00 地址：今日美术馆1号馆2 层

四百多年前，汤显祖在《牡丹亭》中演绎了一部入死出生的旷世之恋，而此次侯庆 的个展则通过传统昆曲、现代舞蹈和绘画三种表现方式重新阐释这个故事，一样 的情感，一样的传统，不一样的角度。如同《琵琶记》对唐诗《琵琶行》的重新叙 述。本次展览则是对明代昆曲《牡丹亭》的二次叙述。同时，本次展览也将把昆曲 这一传统艺术的基本形态作多角度的展示。

重点推荐 | 免费 | 西班牙 | 油画 | 北京

“眼睛的故事”西班牙艺术大师约瑟普•布歌马尔蒂展 2013年5月8日—6月1日 9:00-17:00（每周一闭馆）

地点：中华世纪坛当代艺术馆

约瑟普•布歌马尔蒂生于1932年，是与当代国际艺术大师苏比拉克齐名的西班牙伟 大的艺术家。在其艺术生涯的早期，马尔蒂受到超现实主义的影响，创造了独具特 色的艺术风格——造型油画。上世纪6、70年代，布歌马尔蒂的抒情式色情风格画 引导了文化之都巴黎在这个时期的时尚风潮，并进一步影响了整个世界。在90年 代，他的物质变型和镶嵌油画艺术超越了自己原有的超现实主义和折衷主义的风 格，他更注重现实生活，参与了越来越多的建筑大型雕塑和绘画以及时尚领域。布 歌马尔蒂认为，艺术是对未知世界认识的通道，这正是艺术与科学和哲学的区别。 本次展览共计展出120余件作品，其中包括105件油画和15件雕塑，这些作品覆盖 了艺术家十几年来的主要代表作和新作，是约瑟普•布歌马尔蒂的首次回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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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

免费 | 墨西哥 | 上海

墨西哥驻上海总领事馆艺术收藏：墨西哥当代艺术家 2013年5月4日—6月30日 10:00-19:00 地点：西班牙领事馆文化处（上海徐汇区安福路208号）

作为“拉美文化马拉松”系列活动之一，展览集合一系列墨西哥领馆为纪念2010 年墨西哥独立200周年暨墨西哥革命100周年而收集的馆藏中的精品。这些作品 经过精心甄选，是各个艺术类别的艺术家们慷慨捐赠和支持的成果，其中包括了 Alejandra Phelps，Ana Queral，Virinia Lizardi等人。这一庞大馆藏中的精粹将 首次来到公众面前，让更多的人得以了解丰富多彩的墨西哥文化。

免费 | 摄影 | 地震 | 广州

“五年——记512”摄影展 2013年4月29日—5月26日 10:30-20:30 地点：红专厂E9展馆（广州天河区员村四横路128号）

邓勃，1972年生，雷州人，《羊城晚报》资深记者，著名纪实摄影师，他的摄影 作品人文与影像并重，感性且具有冲击力。 每一个人的离世都令我愈加弱小，因为我与人类密不可分。 ——海明威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四川汶川县发生8级地震。“五年--记512”摄影展通 过邓勃的纪实摄影作品，再次感受人们在灾难中的悲伤与坚强，以此纪念五年前的 地震灾难。如今，世事已改，2013年4月20日8点02分，四川省雅安市芦山县发生 7.0级地震，如这次摄影展中所呈现出的，灾难中有眼泪，有痛苦，也有希望和笑 容……让我们站在一起，抹平大地的伤痕，回望过去的同时，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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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 / 沙龙 编辑/于若熙

旅行 | 杨二 | 免费 | 北京

《不丹，我前世的王国》新书首发式活动 2013年5月25日（周六）14:00-16:00 地点：时尚廊（朝阳区光华路9号世贸天阶北街时尚大厦2层） 主持人：黎波 嘉宾：杨二车娜姆、金星

沉寂7年，杨二车娜姆再度出书感恩生命蜕变，抚慰心灵渴望个人首部不丹王国旅 行随笔海量图片，揭秘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 “人一旦静下来，一切会听得更清楚，闻得更彻底，品得更到位，看得更透彻，想 得更悠远。”

戏剧 | 表演 | 北京

“极致的单纯”：爱德华邦德的戏剧及21世纪的戏剧 2013年6月5日—9日 14:00-17:00 地点：风尚剧场 主持：克里斯•库佩，英国“大伯明翰”艺术剧团及偶然剧团艺术总监 本工作坊将提供一个邦德式剧团的实践工作机会，利用邦德的伟大戏剧《单纯》来 理解支撑他戏剧的理论与思考，包括：在中国语境下介绍他对政治、文化与社会的 思考；探寻剧院与民主的关系；探寻剧院与戏剧的差别；探寻“极致的单纯”及想 象力在创造人类价值时所扮演的角色；探寻表演（acting）与扮演（enacting）的 区别；探寻邦德的戏剧手法，如“场所与中心”、“间隔”、“意外时间”与“隐 形物体”。

美国电影 | 免费 | 北京

美国电影的视听语言和文化研究 2013年6月1日—7月6日 每周六14:00-17:00 地点: 黏club（798艺术园区内） 《正确的电影》是一个长期电影系列讲座，由国内最好的电影教育工作者和他的朋 友们共同开办主持，使之成为“围墙外的学院”，志在建立中国电影正确的语言标 准，提高中国电影的文化高度。讲座以拉片形式为主对电影的各个方面进行授课式 讲解，涉及：视听语言、电影摄影、电影剧作、电影美术、电影录音等以及电影文 化探讨，邀请该领域最高水准的专业人士进行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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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桃米水《翡冷翠 Firenze》作品系列

2013/05/15 总第90期 每月逢1、15日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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