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個關於 「愛與痛」的故事—
說不出的愛， 一直都在！
臺南市建功國小
蔡宗育
三年了，足足一千多個日子，自從我 們家失去了「媽媽」這個「角色」，原本
開朗健談，笑容滿面的父親，臉上總是帶 著淡淡的哀愁，就連偶爾笑起來的嘴角， 也掩飾不住這幾年變相「失去」伴侶的寂
寞。 「媽媽」這個名詞對我而言既熟悉又 陌生，「她」雖然仍「活生生」的出現在 我們身邊，卻只能「死板板」的躺在臥室 床舖上，靠著若有似無的肢體顫動，和世
世界維持游絲般的聯繫。 從我出生以來，在媽媽無微不至的照 顧下，我足足過了八年「茶來伸手，飯來 張口」，凡事都有媽媽「伺候」的好日子。 在醫院辛苦工作的媽媽除了要輪值加班， 下班後還得趕著洗米煮飯，好不容易忙完 所有家事，還有小弟弟要照顧安撫，也要 指導協助我寫回家功課，直到深夜……，全 家層出不窮的大小瑣事，媽媽都是用盡心 力，親自打理應付。終於，在我三年級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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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課的時候，從家裏傳來一個噩耗……。 那天早上，需要早上班的媽媽，被發 現一動也不動，四肢僵硬地躺在床上，送 到幾家醫院，醫生都束手無策，因為經年 累月操勞的媽媽，長期的睡眠不足，導致 生理時鐘混亂，沒有死，卻從此久沒有再 從床上起身，過著比死更沒有尊嚴的生活。 一種到現在仍查不出原因的病魔，從此就 寄居在媽媽的身體裡，不斷打擊媽媽，也 讓全家人受盡折磨！
從此，換成我們照料媽媽的生活。 媽媽不能動，也不能開口，只能透過 眼神表達她的喜怒哀樂，偏偏我們常常看 不懂媽媽眼神傳達的意思，不能跟媽媽溝 通的感覺，讓大家更著急痛苦，那個躺在 床上，最疼我，也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媽媽， 怎麼變得好陌生，離我越來越遠，我的心 中好多好多的疑問，都得不到解答。漸漸 的，我的心好像也關了起來，害怕面對這 樣的媽媽，那個處處呵護我、可以讓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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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的媽媽，好像突然消失了，我也變得不 知所措，對所有的事情失去了興趣和動力，
連帶學習也變得非常不用心，常常發呆恍 神，功課也總是缺交，學習狀況一落千丈， 遇到困難挫折或師長的勸導，通通用哭來
逃避，讓師長們非常困擾……。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因為定期評 量表現太差，連最基本的學校功課也常常 不按時完成，這樣離譜脫序的行為，終於 被一直疲於照顧媽媽，心力交瘁的爸爸發
現了！那天晚上，我被爸爸狠狠地痛打一 頓，爸爸雙手發抖地舉著棍子對著我歇斯 底里地大吼：「我平常要做工，還要照顧
媽媽，已經夠累夠煩了，你是家裡的大哥， 沒有幫忙分擔就算了，連最基本的為自己 的功課負責都做不到，你們到底還要我怎
樣？」 爸爸聲淚俱下，聲嘶力竭地吼叫，幾 乎要崩潰抓狂的模樣，嚇哭了一旁的小弟 弟，也驚醒了一直逃避現實、消極畏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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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因為我看到爸爸長久以來，一直假 裝堅強的面具下，其實藏著多少的痛苦無 奈又無力無助的絕望！這一刻，不輕易流 淚的爸爸，終於卸下面具，他用眼淚點醒 了我，讓我知道我錯了，我是長子，爸爸 媽媽那麼愛我，我怎麼可以再逃避責任， 不敢面對現實？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事發生 了，一直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的媽媽， 似乎也有所「感應」，眼角竟然默默流出 兩行淚，像是心疼我又無可奈何，原來媽 媽的愛從來沒有離開我，儘管她不能開口
說話，不能再照顧我、抱抱我，卻比別人 更關心我、疼愛我、也更加在意我的一切。 現在的媽媽也許不像以前的她可以照 顧全家大小的食衣住行、指導我的課業、 帶我們出去玩……，但是我知道，媽媽對我 們的愛從來沒有離開過，只是用另一種方 式存在著。我身為家中長子，也該自己了 解一些道理，除了要學會自己負責外，也 要懂得替爸爸分憂解勞，一起來照顧媽媽。 因為，媽媽，我知道妳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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