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亂棕起：棕地亂象調查報告2021》 Greenpeace 綠色和平 ｜ 香港辦公室

主要發現 早於2018年，綠色和平調查棕地的非法作業，發現有電子垃圾拆解場附近土壤的污染超標，政府不 單仍未解決問題，棕地亂象卻越來越嚴重，衍生層出不窮的作業手法。綠色和平在7月至8月期間實 地調查，透過航拍、明查暗訪等，辨別出 至少35個棕地上的工場涉違規作業，包括處理五金廢料、電 子垃圾、洋垃圾等，總面積逾20公頃，比維園面積更大，主要分佈在北區和元朗；部分更涉嫌違例發 展、非法佔用官地、入侵綠化地帶等。由此可見，香港欠缺全面的棕地政策，不但浪費珍貴土地資源 ，加深土地規劃失誤與住屋不公問題；當棕地欠缺恰當規管，變相長年為違規工場提供生存空間，有 利其如癌細胞般擴散，污染環境及危害公共健康 ：

棕地亂象一：驚現巨型垃圾山 我們發現多個工場積存巨量垃圾，夾雜五金廢料、電路板、廢塑膠等等，形成一座座佔地逾千平方 米、估計高達5至8米的「垃圾山」。

追查發現，其成份與鋁廢碎料接近；這類垃圾山過去於香港罕見，近月卻在多處棕地湧現。我們對照 今年本港鋁廢碎料進口量，是去年同期6.8倍，加上垃圾山混雜非本地常見品牌的包裝垃圾，推斷垃 圾山的來源或涉洋垃圾。以面積最大的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為例，佔地約7.7公頃，當中更逾4公頃 涉嫌霸佔官地。場內的五金廢料混合了大量塑膠垃圾、電路板、建築廢料等，積存達9座「垃圾山」， 估計至少價值7.5億港元。

綠色和平在此工場抽查3個土壤樣本，發現當中兩個樣本的鋅及銅含量均超出荷蘭土壤重金屬污染 標準。重金屬會隨雨水沖刷而流入附近泥土及河流，污染環境，甚至威脅市民健康；現場亦可見，每 當鏟車於「垃圾山」上移動或卸貨時，濺起廢料及垃圾堆的粉末，導致塵土飄揚，加上場內機械運作 過程更不斷噴出大量泥黃色粉塵，當中或含有金屬粉末。此場地的重金屬超標及粉塵污染周圍一帶 的環境，勢必對人體有害。

政府欠缺棕地規劃，令棕地成廢物的傾倒地和處理場，亦變相縱容違規作業利用香港珍貴的土地資 源，甚至霸佔官地來賺取以億計利潤，亂象橫生；另一邊廂，香港的堆填區、郊野環境要為外國廢料 「埋單」外，更犧牲了原本可建屋的土地。

棕地亂象二：電子垃圾毒害「未解決，更嚴重」 除了巨型垃圾山，綠色和平在今次調查發現27個涉及違規處理有毒電子廢物的工場，當中最少17個 工場涉及違法儲存或拆解俗稱「四電一腦」的受管制電器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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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拆解場違規運作持續多年，部分即使被揭發違規經營，相關部門仍未有執法，以恐龍坑西(point 16)的工場為例，早於2018年已被綠色和平揭發，涉及非法拆解LCD螢幕。但三年過去後，場地竟依然 運作，除了見到有工人繼續拆解大量螢幕，積存的貨品更增添電動滑板車，可見業務擴展的趨勢。事 實上，當棕地沒有被全面規管，便淪為違規作業的溫床，例如小磡村(point 7)的工場所在的棕地，在 2010年仍長有植被，至2017年被鏟平及搭建貨倉，其後更在2020年起開始違規放置包括「四電一腦」 的電子廢物。

非法拆解電子垃圾涉及龐大利潤，即使政府近年相繼實施管制「四電一腦」條例及收緊巴塞爾公約， 試圖進一步規管電子廢物及洋垃圾相關的非法活動，至今作業卻仍然活躍。再者，即使被成功檢控 至最終法庭判決罪成，僅僅數千至數萬元罰款實在微不足道。而有關作業者即使被環保署票控後， 大可以搬去其他棕地繼續營運。部份違規工場在偏僻地段經營，沒有正式地址或門牌，情況有如在 深山中煉毒，可見單憑零星檢控，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有效解決亂象，政府必須全面規管棕地，否則 問題只會日趨嚴重。

棕地亂象三：遺毒深遠 棕地上大部份工場都是租地經營，加上棕地不斷擴散又欠缺規管，即使違法經營後清空，亦可以另 覓他處繼續經營，但對環境的破壞深遠。以位於上白泥、佔地逾1.8公頃綠化地帶的荒廢電子垃圾處 理場為例，即使2017年經營者清空離場，至今該場地仍殘餘大量電子廢物碎片。綠色和平在現場抽 取及檢驗三個土壤樣本，結果兩個樣本的鉻、銅、鎳及鋅含量，均超出荷蘭土壤重金屬污染標準。值 得一提的是，整個工場位於綠化地帶，政府卻任由這些受污染的棕地荒廢。由此可見，如果不早日規 劃及恰當復修，不但導致土地資源錯配，已造成的污染更影響日後使用者，繼續加劇環境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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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調查背景 1.1 被浪費的土地資源——棕地 政府三番四次強調，須「多管齊下」開拓房屋與土地供應；近期更反覆強調「土地荒」，試圖合理化填 海工程、開發郊野公園、綠化地帶甚至濕地的需要，卻不肯優先發展經濟及環境成本明顯較低的土 地資源——棕地，令人質疑是否營造廣大市民住屋需求和保護大自然的假對立，掩飾長期以來在土 地規劃和房屋政策的不公。

綠色和平及本土研究社早前發佈《失棕罪－香港棕地現況報告2021》，在全港辨認出1,958公頃棕地， 比官方數字多出380公頃，顯示政府並未全面掌握棕地現況。若取其一半以中低密度發展，保守估計 可建約95,000個單位，即約13條彩虹邨的單位數目，約為過往6年公營房屋總落成量。可見只要政府 制定全面的棕地發展政策，足以解決香港的土地供應短缺，無須動輒向大自然開刀。

1.2 拖延逾十年的棕地毒瘤 政府對棕地現況及分佈欠掌握，除低估其發展潛力，同時亦變相縱容棕地上的亂象叢生，例如當中 最為人所熟知的有毒電子垃圾拆解場。早於2005年，綠色和平已經在恐龍坑、八鄉等地方發現多個 露天電子垃圾處理場，共存放超過二千噸電子垃圾。隨後十數年間，不少民間團體及媒體亦持續跟 進並揭發大小規模的非法拆解場。可是，今時今日棕地仍像「無掩雞籠」，非但仍充斥著非法電子垃 圾拆解場，違法作業的手法更層出不窮，亂象有增無減。

棕地因欠全面規劃，不但淪為違規作業的溫床，污染環境及危害公共健康，更牽連土地規劃與住屋 不公問題。明明香港有近2000公頃、建屋成本效益高的棕地作土地資源，但政府卻視而不見，強推 「明日大嶼」，竟要港人承受嚴重的環境及財政代價，亦大幅拖慢公營房屋供應。

綠色和平希望透過是次調查，揭示棕地亂象日趨嚴重，政府絕對有逼切性須收回及全面規劃，促請 當局以最好並最快的方法——優先發展棕地，解決房屋需要，改善市民生活，並非移山填海，破壞環 境。

1.3 調查方法 綠色和平調查團隊由今年7月初起，透過Google Earth衞星圖找尋疑似違規作業的工場地點，亦翻查 過去傳媒有關報道，擬訂一份涉及逾70個追查地點的清單。其後再於7月至8月期間實地調查，透過 航拍、實地考察、明查暗訪，以及翻查政府公開資料等方法，辨別出至少35個工場涉違規作業，包括 非法處理電子垃圾、金屬廢料、洋垃圾等。我們亦以Google Earth和地理資訊地圖量度涉及工場範圍 ，得出總面積逾20公頃，部份更涉嫌非法佔用官地、入侵綠化地帶、違例發展等，甚至積存逾千平方 米的「垃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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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調查員在8月10日到上白泥的棄置電子垃圾拆解場內及位於厦村的兩個垃圾山工場附近，抽 取共7個泥土樣本，其後送往ALS Technichem (HK) Pty Ltd實驗室，進行包括銅、鎳及鋅等13種重金屬 化驗。

樣本編號 HK01001 HK01002 HK01003 HK58001 HK04001 HK04002 HK04003

採樣地點

採樣地點現況及位置

上白泥 上白泥 上白泥 鳳降村 厦村雞伯嶺路 厦村雞伯嶺路 厦村雞伯嶺路

棄置電子垃圾拆解場內 棄置電子垃圾拆解場內 棄置電子垃圾拆解場內 垃圾山工場附近 垃圾山工場附近 垃圾山工場附近 垃圾山工場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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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棕地三大亂象 2.1 棕地亂象一：巨型垃圾山 我們調查發現，有人在厦村(point 1、point 2、point 3)、流浮山(point 4)及橫洲(point 5)的工場積存巨 量垃圾，夾雜五金廢料、電路板、外國品牌塑膠包裝、建築廢料等等，部分工場更堆積出一座座面積 逾千平方米、估計高5至8米的「垃圾山」。多個工場總面積達10公頃。部分更涉嫌霸佔官地、違規經營 ，以及造成不少環境污染。

根據現場觀察及向回收業界人士查探後，從廢料外形及機器種類，判斷出「垃圾山」中的廢料與鋁廢 碎料相似，懷疑有關「垃圾山」是進口的低純度雜五金廢物，在香港進行分揀、去油、拋光等程序，再 轉售至外地。然而，分揀出來大量垃圾並不能出口，將由香港堆填區埋單，而且過程中亦會造成污 染。這一座座體積驚人的「垃圾山」在棕地出現時間，與進口「鋁廢碎料」數量大增的時間吻合，今年 本港鋁廢碎料進口量激增，是去年同期6.8倍，從而推測「垃圾山」的來源或涉進口廢料。

政府欠缺棕地規劃，變相縱容違規作業用香港珍貴的土地資源，甚至霸佔官地來賺取以億計利潤， 除了本港堆填區要為外國廢料「埋單」外，更犧牲原本可建屋的土地。

在厦村一帶發現的其中一座「垃圾山」(point 3)，堆得比圍欄還要高，垃圾滿瀉至圍欄外，污染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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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調查發現，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工場面積最大，約7.7公頃，涉有9座規模不一的「垃圾山」(見 下圖)，保守估計涉及的鋁廢料達5.1萬噸至9.3萬噸1。

圖為厦村雞伯嶺路 (point 1) 9座「垃圾山」的俯瞰圖

圖中可見厦村雞伯嶺路 (point 1) 垃圾山A、C、D、I、B、F、H的位置

1

垃圾山體積以三角錐體測量的話，算式為「1/3 x 面積 x 高度 x 鋁廢料比例 x 鋁每立方米重量」。目測垃圾山高約

5至8米，鋁的密度是每立方米重2.7噸，保守估計廢鋁料佔7至8成；因此估計垃圾山所涉及的鋁廢料重量約為5.1萬 噸至9.3萬噸。 6

下方為「垃圾山」H，估算面積逾0.45公頃，高達8米，相片上方為「垃圾山」F。

2.1.1涉違例發展以及霸佔逾4公頃官地 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一帶棕地上的工場不止位於私人地段，亦涉及佔用逾4公頃官地，比5個國際 標準足球場的面積還要大，部份地段在2017年12月仍有完整植被，但在過去4年逐漸遭破壞成棕地、 平整和佔用，現時更成為「垃圾山」。早前佔用其中約1公頃棕地的鄧福勝接受媒體訪問2時，承認政 府早幾個月要求在7月初收回土地，但至今逾期一個半月，連租客仍未搬走，政府更容許將搬遷期限 推遲至12月1日。他更透露現時棕地起碼5元呎租，以此推算約1公頃棕地每個月可收50萬元租金。雖 然現在是搬遷寬限期內，我們卻目睹廢料堆存量仍在幾星期之間不減反增，暫未見到準備清空的跡 象。

此外，這一帶工場的規劃許可申請在今年3月及5月已分別被撤銷或逾期，現時作業很大可能屬違例 發展。此工場位處《洪水橋及厦村分區計劃大綱圖》內，涉及幾種土地用途，包括「其他指定用途」註 明「物流設施」地帶、「其他指定用途」註明「加油站」地帶、「其他指定用途」註明「港口後勤、貯物及工 場用途」地帶及顯示為「道路」的地方，雖然露天貯放金屬廢料為以上大部分用途的經常准許用途， 但由於涉及「道路」及「加油站」，任何發展均需向城規會申請。「垃圾山」G、F及H所處的地段，城規會 在2018年5月批准用作臨時露天存放貨櫃及貨櫃維修場地(個案編號：A/HSK/65)，為期3年，即在今年 5月已到期。而「垃圾山」B的地段，則在2019年12月獲批3年用作臨時露天存放循環再造物料(塑膠)連 附設工場及地盤辦公室(個案編號：A/HSK/174)，但在今年3月由於未能在限期內符合消防要求，城規 會已撤銷規劃許可。這意味這地段的工場，皆在沒有所需的規劃許可情況下違例營運至少3個月。

2

2021年8月13日無綫電視的新聞節目「時事多面睇」《覓地建屋(下)》 7

據地理資訊圖，「垃圾山」估計逾4公頃的範圍不屬私人地段，有關範圍用紅圈劃出。

2.1.2 工場無遮掩排放污染物 根據實地考察及航拍所見，貨車在場內卸下貨櫃後，鏟車從貨櫃運出經初步破碎的廢料，再堆放在 垃圾山，挖掘機駛上垃圾山山頂平整。每當鏟車及挖掘機移動時，包括堆高廢料及卸貨等，都會揚起 廢料中的粉末；此外，場內的大型機械（如滾筒洗石機和卸料機等）運作時，更不停湧現出一股股泥 黃色的氣體或粉塵，不排除當中含垃圾或金屬微粒。

根據《空氣污染管制條例》3，鋁工程被列為指明工序，須受到比一般工序更嚴格的排放管制。如果在 營運過程中涉及排放含有鉛、銅等重金屬或它們的化合物的煙氣及塵埃，有關人士須領有牌照才可 進行這類工序。

工場沒有上蓋或任何空氣過濾系統，令人懷疑場內並不符合排放管制要求，加上這些「垃圾山」的高 度均超出圍板，從場外也可清晰見到塵土飄揚的情況，從而可推測到這些氣體或金屬粉塵會隨風擴 散至周邊環境，恐造成污染。此外，經翻查審批規劃許可的會議紀錄4中發現，環保署就曾以憂慮工 場污染影響距離最近僅68米的民居為由，不支持同一場地申請作塑膠回收廠，而現時工場所產生的 污染，恐嚴重威脅當區居民的健康。

3

根據《空氣污染管制條例》第12(1)條，用作進行任何指明工序的任何處所的擁有人，須採用最好的切實可行方法，

以防止有害或厭惡性排放物從該處所排放，並防止該類排放物直接或間接排出於大氣中，以及使已排出的該類排 放物成為無害和非厭惡性。 4

城市規劃委員會鄉郊及新市鎮規劃小組委員會2019年8月16日第632次會議記錄議程項目38

https://www.info.gov.hk/tpb/tc/meetings/RNTPC/Minutes/m632rnt_c.pdf 8

從航拍相片可見，「垃圾山」附近的機器運作時，不斷噴出粉塵。根據其外型及業界人士透露，這些機 械是用作清洗和分揀廢料，（由左至右）包括有滾筒洗石機、卸料機、無軸滾筒篩、滾筒烘乾機。

鋁廢料中夾雜了一定數量的電路板，當中或含重金屬，在露天放置勢必污染環境。

根據之前有條件批出的臨時規劃許可(分別在3及5月已逾期)，條款包括工場不得在晚上六時至早上 九時運作，而周末的限制更嚴格。但距離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的垃圾山約300多米的祥降圍，有村 民表示，附近一帶經常有大貨車搬運垃圾，令空氣質素變差，「成日一車車嘢由工場搬出嚟，我都唔 明架。唔知點解咁多垃圾搬出去，又搬返入去。」而附近民居距離鳳降村的垃圾山(point 3)僅200多米 ，有村民表示，深夜工場都照運作，「有時凌晨三、四點都仲有聲，有啲車行嚟囉，咁你話係咪廢五金 （垃圾）就唔知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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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降村的「垃圾山」 (point 3)距離民居僅200多米。

厦村雞伯嶺路 (point 1 )的「垃圾山」距離祥降圍約300多 米。

此外，調查員亦在今年8月10日到 厦村的兩個垃圾山工場(point 1及3)附近，抽取共4個泥土樣本，其 後送往ALS Technichem (HK) Pty Ltd實驗室，進行13種重金屬化驗，結果部份樣本的銅、鎳、硒及鋅超 出荷蘭土壤污染標準。

有見荷蘭政府是率先對土壤重金屬作出研究及規管的國家，擁有全球數一數二的嚴謹基礎；此外， 2007年前香港亦是沿用荷蘭的標準（稱為「荷蘭B標準」）作出相關評估，因此我們主要以荷蘭政府的 土壤污染干預值 5作比較。相反，香港環保署在2007年訂立的《按風險釐定的土壤污染整治標準及土 壤飽和度限值》較其他地方的標準寬鬆得多，亦未涵蓋所有常見的重金屬，參考價值有待商榷。

地點 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

荷蘭土壤污染 標準

香港土壤污染 整治標準

樣本HK04003 (mg/kg) 3

干預值 (mg/kg ds) 22

工業用地 (mg/kg) 261

6

4

76

196

1.2

2.0

0.8

30

-

0.6

0.6

1.5

2.7

13

653

Chromium 鉻

14

15

146

64

180

10000

Copper 銅

56

116

193

231

190

10000

Lead 鉛

76

73

248

59

530

2290

Mercury 汞

0.08

0.17

0.10

0.05

36

38.4

Nickel 鎳

9

9

102

147

100

10000

Selenium 硒

1

2

2

1

0.8

-

Silver 銀

0.3

0.2

1.1

0.4

15

-

Thallium 鉈

<0.5

<0.5

<0.5

<0.5

250

-

Zinc 鋅

380

579

1460

539

720

10000

Antimony 銻

鳳降村(point 3) 樣本HK58001 (mg/kg) 2

樣本HK04001 (mg/kg) 5

樣本HK04002 (mg/kg) 3

Arsenic 砷

4

5

Beryllium

0.9

Cadmium 鎘

金屬

樣本中的重金屬含量超出荷蘭土壤污染干預值的以 黃色底色標示

5

Netherland Ministry of Infrastructure and the Environment 2013

https://zoek.officielebekendmakingen.nl/stcrt-2013-16675.html#d16e2365 10

2.1.3「垃圾山」增長速度驚人 須逼切處理 翻查Google Earth 2021年2月的衞星圖和2021年3月的街景圖，當時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並未出現垃 圾山A，但不足半年已改頭換面，增加了數以萬噸計垃圾山。

根據2021年3月的街景圖，顯示有關地段被平整後，仍未

不足半年間，同年7月圍板內已有堆積成山的垃圾廢料。

放置廢料。

綠色和平在7月初和8月初兩次到訪，亦發現厦村雞伯嶺路(point 1)「垃圾山」F的規模在一個月間再擴 大，高度增加接近一倍。

從相片可見，2021年7月8日的「垃圾山」F（左）高度和規模仍然較小。

短短一個月內（8月10日），「垃圾山」F（左）高度和體積大幅增加，比起旁邊「垃圾山」H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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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垃圾山」或涉洋垃圾，違規作業賺取以億計收入 「垃圾山」規模擴大與鋁廢碎料近月的進口數倍增的情況吻合，2021年5月、6月分別進口69466噸、 66074噸，同期出口量僅分別22054噸、28433噸。換言之，5月和6月本港淨流入逾8.5萬噸鋁廢碎料， 大額的淨流入或是「垃圾山」規模不斷擴張的原因。

翻查2019年香港固體廢物監察報告，本港全年「有色金屬鋁」和「其他」出口循環再造量約7萬噸。故 厦村的場地不可能半年間儲起數萬噸計本地收集的廢五金。我們再翻查海關各類金屬廢碎料的進出 口數據，發現鋁廢碎料(貨品編號76020000)進口量異常上升，今年首6個月高達30.4萬噸，是2020年 同期4.45萬噸的6.8倍。

本港近年鋁廢碎料進口，從未試過一年進口逾30萬噸、貨值達33.2億元(2017年僅4.7萬噸、2018年8.4 萬噸、2019年17.47萬噸、2020年10.2萬噸)。今年首6個月進口30.4萬噸鋁廢碎料，同期整體出口量僅 21.7萬噸，進出口相差近9萬噸，我們懷疑進口的「鋁廢碎料」已摻雜大量垃圾，在處理後可出口的廢 鋁量大減，令人憂慮中間有萬噸計廢料最後傾倒在堆填區，變相由香港硬吞洋垃圾。

翻查今年首6個月鋁廢碎料來源地，美國佔最大比例，達13.9萬噸，是去年同期2.57萬噸5.4倍；其次是 加拿大1.9萬噸，是去年同期2281噸8倍；第三是中國1.8萬噸，是去年同期335噸的55倍。第四的英國 1.77萬噸，是去年同期519噸的34倍。第五的馬來西亞1.51萬噸，是去年同期753噸的20倍。綠色和平 認為，鋁廢碎料量進口量是去年數十倍，情況極不尋常。

中國已於今年1月1日起禁止以任何方式進口固體廢物，包括鋁廢碎料，而《中華人民共和國固體廢 物污染環境防治法》第二十三條列明，禁止境外的固體廢物進境傾倒、堆放和處置，在鋁廢碎料方面 12

，只有符合《再生鑄造鋁合金原料》（GB/T 38472-2019）標準的再生鑄造鋁合金原料不屬於固體廢物， 可自由進口。我們憂慮各國將未能輸出到中國的鋁廢碎料，直接輸入香港傾倒和處置。現時廢鋁價 格升至高位，根據Shanghai Metals Market網頁，2021年8月24日每公噸廢鋁逾1900美元(按廢鋁回收 率96%、含銅3%)，換言之在厦村雞伯嶺(point 1)積存的鋁廢碎料經清洗和分揀後，或值7.5億至13.7億 港元。

除了厦村，在流浮山 (point4) 亦發現類似垃圾山，我們今年7月跟蹤一輛貨車卸下廢料，貨車盛載空 櫃駛入內河碼頭後空車離開。若這些垃圾山的廢料由貨櫃碼頭而來，很可能是外國進口。我們在鳳 降村(point 3)地面近距離查看垃圾山組成，部份涉及食物金屬罐頭、牙膏管、洗頭水樽等，並不像本 地常見出售的品牌。

不斷有貨櫃車將廢料運至流浮山 (point4) 垃圾山，我們跟蹤一輛貨車最後駛入內河碼頭。

「垃圾山」中除了五金廢料，還有大量垃圾及疑似洋垃圾，例如香港非常見出售的沙甸魚罐頭品牌包裝。

若厦村、流浮山等地存放的「垃圾山」屬於進口廢料，進口商或涉嫌違反《廢物處置條例》。條例列明， 任何人士擬進出口鋁廢料、銅廢料等金屬廢物，必須領有環保署發出的許可證，除非該等廢物未受 污染，且進出口目的是為回收加工、循環再造或重用，否則即屬違法。

翻查資料，環保署曾在2018年在雞伯嶺路發現兩個工場非法處理逾70袋，共約23噸的廢印刷電路 板。但今次綠色和平在雞伯嶺路發現的工場，儲存廢料規模大逾萬倍。如果政府有及早規管及凍結 棕地，就不會讓這些涉違規作業有恃無恐越做越大，出現一座座巨型「垃圾山」，浪費了大量珍貴土 地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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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棕地亂象二：電子垃圾毒害依然 2.2.1 至少27個工場違規處置有毒電子廢物 除了巨型垃圾山，綠色和平在今次調查亦發現27個涉及違規處理有毒電子廢物的工場（各地點請見 附表），主要分佈在北區和元朗，當中最少17個工場涉及違法儲存或拆解俗稱「四電一腦」的受管制 電器廢物或其他有毒電子垃圾。

以朗漢路6(point 6)和小磡村7(point 7)為例，露天範圍各儲存了逾500部雪櫃；我們到屏山8(point 8)實 地考察時，場內傳出滋滋拆解聲，連門外也積存至少三大袋噸袋電路板，每袋估計有數百個電路板， 包括電腦品牌Dell；從航拍相片看到場內至少有9大袋電路板，另外有螢幕等有毒電子垃圾。

翻查環保署資料，17個涉事工場並未持有廢物處置牌照，亦不符合豁免條件，屬無牌場地儲存或處 理「四電一腦」，違反《廢物處置條例》。隨棕地一直擴散，當中部份是新發現的工場，例如小磡村 (point 7)在2017年仍有植被，同年起搭建貨倉，其後在2020年起更演變至開始放置電子廢物，進一步 嚴重污染環境。

位於朗漢路(point 6)的回收場，在露天地方積存逾數百部雪櫃。

位於屏山的工場 (point 8)場外積存至少三大袋噸袋電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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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冊顯示，朗漢路(point 6)的土地業主是鄧輯伍祖，其司理是屏山鄉事委員會現界執委、前副主席鄧達善。

7

查冊顯示，小磡村(point 7)土地業主是文保邦祖，司理是文偉亮。

8

查冊顯示，屏山(point 8)的土地業主是鄧維新堂，管理人是鄧志學。 14

今次調查揭示，港府在2018年通過四電一腦法例後，仍然有大量無牌場地違法經營，可是環保署的 檢控數字只是冰山一角，由法例實施至2019年9月底，署方在一年多時間僅有兩宗成功落案檢控，罰 款共三千元；可見即使有法例落實，亦不足以阻嚇工場停止違規作業。

2.2.2 被揭發多年後仍繼續違法經營 部份工場更是違規運作持續多年，例如綠色和平2018年揭發恐龍坑西工場(point 16)涉及非法拆解 LCD螢幕，三年過去，但場地仍然運作。我們7月、8月兩次到場，均仍見到有工人正拆解大量螢幕，拆 出的電子零件更露天儲放。

在拆解電子廢物過程如果沒有適當方法9，釋出有害物質會污染環境，例如雪櫃、冷氣機中俗稱「雪 種」的製冷劑含氯氟烴（CFC）或氫氯氟烴（HFC），是破壞臭氧層的元兇。違規經營場地用「土炮」方式 拆解，亦可能令有毒物質漏出，影響工人健康，例如平面屏幕的螢光燈含有水銀，傳統電視機的陰極 射線管屏幕(CRT)的錐管玻璃含鉛，廢印刷電路板含有多種有害物質和重金屬10，包括鉛、鉻、水銀、 鎳、錫及鹵化有機化合物等。過去理工大學學者容錦泉曾警告，四電一腦等零件在露天儲存，長期 與酸性雨水接觸，會產生化學作用釋出有害物質。

綠色和平7月到訪恐龍坑西工場(point 16)，發現有兩個工人拆解螢幕。

根據環境局回覆立法會質詢，電腦顯示器、液晶顯示屏等有害電子廢物屬於化學廢物，其本地貯存、 包裝、標識、運送及處置均受《廢物處置（化學廢物）（一般）規例》管制。經營者須向環保署登記成為 化學廢物產生者，若自行處理則須申領化學廢物處置牌照。

更甚者，這些「四電一腦」工場疑似進一步擴展業務，極可能涉及進口洋垃圾。以恐龍坑西(point 16) 為例，除了多年非法拆解大量螢幕，現時更囤積估計數千部以上的美國電動滑板車Bird，部份已經分 拆成車輪和車架。此品牌並沒有在香港出售，幾乎可以肯定是進口垃圾。根據電子滑板車結構，至少 涉及電路板及電池兩種有害電子廢物，在拆解過程可能產生鉛、鎳、鈷、錳等重金屬污染。由此可見 ，涉及違法經營的人士變本加厲，將拆解業務擴展至其他電子產品。

9

環境保護署 - 廢電器電子產品處理及回收設施 https://weee.gov.hk/page.php?id=3

10

政府新聞網 - 元朗回收場非法處理有害電子廢物被判罰一萬六千元

https://www.info.gov.hk/gia/general/201701/17/P2017011700734.htm 15

恐龍坑西工場(point 16)同時積存數千架電動滑板車。

2.2.3零星執法成效低 綠色和平認為，非法拆解電子垃圾涉及龐大利潤，即使最終法庭判決罪成，僅僅數千元罰款實在微 不足道。而且有關回收商即使被環保署票控後，大可以搬去其他場繼續營運。部份違規工場在偏僻 地段經營，沒有正式地址或門牌，情況有如在深山中煉毒。

以恐龍坑南(point 13)為例，有兩重閘口，僅靠例行地面巡查，根本無法接近場地。涉事工場範圍逾 0.22公頃，除了存放大量已打紮廢膠，亦露天存放洗衣機、雪櫃等受規管電器。地段原本屬農業用途 ，在2014年起遭破壞植被，2016年改建成工場，並營運至今。查冊顯示，2015年北區地政處曾發出警 告信，2019年規劃署亦發出強制執行通知書，但工場仍違法經營至今，反映在欠缺完整的棕地規管 下，單靠現有土地用途限制或污染規例零星執法，有關部門只會淪為無牙老虎。

恐龍坑南(point 13)工場有兩重閘口，僅靠例行地面巡查，根本無法接近場地，更遑論確認其運作是否合法。

16

圖中上方為恐龍坑南(point 13)工場的第二層閘口。

今次的調查，除了發現仍有大批「四電一腦」非法工場外，部份經營者轉型處理非大眾所熟知的電子 產品，例如電動滑板車、電腦伺服器等，調查員在 五洲路北(point43)發現一批韓國GemVax & KAEL過 濾器，主要用作去除核電氣體、腐蝕性氣體。而位於屏山的工場(point 8)門外，亦發現一堆美國有線 電視comcast解碼器外殼。翻查傳媒報道11，環保署在香港海關的協助下，於2019年及2020年分別成 功檢控53宗及52宗非法進口有害電子廢物，較2018年的36宗增加了47%及44%；根據二零二一年第一 季的港口貨物吞吐量，達4 920萬公噸，每天來港貨櫃如此多，令人質疑海關即使加緊抽查也難以根 絕問題。政府必須要全面規劃棕地，讓違規作業不能大肆浪費土地資源，才可有效防止這些廢料流 入香港。

11

20210318 香港商報 - 首宗從陸路非法進口有害電子廢物個案的入口商被定罪 罰款3萬元

https://www.hkcd.com/content/2021-03/18/content_1256237.html 17

2.3 棕地亂象三：遺毒深遠 由於大部份工場都是租地經營，即使違法經營遭部門檢控，亦可以另覓他處繼續營運。同時，政府欠 完整政策收回棕地作評估及善後工作，剩餘下來的污染物仍然繼續不分晝夜地毒害環境。以上白泥 已荒廢的工場為例，2008年植被遭破壞，到2011年開始堆積回收物料，2016年廢物量達至高峰，2017 年經營者清空離場。前工場佔地約1.88公頃，當中約0.3公頃屬官地。除了整個地段全部位於綠化地 帶，四周亦被農業用地及毗鄰海岸保育區包圍，規劃意向本為保育現有天然環境。然而，在被破壞成 棕地、違法作業高峰期至棕地清空，政府卻一直任由這些有問題甚至被嚴重污染的棕地荒廢。

殘留在上白泥綠化地帶的電子廢物碎片，某些手提電話垃圾更是十多年以上的型號。

在第2.1.2章節提及的同一土壤重金屬檢驗中，我們同日在上白泥抽取了三個土壤樣本進行測試，以 下為詳細結果：

地點 上白泥棄置電子垃圾拆解場內

荷蘭土壤污染 標準

香港土壤污染 整治標準

Antimony 銻

樣本HK01001 (mg/kg) 1

樣本HK01002 (mg/kg) 52

樣本HK01003 (mg/kg) 4

干預值 (mg/kg ds) 22

工業用地 (mg/kg) 261

Arsenic 砷

2

4

8

76

196

Beryllium

<0.5

<0.5

0.6

30

-

Cadmium 鎘

0.4

6.4

2.0

13

653

Chromium 鉻

5

27

487

180

10000

Copper 銅

32

552

253

190

10000

Lead 鉛

44

346

154

530

2290

Mercury 汞

0.06

0.90

0.07

36

38.4

Nickel 鎳

10

323

26

100

10000

Selenium 硒

1

2

<1

0.8

-

Silver 銀

0.3

37.4

1.4

15

-

Thallium 鉈

<0.5

<0.5

<0.5

250

-

Zinc 鋅

119

3080

422

720

10000

金屬

重金屬含量超出荷蘭土壤污染干預值的以 黃色底色標示

18

結果顯示，土壤樣本中有銻、鉻、銅、鎳、硒、銀、鋅共7種重金屬超標，最嚴重的是鋅含量超標達4倍 多，鋅會引起噁心，嘔吐，疼痛，痙攣和腹瀉，更甚或引起前列腺癌。

不少電子產品中含有毒重金屬，例如平板顯示器含水銀、印刷電路板含鉛、電池含鎳、鎘等。不當處 理會造成環境污染，特別是拆解程序中，工人需要粉碎電路板、電池、晶片等零件，當中產生的粉塵 不單會污染泥土，更有可能會揚起而被吸入體內；長時間接觸重金屬，會導致兒童腦部發育異常、成 人神經系統損傷、內分泌失調和器官功能衰退，直接危害健康。除了粉塵，水銀、鉛、鉻等上述的化 學物毒性強，很大可能滲入附近泥土，從而污染土壤、地下水。

在電子拆解場遷離後，大量電子垃圾殘渣，包括電路板、手提電話、電腦零件等，遍佈場內。政府任 由這些受污染的棕地荒廢，這情況正正突顯欠缺完善的棕地政策，包括檢控後一連串的不早日正確 復修及規劃等程序的漏洞。即使檢控清場後，亦不能重新善用手頭上的土地資源。除了浪費土地資 源，已造成的污染更恐會影響日後使用者，甚至繼續加劇環境污染。

19

3.誰縱容棕地亂象? 非法電子廢料工場只是佔棕地一部份，這些涉嫌違法的工場佔用大面積的土地資源，例如厦村雞伯 嶺路(point 1)估計涉及非法佔用4公頃官地。諷刺的是，部門之間欠缺協調和溝通，在環保署角度或 涉嫌違法拆解的工場，卻獲得地政總署批出短期租約，例如下雞乙(point14)，是其中一個儲存電子 廢料場地，獲批短期租約作有蓋貯物用途，涉及面積約0.22公頃，而且每月租金只需26133元，平均 每平方呎租金僅1.1元。

此外，至少有6個營運中工場所在土地涉及「綠化地帶」，包括小磡村(point 7)、石湖圍西(point 18)、石 湖圍新村西南(point 20)等，至少共涉2.8公頃，在相關地段設工場，明顯偏離原有規劃用途。我們調 查亦發現，其中18個場地有部份範圍，甚至整個工場的土地屬於官地，共涉約6公頃(詳見附表一)， 究竟涉及官地範圍是否合法佔用？我們翻查地理資訊地圖，只有橫州工場(point 5)、下雞乙(point14) 地段上的官地範圍分別獲批短期租約STT2923及STT0549，其他場地就未見相關資料。

當政府不斷聲稱要覓地建屋，偏偏就有不少工場在屬於住宅用途的地段營運，部門對此視而不見， 例如朗漢路(point 6)、沙江村東(point 9)的土地用途屬於住宅(丁類)；屏山(point 8)屬於住宅(乙類)1及 住宅(丁類)；調查亦發現，古洞有一回收場部份地段更屬於住宅(甲類)，規劃意向主要作高密度住宅 發展，而2017年有人曾申請在當地興建臨時可循環再造物料回收中心(個案編號：A/KTN/39)，明明已 被城規會拒絕，但經營者仍無視部門決定，繼續經營工場。

古洞的五金回收工場部分範園本屬住宅 （甲類）土地，規劃意向應主要作高密度住宅發展。

上述案例反映，香港並非欠缺土地，而是土地資源未被善用，反而遭濫用。若香港這個所謂的「自由 港」繼續放任進口廢料，吸引洋垃圾來港作為中轉站，甚至成為初步加工處理場所，只會有更多土地 被破壞和污染。當世界各國都收緊進口固體廢物，包括中國內地、馬來西亞、菲律賓等，香港一天不 認真處理棕地問題，長年為違規工場提供生存空間，會否令問題越來越嚴重？有多少不屬於香港的 垃圾最終送入堆填區，或者被棄置在郊野？

20

4. 修復方法及例子 即使土壤受違法作業污染，只要有適當應對措施，即可為土壤「去毒」，重新發展為公共設施或住宅 等用地等。事實上，國際間修復棕地後重新發展為包括房屋等其他公共用途，已實行多年，並且行之 有效，提供多種修復方法及個案參考。政府在制訂棕地政策，其中一環應該根據土地的污染程度及 發展用途，制訂相應的修復方案：

4.1 植物修復法 環保去毒 植物修復法是利用植物來轉移、或轉化污染物使其對環境無害，包括利用植物的新陳代謝作用降低 重金屬在土壤的污染影響。此方法可應用在受重金屬、有機物或放射性元素污染的土壤等。

此方法適用於低至中污染土地，亦是國際間廣泛使用並且成本低的做法。雖然此修復方法數以年計 ，但只要用於修復生態敏感範圍的棕地，例如在綠化帶、郊野公園或保育區，就沒有太大的時間逼切 考慮，而且種植植物更能讓修復過程融入周圍環境，不會進一步帶來破壞或污染。此外，不同種類的 植物亦能吸收不同的重金屬，例如十字花科的植物便能吸收鉛、鋅、鎘等重金屬。因此要修復土壤， 先決條件是需要有關部門掌握棕地過往的作業及檢驗泥土。

4.2 排土客土法 方便快捷 排土客土法，即移除表層受污染的土壤，並以合符標準的土壤覆蓋。這個做法能在短時間內降低泥 土的重金屬含量，已在很多國家廣為應用多年。不同的污染程度和污染物，以及及計劃中日後的發 展用途，亦會影響實際做法。由於這方法有機會耗用大量土壤資源，隨著技術進步，越來越多國家轉 為合併使用或轉用可持續的修復方法，包括植物修復法。側如在同一發展地段內，小範圍的污染最 嚴重、但要優先發展的部份可以排土客土法處理，其他污染較輕微的則可以在評估後用其他方法修 復。

4.3 生物修復法 環保安全成本低 生物修復法是利用微生物，例如細菌的降解能力，分解泥土中的有毒物質或將有毒物質轉化為無害 的氣體釋放在空氣中。如泥土內沒有足夠合適的微生物，則能以「生物強化」方法，加入菜油等物質 來刺激某些微生物的生長。此做法適用於低至中污染土地，視乎土地面積，以月或年計的時間去除 及降解有毒物質。生物修復法的過程環保且成本低，外國不少土地修復公司，皆以此方法修復泥土 至符合建屋安全標準。

21

4.4 土地覆蓋法 可作道路等公共設施 土地覆蓋法是指以混凝土、柏油、植被等物料覆蓋有毒土壤，隔絕民眾與有毒物質間的接觸。如修復 區域屬低污染土地，可以單層柏油作覆蓋面；而高污染土地則需以多層物料，包括粘土、土工膜及植 被覆蓋。此做法的優點是極為方便，由於未去除有毒物質，故較適合興建鐵路站、停車場等公共設 施。

4.5 外國的受污染棕地修復後建屋發展例子 不少國家都有整治棕地的政策規劃，當中美國的配套發展得較為成熟。全國的棕地復修計劃由當地 環境保護局（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負責策劃、推動及資助，自1995年起推出多個棕地活化 項目（Brownfields and Land Revitalization Program），目的是透過整治受污染的棕地，避免棕地亂象擴 散，將土地重新規劃及發展成多元化社區，同時保留綠化環境。

其中一個例子是位於美國馬里蘭州的城市巴爾的摩（Baltimore, Maryland）12，一幅面積達約7公頃的 棕地，發展成區內時尚的商住社區。該土地於上世紀初被用作鐵鑄廠，設有不少熔爐提煉鐵，金屬滲 漏使土地污染嚴重；2002年8月，有意購入地段的發展商向州政府申請清理棕地獲批，由土壤檢測至 移除受污染土壤在三個月內完成。2003年，該土地被發展公司購入，並發展成多元社區，建有36座公 寓、34棟聯排房屋，以及36座半獨立式房屋，周邊亦建有辦公室及商店，可見棕地只要作正確修復， 便可在合理時間內改作建屋等用途。

12

A Successful Transformation: Woodberry Apartments and Offices - Baltimore, Maryland,.Retrieved from A Succcessful Transformation: Woodberry Apartments and Offices - Baltimore, Maryland 22

5.倡議 面對棕地亂象日趨嚴重，政府遲遲未有完整的棕地規劃政策，低估其發展潛力，甚至仍未掌握現況， 變相縱容違規作業叢生，浪費珍貴的土地資源。但與此同時，政府卻不斷聲稱「土地荒」，強調房屋與 土地供應須「多管齊下」，強推填海工程、綠化地帶甚至濕地。

事實上，廣大市民住屋需求和保護大自然並非對立，覓地建屋理應區分優次。考慮到取締非法作業 是理所當然、以至興建中低密度公營房屋的可行性，棕地無疑是最佳土地選項。與其破壞海大自然， 不如早日正視棕地「冇王管」的狀態：持續掌握棕地現況發數量、取締棕地上的違規作業、妥善規劃 現有棕地、訂立修復程序及指引，以及訂立發展目標及時間表。只要政府制定全面的棕地發展政策， 足以解決香港的土地供應短缺，又怎須向大自然開刀。

對於棕地規劃，主要可作四方面：一) 除了用作興建一般公營房屋，政府亦可按地塊的條件妥善研究 並利用棕地發展約6-12層的中低密度鄉村式公屋；二) 若地塊不適合作房屋發展，也可作相對低基建 壓力的公共用途如體育館、公園或墟市等；三) 若棕地位處生態敏感地帶，便應收回安排作環境修復 ；四) 視乎棕地群的位置條件，可發展作多層工業大廈，重置棕地作業，更有效地使用土地。

明明香港有近2000公頃、經濟及環境成本較低、成本效益高的棕地作土地資源，但政府卻強推「明日 大嶼」，要港人承受嚴重的環境及財政代價，希望政府能立刻訂立明確棕地政策方向，早日善用棕地 ，從而增加公營房屋供應，改善市民的生活。

用作興趣鄉村式公屋

用作重置棕地作業及物流業發展

23

附表一：涉違規的棕地作業工場 巨型垃圾山 #

地點

作業

工場數目

土地用途

涉及官地面積

1

厦村雞伯嶺路

貯存海量廢鋁及垃圾

4

其他指定用途

約40599平方 米 (約4.06公頃)

2

厦村2

貯存大量廢鋁及垃圾

1

政府、機構或 社區

未有發現 約268平方米 (約0.03公頃)

3

鳳降村

貯存海量廢鋁及垃圾並瀉滿四周

1

政府、機構或 社區、鄉村式 發展

4

流浮山

貯存海量廢鋁及垃圾

1

康樂

約388平方米 (約0.04公頃)

5

橫洲

貯存廢鋁及垃圾並瀉滿四周

1

露天貯物

約2104平方米 (約0.21公頃)

非法電子拆解場 （涉違規處置「四電一腦」） #

地點

作業

工場數目

土地用途

涉及官地面積

6

朗漢路

貯存及拆解過500部雪櫃及其他家 電

1

住宅(丁類)

約319平方米 (約0.03公頃)

7

小磡村

貯存及拆解過500部雪櫃，另有洗 衣機等家電及燒膠痕跡

1

綠化地帶

約451平方米 (約0.05公頃)

8

屏山

貯存已拆解電路板、外國電視機頂 盒、疑似手提電腦等

1

住宅(乙類)1、 住宅(丁類)

未有發現

9

沙江村東

拆解手提電腦

1

住宅(丁類)

未有發現

11

大棠欖題東路

貯存大量雪櫃、洗衣機、冷氣機等， 部份已拆解

1

未決定用途

未有發現

12

油渣埔村

貯存及拆解大量電路板、少量雪櫃

4

露天貯物

約109平方米 (約0.01公頃)

13

恐龍坑南

貯存及拆解洗衣機、雪櫃、電腦等

1

農業用地

約153平方米 (約0.02公頃)

14

下雞乙

拆解LCD螢幕等

1

農業用地

約562平方米 (約0.06公頃)

15

五洲路北

存有已拆解的LCD螢幕及電路板

2

露天貯物

未有發現 24

16

恐龍坑西

拆解大量LCD螢幕、電動滑板車等

2

農業用地

約678.8平方 米 (約0.07公頃)

17

恐龍坑

存有已拆解的LCD螢幕

1

農業用地

約18平方米 (約0.002公頃)

20

石湖圍新村西 南

拆解洗衣機、雪櫃、冷氣機等

1

綠化地帶

約3275平方米 (約0.33公頃)

涉違規處置有毒電子廢物 #

地點

作業

工場數目

土地用途

涉及官地面積

10

厦村3

貯存少量電路板、被夾碎的電器 殼、抗菌抽濕機

1

休憩用地

約36平方米 (約0.004公頃)

石湖圍西

貯存及拆解含電路板的硬碟零件等

1

綠化地帶、綜 合發展區

約2416平方米 (約0.24公頃)

19

大棠近賽車跑 道

貯存大量電線及燒焦痕跡

1

露天貯物

約42平方米 (約0.004公頃)

21

石湖圍新村東

拆解電路板、疑似影印機

1

綠化地帶

約4510.5平方 米 (約0.45公頃)

22

沙頭角鹿頸路

貯存大量電線、不明電器

1

康樂

未有發現

23

五洲路

貯存大量電線及燒焦痕跡

1

露天貯物

未有發現

24

厦村4

貯存電線及燒焦痕跡

1

其他指定用途

未有發現

古洞

貯存已拆解電器外殼，包括外國電 訊商verizon產品 ; 有一筒筒疑似已 分類好的不同類型金屬

2

綠化地帶

約4088平方米 (約0.41公頃)

露天貯物

約441.8平方 米 (約0.04公頃)

18

25

26

五洲路北2

貯存及拆解疑似工業用空氣過濾機

1

共35個 工場

涉及的官地總面積： 約60459.6平方米 (約6公頃)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