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韓曉征《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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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韓曉征《美器》 作品對人類情性深處的燭照,愈是嫻淑優雅,游刃有餘,愈見痛楚荒涼,血色淋漓。 —《北京日報》副刊編輯,李靜

韓曉征,曾以小說《夏天的素描》一舉成名的小說家,在沉澱多年之後交出了這 本《美器》,一本從三十多年來累積的創作中集結的五篇小說。在最早的作品中, 韓曉征已展露出了她對不同處境、年齡、性別之間人際關係的特有洞見,她的觀 察不濫情亦不張揚,冷靜卻又包容,既是在觀察人世,也是藉作品在觀照自己的 心。 在《美器》中,一個行為藝術家以自身肉體為盛裝食物的器具,向公眾暴露自己 的肉身,在食與色的展演中,對抗自己從兒時以來便存在且愈發強烈的,與整個 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而兩萬餘字的文言小說《換頭》 ,則以《聊齋誌異》 、 《徐 霞客遊記》為底本,說的是文言,詮釋的卻是當代的永恆愛情命題,有人曾問韓 曉征為何非要用文言文寫小說不可,她只率性地回答: 「我是為了跟蒲松齡做遊戲。」 時間的催化,作為韓曉征作品裡的共同主題,其小說迷人之處就在於她平靜地刻 劃了人的變化。我們不難發現,在她的小說裡,時間經常是跳躍往返的,藉由刻 劃不同時空下的相同人物,她的筆,體現了她對「時間與人」 、 「人與人」以及「人 與自身」這種三重關係下化學反應的人道關懷,並且藉由書寫,實踐她最想做的 一點努力─用文字來對抗時間。 「《美器》之於自己的意義,是我從此以作品作為武器,開始了與時間的對抗。懵懂如我,平和如 我,也只有在人到中年的時候,才發現那與生俱來的可愛、可敬而又可怕的對手,這位賊人,這位 愛人,正是時間。」—韓曉征,於《美器》後記

而不論是《美器》裡表演者對世界的茫然與覺醒, 《橘子》中女童對性的探索, 《妙 色》裡老教授的春光乍現,甚至是文言小說《換頭》的離奇愛情,韓曉征試圖透 過作品傳達的,無非都是在不同的時空和境遇中,人對「孤獨」那種既害怕又渴 望的相同矛盾。 但何謂孤獨?何以矛盾?遠離人群就是孤獨嗎?不論是在韓曉征的小說或真實世 界裡,孤獨,總是以不同的名字閃現在我們面前,有時它是「價值觀的選擇」 ,有 時是「私我的情感」,甚至是某種不可言說的「秘密情慾」。 因為我們都不願相信自己和別人一樣平凡無奇,並在有一天會消逝在時間的洪流 裡,但同時,我們又都太害怕自己真的和別人不一樣,被世界孤絕於外。這種孤 獨的曖昧性、自身與他者的遠近關係、人生而為人的迷茫處境,就是人類處境的 最佳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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