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期 二〇一一年一月一日 主编： 校对： 设计，插图：
朱小棣 为力 红鹭
咖啡豆第六期 卷首语
二十一世纪也许已经根本不再需要诗人，可是诗人却到底无法忘怀自己还是个诗人，心中依然有执着的理想和丰富的情 感，要记、要写、要吟诵。于是在我们的新世纪里，依然会有诗。
无论是逼近现实，怒向刀丛，抑或是放眼自然，闲适吟哦，只要不是无聊地将散文分行写，就有成就一首好诗的可能性。 咖啡豆网站创办时间虽短，但在诗歌方面的收获已然不少。本期《咖啡豆》杂志，特地编篡一册诗歌专辑，以飨读者。
为了扩大眼界，广邀高朋，还特意新增了“他山之石”和“域外芳草”这两个栏目，以期海纳百川，促进本网站与海内外 各家汉语文学网站和杂志的互动交流。
愿有更多的诗人来到咖啡豆，也愿所有的爱诗者们诗心常在。同观万象，永远守真
目录 天堂无语
旧时明月
太史不悲
11
致囚人
小曼
1
纪念日
张祈
1
無名氏的遺言
轻鸣
12
天堂里没有记忆－－祭福建南平遇难小学生
依林
2
《风的面容》（外一首）
渔网花
12
《跳房子》（外一首）
象罔
3
十月里，我看了不少的戏
鲁鸣
13
困兽
荒芜
4
《沁园春》——欣闻《红学那些人》出版面世
赵燮雨
13
辩经
周宇
14
涓涓手记 手
诗人之赋
4
岁岁年年
巷子
潮声
5
万圣节 （外一首）
非马
15
雨
文取心
6
万圣节夜晚
冰花
15
秋景
聂崇彬
6
寂寞
芳然
7 丢失的天涯路
小凯
16
梦
叶虻
16
时光隧道
在水一方 有水的地方
瓜阳
7
回归
为力
17
窗外
七月
8
拯救帕格尼尼
齐凤池
17
缘
虔谦
8
致爱人
Immanuel
9
一颗受伤人的心
瑭瑶
9
读你入夜
云海苍茫
18
机场接小留学生
红鹭
10
送葬队伍
石子云
19
张祈 译
20
域外芳草
人生如梦 赠友人
他山之石
成瑞来
11
狄金森诗五首
致囚人 小曼
百兽皆衔 你的名字。海陆的尽头 升起汉语的忧伤 暮色伐野 抛甲，北国的秋天 山岗上，一轮孤月 与君同囚
纪念日 张祈
我向着悬崖深处张望 黑的树 白的雾 蛮荒世纪的野兽 在灌木丛中 睁着墨绿色的眼睛 啊，如果只是伤痛 如果没有回忆
飞渡一觉梦锦州 危墙如斯高 小窗穿铁锈
我向着奔跑的人群呼喊 影子纷纷倒下 没有脸庞 没有真实 水龙头冲洗了夜晚的血痕
黎明将近 枣树下，乌鹊徘徊
啊，如果没有回忆 如果只是伤痛 我被封闭在死亡的岩石里 嘴里咬着沉重的冰块 用手指 我一次次抚摸 自己瘦削扭曲的肋骨 啊，求你，求求你 我想和我的母亲说句话 我白发苍苍的母亲
天堂里没有记忆－－祭福建南平遇难小学生 依林
宝贝 你喜爱的童话里 有过天堂么 你稚嫩的生命 脚步欢快 扑向早春的晨曦 宝贝 别记住 寒光闪现的瞬间 别记住 刺穿你柔软心房的血刃 宝贝 合起你惶恐的眼眸 安息 那一道白花墙 那一晚烛光海 这个四月 清明雨 漫过心口漫过咽喉
宝贝，不怕 不再有疯狂喋血你的天空 不再有刀尖刺破你的梦境
漫过所有回放你笑靥的记忆 天堂里没有记忆 安息，宝贝
2
《跳房子》（外一首）
那时候没有什么玩具
象罔
汽车少 楼也不高
一树青核桃 暴雨打落十二颗 一颗，又一颗 落地归根
《虎山谣》
树移死，人挪活 老虎山中坐
根底有你掩埋过的鸟儿 蝉的幼虫 长年在酣睡
落草荒荒 荆棘柯芒
蜗牛、蚂蚁筑窝 蚱蜢跳！ 跳上蛙的舌
穷则思，思则变，变则通 人挪不挪都是死 树移也能活
蛙，跳入蛇口 蛇身紧密 禁不住捕蛇者的诱惑 谁知盘中餐？
青草漫天地 刺窠鸟筑窝 虎落平阳不如犬 山中绝迹
只有蝉 黎明兑下暗沉的壳 喘鸣…… 那时我们跳房子 女孩跳绳： 七五六七五七 七八七九八十一 绳子跳累了 欢迎你们来跳房子 房子都买下了 走大马路 不用提单足 3
困兽
手
荒芜
诗人之赋
摊开来， 清晰的掌纹， 如主人的心迹， 无须诠释。
帷幕在欢呼声中徐徐拉开 追光聚焦于一个庞大的铁笼 十只年龄斑纹各异的老虎 在驯兽师手舞足蹈的呵斥下 跳跃、直立、作揖、打坐 还步调一致地集体打滚 然后在倒立的驯兽师裆上钻过
伸出去， 坦荡的胸怀， 是友谊的桥梁， 消除陌生的鸿沟。
被强光刺激的眼睛眯着也难掩饰愤 怒和悲哀 牠们低声吼叫并小心翼翼地用前爪抵挡着 同时无奈地倾听着驯兽师权威的指令和威胁 蹒跚着躲避着随时落下的鞭笞和电击 然后继续小丑般翻跟头、直立、作揖 铁笼外，持梢棒打手们肃然默立 无言地享受着文明的庄严和权力 （他们背对观众，看不清他们可能暗自得意的脸）
几多风雨霜雪， 它首当其冲。 高高举起， 如擎天一柱。 频频挥动， 可一呼百应 冷暖相知，甘苦与共。 人道是情同手足 世间谁不依赖它， 我们的双手！
老虎们笨拙地重复着不擅长的规定动作 然后享用营养均衡切得精致的肉块 牠们不明白外面此起彼伏的镁光灯和掌声 更不明白这一切动作的意义 只有盼望夜晚早点结束，好在黑暗的卡车中 梦到苏门答腊或西伯利亚丛林的月光
4
经茶马古道 汤匙轻敲瓷碗 一些深沉的意味 在茶汤里越泡越浓
巷子 潮声
白漆床上的孩子 还在梦中呓着 电报时代的惊喜 窗口竹帘高卷，露出 镜中的黑发髻和红短袄 柳条斜时，窗台传来猫叫
墙上 张大千的仕女图 把墙外飘来的爵士乐 皱入粉眉 上弦月的银辉里 悠悠二胡 把巷子走得更深更长
午后迟起，一屋朗笑 心平气和的麻将 悠游在桌上，阳光转向 门框上新织的蛛网 电话时断时续 乱了天井里的水声 石榴树影被金鱼剪断 朱红的雕花木椅 黑瓦，白墙。皮鞋 踩上楼梯，咚咚的脚步 被一颗流星勾起记忆 漂浮在胭脂香里 竖行从右至左 报纸的哗哗声浪中 浮出金丝眼镜 目光不离楼价，米市 多少冷暖，唯有自知 雪地般的信纸 一任黑色的走马 三公子择日回乡
5
寂寞
有水的地方
芳然
瓜阳
寂寞是无形的伞， 我跨不出伞的羽翼， 寂寞是一道闪电， 穿越了多少颗泪珠。 时间的方守候着寂寞的圆， 我只能呆在一个角落， 奇特的光，无味的果。 灵感的手指不停的舞动， 舞动的手指抓不到空中的雨， 摸不到海里的风。 世界是一面窗， 我是一扇门， 迷茫的望着门外的诱惑， 心在门内滚动， 如同那野火，熊熊燃烧......
就有一天沉思的星辰 伴着朦胧的月光 在水底融化 一个个无眠的夜晚 有水的地方 就有落水的幸存者 拥挤在家谱的岸上 穿过彩虹的幽径 如果你终于醒来 她的爱将比露水漫长 水性扬花的眼底 就会有燃烧的庄稼 守卫在家园的四方 一代似水的年华 逆水而上 为了永久的遗忘 有水的地方 就会有水葬 当恋人的脚印在水底合唱 就有一面摇晃的镜子 给大地留住天光
6
雨
秋景
文取心
聂崇彬
弄堂是直的，伞是圆的， 门是黑的女人穿着红的， 风是硬的，步子是软的， 雨丝是凉的脸庞是烫的。
碧云天， 际天极地， 白帆水悠悠。 浮云游
马路是弯的，树是秃的， 豆浆热的臭豆腐是香的， 过街是奔的，命是捡的， 自行车飞的公车是喘的。
松径草地， 趣途无忧愁。 暮阳晖，
霓虹灯红的，酒是绿的， 钱是流淌的女人是卖的， 人是聪明的，我是呆的， 上海是老的世界是新的。
荡漾逐波， 万里霞色秀。
7
窗外
缘 虔谦
七月
时间其实 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片荒草在雨后 疯长 七月的烈日下 你经过 无人的街道
当我再一次看着你 你眼睛里 还留着晶莹的清波 虽然那一池涟漪 已经消失
我从窗户里望你 如何花开花谢 晚风将云吹散 你回身凝听 那曲长笛 断断续续 已随飞絮一起飘远
当你重新领我到园里 你的树上 还荡漾着知了的鸣叫 虽然满园夏秀 已经枯萎
我们活着 是为了 最后的分别
你说缘 是心越天阶十八盘 到达那脚走不到的地址 是魂守候着冰雪底下 那颗深埋的种子 记得你我 在云海苍茫处相会的日子 我知道缘 是沙漠清流穿越悠悠绝望 悲无痕，喜无迹
8
致爱人
一颗受伤人的心
Immanuel
瑭瑶
你我的故事 在朝云和暮雨间传说 在大海的这边和那边逡巡
有人说 这是岁月策划的阴谋 秋风突然乍起 吹落一树黄叶
你的城市也如此空旷吧 这里的五月，风沙的季节 夜里在窗外喧嚷 催促我的思念 要在炎夏时节结出硕果
屋顶上的炊烟 刚停下最后一丝飘荡 寒冷的黑夜 就听到了冬的呼唤而来
远航的蓝鲸 可是到达了北极 饱食着沙丁鱼或者磷虾 我早已醒来，感到饿
一个受了伤的人 被铁镣擒住 远离了温暖的壁炉 裸露出那颗冰冷的心
是否，你此时 正坐在空房间里孤零零的椅子上 双手遮面 任泪水流淌
这颗心觉得没关系 可以一如既往捧出自己 给每一个想看见的人 或许 有人会将你 带出寒冷和黑暗
知道吗 我啊，多想在你的身旁 拥抱着你，坐到黎明
无论是男人和女人 无论是大人和小人 你总能接触到 或多或少的温暖与光亮
9
机场接小留学生 红鹭
对陌路上的笑脸 对早逝的青春伙伴 对当年在异国候机厅举着我的名字的前辈 我心存卑微的感谢 对此 他们没有期待 我让他们喜出望外
当我在机场迎接初来的孩子 他们给了我回报的机会 我预先感谢 这些落地生根的孩子 将来 在这个抛锚地 也举着新一代五月花乘客的名字 心怀感激 对此 我一厢情愿
10
赠友人
旧时明月
成瑞来
太史不悲
睡枕几分忧
《行香子.晚醒》
醉伴几分愁 皆为一愁，月引花钩，到如今心事难投。 暮听笛断，晨抚琴休。 一夜西风，吹人瘦，切高楼。
醒来还有些许烦恼 怎奈隙中驹 怎奈石中火
赠君尺素，何处淹留？赋诗千首问缘由？ 欲息更漏，流水怎酬？ 酒冷惆怅，对鉴醒，按心头。
怎奈梦中身 纵然断送了一生的憔悴 又能拼却几个黄昏
《水龙吟 .无边秋景南国》 谁不知人生如逆旅 有谁又不是路上人
无边秋景南国，江南江北黄花谢。千樽往事，就中难忘，儿女情切。况是 西风，又复一番，从前颜色。想情怀深处，白衣如雪；杏花雨，长相 瑟。 幽怨百般堆砌，晚笛吹，两杯曾列。顾前回首，淡薄三盏，乱影狂烈。自 是少年，多愁善感，不识风月；然巫山旧梦，无人能忘，谁人能解。
万事回首一笑空 且抚一张瑶琴 且饮一杯淡茶 且望一溪闲云 一蓑烟雨任平生
放手既是如来 回头已在岸上 潮起潮落寻常事 都在渔樵谈笑中
11
无名氏的遗言
轻鸣
巨硕的墓碑空无一字
《风的面容》（外一首） 渔网花
这是死者的最后面容。
只有 荒山野岭 茅屋柴扉蓑衣草履的粗糙 只有 长河古道 苍穹背负赤裸拉纤的沉重 只有 独眠雪夜
够了 是他没说出的唯一遗言
一个搬运工手拿一把小梳子站在一旁 “请问，你要梳梳你的胳膊和 腿吗？ 你要不要...... 据说..... 有关死者的最后记忆 就是有梳子划过它尚柔软的肚腹 和小腿。 和一点儿风。 你用梳子梳过你的腿吗 有人问过你吗 你要梳梳你的腿吗 阿伟。
《秋天它没有听见我的话》 多么舒服 似有一些寒意 这是夏季 多么舒服 想你的时候 话还没有说出口 你也不会听见 多么舒服 发一个季节短信 想在初秋时见见 秋天它没有听见 秋天它穿悲凉的衣服 秋天啊 它没有听见我的话 春天来了。
12
《沁园春》——欣闻《红 学那些人》出版面世
十月里，我看了不少的戏 鲁鸣
赵燮雨 十月里，我看了不少的戏 白色的舞台上摇晃着东方人的影子 咒语成行，缓缓从容 酒旗高挑的地方，千年轮回 一则故事，一个没有约定的约会 我看到谷粒，看到荷花，也看到哭丧 葬礼和庆生的盛宴，成了同一台舞剧 精彩部分，如同我万里迢迢的故乡 在有鬼的季节里，邪灵毒害人的身体 冬天来了。在没人相信童话的日子里 这些戏，传递着黄道十二宫的消息 异国的鸟在戏院的屋檐不断低语 我在座位上看到戏中有戏 一个高大卓越的演员 从舞台上空跳下来，血浆满地 我分不清戏是现实，或现实就是戏 戏一片繁华，戏一片悲壮 我清凉的冥想，在这交替中 放牧着梦境解说的剧情 所有的戏在本质上相同 它们飞翔在我们的头顶，诉说对世界的伤心 或许，正是这些戏，让我在十月里 有一个痛哭流涕的机遇
13
皓月澄秋 匠心逸趣 戏说源头 将百家阅遍 层楼点染 笔笔力透 涓涓细流 侬又登场 伊才唱罢 门派宗支诉根由 真大观 算天方夜谭 几番沉浮
化境太虚畅游 品茄鲞宝鉴余味稠 料荣禧堂前 花木繁茂 茜纱窗下 金玉刚遒 比试华山 采撷东篱 桔绿橙黄好时候 堪喜极 赞觉迷渡口 一叶轻舟
辩经
周宇
青石板在我的步履里碎成莲花的纹样 五种灰色的交织 我看到霞光 把沙滩卷起作一身白衣 被来自大洋的风吹散 化作百合盛放
*辩经：拉萨三大寺庙之一，色拉寺的辩经活动绝对是非常有特色的。每天下午3点， 色拉寺佛教学院的喇嘛都会进行一场精彩的辩经。此时在色拉寺大殿辩经场的树荫下 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年轻的喇嘛，辩经是藏传佛教的学经方式之一，也是寺院内部进行 学位升级的主要方式。他们二三个人，抑或四五个人一组，一方席地而坐，一方站立 走动，辩论者往往借助于各种手势来增强辩论的力度，他们或击掌催促对方尽快回答 问题，或拉动佛珠表示借助佛的力量来战胜对方。当事者全神贯注，旁听者津津有 味。辩经现场气氛热烈，极富感染力。
肉身是红衣的舍利 肉身的玫瑰在园里相互喂养 辩经 我把自己切碎调和 问你我的芬芳 柏拉图的雅典可是这番光景 柏拉图的太阳国度那里没有阴影 我不与你辩解什么 我们都是昆虫的复眼上那微小的观点 整个世界才是这虫子的眼睛 我们激动地和谐 手舞足蹈地冥想 灵里的相调欢喜可是非男非女 正如那些游览四方而一无所视的看客 我们雄辩地沉默着 此岸是银 彼岸是金
14
万圣节夜晚
万圣节 （外一首） 非马
冰花
群魔乱舞—— 这一天 天真无瑕的孩子们 纷纷戴上 狰狞凶恶的 面具
十月的树 穿上了彩衣 跳跃在枝头上的血色火苗 点燃了桔橙色的南瓜灯 孩子们的梦想此刻成真 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有了约会 淘气的孩子有了淘气的理由 做一次妖魔鬼怪又何妨
群魔乱舞— — 每一天 狰狞凶恶的 大人们 纷纷戴上 天真无瑕的 面具
穿道具的大人和孩子一样可爱 三五成群 一波又一波的Trick or Treat 叫开了熟悉又陌生的门 拨亮了老年人眼里童年的光芒 真的南瓜用心中的烛光照明了夜路 假的南瓜装满了糖果 秋风 站在树后赞美着秋实 这样的夜晚如糖一样甜蜜 酒一般醇香
中秋月
知道
只是看不清 那个爸爸妈妈双双失业 没钱买新道具的邻家女孩 眼角边 今晚的微笑 是否仍挂着早上的泪痕
所有 回不了家的 暗淡的眼睛 将彻夜不眠地凝望着她 她把自己 打扮得 又圆 又亮
15
丢失的天涯路
梦
小凯
叶虻
时光的列车开出去那么远 那么远 没有停留，只是反复地错过 茫枉着还未相知却相别的再见
我不可能把你描述的更清晰 我的朋友 我们只是在一个乡村小路上 偶然际会的一对旅人 一对各怀心事的赶路者 我们也试图接近对方 才发现已经走过的路不再重复 这看上去有点悲哀 但这就是我们关系的实质 在灵魂最寂静的时刻 一对偶然邂逅的朋友
旅程很久，几度梦川 总也记不清灯火情结里的站点 许多站点 不会是老地方，但却纠缠着从前 从前 回望的视线并不清晰，拢了又散 飘忽中 思绪的颠簸打翻了青春的纪念 碎了一地的爱怜 这条路还有多长有多远 空气中，没有东南西北的盘旋 没有季节，抑或仅留墨染的冬天 天涯路上 丢失了的，大约是曾经的闪亮 闪亮 世界，在忘却的时候，躲进了理想的背面
16
一把把金质的音符兑换成赌码 生命中最精彩的乐章 喷射在龌龊的女人身上 灵魂和肉体掌握在撒旦手里 脱掉音乐华贵的盛装 披一块露风的日子在风雨中踉跄 当潦倒到卖琴的地步 一位叫荻达的女人降临在身旁
回归 为力
忽视你的眼帘 凝望你目光中的镜像 如履薄冰的日子 我依赖着你阳光下的影子 忘记你曾经有血有肉
拯救帕格尼尼的灵魂 必须从他的双手会诊
空对着你的魂灵 我放飞风筝 捕捉蜻蜓 种植果树遮盖我的思路
他堕落的病灶从手指连心 在荻达的乡村别墅 做了三年灵魂移植 从手指到心脏每一个穴位 都印上荻达滚烫的唇香
硕果馨香的时候 你来收集散落一地的核桃 你的笑容青涩 铺天盖地
终于，帕格尼尼干瘪的血管绷起琴弦 手指重新找到失去的乐感和灵性 在心与心的碰撞下 帕格尼尼渐渐复苏了艺术生命 他抖擞一下精神去了热亚那 在卢卡的金色大厅演奏灵魂再现 神的手指在琴弦上奔跑吹来春风 聆听《狩猎》随想曲的号角 人们闭目默默恳求 帕格尼尼拉错几个音符吧 那样我们觉得我们还像人类
拯救帕格尼尼
齐凤池
帕格尼尼的双手掌握着天堂的神韵 喷洒音符的手一度被女人掌握操纵 他一手抓住音乐的翅膀 一手抓住妓女垂下的乳房 手指在赌场染上了铜臭 在妓女的幔帐沾满了狐臭粉香
17
读你入夜
送葬队伍
云海苍茫
石子云
贫穷的人买不起光阴 只能和黑夜瓜分 昂贵的月亮 月光真好 打开你层层纱衣 我一坐就到了古稀 跟月老一样 呆呆地读你
亲人举起望山旗，成为步行的送葬队伍 躺在棺材中的人，看不到整条街 也听不到啼哭和赞美 他用一生走进城市，死后 用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抬出去 抬到宽敞的田野上去。上班的人群 用私家车出租车摩托车自行车 把送葬的队伍隔成几截，队伍停了下来 他躺在棺材中，看不到这些拥挤 十字路口空旷下来后，鼓乐队又奏着哀乐 继续前进。经过菜市场 今天的菜市场依然热闹 各种双目紧闭的尸体及时摆上了案板 摊主向送葬的队伍吆喝他卖的肉是新鲜的 一阵烟尘，从队伍中穿过 如同送葬的队伍，从整条街上穿过
我的呼声吹开了你的心灵 来不及说出的感动 被泪水偷走 那样平静的流水仿佛在丫语 在这星星洒满的静夜 爰情就在风中长大 歌声就潜伏在草尖上 唱遍了整个维也纳教堂 念你一生的名字 一本书读掉了多少根黑发 一首诗想出了几许缕缕银丝 像追赶海潮一样 总也赶不上 总也读不懂 其实 你不纯洁 也不诡异 合起来只是一张干净纸 书中的黑与白 是我命定的终点 这太阳和月亮 谁大谁小 这夜会比梦更遥远吗
18
请允许我，是你的夏季
蜜蜂不怕我
狄金森
狄金森
张祈 译 请允许我，是你的夏季， 张祈 译
当夏天的日子已经飞离！ 你的音乐依然，当北国的夜莺 和黄鹂——已悄无声息！ 我将跳出坟墓为你绽放，
蜜蜂不怕我。
我的花丛将围绕你排列成行！
我了解蝴蝶。
请采集我——
森林里可爱的居民
银莲——
诚挚地把我迎接——
你的花朵——直到永远！ 我来时小溪的笑声更响亮， 微风也游戏得疯狂； Summer for Thee, Grant I May Be
为什么你的银色蒙住我的眼， 为什么啊，夏日时光？
Emily Elizabeth Dickinson
Summer for thee, grant I may be
The Bee is not afraid of me.
When Summer days are flown!
I know the Butterfly.
Thy music still, when Whippoorwill
The pretty people in the Woods
And Oriole -- are done!
Receive me cordially --
For thee to bloom, I'll skip the tomb
The Brooks laugh louder when I come --
And row my blossoms o'er!
The Breezes madder play;
Pray gather me --
Wherefore mine eye thy silver mists,
Anemone --
Wherefore, Oh Summer's Day?
Thy flower -- forevermore!
19
有另一种孤独
如果回忆是遗忘 狄金森
狄金森 张祈 译 张祈 译
如果回忆是遗忘， 那我就不去记。 如果遗忘，是回忆，
有另一种孤独
我就和忘掉没距离。
许多人至死没有发现， 它无法在朋友聚会的场合找到，
如果对于错过，是快乐，
不是机会也不是抽签。
那对悲哀，就是欢愉， 这些手指多么开心啊——
而它有时是天性，有时是思想，
今天，它们把这一切收集！
那孤独降临在谁身上， 他就会比那致命的数字 透露出的更富足。
If recollecting were forgetting
If recollecting were forgetting,
There is another Loneliness
Then I remember not.
That many die without,
And if forgetting, recollecting,
Not want of friend occasions it,
How near I had forgot.
Or circumstances or lot.
And if to miss, were merry,
But nature sometimes, sometimes thought,
And to mourn, were gay,
And whose it befall
How very blithe the fingers
is richer than could be divulged
That gathered this, Today!
By mortal numeral.
20
他胡乱摸索你的精神 When winds take Forests in their Paws-The Universe is still.
狄金森 张祈 译
他胡乱摸索你的精神 , 就象演奏者抚触琴键, 在他们弹出完整的乐曲之前； 他逐渐让你惊吓， 使你脆弱的实质预备去 迎接那轻盈的吹息， 接着是击晕的锤子，从更远处听到， 然后接近，如此缓慢, 你的呼吸有时间整理， 你的头脑变得水泡般清凉—— 他给你一种皇权般的霹雳 把你赤裸的灵魂剥离。 当风用它们的巨掌握住森林， 宇宙一片静寂。
He fumbles at your spirit As players at the keys Before they drop full music on; He stuns you by degrees, Prepares your brittle substance For the ethereal blow, By fainter hammers, further heard, Then nearer, then so slow Your breath has time to straighten, Your brain to bubble cool,-Deals one imperial thunderbolt That scalps your naked soul. 21
http://mycoffeebea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