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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2012 總統大選選後觀察 基本工資時薪與月薪脫勾，短多長空的陷阱 2011勞工最 X 的五件事 從歷史的角度看「佔領華爾街」行動 讓我們共同來挽救台灣高等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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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室報告 總統大選結束之後，連任的馬總統馬 上提出要鬆綁含瘦肉精美國牛肉的進口， 這不禁令人想起選舉前夕，美國前 AIT 處
勞動者164期 2012年2月29日出版 發 行 人：林進勇 總 編 輯：孫友聯 編輯小組：張烽益 江明芸 楊書瑋 洪敬舒
長包道格訪台，公開宣稱美國對馬英九比 較放心，這種高調力挺馬英九所得到的回
編輯委員：林進勇 廖蕙芳 王幼玲 白正憲 劉進興 黃清賢
報或當時的政治暗盤，難到就是美牛進口。
黃水泉 吳玉祥 朱傳炳
這種赤裸裸的政治交換，實在令人驚訝。
孫一信 陳瀞瀞 林宗弘
在選舉的最後階段，許多大財團負責
董建宏 黃玫玲 丁允恭
人，非常高調赤裸裸的力挺九二共識，這
賴萬枝 陳明仁 許守活
個在社會上分歧的政治主張，更可議的是
吳昭呈
這些大老闆都是在中國有大量投資的企業 負責人。使得這次選舉，中國、美國等外
法律顧問：廖蕙芳律師
部因素，成為台灣內部選舉的決定性因素，
勞動者雜誌1984年4月7日創刊
這也充分顯示了台灣民主的脆弱性。本期
臺灣郵政台北雜字第1266號執照
專題 : 2012 總統大選選後觀察，孫友聯秘
登記為雜誌類交寄 局版台誌第4625號
書長有專文的分析。 選舉之後，政治上都在討論民進黨如 何改革與未來走向，的確，一個健全的反 對黨菊對是民主國家不可或缺的，因此， 有深入探討選後情勢分析的文章，主要是
ATM轉帳服務：
戶名：台灣勞工陣線協會 帳號：09310116958 銀行：第一商業銀行總行營業部
從政黨的價值選擇，來作深入探討，社會
劃撥帳號：10139422
正義與發展主義之間的選擇，恐怕是兩大
戶名：勞動者雜誌社
黨的抉擇困境。
地址：台北市漢口街一段110號5樓518室
而高等教育的過度商品化，已經成了
電話：02-23115918
不能漠視的現象，主要由一群大學內的年
傳真：02-23115901
輕助理教授、助教的工作者發動籌組的高
網址：http://labor.ngo.org.tw
等較育產業工會，即將成立，從本期收錄
E-Mail：labornet@seed.net.tw
的籌備宣言當中，可發現其對高等教育改 革的理想性，這是新工會法通過之後，另
勞動者雙月刊，一年六期1000元，
一個令人期待的新型態工會組織。
歡迎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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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labor.ngo.org.tw
◉社 論 ................. 基本工資時薪與月薪脫勾，短多長空的陷阱3 ◉最新消息 ................. 職安法遭阻擋，勞工性命誰來顧！？5 ........ 2011勞工最 X 的五件事7 ........ 是「就業服務法」還是「財團服務法」?9 ........ 還要多少人命才能換得合理工時！？11
◉專題報導：2012總統大選選後觀察 ........ 一場財團恣意妄為的選舉----2012總統大選觀察13 ........ 「公平正義」與「發展主義」的抉擇？18 ........ 蔡英文未完成的轉型20
◉觀念12 ................... 從歷史的角度看「佔領華爾街」行動23 ........ 這算那門子的富人稅？30
◉社運事件簿 ............. 讓我們共同來挽救台灣高等教育！37 ........ 勞工看台北市蕭曉玲老師解僱事件40
◉青年看社會 ............. 崩世代，是你我的未來？43 ◉勞工必讀 ................. 「反抗」是一種「本能」 ---- 《我抗議，占領華爾街，改變一 切》書評46
社 論
基本工資時薪與月薪脫勾， 短多長空的陷阱 為兌現馬英九總統在競選時的承 諾，勞委會主委王如玄於 2 月 14 日表示 今年基本工資調幅將反映物價指數和經 濟成長，且基本工資審議委員會屆時將 討論時薪與月薪是否做不同處理，亦即 所謂的時薪與月薪脫鉤計算。
勢將在勞動市場長久發展種下恐怖之惡 瘤。 其次，在部分工時勞動保護制度尚 未健全，仍有一半以上之部分工時勞工 的雇主，未替其投保勞工保險，職災、 勞資爭議不斷，若貿然將基本工資月薪
回歸至競選前馬英九之所以提出，
與時薪脫鉤，政府將背上鼓勵勞工進入
今年打工族時薪將調到 115 元以上之政
勞動保護惡劣之職場環境，並以調整基
見，是肇因於現行時薪過低，打工族無
本工資時薪的短利作法，掩蓋無力健全
法支付飆漲的物價與通彭，諷刺的是，
部份工時職場之不負責任的惡名。
現行時薪是由基本工資月薪推算而成， 若時薪過低，那月薪何嘗又有反應現今 的高物價？
最後，在現實狀況下，雇主時常為 了節省人事成本，在基本工資時薪調漲 的同時，變項縮減其他相關保險及福利
雖然時薪與月薪脫鉤計算，表面上
津貼之支出，在權力不對等的情況下，
對部分工時勞工有利，但實際上卻是短
勞工只是一塊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多長空的作法，十分不利於台灣建立可
根本毫無與雇主議價之能力。
長可久的勞動保護制度。
事實上，部分工時的工作型態，乃
首先，同工同酬乃基本的普世勞動
是雇主為因應淡、旺季（時）等業務所
價 值。 明 訂 於 ILO 公 約 之 平 等 待 遇 原
需，加強人手的一種短暫人力安排，也
則 與 比 例 原 則 和 ILO 第 175 號 部 份 工
藉此提供無法從事全職工作之勞工，另
時工作公約規定，依其主張部分工時之
一種職涯選擇管道。但台灣「聰明的雇
勞工在薪資上應享有比例平等之保障，
主」為節省人力成本，扭曲部分工時工
即部分工時之基本工資，是依照基本工
作之意義，大量雇用部分工時之勞工替
資月薪之基礎按比例計算而得，若兩者
代全時工作者，致使部分工時工作者的
脫鉤，則會造成從事相同工作的部分工
工時，與全職工作者無異，甚至高於全
時與全時工作者，同工不同酬之後果，
職工作者的工時，此種荒謬狀況以便利
社 論 商店與速食業等服務業最為普遍。 目前在台灣有許多便利商店，可能 只有店長及副店長為全職工作者，其他 員工均為以時薪計算工資者，有上班才 有工資，為此，諸多勞工竭盡所能的排 班， 以 賺 取 更 多 薪 資 支 付 生 活 所 需 費 用，故造成部分工時勞工之工時與全職
因素，無法應徵全職工作，轉而選擇部 分 工 時 工 作， 賺 取 少 額 薪 資， 補 貼 家 用。但是若政府以調高時薪為由，將基 本工資月薪與時薪脫鉤，表面為提昇基 層勞工薪資，實質上為雇主節省雇用全 職 勞 工 休 假、 特 休 給 薪 之 相 關 人 事 成 本。
工作者相同，甚至總時數超越全職工作
政府若有心改善基層勞工薪資過低
者，但月薪總額與休息天數低於全職工
之問題，應全面性的檢討現行基本工資
作者之怪異現象。
的計算方式，而非一味地疊床架屋提出
工作乃勞工賺取生活費用之重要途 徑， 更 是 穩 定 勞 工 家 庭 生 活 之 重 要 一 環，除少部分勞工因個人生涯選擇，大 多數勞工之所以選擇部分工時工作，乃 是有不得抵抗之原因，如就學、家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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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治標不治本的政策，讓台灣勞工的 勞動保障身在一處隨時會崩塌的違章建 築內，否則又有何臉面說政府全力捍衛 勞工之勞動尊嚴？
最新消息
職安法遭阻擋，勞工性命誰來顧！？ ▌文/編輯室 近來重大工安事件頻傳，短短七天
者，行政機關得要求全部或一部停工之
內發生三起工安事件，造成五名工人死
規定，以「情節重大者」文字未臻明確為
亡，三名重傷，勞工的安全衛生保障顯
由，反對法案的通過。但事實上， 「情節
然早已鬆動，有關雇主應負擔勞工安全
重大者」為法律上常見之行政裁量用詞，
衛生之義務及相關監督機制，早應立即
至少有超過百部現行法令有類似之規定，
有 所 檢 討 與 修 正。2011 年 12 月 6 日 立
例如「大眾捷運法」規定大眾捷運系統營
法院會原預定三讀通過「勞工安全衛生
運機構違反相關規定，屆期未改正且情節
法修正草案」，主要修法內容大幅課予雇
重大者，得停止其營運之一部或全部或廢
主更多保護責任與積極預防措施，以確
止其營運許可； 「食品衛生管理法」亦規
保勞工的安全衛生，未料卻遭國民黨團
定食品業者違反相關法令，情節重大者，
及無黨聯盟提出覆議，送回朝野協商。
得命其歇業一定期間、停業或廢止其公
致使原希冀新版「職業安全衛生法」儘
司、商業或工廠登記。以該理由反對法案
速上路後，對於勞工的安全衛生保障能
的通過，明顯技術杯葛，只見業者利益，
更加周延，以避免工安憾事再次發生的
罔顧勞工性命安全。
期盼落空，勞工的健康與性命，仍飽受 威脅。台灣勞工陣線、新事社會服務中 心以及立委黃淑英特別於 2011 年 12 月
新版職安法增訂雇主相關責任，修法 進度刻不容緩！
7 日共同召開記者會，譴責阻擋該法案
此 次「 勞 工 安 全 衛 生 法 」 修 正 為
的國民黨與無黨聯盟，並呼籲立院朝野
「 職 業 安 全 衛 生 法 」， 主 要 修 正 方 向 如
政黨盡速通過該法。
為石化業者阻擋，勞工性命不值錢？
下： 一、 擴大適用範圍，包括自營作業者及 其他受工作場所負責人指揮或監督
此次修法受阻，據聞主要為石化業
從事勞動之人員。受保障的人數
者透過運作，企圖反對對於業者因未遵
將從現行的 670 萬人增加到 1067 萬
守相關安全衛生規範，導致危害性化學
人，更可進一步擴及至派遣人員的
品引發火災、爆炸、中毒或營造工程發
保障。
生倒塌、崩塌之災害，將處以雇主重罰 之法案通過。此外，更針對條文中明訂 業者違反法令屆期未改正或情節重大
二、 除了針對重複性作業引起的危害預 防；勞動場所暴力的預防；職業災 害傷病勞工的回復工作，雇主應該
最新消息 要妥為規劃，並採取必要安全衛生
管機關備查。明定製造者、輸入
措施外，更針對日前過勞死案件頻
者、供應者或雇主，對於機械、設
傳，增列雇主需針對輪班、夜班、
備、器具之構造、性能及防護，非
長時間工作等異常工作負荷促發疾
符合安全標準者，不得製造出廠、
病提出相關預防措施，以保護勞工
輸入、租賃、供應或設置。
身心健康。
「勞工安全衛生法」自民國 80 年全
三、 針對現行條文「禁止」女性從事指
文 修 正 後， 至 今 已 超 過 20 年， 期 間 僅
定之危險性或有害性工作之規定，
91 年進行小幅的修正，條文內容許多皆
改為雇主「不得強迫」女性從事該
以未能與時並進，造成勞工在職場上的
項工作，避免以「保護」之名，卻實
安全衛生保障未能完善，日前重大工安
為「限制」，反造成限制女性就業機
事件更發生頻傳，嚴重危及勞工生命：
會。對於妊娠及哺乳中之女性，雇主
如 11/29 桃 園 縣 五 楊 高 架 橋，2 名 泰 籍
不得使其從事指定之危險性或有害
勞工在吊車上作業，鋼索斷裂墜落地面
性工作，另明訂雇主不得強迫妊娠
死亡。12/3 彰化縣全興工業區的伸章公
中及產後未滿一年或哺乳中之女性
司，4 名工人清洗電鍍槽時疑因防護設
勞工從事指定之危險性或有害性工
備 不 足， 吸 入 有 毒 氣 體， 3 人 死 亡，1
作，且雇主應實施母性健康保護計
人昏迷。12/5 台中大肚「興農化工廠」，
畫與措施，若雇主未依規定辦理相
2 名工人清洗反應槽，疑甲醇外洩，引
關計畫與措施，勞工得拒絕工作。
發瞬間燃燒，造成 2 人嚴重燒燙傷。勞
四、 規範雇主要確保勞工在工作場所化 學物質的容許暴露度標準必須低於 標準值，並將監測結果通報中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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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的生命安全亟待更積極的保障，呼籲 國民黨與無黨聯盟能看見勞工的處境， 儘速讓法案順利三讀通過！
最新消息
勞陣公布2011勞工最 X 的五件事 ▌文/編輯室 在 總 統 及 立 委 選 舉 的 喧 鬧 聲 中，
以及職安法、建教生保障法未過等，因
2011 年 即 將 進 入 尾 聲。 雖 然 今 年 初 的
此， 勞 陣 公 佈 2011 台 灣 勞 工 最 X 的 五
農曆大年初一，馬總統才大聲問民眾：
件事，希望政府能夠重視勞工的苦難。
「2010 年的經濟成長高達 10 ％以上有爽 嗎？」 但 根 據 本 會 的 調 查， 自 2009 年 以來，台灣勞工除了面對就業不穩定、 工作貧窮化、過勞（死）等威脅之外， 經濟無感復甦更導致勞工處於窮忙、窮 苦和窮累的「三窮」絕境。然而今年， 更讓廣大勞工不滿的是，包括職業安全 衛生法、建教生權益保障法等重要修立 法擱淺，以及薪資嚴重倒退等。因此， 台灣勞工陣線於 2011 年 12 月 29 日，喧 鬧歲末的時刻，公佈「2011 台灣勞工最 X 的五件事」，希望政府未來能夠具體回 應，這些台灣勞工的心聲。 台 灣 勞 工 陣 線 表 示，2009 年 金 融 海嘯的衝擊，勞陣公佈的年度代表字是 「 窮 」。2010 年， 在 政 府 一 片 的 報 喜 煙 火聲中，各項經濟監測數字也有相當亮 麗的表現，官方失業率也穩定的下降， 但失業率仍然維持在百分之四以上，勞 工寄以厚望的基本工資調整卻只羞辱式 的微調 600 元。2011 年進入選舉年，本 以為政府會更具體善意的回應，但基本 工資的調整案卻又狠狠的打了勞工一個 耳光，且政府更放縱違法的無薪假死灰 復燃，包括總統信誓旦旦的政治承諾，
一、 最悲！物價漲、薪水不漲。今年公 務員通通調薪 3% ，而今年 1-10 月勞 工的平均實質薪資卻是大幅倒退到 13 年前水準，馬總統只能低聲下氣 呼籲企業幫勞工加薪或多發年終獎 金，但是猶如狗吠火車，勞工依然 是低薪過日，無奈面對持續高漲的 房價與物價。 二、 最 恨 ！ 無 薪 假 橫 行 。 今 年 九 月 開 始，景氣明明還沒有惡化，但是平 常享盡政府優惠措施的科技電子廠 商，就開始大放無薪假，官方統計 有一百家廠商，約一萬名勞工放無 薪假，但民間統計約有四萬人放無 薪假。勞委會非但不約束違法濫用 無薪假的廠商，反而公佈行政命令 將無薪假「就地合法」，使得違法 無薪假橫行，政府無能，勞工就只 有受苦。 三、 最怨！建教法沒過。建教生被當成 廉價勞工剝削事件層出不窮，教育 部在社會壓力之下被逼提出「建教 生權益保障法」，但是在立法院當 中，由於少數執政黨立委替業者強 力護航之下，要求將現行建教生在
最新消息 建教合作單位的每期最低輪調人數
五、 最氣！有薪照顧假跳票。今年九月
三人，倒退修改為一人，導致該法
南瑪都颱風期間，部分縣市「停課
無法於今年底通過，眼睜睜看著3.5
不停班」，小孩放假，卻沒有家長
萬的建教生權益被犧牲。
陪同，而公務員卻一年在七天內有
四、 最鳥！職安法被擋。已經二十幾年 未修正的職業安全衛生法，由於近 來台塑工安事件頻傳，本來在朝野 高度共識下，該法順利在衛環委員 會通過，豈料因為執政黨立委在業 者的壓力之下，就因「六輕條款」 ( 石化業等高危險行業，必須定期
勞工普遍不滿，在民眾灌爆馬總統 臉書之後，馬總統要求行政院立即 啟動修法，朝野馬上共同將「性別 工作平等法部分條文修正草案」列 優先法案，然而，但是後來在朝野 歧見過大，該法未能通過，等於是 馬總統得承諾跳票。
公布風險評估報告，未落實改善者 可要求停工，並處以五千萬罰鍰)，
台 灣 勞 工 陣 線 表 示，「2011 年 勞 工
雖然後來「風險評估」改為「製程
最 X 的五件事」代表廣大勞工對當前艱
安全評估」，五千萬改為三千萬罰
困處境心中的憤怒，也代表了政府的無
鍰，最後國民黨團雖簽字同意，但
能與對勞工的漠視。歲末年終，政府以
在無黨聯盟未簽字的情況下，未獲
龐大的納稅人血汗錢舉行跨年晚會，大
通過，導致原本職安法的保障傘從
放煙火歌舞昇華之際，若能深刻省思政
僅適用 523 萬人擴大到 1049 萬人的
府預算一絲一毫來自人民，用於該用之
美意破功，該法就擱淺在財團利益
處，如此方是國家人民之福。
灘頭堡上。
五天的「有薪家庭照顧假」，引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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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
是「就業服務法」 還是「財團服務法」？ ▌文/編輯室 立法院於 2012 年 1 月 19 日的臨時會中偷渡「就業服務法修正草案」，將外勞在 台年限從原本的最長 9 年延長至 12 年，讓資方繼續以不合理的工資剝削外勞。台灣 勞工陣線於 19 日發出新聞稿表示，這無疑是赤裸裸圖利財團的修法，政府不檢討失 當的外勞政策，反而變本加厲的修法圖利財團及特定人士，不僅傷害外勞權益，也 衝擊台灣的人權狀況。 勞工陣線表示，台灣移住勞工的人數逐年的增加，從少量的「專案引進」到大 量「政策引進」，從官方所宣稱的「補充性」勞動力到勞工團體質疑的「替代性」， 從國內外籍勞動者始終沒有太大改變的「高工時、低工資」、「同工不同酬」等的 勞動處境，以及國內外仲介公司吸血鬼似的從中不當得利，我們並不難看出外勞政 策的本質，不僅只是壓低工資搾取利潤的勞動力商品化邏輯，更讓勞動者成為跨國 「剝削鏈」（exploitation chain）下的犧牲者。 這次，立法院突襲修法強渡關山，將製造業、營造業、家庭幫傭、家庭監護、 機構看護外勞，從 9 年延長到 12 年。國民黨團在立法說明當中，指出，這些已經有 9 年經驗的優秀外勞，技術專精，期滿之後成為韓國、新加坡挖角對象，所以應該留 下來。如此說法，無異承認推翻外勞補充性的原則。企業為何無法訓練本國勞工成 為技術性勞工，而是外勞？顯然外勞政策走向已經偏差，成為替代性勞工。 勞陣指出，本次修法，原因在於陳長文律師家中照顧小孩的外勞期滿九年，而 希望能延長為十二年，偉員會審查之際就充滿爭議，而被保留，如今新國會新的民 意已經產生，國民黨卻以突襲式的做法，要強渡關山，充分顯示其不准尊重民意的 本質。本次修法將外勞從 9 年延長為 12 年，將使台灣企業僱主對外勞的依賴度大幅 增加，這種重視短期僱主眼前利益，忽略國家長期發展利益的做法，將被人民所檢 驗。
最新消息 歷年外勞在台工作人數(單位：人) 產業外籍勞工
年月底
總計
合計
社福外籍勞工
農、林、 漁、牧業 重大公 製造業 重大投資 營造業 (國內外船 共工程 員)
合計
看護工
家庭 幫傭
86年底 248396 209284
1144
165534
36160
42606
40138
39112
26233
12879
87年底 270620 217252
1109
168197
49718
47946
44702
53368
41844
11524
88年底 294967 220174
993
173735
67369
45446
41588
74793
67063
7730
89年底 326515 220184
1185
181998
71624
37001
32572 106331
98508
7823
90年底 304605 191671
1249
157055
61258
33367
29619 112934 103780
9154
91年底 303684 182973
2935
156697
64183
23341
21191 120711 113755
6956
92年底 300150 179552
3396
162039
70354
14117
12747 120598 115724
4874
93年底 314034 182967
3089
167694
76125
12184
7763
131067 128223
2844
94年底 327396 183381
3147
166928
79569
13306
6193
144015 141752
2263
95年底 338755 184970
3322
169903
83993
11745
5884
153785 151391
2394
96年底 357937 195709
3786
183329
86582
8594
5992
162228 159702
2526
97年底 365060 196633
4865
185624
74757
6144
4467
168427 165898
2529
98年底 351016 176073
6452
165790
56573
3831
2725
174943 172647
2296
99年底 379653 193545
7745
182192
46644
3608
2833
186108 183826
2282
100年底 423338 227806
8670
215271
29348
3865
3313
197854 195726
2128
資料來源：勞委會職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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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
還要多少人命才能換得合理工時！？ ▌文/編輯室 保全人員發生過勞死案例層出不窮， 日前台中市又發生一名保全員疑似過勞死
但是該指引內容籠統，除規定人身及運 鈔保全為 168 小時外，對於其他一般性
案例發生。根據報導指出，台中市一位廖
保全人員仍訂出高工時的標準。有地方
姓保全員於上月二十六日，在夜班值勤期
政府更率先勞委會一步，自行訂定工時
間，猝死於警衛室當中，據該家屬指出，
核定標準，如高雄市定為每月工時上限 298 小時，並規定月休至少 5 至 6 天，相
該保全員僅月休兩天，每月工時至少達 324 小時。然而，雖勞基法保障一般勞工 的正常工時與加班每月總計不得超過約 230 小時，但保全人員目前被勞委會指定 排除勞基法工時保障之適用。
較於中央標準更為進步，而此次台中案 例，則是核定每月 312 小時，顯見全國 各地勞工局核定標準不一，造成一國多 制的情形發生，勞委會儼然怠忽職守！
依據勞委會去年公告之「保全業之
勞陣指出，台灣一再發生保全員在
保全人員工作時間審核參考指引」規
值勤期間猝死的個案，保全業已經淪為
定， 保 全 人 員 最 高 工 時 一 個 月 可 高 達 312 小時，甚至超過勞委會訂定之過勞
高風險的「奪命產業」，勞委會以鴕鳥心
死 認 定 標 準：「 每 月 的 工 時 超 過 276 小 時，或平均 5 個月每個月工時達 256 小
落實，對保全員的身心甚至是家庭生活
時。」此種規定，不僅任由保全員淪為奴
能順利通過「勞工安全衛生法」 、 「職業災
工剝削，更讓勞工置於過勞死高風險的
害勞工保護法」的修正草案，造成無法要
危險工作環境中。
求雇主應負起預防過勞發生的責任。
態放任各地方政府自訂標準，也不積極 造成嚴重的衝擊。而立法院於上屆期未
為此，台灣勞工陣線、高雄市產業 總工會與民進黨新科不分區立委吳宜臻 於 2012 年 2 月 4 日，假立法院共同召開 記者會，公開呼籲要求勞委會應立即重 新核定合理工時，並要求應於本會期通 過「勞工安全衛生法」、「職業災害勞工 保護法」等相關法令修正，加強雇主預 防過勞死之責任，以確實杜絕過勞死的 憾事不斷發生！ 勞工陣線表示，勞委會雖在社會輿 論壓力下，於 2011 年四月間訂出「保全 業之保全人員工作時間審核參考指引」， 11
專題報導
專題報導
2012總統大選選後觀察 ❖一場財團恣意妄為的選舉----2012總統大選觀察 ❖「公平正義」與「發展主義」的抉擇？ ❖蔡英文未完成的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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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一場財團恣意妄為的選舉 ----2012總統大選觀察 ▌文
孫友聯(台灣勞工陣線秘書長)
備受全球矚目的 2012 台灣總統和立 法委員二合一大選，終於在馬英九總統 的 一 句「 我 們 贏 了！」， 畫 下 了 句 點。 來 勢 洶 洶 的 民 進 黨 蔡 英 文 主 席 雖 以 80 萬票之差鎩羽而歸，也展現高度的民主 風範，獲得國內外媒體、政要的高度肯 定。沒有選後的激情與喧鬧，台灣社會 快速回歸平靜，更是立下了華人社會中 民主的典範。在立法委員部份，國民黨 獲得過半的六十四席，民進黨大幅增加 至四十席，至於台聯和親民黨分別有三 席，以及無黨籍聯盟兩席，及無黨籍一 席，國民黨仍以「完全執政」的姿態，
過程中平和理性，但仍然有幾個值得觀
決定台灣未來四年的政治與方向。
察的現象，其一為媒體「競相加入」各
這次的選舉激烈空前，反映在選前 政黨和媒體各項民調當中，馬、蔡兩人 一 直 都 處 於 膠 著 拉 鋦 的 狀 態， 互 有 消 長，甚至於出現民調上的「黃金交叉」， 誰都沒有把握在能在這次的選舉中勝 出。選舉結果，連任的馬總統獲得 689 萬票的支持，較上一屆少了約 70 萬票； 至於民進黨的蔡英文，則較上屆成長了 近 65 萬票，因此，從這樣的結果對於台 灣政黨政治的發展應有正面意義。 然而，在這次的總統、立委大選對
自陣營選戰的問題惡化，尤其是透過談 話性節目成為各自陣營動員的工具；以 及中國、兩岸經貿因素的影響力更加明 顯，反映在與中國互動密切的大財團露 骨的政治表態，甚至於透過媒體直接訴 求兩岸「安定」的重要性，並支持特定 候選人或符合中國期待的「九二共識」。 因此，有人悲觀的預測，未來台灣的各 項 選 舉， 這 樣 的 模 式 將 會 成 為 一 種 常 態，而民進黨競爭的競爭對手將不只是 國 民 黨， 尚 包 括 中 國 及 所 能 影 響 的 財 團。
於台灣未來的選舉影響深遠，雖然選舉 13
專題報導 一場小猪、平安符、大財團與 中國的總統大選 就如往常的選舉一樣，眩目的競選 廣告成為候選人爭取選民認同的主要利 器，也成就了媒體在選戰中的角色。相 對了，候選人及政黨的核心價值理念往 往不是選戰的主軸，使得各項選舉淪為 華麗的嘉年華，選民無法從政黨的政見 中明顯的區隔不同政黨或候選人的價值 差異。在選戰策略上，「小猪」樸滿意外 成為民進黨的主柚，而國民黨也不甘示 弱的推出「平安符」；too much 的宇昌案 對決富邦魚翅案；兩位副手的農舍、算 命、猛男、好人、壞人等政治口水，淹 沒了該有的理性辯論。在這樣的氛圍之
括活力經濟、公義社會、廉能政府、優 質文教、永續環境、全面建設、和平兩 岸、友善國際。至於民進黨的「十年政 綱」，內容更含括國家安全戰略、兩岸經 貿、就業，產業及勞工、財政與稅制、 金融、科技、能源、環境、農業、區域 發展與治理、住宅、社會福利、性別、 教育、文化、族群、民主及司法改革。 兩大陣的所提出的願景，內容豐富，幾 已含蓋所有政府各部會業務，前者延續 目前執政的政策，後者則挑戰政府施政 缺陷。倘若兩大陣營針對這些政策理念 進行深度的辯論，或許可以讓選民更瞭 解這些偉大願景的核心價值，以及彼此 之間的關鍵差異。
下，不管執政還是在野，拿香對拜、支
然而，從倡議團體的角度，我們希
票齊飛，對弱勢發現金、對財團給好處
望這次的總統選舉各總統候選人及其政
的「加碼鬧劇」充斥，政府似乎成了候
黨應清楚交待的議題，包括是否延續過
選人的提款機。
去「減稅經濟」的神話、如何因應台灣
平心而論，批評藍、綠兩大陣營沒 有提出任何的政見，似乎不盡公平。執 政黨的「黃金十年」，提出了四大確保、
工 作 的 持 續 崩 壞， 以 及 是 否 延 續 過 去 「加碼」、「發現金」的廉價買票政治。尤 其，台灣歷經了政黨輪替，雖然兩黨在
八大願景，內容包羅萬象，洋洋灑灑包
平安符 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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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政治、統獨的議題上有所不同，但在促
補貼或津貼了事，無視廣大受薪階級需
進經濟發展的策略上卻有志一同的採取
要的是廉價、安全的公共照顧體系，不
「新自由主義」核心模式，即毫無節制
但無法刺激生育，更使但得這個問題更
的減稅，並相信養雞終究會生蛋，雨露 均霑的受益。但事實上，最終的結果不 僅造成國家的財政惡化、債台高築，更 擴大了貧富差距，而過去二十年會的財 團化的動態過程，正是今天國家債台高 築、財政敗壞，以及財團坐大肆無忌旦 介入選舉的元兇。
加惡化。 上開問題的核心之一，正是政黨是 否敢挑戰「財團的利益」。但觀察這次的 選舉，財團的利益已經不只侷限在政府 是否繼續提供「減稅優惠」與「壓抑工 資」這種內國政府層次的議題，財團的 政治訴求，已巧妙的和其在兩岸經貿上
其次，勞動報酬佔 GDP 比重節節敗
的利益，甚至於是單純只是該財團在中
退，工作貧窮化的問題。台灣勞工在這
國的投資和市場利益，積極影響選舉結
二十年來遭逢全球化及資本外移的多重
果，因此，這樣的模式意謂著早期國內
衝擊，除了失業問題（包括長期失業）
政黨與財團的共生關係已經趨於復雜，
的惡化，大量派遣、外包等低薪、不穩
尚必須加上中國與財團的關係，對於台
定就業的出現，勞動條件向下修正，許
灣未來的民主發展影響甚大。
多勞工只能無奈的在失業或過勞死之間 作選擇。這亦是兩大陣營在經濟發展策
為什麼財團要露骨表態
略上信仰新自由主義，盲從所謂國家競
近幾個月來，「無薪假」又悄悄
爭力，以及放縱資本家壓低工資下的結
佔據了許多台灣勞工的生活，勞委會也
果，而政府如何說服勞工他們可以提升
被迫定期公佈無薪假廠商家數及影響勞
工資，改善勞工的生活。
工人數。許多企業面對全球景氣波動，
第 三， 每 逢 選 舉， 起 乩 式 加 碼 就
無視過去的獲利，將所有風險轉嫁給勞
成 為 政 治 人 物 惟 一 的 競 爭 策 略， 你 加
工，食髓知味開始要求勞工放無薪假，
一千，我加兩千；而不思索在民主政治
更大言不慚的說：「無薪假是最好的安
中選民對國家的角色期待，一昧的將服
排、經濟結構下的必然狀況」。而在選
務提供私有化、自由化致價格失控，然
前，馬英九總統前往新竹科學園區舉行
後再廉價「發現金」安撫人心，這種模
「2011 向企業請益座談會」，更有企業主
式即無法解決市場化的弊端，更無法實
提議：「一年變形工時」的概念，將工時
質減輕民眾的負擔，最終事倍功半。以
改為 1 年結算的方式，彈性配合全年淡
總統視為「國安層次」議題的少子女化
旺季人力需求，引發了勞工團體的群起
問題為例，從中央到地方政府無不提供
反彈，認為這無疑是貪得無厭大財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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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變相勒索」。
盧明光、欣興董事長曾子章等都出現在
在選舉最後的白熱化階段，這些大 企業老闆們又都出來了！他們撒大錢在 媒體刊登廣告，甚至於直接受訪、召開 記者會表態支持特定候選人，他們開訴 求「安定」，也訴求「兩岸」的交流，甚 至於直接挑明支持中國與國民黨建構的
名單上，表態陣容空前。其中表態最積 極者為鴻海的郭董，以及在選前一天親 自在企總部以個人名義召開記者會的王 雪紅，表示：「沒有 92 共識是非常不確 定的社會」，「非常珍惜兩岸和平」，對於 選情投下一顆震撼彈。
「九二共識」！但諷刺的是，好像只有財
除了傳統上國民黨與財團的關係親
團們需要安定，而勞工卻不需要，活該
切之外，從這次總統大選大財團表態支
承受無薪假的不安定和窮累。
持馬英九的理由，我們不難察覺出「兩
在選前表態的財團，包括長榮集團 張榮發、台塑王文淵、台達電鄭崇華、 潤泰尹衍樑、遠東集團徐旭東、晶華國 際的潘思亮、東元黃茂雄，以及宏達電 王雪紅、鴻海集團郭台銘等。而在選前 在馬總統面前大罵勞委會的聯電榮譽副 董 事 長 宣 明 智， 號 召 百 名 企 業 主 力 挺 「九二共識」，在平面媒體刊出廣告，除
岸因素」已成為影響台灣選舉的關鍵因 素。除了標榜 HTC 是驕傲中國品牌的王 雪紅露骨的「沒有 92 共識是非常不確定 的社會」之外，尚包括長榮張榮發：「如 果沒有九二共識台灣經濟會很慘」；在 ECFA 獲益的台塑集團王文淵：「台灣需 製造業仰賴外銷加工，才能維繫經濟發 展，延續企業、員工工作權發展，希望
多數為新竹科學園區的科技業主外，還 包含傳產及金融業，全台北中南合計共 有 128 名企業主連署，聯強董事長杜書 伍、台泥董事長辜成允、中美晶董事長
王雪紅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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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電榮譽副
董事長宣明智
串聯挺馬
專題報導 ECFA 能順利持續推動，須在現有 92 共 識的基礎上擴大兩岸良性的交流。遠東 集團徐旭東：「沒有九二共識，兩岸將沒 有一個基本基礎」等等。
結論： 這次總統大選財團的競相表態，可 以提供了一個讓國內政黨政治良性發展 的機會，可以讓各政黨更進一步確立支
由此可見，被視為國民黨的利器、
持他們的選民結構，並在未來政黨的政
民進黨罩門的「九二共識」，而自阿扁總
策決定上有更清晰的理念，無不是一個
統以降日益熱絡，在馬九英時代更加緊
意 外 的 收 獲。 在 選 前， 民 進 黨 以「 小
密的兩岸經貿關係，最後成為決定台灣
猪」形塑了小蝦米對抗大鯨魚的政治認
政治的極關鍵因素。大財團們幾近「恐
同，如何更進一步的確立深化，並在經
嚇」的表態，以保障他們在兩岸經貿互
濟、社會政策議題上和國民黨有更大的
動中的利益可以理解，而這樣的表態不
區隔，將有助於國內政黨政治競爭的發
只是一種對國內，更是對中國政府的一
展。
種政治輸誠，影響了為數不少的「經濟 選民」，擔心再次的政黨輪替在兩岸關係 上的影響，在主流媒體的宣傳下，形成 某種恐懼的「台灣共識」。
從社會倡議工作者的角度觀察，無 論政府、財團如何強調兩岸經貿的重要 性，國內政黨都必須面對經已形成的崩 世代現象，尤其是接下來面對全球景氣
因此，有學者認為，雖然這是一場
衝擊，台灣大部份的選民都必須面對就
民主的選舉，而台灣社會的進步也在沒
業、失業、無薪假等的衝擊，且執政黨
有抗爭下平和接受這樣的選舉結果，但
在選後必須回報財團的支持，在政策上
中國透過對台灣釋放的「經濟紅利」，巧
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傾向財團利益，可見
妙的轉換成他在處理兩岸關係上的「政
的未來，貧富差距、工作貧窮的問題將
治紅利」，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台灣國內的
持續惡化，而這些問題將會成為未來國
民主發展，是未來台灣社會必須要謹慎
內政黨政治競爭的主戰場。
面對的問題。也就是說，有別於過去江 澤明、朱榕基式的武力動嚇，中國透過 經貿關係對於台灣的軟性統治是否已經 形成，因此，如何在政治、經濟和社會 價值上提出可動員其他「經濟選民」的 論述，將是在這個議題上處於競爭劣勢 的民進黨必須突破的難關。
但可見的未來，在這次選舉獲得甜 頭的中國，將會在台灣每一個層級的選 舉復製這樣的模式，而這也將是台灣民 主深化過程中的一個考驗，但相信民主 的人或許應該樂觀，這何嘗不是一個確 立「台灣共識」的好機會。
17
專題報導
「公平正義」與「發展主義」的抉擇？ ▌文/何明修(台灣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這次總統大選有很多觀察角度，大
態。當企業面臨經營困難，政府幫他們
部分人會說是九二共識對決台灣共識，
紓困擔保；當企業需要土地，政府則是
國民黨強調是「清廉對貪腐」，就如同
派出推土機，驅趕農民。受薪階級感受
民進黨認為是「無能對能力」。但是我
到是實質薪水縮水：要保有飯碗，他們
個人喜歡的觀點則是「市井小民對大財
必 得 冒 著 過 勞 死 的 風 險， 拚 命 血 汗 工
閥」，尤其是到了選戰後期，這項對比更
作；要不然就得放無薪假，喝西北風。
為明顯，隨著越來越多的大企業老闆站 出來支持馬英九，甚至疾言厲色地要選 民「自負後果」，蔡英文能夠依靠就只有 小百姓了。
「社會主義」的溫暖與保護，對於窮人則 是施於「資本主義」的紀律，任他們自 行承擔失敗的後果。
推動民進黨三隻小猪運動的力量是 一 股 積 蓄 已 久 的 廣 大 民 怨。 在 晚 近 以 來，許多台灣人民真正有感的經驗是， 這個社會越來越朝向「贏者通吃」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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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 言 之， 我 們 的 政 府 給 與 有 錢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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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的十年政綱提出了許多進步 性的思維，包括公共住宅、不動產實價 課稅、公共托育、公立大學生過半、生 態 民 主 等。 這 些 理 念 倒 不 見 得 是 如 某
專題報導 報社論所說的具有「台獨特色的社會主
他引以為傲的政績，但是在林園當地引
義」，但是積極面對市場經濟所導致不公
發了大規模的反彈。很多人認為，楊秋
平後果，以具有重分配精神的措施來因
興由綠轉藍是著眼於選舉的政治機會。
應，是非常明顯的，也是符合社會民主
更準確的說法是，一旦全盤接受了發展
的傳統路線。事實上，這一次民進黨不
主義的世界觀，綠藍的差異就不再是無
打悲情牌、不高舉反中情結，卻能取得
法踰越的鴻溝。
大幅超越二○○八年的成績，是不可以 忽略這個因素。
追根究柢而言，公平正義與發展主 義所呈現的台灣圖像是截然對立的。前
更進一步來看，公平正義的訴求其
者預見是一種尊重個人差異、但是卻能
實很大幅度修正了扁政府的路線。無論
彼此扶持的社會，而後者則是想像一個
是 從 初 期「 拚 經 濟 」 到 後 來 的「 大 溫
叢林法則支配的國度，在其中強者可以
暖、大投資」，民進黨執政時期採取的
掠奪一切。很顯然，小英旋風有很大一
是一條發展主義的道路，亦即是將經濟
部分是來自於前一種願景的道德號召，
成長視為解決一切問題的手段。為了促
才激發出支持者的熱情。
進財團投資，環評的「絆腳石」要被搬 開、社福要暫緩。為了提升金融業競爭 力，二次金改的結果卻是赤裸裸的官商 勾結，以及民眾金融服務權的損失。誠 如許多社運人士所批判的，在發展主義
因此，在接下來民進黨主席人選， 天王與世代都不應是重點。真正的關鍵 在於，誰最能承續公平正義的想像，誰 最能深化這條政治路線，說服左右徬徨 的選民，讓他們卸除心中的恐懼。
主導下的民進黨，看起來已經與傳統國 民黨沒有什麼兩樣。在核四、樂生、國 光石化等議題上，「藍綠共業」的說法也 的確有幾分真實性。 從 這 個 角 度 來 看， 前 高 雄 縣 長 楊 秋 興 的 政 治 轉 變 是 有 跡 可 循 的。 在 一九八八年，從政之前的楊秋興是高雄 縣環保聯盟會長。在林園事件發生時， 他 曾 站 在 宣 傳 車 上， 大 聲 抗 議 工 業 區 的汙染。但是在二○○一年當選縣長之 後，楊秋興卻是積極招商。二○○五∼ 二○○八年間的中油三輕更新計畫曾是 19
專題報導
蔡英文未完成的轉型 ▌文/張鐵志(專欄作家) 開票之夜，在雨中，台下的人哭紅了眼，台上 的蔡英文帶著一抹微笑，溫和而堅定的說，「我們 堅持和弱勢人民站在一起，我們堅持政策理性，我 們堅持以小額募款擺脫對財團的依賴。我們會一 直做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會贏得多數人民的信 任。」 這場總統大選，是一場可能讓民進黨轉型 的選戰。但這次大選證明，小英確實帶領民進 黨朝向兩個最關鍵的問題轉型，只是轉的還不 夠多，所以輸掉了選戰。 第一個轉型當然是兩岸政策。許多人都 同意民進黨輸掉大選的關鍵之一就是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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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一 週 企 業 主 出 來 挺 九 二 和 馬 英 九， 出
識，不如說許多人確實支持這四年的開
來「販賣恐懼」。這其實是國民黨一貫手
放政策。這是民進黨不能迴避的現實。
法。這個大規模的企業動員，是因民進
民進黨應該用更開放態度面對中國，並
黨也變了。二○○八年的大選，謝長廷
且說服選民他們有能力確保兩岸的和平
還批評國民黨是要推動「一中市場」，這
互動。
兩年民進黨雖然曾反對 ECFA，小英卻 在競選過程中清楚表示民進黨當選後不 會變更兩岸政策的現狀，也強調過去在 民進黨執政期間推動許多開放政策，例 如小三通。他們確實知道往中間靠近。
除了確保兩岸和平帶來的經濟利 益，民進黨也可以創造另一種不同於國 民黨的價值：特別是在民主與人權上。 例如，許多 NGO 長期倡議在兩岸投資 保障協議加入對勞工與環境的保障條
小英在競選黨主席時就說要提出
款；或者可主張對於中資來台有更嚴格
「新中國論述」，但遲遲未提；之後的幾
規範，但對台灣的陸生與陸配，可以在
次宣示兩岸政策也欠缺說服力。歸根究
人權的角度上更開放、包容。有太多陸
柢，不是不知道提出兩岸政策的重要，
生被台灣改變，更了解台灣，甚至更了
只是被既有的意識形態和深綠勢力綑
解長期在中國被扭曲形象的民進黨。
綁，所以很難積極提出，而只能是採取 守勢。 不過，選民支持了馬英九未 必就是支持「九二共識」，因為 大 部 分 選 民 可 能 不 清 楚「 九 二 共識」：與其說他們支持九二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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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報導 小英帶領的另一個轉型是在這次主
不要說當馬英九這次緊密地與大資本家
打「公平正義」，這是台灣選舉史上第一
結合，顯然這個政商聯盟只會惡化未來
次這個概念成為大選主導議題。小英在
國內的分配。
選黨主席時，就提出民進黨要走「中間 偏左」，但是三年來並沒有太積極的政 策，直到這次選舉，才明確標舉這個方 向。而這的確也是此刻台灣最需要的路 線：在本土化與民主化的政治想像耗盡 後，在台灣此刻面臨嚴峻的貧富不均和 失業問題時，公平正義確實是台灣接下 來面對的嚴峻挑戰。 然而民進黨在這次選舉中，雖然有 公平正義口號、有動人文宣語言，和十 年政綱中的若干政策，這些政策卻缺乏 具體的方向感，也沒有被連結起一套完 整的論述，以至於選民很難了解到底要 如何推動公平正義？這些政策背後也沒 有 去 連 結 社 會 團 體， 建 立 一 個 社 會 聯 盟，變成一個運動──而三隻小猪作為 政治運動，也沒有和公平正義有更深刻 的連結，所以這個「公平正義」的口號 就相對空洞化。 再以女總統口號為例。台灣如果能 選出一個女總統，在性別平權上具有重 要的象徵意義，但是如果相應於史上第 一個女總統的訴求，民進黨能提出更完 整 的 性 別 平 權 政 策， 則 會 有 更 大 的 力 量。 朝向公平正義原本就是台灣這一階 段最重要的歷史方向，不論放在全球視 野或是台灣民主化的歷史進程（政治民 主化後當然要強化社會民主）來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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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帶領民進黨在兩岸政策與國 內社經議題上開始轉型，雖然只轉了一 點 點。 這 次 選 舉 或 許 證 明 民 眾 恐 懼 變 遷，但民進黨要做的不是讓自己變成國 民黨，也不是從轉型撤退，只有深化這 個轉型，提出競爭性的價值。那麼如同 小英所說，總有一天，會贏得多數人民 的信任。
觀念12
從歷史的角度看「佔領華爾街」行動 ▌文/陳君愷(輔仁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楔子：從「佔領華爾街」行動 談起 2011 年 9 月， 在 美 國 的 紐 約， 民
2008 年所爆發的金融海嘯，係以美 國次級房貸風暴、雷曼兄弟控股公司倒 閉等一連串金融危機為引爆點。
眾為了抗議資本市場的寡佔以及金錢
當時，曾經有人斷言這次金融海嘯，
遊 戲 的 泛 濫， 而 發 起「 佔 領 華 爾 街 」
不 會 如 同 1929 年 經 濟 大 恐 慌 般 慘 重，
（Occupy Wall Street）行動。這場訴諸直
因為各國政府已有充分的經驗與良善的
接民主、鼓吹公民參與的運動，除了在
對策。但我們認為：這樣的斷言，不僅
紐約進行示威活動外，還擴展到全世界
過度樂觀，甚且嚴重誤判。事實上，直
許多城市。
到今天，世界各地的人們，尚未脫離這
這恐怕是美國自 1960 年代黑人民權 運動、反越戰運動等運動以來，最具意 義的一場社會運動。 表面上看，這似乎只是源自美國近來 的高失業率以及貧富差距問題；但它卻能 獲得美國以外各地民眾的共鳴與響應，顯
場夢魘。尤有甚者，全球整體的經濟情 勢，恐怕將會面臨更為嚴峻的考驗。 從歷史的角度看，問題真正的核心 在於：世界經濟體系的內涵，在這兩次 經濟蕭條發生時，其實有著極大的差異。 2008 年 以 降 的 金 融 海 嘯， 是 起 因
然有著跨越國界的因素。如果以較近的時
於 1980 年代末至 1990 年代初，柏林圍
距看，它應該與目前尚待解決的歐債問題
牆倒塌、東歐共產國家紛紛垮臺、蘇聯
有關；若將時間再稍微往前推，或許還可
瓦解、冷戰結束 ...... 等一連串的歷史事
以追溯到 2008 年的金融海嘯。
件，讓不少西方國家認為資本主義已獲
這些理解都是正確的，但顯然還不 夠充分。如果我們把眼光放遠，從略為 長久一些的歷史角度回顧，或許能讓我 們對這個行動背後所象徵的意義，有更 為深刻的了解。
析論2008年與1929年兩次經 濟蕭條間的異同
全面勝利，甚至斷言共產主義或馬克思 主義，從此終將徹底破產！ 於 是 一 方 面， 由 1980 年 代 美 國 總 統 雷 根、 英 國 總 理 柴 契 爾 夫 人 為 代 表 之 政 治 性 的 新 保 守 主 義， 在 1990 年 代 後，轉化為追求市場開放之經濟性的新 自由主義，亦即在意識形態上，更加走 向 撤 除 一 切 貿 易 障 礙 的 自 由 市 場； 另 一 方 面， 傳 播 學 者 麥 克 魯 漢（Marshall 23
觀念12 McLuhan）所預見的「地球村」（global village），則在網際網路的發達下，加速 帶動了所謂「全球化」的浪潮。 因 此， 或 許 我 們 可 以 說： 所 謂 的
受到資本主義國家經濟大恐慌的影響。 正因為如此，印度甘地的「不合作 運動」，甚至能用自織土布與煮鹽為手 段，抵制英國在印度的殖民利益。
「全球化」，在這樣的歷史脈絡中，不僅
此外，在中國方面，綜觀中國現代
象徵著全世界「天涯若比鄰」的聯結，
史 的 研 究， 當 述 及 1929 年 後 中 國 的 政
也意味著資本主義原則在全球各地的急
局時，也鮮少見到經濟大恐慌所造成的
速普及、以及對資本主義經濟體系全面
影響。此乃由於當時中國與資本主義經
勝利的信心！
濟體系的聯結，並不緊密；故其所受影
反觀 1929 年時的世界經濟體系，正
響，實屬有限使然。
如同列寧所謂「帝國主義」是「資本主 義最高階段」的狀態。時值新帝國主義 （neo-imperialism）的末期，仍然盛行剝 削性的殖民主義，各列強尚未將其所屬 殖民地，進行徹底的資本主義化。 因此，當時世界上仍有許多地區， 包 括 部 分 殖 民 地、 次 殖 民 地、 半 殖 民 地，以及建立未久的蘇聯等，並未納入 資本主義經濟體系之中、或是以資本主 義原則運作。 以世界第一個共產主義國家蘇聯為 例， 在 1917 年 革 命 成 功、1922 年 正 式 成立後，就切開與資本主義經濟體系的 聯結。其後，陸續展開五年計畫。到了 1930 年代，大抵已經形成其獨立的經濟 體系。 亞洲、非洲、拉丁美洲的許多殖民 地，則受到殖民母國的剝削。雖然部分 地區成為資本主義原料與勞動力的來源， 以 及 工 業 成 品 銷 售 的 市 場； 但 一 般 人 民，仍多仰賴自然經濟維生。這些人既 非依賴資本主義經濟體系存活，更不易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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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THE %
東亞的日本，則是深受經濟大恐慌 衝 擊 的 特 例。 從 1923 年 關 東 大 地 震、 1927 年昭和恐慌以來，復遭遇 1929 年歐 美經濟大恐慌的重創，從而走向法西斯 化與對外擴張之途。而做為日本殖民地 的臺灣，則亦受影響甚鉅。這是因為臺
觀念12 灣的資本主義化，已經相對深刻之故。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以資本主
至於彼時歐美等資本主義國家，在
義國家所構成的第一世界，與共產主義
面對經濟大恐慌的影響時，則各自有其
國家組成的第二世界，以及脫離殖民地
特殊的因應方式。其中德國即以國家社
地位而獨立建國的諸新興國家所形成的
會主義自救，從而導致希特勒的崛起。
第三世界，將全球畫分為三個「世界」。
簡言之，在 1929 年當時，世界各地 仍存在著各種類型的經濟體系。並且， 歐美許多實行資本主義的主權國家，尚 多實施關稅壁壘；而關稅壁壘雖然不利 於自由貿易，但它卻如同防火牆，多少 可以避免經濟大恐慌的襲擊。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世界經濟 體系演變 在某個意義上，1929 年的經濟大恐 慌，促成極權國家的興起，更間接導致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
資本主義國家與共產主義國家各自發 展，而第三世界國家，則多沿襲舊殖民 宗主國所奠下的經濟型態。這些第三世 界國家，透過 1955 年召開的萬隆會議， 或是組成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東 南亞國協（ASEAN）...... 等，雖然各自 尋求區域合作或聯盟，但也只有石油輸 出國組織對資本主義經濟體系，產生較 大的影響力，從而引發兩次石油危機。 結果，戰後的世界，逐漸形成了如同華 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世界體 系理論」（World System Theory）所描述 的「核心」、「半邊陲」與「邊陲」之世
25
觀念12
然 而， 到 了 1990 年 前 後， 東 歐 共
價值的虛構性與漫無節制的金 錢遊戲
產 國 家 的 崩 潰 與 蘇 聯 瓦 解、 以 及 冷 戰
事實上，兩次經濟蕭條間的這種巨
結 束 後 的 急 速 資 本 主 義 化， 許 多 資 本
大差異，在「價值的虛構性」之更上一
主 義 國 家 致 力 於 排 除 貿 易 障 礙， 其 中
層樓，也可以充分看得出來。
界區域分工體系。
最 主 要 者， 即 為 關 稅 壁 壘 的 撤 除。 於 是，歐洲聯盟（EU）、北美自由貿易區 （NAFTA）...... 等， 紛 紛 組 成； 或 是 由 舊的區域集體安全體系，轉型為以經濟 合作為主的自由貿易區，例如東協。而 1995 年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成立， 使得資本、物資、人員的流通，更為自 由，形成更有利於由跨國公司主導的全 球垂直分工體系。 在此一世界經濟體系重組的過程 中，許多原本不屬於資本主義經濟體系 或處於邊陲的國家，開始因其廉價勞工 與豐沛自然資源而嶄露頭角。最著者即 為巴西（Brazil）、俄羅斯（Russia）、印 度（India）、 中 國（China） 等 所 謂「 金 磚四國」（BRIC）的崛起。 以中國為例，即便當前中國所實行 的 資 本 主 義 形 態， 與 西 方 仍 有 一 段 距 離，甚至在本質上有所差異；但已經相 當程度的與世界資本主義經濟體系接 軌， 從 而 會 深 刻 影 響 到 世 界 的 經 濟 運 作。
在資本主義經濟體系中，貨幣的概 念主要是「信用」而非「實物」；做為通 貨的紙鈔，即是信用貨幣的重要形式之 一。只是，在 19 世紀時，其「信用」尚 有「實物」做為擔保。當時係以高價值 的貴金屬黃金，做為發行貨幣的準備， 故貨幣仍然具有實物的價值；而其價值 與實際的物品之間，並無太大的落差。 此時主要盛行者，為貨幣可兌換等值黃 金的金幣本位制。 只不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許 多國家紛紛改採金塊本位制或金匯兌本 位 制。 其 中 金 匯 兌 本 位 制 係 在 黃 金 之 外，亦以外匯為準備；而貨幣與實物間 的價值，已產生相當的落差。 到了 2008 年時，情形已全然迥異。 主要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隨著美國勢 力的擴張，美金成為世界上最強勢的貨 幣。在布雷頓森林體系（Bretton Woods system）下，美金成為該體系成員國發 行 貨 幣 時 的 外 匯 準 備， 而 35 美 元 可 兌 換 1 盎司黃金。然而，在 1970 年代初，
在這種資本主義運作原則的不斷擴
為避免美國所儲備的黃金，因支應美金
散下，於是，由原本八大工業國 G8 所
的兌換而流失，遂終止固定匯率，改採
主 導 的 資 本 主 義 經 濟 體 系， 到 了 1999
浮 動 匯 率 體 系（floating exchange rate
年，已經發展成包括二十國的 G20。
system）。此後，貨幣與實物間的差距更 遠，其價值的虛構性亦更甚。
26
164
觀念12 另一方面，戰後所盛行之透過大量 生產、刺激消費以維持「景氣」的消費 主 義， 不 僅 追 求 亮 眼 的 經 濟 成 長 曲 線 圖，也鼓勵人們以預支的、虛構的信用 數字，購買並使用原本將來才能享用的 商品或資源。於是，大眾所通行的信用 卡，遂成為誘使人們成癮的所謂「塑膠 鴉片」。甚且，近年來諸多衍生性金融 商品，讓純粹由數字決定價值的金錢遊 戲，更加盛行。 不僅如此，被視為全球化與地球村 象徵之一的網際網路，在其線上遊戲中 的虛擬網幣，以及與真實通貨之間的可 互換性，益使金錢的遊戲更加虛幻。
是，這些 2008 年所爆發出來的弊端，遂 延續成為 2011 年的歐債問題。 在 1929 年的經濟大恐慌之下，凱因 斯理論興起，透過擴大政府支出與推動 公共建設，以增加就業、刺激消費，成 為解決經濟不景氣的良方。而美國羅斯 福總統所實施的「新政」，透過赤字預 算，以創造需求帶動經濟發展。此種恢 復景氣的策略，甚至影響到第二次世界 大戰後的重建工作，成為戰後消費主義 的重要根源之一。 於 是， 在 戰 後 西 方 資 本 主 義 經 濟 體 系 的 推 波 助 瀾 下，「 消 費 」 刺 激「 生 產」，「生產」又帶動「消費」，從而造成
於是，這種種金融價值的虛構，與
「過度生產」與「過度消費」兩者間，不
網際網路的虛幻，共構了極度虛假、甚
斷的惡性循環。加上課稅制度的偏頗，
至是虛無的世界。
對「 資 本 利 得 」 的 寬 鬆 對 待， 以 及 對
社 會 學 者 韋 伯（Max Weber） 曾 經 指出：所謂的基督新教倫理，為資本主 義的出現，開創了新頁。天主教原本反 對借貸收取利息，認為那是不義之財； 而新教倫理則挑戰此種教義，並建構了
「勞務所得」的嚴苛徵取，更從而導致貧 富差距加大，社會矛盾加劇。
資本主義經濟體系深化所造成 的環境剝削
新的、不以逐利為罪惡的價值觀。但時
問 題 是： 這 樣 的 資 本 主 義 經 濟 體
至今日，金錢遊戲已不僅是放高利貸而
系，並不是僅僅影響到人類而已，還深
已，衍生性金融商品，不過是一堆依信
深影響到自然環境。
用、預期所產生之足以支配物質的數字 罷了。 因為這種價值的虛構性，使得在這 一波金融海嘯中，冰島政府說倒就倒！
戰 後， 經 過 數 十 年 的 發 展，「 經 濟 體系的同一化」加上「消費主義的主流 化」，於是，全球化下的環境剝削，較諸 工業革命初期或十九世紀更加深廣。
正如同論者所謂「用冰塊代替石塊來蓋
所 謂「 先 進 工 業 國 家 」， 其 對 自 然
房子」一般。而關稅等防火牆的撤除，
資源消費需求的增加與工業生產所佔全
更讓各國難以避免金融海嘯的襲擊。於
球碳排放量的比例之高，自不待言；然 27
觀念12 而，隨著資本主義經濟體系的擴張，許
來頻繁，又導致 SARS、禽流感等疾病
多新興的後進工業國家，也不遑多讓，
的迅速傳播與流行。
急起直追，爭相加入破壞環境之列。 做為金磚四國之一的巴西，為崛起 所付出的代價，是極為鉅大的。
資本主義經濟體系鼓勵消費、競相 生產，恣意剝削環境，造成自然資源嚴 重短缺。2011 年，全球人口到達 70 億；
素有「地球之肺」之稱的巴西熱帶
而 在 供 需 失 衡、 以 及 弱 肉 強 食 的 情 況
雨 林， 在 經 濟 開 發 的 大 纛 下， 急 遽 減
下，讓資源分配問題更形棘手。於是，
少；反之，對地球溫室效應的增加，則
水資源的爭奪、以及糧食戰爭，正四處
不啻是雪上加霜。
上演著。
金磚四國中的另一個國家：中國， 也有著相似的景況。 中國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經濟 掛 帥， 甚 至 宣 稱「 發 展 才 是 硬 道 理 」。 而在極具寡佔性的官僚資本主義的主導 下，更是肆無忌憚的破壞環境，以追求 經濟發展。於是，淮河嚴重污染與不時 斷 流， 長 江 則 因 森 林 濫 伐 而 宛 如「 黃
這 無 疑 是 一 種 對 自 然 資 源 的「 透 支」。但自然資源只會減少，不會增加； 因此，我們無法用「赤字預算」來填補 這個透支的漏洞。甚且，為了修補被人 類所恣意破壞的自然環境，我們還需要 花費更多的成本。但問題是：這些為了 修補自然所需要的自然資源，又將從何 而來？
河」，至於滇池等許多湖泊，也因優養化
面對這種困窘的景況，我們除了對
而變成「綠色蔬菜湯」。他如空氣污染、
資本主義的省思外，恐怕還需要更多一
沙漠化 ...... 等現象，更是不勝枚舉。
些環境主義的警惕。
在人類對地球自然環境的眾多破壞 中，最被關注的，就是因工業發展所導 致的全球暖化問題。全球暖化的災難性 後果，導致南北極冰層迅速減少；而海 平面的上升，將導致許多島嶼國家，因 陸沉而消滅。然而，由於涉及龐大的經 濟利益，至今依舊難有能夠獲得各國欣 然接受的妥善對策。 此外，在全球氣候變遷的影響下， 許 多 新 疾 病（ 特 別 是 傳 染 病 ） 紛 紛 出 現；而隨著全球化的日益發展，人們往
28
164
觀念12 幽靈已然甦醒，並透過網際網 路徘徊於全球 令人感到悲觀的是：從歷史脈絡看 來，「全球化」似乎勢不可擋；而人類整 體發展趨勢既已至此，前景實在堪慮。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在「反全球 化」運動的浪潮中，各地抗議人士所使 用 的 串 聯 工 具， 卻 是「 全 球 化 」 的 象 徵：網際網路。而這波透過網路串聯的 抗議力量，正方興未艾。 的 確， 歷 史 正 在 改 變 中。2010 年 與 2011 年之交，發生在北非的茉莉花革 命，以及蔓延在伊斯蘭世界的阿拉伯之 春；加上 2011 年 9 月，於美國紐約由民 眾所發起的「佔領華爾街」行動，及其 向世界各地的擴散，皆可謂是 2008 年金 融海嘯的後續效應之一，也是透過網際 網路串聯的絕佳範例。 在此，我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歷 史辯證的存在。
自同一種思維的產物？如今，我們又將 如何彌補膨脹的金錢數字與銳減的實物 資源之間，驚人的巨大落差？ 當代資本主義經濟體系對人的剝 削、對環境的剝削，已經讓我們付出極 為慘痛的代價。因此，共產主義或馬克 思主義，又何嘗已經過時而消逝？面臨 資本主義經濟體系的瀕臨解體與地球自 然環境的近乎崩潰，共產主義或馬克思 主義的警覺，仍然是必要的；只不過， 或許還需要更深刻的環境主義思維，以 補充其認識上的不足。 一 百 多 年 前 的 1848 年，《 共 產 黨 宣 言 》 宣 稱：「 一 個 幽 靈， 共 產 主 義 的 幽 靈， 在 歐 洲 徘 徊（Ein Gespenst geht um in Europa - das Gespenst des Kommunismus）。」 然 而， 當 時 足 以 改 變全世界的整體條件，尚未具備；亦即 還未真正產生跨越國界的、屬於「有產 者」與「無產者」的階級對立。如今， 隨 著 全 球 化 的 擴 張， 與 M 型 社 會 的 成
同時，大自然的反撲，也以人們無
形，這個幽靈已然甦醒，並且，或許將
法 預 料 的 方 式 出 現。2011 年 3 月 11 日
開始隨著網際網路，徘徊到地球上的每
的東日本大地震、以及隨之而來的大海
一個角落！
嘯，所造成的福島核電廠災難，清楚的 提醒了我們：人類是否還要像這樣剝削 人 類 勞 動、 浪 費 地 球 資 源， 以 發 展 經 濟、追求那些虛構的價值下去？
於是，那曾經振奮過世界上許多人 心的國際歌歌詞，竟不禁在耳畔響起： Le monde va changer de base ！
若仔細反省起來，我們或許不難發 現：馬克思所建立的、由勞動產生價值 的「剩餘價值論」，與天主教原本所主張 之反對放貸取息的教訓，又何嘗不是出
29
觀念12
拒課資本利得，算那門子的富人稅？ ▌文/洪敬舒(勞陣工作貧窮研究室主任兼稅改聯盟發言人) 稅制不公一直是 民怨之首，總統大選 時「貧富差距」更成 為主要攻防戰之一。 選前，才對著全國人 民說出「提高富人稅 是正確方向」的馬英 九 總 統， 選 後 挾 著 689 萬張選票立即拋 出「富人繳稅太重」 的 論 點， 強 調 適 用 40 ％ 稅 率 的 富 人 只 有 4 萬 戶， 占 納 稅 結構 0.7％，但所繳納的稅卻占綜所稅收
料， 最 新 資 料 早 已 經 發 布 至 98 年 度。
入的 46.8％，顯示「富人稅已經繳重」。
而該統計專冊是財政部針對每年度綜 合所得稅 ( 以下簡稱綜所稅 ) 進行詳盡
此說法豈不令人納悶？難道社會各 界高喊多時的「貧富差距惡化」、「所得 分配不均」、「稅制圖利富人」全是一場 世紀謊言？倘若稅制原貌真是「富人稅 太重」，那麼另一層意涵不正是「非富人 ( 窮人、中產階級 ) 繳稅太少」？馬總統
的 分 析， 因 此 光 一 年 度 的 專 冊 就 有 超 過 600 項分析表，而馬總統單引一項數 據，並據以強調富人稅重，豈非「以管 窺天」。 富人繳納較高的稅率及稅額，主因
費盡心思引用數據，試圖將稅制焦點轉
在於綜所稅是採「累進稅率」制度，在
向「富人稅重」，令人好奇是不知？還是
國稅局網站是這麼寫著，「綜合所得稅
刻意？資本利得缺席的稅制，是無法呈
是對個人淨所得課徵，因而採用累進稅
現富人的真正所得，這才是製造稅制不
率，重課高所得者而輕課低所得者，以
公的關鍵。
符合國民之納稅能力，並達到平衡社會
事實上，馬英九是引財政部「97 年 度綜合所得稅申報核定統計專冊」資 30
164
財富分配之目的，可謂最符合公平、正 義原則之稅課」。由此可見，利用累進
觀念12 稅率對所得高者課徵較高稅率，是放諸
最新資料之間包括稅率、起徵點不盡相
四海皆準的公平原則，而馬總統高分貝
同，因此本文也以 97 年度資料為基準，
替富人重稅喊冤，卻又對資本利得視而
還原富人稅原貌。
不見，不免令人質疑尚未召開的「財改 會」，將是三年前「賦改會－圖利富人」 的續集。
首先，0.7% 的人繳納 46.8% 的綜所 稅，乍看極重，但納多少稅是結果，有 多少所得才是主因。綜所稅是將每個納
台灣人每賺100元所得，11塊 元流向富人 稅額與所得具絕對關聯，要論富人 稅，就不能不看富人所得。由於馬總統
稅者的總所得減除各項免稅額及扣除額 後所剩的淨所得，再分別課以五種累進 稅率，當淨所得超過 409 萬元以上，即 適 用 40% 的 最 高 稅 率， 也 就 是「0.7% 的富人」。
所引用之資料為 97 年度，與 98 年度的 表一 97度綜合所得稅之淨所得總額與適用稅率級表 淨所得總額 0元
適用稅率 0
41萬元以下
6%
41萬元∼109萬元
13%
109萬元∼218萬元
21%
218萬元∼409萬元
30%
409萬元以上
40%
(註：綜所稅稅率在98年5月修法將6%、13%、21%，各降為5%、 12% 、 20% ，且起徵點亦有不同，然馬總統引用之年度資料為修
法之前，故本表與本文之相關稅率與起徵點亦以97年未修法前表 述之。)
根 據 統 計 專 冊 ( 表 二 )， 所 得 級 距 在 409 萬 -500 萬、500 萬 -1000 萬、
有 10.63% 的 所 得 ( 即 綜 合 所 得 總 額 欄 中 深 灰 區 塊 1.54%+3.13%+5.96% ) ， 這
1000 萬 以 上 這 三 級 皆 為 適 用 40% 稅
也就意味著，台灣人民每賺到 100 元所
率 的 富 人 族 群， 人 數 只 占 全 國 總 納 稅 人 的 0.77% ( 即 納 稅 單 位 中 的 淺 灰 區 塊
得， 就 有 近 11 塊 元 是 流 向 0.77% 人 的 口袋裏。
0.25%+0.36%+0.16% ) ， 應 納 稅 額 也 的 確占 46.81% ( 即應納稅額欄中淺灰區塊 4.12%+11%+31.69% ) ，但在綜合所得總 額這欄中也顯示，這 0.77% 的富人卻據 31
觀念12 表二 97 年綜稅各種所得及應納稅額單項分配各級距申報統計表 單位：% 所得級距：萬元 NET=0 0-41 41-109 109-218 218-409 409-500 500-1000 1000以上 合計
適用稅率 0 6% 13% 21% 30% 40% 40% 40%
納稅單位 35.43 40.95 15.68 5.39 1.80 0.25 0.36 0.16 100.00
綜合所得總額 所得淨額 14.26 0.00 30.04 17.23 23.27 26.90 14.11 20.89 7.70 13.27 1.54 2.86 3.13 6.14 5.96 12.72 100.00 100.00
應納稅額 0.00 7.01 14.85 16.42 14.91 4.12 11.00 31.69 100.00
稅後所得 15.27 31.67 23.86 13.95 7.19 1.35 2.57 4.14 100.00
註1:本文資料引自97年度綜合所得稅申報核定統計專冊，以下出處皆略。 2:下列各表將以統計專冊之原表號所示，為便於讀者查閱，以本表為例在統計專冊中即為(表7-2)
雖 然 馬 總 統 將 適 用 40% 稅 率 者 皆 歸納為富人，但從所得分佈狀況來看， 真正位於金字塔尖端者所掌握的財富， 才 叫 令 人 吃 驚。 根 據 表 三， 淨 所 得 超 過 1000 萬元者，全台灣僅有 8519 人， 但 一 個 年 度 的 總 所 得， 就 高 達 2842 億 7874 萬 8 千 元。 反 觀 所 得 落 在 409 至 1000 萬間 3 萬 3007 戶的「次富人」，一 樣適用 40% 稅率，但總所得合計也只有 2224 億 元 規 模， 遠 比 最 富 有 的 8519 人 擁 有 所 得， 還 少 了 618.7 億， 可 見， 即
使都被歸納為富人，但兩者的所得差距 卻是頗大。 此外，愈是富有者，享有的扣抵及 減免稅空間也就愈大。依表三所示，所 得在 409 萬至 500 萬的族群，名義上是 適用 40% 的最高稅率，但有效稅率卻僅 有 17.71%，而千萬所得者的有效稅率也 降至 35.08%，而這還比股神巴菲特的祕 書 博 桑 尼 克 (Debbie Bosanek)， 需 要 負 擔的 35.8% 稅率還略低。
表三 綜稅所得應納稅額及稅率各級距申報統計表 單位：金額(千元) 淨所得級距：萬元
納稅單位
綜合所得總額
平均稅率
有效稅率
NET=0
1937673
679902037
0
0.00
0-41
2239822
1432425432
6.04
1.54
41-109
857628
1109618735
8.21
4.21
109-218
294901
672815658
11.69
7.68
218-409
98224
367083843
16.70
12.78
409-500
13489
73258169
21.39
500-1000
19518
149143840
26.64
284278748
37.03
4768526462
14.86
17.71 23.22 35.08 6.60
1000以上
8519 5469774 合計 (資料來源：原統計專冊表6-2)
32
164
觀念12 富人的所得結構 富人擲千金而面不改色的生活，總 讓尋常百姓稱羨不已，但更令人好奇的 是，這些有錢人，錢是怎麼賺來的？在 統計專冊中也有蛛絲馬跡可尋。表四即 為 全 體 納 稅 人 的 各 項 所 得 來 源， 其 中 「薪資所得」及「股利所得」二項所得來 源即可做為觀察的重點指標。 倘若我們將全體納稅人依所得分成 三 大 類， 第 一 類 淨 所 得 為 0、41 萬 以 內， 以 及 41-109 萬 ( 各 別 適 用 稅 率 為
1000 萬 以 上 這 8519 位 金 字 塔 頂 端， 每 賺到 100 元就有 69 元是來自於股利，光 是股利就讓他們在一年間獲得 1967.7 億 元的巨額收入，平均每人股利所得就高 達 2309 萬。 反 觀 稅 率 在 12% 以 下 的 中 下階級，平均每人股利收益也僅 4.7 萬 元，連算是中產階級，平均每人也僅才 46.1 萬元的收入。 此外表四也足以證明各界批評現行 綜所稅對薪資階級不利的說法確有其 事， 雖 然 課 稅 所 得 項 目 看 似 眾 多， 但
0、6%、13%) 歸為中下階級，其次將所
單薪資所得一項就占全部綜合所得的
得在 109-218 萬、218-409 萬 ( 各自適用 稅為 20%、30%) 歸為中產階級，所得在
而較接近資本利得概念的財產交易所
409 萬以上 ( 適用稅率皆為 40%) 則為富 人階級，則不難發現中下階級的所得來
71.02%，其次才是股利所得的 14.58%， 得，更僅有 0.25%。顯見，把綜所稅視 為「受薪階級稅」，亦不為過。
源中，極大比例是來自於「薪資所得」 比重皆超過 70%，但「股利所得」的比 重 卻 明 顯 不 足 10%， 呈 現「 淨 所 得 愈 低，薪資所得愈高、股利所得愈低」的 現象。至於中產階級者，其薪資所得比 重 唯 略 降 至 70% 至 60% 之 間， 但 股 利 所得已明顯較中下階級增加不少，達到 15% 至 22% 的比重。 在 富 人 階 級 部 分， 薪 資 所 得 與 股 利 所 得 的 比 重 變 化 就 更 為 明 顯， 富 人
再者，主要所得來源的不同，也造
階 級 的 薪 資 所 得 比 重 從 54% 一 路 降 至
就貧富間的差異，中下階級完全依靠薪
19.29%， 股 利 所 得 卻 從 29.27% 大 幅
資所得，其他所得比重甚低，中產階級
提 高 至 69.22%。 但 適 用 40% 稅 率 的 富
的薪資比重雖也不低，但其他所得則略
人， 薪 資 與 股 利 所 得 的 比 重 差 異 也 不
高，但年所得超過千萬的富人，其致富
小。位於 409 至 1000 萬所得者的薪資所
之道絕非薪資而是股票，光是股票孳息
得比例，仍遠高於股利所得，但所得在
的獲利就較薪資多出 3.5 倍，更遑論股 33
觀念12 票賣出後的實質所得，只怕不下百倍。
炒股、炒期貨等資本利得，才是隱藏在
但因為證券交易所得並未課稅，即使財
冰山底下真正的財富。但有多巨大？外
政部的分析資料再詳盡，外界仍無法一
界卻無從得知。
窺財富的全貌，畢竟這些炒地、炒樓、 表四 97年綜稅各類所得金額百分比各級距申報統計表 單位：% 各類所得金額 所得級 距：萬元 合計 營利 執行業 薪資 利息 租賃及 財產交 機會中 股利 退職 其他 稿費 申報大 所得 務所得 所得 所得 權利金 易所得 獎所得 所得 所得 所得 所得 於歸戶 NET= 0
100 2.92
0.95
75.12 11.73 1.64
0.24
0.07
6.10
0.06 0.64 0.02
0.50
0- 41
100 1.54
0.97
80.83 7.45
1.53
0.22
0.08
6.24
0.04 0.79 0.02
0.28
41- 109
100 1.54
1.47
76.84 6.85
2.01
0.23
0.09
9.73
0.06 0.87 0.03
0.28
109- 218
100 1.55
2.31
70.62 6.24
2.61
0.26
0.09
14.89 0.12 0.91 0.04
0.36
218- 409
100 1.48
3.40
62.01 5.54
3.16
0.29
0.08
22.16 0.26 1.09 0.06
0.47
409- 500
100 1.37
4.13
54.08 4.69
3.61
0.30
0.06
29.27 0.43 1.48 0.08
0.51
500- 1000 100 1.29
3.76
45.75 4.03
3.49
0.34
0.04
37.95 0.67 1.81 0.07
0.81
1000以上 100 2.97
1.59
19.29 1.43
1.68
0.25
0.01
69.22 0.54 1.68 0.02
1.34
100 1.81
1.63
71.02 7.10
2.04
0.24
0.08
14.58 0.13 0.92 0.03
0.42
合計 (原表 17-2)
綜所稅裏看不見的有錢人 即使上述所得統計揭露的富人財富 已經讓一般民眾難以想像，但包括證券 交易等資本利得的免稅或輕稅，使得富 人的收入，得以迴避稅制而完全落入的 口袋，反觀薪資所得經過稅制的層層篩
入法定課稅所得，後二項又因採公告價 制度，造成與實際價格的巨大差異，幾 乎等同未徵。因此，資本利得稅長年以 來就是稅基的「化外之地」，而各界將貧 富差距擴大的矛頭指向資本利得稅，即 非空穴來風。
網，一毛錢都逃不掉。在表四的統計資
逍遙在租稅法網外的資本利得稅，
料中，包括營利所得、執行業務所得、
使得綜所稅裏存在一批「看不見的有錢
薪資所得，乃至於股利所得等，皆屬法
人 」， 但 在 媒 體 耳 聞 多 時， 如「 三 黃 一
定課稅所得，反觀股票、證券、期貨、
劉 」、「X 土 伯 」， 這 些 依 靠 資 本 利 得 的
房屋、土地交易等各國早已列為課稅對
大富大貴者，卻可能適用與你我相同的
象的資本利得，在台灣，前三項尚未納
稅率。舉例來說，出身豪門的一名小上
34
164
觀念12 班族，每月工作所得雖然僅有 3 萬元，
至於房屋買賣雖然會在綜所稅中課
卻仍能炒短線大筆進出股巿期貨獲取暴
徵「財產交易所得」，且兩年內交易會再
利，但是在每年綜所稅的申報資料，依
課以奢侈稅，但假如是三年前以 900 萬
法 卻 只 需 申 報 薪 資 所 得， 就 能 堂 而 皇
買 進 台 北 巿 的 中 古 屋， 再 以 1500 萬 賣
之適用 6% 稅率，正因為拒課資本利得
出，實際獲利為 600 萬，就不適用奢侈
稅，造成實質所得失真也破壞稅制應有
稅。此外，現行房屋交易價在稅制中仍
的 公 平 原 則， 更 讓 以 投 資 為 業 的 真 富
是採以「評定現值」，以致實價 1500 萬
人，在低稅率中藏身數十年不斷累積驚
的房屋，其評定現值可能只值 60 萬，而
人的鉅富。
出售房屋的財產交易所得又是以評定現 值為基準，乘以固定比例，詳如表五所
向富人傾斜的稅制
載， 拿 60 萬 的 評 定 現 值 乘 上 37%， 就
「有所得就應繳稅」是國家租稅最基
只需申報 22.2 萬元的財產交易所得，倘
本的原則，政府長期重課薪資所得而縱
若售屋者其他所得來源又不多，極有可
放資本利得，不僅導致貧富差距惡化，
能再適用 6% 的綜所稅稅率，那麼這間
也造成稅基嚴重流失，最終步上大舉國
實質獲利 600 萬的房屋，經過一層又一
債的窮途。此項不平等，不僅強壓在中
層稅額稀釋，最終只需繳納 1 萬 3320 元
下階級身上，即使是年薪千萬者的「薪
的綜所稅額，只占實質獲利的 0.22%，
資 富 人 」 亦 然， 因 為 凡 是 依 靠 薪 資 所
其餘的 99.8% 皆能安穩落袋，可見縱放
得，不論收入多寡，根本就無法隱藏，
資本利得正是「朱門酒肉臭」的主因，
但資本利得即使獲利以億計，在現行稅
這才是民間長期著眼於「實質所得」並
制中也只是視而不見。
要求對「用錢滾錢」的資本利得課稅，
雖然，相關官員及財政部一再提出 證券交易稅具有資本利得之精神、綜合 所得稅中的財產交易所得即屬於房屋交 易所得，藉以強調我國並非全然未課徵
但政府不僅對於資本利得課稅仍消極迴 避，甚至引「課稅所得」要為富人「平 反」，不免令人懷疑是否有刻意誤導之 圖。
資本利得稅，但此論調仍屬似是而非。 由上述資料可證，目前股票交易所得並 未課稅所得，在綜所稅中亦不存在股票 交易的資本利得，至於 0.3% 的交易稅， 與各國證所稅課徵動輒 10%，甚至 25% 的稅率，兩造相差之大，如何能夠相提 並論？
35
觀念12 表五 99年度個人出售房屋之財產交易所得標準 地 區
財產交易所得標準
台北市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37％計算
高雄市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20％計算
市（即原省轄市包括基隆市、新竹市、台 中市、嘉義市、台南市）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13％計算
縣轄市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10％計算
鄉鎮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8％計算
準直轄市之縣轄市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21％計算
準直轄市之鄉鎮
依房屋評定現值之8％計算
資料來源：台北巿國稅局
資本利得缺席的稅改 拒課資本利得的稅制，使得高所得 者擁有以資本利得操作以資本利得的本 錢， 並 利 用 免 稅 空 間 累 積 財 富。 三 年 前，馬總統召集賦稅改革委員會，當時 學者對調降遺贈稅的研究方案就指出， 遺贈稅稅率降至 25 ％必須復徵資本利得 稅，但賦改會在馬政府的意志下，淪為 「減稅會」，遺贈稅、綜所稅及營利事業 所得稅率大幅降低，資本利得稅卻束之 高閣，學者忿而集體退席。 世界各國施行資本利得稅多時，美 歐各國近來身受債務與貧富之苦，對富 人 增 稅 已 是 磨 刀 霍 霍， 歐 巴 馬 力 推 巴 菲特稅、法國打算動托賓稅 ( 金融交易 稅 )，再再顯示資本利得正是租稅正義的 「最後一哩」。 反觀台灣，反資本利得的思維仍掌 控國家機器，「沒有開徵資本利得稅」
36
164
的口徑仍舊一致，但同時間卻又對社會 誓言「所得多的繳稅多、推動稅制合理 化、改善所得分配」，顯然當前政府在稅 制議題的「精神分裂」，甚至對富人稅的 構 思， 居 然 是 建 立 在 彩 券 的「wind fall tax」( 暴利稅 ) ？雖然政府老是對稅改 議題胡亂開槍，但有趣的是每一槍總會 精準閃過真正的富人，這才是阻礙稅制 公平的最大禍源。
社運事件簿
讓我們共同來挽救台灣高等教育！ ▌文/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籌備會 這幾年來，我們已親身經歷了台灣高等教育的沈淪。作為其中的勞動者，我們 逐漸體會到，要改變這些現象，既不可能依賴身陷市場競爭中的學校公私營企業， 更不可能依靠科層管理制下的國家教育體系。唯有我們自己站出來，才有真正改變 的機會。我們必須認清一個事實，台灣高等教育是新自由主義、過去僵化教育文化 的遺緒、教改運動、以及教育官僚化所形成的共錯結構。只有作為勞動者的我們自 己站出來，才有可能創造一個良好的高等教育環境。 當前高等教育體制向新自由主義的傾斜已經很明顯了。在「減少干預、市場決 定」的方向下，教育愈來愈商品化。除了不斷上漲的學費，許多學校還透過招收 在職生、陸生和國際學生來賺取學分費。大學裡的設備和人員，逐漸變成賺錢的 工具，出租校地、禮堂、球場，甚至便宜輸出建教生。有些學校則枉顧學生受教權 益，刻意不聘用正式的教員，而透過專案、兼任等名義，壓榨新科博士，把創造力 豐沛的年輕學者當成廉價勞工。校內各級職員人力也逐漸緊縮，以約聘僱、工讀生 等種種不穩定的僱用形式，來維持常態性的工作。研究生的獎助金大幅縮水、甚至 取消，學生打工成為常態，愈是私立學校、勞工階級出身的學生，愈得透過額外的 工作來維持自己的學業。 教育商品化進一步加深社會的階層化。都會區高社經地位的家庭有能力透過補 習、競賽外包，讓下一代進入五年五百億的優勢學校；而鄉村地區、農工、中低社 經地位的子女，卻必須付出昂貴學費，購買次級的教育商品、以及一張浮濫貶值的 學歷證書。公私大學之間資源分配不均，強化了城鄉、階級、族群差異。大型學術 企業，除了具有不平等的競爭優勢，還透過 BOT、委外、多角化經營等名目累積 資本；而中小型學術企業，則以非都市土地炒作、非典型僱用、建教合作等方式開 源節流，勉力苦撐。在這種市場狀況下，政府甚至在面對自己發動的薪資調整方案 時，都兩手一攤，要求各校自行處理。政府完全不肯正視教育商品化的危機、不願 面對教育資源不足與分配不公的問題、漠視新一代學者的苦境、放任基層職員過度 勞動、學生學業維持困難，但卻有充足的經費去編織世界百大的幻想！ 當前的學術評鑑制度，也與此新自由主義潮流密切相關。它讓知識份子降格為 特定期刊文章的生產機器，並建立起層級化與規格化的學術生產線。發表數量成為 評價教師生涯成就的唯一標準，讓許多真心奉獻於教學的人遭受制度性嘲笑、羞 37
社運事件簿 辱、甚至解僱的命運。教師逐步失去教育哲學的思辨、道德的視野、與批判現況的 能力。無數學生已見證愈來愈多無心於教學的教授，不幸的是，學生自己也在高等 教育的生產線上，扮演著最底層的異化勞工。校方行政單位搖身一變成為論文數量 的檢查員，原先輔助教學的行政角色，竟成了監督績效的管理者，鞭策論文生產績 效落後的教授賣力向前。教師做為傳道授業解惑的角色不復可見，大學做為引領社 會進步的良心也澈底淪喪。 在高等教育新自由主義化的同時，我們也將在數年內目睹少子化的衝擊。2016 年時，現有的 32 萬大學生將會劇降至 27 萬，然後在逐年震盪中，於 2023 年降到 20 萬人，預估十年內將有三分之一的高等教育機構關閉。這將伴隨著大量學者與職員 的失業，上萬家庭陷於經濟困頓之中，無可估量的知識與技術能力流失於高等教育 體系之外。面對如此嚴峻的未來，教育行政體系竟然還指望靠「市場」來解決！完 全未意識到這是人才資源浪費的社會經濟危機，也是整個台灣高等教育制度存亡的 關鍵。作為知識份子、高等教育的勞動者，我們親臨教育現場，目睹教育的危機與 社會的沈淪，又豈能無動於衷？ 從過去高高在上的學術象牙塔走出來，我們意識到自己不僅是公共知識份子， 更是學術市場中的勞動者，只有團結所有教育的勞動者，組成全國性的產業工會， 才能跳脫誤人子弟的歷史挫敗，挽救台灣高等教育沈淪的命運。讓我們振臂疾呼： 拯救台灣高等教育！反對教育商品化！停止錯誤的評鑑政策，合理增加並公平 分配教育資源，提升教學品質減緩少子化的衝擊！ 台灣社會需要一個高等教育工作者的工會，一個得以保障合理工作環境與尊嚴、 同時捍衛高等教育專業品質的工會。我們歡迎所有高等教育的工作者加入，不論你 ／妳是職員、約聘僱、工讀生、研究助理、兼任教師、專案教師、各級教授 ......，讓 我們努力恢復真正的教育精神，為台灣下一代創造一個良善的高等教育環境。
發起人（依姓氏筆畫排列）： 王宏仁 ( 國立中山大學社會學系教授 )、王金壽 ( 國立成功大學政治學系副教 授 )、何明修 ( 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何東洪 ( 輔仁大學心理學系副教 授 )、吳育仁 ( 國立中正大學勞工關係學系副教授 )、李威霆 ( 國立聯合大學資訊與社 會研究所助理教授 )、李翠萍 ( 國立中正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 )、李錫隆 ( 國立中正大 學化學暨生物化學系教授 )、周 平 ( 南華大學應用社會學系教授 )、林宗弘 ( 中央研 究院社會學研究所助研究員 )、林明傑 ( 國立中正大學犯罪防治學系副教授 )、邱子 修 ( 國立中正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邱花妹 ( 國立中山大學社會學系助理 38
164
社運事件簿 教授 )、邱毓斌 ( 國立中山大學社會學系專案助理教授 )、邱獻輝 ( 國立中正大學犯罪 防治學系助理教授 )、范雲 ( 國立台灣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唐文慧 ( 國立中山大 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翁裕峰 ( 國立成功大學醫學、科技與社會研究中心專案助理教 授 )、翁博群 ( 國立嘉義大學微生物免疫與生物藥學系助理教授 )、馬長齡 ( 國立屏東 科技大學社會工作系副教授 )、莊雅仲 ( 國立交通大學人文社會系副教授 )、陳光輝 ( 國立中正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 )、 陳尚志 ( 國立中正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 )、 陳信行 ( 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副教授 )、 陳政亮 ( 世新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助理 教授 )、陳慈幸 ( 國立中正大學犯罪防治系副教授 )、黃信豪 (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公 民教育與活動領導學系助理教授 )、黃書緯 ( 國立政治大學國家發展研究所博士後研 究 )、楊智瑛 ( 國立中正大學機械工程學系教授 )、管中祥 ( 國立中正大學傳播學系副 教授 )、劉紹華 ( 中央研究院民族學研究所助研究員 )、蔡志杰 ( 世新大學台灣社會研 究國際中心執行秘書 )、蕭光志 ( 輔仁大學物理學系副教授 )、戴伯芬 ( 輔仁大學社會 學系教授 )、魏貽君 ( 國立東華大學華文文學系助理教授 )、羅世宏 ( 國立中正大學傳 播學系教授 )。
團結高教基層力量！您的發聲將使台灣高教，燃起正義的力量與未來的希 望！「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正在籌備階段，誠摯邀請您加入！ 工會宗旨：「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以團結高等教育機構所有受雇勞動 者，維護勞動條件與尊嚴，推動大學治理民主化，促進學術自由與教育資源分配 之公平正義為宗旨。 會員資格：「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籌備會，公開徵求所有國內高等教育 機構之專兼任受雇者申請入會。前稱高等教育機構，包括公私立大學及研究機 構。曾受高等教育機構或相關團體雇用之工作者，亦得申請入會。 高教工會預定於 2 月 18 日下午 1:00 在台大舉行成立大會（法學院萬才館 2311 教室） ，籌備會目前正在研擬章程、年度工作計畫、籌設秘書處、並繼續舉 辦籌備座談會，彙整工會的發展方向。我們已分別於在台北、高雄、花蓮、雲 嘉、桃園、台中 ( 東海 )、輔大、聯大、台大、成大、中正、清交舉辦十餘場座 談，目前正在安排政大、文化等校的場次。成立大會及座談會等詳細活動資訊， 會再另行通知，希望屆時您能來參加。 高教工會籌備會部落格（http://thetu.blogspot.com/） 臉書社團（http://www.facebook.com/groups/the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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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運事件簿
勞工看台北市蕭曉玲老師解僱事件 ▌文/汪英達(第一銀行工會總幹事) 透過網路上的轉貼，拜讀了蕭曉玲
的斜坡沒有鋪
老師的多篇文章，進而輾轉知道她勇於
設 防 滑 墊 ），
悍衛教師自主權，為反一綱一本狀告郝
在廚房外的斜
龍斌卻慘遭解聘等等的事蹟。然而很遺
坡分別摔倒兩
憾的，最近蕭老師的行政訴訟官司已被
次撞擊頭部，
最高行政法院駁回，幸而幾個重要的民
後來突然劇烈
間團體，如台權會、司改會等都出席她
頭 痛， 昏 迷
的記者會，前陣子也有工運人士專文分
二十幾天後不
析此事。雖然難以改變司法判決，我仍
幸去世。許多
希望以勞工的角度談談她的運動經歷以
人遇到工作環
及對工運的意義。
境風險變高
在蕭老師的抗爭中，最著名的是在 「一綱多本」與「一綱一本」的議題上 對抗台北市長郝龍斌這一段，然而站在 勞工運動者的角度，我們更不該忽略她 對職業安全與保障勞動條件的堅持：當 學校要求老師站導護崗時，身為教師會 理事長的她，為避免值勤時發生交通事 故等意外，連署提出幾項要求，其中包 括學校應提供保險，並要求校長比照排 班，否則拒絕出勤。 職場安全常常被大家忽視，特別是 包括教育業在內的一般被視為白領的職 場環境，但忽視職場安全，雖然可能在 勞資關係上暫時免於面對緊張關係，但 是卻很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安全。2005 年， 一 位 在 六 福 皇 宮 打 工 的 王 姓 工 讀
時，往往因為擔心變成黑名單、畏懼僱 主與主管的壓力，不敢要求僱主改善， 也不敢向勞政主管機關檢舉，因而輕忽 自己的生命安全，讓人痛心。蕭老師在 被惡性解僱前，作為一個教育業的勞工， 為了會員的安全與權益提出的要求，從勞 工的角度來看，其實就是勞工對職場安全 的訴求。 傳統上，台灣的學校跟其他大多數 產業一樣，職場由少數行政人員與管理 人員管理、控制，即使有些員工參與意 見 的 機 制， 也 往 往 有 名 無 實，「 產 業 民 主」除了國營事業工會爭取到若干席次 的勞工董事之外，一直缺乏實際而深刻 的具體實踐。蕭老師歷來的抗爭，其實 也常常挑戰學校職場的不民主：
生，因公司規定需穿二吋高跟鞋上班，
舉例而言，老師的工作不包括擔任
加上公司防護設備的缺乏（當時廚房外
導護老師，但是長久以來卻都被不合理
40
164
社運事件簿 的硬加上了這份工作。蕭老師要求將校
期許自己能為顧客做導讀；但像日本等
長一併納入輪班，要求一視同仁。這種
國則不然，書店店員對他的工作環境與
恐怕會被很多同儕視為造反的作法，其
上架的書單有相當的權力，每個書店因
實卻正是要求產業民主的具體實踐。
而或多或少帶有書店員工的風格與特
其次，蕭曉玲曾爭取教師（勞方） 可以分享權力的校務會議參與權。校務 會議是學校的最高權力機關，當然也會 決定勞方的勞動條件，也就是體制內的 勞工參與管理的機制。若運行良好，對
色。一個勞工可以有更大自主權與發揮 空間的職場，才能讓勞工覺得有尊嚴、 受到尊重。蕭曉玲對一綱多本的堅持， 在這個層面上看，其實是對勞工在職場 上的自主權的堅持。
師生來說是一種很好的勞資關係與產業
就公眾利益而言，一綱多本被台北
民主的身教，然而台北市所採用的代表
市推翻、獨斷採用一綱一本之後，所衍
制，不但限制了全體教師（勞方）的參
生的北北基聯測，造成四千五百萬預算
與，更利於校長攏絡代表。蕭老師在這
的 浪 費， 以 及 人 人 喊 打 的 高 分 低 就 問
場仗裡，成功的說服市議員在議會裡批
題；同為被郝龍斌嚴重打壓的台北市停
判教育首長。
管處工會，在市政府違反承諾、逐步將
第三，蕭老師還衝撞過封閉的校長 遴選制度，廣邀老師以連署表達對續任 校長的意見。台北市的學校教師不能參 加校長遴選委員會，由上級教師會代投 的票數比重很低，一般教師能影響上級 的 權 力 很 有 限， 她 卻 勇 於 反 應 基 層 心
停管業務外包後，不但勞工的工作權和 勞動條件備受威脅，開車民眾的權益也 被損害；另外，停車管理背後的圖利問 題，經勞工們揭露後，納稅人才知每年 有數千萬的損失。勞工失去自主權的同 時，社會也失去了為公益把關的守衛。
聲。最近蕭老師還呼籲教師組織，面對
從 2006 年 蕭 曉 玲 老 師 爭 取 校 務 會
不合理的「走察制度」，可以把戰線拉高
議參與權，到仍為反一綱一本犧牲的現
到要求校長評鑑。
在，她的職業生涯幾乎都在爭取一般人
第四，在最著名的反一綱一本抗爭 中，其中很重要的關鍵是教師對教科書 選擇權的保衛戰，這其實可以視為勞工 對自己工作自主權的爭取。儘管我對其 中細節沒有很深刻的研究，但勞工在工 作上的自主權的展現與否，其實是產業
早已放棄的、或不敢頑強抵抗的工作權 利。從校園裡特殊的勞動條件看，她所 爭取的自主空間，也可以是台灣勞工另 類的參考對象；蕭曉玲的抗爭，其實是 以她自己的職業生涯為我們展示了一場 活生生的勞教。
民主的重要指標。我們以同樣要選書的
然而對於這樣一位為勞權盡心盡力
書店店員來說，台灣的店員多半照章辦
的前中山國中教師會理事長，剛成立的
事，沒有選擇要賣什麼書的權力，也不
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幹部卻以案情
41
社運事件簿 已進入司法程序為由，表示只能祝福。
師前來參加秋鬥遊行，並發表反思自己
全教總日後很可能會成為全國最大的工
階級立場的演說，且在經過高等行政法
會，對台灣工運影響甚大，筆者必須坦
院的駁回之後，她又立下改正行政訴訟
率的說：對於資方的打壓與不公正的司
偏袒政府的宏願。失敗似乎為她的運動
法判決，全教總可以做的，其實遠遠不
歷程帶來更大的格局。
只如此。
最近，台北市政府突然改弦易轍，
我們從新海瓦斯林子文案等可以見
宣 佈 放 棄 堅 持 數 年 的「 一 綱 一 本 」 政
到，進入司法程序後，工會只有加強救
策，重新回歸中央的一綱多本。蕭老師
援。因為勞工接著要面對的，恐怕是停
當年強烈反對的政策已經失敗退場，這
管工會成員在法院聽到的那一句：「法
些年來懍於政治壓力而對蕭老師冷眼旁
院不是你們追求公平正義的地方！」甚
觀 或 甚 至 落 井 下 石 的 人， 應 當 感 到 羞
至像不久前巴林政府任意逮捕、開除參
愧！遺憾的是，最高行政法院卻還是判
與教師工會和平抗議的教師與學生，並
決蕭老師敗訴。錯誤的政策已經黯然收
將「首謀者」判處三至十年徒刑。司法
場，當年勇於批判這個錯誤政策的人卻
的貞操，向來讓人充滿懷疑，監督尚且
無法復職，這是何等荒謬！
不及，豈有任它宰割的道理。法界人士 往往喜歡把法律說成至高無上的正義女 神，但從全世界的實務經驗，我們都知 道：法律向來都是社會上各種力量的競 逐場域，一個國家某個時期的法律，顯 示了這個國家該時期社會力的強弱；法 律是否能夠代表屬於勞工的正義，是要 被不斷鬥爭出來的，而司法的公正，更
在蕭曉玲的抗爭歷程上，她為我們 都上了一課，而我們都欠她太多太多。 為此我衷心希望蕭老師能夠一一完成她 的勞權目標，並祝她平反順利，也希望 大家都能持續關注、繼續支持蕭老師復 職的法律抗爭，一如支持全世界勞動階 級的鬥爭。
要被持續不斷的監督與挑戰。忘記 了這些，而將司法完全視為公正客 觀、不能碰觸的禁地，無異於在法 律這塊鬥爭的領域自我繳械。 蕭曉玲案因為有高度的政治壓 迫嫌疑，是測試工會骨桿的標準案 例，也是建立會員挑戰當權信心的 指標。事實上，著名勞權案例都類 似蕭曉玲案的狀況，而這也正是工 會精神的絕佳契機。今年蕭曉玲老
42
164
蕭曉玲女士拜訪勞陣
青年看社會
崩世代，是你我的未來？ ▌文/張瑜庭(台灣師範大學台灣語文學系碩士生） 在 2012 年 大 選 前 夕，所有的議題都紛紛浮 出 檯 面。 可 是 還 有 一 群 人、為數不少的一群人仍 然生活忙碌工作超時，沒 有餘裕停下腳步，思考為 什麼這麼辛苦仍舊無法在 這個社會立足？為什麼仍 然要擔心「非典型就業」 每年一聘、每月一聘的期 限。然而，這樣的情形並 非只是個人怠惰與懶散的 結果，當未來的台灣面臨
本文作者參與崩世代臉友會
到大量失業、貧富懸殊、 人口衰減、國家破產等等危機，我們究 竟是要視而不見？還是一起找尋：我們 這個世代的末路出口！
窮忙族的無限惡性循環 2011 年 12 月 3 日 下 午 在 Rebirth Cafe & Restaurant 進行的座談會，《崩世
人，其中剛畢業找不到工作的新鮮人就 佔 了 21%。 造 成 這 樣 的 原 因 很 多， 且 環環相扣。剛出學校的學生要應徵工作 時，卻總是遇到需要年資、經驗的工作 需求，但這個會上卻是充斥著打工、計 時性的非正職工作。而這樣的狀況就形 成了一種循環，剛出學校的學生勢必沒 有工作經驗，就沒有辦法應徵標榜需要
代》的作者群們與在場的青年學生一起
經驗的工作，就只能尋找非正職性的惡
討論了《崩世代》這本「預言書」。書中
性循環。
試圖剖析當前這些社會問題不被重視的 現狀，而現在對於這些問題的忽視，卻 絕對有可能會造成未來社會的崩解。 李健鴻老師提到失業問題，指出： 現今台灣的失業人口為四十四萬八千
事實上，目前台灣社會中有許多的 工作其實都是非正職的，只是我們沒有 意 識 到 而 已。 像 在 2008 年 熱 門 電 影 海 角七號，阿嘉的職業就是郵局外包的非 正職郵差，到底我們身邊還有多少工作 43
青年看社會 是非正職的、不受法律保護的工作？到 底要怎麼解決這樣無限的惡性循環？當 全世界只有台灣將派遣與約聘視為合法 時，難道我們不應該去正視法律的合法 性嗎？
誰來幫我養孩子？ 王兆慶老師則指出：當台灣的生育 成長率連年都是世界最低，當同時同為 低生育率的歐洲國家都已經有了起色， 是否應該思考現行的鼓勵生育政策是否 有效。他認為：在台灣目前的社會情境 中，生養小孩的各種壓力對於女性有很 大的影響，從一些數據中就可以看出端 倪，在台灣 0 至 3 歲的小孩約有 6 成都 是由媽媽親自照顧；歐美國家的小孩則 有 6 成是交付托育。 這種現象顯示：大多數的台灣女性
嬰假的風氣，以建立民眾對於育嬰假的 正面觀感。另一方面，政府也應該透過 公營、公辦民營等方式，管控民間托育 價 格 與 品 質， 降 低 生 育 幼 兒 的 經 濟 壓 力。如此一來，才有可能避免台灣社會 在人口降低之前，就先遭逢到少子化、 高齡化的社會困境。
往往因為生養小孩而必須改變自己的生 活 型 態。 於 是， 當 各 地 方 政 府 嚷 嚷 喊 出「生育津貼」，卻遲遲不見成效之際。 我們必須檢討的是：直接給津貼的方式 是否只是造成遷移人口 ( 由補助低的縣 市往補助高的縣市移動 ) 增加，而不會 造成整體生育率的提高；另外，幼兒教 育券的發放又是否真正達到了預期的效 果？或者只是在聯合漲價下成為托育業 者的俎上肉？
崩世代們的提問 現場有人提問，認為資方為了利潤 需要，往往需要人才的即戰力，所以才 會開出需要經歷這樣的徵才條件。台灣 勞工陣線秘書長孫友聯指出：校園中時 常有許多講座教學生要如何的配合企 業，已期待能夠在未來畢業以後進入企 業任職。但是，台灣的法律卻沒有條例 讓公司有責任來培養員工。簡單來說，
如果台灣想要提高目前持續低迷的
當公司只以利益為前提，把即戰力當成
生育率，應該參考的是過去同為低生育
選才的唯一指標，不但是將大學降格為
率的歐洲國家政策，保護女性與男性申
職業訓練所，也完全忽視了資方對於訓
請育嬰假的可能性，並大力推廣申請育
練員工專業能力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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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看社會 孫友聯也提出：台灣社會具有「資
卻試圖阻止預言的成真，他們希望透過
本家拜物教」的傾向，資方不應該在坐
公共論壇、社會運動、座談會等方式，
擁強大資本為後盾以後，就如同擁有了
希望讓青年們覺醒，認知到自己是崩世
一張免死金牌。現今的台灣社會更不應
代的一份子。當座談會告一段落時，現
該把企業家神格化。當前我們必須思考
場 仍 持 續 討 論 著「 崩 世 代 」 的 相 關 議
的問題是：台灣需要企業，但應該思考
題，這是台灣面臨崩解與否的關頭，不
我們需要怎樣的企業。近 20 年來，台灣
論你是誰，是男是女，是什麼學校，都
的市場機制追求自由主義，但是法律卻
無法抹滅你將面臨這些問題的現況。當
沒有提升到相當的對應面，如果法律連
我們都會走出學園的溫室，就必然得正
員工工作均等的最低標準都不能維護的
視眼前的暴風雨。於是，2011 年 12 月 3
時候，也就代表了我們的法律已經到了
日的下午，我們就在暖暖的地下室裡談
需要被修正的時候。
論即將來到的未來，並且試圖描繪出台
《崩世代》是一本預言書，但作者們
灣未來的模樣、我們希望的樣子。
崩世代臉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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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工必讀
「反抗」是一種「本能」----《我抗 議，占領華爾街，改變一切》書評 ▌文
孫友聯(台灣勞工陣線秘書長)
最近的幾場校園演講主題都和我的 「反抗人生」有關，分享我在工運十幾年 來的挑戰與成長。我習慣先丟出幾個命 題讓學生討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自己 會開始「反抗」，例如「為何看手相時男 生看左手女生看右手？」、「居住的房子 或耕種的農地被無理徵收？」、「被老闆 積欠薪資？」、「住家附近蓋了變電所或 核電廠？」、「政府取消基本工資」、「開 放醫院可以發行股票？」、「全民健保民 營化？」，以及「強國透過 WTO 對於弱 國的資源進行掠奪？」等等。這些問題 從個人生活習慣到公共政策領域，從個 人經濟利益到國家整體資源分配，甚至
濟利益的層次，尚包括政治及社會價值
於是全球性的議題，都有可能成為「反
改造的層次。無論是在國內外，由於工
抗 」 的 標 的， 也 孕 育 了 多 元 的 反 抗 手
會往往是一國當中最具規模的實力組
段。
織，因此在民主化過程扮演舉足輕重的
在 現 實 的 生 活 中， 反 抗 亦 無 所 不 在！從小學的課本我們就已學會一根筷 子折得斷、十根筷子折不斷，團結力量 大的基本道理，因此，勞工透過組織工
角色；更有工會透過社會化的過程，將 勞工的利益緊密鑲嵌在社會之中，追求 的不只是個人利益的極大化，而是社會 分配的公平性，因此，透過公平租稅及
鬥爭，爭取更合理的分配，包括爭取調
社會福利制度的建構，以求達到社會團 結（Solidarity) 的效果。
薪、改善勞動條件、締結團體協約等，
回到《我抗議，占領華爾街，改變
而這也是一般人對於勞工運動的基本理
一切》一書的脈絡，對於這個舉世關注
解。但勞工運動的反抗其實不只是在經
的公民自主行動，作者豐富的文字記錄
會，以集體力量在勞動關係中進行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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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工必讀 與對行動過程的描述，讓許多未能或未
推翻獨裁政權的革命。這樣的氣氛鼓舞
及參與的讀者，對於這種看似鬆散、亂
了鄰近的國家，緊接著阿爾及利亞、埃
無章法，以及沒有組織領導的反抗行動
及、葉門、敘利亞、黎巴嫩、蘇丹、阿
有更深入的瞭解，對於只有組織運動經
曼也出現一波又一波的民主改革聲浪，
驗的筆者而言，更是一大驚艷。因此，
最終導致盤踞已久的政治強人，包括埃
本文無法逐一的去分享從這書中所咀嚼
及穆巴拉克、利比亞卡達菲等強人陸續
到的養分，而是將書中所提的幾個故事
垮台，甚至於對網路嚴格監控的中國，
及概念，和自身的反抗經驗對話，以期
也引發了零星的火花。在這些獨裁的國
能回應未來公民多元反抗運動的需求。
家， 人 民 透 過 網 路 科 技 號 召 的 民 主 革
本書的背景故事，是今年最為全球
命，敲響了貪污獨裁者的喪鐘。
反 抗 者 津 津 樂 道 的「 占 領 華 爾 街 」 事
從以上發生在兩個不同世界的反
件。起因於富人透過金權政治的力量，
抗，無論是在獨裁專制的國家，亦或者
毫無節制要求國家減稅以快速累積財
是民主的社會，當政治決定的權力過於
富，而當生靈塗炭的金融海嘯爆發，又
集中，貪婪似乎在所難免。前者，獨裁
迫使國家投入大筆金權搶救貪婪的資本
者及其爪牙會透過暴力的統治，極盡所
家，無視國家財政紀律的敗壞和底層人
能的掠奪資源；至於後者，因政治制度
民生活的痛苦，自己繼續坐領高薪，如
的偏差導致政治決定往往與金權掛勾，
同 從 窮 人 的 口 袋 中 掏 錢 自 肥。 因 此，
進而出現和前者同樣資源壟斷的結果。
公民自發性的發起占領象徵銅臭貪婪
許多國家意識到這個嚴重後果，除了政
的「華爾街」，抗議百分之一的財團鉅富
治民主制度的改革之外，無不將民主的
壟斷了政治決定，造成貧富差距擴大、
理念深化到生活、生產等層面，例如歐
就業不穩定，國家舉債度日，讓百分之
洲國家行之有年的「經濟民主」和「社
九十九底層社會人民受盡苦難。這是在
會民主」等制度等。因此，除了反抗不
象徵民主精神的國家－美國－發表的反
正義的結構之外，人民如何透過政治參
抗行動，控訴著財團與政客操控的政治
與，尤其是選舉制度的改革奪回政治決
制度，惡化了社會分配的不均。
定權，將是下一個階段各國公民團體的
許多人認為，占領華爾街的行動和
重要議程。
2010 年 底 風 起 雲 湧 的 阿 拉 伯 之 春， 有
然 而， 這 本 書 中 提 到 占 領 華 爾 街
著 緊 密 的 關 係。2010 年 12 月 中 旬， 北
運 動 尊 重「 民 主 程 序 」 及「 非 暴 力 抗
非突尼西亞的茉莉花革命，成功的讓在
爭 」 的 原 則， 亦 和 筆 者 的 反 抗 經 驗 產
位 23 年 的 總 統 班 · 阿 里 政 權 倒 台， 成
生 相 當 共 鳴。 作 為 一 個 組 織 工 作 者 （organizer)， 在 組 織 的 過 程 中 難 免 遭 遇
為阿拉伯國家中第一場因人民起義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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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工必讀 某些挑戰，尤其在凝聚共識的過程中，
主 義 之 下 的「 財 團 化 」 過 程 來 加 以 觀
民主時常被認為沒有效率及浪費時間，
察，尤其是透過對台灣租稅正義及財政
有時被組織者或群眾甚至期待獨裁但卻
紀律崩解的脈絡化瞭解，台灣雖歷經了
有效率的決定。但透過民主程序的共識
政黨輪替，雖然兩黨在政治、統獨的議
決，卻是消弭內部紛爭的最好方式，特
題上有所不同，但在促進經濟發展的策
別是像占領華爾街這種非組織系統性動
略上卻有志一同的採取「新自由主義」
員的大型集會。過去筆者無論是協助組
核心模式，即毫無節制的減稅，並相信
織工會，亦或是協助勞資爭議抗爭，都
養雞終究會生蛋，窮人也會雨露均霑的
特別強調共識決對於組織運作的重要
受益。但事實上，最終的結果不僅造成
性， 避 免 動 用 表 決 而 分 裂。2003 年 10
國家的財政惡化、債台高築，更擴大了
月，筆者前往孟買出席社會主義國際青
貧富差距。少數人透過金權政治壟斷政
年組織的大型集會，也嘗試透過共識決
治決定的權力，不斷侵蝕大多數人的利
的民主程序，針對復雜的反藥品專利壟
益，長此以往，大規模的占領反抗行動
斷議題達成共識，挑戰大型藥廠透過專
出現在台灣將指日可待。
利權不當牟利的行為。
讓反抗變成一種本能，台灣準備好
正如同緬甸民主領袖翁山蘇姬女士
了嗎？希望這本書提供給台灣社會更多
所 言：「 暴 力 不 是 問 題 的 癥 結， 仇 恨 才
的想像和啟發，為下一波的公民反抗行
是」。作為一個非暴力運動的信仰者，
動作好準備。
縱使受到緬甸獨裁軍政府無理軟禁，她 總是從容堅持這個信仰來安撫支持者情 緒，並追求和平改革契機。而非暴力抗 爭 一 直 都 是 勞 工 運 動 的 一 種 策 略， 因 此在過去舉辦的大大小小集會遊行，通 常都會宣示非暴力守則，要求群眾以尊 重、接納，面對不同的聲音，承諾不以 任 何 形 式 的 暴 力， 包 括 語 言、 肢 體 方 式傷害對方，以追求社會更的和諧與進 步。 回到台灣的現實脈絡，占領華爾街 事件所欲挑戰的政商貪婪結構，同樣也 是許多台灣公民團體對抗的目標。礙於 篇幅，我們可以從近二十年來在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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