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發 展 滋 生 ； 而 對 應 著 g 先 生 的 ， 是 如 ︽ 浮 士 德 ︾ 中 魔 鬼 般 的 彼 列 ， 不 時
創 造 者 g 先 生 因 虛 無 的 無 聊 而 創 造 出 眾 多 宇 宙 ， 為 宇 宙 定 規 律 ， 讓 它 們 自
而 於 這 層 現 代 科 學 知 識 以 外 ， 作 者 艾 倫 ． 萊 特 曼 包 了 一 層 創 造 的 故 事 。
的 不 確 定 性 ， 為 世 界 超 出 ﹁ 創 造 者 ﹂ 預 算 的 發 展 提 供 理 據 。
字 花 編 輯 室
讀 過 波 蘭 女 詩 人 辛 波 絲 卡 的 日 常 詩 意 、 小 說 家
學 、 各 種 關 於 粒 子 的 學 說 、 進 化 論 、 生 物 學 等 ， 特 別 是 透 過 量 子 力 學 中 提 出
非 必 然 的 不 妥 。 翻 閱 這 書 ， 就 會 發 現 書 中 極 多 現 代 科 學 的 知 識 ， 像 是 量 子 力
其 實 把 ︽ g 先 生 ： 關 於 宇 宙 創 造 的 小 說 ︾ 這 書 放 到 自 然 科 學 的 架 上 ， 並
你 尚 未 認 識 的 東 歐 文 學
或 被 歸 類 的 創 作 方 法 。
交 分
流
秒
交 流
現 場
出 版 現
Festival
錢
這 類 書 在 書 局 中 於 不 同 書 架 被 移 置 的 現 象 ， 也 正 好 反 映 現 代 作 家 要 打 破 分 類
看 封 面 宣 傳 字 樣 與 現 代 科 學 有 關 ， 就 會 把 書 放 到 自 然 科 學 的 書 架 上 。 然 而 ，
香 港 很 多 書 店 的 店 員 都 很 有 趣 的 ， 看 見 書 名 有 ﹁ 宇 宙 創 造 ﹂ 等 字 ， 再 看
︽ g 先 生 ： 關 於 宇 宙 創 造 的 小 說 ︾
場 雙 月 短 打 ， 打 開 書 頁 ， 把 捉 文 藝 脈 動 ， 將 現 場 移 到 紙 上 。
出 版
與 g 先 生 討 論 生 命 、 存 在 和 意 義 等 問 題 。 若 說 這 書 像 卡 爾 維 諾 的 ︽ 宇 宙 連
舒 茲 ︽ 鱷 魚 街 ︾ 的 奇 幻 玄 想 ， 總 會 心 生 一 問 ： 何 以
環 圖 ︾ ， 倒 不 如 說 這 是 一 本 以 討 論 人 生 終 極 的 哲 學 問 題 為 本 ， 以 基 督 教 創 世
曾 經 被 二 次 大 戰 蹂 躪 的 國 家 ， 會 出 現 如 此 輕 省 瑰 麗
自 然 科 學 架 目 上 的
譚 以 諾 /
故 事 為 外 衣 ， 以 現 代 科 學 為 內 核 的 科 幻 小 說 。
的 文 學 作 品 ？ 再 跨 十 數 年 看 看 鄰 國 捷 克 、 羅 馬 尼 亞 、
/
南 斯 拉 夫 等 ， 文 學 作 家 流 亡 知 識 分 子 、 被 壓 迫 者 的
形 象 影 響 華 語 讀 者 更 深 ， 如 博 胡 米 爾 ． 赫 拉 巴 爾 ︽ 過
於 喧 囂 的 孤 獨 ︾ 、 米 蘭 昆 德 拉 ︽ 生 命 中 不 能 承 受 的
/
輕 ︾ 、 ︽ 笑 忘 書 ︾ 等 ， 冷 戰 後 沉 重 的 歷 史 感 和 傷 痕
/
教 人 不 敢 直 視 。 當 然 不 能 不 提 現 代 主 義 重 要 作 家 卡
8
東歐芳華 活動詳情： w w w. i a t c . c o m . h k
東 歐 芳 華 ﹂ ， 邀 來 來 自 波 蘭 、 俄
本 年 十 月 至 十 一 月 康 樂 文 化 事 務 署 舉 辦 的 ﹁ 世
在 現 代 社 會 中 ， 藝 術 多 與 視 覺 掛 鉤 ， 像 攝 影 、 電 影 和 繪 畫 。 而 聲 音 ， 往
成 了 我 們 對 東 歐 文 學
這 個 還 包 括 匈 牙 利 的 、 片 保 段 加
夫 卡 的 荒 誕 和 壓 迫 。 種 種 迥 異 又 深 刻 的 文 學 作 品 構
出
前 資 本 主 義
版
想 像 無 限 譚 以 諾 /
如 電 力 和 無 線 電 。 吉 見 俊 哉 的 ︽ 聲 的 資 本 主 義 ︾ 就 是 著
往 只 是 背 景 襯 托 ， 城 市 中 的 雜 音 ， 人 們 未 必 會 加 以 留 心 ， 那 就 更 不 用 說 用 作
利 亞 、 阿 爾 巴 尼 亞 等 國 家 的 文 學 的 統 稱
傳 播 聲 音 的 媒 介
理 解 。 到 底 這 塊 土 地 如 何 孕 育 如 此 深 刻 的 文 學 作
力 描 繪 聲 音 的 現 代 性 。
品 ？ 它 當 代 的 文 學 、 文 化 面 貌 如 何 ？
/
自 班 納 迪 ． 安 德 森 提 出 想 像 共 同 體 後 ， 文 字 傳 播 媒 介 就 與 國 族 主 義 鉤 連
界 文 化 藝 術 節
國 家 。 對 於 吉 見 俊 哉 來
上 。 通 國 傳 播 的 文 字 如 報 紙 和 流 行 小 說 ， 把 人 均 質 化 地 視 為 讀 者 。 舊 有 區 域
承 辦 了 此 節
羅 斯 、 匈 牙 利 等 國 不 同 藝 術 媒 介 的 表 演 團 體 來 港 演
」
式 的 聯 繫 瓦 解 ， 人 們 才 能 想 像 出 超 地 域 的 共 同 體
出 ， 國 際 演 藝 評 論 家 協 會 ︵ 香 港 分 會
「
美 國 和 日 本 如 何 利 用
的 伙 伴 項 目 ， 於 誠 品 書 店 及 前 進 進 牛 棚 劇 場 等 文 化
——
說 ， 現 代 的 聲 音 傳 播 也 是 如 此 ， 作 者 細 述 二 戰 前 德 國
場 地 ， 舉 行 講 座 及 社 區 劇 場 ， 觸 及 東 歐 文 化 各 個 範
——
無 線 電 廣 播 技 術 ， 透 過 聲 音 的 一 致 性 來 均 質 化 人 民 。
疇 例 如 ﹁ 生 活 ﹂ 、 ﹁ 社 會 ﹂ 、 ﹁ 劇 場 ﹂ 、 ﹁ 文 學 ﹂ 等 ，
──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然 而 ， 這 書 最 為 矚 目 的 ， 並 不 是 聲 音 被 市 場 化 ， 投 到 資 本 主 義 機 制 後 的
其 中 邀 得 辛 波 絲 卡 及 舒 茲 的 譯 者 林 蔚 昀 ， 與 詩 人 廖
/
9
狀 況 。 若 說 資 本 主 義 是 使 一 切 均 質 以 致 可 以 交 換 的 機 制 ， 那 麼 這 書 最 想 展 示
偉 棠 暢 談 東 歐 文 學 作 品 ， 也 有 ︽ 周 刊 巴 爾 幹 ︾ 的 創
──
schizo-
小 但 留 的 說 所 聲 ， 。 帶 機 就 出 、 是 的 用 聲 ﹁ 電 音 前 話 未 資 作 被 本 廣 均 主 播 質 義 、 前 ﹂ 在 的 狀 大 分 況 氣 裂 ， 電 ︵ 卻 波 又 播 是 放 想 雜 ︶ 像 音 狀 無 等 態 限 現 ， ， 象 於 彷 。 是 如 此 乎 以 書 才 聲 雖 會 音 說 有 作 是 在 為 社 馬 主 會 路 角 史 上 的 ， 聽
辦 人 、 資 深 記 者 張 桂 越 談 及 她 在 巴 爾 幹 半 島 的 種 種
)
小 圖 為 林 蔚 筠
觀 察 。 是 時 候 ， 讓 我 們 透 過 藝 術 和 文 化 ， 進 入 被 政
——
治 和 歷 史 洗 煉 過 的 東 歐 。
世 界 文 化 藝 術 節 ——
︽ 聲 的 資 本 主 義 ︾ ：
︶ 於
年 出 版 處 女 作 ︽ 蝙 蝠
式 席 捲 全 球 ， 挪 威 作 家 尤 ． 奈 斯 博 ︵
如 上 世 紀 六 十 年 代 的 英 國 搖 滾 樂 的 方
抵 香 港 。 近 年 北 歐 犯 罪 小 說 被 認 為 以 猶
極 大 迴 響 ， 但 已 證 北 歐 犯 罪 小 說 之 風 吹
的 女 孩 ︾ ， 三 年 前 在 香 港 上 映 ， 雖 未 有
︵
︶ 作 品 的 電 影 ︽ 龍 紋 身
字 花 編 輯 室
改 編 自 瑞 典 小 說 家 史 迪 格 ． 拉 森
北 歐 犯 罪 小 說 晒 馬
分 秒 現 場
人 ︾ ， 旋 即 被 捧 為 犯 罪 小 說 新 人 王 ， 小
F e st iva l
說 總 銷 量 達 一 百 五 十 萬 本 ， 並 外 譯 成
/
四 十 種 語 言 ， 可 見 此 塊 新 興 文 學 力 量 不
/
今 年 香 港 讀 者 有 望 近 距 離 接 觸 來 自
容 忽 視 。
Stieg Larsson
北 歐 諸 國 的 犯 罪 小 說 家 ， 一 探 寫 作 此 類
Jo
型 小 說 的 秘 密 。 香 港 國 際 文 學 節 將 展 開
1997
Thomas Eng er
一 系 列 北 歐 犯 罪 小 說 家 的 活 動 ， 來 港 作
Ne s b ø
家 包 括 挪 威 作 三 者 部 曲 透 過 可 怕 的 ， 裸 屍 其 案 偵 、 探
He n n i n g Ju u l
燒 屍 案 ， 掀 開 挪 威 家 庭 的 陰 暗 面 ； 芬 蘭
錢
待 餵 的 貓 ——
／
當 代 藝 術 機 構 ， 自
年 起 已 一 直 獲 政 府 資 助 ， 今 年
兩 件 消 息 都 是 大 事 ， 因 為 前 者 歷 史 悠 久 ， 為 本 地 首 個
地 ﹁ 活 化 廳 ﹂ 無 得 留 低 ， 要 一 筆
銷 的 消 息 。 這
已 先 後 傳 出 老 牌 藝 團
和 社 區 藝 術 先 鋒 油 麻
今 年 官 方 仍 未 正 式 發 表 結 果 ， 但 在 視 覺 藝 術 界 ，
己 的 貓 生 ， 要 麼 另 尋 高 就 ， 活 得 一 天 是 一 天 。
好 ， 分 得 個 桔 ， 便 成 流 浪 貓 ， 天 生 天 養 ， 要 麼 放 棄 自
魚 兩 條 ， 可 以 捱 過 一 年 、 兩 年 或 者 三 年 貓 命 ； 運 氣 不
果 ， 就 像 待 餵 的 貓 。 運 氣 好 的 ， 分 得 貓 餅 一 客 、 紅 衫
年 年 如 是 ， 香 港 藝 團 等 待 藝 發 局 公 佈 撥 款 申 請 結
楊 天 帥 /
年 落 戶
是 為 首 度 申 請 撥 款 便 失 直 敗 言 。 ， 不 獲 政 府 資 執 助 行 將 總 為 監 營 運 策 帶 展 來 人
/
﹁ 活 化 廳 ﹂ 則 沒 那 麼 幸 運 了 。 這 個 自
開 一 支 定 。 影 響 ， 但 來 自 各 方 面 的 私 人 贊 助 仍 能 維 持 其 基 本
Para/Site
油 麻 地 ﹁ 上 海 街 視 藝 空 間 ﹂ 的 團 體 ， 由 本 地 文 化 藝 術
OUT
工 作 者 共 同 營 運 ， 創 辦 以 來 社 區 藝 術 可 謂 搞 得 有 聲 有
1997
色 。 運 作 四 年 後 ， 藝 發 局 拒 絕 活 化 廳 繼 續 經 營 的 申 請 ，
Para/Site
改 由 戲 劇 與 社 區 藝 術 工 作 者 莫 昭 如 運 作 。 至 於 活 化 廳
2009
今 後 何 去 何 從 ， 截 稿 前 仍 是 木 宰 羊 。 ︵ 編 按 ： 此 語 由
Cosmin Costinas
台 灣 話 譯 來 ， 意 即 ﹁ 不 知 道 ﹂ ︶
藝 發 局 資 助 點 評
10
中 上 環 社 區 連 結 不 足 ； 至 於 活 化 廳 ， 它 舉 辦 的 活 動 如 ﹁ 知 音 何 處 ： 街 坊
過 於 國 際 化 ， 與 本 土 、 特 別 是 其
活 動 ﹂ ， 籤 文 意 即 ﹁
本 土 連 繫 不 足 ﹂ ； 關 於 活 化 廳 的 答 覆 則 是 ﹁ 評 審 委 員 期 望
術 空 間 問 ﹄ 到 ︵ 藝 發 局 拒 絕 ︶ 資 加 助 強 申 支 請 持 理 及 由 培 為 養 何 ， 本 官 地 方 藝 答 術 案 家 是 ， ： 讓 更 多 本 地 藝 是 術 ﹁ 家 評 參 審 與 委 該 員 團 期 的 望 藝 ﹃ 術 藝
權 者 神 經 。 不 獲 資 助 ， 肯 定 因 為 政 治 審 查
在 六 四 發 起 騎 單 車 到 維 園 、 以 及 反 國 教 科 時 的 ﹁ 你 敢 罷 ， 我 敢 教 ﹂ 等 活 動 ， 就 更 觸 動 當
叛 亂 、 沙 士 、 哥 哥 和 香 港 的 故 事 ﹂ 展 覽 ， 就 展 出 了 艾 未 未 新 作 ﹁ 奶 粉 國 ﹂ ； 而 ﹁ 活 化 廳 ﹂
蓋 棺 定 論 雖 易 ， 卻 又 是 否 事 實 全 部 ？
作 家
虛 寫 首 都 赫 爾 辛
兩 家 藝 團 對 政 府 而 言 都 不 是 省 油 的 燈 ，
Para/Site
活 化 廳 豐 富 計 劃 內 容 及 增 加 活 動 模 式 的 多 樣 化 ， 以 更 提 昇 公 眾 的 藝 術 水 平 ﹂ ， 也 就 是 說 ，
基 成 為 全 球 暖 化 下 的 人 類 避 難 所 ， 及 主
A n t t i Tu o m a i n e n
活 化 廳 活 動 不 夠 多 樣 化 ， 無 法 提 升 公 眾 藝 術 水 平 。 上 述 兩 項 回 應 ， 能 否 準 確 描 述 事 實 ，
Christian
見 仁 見 智 。 不 過 藝 術 圈 中 ， 事 實 上 也 不 乏 質 疑
角 妻 子 及 的 離 奇 失 蹤 ； 丹 麥 作 家 則 異 曲 同
──
所 屬 區 域
處 工 理 透 過 懸 疑 小 說 從 處 一 理 宗 女 愛 性 爾 心 蘭 理 郊 ， 區 前 的 者 四 的
C h r i s t i a n Ju n g e r s e n
鄭 生 唱 碟 收 藏 展 ﹂ ， 顧 名 思 義 即 展 出 街 坊 鄭 生 的 唱 碟 ， 也 有 不 少 人 認 為 雖 然 出 發 點 屬 善
命 案 開 始 ， 揭 開 說 故 事 的 人 和 該 則 區 寫 少 辦 女
Para/Site
這 些 問 題 ， 其 實 沒 有 特 定 答 案 。 不 過 若 要 尋 求 可 供 參 考 的 第 三 方 意 見 ， 林 東 鵬 或 許
意 ， 但 展 多 幾 次 唱 片 ， 街 坊 會 更 懂 藝 術 嗎 ？
們 的 瘋 戀 ， 後 者 的
Para/Site
能 夠 幫 到 你 。 作 為 現 職 藝 術 家 兼 藝 發 局 視 覺 藝 術 界 別 審 批 員 ， 他 一 方 面 理 解 藝 團 運 作 模
公 室 內 四 位 知 識 中 女 相 繼 收 到 死 亡 恐 嚇 ，
Para/Site
例 視 式 如 覺 及 藝 其 術 難 圈 處 雖 ， 有 另 及 蓬 一 活 勃 方 化 之 廳 勢 面 ， ， 也 數 然 能 量 而 夠 其 獲 從 實 益 局 不 者 方 升 多 角 反 屬 度 跌 畫 ， 。 廊 權 ﹁ 等 衡 站 商 資 在 業 源 整 機 運 個 構 用 藝 ， 與 術 由 調 生 藝 配 態 術 。 的 家 據 發 營 他 展 運 所 下 的 見 ， 獨 ， 我 立 香 覺 藝 港 得 團 近 更 ， 年
展 開 四 位 女 性 的 心 理 角 力 。 四 位 小 說 家
Para/Site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需 要 思 考 如 何 支 持 獨 立 團 體 。 這 問 題 變 得 愈 來 愈 重 要 。 ﹂ 林 東 鵬 亦 提 到 現 時 香 港 藝 術 圈
風 格 迥 異 ， 也 不 限 於 類 型 小 說 套 式 ， 情
──
11
﹁ 這 裡 說 的 ﹃ 支 持 ﹄ ， 不 只 是 撥 款 ， 更 是 一 些 能 與 他 們 合 作 的 機 構 。 正 因 為 這 些 ﹃ 支
中 ， 最 少 資 源 支 持 的 是 高 不 成 低 不 就 的 中 層 藝 術 家 。
香 港 國 際 文 學 節 也 邀 請 了 多 位 知 名 作
節 及 人 性 刻 劃 皆 精 彩 ， 讓 人 目 不 暇 給 。
──
持 ﹄ 不 足 ， 所 以 你 會 看 到 ， 本 土 藝 術 家 發 展 到 一 定 程 度 ， 便 很 少 在 香 港 展 示 作 品 。 ﹂ ﹁ 我
Para/Site
在 想 的 是 ， 藝 發 局 有 否 因 應 這 種 趨 勢 ， 為 發 展 方 針 作 相 應 調 整 ？ ﹂
家 如 韓 國 作 家 申 京 淑 、 也 設 英 美 新 晉 作
Mo e r k
w w w. f e s t i v a l . o r g . h k
家 系 列 ， 共 六 十 多 場 講 座 及 座 談 會 將 於
D a r l i n g Ji m
香港國際文學節網站
十 一 月 一 日 至 十 一 日 舉 行 ， 節 目 詳 情 將
The Exception
於 九 月 中 在 網 站 公 佈 。
最 近 辦 的 ﹁ 疫 年 日 誌 ： 恐 懼 、 鬼 魂 、
編按／
菁 ： 李 維 菁
台 灣 作 家 李 維 菁 於 今 年 書 展 為 香 港 讀 者 介 紹 了 其 獨 特 的「 少 女 學 」。 李 維 菁， 著 有 小 說《 我 是 許 涼 涼 》 、 《 老 派 約 會 之 必 要 》 ， 毋 需 以 年 紀包裹少女的粗魄。香港「少女」作者林越慧這次與李維菁以盒子為
越 ： 林 越 慧
分 秒 作 家 與 a
喻， 嘗 試 在 雜 誌 頁 面 的 四 條 邊 框 裡 拼 貼 、 聯 想 、 探 索 盛 載 著 我 們 的 容 器 的 邊 界 、 作 者 與 作 品 的 關 係 ， 以 及 如 何 於 都 市 人 潮 中 獨 立 包 裝、 封 存起少女的純真。
a
在 攪 被 命 過 爛 吸 的 相 。 粉 引 集 反 碎 至 結 地 ， 深 ， ， 精 黑 你 密 神 洞 走 閉 蕩 裡 了 空 然 ， 進 間 無 被 去 讓 存 未 ， 我 ， 知 會 感 彷 蔽 感 到 彿 蓋 受 安 根 吸 到 全 本 乾 吸 ， 不 ， 力 清 曾 身 ， 清 存 軀 像
片 見 不 到 底 的 黝 綠 叢 林 ， 是 龐 大 神 秘 鬼 怪 生
吸 進 、 捲 入 、 吞 噬 掉 。 像 山 ， 我 恐 懼 ， 那 整
強 大 的 引 力 ， 會 把 人 吸 進 那 整 片 黯 黑 之 中 ，
在 岸 邊 靠 海 近 些 ， 便 能 感 受 到 海 上 傳 來 一 股
像 海 ， 我 恐 懼 ， 因 為 遼 闊 沒 有 邊 界 ， 站
不 到 ， 迷 迷 茫 茫 ， 無 依 無 靠 的 恐 懼 。
際 的 遼 闊 、 不 確 定 的 邊 界 ， 要 通 往 哪 裡 都 見
得 自 己 得 的 恰 是 另 一 種 相 反 的 病 ， 害 怕 無 邊
菁 我 以 前 聽 人 說 幽 閉 恐 懼 症 ， 心 裡 覺
而 想 將 她 殺 害 這 些 陰 暗 的 聯 想 很 有 趣 。
痘 ， 因 為 無 法 忍 受 對 方 也 會 衰 老 的 事 實 ， 因
製 一 個 ； 少 女 看 到 仙 女 一 般 的 朋 友 長 了 青 春
在 盒 子 裡 的 會 講 話 的 少 女 頭 顱 後 ， 便 很 想 自
京 極 夏 彥 的 ︽ 魍 魎 之 匣 ︾ 。 小 說 家 看 過 封 存
越 想 聊 一 下 盒 子 的 事 情 ， 那 讓 我 想 到
菁 ： 李 維 菁
越 ： 林 越 慧
， 法 文 中 的 他 者 。 在 精 神 分 析 中 ， objet a
楚 楚 ， 人 在 其 中 ， 宛 如 娃 娃 放 置 在 盒 子 裡 。
， 既 是 作 家 與 他 者 的 關 係 ， 亦 是 作 家 欲 望 之 微 現 。
是 " autre"
盒 子
與
"a"
李維菁
小 的 疙 瘩 ， 尋 找 作 家 在 他 者 中 折 射 的 我 。 因 此 ， 作 家 與
是 主 體 於 他 者 中 的 慾 望 對 象 ， 此 欄 透 過 作 家 記 掛 的 最 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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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人 其 中 ， 很 好 。
在 那 邊 ， 但 其 實 你 只 有 你 自 己 。 但 躲 在 這 麼
後 ， 電 影 院 裡 頭 明 明 有 許 多 人 ， 你 知 道 人 就
那 種 感 覺 也 像 是 看 電 影 ， 燈 光 熄 暗 之
以 ﹁ 人 ﹂ 的 面 貌 在 生 活 中 的 落 差 ， 感 受 很 深 。
文 化 談 理 念 談 熱 情 與 生 命 ， 語 言 與 真 正 他 們
到 疑 惑 。 另 一 方 面 ， 對 於 這 些 人 物 ， 他 們 談
個 寫 字 的 ， 倒 也 諷 刺 。
本 甚 麼 也 無 法 改 變 。 這 樣 的 心 態 ， 對 照 我 是
得 對 這 世 界 說 甚 麼 都 沒 有 用 ， 不 管 說 甚 麼 根
13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我 曾 想 過 ， 老 了 以 後 ， 要 到 哪 裡 去 呢 ？
我 始 終 相 信 ， 先 當 一 個 人 ， 才 能 談 當 一
我 不 喜 歡 說 的 原 因 ， 說 根 本 的 ， 是 我 覺
隨 身 攜 帶 自 己 的 小 世 界 。
機 音 樂 ， 彷 彿 有 種 疏 離 ， 在 音 樂 的 籠 罩 下 ，
有 種 踏 實 與 安 心 ， 但 同 時 我 又 聽 著 自 己 的 耳
奔 去 ， 我 是 這 千 萬 小 民 的 其 中 之 一 ， 這 讓 我
女 老 少 ， 共 乘 一 車 廂 ， 然 後 要 往 不 同 的 命 運
學 者 ， 這 樣 的 人 物 及 他 們 構 成 的 文 化 論 述 感
者 ， 包 括 藝 術 家 以 及 後 來 的 作 家 、 評 論 者 或
術 的 範 疇 寫 東 西 ， 除 了 展 覽 ， 也 常 常 對 創 作
書 寫 方 式 ， 感 到 不 耐 煩 。 過 去 長 年 在 當 代 藝
值 ， 包 括 甚 麼 是 文 學 、 文 學 的 命 題 、 文 學 的
情 ， 或 者 說 ， 是 對 長 期 以 來 文 學 圈 的 主 流 價
對 此 就 是 不 太 舒 服 。
是 談 文 學 ， 談 作 家 自 己 的 創 作 與 經 歷 等 。 我
表 現 又 還 不 錯 。 但 多 數 期 待 作 家 的 演 講 ， 多
甚 麼 座 談 會 議 ， 有 明 確 主 題 討 論 的 ， 那 我 的
像 我 不 喜 歡 演 講 ， 很 抗 拒 ， 但 若 是 參 加
充 滿 善 意 但 沒 有 好 感 的 。
我 每 天 搭 捷 運 ， 看 到 這 城 市 討 生 活 的 男
我 心 裡 對 文 學 這 件 事 情 有 種 叛 逆 的 心 鬧 ， 可 對 人 對 人 性 的 態 度 ， 我 可 能 從 來 都 是
種 自 己 在 裡 頭 隱 藏 著 ， 不 會 被 發 現 的 安 全 感 。
倒 海 壓 過 來 那 樣 龐 大 的 人 群 ， 因 為 那 樣 有 一
要 ︾ 那 本 書 寫 了 一 點 。
分 被 低 估 的 東 西 ， 因 此 在 ︽ 老 派 約 會 之 必
裡 頭 寫 的 。 我 常 覺 得 流 行 歌 曲 是 過
菁 我 記 得 我 早 期 有 篇 稿 子 ， 是 在
的 特 質 ， 也 是 我 自 己 在 寫 作 上 的 一 些 自 我 要 求 。
不 見 得 是 輕 鬆 唱 ︶ 。 視 覺 、 音 樂 性 ， 是 我 在 意
特 質 的 ， 彷 彿 從 中 隨 便 拿 兩 句 就 可 以 唱 ︵ 但
看 起 來 我 是 喜 歡 躲 在 人 群 裡 頭 ， 喜 歡 熱
較 喜 歡 在 人 群 之 中 ？
菁 我 喜 歡 在 人 群 中 ， 但 當 然 不 是 排 山 K T V
歌 之 感 ， 是 有 音 樂 性 的 ， 有 節 奏 感 ， 有 韻 律
走 得 太 近 。 你 也 覺 得 有 這 種 隱 喻 嗎 ？ 會 否 比
空 間 被 侵 佔 ， 必 須 要 畫 一 個 陣 出 來 阻 止 別 人
我 對 被 人 群 包 圍 會 感 到 不 舒 服 ， 覺 得 自 己 的
笑 。 這 讓 我 安 心 愉 悅 。
越 這 會 不 會 是 跟 與 人 的 關 係 有 關 呢 ？
成 為 都 市 裡 的 一 員 ， 我 會 想 到 大 隱 隱 於 市 。
更 是 代 表 一 種 對 私 隱 的 保 護 ， 譬 如 你 說 喜 歡
歡 在 人 群 中 時 ， 後 來 卻 想 到 了 封 閉 空 間 大 概
器 有 大 有 小 而 已 。 當 我 問 完 你 是 不 是 比 較 喜
本 我 們 就 是 被 框 住 了 的 ， 不 過 安 放 我 們 的 容
越 那 麼 可 能 說 到 底 是 邊 界 的 問 題 。 原
我 的 文 章 中 。 另 外 ， 我 也 希 望 我 的 文 章 有 詩
來 的 流 行 歌 曲 歌 詞 ， 摘 了 些 ， 搞 了 怪 ， 混 入
這 本 書 中 有 些 篇 章 ， 把 一 些 我 小 時 候 以 及 後
的 主 流 價 值 有 點 叛 逆 ， 因 此 特 意 在 ︽ 老 派 ︾
業 ， 不 登 文 學 殿 堂 。 我 對 這 些 由 才 子 們 構 築
文 字 ， 肯 定 是 長 年 被 視 為 俗 文 化 ， 被 視 為 商
或 在 廁 所 中 歇 息 ， 或 在 小 小 電 梯 裡 頭 對 鏡 微
程 度 之 好 甚 於 太 多 ﹁ 文 學 之 作 ﹂ 。 然 而 這 些
在 裡 頭 吐 納 安 歇 。 我 喜 歡 ， 置 身 於 公 寓 ，
會 有 摸 不 著 邊 的 龐 大 恐 懼 ， 可 以 安 安 穩 穩 ，
固 守 這 一 小 方 盒 ， 不 會 有 不 確 定 的 侵 襲 ， 不
是 在 都 市 。
蓋 房 子 住 ， 而 我 ， 覺 得 最 佳 的 隱 居 之 處 ， 就
我 的 不 少 朋 友 說 ， 到 鄉 下 ， 或 說 到 台 東 海 邊
台 灣 許 多 台 語 流 行 歌 曲 ， 歌 詞 都 相 當 精 彩 ，
我 留 意 到 流 行 歌 曲 的 歌 詞 這 事 情 ， 加 上
個 藝 術 家 ︵ 作 家 ︶ 。
分 秒 作 家 與 a
次 好 一 點 ， 開 一 個 洞 ， 讓 髒 血 有 地 方 流 走 。 寫 不 順 的 時 候 就 覺 得 在
樣 。 寫 作 的 自 療 效 果 應 該 是 有 點 像 中 藥 ， 慢 慢 調 理 ， 每 次 好 一 點 每
我 對 文 字 的 信 任 大 概 比 維 菁 多 一 點 ， 會 傾 向 覺 得 寫 作 像 鏡 子 一
而 已 。 有 時 候 太 早 開 花 ， 就 容 易 無 以 為 繼 。
會 不 知 所 措 ， 十 分 痛 苦 ， 拚 命 要 延 長 寫 作 的 壽 命 ， 卻 只 是 苟 延 殘 喘
越 從 小 就 寫 作 的 人 到 寫 作 壽 命 耗 盡 身 體 卻 還 壯 健 的 時 候 ， 就
對 話 ， 但 療 癒 ， 我 真 是 怎 樣 都 不 相 信 的 哪 ！
是 甚 但 麼 是 。 我 相 信 ， 寫 作 這 個 動 作 ， 可 以 進 行 某 種 程 度 的 整 理 或 自 我
傷 痛 ， 不 可 能 靠 寫 作 就 能 療 癒 的 ， 如 果 是 這 樣 ， 真 是 太 小 看 了 傷 痛
你 說 的 寫 作 是 自 我 療 癒 這 觀 點 ， 其 實 我 一 直 都 不 太 相 信 。 人 的
樣 ， 關 在 心 裡 ， 不 時 會 出 來 咬 你 。
工 作 ， 努 力 過 生 活 ， 這 樣 就 好 。 但 顯 然 是 沒 做 到 ， 那 東 西 像 野 獸 一
卻 一 直 帶 來 困 擾 ， 不 讓 我 好 過 。 我 常 想 ， 就 忘 了 這 件 事 情 ， 好 好 地
但 創 作 這 件 事 情 ， 成 了 一 個 隱 密 的 胎 記 或 傷 口 ， 我 很 想 忽 略 它 ， 它
折 的 過 程 ， 其 實 寫 東 西 的 創 造 慾 一 直 都 在 ， 甚 至 造 成 了 很 多 焦 躁 ，
也 不 知 道 寫 不 寫 得 好 ， 也 沒 有 人 問 。 後 來 忙 著 長 大 的 過 程 ， 遭 遇 挫
菁 其 實 我 很 小 就 想 寫 東 西 的 ， 但 就 是 摸 著 頭 自 己 在 家 寫 點 ，
為 何 還 會 寫 作 ？
也 同 時 說 不 寫 就 會 很 痛 苦 ， 那 麼 寫 作 對 你 來 說 有 沒 有 自 癒 的 作 用 ？
越 記 得 你 說 文 學 最 終 治 癒 不 了 甚 麼 。 你 說 文 學 沒 有 作 用 ， 但
不 想 改 變 甚 麼 的 心 情 ， 與 人 互 動 ， 反 而 就 和 善 開 心 了 。
不 過 ， 正 因 為 我 覺 得 說 甚 麼 也 都 沒 用 ， 悲 觀 極 了 ， 但 因 為 抱 著
14
我 希 望 ， 自 己 能 夠 確 確 實 實 地 站 著 ， 確 確 實 實 地 肯 定 自 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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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嘗 試 看 看 。
似 地 ， 用 澄 明 心 情 慢 慢 寫 。 我 覺 得 好 多 事 情 我 不 懂 ， 也 想 鼓 起 勇 氣
清 不 醒 堅 我 。 強 菁 正 ， 開 對 清 始 自 醒 寫 己 不 下 的 見 個 脆 得 計 弱 是 劃 很 好 ， 清 事 想 醒 ， 要 ， 清 慢 對 醒 慢 自 有 寫 己 時 ， 的 候 希 偏 很 望 執 哀 能 很 傷 夠 清 哪 回 醒 ！ 到 ， 只 小 無 是 時 能 清 候 為 醒 模 力 ， 樣 卻 並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觀 察 者 。 我 覺 得 好 的 作 者 必 須 警 醒 。
不 出 的 人 來 說 無 所 謂 的 話 ， 可 能 也 是 種 幸 福 。 你 很 清 醒 ， 是 很 好 的
越 ﹁ 作 者 想 要 掩 飾 卻 一 定 掩 飾 不 了 的 弱 點 問 題 。 ﹂ 如 果 對 看
見 字 如 見 人 。 這 樣 說 也 沒 錯 。
糟 蹋 身 體 吃 了 類 固 醇 之 後 的 。
足 ， 哪 些 是 體 脂 肪 過 多 ， 哪 些 是 只 求 體 能 卻 美 感 不 足 ， 哪 些 是 長 期
以 清 楚 見 到 哪 些 文 字 ， 如 同 身 體 ， 問 題 在 於 過 度 鍛 鍊 或 者 是 練 習 不
文 字 就 像 身 體 ， 你 長 甚 麼 樣 子 ， 你 的 文 字 就 會 變 那 樣 子 。 你 可
定 掩 飾 不 了 的 弱 點 問 題 。
與 面 向 又 更 深 些 ， 某 種 程 度 的 確 又 可 以 看 到 某 些 作 者 想 要 掩 飾 卻 一
不 過 ， 對 文 字 創 作 有 些 經 驗 有 點 世 故 的 人 來 說 ， 看 文 字 的 態 度
者 的 真 實 面 貌 。
菁 文 字 作 品 是 可 以 看 出 作 者 的 某 些 東 西 ， 但 它 未 必 能 描 繪 作
像 被 專 欄 的 邊 框 化 作 實 物 框 住 了 。
一 個 黑 色 箱 子 裡 找 不 到 出 口 ， 跌 跌 碰 碰 。 寫 出 來 的 東 西 也 會 很 封 閉 ，
分 秒
大 寫 同 志
渴 望 身 體 。
年 香 港 同 性 性 行 為 非 刑 事 化 ，
的 一 面 ， 他 們 不 一 定 都 渴 望 婚 姻 ， 可 能 單 純 地
醜 陋 、 病 態 、 欲 念 、 貪 婪 、 濫 交 、 虛 空 、 孤 獨
是 這 樣 ， 同 志 不 見 得 特 別 忠 貞 、 純 美 ， 也 有 其
得 如 雷 掌 聲 ， 是 的 ， 同 志 是 這 樣 ， 但 同 志 也 不
總 是 那 麼 的 耽 美 光 亮 ， 出 櫃 時 乾 乾 淨 淨 贏
麼 的 我 志 們 ？ 所 同 能 志 看 共 見 同 的 體 同 是 志 否 真 正 女 存 、 在 男 ？ 同 性 戀 者
確 是 否 扼 殺 了 討 論 的 空 間 ？ 誰 是 同 志 ？ 同 什
的 標 準 立 場 時 ， 這 種 ﹁ 理 所 當 然 ﹂ 的 政 治 正
然 而 ， 我 所 關 心 的 是 ， 當 支 持 同 志 成 為 潮 人
隔 兩 天 往 臉 書 窺 看 陳 雪 的 幸 福 同 女 婚 姻 生 活 。
反 ， 看 到 出 櫃 消 息 時 總 是 忍 不 住 感 動 到 不 行 ，
表 情 。 先 旨 聲 明 ， 我 一 點 也 不 憎 恨 同 志 ， 相
八 成 會 換 來 訝 異 眼 光 及 ﹁ 乜 你 咁 老 土 㗎 ﹂ 的
同 志
看 法 時 ， 若 是 冷 冷 回 答 ： ﹁ 我 最 憎 同 志 ！ ﹂ ，
大 家 不 妨 做 一 個 測 試 ， 當 別 人 問 及 你 對 同 志
﹁ 同 志 平 權 ﹂ 大 概 是 近 期 最 潮 流 的 話 題 ，
洪 曉 嫻 /
年 後 的 今 天 ， 游 靜 看 見 國 家 體 制 一 面 收 編 同
封 面 專 題 ：
/
志 ， 一 面 打 壓 涉 及 性 的 同 志 活 動 ， 以 此 詰 問 在
──
平 權 的 路 上 ， 除 了 ﹁ 王 子 與 王 子 ﹂ 、 ﹁ 公 主 與
──
挑 戰 和 顛 覆 強
公 主 ﹂ 的 身 影 ， 是 否 仍 有 足 夠 的 空 間 容 納 異 於
1991
童 話 如 形 果 象 說 的 邊 同 緣 志 性 的 小 本 眾 質 群 就 體 是 。
封 面 專 題
20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自 己 之 間 的 關 係 ； 張 萬 康 ︿ 軍 中 風 物 ﹀ 中 寫
寫 出 同 志 與 家 人 、 同 志 與 性 對 象 以 及 同 志 與
要 太 多 ﹀ 裡 勾 勒 出 出 中 年 同 志 的 平 凡 日 子 ，
躲 於 暗 櫃 ； 張 婉 雯 透 過 訪 談 ， 在 小 說 ︿ 無 需
實 就 是 非 中 產 同 志 所 面 對 的 窘 境 ， 無 法 現 身 、
作 品 ︿ 非 中 產 同 志 美 學 ﹀ 中 塗 黑 的 人 臉 ， 其
洪 注 專 凌 同 注 志 在 文 呈 推 化 現 介 的 不 他 知 同 們 識 的 分 的 閱 子 同 志 讀 形 書 單 周 象 ； 舒 ， 黃 燕 中 宇 、 港 軒 周 台 的 耀 三 視 輝 地 藝 、 關
同 志 為 身 突 影 破 ， 這 難 種 免 單 會 一 複 的 製 審 出 美 另 標 一 準 種 ， 審 是 美 次 霸 專 權 題 。
志 書 寫 的 對 像 ， 如 果 仍 舊 局 限 在 青 春 可 人 的
阿 三 在 ︿ 文 學 同 志 在 哪 裡 ？ ﹀ 一 文 中 談 到 同
志 平 權 的 大 勢 時 ， 香 港 文 學 的 回 應 是 什 麼 ？
呈 現 同 志 故 事 為 主 軸 。 然 而 ， 在 當 下 面 對 同
︽ 出 一 久 艾 來 直 被 ︾ 強 關 ︵ 調 在 的 衣 女 就 櫃 人 ︶ 是 裡 ︾ 、 看 ， ︵ ︽ 情 見 那 長 同 麼 同 志 ， ︶ 志 ， 等 ︾ ︽ 香 出 ︵ 香 港 版 港 同 計 同 志 畫 ︶ 志 運 以 、 站 動 2 0 07
21
出 台 灣 軍 營 中 的 異 色 情 慾 。 這 些 作 品 裡 承 載
1995
著 非 主 流 的 同 志 美 學 ， 讓 讀 者 看 見 那 些 面 目
2008
遭 到 刪 去 、 躲 在 暗 黑 角 落 的 同 志 。 同 時 ， 編
L ove
輯 室 也 趁 機 邀 約 台 灣 同 志 研 究 學 者 朱 偉 誠 筆
──
訪 ， 試 圖 以 對 岸 的 文 學 經 驗 ， 發 掘 文 學 同 志
──
的 可 能 面 貌 。
制 性 異 性 戀 機 制 ， 這 種 反 叛 令 同 性 戀 者 長
分 秒
22
封 面 專 題 ：
年 後 /
同 志
/
2 2
游 靜
灣 歐 呢 ， 美 ， 巡 叫 迴 ︽ 爛 年 。 上 的 難 次 ﹁ ︾ 我 女 們 好 節 見 嗎 ？ ﹂ 面 ︶ 。 是 ， ﹁ 在 並 開 台 作
經 驗 寫 成 獨 腳 戲
︵ 怎 麽 翻
道 她 剛 中 風 ， 旋 即 又 把 她 的 中 風
今 年 六 十 八 歲 了 。 來 紐 約 前 我 知
情 ， 在 天 堂 與 地 獄 之 間 。
隔 世 ﹂ 而 我 們 未 有 言 語 名 狀 的 感
與 她 碰 面 ， 這 種 很 多 人 叫 ﹁ 彷 如
在 Pe g g y Shaw
檔 褲 ﹂ 駐 場 作 了 一 整 個 月 的 工 作
Pe g g y
比 演 坊 起 大 ， 法 示 。 範 後 好 ， 來 幾 我 我 十 大 大 種 概 病 多 是 了 元 洗 一 性 了 場 別 一 ， 的 個 但 操
Ruff
有 點 長 有 點 靜 的 冷 水 澡 。
/
︶ ， 把 嬉 皮 一 代 的 幻 滅
了 。 我 們 年 都 ， 在 電 洗 影 冷 ︽ 水 超 澡 冷 ， ︾ 有 ︵ 點 久
2004
寫 成 輕 喜 劇 ， 預 警 新 自 由 主 義 的
Pe g g y
上 場 。 以 後 三 十 年 ， 我 們 就 一 直
The
在 這 條 冰 河 中 載 浮 載 沉 。 ﹁ 這 些
1983
年 來 我 們 爭 取 了 甚 麼 低 ？ 着 婚 頭 姻 跟 我 多
Big Chill
1
大 的 笑 話 。 ﹂
Pe g g y
苦 笑 ， 神 氣 不 平 的 雙 目 跟 又 潮 又
1
家 樓 下 的 咖 啡 室
今 年 春 天 ， 在 紐 約 東 村 ，
「 開 檔 褲 」（ S p l i t B r i t c h e s ） 劇 團 創 辦 人 ， 2 0 0 3 年 曾 來 港 演 出 。
22
周 耀 輝 選 書 ． 一 只 選 三 本 ， 很 難 。 我 找 了 自 己 不 同 年 紀 時 讀 過 的 。 白 先 勇 ， ︽ 寂 寞 的 十 七 歲 ︾ ， 遠 景 出 版 社 ， 一 九 七 六 拿 起 這 本 短 篇 小 說 集 ， 因 為 我 十 七 歲 ， 認 識 了 這 個 皮 膚 白 得 厲 害 的 男 孩 ， 不 曉 得 是 多 了 還 是 少 了 寂 寞 。
與 掩 蓋 它 同 時 在 進 行 的 各 種 不 公 義 商 業 行 為
領 養 小 孩 ﹂ ， 給 人 以 為 同 志 婚 姻 快 要 在 台 灣
喝 玩 樂 基 地 。
公 開 支 持 他 們 提 出 的 四 項 要 求 ︵ 同 志 人 身 安
時 總 統 陳 水 扁 曾 高 調 接 見 美 國 同 運 人 士 ， 及
更 多 不 公 義 的 政 策 。 像 在 台 灣 ，
新 聞 稿 ， 聲 稱 會 進 行 立 法 ， 讓 同 志 ﹁ 成 家 及
年 ， 陳 水 扁 向 國 際 媒 體 發
同 玩 節 ﹂ ， 把 台 北 精 心 打 造 成 亞 洲 的 同 志 吃
同 年 台 北 市 政 府 撥 款 一 百 萬 台 幣 舉 辦 ﹁ 台 北
全 、 工 作 權 、 教 育 權 及 總 統 公 開 表 態 支 持 ︶ ，
志 ︶ 刻 意 友 善 及 政 治 正 確 的 公 關 形 象 ， 清 洗
絲 帶 作 記 的 乳 癌 患 者 、 以 粉 紅 三 角 作 記 的 同
濟 層 面 ， 企 業 利 用 其 對 性 小 眾 群 體 ︵ 以 粉 紅
運 工 作 者 。 ﹁ 粉 紅 清 洗 ﹂ 是 甚 麼 意 思 ？ 在 經
社 群 更 細 緻 的 規 訓 與 操 控 ， 及 在 其 他 年 範 ， 疇 當 內
幌 子 經 常 被 用 來 合 理 化 與 遮 蔽 國 內 對 性 小 眾
為 不 少 國 家 外 交 政 策 重 要 的 營 銷 部 分 。 這 些
一 個 國 家 自 由 民 主 、 人 權 受 保 障 的 指 標 ， 也
中 東 對 同 志 運 動 主 流 化 提 出 批 判 的 學 者 與 同 近 廿 年 來 ， 全 球 同 志 平 權 立 法 浪 潮 成 了
， 集 合 了 北 美 及
粉 紅 清 洗 ﹂ 研 討 會
享 他 們 在 北 美 洲 參 加
的 興 奮 。
中 群 心 。 今 我 年 從 四 未 月 見 舉 ， 過 辦 紐 如 了 約 此 ﹁ 市 沮 同 立 喪 性 大 、 戀 學 迷 國 研 失 家 究 的 主 所 同 義 同 志 與 志 社
貴 又 擠 的 溫 吞 咖 啡 室 形 成 強 烈 對 比 。
(CLAGS)
︵ 如 繼 續 售 賣 致 癌 的 含 塑 化 劑 膠 樽 水 、 食 品
G a y Pr i d e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及 衣 物 ︶ 。 在 政 治 層 面 ， 荷 蘭 、 挪 威 、 英 國 、
( Ho m o na ti o na l i sm a n d
通 過 的 錯 覺 ， 但 其 實 行 政 院 只 是 提 出 ︽ 人 權
開 反 德 聲 新 國 明 移 目 穆 民 前 、 都 斯 撐 有 林 種 政 新 族 黨 移 歧 或 民 視 組 是 。 織 同 德 公 志 國 開 社 女 撐 群 男 同 的 同 志 敵 人 甚 志 又 。 至 聯 同 過 公 盟 時
Pi n kwa s h i n g C o n f e r e n c e )
保 障 基 本 法 ︾ 草 案 ， 草 案 旋 即 受 多 位 內 閣 成
去 幾 年 ， 以 色 列 背 靠 美 國 政 商 界 ， 作 著 力
2000
趴 月 員 ﹂ ， 及 台 立 北 委 警 反 方 對 大 ， 舉 無 闖 法 ， 入 進 當 男 入 場 同 立 以 志 法 查 私 程 驗 人 序 嗑 派 。 藥 對 ︵ 翌 及 ﹁ 年 驗 轟 一
經 營 ﹁ 品 牌 以 色 列 ﹂
( G erma n L e s b i a n a n d G a y Fe d er a ti o n )
為 中 東 最 ﹁ 現 代 ﹂ 、 ﹁ 文 明 ﹂ 的 國 度 ，
2003
單 是 去 年 就 花 了 九 千 萬 把 特 拉 維 夫
/ Home Par t y)
包 裝 成 ﹁ 國 際 基 佬 渡 假 勝 地 ﹂ ， 來
23
合 理 化 以 色 列 繼 續 佔 據 巴 勒 斯 坦 。 我
( Br a n d Isr a e l )
們 這 些 第 三 世 界 後 勤 小 地 方 ， 更 是 被
何 一 面 倒 地 聆 聽 著 基 佬 大 哥 們 ， 圖 文 並 茂 分
面 的 小 房 間 內 ， 十 份 一 會 的 聚 會 ， 大 伙 兒 如
楚 記 得 ， 上 世 紀 九 十 年 代 初 ， 在 六 四 吧 最 後
國 家 主 義 ， 以 顯 現 我 們 有 多 開 明 進 步 。 我 清
迫 又 不 甚 自 覺 地 參 與 膜 拜 著 ︵ 二 手 的 ︶ 美 英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2 2
同 志 長 期 忍 受 來 自 媒 體 、 家 庭 、 工 作 、 時 候 ， 當 天 卻 選 在 半 夜 人 最 多 時 。 這 些 天 時
理 ， 平 常 查 察 都 是 在 酒 吧 剛 開 門 客 人 最 少 的
店 負 責 出 勤 的 六 名 警 員 由 圍 警 困 方 在 默 酒 許 吧 的 內 黑 。 社 石 會 牆 打 旅
得 基 斯 杜 化 街 上 人 流 的 支 援 ， 反 過 來 把 當 晚
斷 派 對 ， 作 出 史 無 前 例 的 集 體 抗 爭 ， 又 獲
在 集 體 玩 樂 正 酣 之 際 ， 拒 絕 被 查 證 搜 身 及 中
服 皇 后 面 對 官 商 勾 結 對 他 們 的 恆 常 壓 迫 ，
原 是 一 批 被 家 庭 、 被 社 會 唾 棄 的 年 輕 人 及 易
年 月 28
地 利 人 和 的 因 素 ， 改 寫 了 美 國 性 小 眾 的 自
幾 戀 主 蜜 消 ﹁ 多 所 分 ﹂ 義 蜜 費 玩 多 以 相 學 。 主 樂 而 主 似 者 咦 導 ﹂ 且 流 嗎 長 ， 、 必 帶 對 ？ 期 這 一 須 規 可 批 不 對 來 訓 接 判 是 一 自 性 受 ， 跟 ， 健 的 的 被 以 更 康 。 ﹁ 認 前 理 的 玩 為 被 想 身 從 樂 以 是 性 是 體 ﹁ 別 長 、 上 ﹂ 強 研 長 不 例 想 制 究 久 用 子 像 模 式 、 久 藥 看 是 式 異 女 甜 、 來 限 有 性 性 甜 以 ， 制
6
我 組 織 歷 史 。 一 年 後 在 多 個 城 市 的 紀 念 遊
1969
行 以 反 對 欺 壓 及 拘 捕 性 小 眾 弱 勢 、 ﹁ 解 放
政 經 制 度 污 蔑 及 歧 視 ， 受 全 球 化 現 代 性 日
( Ston e wa l l Inn)
Gay Pride
﹁ 同 性 戀 ﹂ ︵ ﹂ 一 只 如 是 ﹁ 眾 婦 多 女 標 解 語 放 之 ﹂ 一 ︶ 。 為 其 主 實 軸 這 ，
益 要 求 規 訓 身 體 與 性 相 的 壓 迫 尤 烈 ， 所 以
(compulsor y heterosexuality)
Ja s b i r P u a r
(Homonationa lism) 。 美 國 、 英 國 等 一 方 面
者 特 別 容 易 被 國 稱 家 此 機 為 器 ﹁ 同 收 性 編 戀 。 國 酷 家 兒 主 理 義 論 ﹂ 學
日 ， 紐 約 的 石 牆 起 義 ，
當 同 志 真 的 玩 樂 起 來 ， 警 方 便 要 衝 入 來 抓 。
一 方 面 台 北 被 形 塑 成 同 志 玩 樂 之 都 ， 但 張 、 不 受 監 管 的 怪 獸 行 業 。
天 、 耗 用 大 量 資 源 、 不 斷 惡 性 循 環 自 我 擴
毒 ﹂ 、 ﹁ 愛 滋 病 帶 原 者 ﹂ 的 主 流 印 象 。
媒 體 報 道 ， 不 斷 強 化 男 同 志 是 ﹁ 濫 交 ﹂ 、 ﹁ 吸
男 同 志 。 這 些 由 警 方 帶 頭 製 造 、 聳 人 聽 聞 的
再 ﹁ 破 獲 ﹂ 轟 趴 ， 查 獲 二 十 七 名
同 年 十 月 ， 台 北 警 方 在 另 一 民 居
們 半 裸 蹲 在 地 上 的 ﹁ 被 捕 ﹂ 姿 態 。
准 在 場 人 士 穿 衣 ， 並 讓 傳 媒 拍 攝 他
愛 滋 病 原 為 由 ， 拘 捕 九 十 二 人 ， 又 不
法 機 關 業 務 蒸 蒸 日 上 ， 成 為 一 個 權 力 大 過
製 造 更 多 犯 人 、 更 多 犯 人 需 要 更 多 監 獄 ； 執
的 場 域 ， 正 是 在 執 法 體 制 本 身 。 警 察 與 監 獄
別 、 種 族 歧 視 。 這 些 歧 視 發 生 得 最 囂 張 跋 扈
略 或 新 帝 國 殖 民 ， 也 遮 掩 國 內 各 種 階 級 、 性
林 等 描 劃 成 恐 怖 份 子 ， 以 合 理 化 對 他 們 的 侵
球 同 運 的 楷 模 ， 一 方 面 把 她 者 的 文 化 如 穆 斯
塑 造 自 身 為 同 志 文 化 蓬 勃 的 出 口 國 ， 成 為 全
24
周 耀 輝 選 書 ． 二 E. M. Fo rster "The Life t o Co m e a nd Ot h er St o r ies "
族 ， 性 別 ， 關 於 愛 ， 最 終 是 唏 噓 的 寄 望 ： 來 世 。
主 題 故 事 ， 1 9 2 2 年 寫 的 ， 死 後 才 發 表 ， 關 於 逾 越 文 化 ， 種
W. W. No r t o n & C o m p a n y Ne w Yo rk ( 1 9 7 2 )
行 基 竟 然 自 我 命 名 為 同 志 運 動 的 旗 手 。 於 是
直 至 最 近 這 兩 股 同 志 潮 突 然 有 合 流 之 勢 ， 流
看 來 更 平 等 ？
了 嗎 ？ 還 是 ， 這 過 程 到 頭 來 只 是 讓 法 律 制 度
度 置 於 最 邊 緣 的 社 群 ， 他 們 獲 得 更 大 的 平 等
或 兒 童 中 的 性 小 眾
家 傭 、 草 根 、 跨 性 別 、 性 工 作 者 、 青 少 年 ，
這 些 從 來 就 被 法 律 制
流 行 基 ， 愈 做 基 佬 愈 流 行 又 愈 唔 勾
如 是 。 然 後 就 是 鋪 天 蓋 地 只 准 勾 不 肯
法 ， 到 現 在 可 見 的 將 來 同 志 伴 侶 或 婚 姻 法 得 。 的 都
立 法 為 己 任 ， 從 非 刑 事 化 、 家 暴 、 反 歧 視
多 少 玩 樂 與 提 出 異 議 的 權 利 ； 在 這 過 程 中 ，
於 是 打 狗 入 窮 巷 地 把 自 身 框 限 為 童 話 世 界 的
有 本 來 不 贊 同 的 人 對 自 身 的 期 望 ， 同 時 放 棄
白 馬 王 子 ︵ ︶ 與 白 雪 公 主 ︵ ︶ ， 滿 足 所
香 港 的 同 性 戀 同 志 運 動 ， 一 直 以 推 動 家 同 志 不 濫 交 不 嗑 藥 也 健 康 陽 光 奉 公 守 法 ，
讓 一 條 兩 條 的 法 例 通 過 ， 過 程 中 不 忘 提 醒 大
嗎 ？ ︶ ， 何 ﹁ 傲 ﹂ 之 有 ？
多 努 力 就 做 得 成 ︵ 不 是 一 直 說 攣 無 法 被 拗 直
非 ﹁ 驕 傲 ﹂ 。 性 身 份 又 不 是 一 種 成 就 ， 不 是
污 名 的 意 思 ， 較 接 近 中 文 的 ﹁ 有 尊 嚴 ﹂ ， 並
年 擠 牙 膏 一 樣 寶 貴 的 資 源 時 間 心 力 ， 只 集 中
法 律 太 多 還 是 太 少 ？ 當 整 個 同 志 社 群 用 幾 十
見 少 了 ︶ ？ 這 些 權 利 的 消 失
我 們 在 香 港 享 有 ︵ 過 ︶ 多 少 ︵ 在 美 國 也 買 少
/
各 種 非 流 行 非 基 同 志 也 可 對 號 入 座 ， 成 為 更
x2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非 刑 事 化 二 十 二 年 後 ， 思 考 我 們 身 上
潮 更 驕 傲 更 主 流 的 主 體 嗎 ？ 還 是 ， 小 眾 長 期
x2
25
躲 在 社 會 不 斷 製 造 的 暗 櫃 內 ， 讓 廣 為 大 眾 膜
——
的 ， 冷 水 清 洗 工 程 ， 去 殖 與 民 主 ， 才 剛 開 始 。
這 一 政 治 姿 勢 ？ 邊 緣 再 一 次 ， 被 主 流 騎
拜 的 超 我 操 演 自 身 所 有 的 慾 望 甚 至 包 辦 勾
不 在 ， 是 因 為
個 語 境 中 的 ﹁ Pride
劫 又 憑 藉 主 流 被 恩 賜 主 體 ， 何 其 港 式 ！ 社 會
/
運 動 甚 麼 時 候 開 始 是 用 來 讓 偶 像 變 得 更 本 真
Out
為 甚 麼 這 些 會 是 香 港 同 運 的 特 色 ？ 近 年
更 立 體 從 而 更 流 行 更 動 人 更 容 易 被 消 費 ？
/ Out
在 香 港 公 民 社 會 時 而 討 論 的 警 權 過 大 或 警 察
/
濫 權 問 題 ， 跟 我 們 一 直 引 以 為 傲 的 ﹁ 法 治 ﹂
Out
精 神 的 關 係 在 哪 ？ 四 十 四 年 前 ， 石 牆 起 義 當
﹂ ， 主 要 是 非 羞 恥 、 反
日 最 基 進 爭 取 的 ， 是 在 公 共 空 間 的 玩 樂 權 ，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跨 性 別 者 等 。
﹁ 見 光 ﹂ 。 他 們 往 往 是 在 社 會 中 承 受 多 重 壓
光 ﹂ 就 會 招 致 日 常 生 活 受 到 嚴 重 干 擾 的 同 志
因 媒 體 不 慎 或 粗 暴 處 理 ， 讓 一 些 一 旦 ﹁ 曝
舉 例 來 說 ， 在 座 者 參 與 的 同 志 組 織 ， 都 嚐 過
現 的 強 中 身 ﹁ 擠 產 。 中 進 同 產 公 志 包 共 ﹂ 裝 領 美 ﹂ 域 學 ， 的 。 即 同 換 鮮 志 句 明 影 話 的 像 說 社 ， ， 會 都 至 層 因 今 級 某 ， ， 種 能 至 程 夠 能 度 勉
權 的 今 天 ， 隱 身 和 屏 蔽 ， 才 是 現 實 中 的 ﹁ 非
似 乎 ， 大 家 的 共 識 是 ， 異 性 戀 霸 權 依 舊 是 霸
談 了 兩 個 多 小 時 。
來 了 一 次 即 興 的 討 論 會 ， 跟 祖 祖 、 劉 璧 嘉 和
著 如 何 理 解 ﹁ 主 流 ﹂ 與 ﹁ 非 主 流 ﹂ 同 志 美 學 ，
小 眾 ， 及 研 讀 相 關 批 判 理 論 的 青 年 朋 友 ， 就
望 能 了 解 持 續 在 公 民 社 會 支 援 邊 緣 同 志 及 性
策 劃 ． 文 黃 宇 軒 /
迫 的 一 群 ： 基 層 、 外 傭 、 老 人 、 殘 疾 人 士 、
/
形 象 與 影 像 ， 對 他 們 來 說 ， 是 種 奢 侈 。 破 中
HoLok
產 而 解 放 的 同 志 美 學 ， 還 是 關 乎 宣 示 這 種
非 中 產 同 志 美 學
26
周 耀 輝 選 書 ． 三 Mich a el Cu n n in gham " By Nig h t f a ll"
妻 子 是 她 弟 弟 ， 懷 疑 自 己 。
中 年 男 人 ， 開 畫 廊 的 ， 開 始 懷 疑 藝 術 ， 懷 疑 親 近 的 不 ︵ 再 ︶ 是
Fa rrar, Straus an d Girou x ( 2010)
小 圖 由 女 同 學 社 提 供
志 ﹂ 美 學 。
27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這 種 安 全 措 施 ， 就 是 我 所 理 解 的 ﹁ 非 中 產 同
照 片 中 人 構 成 危 險 。
人 和 記 者 ， 若 拍 下 照 片 和 被 公 開 ， 有 可 能 對
以 保 障 他 們 的 安 全 ， 因 辦 公 室 不 時 會 迎 來 外
動 照 片 ， 一 些 相 中 人 的 樣 貌 往 往 要 被 塗 黑 ，
社 的 辦 公 室 裡 ， 貼 在 牆 上 佈 置 空 間 的 團 體 活
﹁ 無 法 再 現 ﹂ 的 情 狀 。 祖 祖 提 到 ， 在 女 同 學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無 需 要 太 多
編按 ／ 同性戀者現身於流行雜誌、時裝廣告時，每每都明亮可人， 然 而， 有 更 多 同 志 仍 在 黑 暗 的 角 落 裡 不 見 天 日 。 《 字 花 》 與 香港彩虹策劃不美麗同志的故事，邀請作家張婉雯訪問並寫
/
成 小 說 ， 嘗 試 折 射 同 志 的 其 中 一 面， 也 是 本 地 作 家 和 同 性 戀
張 婉 雯
者一次人文訪談的會 晤 。
/
受 訪 者 球 叔（ 化 名 ） 五 十 多 歲 ， 身 材 矮 小 。 訪 問 其 間 斷 斷 續 續講述他的同志生命 ，斷 裂 、平 白 ，這 些 絮 語 飄 落 作 家 手 中 ， 編織出另類的同志形 象 。
拿 出 來 ， 做 了 三 文 治 ， 盛 在 碟 上 ， 又 給 自
盒 裡 。 蕃 茄 在 最 低 層 的 抽 屜 裡 。 球 叔 把 材 料
雞 蛋 在 冰 箱 門 的 架 上 。 芝 士 在 麵 包 旁 邊 的 膠
時 間 ， 廚 房 弄 早 餐 。 麵 包 在 冰 箱 的 第 二 層 。
得 浸 一 會 兒 ， 這 樣 才 洗 得 乾 淨 。 球 叔 趁 這 段
服 ， 一 股 腦 兒 丟 進 膠 盤 中 ， 放 水 浸 了 。 衣 服
把 剛 才 換 下 來 的 睡 衣 ， 連 同 昨 日 穿 過 的 衣
又 把 頭 梳 好 ， 把 浴 室 和 馬 桶 擦 乾 。 之 後 ， 他
仔 細 地 洗 了 頭 ， 洗 了 澡 ， 洗 了 臉 ， 刷 了 牙 ；
然 後 到 街 上 走 走 去 ！ 於 是 球 叔 起 床 梳 洗 。 他
今 天 的 天 氣 是 這 樣 的 好 ， 趕 緊 把 衣 服 洗 了 ，
球 叔 坐 起 身 來 ， 往 床 頭 摸 著 眼 鏡 戴 上 。
點 ， 再 高 一 點
上 的 另 一 個 頑 童 ， 不 住 地 想 往 上 攀 。 高 一
撐 起 ， 衫 尾 的 部 分 不 時 往 上 飄 ， 那 是 鞦 韆 架
了 ， 灰 藍 色 的 汗 衫 晾 在 衣 架 上 ， 肩 膀 的 部 分
看 前 面 有 甚 麼 似 的 。 前 一 天 晾 的 衣 服 都 乾
傾 斜 ， 像 一 個 小 男 孩 ， 拚 命 要 踮 起 腳 尖 ， 看
鞋 跟 有 點 磨 蝕 了 ， 一 雙 鞋 便 往 左 右 兩 邊 稍 稍
風 站 立 著 ； 花 盆 旁 邊 是 一 雙 洗 乾 淨 的 球 鞋 ，
紅 色 的 、 腕 大 的 花 朵 探 出 晨 光 中 ， 搖 搖 地 迎
盛 放 了 ， 粗 壯 的 花 莖 從 泥 土 裡 向 上 伸 展 ， 橙
了 。 去 年 在 垃 圾 站 撿 來 的 朱 頂 蘭 ， 今 天 終 於
外 滿 滿 的 陽 光 ， 心 情 便 不 由 自 主 地 好 起 來
早 上 ， 睜 開 眼 睛 的 時 候 ， 球 叔 見 到 露 台
28
洪 凌 選 書 ． 一 朱 偉 誠 編 ， ︽ 臺 灣 同 志 小 說 選 ︾ ， 二 魚 文 化 ， 二 零 零 五 從 白 先 勇 ， 朱 天 文 到 二 十 世 紀 九 零 年 代 的 酷 異 世 代 ， 搭 配 主 編 置 也 朱 。 是 偉 繁 誠 花 細 熱 緻 鬧 且 ， 充 從 滿 中 批 窺 判 見 力 台 道 灣 的 同 長 志 篇 小 導 說 讀 的 ， ︵ 次 此 ︶ 選 文 集 類 既 群 是 與 深 複 層 數 門 位 道
巴 士 來 了 ， 球 叔 便 上 了 車 ， 把 女 人 忘 記 了 。
29
不 知 不 覺 走 到 巴 士 站 。 剛 巧 往 油 麻 地 的
﹁ 沒 甚 麼 啦 ， 周 圍 逛 逛 。 ﹂ 球 叔 答 。
起 來 。 球 叔 又 搖 搖 頭 。 這 滿 臉 的 暗 瘡 ！ 看
球 叔 看 看 錶 ， 原 來 已 是 中 午 十 二 點 。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那 個 男 人 停 下 腳 步 ， 彷 彿 和 女 人 討 價 還 價
轉 而 向 球 叔 身 後 的 另 一 個 中 年 男 人 兜 搭 。 開 場 白 。 ﹁ 吃 過 飯 沒 有 ？ ﹂
搖 頭 ， 推 開 她 的 手 ， 她 也 就 識 趣 走 開 了 ，
﹁ 在 幹 甚 麼 ？ ﹂ 姊 姊 問 。 這 是 她 慣 常 的
膏 ， 顯 得 兩 頰 的 暗 瘡 更 是 密 麻 麻 。 球 叔 搖
帶 裙 ， 一 張 臉 沒 化 妝 ， 卻 只 塗 了 大 紅 的 唇
球 叔 回 頭 一 望 ， 是 一 個 中 年 女 子 ， 穿 吊
﹁ 阿 叔 ， 一 百 蚊 ， 你 鍾 意 點 都 得 ！ ﹂
姊 姊 。 剛 踏 出 信 和 中 心 ， 電 話 便 響 起 來 了 。 是
叔 嘆 口 氣 ， 放 下 唱 片 。
到 背 面 看 ——
﹁ 有 甚 麼 好 逛 ？ 天 氣 這 麼 熱 。 ﹂ 姊 姊 慣 常
上 去 真 齷 齪 啊 ！
還 是 沒 有 ︿ 似 是 故 人 來 ﹀ 。 球
步 走 著 ， 忽 然 有 人 在 身 後 拉 著 他 的 手 臂 ：
在 賭 錢 ， 也 有 的 只 是 坐 在 那 裡 發 呆 。 球 叔 順
的 公 園 都 是 些 公 公 婆 婆 ， 有 的 在 聊 天 ， 有 的
服 ， 便 出 門 了 。 上 班 上 學 的 時 間 已 過 ， 樓 下
了 的 衣 服 收 起 摺 好 ， 澆 了 花 。 球 叔 換 過 衣
吃 過 三 文 治 ， 洗 過 衣 服 ， 晾 好 ， 也 把 乾
出 了 新 的 精 選 唱 片 。 球 叔 把 梅 艷 芳 的 那 張 翻
門 了 。 球 叔 走 進 去 ， 發 現 張 國 榮 和 梅 艷 芳 又
業 的 店 舖 不 多 ， 不 過 那 家 二 手 唱 片 店 倒 是 開
只 好 繼 續 往 前 走 。 時 候 尚 早 ， 信 和 中 心 裡 營
個 人 走 進 一 家 茶 樓 裡 去 了 。 球 叔 有 點 失 望 ，
他 的 背 影 ， 想 看 看 他 要 到 甚 麼 地 方 。 結 果 這
著 報 紙 。 公 廁 就 在 拐 彎 的 不 遠 處 ； 球 叔 看 著
錢 。 如 今 這 個 習 慣 也 沒 有 改 。
富 的 早 餐 ， 好 應 付 一 天 的 勞 碌 ， 也 省 點 午 飯
早 餐 。 以 前 當 送 外 賣 時 ， 球 叔 習 慣 吃 一 份 豐
聞 ， 球 叔 看 著 不 解 ， 便 把 電 視 關 上 ， 專 心 吃
己 沖 了 杯 咖 啡 。 電 視 播 的 都 是 吵 吵 鬧 鬧 的 新
看 上 去 比 自 己 年 輕 ， 大 約 四 十 多 歲 ， 腋 下 夾
高 高 大 大 的 ， 身 上 穿 的 也 是 灰 藍 色 的 汗 衣 ，
膀 。 有 些 人 會 回 頭 看 他 一 眼 。 當 中 有 一 個 ，
潮 濕 。 迎 面 而 來 的 路 人 不 住 碰 上 球 叔 的 肩
彌 敦 道 是 另 外 一 個 世 界 ： 繁 忙 、 悶 熱 、
後 ， 整 個 的 太 陽 終 於 下 沉 了 ； 夜 幕 在 ﹁ 東 張
夕 陽 中 彷 彿 有 點 疲 態 ， 卻 又 更 嬌 艷 些 。 然
麵 包 店 買 了 個 紅 豆 包 。 商 場 裡 的 麵 包 店 太 貴
球 叔 任 由 自 己 再 陶 醉 了 一 會 ； 朱 頂 蘭 在
球 叔 涼 夠 了 空 調 ， 便 走 到 新 填 地 街 的 那 家
煩 人 的 ， 球 叔 想 。
這 世 上 ， 除 了 兩 個 外 甥 外 ， 所 有 小 孩 子 都 是
步 ， 然 後 繼 續 自 己 的 表 演 。 球 叔 皺 起 眉 頭 。
此 快 希 這 的 ， 望 樣 。 太 過 的 快 幾 好 再 次 事 來 再 不 就 遇 會 不 見 常 常 好 ！ 發 玩 不 生 了 要 。 下 球 遊 一 叔 戲 次 心 規 ， 裡 則 不 禱 是 要 告 如 太 ：
滿 足 地 倚 在 沙 發 上 。 他 知 道 自 己 年 紀 大 了 ，
早 餐 吃 得 飽 ， 午 餐 只 吃 個 麵 包 就 夠 了 。
起 頭 ， 看 了 球 叔 一 眼 ， 也 不 道 歉 ， 只 退 後 兩
那 天 傍 晚 ， 球 叔 回 到 自 己 的 家 ， 疲 倦 但
擺 旋 轉 ， 一 不 小 心 便 撞 在 球 叔 的 腿 上 。 她 抬
聊 ， 便 在 大 人 身 旁 自 個 兒 唱 起 歌 來 ， 揪 起 裙
他 連 忙 走 上 去 ， 指 著 自 己 張 開 的 嘴 巴 。
對 住 那 些 鑽 飾 指 指 點 點 。 小 女 孩 大 概 有 點 無
孩 。 他 們 忽 然 在 一 家 珠 寶 店 的 櫥 窗 前 停 下 ，
說 普 通 話 的 旅 客 ， 有 男 有 女 ， 還 有 一 個 小 女
便 連 忙 走 進 商 場 吹 空 調 。 走 在 前 面 的 是 幾 個
來 愈 高 了 ， 球 叔 覺 得 身 上 開 始 有 點 汗 味 ，
中 午 過 後 ， 街 上 愈 來 愈 多 人 ， 氣 溫 也 愈
汗 虛 好 衫 掩 笑 的 ， 。 連 球 球 忙 叔 叔 掩 覺 瞄 著 得 進 嘴 自 去 巴 己 ， 。 的 竟 第 運 見 三 氣 到 個 真 一 廁 是 件 格 太 灰 的 好 藍 門 了 色 也 。 的 是
個 廁 格 門 後 有 半 個 光 頭 露 了 出 來 ； 球 叔 覺 得
來 走 進 公 廁 去 。 尿 兜 那 邊 沒 人 ； 果 然 ， 第 二
得 差 不 多 了 ， 嗅 嗅 自 己 ， 汗 味 也 不 大 ， 便 起
來 。 不 住 有 人 進 進 出 出 ， 等 了 一 會 ， 球 叔 覺
來 了 。 倒 是 一 個 光 頭 的 ， 進 去 後 久 久 還 沒 出
的 年 輕 男 人 走 進 公 廁 去 ； 然 而 男 人 很 快 便 出
面 的 是 公 廁 。 坐 下 不 久 ， 他 便 看 見 一 個 白 淨
了 ， 球 叔 在 慣 常 的 長 椅 上 坐 下 來 。 長 椅 的 對
街 逛 過 了 ， 麵 包 吃 過 了 ， 心 裡 踏 實 些
需 要 太 多 。
冷 的 ， 只 有 光 ， 沒 有 熱 。 唱 片 在 光 碟 機 裡 轉
了 ； 像 一 點 藍 色 的 、 煤 氣 的 小 火 焰 ， 卻 是 冷
片 放 進 光 碟 機 裡 ， 藍 色 的 跳 字 燈 便 亮 起 來
找 到 之 前 買 的 ， 張 國 榮 的 精 選 唱 片 。 他 把 唱
邊 緣 ， 伸 手 攀 到 電 視 櫃 ， 借 著 外 面 的 光 線 ，
半 ， 他 忽 然 想 起 ， 便 放 下 湯 碗 ， 摸 著 摺 枱 的
著 湯 碗 ， 痛 快 地 把 蝦 子 麵 啜 進 嘴 裡 。 吃 到 一
地 降 落 人 間 。 在 沒 有 開 燈 的 客 廳 裡 ， 球 叔 捧
西 望 ﹂ 的 背 景 音 樂 中 ， 無 人 為 意 又 完 完 整 整
——
了 。 球 叔 慢 慢 走 ， 免 得 又 出 一 身 汗 。 他 不 喜
——
歡 自 己 的 身 上 有 汗 味 ， 怕 不 招 人 歡 喜 。
熟 悉 的 歌 聲 。 那 是 球 叔 最 喜 歡 的 一 首 歌 ， 無
動 ， ﹁ 沙 沙 ﹂ 地 響 ， 終 於 轉 到 某 一 處 ， 響 起
是 球 叔 最 親 密 的 女 人 。
﹁ 哦 。 ﹂ 球 叔 答 。 他 習 慣 聽 姊 姊 的 話 。
地 批 評 ， ﹁ 今 個 星 期 日 上 來 食 飯 啦 ， 我 煲 湯 。 ﹂
姊 姊 每 個 星 期 都 叫 他 上 她 家 吃 飯 。 姊 姊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30
分 秒
文 學 同 志 在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裡 ？ / 阿 三 /
年 月 更 推 ﹁ 同 志 文 學 專 門
對 岸 ， 台 灣 早 在
同 志 專 題 嗎 ？ 談 情 色 的 年 倒 有 月 若 ︽ 干 1 聯 合 ， 文 水 學 平 ︾ 卻 設 參 ﹁ 差 非 不 常 齊 愛 。 戀 眺 ： 望
2
同 志 學 ． 同 志 文 學 ﹂ 專 題 ，
1997
概 念 引 進 ， 雖 與 酷 兒 不 盡 對
讀 本 ﹂ ， 擬 定 台 灣 同 志 經 典 及 大 事 紀 要 。 八 、 九 十 年 代 跨 性
8
文 學 讀 本 ︾ 探 索 。
別 與 愛 滋 病 議 題 熾 熱 ，
2011
St James Press
出 版 厚 厚 的 工 具 書
等 ， 但 有 ︽ 酷 兒 狂 歡 節 ： 台 灣 當 代
Queer
， 字 典 般 介 導 紹 論 同 。 志 作 家 ， 並 附
及
遠 觀 海 外 ， 英 文 、 法 文 或 西 班 牙 文 同 志 文 學 創 作 集 不 難 找 ，
QUEER
教 人 驚 歎 的 是 圖 書 館 收 有
Gay
我 們 要 問 的 ， 不 是 矛 鋒 ︽ 同 性 戀 文 學 史 ︾ 或 小 明 雄 ︽ 中
Gay & Lesbian Literature
國 同 性 愛 史 錄 ︾ 有 與 沒 有 的 問 題 ， 而 是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為 何 缺
Lesbian Literature
1
席 ？ 能 納 入 討 論 範 圍 的 文 學 作 品 為 何 如 此 貧 乏 ？ 及 到 甚 麼 時
Male Literature
候 文 學 界 才 有 興 趣 有 能 力 開 展 此 課 題 ？
字 ， 寥 寥 幾 位 ， 而 數 來 數 去 只 有 他 們 。 香 港 文 學 雜 誌 有 做 過
志 理 論 的 ， 能 點 邁 克 、 林 奕 華 、 游 靜 、 黃 碧 雲 及 董 啟 章 等 名
文 學 彷 彿 很 少 情 慾 或 同 性 性 向 內 容 。 會 寫 同 志 題 材 或 滲 入 同
修 讀 性 別 研 究 碩 士 ﹁ 女 性 與 文 學 ﹂ 時 ， 跟 老 師 同 感 香 港
學 好 像 缺 少 這 一 塊 。
拋 磚 引 玉 不 畏 掛 一 漏 萬 試 問 甚 麼 是 同 志 文 學 ， 及 為 何 香 港 文
本 篇 冒 死 隔 空 呼 喚 文 學 同 志 ， 寧 爭 論 四 起 ， 亦 不 想 石 沉 大 海 ，
頭 ； 即 使 幸 拾 零 星 線 索 ， 非 個 人 數 周 內 能 完 成 之 事 。 所 以 ，
藝 術 與 文 學 創 作 的 人 執 筆 書 寫 。 此 題 難 度 大 ， 一 下 子 無 從 起
萬 萬 想 不 到 ， ﹁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 要 由 我 此 等 游 離 於 視 覺
香港情色文學的資料包括︰《當代》第十六期（ 1987 年 8 月 1 日）「情色專輯」；王德威，〈說那話兒也長 鳥瞰當代情色小說〉，載於《素葉文學》
第六十二期（ 1996 年 12 月）；《文學世紀》第二卷第六期（ 2002 年 6 月）「性心理小說特輯」；《文學世紀》第四卷第三期（ 2004 年 3 月）「文 學與情色專題」；《作家月刊》總第三十八期（ 2005 年 8 月）「情色文學特輯」及《小說風》第六期（ 2008 年 12 月）「情色小說特集」。
36
如 果 香 港 文 學 節 辦 ﹁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 展 覽 ，
阻 。 不 過 ， 不 篩 選 問 題 可 更 大 。 簡 單 設 想 ，
被 認 為 看 不 起 誰 誰 誰 埋 下 恩 仇 更 一 世 面 阻
確 ； 權 宜 試 劃 ， 事 後 遭 人 非 議 屬 自 添 麻 煩 ，
影 青 春 可 人 ， 健 身 房 誤 為 ︵ 男 ︶ 同 志 性 地 ，
草 根 或 住 公 屋 的 總 不 出 頭 。 次 文 化 裡 同 志 身
有 、 中 產 及 從 事 專 業 的 同 志 ， ﹁ 讀 書 唔 成 ﹂ 、
彿 是 同 運 的 必 然 傷 痕 。
37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那 麼 ， 甚 麼 才 是 同 志 文 學 ？
讀 香 港 文 學 的 慣 性 ， 反 問 現 時 的 研 究 方 法 與
因 此 ， 同 志 文 學 的 出 現 與 介 入 ， 是 要 敲 動 閱
態 度 ， 重 新 審 視 沒 人 覺 得 需 要 懷 疑 的 部 分 。
爭 ， 本 身 具 反 動 個 人 價 值 觀 念 及 社 會 制 度 的
要 。 性 別 理 論 源 自 一 幕 幕 悲 情 苦 澀 的 公 義 抗
情 慾 其 實 亦 然 ， 不 必 懷 疑 談 及 同 志 文 學 之 必
社 會 的 重 要 部 分 ， ︵ 同 志 ︶ 身 份 及 ︵ 同 性 ︶
歷 史 、 城 市 、 職 業 、 人 倫 與 性 別 等 ， 是 構 成
性 題 。 陰 性 性 別 書 ， 寫 亦 的 成 關 一 注 家 ， 。 漸 香 累 積 港 至 女 一 性 定 作 厚 家 度 、 。 女
文 學 中 殖 民
絡 文 字 ， 錯 認 學 習 對 象 ； 獲 推 優 秀 當 代 文 學
學 生 常 徘 徊 於 泛 泛 或 良 莠 不 齊 的 流 行 作 品 網
港 大 眾 其 實 分 辨 不 到 甚 麼 是 好 文 學 。 寫 作 班
肅 與 通 俗 文 學 壁 壘 分 明 卻 界 線 模 糊 ， 一 般 香
是 。 這 觸 及 文 學 水 平 及 篩 選 讀 本 的 問 題 。 嚴
對 男 體 的 慾 望 書 寫 ， 又 成 代 表 例 子 ？ 肯 定 不
視 次 文 化 開 展 的 性 小 眾 主 體 實 踐 。
志 文 學 漠 視 台 灣 同 志 血 淚 書 寫 ， 更 指 責 他 輕
被 罵 得 好 慘 ！ ﹂ 批 評 者 除 了 質 疑 他 以 歐 美 同
學 與 通 俗 文 學 ？ ﹂ 隨 即 軒 然 大 波 ， ﹁ 在 網 絡
界 ？ ﹂ 成 一 時 笑 話 ， 可 不 會 有 答 案 。 所 以 ，
傳 的 畫 會 成 員 則 個 個 是 選 民 。 ﹁ 誰 是 文 化
有 康 文 署 或 藝 發 局 資 助 而 不 能 登 記 ， 名 不 經
荒 誕 ， 粵 劇 泰 斗 阮 兆 輝 的 公 司 因 一 段 時 間 沒
清 單 。 又 如 香 港 藝 術 發 展 局 選 民 登 記 資 格 的
時 卻 不 一 定 懂 得 欣 賞 ， 不 時 回 首 自 己 的 閱 讀
通 行 ， 九 十 年 代 香 港 同 志 圈 男 女 同 志 推 決 崇 裂 富 彷
一 仔 在 上 零 仔 唯 命 是 從 ， 女 同 志 不 滿 全 世 界
則 。 男 性 主 導 模 式 大 量 移 植 ， 基 佬 話 晒 事 ，
不 論 中 外 同 志 圈 也 不 自 覺 複 製 敵 對 陣 型 的 規
同 志 現 身 衝 著 異 性 戀 霸 權 而 來 ， 諷 刺 的 是 ，
一 內 涵 ： 反 省 現 存 同 志 文 化 ， 啟 蒙 後 來 者 。
的 傲 骨 ； 這 裡 提 醒 我 們 同 志 文 學 應 具 備 另
Pink Dollar
我 們 無 法 劃 界 ， 明 言 暗 示 可 能 顯 得 政 治 不 正
同 志 書 寫 的 確 具 備 顛 覆 主 流 ， 敢 問 正 統
本 土 意 識 ， 城 市 觀 念 或 雅 俗 議
爭 論 甚 麼 是 香 港 文 學 香 港 作 家 ， 開 展 香 港
踏 實 地 一 條 一 條 資 料 追 溯 香 港 文 學 的 歷 史 ，
女 性 萌 生 情 愫 ， 即 列 入 討 論 讀 本 ？ 男 性 作 家
港 同 志 文 學 ﹂ 時 ， 是 否 小 說 女 性 角 色 對 另 一
都 該 包 括 ﹂ 。 ﹁ 文 本 ﹂ 概 念 較 寬 ， 唯 討 論 ﹁ 香
為 ﹁ 凡 是 從 同 志 觀 點 覺 得 能 發 生 意 義 的 文 本
朱 偉 誠 在 ︽ 臺 灣 同 志 小 說 選 ︾ 導 讀 中 認
模 糊 地 帶 。
顯 然 ， 對 同 志 文 學 的 定 義 理 解 ， 還 有 很 大 的
情 色 的 小 說 其 書 名 如 ︽ 我 愛 粗 大 耶 ︾ 之 類 。
它 們 的 ﹃ 同 志 文 學 區 ﹄ ， 發 現 陳 列 的 多 是 類
﹁ 為 此 ， 我 跑 去 咱 們 誠 品 書 店 考 察 ， 找 到 了
或 是 同 志 文 學 區 分 出 純 文
/
同 運 常 用 文 字 敘 述 同 志 經 驗 ， 告 訴 大 眾
將 來 道 路 。
]
同 志 的 在 場 ， 營 造 圈 內 共 鳴 感 應 。 同 志 察 覺
[
其 性 身 份 ， 開 展 同 性 關 係 ， 箇 中 的 模 糊 、 幽
/
秘 、 迷 茫 、 崩 緊 、 自 責 、 矛 盾 、 衝 突 、 接 納 、
為 香 港 文 學 另 闢 一 扇 閱 讀 的 窗 。 文 壇 前 輩 腳
為 追 趕 近 年 此 起 彼 落 的 同 志 平 權 聲 勢 ， 而 是
欲 把 同 志 變 成 討 論 香 港 文 學 關 鍵 詞 ， 非 寫 ﹂ 工 作 坊 ， 認 同 小 眾 書 寫 之 必 要 。
郭 強 生 ︿ 誰 要 讀 同 志 文 學 ？ ﹀ 一 文 說 ：
﹋ 同 志 書 寫 ． 同 志 文 學
曾 應 女 同 學 社 邀 請 主 持 ﹁ 酷 ． 創 作 ． 彩 虹 書
釋 放 與 自 傲 ， 統 統 成 為 同 志 書 寫 主 旋 律 。 我
你 有 沒 有 考 慮 過 文 壇 前 輩 學 者 作 家 感 受 ？
我 們 把 不 同 檔 次 與 資 歷 的 ﹁ 作 家 ﹂ 放 在 一 起 ，
咒 ， 幾 同 ﹁ 正 常 ﹂ 直 男 不 會 關 心 女
志 才 寫 同 性 題 材 的 誤 解 是 個 緊 箍
五 四 文 學 的 中 學 教 師 會 否 錯 愕 ？ 同
蕭 乾 ， 原 來 均 是 同 志 文 豪 ， 推 崇
範 圍 。 郭 沫 若 、 徐 志 摩 、 郁 達 夫 及
Samuel
Eating Out
︽ 孽 子 ︾ 裡 的 新 公 園 ， 則 不 屬 課 程
繫 愛 荷 華 ， 但 與 同 性 情 人 事 跡 ， 或
讀 本 ， 我 們 均 熟 知 他 酷 愛 崑 曲 ， 情
般 ， 用 來 分 析 也 似 乎 浪 費 精 力 ， 如
白 先 勇 散 文 為 中 學 中 國 語 文 科
鬆 散 ， 推 展 方 法 平 庸 ， 文 字 質 量 一
討 論 亦 是 關 注 重 點 。 葉 志 偉 的 敘 述 ﹋ 寂 寞 的 文 學 同 志
慰 藉 ， 文 字 本 身 是 否 經 得 起
疊 ︾ 及 ︽ 我 和 我 的
︽ 確 認 ︾ 、 ︽ 係 命 5 嚟 個 嘅 ︾ 、 ︽ ︾ 重
路 歷 程 ， 隨 後 陸 續 出 版 ︽ 不 能 ︾ 、
分 ︶ 同 志 文 化 道 盡 ︵ 部 分 ︶ 同 志 心
年 前 其 ︽ 突 然 獨 身 ︾ 大 賣 ， 直 書 ︵ 部
葉 志 偉 不 能 代 表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 十
靚 男 人 及 中 產 生 活 態 度 。 ﹂
堆 砌 的 其 實 仍 是 ︽ 點 心 ︾ 雜 誌 裡 的
會 接 觸 到 ， 那 些 衫 又 貴 ！ 最 後 書 中
層 ， 那 些 角 色 好 似 很 近 ， 但 其 實 不
些 東 西 ， 要 具 備 那 些 知 識 ？ 想 深 一
同 文 字 應 放 在 不 同 語 境 討 論 。 打 造
概 念 ， 不 是 高 低 位 次 問 題 ， 而 是 不
也 。 同 志 書 寫 與 同 志 文 學 是 不 同 的
同 志 文 學 寫 來 給 同 道 中 人 暗 的 ﹂ 。 的 確 ， 向 前 是 要 一 點 膽 量 。
之 名 是 ﹁ 吃 了 老 虎 膽 向 共 產 黨 借
﹁ 同 志 ﹂ 一 詞 的 邁 克 3
， 說 命 同 志
志 ， 又 有 誰 替 他 們 書 寫 ？
因 此 ， ﹁ 香 港 唯 一 同 志 作 家 ﹂
。 反 問 自 己 是 不 是 要 懂 得 這
不 分 不 分 還 須 分 ， 逼 不 得 已
歡 林 憶 蓮 ， 一 點 也 不 喜 歡
導 ： ﹁ 聽 過 之 後 ， 其 實 我 不 太 喜
視 ， 好 一 比 樣 我 。 們 觀 看
中 亞 民 族 、 信 奉 伊 斯 蘭 教 的 香 港 同
直 ？ 不 同 程 度 殘 疾 的 同 志 需 要 ， 或
聽 ！ ﹂ 不 過 ， 多 年 後 他 覺 得 被 誤
一 林 首 憶 蓮 ，
歲 老 作 家 對 二 十 二 歲 年 青 胴 體 的 的 凝
， 覺 得 自 己 要 去
慾 望 ， 三 島 由 紀 夫 ︽ 禁 色 ︾ 六 十 六
肥 、 醜 、 矮 、 老 的 是 否 全 應 電 擊 拗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 每 個
chapter
︿ 兒 雲 同 魚 正 翔 誰 ﹀ 太 的 會 2 紀 同 花 ， 大 志 時 高 偉 電 間 下 影 立 千 ？ 分 字 見 稍 析 。 的 稍 ︿ 極 比 魚 短 對 ﹀ 篇 台 講 小 灣 述 說 酷 或
等 書 籍 。 然 而 字 裡 行 間 的 中 產 美 學
Kylie Minogue
失 戀 男 同 志 到 海 邊 埋 葬 魚 屍 ， 片 言
令 人 難 受 ， 更 大 的 問 題 是 把 ︵ 男 ︶
theme song
隻 語 即 浮 現 同 性 情 誼 薄 弱 與 慾 望 輕
同 志 身 份 與 形 象 重 重 定 型 ， 固 步 自
Michelangelo
易 轉 向 的 現 實 ， 文 末 敘 事 者 與 父 親
封 ， 不 思 長 進 ！ 不 蒲 吧 、 沒 有 夜 生
David
的 幾 句 對 話 ， 玄 妙 地 誘 導 讀 者 思 考
曾 乎 旅 活 訪 都 行 、 問 不 或 沒 是 買 錢 ︵ 名 去 男 牌 ︵ ︶ 、 泰 成 同 討 國 長 志 厭 、 經 。 林 台 驗 半 憶 北 。 年 蓮 或 他 前 的 日 中 ， ， 本 學 我 似 ︶
Kylie
時 讀 葉 志 偉 的 書 ， 覺 得 ﹁ 看 畢 後 會
Minogue
入 了 迷 ， 會 幻 想 自 己 在 中 、 上 環 上
Kelvin
班 ， 有 錢 有 品 味 ， 下 班 跟 朋 友 去
high
蒲 。 書 中 寫 的 名 字 ， 我 會 東 去 西 ， 如
symbolic
search
一 下 ， 知 道 多 點
有 談 的 是 否 同 志 身 份 。 要 集 中 談 男 體
2 紀大偉：《戀物癖》（台北：時報文化， 1998 年），頁 245 - 247 。 3 年初，我替《號外》「同志專輯」寫稿，文中誤把「同志」一詞歸入林奕華名下。後梁文道及邁克先後撰文指出錯誤，我實對筆誤有愧。
自己一直對「同志」的理解是「邁克及林奕華」等一眾前輩創造出來的詞，印象中有不少資料顯示為「林奕華」命名，如朱偉誠《臺灣同志小 說選》導論註 1 ，《臺灣詩學學刊．十三號．詩同志》，國立清華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謝靜國〈同志詩遐想〉一文。特此更正筆誤，關於「同志」 命名，可見邁克：〈「同志」簡史〉，載於《互吹不如單打》（香港：牛津大學出版社， 2003 ），頁 244 - 247 。
38
情 愛 意 識 的 劇 作 細 水 長 流 ， 八 十 年
欄 字 量 驚 人 ， 林 奕 華 持 續 滲 入 性 別
點 似 乎 不 多 。 邁 克 愛 情 長 跑 般 的 專
運 、 同 志 圈 與 文 學 界 三 條 路 線 交 匯
同 志 文 學 的 膽 色 。 然 而 ， 香 港 同
聲 勢 與 大 眾 對 同 志 的 接 納 ， 又 壯 大
發 展 及 改 變 社 會 氣 氛 ； 而 同 運 聚 合
學 ︾ 等 。 同 志 文 學 現 身 ， 有 助 同 運
女 新 知 ︾ 、 ︽ 騷 動 ︾ 及 ︽ 中 外 文
再 推 一 把 ， 如 ︽ 島 嶼 邊 緣 ︾ 、 ︽ 婦
供 集 體 現 身 的 平 台 ， 理 論 學 者 論 述
同 成 爆 志 ﹁ 發 ﹂ 不 ， 台 4 僅 成 灣 情 同 為 九 況 志 台 十 ； 讀 灣 年 而 小 同 代 同 說 運 情 志 ， 特 慾 讀 小 殊 與 物 說 背 同 出 家 景 志 版 也 ， 文 提 讀 形 學
疇 ， 絕 不 是 一 兩 個 人 之 能 事 。
負 的 非 只 文 學 ； 而 築 構 一 個 文 學 範
同 性 戀 毒 害 年 青 人 ？ 同 志 文 學 ， 背
否 擔 心 被 外 界 批 評 品 味 低 俗 ， 鼓 吹
眼 ？ 把 文 獎 頒 予 同 性 情 色 作 品 ， 會
同 性 曖 昧 ， 讀 者 編 輯 會 否 看 得 順
食 魚 蛋 牛 什 又 可 真 易 入 口 。 若 然 是
市 生 活 壓 力 太 多 人 有 共 鳴 ， 街 頭 小
年 做 到 爛 ， 畢 竟 屋 邨 成 長 經 驗 與 城
能 力 判 別 其 優 劣 ？ 香 港 本 土 議 題 近
評 審 遇 到 同 志 題 材 ， 有 沒 有 氣 量 、
過 不 易 消 化 的 同 志 文 學 呢 ？ 文 學 獎
誌 ， 除 明 哥 何 菇 菇 外 ， 有 沒 有 考 慮
對 同 志 題 材 的 興 趣 有 多 大 ？ 報 章 雜
輯 、 出 版 社 、 研 究 香 港 文 學 的 學 者
志 ， 才 可 打 開 天 窗 說 亮 話 。
許 ， 有 一 定 數 量 的 作 家 願 意 書 寫 同
人 如 此 保 守 。 那 麼 ， 香 港 作 家 、 編
視 法 ， 荒 誕 怪 異 ， 眾 人 卻 不 信 香 港
滯 於 討 論 是 否 ﹁ 諮 詢 ﹂ 反 性 傾 向 歧
另 一 邊 廂 ， 香 港 社 會 氛 圍 仍 停
後 譜 日 單 人 才 資 篇 。 夠 料 分 堅 充 析 實 足 或 ， ， 開 莫 編 始 錯 寫 作 走 出 者 冤 來 研 枉 的 究 路 脈 。 ， 絡 他 誤 或 朝 了 圖 有
個 個 讀 本 搜 尋 、 篩 選 、 分 類 ， 繼 而
遲 ， 卻 不 宜 急 就 章 ， 愚 公 移 山 般 一
學 課 題 能 逃 離 這 宿 命 嗎 ？ 起 步 太
即 使 知 道 對 方 是 也 絕 不 會 講 ﹂ 。 也
是 前 輩 單 槍 匹 馬 寫 成 。 香 港 同 志 文
不 是 說 ﹁ 不 知 道 ﹂ 就 是 ﹁ 以 前 年 代 ，
一 樣 無 禮 。 曾 請 教 個 別 前 輩 ， 他 們
野 蠻 行 動 ， 與 當 面 問 人 ﹁ 係 咪 同 志 ﹂
不 顧 作 家 想 法 ， 彷 彿 是 勾 人 出 櫃 的
放 ， 緊 箍 咒 愈 緊 。 列 舉 同 志 讀 本 而
性 權 益 與 性 別 研 究 一 樣 。 社 會 不 開
界 此 時 此 刻 正 做 甚 麼 ？
綿 不 絕 的 行 動 漸 見 契 機 ， 香 港 文 學
議 題 鬧 得 熱 哄 哄 ， ﹁ 大 愛 同 盟 ﹂ 連
藝 人 立 法 會 議 員 相 繼 出 櫃 ， 跨 性 別
與 文 學 扣 連 的 地 方 有 多 少 ？ 近 年 ，
︽
孤 單 寂 寞 ， 現 時 可 見 的 研 究 成 果 多
駛 向 太 平 洋 的 舢 舨 ？ 香 港 文 學 走 來
會 的 特 殊 族 群 ， 有 誰 願 意 踏 上 這 條
文 學 創 作 是 種 冒 險 ， 作 家 是 啟 導 社
文 學 同 志 在 哪 裡 ？ 如 我 們 認 同
4 簡家欣：〈書寫中的現身政治——九○年代同志言說戰場的流變〉，載於《聯合文學》第 148 期（ 1997 年 2 月），頁 66 - 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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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MagPaper
代 ︽ 號 外 ︾ 與 九 十 年 代 ︽ 越 界 ︾ 、
︾ 無 所 不 談 。 但 它 們
包 圍 抵 不 住 倦 意 的 你
我 讓 風 捲 起 一 層 紙 煙 圈
十 八 年 了 ， 你 已 長 大 成 人
樹 底 下 兩 個 影 子 映 在 日 晷 背 面
同 學 對 你 無 理 的 指 摘
撅 嘴 的 你 問 我 為 甚 麼
卻 面 露 不 悅 向 我 投 訴
你 賭 氣 不 為 我 撐 傘
你 早 就 扔 掉 那 把 花 傘
暴 風 前 夕 我 如 常 接 你 回 家
颱 風 前 夕 我 駕 車 到 你 學 校
孩 子 ， 當 時 你 五 歲
孩 子 ， 當 時 你 十 二 歲
大 樹 隨 時 在 你 面 前 倒 塌
但 風 總 是 無 定 向
模 糊 的 視 線 躍 動 身 影
喃 喃 道 出 一 堆 暗 號
瑟 縮 在 沉 睡 了 的 日 晷
小 孩 ， 我 唯 有 向 強 風
風 無 條 件 奏 起 狂 號 ， 我
兒 子 ， 你 只 是 一 個
你 堅 持 為 我 撐 起 小 巧 的 花 傘
我 緊 握 你 的 小 手 從 街 頭 拖 到 巷 尾
孩 子 ， 一 場 暴 風 雨 即 將 來 臨
我 倆 的 影 子 同 出 一 轍
傾 斜 的 角 度 ， 日 間
我 想 讓 風 向 決 定 雨 傘
孩 子 ， 一 場 暴 風 雨 即 將 來 臨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場
小 風 /
你 不 再 為 我 撐 傘 我 不 再 握 著 你 小 手
說 你 不 是 我 的 兒 子
別 人 說 我 不 是 你 的 父 親
/
流 言 蜚 語 總 圍 繞 同 一 棵 大 樹
枝 椏 在 路 上 擋 住 答 案
粗 糙 有 力 的 手 臂 頂 住 壞 天 氣
我 們 相 視 而 笑
你 是 否 想 知 道 那 個 無 人 知 曉 的 秘 密
你 撐 起 一 把 彩 虹 大 傘
孩 子 ， 一 場 暴 風 雨 即 將 來 臨
我 答 浪 花
我 你 看 八 當 但 讓 尋 我 孩 倆 問 大 號 你 大 我 找 用 子 是 海 海 風 十 樹 倆 一 意 ， 否 咆 球 八 可 的 個 志 我 一 哮 下 歲 能 影 合 鑽 只 對 我 時 在 子 適 了 是 好 們 你 在 的 個 個 父 到 面 夜 缺 樹 與 子 海 前 空 口 洞 眾 不 旁 塌 閃 同 下 爍 的 父 親 陪 你 到 海 灘 衝 浪
渴 望 成 為 你 密 友 ， 在 烈 風 下
但 我 也 是 個 平 凡 的 父 親
在 起 風 的 日 子 為 你 護 航
十 八 年 前 給 你 一 個 安 穩 的 家
二 十 多 年 前 做 了 手 術 成 了 男 人
曾 經 擁 有 一 個 女 性 的 身 體
孩 子 ， 我 是 個 與 眾 不 同 的 父 親
樹 洞 完 整 書 寫 我 們 的 故 事
大 樹 在 你 身 後 顯 得 細 小
同 。 兒 子 長 大 後 ， 逐 漸 理 解 到 父 親 與 眾 不 同 ， 並 欣 然 接 受 友 人 的 跨 性 別 身 份 。
註 ： 一 位 跨 性 別 友 人 ︵ 女 變 男 ︶ 育 有 一 名 兒 子 。 小 時 候 兒 子 不 明 白 父 親 特 殊 的 身 份 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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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 凌 選 書 ． 三
(Th e Cu lt u re s er i es )
， ﹁ 文 明 體 系 列 ﹂
Ia i n M . Ba n k s
︵ 創 作 出 ︶ 一 ， 群 主 具 導 備 了 英 跨 式 星 幽 際 默 的 與 動 戲 物 謔 機 心 體 性 人 的 形 諸 連 多 續 擬 共 神 和 機 盟 體 ， 心 簡 智
在 這 套 充 滿 跨 性 別 後 人 類 / 非 人 類 的 科 幻 系 列 ， 班 克 思
軍 中 風 物
︶ 。 在 著 作 如 ︽ 戲 局 棋 手 ︾ ︵
Use
Excession
︶ ， 以 及 ︽ 宇 宙 超 額 體 ︾ ︵
1990
︶
︶ 、 ︽ 人 形 武 器 使 役 始 末 ︾ ︵
1988
︶ ， 這 些 性 格 鮮 活 精 彩 的 超 額 心 智 如 同 後 現 代 酷 兒 ， 以
1996
/ 張 萬 康
險 惡 優 雅 的 風 情 前 往 探 索 無 ︵ 常 態 ︶ 人 可 去 的 森 羅 萬 象 。
︵
of Weapons
︶ ︵
Player of Games
The
Culture
︶ ︵
稱 為 ﹁ 文 化 體 ﹂ ︵
Minds
/
卵 意 老 做 的 蛋 間 鳥 個 老 。 將 還 伏 鳥 扭 會 地 ： 曲 蹲 挺 ﹁ 的 到 身 撐 臉 你 為 下 仰 的 甚 去 起 頭 麼 。 ﹂ ， 顱 要 、 正 前 犁 ﹁ 好 方 田 所 就 ， ？ 有 衝 打 ﹂ 的 著 開 、 人 他 M ﹁ 都 褲 字 保 在 襠 腿 重 等 的 那 ， 你 特 樣 你 囉 寫 糜 等 。 ， 爛 著 ﹂ 、 被 的 被 ﹁ 迫 蹲 踹 你 聞 著 吧 家 著 ， 。 務 他 當 ﹂ 農 的 你 有 嗎 臭 無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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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的 五 官 扭 曲 或 擠 皺 成 一 團 。 黑 暗 中 ， 每 個 菜 鳥 的 身 旁 蹲 著 一 個 訕 笑
你 壓 下 去 了 ， 卻 不 見 喊 ﹁ 二 ﹂ ， 胳 臂 和 身 子 逐 漸 發 痠 顛 顫 ， 整 張 臉
戰 鬥 部 隊 是 常 見 的 操 兵 手 段 。 所 謂 一 下 二 上 ， 士 官 或 老 兵 喊 ﹁ 一 ﹂ ，
光 是 壓 伏 地 挺 身 ， 一 壓 就 壓 到 天 殘 地 缺 。 這 個 在 我 們 這 種 陸 軍
說 好 聽 是 操 體 能 ， 說 穿 了 是 ﹁ 釘 新 兵 ﹂ ， 明 擺 著 欺 負 你 。
之 後 ， 舉 凡 菜 鳥 不 得 解 散 ， 統 統 得 留 下 來 ， 接 受 老 鳥 的 一 頓 惡 操 。
們 都 懷 疑 他 在 看 A 片 ︶ 。 這 個 晚 點 名 算 不 了 甚 麼 ， 可 怕 的 是 晚 點 名
長 大 人 便 閃 身 告 退 ， 以 遁 入 空 門 的 飄 逸 姿 態 ， 躲 回 連 長 室 看 電 視 ︵ 我
集 合 場 主 持 全 連 官 士 兵 點 名 ， 確 定 沒 人 逃 兵 ， 酷 酷 頷 首 ， 完 了 他 連
首 先 說 明 甚 麼 叫 ﹁ 晚 點 名 ﹂ 。 晚 上 九 點 ， 好 比 我 們 連 長 ， 在 連
但 這 些 個 咕 噥 都 先 略 下 唄 ， 不 囉 唆 ， 趕 快 要 來 講 一 段 軍 中 風 物 。
中 不 可 ， 部 分 女 性 主 義 者 和 進 步 人 士 可 能 還 聽 到 ﹁ 男 子 漢 ﹂ 就 想 吐 ，
頭 ， 合 著 補 出 一 個 男 子 漢 的 養 成 。 誠 然 ， 男 子 漢 的 養 成 不 一 定 非 在 軍
把 當 兵 當 吃 苦 ， 台 灣 有 句 俗 話 更 進 一 籌 ， ﹁ 吃 苦 當 吃 補 ﹂ ， 不 怕 補 過
台 灣 人 親 口 證 實 確 有 其 事 。 何 以 這 般 充 滿 想 像 與 尊 敬 ， 約 略 人 們 總
意 的 語 氣 說 ： ﹁ 聽 說 台 灣 的 男 人 要 當 兵 噢 ？ ﹂ 離 題 只 為 透 過 眼 前 的
先 去 雜 誌 社 當 攝 影 ﹂ ， 當 兵 壓 根 不 是 話 中 主 題 ， 對 方 卻 會 以 充 滿 敬
有 關 的 句 子 ， ﹁ 那 個 事 我 不 清 楚 ， 我 當 時 還 在 當 兵 ﹂ 、 ﹁ 我 退 伍 後
過 去 在 內 地 自 助 旅 遊 ， 每 當 同 民 間 人 士 閒 聊 ， 只 要 說 出 與 當 兵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過 。 乃 至 於 前 朝 遺 鳥 都 他 媽 退 光 了 ， 我 們
起 被 釘 ， 這 是 集 體 經 驗 ， 說 是 共 患 難 實 不 為
是 入 伍 梯 次 接 近 的 幾 個 。 我 們 菜 巴 巴 的 ， 一
槍 術 ， 所 有 菜 鳥 晚 點 名 後 操 體 能 ︶ 、 一 起 演
一 起 受 訓 受 測 ︵ 全 連 跑 五 千 公 尺 ， 全 連 做 刺
糾 纏 捆 綁 成 一 隻 魔 獸 ， 一 鋌 利 器 。 他 們 必 須
人 與 男 人 朝 夕 與 共 ， 一 群 男 人 的 身 體 形 同 被
跟 我 在 連 上 麻 吉 ︵ 要 好 ︶ 的 弟 兄 ， 也 就
我 是 這 樣 看 的 。 當 兵 的 漫 長 時 光 中 ， 男
邊 比 的 人 痛 較 ， 稱 。 一 半 ﹁ 下 夜 黃 是 躺 金 右 牀 左 上 腳 半 喬 ﹂ 邊 睡 ， 疼 姿 晚 還 時 點 是 ， 名 左 自 全 半 可 挨 上
用 的 腳 法 ， 黑 鮪 魚 又 號 ﹁ 黃 金 右 腳 ﹂ ， 粿 仔
雄 嗎 ？ 差 不 多 就 是 這 樣 吧 。 此 外 ， 從 他 倆 慣
︽ 水 滸 傳 ︾ 不 是 有 個 綽 號 ﹁ 浪 裡 白 條 ﹂ 的 英
粿 仔 條 ︵ 客 家 話 叫 板 條 ， 廣 東 人 叫 河 粉 ︶ ，
王 。 粿 仔 一 身 結 棍 的 白 肉 ， 恰 似 台 灣 小 吃 的
不 能 讓 任 何 人 破 解 我 的 身 份 。 ﹂
難 保 你 不 會 半 夜 給 床 上 拖 下 來 一 頓 毒 打 。 蒼
該 。 就 算 有 人 接 納 你 ， 可 要 是 他 走 漏 風 聲 ，
不 歡 迎 你 ， 連 長 等 軍 官 也 坐 視 不 管 ， 當 你 活
一 準 被 菜 鳥 鄙 視 ， 被 老 鳥 釘 翻 ， 所 有 的 人 全
是 小 偷 ， 一 是 同 志 。 只 要 揪 出 這 兩 種 人 ，
這 樣 催 眠 自 己 ： 我 現 在 是 C I A 特 工 ， 我
你 感 覺 很 糗 嗎 ？ 哪 有 ， 你 不 遜 啦 ， 是 我 必 須
仔 帶 著 某 種 笑 意 安 慰 我 ： ﹁ 沒 被 你 看 出 來 ，
溜 丟 一 大 尾 ， 我 們 相 信 他 去 蛙 兵 部 隊 也 能 稱
素 來 有 一 說 法 ， 部 隊 最 討 厭 兩 種 人 ， 一
還 沒 這 個 資 格 。 黑 鮪 魚 顧 名 思 義 ， 通 體 黑 不
們 一 樣 都 得 喊 他 二 人 一 聲 ﹁ 學 長 ﹂ ， 想 踹 人
踹 下 去 。 別 的 老 兵 沒 他 們 兩 個 梯 次 老 ， 跟 我
誰 的 動 作 不 確 實 ， 很 好 ， 他 倆 就 朝 你 一 屁 股
分 頭 在 新 兵 的 蟲 寶 寶 行 列 中 巡 梭 。 舉 凡 發 現
二 上 的 時 候 ， 他 倆 不 專 門 針 對 某 一 人 ， 而 是
個 人 比 士 官 還 凶 ， 身 形 且 俱 結 實 精 壯 。 一 下
兵 是 黑 鮪 魚 和 粿 仔 ， 這 是 他 倆 的 綽 號 。 這 兩
對 我 們 這 批 菜 鳥 來 說 ， 最 可 怕 的 兩 個 老
以 來 如 履 薄 冰 的 刻 意 掩 飾 。
能 我 的 性 別 雷 達 欠 缺 靈 敏 度 ， 加 上 蒼 仔 一 路
了 ， 嗯 ， 我 是 。 ﹂ 合 著 是 我 後 知 後 覺 了 ， 可
的 神 情 ， 這 才 告 訴 我 ： ﹁ 給 你 知 道 也 沒 關 係
一 張 熟 面 孔 的 白 肉 胸 肌 照 片 ， 他 看 到 我 疑 惑
友 時 ， 瞥 見 牆 上 所 貼 的 一 堆 照 片 圖 片 ， 竟 有
伍 後 有 天 上 他 家 打 麻 將 ， 在 他 房 間 內 等 待 牌
事 老 。 鳥 ︶ ， 吃 香 這 喝 其 辣 中 ！ 有 作 個 威 弟 作 兄 福 叫 ！ 蒼 ︵ 仔 喂 ， ， 直 沒 到 這 退 回
──
這 幾 梯 的 人 後 來 終 也 成 了 白 頭 宮 鳥 、 滋 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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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 舒 燕 選 書 ． 一 王 小 波 ， ︿ 似 水 柔 情 ﹀ ， 王 小 波 小 說 劇 本 集 ︾
的 虐 戀 歷 史 。
細 膩 再 現 了 1 9 9 0 年 代 北 京 公 園 內 的 一 段 男 同 志 與 小 警 察
王 小 波 編 劇 、 張 元 導 演 的 電 影 ︽ 東 宮 西 宮 ︾ ︵ 一 九 九 五 ︶ 的 前 身 。
時 代 文 藝 出 版 社 ， 一 九 九 八
︽ 地 久 天 長
——
們 心 想 先 走 的 絕 非 比 較 有 人 性 ， 只 是 肚 子 餓
鮪 魚 一 個 人 帶 操 ， 外 加 一 票 跟 班 的 老 鳥 。 我
點 ， 粿 仔 和 兩 三 個 老 鳥 卻 突 然 消 失 ， 留 下 黑
有 人 聽 口 令 ！ 起 立 ， 傘 兵 操 預 備 。 ﹂
那 天 晚 上 兩 個 大 魔 鬼 把 我 們 操 到 快 十 一
你 自 己 過 來 。 ﹂ 說 著 遞 給 蒼 仔 一 雙 免 洗 筷 。
來 ， 注 入 沸 騰 的 水 ， 還 加 了 顆 蛋 。 ﹁ 很 燙 ，
蒼 仔 的 表 現 很 好 ， 並 取 過 另 一 碗 泡 麵 ， 打 開
和 蒼 仔 兩 個 人 。 粿 仔 一 邊 吃 泡 麵 ， 一 邊 嘉 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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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來 事 情 是 這 樣 。 在 庫 房 中 ， 只 有 粿 仔
﹁ 有 人 好 像 不 想 做 伏 地 挺 身 囉 ？ 好 ， 所
﹁ 有 人 動 作 不 確 實 ， 統 統 再 給 我 做 十 個 。 ﹂
﹁ 你 如 果 跟 不 上 ， 其 他 的 人 也 不 能 解 散 噢 。 ﹂
家 解 散 。 鮪 魚 只 好 叫 大 家 下 去 躺 平 就 寢 。
聲 問 他 怎 麼 回 事 ， 粿 仔 仍 發 瘋 癲 ， 執 意 要 大
統 統 解 散 ！ ﹂ 鮪 魚 和 我 們 都 嚇 傻 了 。 鮪 魚 小
當 年 的 晚 點 名 ， 有 一 樁 事 我 如 今 才 了 然 。 間 粿 仔 衝 出 來 ， 厲 聲 狂 喝 ： ﹁ 幹 你 娘 雞 掰 ！
兵 都 不 想 睡 ， 變 態 的 人 真 難 以 估 計 ︶ 。 突 然
風 ， 被 他 罰 蹲 了 四 十 分 鐘 之 久 ︵ 奇 怪 這 些 老
我 曾 在 一 篇 小 說 中 寫 下 類 似 的 話 語 。
會 變 成 同 志 。 ﹂ 在 發 現 蒼 仔 的 身 心 靈 機 密 後 ，
沒 甚 麼 不 好 。 ﹁ 每 個 男 人 回 頭 再 當 一 次 兵 ， 都
槍 、 吹 喇 叭 的 柔 情 瀟 灑 吧 。 說 到 底 共 榮 共 爽 ，
人 興 許 就 可 以 從 共 患 難 的 情 操 變 奏 出 互 相 打 手
的 動 物 性 同 盟 。 此 時 ！ 如 能 心 念 一 轉 ， 這 群 男
也 罷 ， 鋪 展 滾 蕩 成 一 種 生 理 感 官 瘋 狂 總 動 員
不 忍 心 讓 我 們 再 動 ， 就 這 樣 我 們 雙 腿 痠 麻 中
貼 ， 他 說 剩 下 來 的 人 汗 流 浹 背 必 須 風 乾 ，
巴 結 這 些 老 死 鬼 。 也 是 那 鮪 魚 一 番 體
洗 休 息 ， 只 不 過 那 個 傢 伙 向 來 頗 會
弟 兄 得 到 這 幫 人 的 恩 寵 先 行 下 去 盥
不 賴 。 猶 記 前 陣 子 亦 有 一 很 菜 鳥
敢 有 異 議 ， 總 之 能 有 一 個 人 獲 救 也
人 ， 強 者 要 拉 弱 者 一 把 ， 或 是 狠 踹 弱 者 一 腳
我 們 平 時 也 不 敢 偷 懶 的 ， 但 不
共 同 完 成 各 項 不 可 能 的 任 務 中 ， 弱 者 怕 拖 累
車 ︶ 。 林 林 總 總 ， 陽 剛 娘 砲 ， 七 殺 破 軍 ， 在
所 的 小 壕 溝 ， 推 一 部 半 拋 錨 的 老 爺 軍 用 卡
事 兒 ︵ 打 飯 菜 ， 抬 餐 桶 ， 摺 棉 被 ， 挖 野 戰 廁
大 到 師 對 抗 ︶ 、 一 起 出 無 聊 無 趣 的 公 差 瑣
習 作 戰 ︵ 移 防 ， 行 軍 ， 發 炮 ， 小 至 營 測 驗 ，
會 偷 懶 ， 表 現 好 的 就 有 福 利 云 云 。
蒼 仔 表 現 很 好 ， 平 時 出 公 差 都 很 快 舉 手 ， 不
魚 叫 他 去 庫 房 找 粿 仔 。 然 後 鮪 魚 跟 我 們 講 ，
對 黑 鮪 魚 附 耳 ， 然 後 蒼 仔 被 叫 ﹁ 出 列 ！ ﹂ 鮪
了 跑 去 吃 宵 夜 。 過 一 會 兒 ， 有 個 老 鳥 過 來 ，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以 上 是 蒼 仔 的 解 密 。 我 寫 完 了 。
就 在 此 時 ， 黑 鮪 魚 踹 破 門 板 ， 失 聲 痛 斥 粿 仔 ， 你 這 個 負 心 漢 。
﹁ 這 算 含 蓄 的 。 老 外 玩 更 大 。 ﹂
﹁ 你 喜 歡 玩 這 種 。 ﹂
是 的 ， 看 官 ， 是 S M 沒 錯 。
且 激 越 道 。 蒼 仔 不 急 不 徐 將 刺 刀 收 鞘 ， 改 以 刀 柄 戳 入 粿 仔 的 私 處 。
仔 的 個 人 裝 備 ， 將 一 具 刺 刀 抵 住 粿 仔 的 咽 喉 。 ﹁ 你 敢 ？ ﹂ 粿 仔 輕 聲
眼 下 恰 是 一 條 白 練 的 洗 禮 ， 那 蒼 仔 為 之 神 往 ， 遂 從 一 旁 抄 來 粿
仔 反 過 身 子 ， 拽 在 桌 面 ， 於 是 佔 有 了 粿 仔 。
說 時 遲 那 時 快 ， 蒼 仔 菜 歸 菜 ， 不 愧 有 軍 人 武 德 ， 兩 下 子 就 把 粿
粿 仔 也 哭 起 ， 兩 人 抱 頭 狂 哭 ， 幹 ！
見 蒼 仔 維 持 自 動 立 正 的 姿 勢 ， 眼 睛 眨 巴 眨 巴 ， 落 淚 無 言 。 這 下 惹 得
話 說 粿 仔 回 到 庫 房 ， 餘 氣 還 沒 消 盡 ， 胸 膛 白 膚 起 伏 著 。 這 時 只
場 喧 嚷 解 散 。
原 則 ！ 我 最 討 厭 別 人 誤 會 我 ！ ﹂ 話 音 未 落 ， 奪 門 而 出 ， 衝 來 連 集 合
障 眼 法 。 ﹂ 粿 仔 這 下 子 來 了 一 個 轟 天 雷 ： ﹁ 一 碼 歸 一 碼 ！ 我 有 我 的
跟 哪 門 子 ！ 我 也 叫 過 其 他 人 先 下 來 好 嗎 ？ ﹂ 蒼 仔 細 聲 回 道 ： ﹁ 那 是
子 。 這 粿 仔 性 子 倒 也 怪 ， 臉 紅 到 耳 根 子 ， 嗔 怒 道 ： ﹁ 你 這 是 哪 門 子
破 解 粿 仔 的 ﹁ 身 份 ﹂ ， 竟 把 突 破 封 膜 的 一 雙 筷 子 去 撩 粿 仔 的 粗 臂 膀
總 之 接 下 來 這 個 小 蒼 仔 忒 大 膽 ， 自 己 的 ﹁ 身 份 ﹂ 可 以 保 護 ， 卻 意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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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 ／
整 理 ： 譚 以 諾 、 洪 曉 嫻
《字花》編輯室特意邀 約活躍於同志文學研究的台大外文系副 教 授 朱 偉 誠 筆 談， 回 顧 台 灣 同 志 文 學 史 的 發 展 與 轉 向 ， 同 時 簡 論當下的運動風潮與文學形態。除了供讀者了解香港以外的華 文 同 志 書 寫 狀 況， 也 透 過 借 鑑 台 灣 經 驗 ， 思 考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的 出路。
筆 訪 朱 偉 誠
由 香 港 ﹁ 同 志 ﹂ 走 到 台 灣 文 學 ¦ ¦
︽ 醜 聞 筆 記 ︾ ︶ ， 那 能 否 算 是 同 志 文 學 呢 ？ 問 題 就 變 得 複 雜 。 不 過
面 臨 的 ， 呈 現 同 志 又 似 乎 沒 有 同 志 認 同 的 作 品 ︵ 如 有 改 編 成 電 影 的
但 帶 有 曖 昧 的 作 品 。 不 過 比 較 複 雜 的 狀 況 是 ， 如 現 在 英 美 文 學 中 所
品 ， 再 擴 大 一 些 ， 也 包 括 能 以 同 志 角 度 來 解 讀 的 那 些 沒 有 明 白 呈 現
至 於 所 謂 的 ﹁ 同 志 文 學 ﹂ ， 在 台 灣 一 般 指 有 呈 現 同 性 戀 的 文 學 作
用 以 翻 譯
， ︵ 剛 或 傳 到 台 灣 ︶ 來 的 時 代 也 名 是 詞 這 。 樣 ， 但 後 來 慢 慢 就 成 了
比 台 灣 自 由 與 都 會 化 。 據 我 了 解 ， 原 先 香 港 在 使 用 ﹁ 同 志 ﹂ 一 詞 是
擁 有 較 多 讓 人 艷 羨 的 資 源 ， 畢 竟 在 那 之 前 很 長 的 一 段 時 間 ， 香 港 都
在 語 言 中 打 年 開 代 了 初 一 發 個 現 新 ﹁ 場 同 域 志 。 ﹂ 這 這 創 個 意 詞 ， 並 據 開 我 始 所 同 知 志 是 運 邁 動 克 時 發 ， 明 香 的 港 。 其 台 實 灣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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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 義 本 來 就 是 這 樣 ， 任 何 我 們 以 為 非 常 簡 單 清 楚 的 定 義 ， 如 女 性 文
Qu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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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 追 溯 台 灣 早 期 的 同 志 文 學 ， 白 先 勇 的 作 品 中 呈 現 負 罪 者 的
學 或 中 國 文 學 ， 仔 細 去 想 都 能 發 現 讓 人 難 以 決 定 且 困 惑 的 具 體 例 子 。
LG B TQ
形 象 ， 並 且 充 斥 死 亡 意 象 ， 您 如 何 看 待 這 種 寫 作 在 台 灣 同 志 書 寫 傳
Lesbian and Gay
統 中 的 位 置 呢 ？ 這 種 書 寫 風 格 與 與 陰 性 書 寫 有 沒 有 承 傳 的 部 分 ？
的 很 不 容 易 ， 我 只 能 說 我 們 很 幸 運 ， 透 過 這 個 成 功 的 創 意 在 自 己 的
語 文 內 部 ， 用 以 轉 譯 本 來 沒 有 的 外 來 概 念 ， 卻 又 如 此 通 行 無 礙 ， 真
朱 ： ﹁ 同 志 ﹂ 可 說 是 當 代 中 文 最 具 創 意 的 發 明 之 一 ， 這 詞 發 自
編 ︰ 在 台 灣 的 脈 絡 裡 ， 如 何 理 解 ﹁ 同 志 ﹂ ？ 如 何 定 義 ﹁ 同 志 文 學 ﹂ ？
朱 ︰ 朱 偉 誠
編 ︰ ︽ 字 花 ︾ 編 輯 室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作 家 的 普 遍 影 響 自 不 消 說 ， 寫 出 同 志 經 典 小
大 的 作 家 ， 那 就 是 張 愛 玲 。 張 愛 玲 對 於 台 灣
不 能 算 是 同 志 文 學 但 對 台 灣 同 志 感 性 影 響 極
陰 性 書 寫 的 角 度 來 思 考 。 這 讓 我 想 到 另 一 個
文 化 的 感 性 內 涵 有 很 大 的 影 響 ， 亦 較 適 合 以
那 些 短 篇 ︵ 如 尹 雪 艷 、 金 大 班 等 ︶ ， 對 同 志
寫 這 概 念 來 描 繪 ， 反 而 他 以 女 性 為 主 角 寫 的
白 先 勇 較 不 沉 重 的 短 篇 ， 都 難 以 用 陰 性 書
無 論 是 沉 重 的 ︽ 孽 子 ︾ ， 還 是 上 述 提 及
困 擾 同 志 的 一 些 基 本 主 題 ， 如 感 情 、 家 庭 ，
流 社 會 對 於 同 志 的 看 法 以 及 同 志 的 處 境 ， 但
不 是 這 麼 清 楚 的 。 儘 管 因 著 運 動 ， 改 變 了 主
支 ， 其 他 同 志 文 學 作 品 在 運 動 前 後 的 不 同 卻
但 這 畢 竟 只 是 九 零 年 代 台 灣 同 志 文 學 的 一
兒 文 學 風 潮 ， 刻 意 地 標 新 立 異 與 搞 怪 挑 釁 ，
刺 激 ， 出 現 如 紀 大 偉 、 洪 凌 、 陳 雪 所 屬 的 酷
就 變 得 不 一 樣 ， 有 了 正 當 性 以 及 外 來 理 論 的
也 未 必 那 麼 沉 重 。 當 然 運 動 開 始 後 整 個 場 域
非 常 精 彩 的 以 同 性 情 慾 為 觀 照 焦 點 的 作 品 ，
外 的 ︾ ︶ ， 就 很 容 易 比 較 出 來 。
︵ 如 郭 良 蕙 後 改 名 為 ︽ 第 三 性 ︾ 的 ︽ 兩 種 以
家 讀 過 約 略 同 期 、 但 較 為 通 俗 的 同 性 戀 作 品
之 後 到 這 個 時 期 之 前 ， 其 實 已 經 冒 出 了 許 多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開 始 之 後 的 事 ， 但 在 ︽ 孽 子 ︾
﹁ 同 志 文 學 ﹂ 這 個 概 念 開 始 出 現 ， 是 九 零 年
沉 重 ， 或 至 少 是 不 一 樣 的 沉 重 ， 這 點 如 果 大
朱 ： 台 灣 同 志 文 學 開 始 蓬 勃 發 展 ， 或
者 的 處 境 當 然 不 好 ， 但 未 必 大 家 都 覺 得 那 麼
的 家 世 背 景 有 較 密 切 關 係 。 當 時 台 灣 同 性 戀
嚴 時 代 ， 但 ︽ 孽 子 ︾ 的 沉 重 風 格 跟 作 者 個 人
灣 處 於 政 治 極 度 高 壓 且 無 法 面 對 同 性 戀 的 戒
有 何 轉 向 呢 ？
凌 和 陳 雪 這 類 同 志 作 家 。 他 們 在 書 寫 風 格 上
告 解 、 負 罪 ， 到 九 十 年 代 催 生 出 紀 大 偉 、 洪
沉 重 的 還 是 ︽ 孽 子 ︾ 。 ︽ 孽 子 ︾ 出 現 時 ， 台
編 ︰ 早 年 的 台 灣 同 志 文 學 書 寫 風 格 傾 向
呈 現 負 罪 者 的 形 象 與 死 亡 意 象 ， 但 真 正 比 較
他 幾 個 與 同 志 相 關 的 短 篇 ︵ 如 ︿ 月 夢 ﹀ ︶ 有
需 要 稍 微 做 點 區 別 來 談 才 會 比 較 準 確 。 雖 然
中 的 先 驅 位 置 是 無 可 否 認 的 ， 不 過 我 覺 得
朱 ： 白 先 勇 的 小 說 作 品 在 台 灣 同 志 文 學
不 輟 的 林 俊 穎 、 郭 強 生 等 等 。
︵ 只 出 版 了 ︽ 紅 顏 男 子 ︾ ︶ ， 還 有 一 直 創 作
︽ 在 山 上 演 奏 的 星 子 們 ︾ ︶ 、 早 逝 的 李 岳 華
家 ， 如 現 在 已 經 少 人 知 道 的 林 裕 翼 ︵ 著 有
其 突 破 又 是 怎 樣 ？
時 影 響 了 白 先 勇 ， 以 及 今 天 很 多 的 同 志 小 說
說 ︽ 荒 人 手 記 ︾ 的 朱 天 文 固 然 是 如 此 ， 她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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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 舒 燕 選 書 ． 二 崔 子 恩 ， ︽ 舅 舅 的 人 間 煙 火 ︾ ， 珠 海 出 版 社 ， 二 零 零 三 導 演 崔 子 恩 的 中 短 篇 小 說 集 ， 獲 ﹁ 德 國 之 聲 文 學 大 獎 ﹂ 。 筆 觸 傷 感 、 唯 美 ， 帶 有 自 傳 色 彩 的 人 生 經 歷 片 段 集 錦 。
來 的 姿 態 激 進 甚 或 驚 世 駭 俗 ， 但 大 家 都 知 道
有 衝 突 的 ︵ 哈 ︶ 。 意 思 是 說 ， 儘 管 有 時 擺 出
著 風 潮 過 去 又 退 回 到 原 來 的 分 眾 了 。
來 ， 大 大 擴 展 了 同 志 文 學 創 作 的 空 間 ， 但 年 隨
如 洪 凌 把 科 幻 與 幻 奇 ︵
對 擴 展 同 志 文 學 的 場 域 還 是 很 有 貢 獻 的 ， 譬
一 般 狀 況 了 ， 這 狀 況 叫 人 很 惋 惜 。 酷 兒 書 寫
︶ 文 類 帶 進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
女 因 為 這 人 在 妻 外 ︶ 面 ， 看 其 來 實 兩 在 種 台 截 灣 然 同 不 志 同 文 的 化 姿 圈 態 是 ︵ 沒 惡 運 動 開 始 之 後 不 久 進 場 ， 風 潮 過 後 也 就 回 歸
朱 ： 如 上 所 述 ， 酷 兒 書 寫 是 在 九 零 年 代
圈 絲 毫 沒 有 這 種 驚 訝 的 感 覺 ？ 我 的 看 法 是 ，
識 。 這 問 題 有 趣 的 部 分 是 ， 為 甚 麼 台 灣 同 志
她 作 品 的 學 者 朋 友 反 應 驚 訝 ， 才 讓 我 有 所 意
寫 進 場 有 沒 有 關 係 ？
響 明 ？ 亮 、 乾 淨 年 的 後 傾 同 向 志 ， 文 這 學 對 熱 潮 同 減 志 退 文 與 學 酷 有 兒 何 書 影
2000
那 是 姿 態 ， 私 下 還 是 如 一 般 人 ， 共 享 著 頗 為
vs.
後 ，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熱 潮 稍 有 減 退 ， 但 後 來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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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 似 的 對 於 個 人 小 小 幸 福 的 認 定 與 追 求 。 這
fantasy
樣 的 認 定 與 追 求 是 很 自 然 的 ， 沒 有 甚 麼 問
2000
題 ， 只 是 如 果 在 意 識 形 態 上 總 是 追 求 進 步 性
有 次 應 邀 去 中 國 大 陸 開 會 時 介 紹 這 書 ， 熟 悉
有 重 大 差 異 ， 我 自 己 也 沒 有 特 別 敏 感 ， 只 是
編 ︰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正 統 化 後 ， 難 免 會 有
合 著 的 新 書 ︽ 人 妻 日 記 ︾ 和 她 一 貫 創 作 題 材
同 志 圈 大 概 還 沒 有 人 提 出 。 陳 雪 和 她 的 伴 場 之 間 的 差 異 。
朱 ︰ 這 個 問 題 很 有 趣 ， 據 我 所 知 ， 台 灣 的 翻 譯 ︶ 與 主 流 同 志 的 生 活 型 態 乃 至 政 治 立
覺 得 在 這 個 意 義 下 ﹁ 怪 胎 ﹂ 應 該 是 比 較 準 確
出 路 呢 ？
困 擾 同 志 的 基 本 主 題 ︵ 如 感 情 、 家 庭 ︶ 提 供
的 轉 化 呢 ？ 她 的 ﹁ 人 妻 ﹂ 書 寫 又 有 否 替 那 些
編 ︰ 您 如 何 看 陳 雪 從 ﹁ 惡 女 ﹂ 到 ﹁ 人 妻 ﹂
圈 或 同 志 文 化 中 ， 其 實 沒 有 如 西 方 酷 兒 ︵ 我
籤 ， 並 無 現 實 的 對 應 ， 因 為 在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某 個 意 義 上 其 實 無 非 是 成 功 的 文 化 區 隔 與 標
紅 極 一 時 的 酷 兒 文 學 ， 儘 管 貢 獻 良 多 ， 但 在
義 的 。 這 也 就 是 為 甚 麼 我 認 為 台 灣 九 零 年 代
難 的 任 務 。
不 像 以 前 ， 書 寫 同 志 本 身 就 已 經 是 一 項 極 困
樣 。 唯 一 最 大 的 變 化 是 說 出 來 沒 有 那 麼 難 ，
基 本 上 並 沒 有 太 大 變 化 ， 也 許 到 今 天 還 是 一
華 人 文 化 中 應 該 都 很 熟 悉 ， 是 很 具 徵 候 意
並 不 是 特 定 某 些 人 的 問 題 ， 其 實 大 家 浸 淫 在
文 化 或 政 治 姿 態 有 所 落 差 ， 然 而 這 種 雙 面 性
或 甚 至 激 進 性 ， 有 時 就 不 免 與 對 外 擺 出 來 的
分 秒 封 面 專 題 ：
同 志
月 ︶ 。 這 樣 瞬 時 爆 發 的 現 象 代 表 關 文 學 創 作 的 發 展 。
陳 雪 及 早 餐 人 ︽ 人 妻 日 記 ︾ ︵
林 柏 宏 ︽ 花 戀 蝶 ， 蝶 戀 花 ︾ ︵
月 ︶ 、 夏 慕 聰
忘 月 後 ︾ ︶ ︵ 、 そ 8 柴 れ 月 ︽ か ︶ 集 ら 、 體 ︾ 徐 心 ︵ 嘉 碎 5 澤 日 月 ︽ 記 ︶ 、 下 ︾ 張 ︵ 一 經 個 7 宏 天 月 ︽ 亮 ︶ 好 ︾ 、 色 ︵ 廖 男 9 之 女 韻 月 ︵ ︽ ︾ ︶ 備 5 、
月 ︶ 、 賴 香 吟 ︽ 其
人 的 化 潮 ︾ 新 ， ， ︵ 作 譬 但 2 ， 如 是 月 幾 去 同 ︶ 乎 年 志 、 是 就 文 郭 每 非 學 強 月 常 倒 生 一 密 是 ︽ 本 集 一 惑 ： 地 直 鄉 陳 出 非 之 雪 現 常 人 ︽ 了 蓬 許 勃 ︾ 迷 多 地 ︵ 2 宮 同 擴 中 志 大 月 的 文 與 ︶ 、 戀 學 深
品 能 夠 被 看 到 ， 這 樣 也 會 反 過 頭 來 促 進 相
望 能 夠 看 到 更 多 的 推 薦 與 引 介 ， 讓 好 的 作
這 個 問 題 我 答 得 有 點 心 虛 ， 或 許 有 些 出 版
的 ， 反 而 是 馬 來 西 亞 華 人 同 志 文 學 要 多 些 。
9
斷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是 不 公 平 的 。 所 以 也 很 希
我 並 沒 能 注 意 到 ， 因 此 讀 得 少 ， 以 此 來 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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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 是 較 偏 通 俗 一 點 。 相 比 之 下 ， 在 台 灣 能 讀 到
台 灣 推 出 ， 也 受 到 一 定 歡 迎 ， 但 感 覺 在 份 量 上
到 雜 文 或 短 篇 以 外 的 創 作 。 最 近 葉 志 偉 的 書 在
人 ︾ ︶ 。
年 後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經 歷 短 暫 的 低
對 同 志 運 動 感 到 失 望 的 作 品 ︵ 如 振 鴻 的 ︽ 歉 海 的
空 間 ， 譬 如 一 個 相 當 有 趣 的 線 索 就 是 出 現 了 若 干
當 多 元 的 狀 況 ， 不 至 於 因 為 主 流 化 而 限 縮 了 發 言
同 志 文 學 影 響 不 大 。 同 志 文 學 的 場 域 還 算 維 持 相
這 些 相 關 發 展 的 後 續 效 應 仍 待 觀 察 ， 暫 時 對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在 文 類 上 的 限 制 吧 ？ 好 像 沒 有 看
現 ︶ ， 對 香 港 的 關 注 就 變 少 了 ， 或 許 主 要 由 於
志 文 學 的 蓬 勃 發 展 ︵ 主 要 是 長 篇 小 說 的 大 量 出
過 改 編 電 影 才 注 意 到 小 說 ︶ 。 不 過 隨 著 台 灣 同
的 許 多 作 品 是 同 志 文 學 ， 當 然 有 時 我 們 是 透
小 說 ︵ 是 的 ， 依 照 前 面 所 說 ， 我 會 認 為 李 碧 華
2000
︽ 貞 男 人 ︾ ︵
華 、 邁 克 的 雜 文 及 其 他 創 作 ， 還 有 李 碧 華 的
目 前 還 很 有 限 ︶ 。
求 透 過 某 種 行 政 管 道 變 成 政 府 的 政 策 ︵ 雖 然
重 要 的 文 化 資 源 來 源 ， 我 們 當 然 都 熟 知 林 奕
到 ，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與 文 學 初 起 之 時 ， 香 港 是 很
政 治 正 確 ， 而 且 同 志 運 動 已 經 可 以 將 它 的 訴
朱 ︰ 如 同 我 在 回 答 訪 談 第 一 個 問 題 時 提
的 狀 況 ， 而 是 指 支 持 同 志 已 經 變 成 一 種 新 的
式 的 、 由 保 守 的 中 產 階 級 同 志 掌 控 議 題 資 源
化 ﹂ 卻 是 個 值 得 關 注 的 現 象 ， 但 那 並 非 美 國
品 的 ？ 意 見 。 可 否 談 談 您 讀 過 的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作
蓬 勃 地 發 展 。 不 過 ， 台 灣 同 志 運 動 的 ﹁ 主 流
編 ︰ 最 後 ， 也 想 請 問 您 對 香 港 同 志 文 學
逐 步 合 法 化 ， 又 慢 慢 熱 起 來 ， 到 今 天 還 是
著 國 際 性 別 主 流 化 運 動 與 全 球 各 地 同 志 婚 姻 著 台 灣 同 志 文 學 的 活 力 還 在 持 續 滋 長 ， 並 未 消 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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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自 己 跨 性 別 的 經 歷 ， 以 及 自 我 與 性 別 氣 質 之 間 的 關 係 。
舞 蹈 家 金 星 從 出 生 到 整 個 從 藝 生 涯 的 首 部 個 人 自 傳 。 真 誠 地 談
金 星 ， ︽ 半 夢 ︾ ， 中 信 出 版 社 ， 二 零 零 五
周 舒 燕 選 書 ． 三
和
她和她
/,IZ /
她坐在她前面
在 工 廠 大 廈 的 雜 誌 社
一板之隔 半頭灰白短刺突了出來 刺探著她每一吋的神經
直到 她越過圍牆
〈世紀末的華麗〉 說的浪漫灰
她她相距不足一呎
只是換了性別
她在全神貫注整理地上橫越邊界盤根錯節的電線
變了長度
她的肌膚幾乎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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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 狹小的辦公室
她懷著鬼胎努力吸收
她盯著她的灰白短刺
她的氣味
吸進骯髒混濁的工業空氣 呼出離經叛道的滾燙慾望
圍牆倒塌
原稿紙綠色的格子
滿地的電流
爬滿破格的衝動
滿地的短刺
工廠大廈的升降機 轟隆運送著翻騰的心臟
初稿寫於 1988 年 9 月 8 日
日復一日
二稿寫於 2013 年 8 月 1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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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文短篇小說，發表於 1990 年。
字 花 fleurs des lettres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