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Spring 2009 (Chinese)

中文版高丽亚那

韩国文化和艺术

vo l . 17, No . 1 春 季 号 2009

vol. 17, No. 1 春季号 2009

朝鲜时代的王陵 ISSN 1225-8083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韩国的美

半月梳

© 徐宪康

传

统韩国已婚女性的发式是将编好的发辫盘起

梳，其中枣木呈紫棠色具有天然的装饰效果。传说，济

来，再借助簪子挽成发髻。未婚女性不必盘

州岛海松能够治病祛邪，这种材质的半月梳也曾颇受欢

发，但要将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到脑后编成麻花

迎。早在三国时期和高丽王朝时期，人们还用龟甲、象

辫，以保持端庄的形象。所以，自古以来梳头便成了韩

牙、牛角和白银等制成袖珍半月梳，雕花或上漆后用做

国女性每天的第一项仪式。早上起床后，先用半月齿梳

头饰。

通夜间散乱的发辫，再按照先疏后密的顺序，用不同的

梳子也是贞节的象征。朝鲜王朝时期，丧夫的妇女

发篦依次梳理。在精心梳去发间尘污的同时，在梳子上

要将自己的梳子随夫入棺，以示决意守节。由于女性像

沾几滴山茶油，均匀梳到头发上，使头发光亮润滑。梳

爱护自己身体一样爱惜梳子，在她们死后其生前所用的

理出精致而亮泽的发辫，也是在调整心情迎接新一天的

梳子也成为陪葬品。奔丧者常常蓬头散发，通过不修饰

到来。

外表这一行为表达对逝者的哀思。

半月梳中的极品要数坚硬的黄杨木梳。篦子齿密不

韩国有句俗语说， “空手出嫁穷家女，总有木梳别腰

易折损，多用竹子制成，但半月梳齿疏，用竹子制作极

间”，可见，梳子是韩国人传统生活中非常重要的生活

易断裂。黄杨木梳轻易不会断齿，而且梳齿触感柔和适

必需品。半月型木片、光滑的梳齿体现出半月梳的简素

于梳理，又不会出现倒刺划伤发丝，品质极佳。此外，

之美。士大夫家眷使用的半月梳则更具装饰性，表面刻

有时人们也使用木质坚硬的檀木、松木和枣木制作半月

有象征吉祥的图案。

韩国文化和艺术

Vol. 17, No. 1 春季号 2009

英陵坐落于京畿道骊州郡，是朝鲜王朝第四代 国王世宗与王妃昭宪王后的合葬陵。朝鲜王朝 的王陵恪守礼法，不奢华，渗透着浓厚的爱民 思想。英陵便是如此，坟墓周围没有修建屏风 石，石栏上的雕刻也颇为简约，展现出一种节 制之美。韩国文化遗产厅建立了专门的门户网 站（http://royaltombs.cha.go.kr），向世人提 供包括英文短片在内的朝鲜王陵的各种详尽信 息。

© 徐宪康

6

32

8

朝鲜时代的王陵 8

2

38

朝鲜王陵的景观美 李昶焕

18 朝鲜王陵的特征 金理那

24 朝鲜王陵中蕴含的智慧与哲学 韩星姬 6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32

世界环境保护者的庆典： 《拉姆萨尔公约》大会

38

| 崔万林

访谈录

电影导演洪尚秀，他的一种注目

44

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 邮政编码: 137-863 www.kf.or.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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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世界的韩国 李日出

不舒服的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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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生活

韩国女兵：巾帼不让须眉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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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新的人生路——评赵京兰的《我买了气球》| 我买了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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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号 2009 | Koreana

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西五陵之翼陵： 近前的石虎是守护王陵的石雕之一，1680年陵。

朝鲜时代的王陵 庄严的王陵今天成了可供市民休憩的绿地空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考察团曾对位于市中心 的朝鲜王陵的美丽景观大加赞赏。朝鲜王陵既有规范性又有独创性，是王室文化的顶峰和 体现韩国传统亲自然建筑观的典范之作。让我们来看一看主要位于首尔和京畿地区的朝鲜 王陵。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朝鲜王陵的景观美 太祖李成桂1392年建立朝鲜王朝后，五百年间持续不断建造的王陵成为留给后人 的宝贵遗产。朝鲜王陵由朝鲜二十七代王、妃及追尊王的四十二座陵墓组成，其 中朝鲜初期的齐陵、厚陵位于开城，其余位于韩国境内的四十座王陵正在申报世 界文化遗产。我们来看一看这些朝鲜王陵的建筑特点和景观美。 李昶焕 尚志岭西大学园艺系教授 照片 国立文物研究所 | 徐宪康 摄影师

西五陵之敬陵：朝鲜王陵多位于山峦重叠、群山环抱之地， 注重封闭性、稳定性和重叠性。陵地四周有青松环绕，象征 着王朝长盛不衰。

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首

尔市中心四公里以外、四十

科文组织申请登录为世界文化遗产。

公里以内，分布着若干具

2008年9月，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派

有六百多年历史、总占地面积达

遣考察团来韩国进行了实地考察。

五千二百一十五公顷的王陵园区。

2008年6月底，世界遗产大会将在西

自古以来，王陵被视为圣地，禁止

班牙历史名城塞维亚举行。如果届

在那里建造民宅或私人坟墓。因此，

时朝鲜王陵能够成功登录为世界文

今天王陵成了首都圈漫长历史中留

化遗产，我们将与全世界人民共同

存的园林和神圣的绿地空间。我们

拥有这一韩国固有的历史遗迹，共

所熟知的光陵树木园、清凉里洪陵

享喜悦。

园、江南的宣靖陵、献仁陵等即是 这样的场所。 在韩国五千年历史中，朝鲜时

古代的墓葬文化 古往 今 来 ，不 管在 哪 个 国家 ，

期是韩国民族文化的成熟期。这一

人们都喜欢生活在温暖、舒适的地

时期形成的宫廷文化可谓时代之葩，

方，喜欢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住。

其宫殿、王陵都是韩国具有代表性

为了死后永远安息，人们还努力寻

的文化遗产。特别是朝鲜王陵，在

找吉地安葬。特别是作为一国统治

长达五百一十八年的时间里完全由

者的王和妃，他们的陵墓更须考虑

王室管理，虽然日本殖民统治期间

国家制度和政治思想等各方面的因

多少有些损毁，但大韩民国政府成

素。因此，埃及“灵魂不朽”的信

立后由文物厅负责专门管理，目前

仰造就了金字塔和墓园，印度的伊

总体保存状况良好。朝鲜王陵是韩

斯兰文化产生了泰姬陵。

国历代王陵中保存最为完好的文化 遗产。

太祖李成桂1392年建立朝鲜王 朝后，五百年间持续不断建造的王

国家（文物厅）考虑到朝鲜王

陵成为留给后人的宝贵遗产。朝鲜

陵的价值和重要性，正向联合国教

王陵由朝鲜二十七代王、妃及追尊

朝鲜王陵的分布 王族的坟墓按照王室等级分为陵、园、庙三种，其中国王、王妃、追尊王和 追尊王妃的坟墓统称为陵。目前，韩国共有四十座保存完善的王陵，分布情 况如下： 恭顺永陵

东九陵

坡州长陵

宣靖陵

金浦章陵

献仁陵

西五陵

光陵

温陵

洪裕陵

西三陵

隆健陵

贞陵

英宁陵

泰康陵

庄陵

懿陵

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王的四十二座陵墓组成，其中朝鲜

别形成了自己固有的墓葬文化。进

王朝初期的齐陵、厚陵位于开城，

入统一新罗时期，坟冢开始面南而

其余位于韩国境内的四十座王陵正

建，并出现石人等石像生。从统一

在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我们来看一

新罗后期起，受风水学说的影响，

看这些朝鲜王陵的建筑特点和景观

王陵开始靠山而建，选择阳光充足、

美。

土质深厚、排水顺畅的地方。

朝鲜半岛很早就有关于陵墓的

韩国的王陵从统一新罗时期开

记载。最早的是石器时代到青铜器

始成形，并被高丽、朝鲜王朝继承

时代的支石墓。从三国时期开始，

发展。其中朝鲜王陵在格局、样式

墓葬作为一项制度被确定下来。在

等方面的独创性达到了顶峰。

三国时期，高句丽、新罗、百济分

东九陵之元陵：朝鲜王朝第二十一代国王英祖 与王妃的陵墓，墓形为双陵，两墓并排。

朝鲜王陵一般都位于山峦重叠、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群山环绕之处，游离于外部世界，

起部分。

陵园内连接斋室、禁川桥、红

给人以极强的重叠感、封闭感和稳

陵园设施按儒教等级秩序沿笔

箭门的参道沿着流淌着明堂水的河

定感。但陵寝（坟冢）前方却视野

直的中轴线排列，依次是陵寝（坟

川而建，形成“之”字形、“玄”字

开阔。即陵后为主山，两侧山峰低

冢）、长明灯、丁字阁和红箭门。但

形的曲线。这使拜谒者进入陵园后

于主山，前方则为开阔地形。

如果陵园规模不适合作此安排，就

无法直线地一眼看到的陵寝区，体

会采取不同的建筑方式，依照自然

现出了陵园的神圣与庄严。

朝鲜 王 陵的 陵 寝左 右 有青 龙 、 白虎环抱，青龙、白虎的山脊线一 般都朝陵墓入口处倾斜，形成楔形。

地形沿折线布局。 陵园内的坟冢和丁字阁处于不

朝鲜王朝初期，陵园的规模为 方圆百步（1步约为1.187米）。肃宗

如山势不能形成楔形，则在入口前

同高度，这是为了突出陵寝（坟冢）

以后，陵园按风水布局，左青龙、

造林或修建莲池，以弥补其不足。

的威严和神圣，将圣俗区分。从陵

右白虎，后主山、前朝山（案山），

寝可远眺自然山水景观，这既具有

上述区域内所有村庄、建筑和私人

象征意义，也兼顾光照、排水等。

墓地均迁出，成为一个绿化带。如

埋葬死者尸体的墓穴和坟冢一 般位于主山下行的山脊线末端稍凸 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宣靖陵之靖陵：朝鲜第十一代国王中宗之 墓，与第九代国王成宗之墓宣陵并称宣靖 陵。宣靖陵坐落于首尔江南区三成洞，在高 楼林立的闹市中心保留了一块宁静的绿地。 朝鲜王陵设计十分讲究，丁字阁的高度和宽 度正好将坟冢挡住，因而从红箭门到丁字阁 的路上一眼望不到神圣的陵寝区。

2 西五陵之明陵：从坟冢区可以俯视丁字阁。 陵地原则上要选取能够俯览山川自然景观的 位置，强调王陵的威严与神圣。朝鲜王陵堪 称亲自然传统墓葬文化的标本。

3 东九陵之景陵：朝鲜王陵中惟一一座三连陵， 国王、王妃和继妃的坟冢并立于场院当中。

2

此一来，陵园达到了可视范围内的 最大规模。这些王陵五百多年间一 直由王室负责管理，现在则由文物 厅管理，是保存良好的历史文化空 间。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东九陵、 西五陵、光陵园、洪陵园、宣靖陵 等。这些陵园现在已被指定为文物 保护单位，为首都圈提供了宝贵的

3

绿地空间。 朝鲜时期陵园建筑都基于顺应 自然、亲自然的传统建筑思想而建，

陵地空间示意图 主山

是历史传承下来的保存最完好的绿 地空间，也是理解韩国墓葬文化最 理想的场所。

背景林 曲墙 坟冢

与自然和谐、形式多样的王陵

丁字阁

按照风水学说和韩国人的自然 观，陵园作为自然环境的一部分，

红箭门 白虎

根据前后山势和周边地形确定位置 和规模，以达到与自然的和谐。因

青龙 池沼

溪流

此，朝鲜王陵有单陵、双陵、合葬 陵、同原异冈陵、同冈上下陵、三

朝山（案山）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按照韩国人的审美观，陵园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因此，王陵的位置、规模要与山势、地形相协调，这 与规范同样重要。单陵、双陵、合葬陵等各种陵墓都符合这种式样。

连陵等多种式样。王和妃的墓分别

造，基本上可分为入口区、祭礼（祭

格局中的诸设施均沿进入陵墓的轴

独立建造的，称为单陵；在山冈上

拜）区、过渡区和陵寝区。以丁字阁

线分布。

整出一片平地，曲墙内王和妃的坟

为中心是拜谒者与过世先祖“相见”

冢按左尊右卑的原则并列的，称为

的区域，具体又可分为三部分。即作

冢两侧及后方围有曲墙，周围栽松

双陵；王和妃合葬于一个坟冢内的，

为参谒者俗世区域的入口区，参谒

树，以突出其中心位置。坟冢是陵

称为合葬陵；一个丁字阁后面一条

者向死者行礼、二者“相见”的祭拜

寝区的主要设施。坟冢呈圆形，上

龙脉分出两个山冈，上面分别建坟

区，上方先王安息的圣区。

有标识方位的十二屏风石或十二地

陵寝区是朝鲜王陵的核心。坟

冢并排放石像生的，称为同原异冈

陵园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设施。

陵；王和妃的陵在一个山冈上按王

入口区有外红箭门、斋室、池沼、

有长石，将这一区域又分成三部分。

上妃下的原则上下排列的，称为同

华沼、禁川桥等；祭拜区有红箭门、

坟冢在最高处，是死者安息的场所；

冈上下陵；一个山冈上，曲墙内王、

参道、守仆房、水剌间、丁字阁

中间是文官区，有文人石和石马；

妃和继妃的坟冢并列排放的，称为

等；过渡区有�坎、烧钱台、碑阁、

最下层由武人石和石马组成。陵寝

三连陵；王、妃和继妃同葬一墓的，

山神石、神路等。神圣的陵寝区是

区是死者的空间，严格限制生者接

称为三室合葬陵。

陵园中心，内有坟冢、羊石、虎石、

近。

朝鲜王陵的格局 朝鲜王陵的格局按照儒教礼法营

支图案、文字等。陵寝区横向放置

魂游石、望柱石、长明灯、文武石

陵园中圣区和祭拜区高低、封

人、马石、曲墙等。此外，陵园外

闭度、规模均不同，且按阴阳原理分

廓还有香炭山、寺庙等。上述陵园

布，前者称为陵上，后者称为陵下。

西五陵之弘陵：朝鲜第二十一代国王英祖在 首任王后辞世后修建了这座双陵，计划日后 与其合葬。但后来英祖与贞纯王后合葬在东 九陵，因而弘陵一侧的坟冢空置至今。

2 西五陵之明陵：明陵是第十九代国王肃宗、 第一代继妃仁显王后和第二代继妃仁元王后 三者共同的陵墓。上方的双陵是肃宗与仁显 王后之墓，仁元王后的坟冢在照片上看不 到，但下方的武官石人是其陵内的石雕。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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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仁陵之仁陵：高空俯拍的实景与陵地示意 图几乎完全相符。朝鲜王陵是韩国保存最 为完整的文化遗产，如今又是宝贵的绿地空 间。与高墙环绕的中国明清皇陵不同，朝鲜 王陵不存在人为区划，周围的树林即是陵地 的院墙。远远望去，一片碧波荡漾的景象。

2 光陵：朝鲜王朝第七代国王世祖之墓，位于 京畿道南杨州市。陵寝区内，坟冢两侧和后 方三面曲墙，起到保护陵区不受外界侵扰的 作用。

2

其中二者位置高低的差异旨在确保陵

字阁的高度和宽度正好将坟冢挡住，

遗训种了他家乡咸兴的毛草，并不

寝区的视野，并突出其神圣性。

使神圣的陵寝区无法一眼望到。这

作修剪。

祭拜区是用于祭祀的主要区域，

是为了维护陵寝与外部世界的等级

朝鲜王陵体现了儒教文化圈重

是祭祀时生者与死者“相见”的半

秩序。陵寝区是生者不能进入参拜

孝的思想，严格按照儒教礼法修建，

俗世区。连接丁字阁和红箭门的参

的地方，祭祀时不允许接近。丁字

是反映当时最高艺术和技术水平的

道可以分为二或三段。经过开始祭

阁的大梁成了圣俗的分界。

文化遗产。与同一时期儒教文化圈

祀仪式的牌位，参道两侧设有水剌 房和守仆房。由香道和御道组成的 参道笔直地经过宗庙、社庙，在丁

其他国家的王陵相比，朝鲜王陵反

生态和象征性的造景 陵园的背景林主要是松林。以

映了韩国人的自然观和世界观，反 映了韩国独特的墓葬文化。

字阁前折向东方。参道之所以呈折

坟冢为中心的神圣区域被松树环绕。

陵园受到阴阳学说、风水学说、

线形，是因为根据方位秩序体系，

松树是十长生之一，象征王朝世代

佛教、道教等思想的影响，特别是

祭祀仪式从象征诞生的东南方开始，

永传；四季常青的松叶则象征忠节。

深受朝鲜时期政治统治理念儒教的

到象征终结的西北方结束。

以丁字阁为中心的祭拜区周围栽着

影响。

陵寝区是死者（王、妃）墓穴

松树、柏树、栎树等乔木，下面是

让我们重新概括一下朝鲜王陵

所在区域，分上（坟冢）、中（文官

安息香、杜鹃和金达莱，湿地里栽

的文化遗产价值。它是历史极为长久

区）、下（武官区）三层。这体现出

着适合在湿地生长的赤杨。

的同一王朝的文化遗产，经过长时间

道教三神和朝鲜王朝时期性理学背

陵园地面上主要栽种韩国草皮。

修建并保存完好；它的建筑方式独特

景，反映了封建社会儒教意识形态

朝鲜时期在慕华馆人工栽培草皮，

并将悠久的祭祀文化传统一直传承至

的影响。

根据需要有时在七八月份播种。只

今；它具有高度的历史记录价值和历

有健元陵坟冢上按照太祖（李成桂）

史景观价值。 （范皓译）

从红箭门到丁字阁的路上，丁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朝鲜王陵的特征 朝鲜开国王太祖的健元陵体现了按仪礼规制修建的朝鲜王陵的基本特征。当然，由于修建 时政治状况、国王的遗言、继位者的喜好以及当时客观条件的差异，不同的朝鲜王陵在细 节上也有所变化。文武石人是朝鲜王陵的代表性石像生，通过它们的大小、姿态等我们可 以一窥陵墓的时代背景。 金理那 弘益大学名誉教授 徐宪康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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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imchi Gyeonmunnok , Designhouse

泰陵：纵向的长条石板将陵寝区分隔为上、中、 下三层，体现出严谨的秩序。坟冢在上层，文 官石人和武官石人分别立在中层和下层。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光陵的武官石人：陵寝区坟冢两侧的文武石 人如同国王生前列队待命的朝臣，是朝鲜王 陵特有的景观。

2 石虎和石羊面朝曲墙守护在坟冢周围。

王

陵总是按照各王朝的时代特

鲜王陵都建有寺庙，以祈愿墓中君王

征和思想而建，格局多样，

极乐永生。朝鲜第二十二代王正祖的

庄严肃穆。生者希望死者在另一个

父亲庄祖（1735～1762）及其妃子显

世界继续享有生前的富足和权威，

敬王后（1735～1815）洪氏所葬陵墓

为此建造规模浩大的陵墓，埋入大

隆陵的坟冢上还刻有佛教象征吉祥的

量陪葬品，以慰亡灵。这同时也是

莲花。但是古墓的庞大规模告诉我

后人孝心的体现，有时还是权威的

们，人们对身后世界的根本认识并未

象征。

脱离传统习俗。即使在佛教鼎盛的统

我们可以通过高句丽古墓中内

一新罗，也仍建造大规模的王陵。坟

容丰富的壁画和新罗古墓中出土的

冢周围以象征时间和方位的十二地支

华丽的金属饰品，了解当时的统治

石为护陵石，这是在佛教传入之前，

阶级和他们对身后世界的信 念。4世纪后期佛教文化

2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源于中国的东方特有的传统思想和丧 葬风俗。

传入韩国后，佛教思

对于高句丽古墓的壁画和新罗时

想在丧葬文化中得

期华丽的陪葬品，目前已展开的各种

到一定程度的反

研究很活跃。但对于统一新罗及此后

映。比如每个朝

高丽时代、朝鲜时代的王陵，目前只

发掘了一两处，人们对其陪葬品也所

治、社会背景、国王的遗言、继位

元陵的隅柱石上也与恭愍王陵一样，

知不多。但仅凭王陵的外观特征，我

者的个性以及风水等多方面因素。

刻有佛教器物金刚铃和金刚杵。到

们也可以了解当时的情况。

各个王陵的石像生基本上按照规定

18世纪，十二地支像被牡丹纹所取

的种类和方向设立。因此朝鲜虽然

代，隅柱石上的纹案则先换成祥云，

长达数百年，但其王陵的基本格局

后又换成莲花。并非所有王陵都围

和结构代代相传，并无变化。

有屏风石，有的王陵坟冢周边没有

遵循风水和仪礼规制 朝鲜实行儒教统治，国家有五 礼。其中葬礼属凶礼。王陵位置根 据风水学说选定，须择山势、水流 自然之气能够保护王陵的最理想之

面石。 一般王陵的坟冢周边砌有瓦垄 王陵的格局和石像生的排列、 状的瓦檐上石，或先立起十二根石 造型

地。王陵的坟冢建于开阔、绿色的

朝鲜时期王陵的格局和石像生

柱，然后在石柱之间连上石栏。有

山冈之上，其后有山环抱，人们进

的排列继承了高丽王朝末期王陵的

的却只有石柱，没有石栏。这些变

来时必然要仰视，自然会对其威严

形式。比如现存于开城的恭愍王

化都跟当时政治状况和国王的遗愿

产生崇敬之感。山冈下有用于举行

（高丽第三十一代国王）及其妃子鲁

有关。朝鲜王陵坟冢周围的十二地

祭祀仪式的亭台，前方有薄石铺就

国大长公主的玄定陵，朝鲜时期王

支像，寓意从时间和空间上守卫坟

的神路一直延至红箭门。神路分两

陵格局与之相比，简直如出一辙。

冢。表示宇宙运行根本法则的八卦

部分，稍高的部分供王的亡灵行走，

确定朝鲜时期王陵基本格局的是朝

中的四卦，和表示天运行的十个天

旁边稍低的部分供拜谒者使用。红

鲜开国王太祖的健元陵。健元陵坟

干中的八干，分别排列在十二地支

箭门外有河流横贯，沿石阶而下可

冢上种的不是修剪整齐的草皮，而

像之间，共同表示出二十四个方位。

至水边。

是参差不齐的毛草。这是因为太祖

如果日过屏风石上不刻有十二地支

世祖在朝鲜历代国王中对风水最

本人希望身后回故乡咸兴安葬，后

像，便阴刻上二十四方位，以象征

有研究。他与贞熹王后尹氏所生的长

来他被安葬于东九陵，于是就在他

陵墓位于小宇宙的中心。

子懿敬世子（1438～1457）突然去世

的坟冢上种了家乡咸兴的毛草。健

后，他曾亲自为子选墓址。据说，他

元陵等属单陵，王、妃坟冢相互独

为寻找明堂亲自考察了五个地方。

立。有的王陵为双陵，即王、妃坟

王陵的石像生 王陵坟冢前放置宽大的正方体

朝鲜时期修建王陵及祭祀仪式

冢并列排布。此外还有合葬陵、同

石床，这是供亡灵休息的魂游石。

还与王位继承问题密切相关。王陵

原异冈陵、三连陵等多种形式。但

魂游石前有照亮陵园的长明灯。长

可提高自先王传承下来的王室权威，

不管是双陵还是三连陵，王的坟冢

明灯有的是四角或八角造型，形同

关系到王朝的延续与存亡。朝鲜王

总是在左边，只有位于京畿道高阳

佛教石灯；有的造型让人联想到木

朝的丧礼严格按照仪礼规制规定的

市的敬陵例外，那里王的坟冢在妃

器。人们相信人死后灵魂也能在陵

程序和礼制进行。陵寝布置，坟冢

的右边。

园内自由行动，所以安放了这些东

的构造及石像生的种类、排列、大

在王陵的陵寝部分，坟冢两侧

小等都有定制。王陵的选址和规模

和后方围有保护陵寝的曲墙。坟冢

取决于当时的政

周边是十二面屏风石，面与面之间

西。魂游石两侧还立有长柱状的望 柱石，以标识陵墓的方位。 王陵每边都有两对石虎、两对

的棱上立有隅柱石。与恭愍王陵一

石羊，共八尊动物像守卫着坟冢，

样，健元陵以及一直到17世纪以其

均面朝曲墙外。老虎是众所周知的

为蓝本的所有王陵，屏风石面上

猛兽，担负守卫王陵的职责；羊则

都刻着有云纹围绕的人身

可避邪，同时也是孝的象征。老虎

兽面十二地支像。健

和羊的造型起初都是以健元陵动物

© 權泰筠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2

世祖在朝鲜历代国王中对风水最有研究。他的长子懿敬世子突然去世后，他亲自为子选墓址。据 说，他为寻找明堂（风水学说中指阳宅或阴宅前地气聚合之处）亲自考察了五个地方。

像为范本的传统造型，后来多少超

的思悼世子的隆陵和他儿子正祖的

的各一对文武石人，其后侧方或前

出了规范样式，表情变得更加生动，

乾陵，刻于石雕动物腿间的草花纹

侧方还站有两对随时待命的马。中

有的还富有幽默感。老虎一般为蹲

和刻于长明灯每个面上的兰、菊、

国皇陵在通向入口的神路两侧排列

姿，羊则是四脚站立，羊角、羊身

不老草等格调高雅，雕艺精湛。

着各种石兽、石人，但在陵寝区随 时待命似地排列在坟冢边上的石像

雕刻得栩栩如生。这些变化并不反

统一新罗时期也有的王陵入口

映当时的时代变化趋势，而是与王

处有石人、石兽护陵，如庆州的卦

陵建造时的政治、经济状况、使用

陵就很具代表性。在中国这一传统

朝鲜王陵的文武石人排列与高

的石材以及雕刻匠们参考的范本等

也有悠久的历史，唐、宋以来的皇

丽恭愍王陵相似，但每一类石人在

有关。雕刻匠个人手艺的差异也会

陵入口处很多都有这样的石像生，

数量上各少一对。石人的造型、大

带来差别。这些动物像的四条腿有

且种类繁多。但像朝鲜王陵那样，

小和姿态等都在仪礼规制中有规定，

的各自独立，但多数为前后腿有石

在丘陵山冈上王陵周围起护陵石作

但从实际留存的实物看，由于工匠

块相连，石块侧面刻有浅浅的草花

用的石像生，却不曾见过。

们的手艺不同，它们的表现手法也

纹或兰草纹浮雕。这些植物纹案， 特别是建于18世纪朝鲜文化鼎盛期 2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生，却是朝鲜王陵所特有。

王陵石像生中最引人注目和让

各异。不同时代也会产生少许不同

人印象深刻的是立于陵寝前方两侧

的变化。有的严格按照太祖的健元

陵制作，但有段时期石人身高超过

规模更大，更为华丽，但从韩国人

统朝鲜王陵坟冢周围的屏风石、石

三米，几乎是普通人的两倍，也有

传统的视角看，多少有些陌生的异

栏和陵寝前的魂游石、长明灯、望

身高与真人相仿的石人。这些差异

国味。石像生的排列与中国皇陵不

柱石等则没有变化，这同朝鲜人儒

同当时的时代背景有关。

同，与传统朝鲜王陵相比则少了老

教风俗礼待亡灵的意识有关。从这

虎和羊。仍有马像，但位置不再是

一点上说，比起中国皇陵的规模和

特别是18世纪英正祖时期的文武石

在文武石人边上，而排列在神路入

权威，朝鲜王陵更具有人情味，更

人服饰十分华丽。服饰背面刻着鹤、

口两侧。神路尽头用于参拜的建筑

强烈地反映出基于深厚儒教传统的

云、不老草等各种纹案，具有很高

也由传统的丁字阁换成了寝殿。传

孝的影响。

服饰上的装饰纹案也十分多样。

艺术造诣，成为后世石

朝鲜最后两个皇陵

人的范本。也正是在那

是在1910年日本侵占朝

个时期，文官石人服饰

鲜后修建竣工的。高宗

中的帽子造型发生了变

皇帝的洪陵由当时能征

化。此前的文官帽是前

召到的朝鲜工匠们修建，

面被折成直角的幞头官

纯宗的裕陵则有日本人

帽，正祖为其薄命的父

参与修建。当时日本雕

亲精心建造隆陵时，将

刻匠们已受到西洋美术

文官帽换成了大臣上朝

影响，因此石兽、石人

时戴的金冠朝帽。

造型和身体比例十分写 2

大韩帝国时期的皇 陵 19世纪末，在世界列强争夺 势力范围的斗争中，朝鲜日趋衰 弱。高宗皇帝（1863～1907年在位，

实。 朝鲜王陵按照儒教

宁陵：第十七代国王孝宗之墓，与王妃仁宣 王后葬于同座山冈，是按照王上妃下原则 排列的同冈上下陵。远方山头高处安葬着国 王，近处的石虎所守护的是王妃的陵墓。

2 洪裕陵之洪陵：光武元年（1897年）大韩帝 国宣布成立，合葬着高宗皇帝和明成皇后的 洪陵遵循皇陵的制式，坟冢周围的屏风石上 雕有花纹。

风俗和保守的丧葬礼仪修建，在不 同时代和政治背景下虽有所变化， 但并不明显。五百年间最显著的变 化出现在大韩帝国时期的皇陵中。

1919年去世）认识到了这一点，于

然而，朝鲜王朝时期传统的王陵格

1897年宣布改国号为“大韩帝国”，

局并没有完全遵循中国的皇陵制度。

力推政治改革。因此，高宗和末代

为维护王室的传统和威严，朝

皇帝纯宗的陵墓和此前的王陵有所

鲜时期王陵的修建和管理由国家负

不同，部分模仿中国皇陵的格局。

责。如今则由朝鲜王室李氏的后代

最显著的变化是，文武石人和石兽

组成的团体全州李氏大同宗约院按

与中国皇陵一样分列在神路两侧。

规定的忌日为每个王陵举行祭祀仪

石兽列在石人之后，种类大大增多，

式。（范皓译）

新增了长颈鹿、大象、狮子、麒麟、 麒麟 骆驼等。这两个皇陵比以前的王陵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23

朝鲜王陵中蕴含的智慧与哲学 韩国的四十二座朝鲜王陵不仅是国王和王妃的陵墓，还是朝鲜王朝政治、经济与行政学的 记录，蕴含了风水地理学、造景学、建筑学、石雕美术学和服饰美学。我们不仅可以从中 看到朝鲜的历史，还可以窥视到王陵中蕴含的智慧与哲学。 韩星姬 《朝鲜王陵的秘密》作者 徐宪康 摄影师

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东九陵元陵的山陵祭礼：山陵祭礼是祭拜朝鲜王朝 历代国王和王妃的祭祀仪式之一，包括定期祭礼和 国王亲自造访时举行的天礼。直到今天，朝鲜王室 李氏后裔的团体——全州李氏大同宗约院仍在按规 定的忌日为每个王陵举行祭祀仪式。从照片上可以 看出，连接红箭门和丁字阁的参道在祭祀区丁字阁 前面折向东方。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2

随

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死亡

从沐浴、小殓（穿寿衣）直到大殓

买卖生活必需品。从国王驾崩到举

观 和 来 世 观 也 在 发 生 变 化 ， （最后一次穿寿衣入棺），接触国王

行卒哭（结束丧礼）前的三个月期

葬礼习俗也呈现出不同的方式。高

尸体的事都由内侍来做，王妃则由

间，禁止举行婚礼、演奏音乐和屠

丽王朝属于佛教国家，死亡意味着

宫女负责。

宰牲畜。因此，国丧期间百姓们连

肉身和生命分离，人们相信肉身会

得知国王去世的消息后，王室

与泥土一起消失。相反，在接受儒

和政府官员们就开始忙着为国王准

吏曹判书（现在的行政自治部

教思想的朝鲜则受祖先崇拜思想的

备葬礼。讣告传下，王太子以及诸

或内务部部长）向议政府（朝鲜时

支配，将死去的人转化为崇拜的对

王子、王妃、嫔妃和公主等都要脱

期政府的最高机关）报告，在宫中

象。因此，在朝鲜时期，人们反对

下冠帽和外套，摘下身上的金、玉、

设立殡殿都监、国葬都监、山陵都

高丽时期盛行的土俗葬礼仪式和火

翡翠和配饰等饰品。

监，分别负责各项国葬工作，相当

葬，偏好土葬。此外，随着儒教葬

现在，如果一个国家的总统或

礼程序的法制化，朝鲜时期的葬礼

首脑去世的话，要向全国下达戒严

程序更加注重礼仪且复杂化。

令，全国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朝鲜

国丧临近时国内的动向 国王病危。王宫局势异常紧张， 进入非常时期。国王知道自己病重，

肉都看不到。

于现在的治葬委员会。下面简要介 绍一下这三个机构的职能。 殡殿都监负责置办国王的寿衣、

时期与现在一样，当宣布国丧后，

布置灵堂、安放棺材以及准备丧服

会向全国下达戒令，兵曹调动军队

等相对单纯的工作。国葬都监负责

围守都城的城门和禁宫，进入紧急

制作冥器（放入墓中的器皿和陶瓷

状态。

器）、什器、乐器、丧舆、墓志石、

唤来大臣，让他们写好将王位传于

随后，政府部门向中央和地方

祭器、印章等陪葬品。最辛苦的工

太子的遗书。国王临终时，鼻子上

发放公文，再由都城和地方官府向

作由山陵都监负责，总管建造王陵

被放上棉花，通过观察棉花的情况

全国宣布国丧的消息。随后的五天

的工作。主要负责挖建陵墓、建造

来判断国王的呼吸。国王绝气后，

内市场不得开放，只允许在小巷里

丁字阁（举行祭祀的建筑物）、碑

2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祭礼中最为核心的部分是向神位敬酒的仪式，前后总共敬三次酒。 图为东九陵绥陵山陵祭礼的一 个场景。

2 拜谒者沿着参道走向祭祀区。英陵山陵祭礼的一个场景。

亭、志石（记载死者姓名、生前事

看，国王和王妃的葬礼时间为五个

视祭祀；西冰库主要用来储存给王

迹和出生日期的石头）、守仆房（守

月，正三品以上的高官为三个月，

宫的厨房和官员们分发的冰。在炎

墓的仆人住的建筑）和斋阁（管理

以下身份的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

热的夏天，朝鲜王室根据官员的级

王陵、准备祭祀的建筑物）等。还

族都是一个月。

别给官员们分发冰票，官员们可拿

要让相当于现在的首尔市长的人修 缮和铺设前往墓地的桥梁和道路。

朝鲜王室的葬礼受到风水思想

着冰票去西冰库领取冰块。

的影响，人们认为尸体在埋到地下

这些冰都是严冬时节在汉江没

之前不可以腐烂。可是要在长达五

有污染的地方采集的，其厚度都在

组织动员了政府的主要部门和官员，

个月的葬礼期间完好保存国王或王

十二厘米以上。采集冰块时最大可

这是一项重大的国家政事。

妃的尸体绝非易事。特别是在炎热

以开采边长六尺（一点八米）的冰。

的夏天，不是一两个月，而是要在

这些冰就是保持国王或王妃的尸体

的五天里要穿三次寿衣。沐浴结束

长达五个月的时间里保管好尸体，

入土之前不会腐烂的秘诀。炎热的

后要立即穿上九套白色绸缎寿衣，

如何才能做到呢？

夏天，在存放国王尸体的棺材下面

为国葬临时设立的这三个政府

国王的尸体沐浴后，在接下来

三天后穿上十九套，五天后再穿上

朝鲜半岛早在古代三国时期就

放上冰盘，然后在棺材的四周围上

九十套。最后一次穿好寿衣并将尸

有了建造冰库的技术，可以把在冬

用竹子做的网，再堆上一层一层的

体入棺后，就要举行新国王的登基

天采集的冰储存起来。直到现在，

冰，这样真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冷

仪式了。

全国的许多地方都保存这些冰库。

冻太平间了。一次国丧大约需要耗

朝鲜王朝时期京城具有代表性的冰

用东冰库和西冰库的十五万块冰。

库是东冰库和西冰库，当时还设有

因此，当国王或王妃病重或年迈时，

管理冰库的官衙机构。

为了应对国丧通常要提前准备比往

用冰和裙带菜防止尸体腐败 朝鲜时代是一个身份等级制度 森严的社会，国法上规定根据身份

东冰库主要用来储存王室祭祀

等级决定葬礼的时间长短。具体来

时使用的冰，当时朝鲜王室非常重

年多一倍的冰。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必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2

须要处理好冰融化后产生的湿气。

国王的尸体在灵堂放置五个月

中，风水学识最渊博的国王 是世祖

为此，在棺材的四周围上了用竹子

后必须下葬。这是国王的葬礼剩下

（1417～1468）和正祖（1752～1800） 。

做的网。但是仅靠竹网来去除湿气

的最重要的一环，那么国王要埋葬

特别是世祖还改变了朝鲜王陵的形

是不够的，还要用干裙带菜。干裙

到哪里呢？

式。他下令用石灰代替石头建造陵

带菜去除湿气的效果非常好，大量

朝鲜时期，在陵墓选址、定都

寝，用木棺代替石棺，并取消在陵

干裙带菜通常被堆放到棺材的四周

以及修建宫殿时最重视风水。今天一

墓四周树立屏风石。世祖对王陵的

用做干燥剂。国葬期间使用的干裙

提到风水，大多数人想到的是选择墓

改革让百姓的劳役也减轻了一半。

带菜堆积如山，用完的裙带菜都会

地。风水本来的目的是创造自然与人

修建王陵时，要从全国抽调百姓服

被扔掉。有时，这些裙带菜也会悄

类相和谐的生活，但是从其词源来

劳役，他们背着粮食赶来，劳动半

悄流入市场，廉价出售给穷人。

看，又只能回到墓、邑和房基。人的

个月再换班。如果赶上农忙时节，

生和死都离不开土地，因此从某种意

就由寺庙的和尚代替服劳役。

国葬要解决的最大问题：葬到 何处？

义上看，这也许是对的。 风 水 是 “ 藏 风 得 水 ”的 简 语 。

据记载，建造睿宗（1450～1469） 的昌陵时，征用了七千名百姓。世宗

2007年7月，欧洲庭院建筑家们

“藏风”是指位于墓地或住宅后面的

迁葬时，动用了五千役工和一百五十

来到京畿道南杨州市光陵（朝鲜第

主山可以“藏风” ； “得水”是指挡住

名工匠，消耗大米一千三百二十三石

七代国王世祖的王陵）等朝鲜王陵

土地的地气，使其不外流。

五斗，盐四十一石三斗。

参观，他们为所看到的朝鲜王陵感

风 水 又 称 “ 风 水 地 理 学 ”和

在强有力的王权国家朝鲜，从

到惊讶，惊呼“这是欧洲‘风景式

“图谶说”，据说在新罗统一半岛之

建国初期开始就十分注重为子孙纳

庭院’的理想——‘自然与人工的融

前从中国流传到朝鲜半岛，从新罗

福，因此王室一直根据风水来建造

合’已经在朝鲜王陵得到实现”。

末期到高丽时期盛行。但实际上在

王陵，这正是出于希望祖祖辈辈都

儒教国家朝鲜也一直严格遵守风水

能享有王权的心理。也正是在朝鲜

溪水流淌、风景优美的地方。位于

原则。宫殿和王陵就是代表性的例

时期，形成了“以儒教立身，靠风

城市中心的王陵，也被树林围绕，

子，也就是“外儒教，内风水”。

水出世”的认识。因此，大臣们也

所有朝鲜王陵都位于有树林、

是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来寻找朝

国王相信只有已故父王葬在明

都特别认真地学习风水，他们希望

鲜遗迹的市民们休息的场所。为什

堂，王室子孙才能更加强盛并得以

能够一举两得，一方面使自己立身

么朝鲜王陵都位于有矮山、树林和

延续。

扬名，一方面为子孙纳福。

溪水流淌的地方呢？

在朝鲜时期的二十七位国王

在身份等级制度严格的朝鲜，

东九陵健元陵的山陵祭礼：祭祀区以丁字阁 的梁柱为界，分为圣俗两个空间。在拜谒者 沿着碎石参道前行的过程中，几乎完全看不 到神圣的陵寝区。

2 《山陵都监仪轨》是记录朝鲜王朝王室陵墓建 造过程的文献，节选部分是将世宗大王和昭 宪王后迁葬其现在的陵地英陵时的记录（奎 章阁藏书）。

2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2

拥有绝对权力的国王拥有享受风水

其他陵墓都要挖五尺（一点五米至一

气韵。风水专家称这是因为有好的

恩泽和权利的最优先权，之后是名

点六米）深，违者要受到严处。而王

“气”在流淌的缘故。在朝鲜王宫和

门贵族。但是不管名门贵族的地

陵原则上要挖十尺（三点二米至三点

王陵中有很多地方虽然周围没有什

位有多高，一旦家里的墓地被选

三米）深。原因是风水思想认为从十

么屏障，但手机却没有信号，专家

为王陵的择地，一天的工夫数十

尺深的地气中能得到王气，从而使子

们说这也是因为这些地方是“气”

座甚至数百座先祖的坟墓都要移

孙得福，这也是王室的绝对机密。了

交叉的地方。

葬，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就连成宗

解这一机密的大臣或王族一旦效仿，

（1469～1494）的叔父广平大君（世 宗的五儿子）的墓地被选为成宗的

则要遭到灭三族的处置。

风水可谓是一种出自人本性的 自然地理学，这种本性就是人希望

朝鲜王陵坚守的基本原则是利

生于温暖的自然，又回归自然并安

用天然地形，只填十分之一左右的

稳入睡的愿望。朝鲜王陵充分体现

在韩国墓地风俗中有“一次被

土。因为风水思想认为，死亡本身

了这种原理。朝鲜王陵没有破坏原

用做墓地的地方不能再作为墓地使

就是回归自然，只有在原本就存在

有的景观，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然

用”的忌讳。可是，为什么要占据

的土壤中，尸体才能获得生气。因

地形，浓缩了朝鲜追求的“天人合

他人的墓地作为国王和王妃的墓地

此，朝鲜王陵并不是人为建造的结

一”的自然观。

呢？当时，风水是只有国王和贵族

果，它使自然得到再现，体现了生

等少数人可以享有和了解的绝密。

于土地又回归土地的哲学。与中国

特别是国王和王妃的陵墓更是普通

明清时期建造的具有高高的城墙的

经过众多风水专家、官员和国

人不得接近的禁区，在王陵周围几

皇陵不同，朝鲜王陵没有人为的勾

王的讨论后，最终确定了王陵的位

十里内，普通人甚至不敢露面。此

画，树林即围墙。从远处望去，树

置。终于到了结束葬礼，死去的国

外，葬礼的程序也是绝对保密的。

林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波涛，这自然

王永远离开王宫回到土地的日子。

王陵后，也毫不例外地移葬他处。

的墙壁被称做“绿海”。

葬制 当时的国法规定，除王陵以外的 3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大规模的国葬队伍

跟随前往墓地的国葬队伍多达

来到葬于明堂的朝鲜国王和王

五千到一万人，朝鲜的人口最多也

妃的王陵，可以感受到一股清凉的

不过五百万到七百万，可见国葬队

~2 坡州恭顺永陵：陵内的树林有六百余年 的历史，现已成为首都圈幼儿园和小学学生郊 游的胜地。

伍之庞大。国葬队伍由大量的挽章 （记载国王生前业绩的文字、画有

2

图案的绸缎和纸旗）、包括丧舆在内

朝鲜王陵不是人为创造的结果，它使自然得到再现，体现了生于

的众多轿子、用丁丁当当的铃铛装

土地又回归土地的哲学。朝鲜王陵与周围修砌了高高的围墙的中

饰的马匹、国王、文武百官、宫女、 太监等组成，其盛大的规模可想而 知。

国皇陵不同，周围的树林就是朝鲜王陵的围墙。从远处望去，树 林仿佛是一片绿色的波涛，这自然的围墙被称做“绿海” 。

朝鲜时期的国王多是在夜里出 殡，这时举火炬的人就有五百名。 葬礼的队伍长度一般都超过四公里， 身着丧服的百姓站到路边，最后一

国葬与政治 国王的葬礼国葬是国家的重大

是利用被视为最重要的风水作为借 口来理清政治利害关系的过程。按

事件，需要投入大量财力和人力，

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原则，国葬

1674年5月28日，朝鲜第十七

这也是新登基的国王负责的第一件

期间新国王将自己的亲信安排到身

代国王孝宗（1619～1659）的王

国事。国葬结束后，新国王要对在

边，并肃清那些先王时期令人头痛

妃仁显王后出殡。从京城利用汉

已故国王的葬礼中付出辛劳的官员

的势力。

江水路到位于京畿道骊州的宁

论功行赏。推荐明堂的官员和为葬

朝鲜王陵也是将朝鲜的兴衰展

陵，途中就用了两天时间。当时

礼程序提出意见并被采纳的大臣此

现在眼前的历史遗迹。从朝鲜中期

动用了一百五十艘船，船员就达

时就会升官，因此，国葬也是官员

开始建造的王陵来看，象征绝对王

三千六百九十人。仁显王后的葬礼

们进入新统治者的视线，使自己的

权的王陵结构和择地开始发生变化。

于6月4日举行。当时，在朝鲜的八

未来得到保障的绝好机会。在朝鲜

由此可见，王权受到动摇，臣权的

个道征调了三千二百名僧人，他们

王朝时期，最高统治者国王去世后

影响力开始变大。到了朝鲜末期，

自带十五天的粮食来修建陵墓。征

需要漫长的时间举行葬礼，此时也

从择地的过程开始，大臣的意志就

用的劳役并不多，这是因为孝宗的

是新国王培养统治朝鲜所需政治势

变得大于国王的意志，最终导致王

王陵已经建好，不需要再修建丁字

力的时候。

朝的没落。

次送别国王。

阁和斋室等建筑。

特别是在选择王陵地址的过程

朝 鲜 时 期有 国 王“ 始 于王 陵 ，

据记载，举行仁祖（1595～1649）

中，会根据新国王的政治取向进行

又终于王陵”的说法。朝鲜王陵是

的王妃仁烈王后（1594～1635年）

官员的更替。国王为构建自己的政

赋予国王的第一个政治任务，而国

葬礼时，凌晨三点左右从王宫出

治基础，在讨论王陵的择地时就会

王也要在自己的王陵中结束一生，

发，随行队伍包括扛夫在内共有

肃清不需要的官员。

结束国王的权力。（丹伊译）

六千七百七十人。

国葬虽然是国王的葬礼，但也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焦点

世界环境保护者的庆典： 《拉姆萨尔公约》大会 《拉姆萨尔公约》大会是审议地球湿地保护情况和寻求共同政策的重要国际环 境会议，被誉为“环境奥运会”，每三年在不同的大洲轮流举办。2008年大会于 10月28日至11月4日在韩国庆尚南道昌原举办，为期8天，大会主题是： “健康湿 地、健康人类。 崔万林 庆尚南道拉姆萨尔总会筹划组织委员会主任

3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飞翔在韩国最大的候鸟栖息地锦江湖上空的花脸鸭：国内罕见的花脸鸭在锦江下游浅滩过冬，春 天则迁往西伯利亚。本届《拉姆萨尔公约》大会还通过了“加强对保护水鸟飞行路线的国际合作” 公约。

2 第十届《拉姆萨尔公约》缔约方大会在昌原会展中心大会议室举行，来自一百四十个国家的代表 和专家参加了会议。

第

十届《拉姆萨尔公约》大

际合作来保护和合理利用具有经济、

会于2 0 0 8年1 0月2 8日至

文化及生物学价值的湿地。

1 1月4日在韩国庆尚南道 召开。共有来自140个国家的2280

能，是对人类十分有益的环境资源。

位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代表参加了此

但由于扩张耕地、截流筑坝、围湖

次大会。还有2890人参加了学术会

造田等全球性的开发，湿地面积急

议，139500人参加了会议期间举办

剧减少，使得全世界的湿地陷入到

的各种文化活动。每天平均参加人

减少一半的危机之中。于是，人们

数为2400人，加之去牛浦沼和注南

开始呼吁应尽快签定有关湿地保护

水库的游客201000人在内，共有约

的国际公约。《拉姆萨尔公约》就是

五十万人参与了此次活动。

在这种背景下产生的，该公约旨在

通过协调一致的国际合作来系统地

《拉姆萨尔公约》

© 柳范柱

湿地具有十分重要的生态学功

保护作为自然生态系统的湿地。

《拉姆萨尔公约》全称为《关于

这个公约是1971年2月2日，由

特别是作为水禽栖息地的国际重要

1 8个缔约国在伊朗一个叫拉姆萨

湿地公约》，简称为《湿地公约》。

尔的小城市签署的，因此被命名为

该公约的宗旨是通过国家行动和国

“拉姆萨尔公约”。迄今为止，已有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3

© 何东七

牛浦沼的雁群：大会期间，大量与会者和普 通游客来到牛浦沼，重温本届大会“健康湿 地，健康人类”的主题。牛浦沼是韩国最大 的原始自然湿地，已被收入《拉姆萨尔公 约》湿地名录。©何东七

2 来自一百四十个国家的政府代表和国际机构 相关人士参加了本届《拉姆萨尔公约》大 会。主办方以USB形式提供会议资料，最大 限度地减少了纸张的使用量，同时还号召大 家避免使用一次性用品，选择环保型交通手 段，尽可能使本次国际会议成为环境友好型 活动的典范。

1 5 8个国家加入了该公约。公约规

类健康”等三十三个议题。在反复

定，缔约国至少要将本国的一处湿

协议和磋商后，大会通过了“增进

地列入拉姆萨尔国际重要湿地名录。

作为湿地系统的稻田生物多样性”、

韩国于1997年7月加入该公约，是第

“加强对保护水鸟飞行路线的国际合

101个缔约国。到目前为止，韩国已

作”、“气候变化和湿地”、“湿地和

有十一处湿地列入拉姆萨尔国际重

生物能源”等三十二项决议。其中，

要湿地名录：龙沼、牛浦沼、长岛

在“增进作为湿地系统的稻田生物

湿地、顺天湾、水灵岳、头茔湿地、

多样性”这项决议中，将稻田列入

舞祭峙沼、务安泥滩、水毛莨群落、 《拉姆萨尔公约》，加强了对稻田生 五台山湿地、水长兀等。 《拉姆萨尔公约》缔约方大会每 三年召开一次，共同审议公约的履

态价值的认识，并通过持续可行的 种植法，共同加强稻田的生物多样 性。

行情况，并研究制定新的方针。第

由韩国起草，专家会议最终定

一届缔约方大会于1980年在意大利

案的“有关人类健康与湿地的昌原

举办，之后又连续举办了九届。大

宣言”可以看做是本届大会的最大

会的议题日趋多样，对于湿地价值

成果之一。“昌原宣言”将湿地看做

的审视视角也越来越扩大。

“天然的水基础设施”，提出各国政 府应从国家角度解决气候变化问题，

3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通过重要决议和“昌原宣言”

将湿地管理纳入有效的战略决策体

在此届《拉姆萨尔公约》大会

系。该宣言向制定湿地政策的决策

正式会议上，共讨论了“湿地和人

者强调了湿地的价值和保护湿地的

必要性，并提出了具体实施方案。

湿地和自然生态景观、文化遗址等

会展中心露天广场内设有许多

该宣言对于未来国际社会保护湿地

八处正式旅游项目。此外，在大会

环保宣传亭，共有包括十二个市道

具有指导作用。

召开前后，还提供了清晨湿地散步、

地方自治体、七个市郡地方自治体、

大会期间还进行了“韩国的湿

结伴游等非正式的旅游项目。昌原

十个海外友好城市，以及湿地IT技

地保护和可持续利用”、“湿地和减

会展中心展示馆内，设有介绍和宣

术宣传亭在内的大小宣传亭103个，

贫”、“统一水资源管理：未来十年

传世界各国重要湿地和政策的展台

广泛宣传了保护湿地的重要性。另

的展望”等一系列专题发言，召开

和利用IT技术介绍韩国湿地和IT技

外，在会展中心广场周边，还举行

了国际湿地管理论坛等共五十四个

术的展台。

了包括风筝、长

、灯竿等在内的

主办方不仅为与会代表，也为普

韩国传统文化体验活动和农乐等丰

此外，还举行了东亚滩涂国际研讨

通人准备了形式多样的活动，营造了

富多彩的韩国传统文化演出，还再

会等十九个国际学术研讨会。

国民共同参与环境庆典的氛围。那些

现了韩国传统小吃和铁匠铺等传统

无法直接参加会议的普通人，通过在

集市场面。除此之外，主办方为大

参会者和普通人共同参与的庆 典

会展中心露天场地举行的丰富多彩的

家提供了众多精彩的文化艺术活动。

文化艺术和体验活动，认识到了湿地

连日来共有两万多普通市民参加露

11月2日，大会组委会提供了包

和地球环境的重要性，共享了《拉姆

天活动，大大提高了他们对保护湿

萨尔公约》大会的意义。

地和自然环境的认识。

边会，讨论了气候变化等众多议题。

括牛浦沼、洛东江河口在内的主要

本届大会最重要的成果之一是通过了“有关人类健康与湿地的昌原宣言”。该宣言将湿地看做是 “天然的水基础设施”，并提出各国政府应从国家角度解决气候变化问题，将湿地管理纳入有效的 战略决策体系。

2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2

3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与会者按照大会日程，探访了已被列入《拉姆萨尔公约》 湿地名录的全罗南道顺天湾，并借助望远镜观察沿岸湿地 和水鸟。

2 昌原会展中心露天展示馆展出了世界各地儿童创作的湿地 主题作品。为了培养未来的湿地守护者，本届大会为小朋 友们准备了多种展示活动。

3 大会开幕前举行的儿童《拉姆萨尔公约》大会上，来自历 届主办国的小朋友们正在进行服装天然染色的体验活动。 从左至右依次为来自加拿大、意大利、哥斯达黎加和澳大 利亚的儿童代表。

3

环境友好型国际大会 此次大会最引人瞩目之处就在

普通人在内的2400人的捐款。募集

次大会使韩国国民对以湿地为主的

到的资金将转托给《拉姆萨尔公约》

环境保护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于它是一次环境友好型国际大会。

事务局，用于发展中国家的减少温

主办方向与会代表提供了便于携带

室气体及保护湿地事业。

的水杯，号召大家尽量不使用一次

儿童的大会 : 大会开幕前，昌

还有一点必须要提到的，就是 此次大会的志愿者所付出的汗水和 努力。志愿者们接受了从基础素质

性纸杯；还提供了U S B共享资料，

原市举办了儿童《拉姆萨尔公约》

教育到专门知识学习的系统培训，

而不是纸质文件等等，从各个方面

大会，旨在培养未来的湿地保护人。

出色地完成了分派给各自的任务和

减少了纸的使用。在住宿方面，不

除瑞士没有参加外，前八届《拉姆

工作。与会代表们众口一词地说，

免费提供一次性用品，客人需要时

萨尔公约》大会的举办国—意大利、

他们被志愿者的亲切和热情所感动，

需花钱购买；尽量减少更换床单和

荷兰、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

并转达了他们对志愿者的谢意。

毛巾的次数；若客人同意，在住宿

哥斯达黎加、西班牙、乌干达，以

此次大会使韩国国民对湿地的认识

期间不更换床单和毛巾。另外，主

及本届主办国韩国的儿童全部参加

得到了提高，同时也促进了湿地生态旅

办方还对那些重复使用塑料瓶的与

进来，并开展了以湿地观光为主的

游的发展。大会期间，牛浦沼、注南水

会代表给予了积分优惠。会议期间

一系列有益的活动。通过活动，孩

库的每日游客数量达到了四五千人，周

所使用的车辆也是环保型的天然气

子们深刻认识到湿地就是地球之肺

末和休息日，牛浦沼的游客多达十万

和混合动力车型。这一切都给与会

的事实。

人，注南水库的游客也达到三万人。这

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得这次 大会被评价为环境友好型国际会议 的典范。

充分反映了人们对《拉姆萨尔公约》大

综合评价

会和湿地的关注。

本届大会不仅在规模上创下了

本届《拉姆萨尔公约》大会不仅将

募集碳基金 : 大会期间，首次

历届之最，在成果数量上也创下

大会的主题“健康湿地、健康人类”向

将“碳基金”募捐箱设在《拉姆萨

了历届之最。大会共通过决议达

全世界传播开来，还汲取了各方意见和

尔公约》大会现场。所谓碳基金，

三十二项之多，被外界评价为是一

建议，并通过了一系列决议。而且，大

就是用于减少现代人在日常生活中

次极为成功的大会。本届大会让世

会提高了韩国在环境友好型国家的国际

产生的温室气体的基金，让人们共

人了解了韩国推进的环境友好战略，

地位，增强了韩国人对湿地保护的认

同参与到全球为减少二氧化碳排放

通过向全世界积极宣传韩国的环境

识。这正是本届大会的意义所在。（蔡

的行动中去。此次通过将募集箱设

水平，提高了韩国作为环境友好型

柯欣译）

在大会现场，共募集到与会代表及

国家的国际形象。最重要的是，此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访谈录

1996年，他的处女作《猪堕井的那天》虽然让韩国电影评论界为之振奋，却在 票房上一败涂地，以至于无法筹集到下一部电影的资金，他就是洪尚秀导演。 不得已，他只能用低成本制作了第二部电影《江原道之力》。所幸的是，此片 获得了戛纳电影节 “一种注目”单元的邀请。2000年，他推出了《哦，秀贞》一 片，正式确立了洪尚秀式的电影创作理论和风格。让我们从深层次来了解一下 洪尚秀电影的“从陌生碎片创造新意义”的发展历程。 申基柱 电影杂志《首映》总编 | 图片来源 Cine21

电影导演 洪尚秀， 他的一种注目 洪

尚秀导演的双目正在渐渐失明。在拍摄《哦，秀贞》 （又译《处女心经》）一片时，他的眼睛就 开始出现问题，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用眼更多。如此一来，每推出一部作品，他的视力就 衰退一些。洪尚秀导演很洒脱地说道 ： “每个人的眼睛都会越来越瞎，最终就是死去。”这可不

是一件洒脱的事。他近来仍然带病工作。“我现在对病痛已经习以为常了。发病的时候我自已知道，也 有能力来感知和控制它。”电影导演用眼睛来观察世界，如果失明了，那么电影导演的艺术生涯也将走 向终点。

所见之另一面 然而，对于洪尚秀电影来说，也许未必是终点。因为，电影导演洪尚秀并不是用眼睛来观察世界 的。他看到了所见的东西的另一面，即那些不为人所见的东西。他的电影不是用眼睛来创作的，而是用 3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洪尚秀导演在韩国电影圈扫除强寻意 义之风，嘲弄了“再现”的崇高性。 他说： “经常有人问我的电影意义何 在，但这些寻找意义的问题只适合于 那些寻求意义的电影。”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洪尚秀导演2002年作品《生活的发现》剧照。电影记录了一个无名演员七天地方旅行的经历，

没有完整的剧本，是他首次尝试依靠即兴和直观展开剧情。

心来组合在人生路上所曾面对的无数次经验的结果。洪

写，可以称之为细节、片断、或是碎片，我要的就是这

尚秀导演说， “我关心生活的细小碎片。有些作家相当尊

些，至于从什么素材中而来无关紧要。这些碎片绝大多

重原有的素材，认为素材中的每一个碎片都盛载着各自

数是在懵懂的状态下得到的。”洪尚秀导演不同于其他

原有的意义，因此无法将这些碎片运用在其他组合中。

电影导演，当其他导演为塑造何种形象而绞尽脑汁时，

要不然，就是认为这些碎片本身就具有意义。我并不这

洪尚秀导演却在苦心思索如何将曾经历过的生活碎片进

么看。无论是谁，只要从不同的视角把事件重新排列，

行组合排列，然后赋予其某种意义。生活的经验与眼睛

就会产生新的意义。我认为也必须这么做。”

看到与否没有关系。也许，对于洪尚秀来说，肉眼真的

其实，他本来就不相信他眼睛所见的东西。他会在

不是很重要。

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上左添又拼，创造出一些新东西。一 些出演过洪尚秀电影的演员经常会为之惊叹不已。曾参

艺术灵感

与《夜与昼》剧组的金英浩就是其中之一。“有一天我

洪尚秀从小就对电影相当熟悉。他的母亲是上世纪

接到剧本一看，居然是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我跟

60年代至70年代有名的电影制片人。正如小说家擅长于

洪导喝酒时聊过的事情，被写进了剧本。”洪尚秀导演

执笔写作，画家惯常于挥毫泼墨一样，对于他来说，摄

解释说， “我嘛，总是从杂乱无章的素材中挑出点什么来

影机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了。洪尚秀认为电影不是将好

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008釜山国际电影节上与法国导演克莱尔・德尼对话的洪尚秀导演。洪尚秀在电影中尝试的是毕加索在绘 画中的追求，因此他的作品进化史对于来韩国学习电影的人来说是不容错过的研究课题。

看或是有趣的东西组合在一起的产业化加工品，而是将

代》、《爱玛夫人》等沙龙屋放映的电影。

内在自我进行个性化表现的一种媒体。不把电影看做商

1996年，他的处女作《猪堕井的那天》让韩国电

品，而将其视为普通的媒体，这种观点也许源自于他的

影评论界为之振奋，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那时，韩

成长背景。洪尚秀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中央大学戏剧电影

国电影仍停留于忠实再现现实的阶段。用洪尚秀导演的

系。成长道路早已被设定好，但他却选择了退学，远赴

话来说，就是不破坏原有素材，也不进行重新排列，按

美国求学。这件事发生在1980年。韩国的大学里没有

原样呈现给观众，并把它当成一种美德。那是一个现实

他所要制做的那种电影。对他而言，电影是一种知识性

主义的时代。洪尚秀导演的电影打破了韩国电影的思维

的创造，而他与那些在剧场里培育电影梦的好莱坞学子

定势。洪尚秀导演称， “安迪・沃霍尔曾在八个小时内不

们相比仍有差距。他在加利福尼亚艺术和工艺学院及芝

断放映帝国大厦，从极为单纯的片断制造出无数个派生

加哥艺术学院攻读电影的真髓。将近十年的美国求学经

意义。我的电影也与此类似，只不过是一种排列方式而

历对洪尚秀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他学到了不同于娱乐

已，也可视为通过极为单纯的排列组合来追求新的东

电影的电影技法并痴迷于现代主义及后现代主义实验

西。”他补充道， “ 有一种电影是预先设定了某种意义，

电影。上世纪80年代，韩国电影实行极为严格的审查

并以传递这种意义为目的。经常有人问我的电影意义何

制度。韩国电影人能够制作的电影只有《英子的全盛时

在，但这些寻找意义的问题只适合于那些寻求意义的电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影。”洪尚秀导演在韩国电影圈扫除强寻意义之风，嘲

而于2000年拍摄《哦，秀贞》一片，奠定了洪尚秀电影

弄了“再现”的崇高性。取而代之的是，他在电影中重

创作的风格与技法。从《哦，秀贞》开拍之时起，洪尚

新诠释了生活。

秀导演怪异的拍摄习惯就成为了话题 。曾好几次出演洪 导演电影的演员文成根说， “现在已经习惯了，但开始时

票房惨败催生超低成本电影

很不适应。根本不说戏，也没有剧本。早上到剧组才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韩国知识界的评论家们开始狂热

给台本。看一下台词就演，事先不能做任何现场台本准

地追捧他的电影。韩国电影也从此开始了对意义的解构

备。”关于到现场再给台本，洪尚秀导演解释说， “ 我讨

与重构。这是后现代主义。但是《猪堕井的那天》所引

厌演员早早地为自已的剧中角色作准备。这样演出来的

发的冲击仍是井底里的冲击，大多数观众仍无法完全理

是程式化的戏。我是尽可能地不给演员任何信息。这是

解他的电影。这部碎片化的电影没有情节的展开，最后

因为我不希望看到设计好的表演，我要的是那种随机应

的结局却令人震惊不已，这所有的特点反而招致 了观众的不悦。票房自然一败涂地，连下一部作 品的资金也无法筹集。洪尚秀导演自嘲道， “ 电影 可以看做是一种传递意义的媒体，那些电影比较 受欢迎是因为它们充分地传递了某种意义。我对 电影的态度与众不同，因为制作人的气质有差别。 观众早已习惯于接受某种意义明确的讯息，猛地 看到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常常会产生排斥感。 对制作电影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压力，要么必须要 有意义，要么一定要具有连贯的结构。而我因此 常常感到压力。” 所幸的是，他还是用超低成本拍摄了第二部 电影《江原道之力》。电影的展开让人感觉像是带 着一部摄像机去江原道漫无目标地游逛。没有完 整清晰的情节，只有陷入不伦之恋的男女徘徊在 江原道。但是， 《江原道之力》却给了洪尚秀以极大的力

变的表演。”洪尚秀导演自称，他所做的工作就是在一

量。此片受到了第五十一届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

个自己熟悉的整体下，汇集一些陌生的碎片，创造出一

元的正式邀请。此前，韩国电影一直无缘戛纳电影节。

个崭新的意义。对他而言，演员的表演也是某种碎片。

上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黑泽明和沟口分健二导演的日

但他在生活中寻找到的碎片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打磨润

本电影曾在全球风行一时，80年代侯孝贤和杨德昌执导

色后的组合并不能创作出新意，这也是他不告知演员任

的台湾电影获得了世界性的广泛尊敬，而此时的韩国电

何信息的原因所在。

影仍处于边缘化状态。因此，洪尚秀的第二部电影获邀

洪尚秀电影的主人公永远是他本人。他说，要用陌

“一种注目”单元的确引人瞩目，这意味着韩国电影开

生的碎片创造出新的意义，但生成这些新意义的空间正

始追赶世界电影的主流。

是洪尚秀导演的内心世界，其后则是观众各自的内心世 界。因此，洪尚秀成为了一种让碎片与碎片相遇组合的

怪异的拍摄方式 洪尚秀导演也在发展。他以《猪堕井的那天》和 《江原道之力》两部实验电影适应韩国电影制作环境， Spring 2009 2009 2 Koreana | 春季号

原理和规则。洪尚秀就此说明道，他制作的电影运用了 自己所设定的原理和规则，使每一个人都能从不同的面 看到一个球形世界。“我在制造一个球形电影。这与其

他电影塑造形象、留下教训或是讲述故事不同，其他电

缚自身的韩国电影环境进行着抵抗，为此他荒废了不少

影只不过是传达某种讯息的媒体，其中包含的每一个部

年头。与当初相比，评论界对他的绝对支持不复存在，

分都指向这一个目标。如果要描述这种电影的形状，就

一些真诚的观众也销声匿迹了。与此相反，一些绝对支

好比是边角锐利的三角形。我希望把生活的矛盾或平衡

持他的影迷出现了。演员高贤贞就是其中的一员，而且

点集中到一起，人们进入其中，均能从中找到希望各自

愿意无条件出演他的影片。高贤贞是韩国具有传奇色彩

解读的那一点并加以理解。不妨把我的电影当成自我解

的一位女演员。十年前结婚后就突然告别影坛，她的复

读的母体。”他在电影创作中最为欣喜的时分，既不是

出之作则选择了洪尚秀的电影。这也一时成为热门话

激发演员的绝佳表演的那一刻，也不是票房大卖之时。

题。高贤贞说， “有一次因心情低沉而去看电影。但是其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发件人说，在观看

他电影的票都没有了，只有洪尚秀导演的片子还有票。

我的电影时感到悲伤，可是坐在她身边的人却是十分地

看后觉得很有意思。影片讲述的男女恋爱故事很有趣， 也引发了人们的思考。后来，就每片必看。他 一推出新片，我想，哦，这个人又拍了， 便跑去 看。”此时，高贤贞是纯粹的观众，对于受评论界 指责而观众热捧的《生活的发现》一片，她也很

当其他导演为塑造何种形象而绞尽脑汁 时，洪尚秀导演却在苦心思索如何将曾经 历过的生活碎片进行组合排列，然后赋予

喜欢。

小而混圆的洪尚秀世界 2008年，洪尚秀导演同时完成了两部作品。

其某种意义。他说， “无论是谁，只要把事

一部是长片，一部是在全州国际电影节上映的短

件重新排列，就会产生新的意义。

片。长片《不甚了解》描写的是电影导演和电影节 组织者的故事。洪尚秀导演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 “这是我去年曾听到的一个故事。有人老说‘不甚 了解’这句话。这句话在我脑袋里转来转去，于是 就拍了这部电影。”把生活中的碎片收集起来，这 一习惯已经成为了洪尚秀的生活本身。高贤贞、金

高兴。也有人说，我的电影贬低女性，但她旁边的一些

泰宇、河正禹和郑由美出演了《不甚了解》 ，但都没有拿

女人却边看边咯咯地笑。这其实是最让我高兴的事。”

片酬。 《不甚了解》可能是洪尚秀电影的又一个变奏。与

洪尚秀在电影中尝试的是毕加索在绘画中的追求。毕加

前面的作品有相似之处，但其中又在制造另一个球。无

索的立体构图表现的不仅是一个面，而是连看不到的另

论在洪尚秀眼中还是在观众眼中，哪一点不同，哪一点

一面也完全呈现出来。其出发点是，只有把看不见的那

相同都是随着他们的视角而变的。如此，洪尚秀在构筑

些方面全部画出来，才能完整地表现出物体的全貌。这

着一个小而混圆的世界。他曾说道， “ 我虽然创作电影，

是人类视线超越自我封闭的一瞬间。洪尚秀正在用“电

但却不想在电影里构筑什么意识形态或传递什么讯息。

影”这一叙事媒体，进行着与毕加索相同的实验。洪尚

一切都是观众自己的事。人们看到在我创造出的球形电

秀的电影经常选取恋爱故事的缘由也正在于此。恋爱是

影里正在进行着些什么，获得愉悦，还学到了一些东西，

两个人相互注视的行为。但是相互注视的两个人并不能

这就足够了。但是，说实话，我不关心他们到底有什么

相互看到对方的背。洪尚秀导演希望在自己的电影里描

反应。不管他们讨厌我的电影或给我的电影赋予什么意

绘出那些被遮蔽的背面，就如毕加索曾经做的那样。

义都没关系。这都是他们的自由。 ”洪尚秀在制作一个新

洪尚秀导演在与自身的艺术局限作斗争，也在对束

的球体，我们已身在其中。 （白洁译）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韩国的匠人

罗盘是刻有二十四方位和若干同心 圆用于测风水的指南针，是修墓建 房时判定风水的必不可少之物， 古时候也是文人青睐的装饰品。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罗盘匠人

金钟垈 方寸罗盘超越四方， 刻下宇宙秩序 罗盘不只是指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指南针，更是东方思想的结晶。东方思想认为人的幸福与宇 宙和自然气场的原理有着密切的关系，罗盘正是将这种思想融入到了直径三十厘米左右的枣木圆 盘上。罗盘匠人金钟垈先生从事罗盘制作已有五十年，至今在安装磁针那画龙点睛的瞬间他依然 会心动不已。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 周柄秀 摄影师

“最

初我是在伯父的耳濡目染下学习罗盘制作，

“呵呵，岁月真是不饶人啊！前年我刻这种小字还

1962年我开始自己制作罗盘并直至今日。至今

没什么困难。现在这个年龄好像不太适合做这项工作

我仍然为罗盘中蕴藏的那些宇宙和世间深奥的

了。最近，两眼总是发花，不能像以前那样干了。活还

道理而感到惊讶。左右人生事的是世间事！罗盘也是我

是要做。做一个大的罗盘需要四到五个月时间，一年做

生活的指南针，它不是告诉你神妙、通达的方法，而是

五十个。精活现在我只做处理枣木部分的工作，剩下的

告诉你要走对路，如果路不对就不要去走。”

交给我儿子熙秀来做，他现在安养市做罗盘制作技能传 授助教。没什么遗憾的，没有人能抗拒自然规律！我也

扎根祥瑞之地，传承350年罗盘制作技艺

是自然的一部分嘛。”

金钟垈先生今年已有七十六岁，老匠人那双已经布

匠人淡淡的笑容中露出的是贤者遵循自然规律的淡

满老茧的双手至今仍在打磨那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个年头

定，而非对无情岁月的遗憾，那也是罗盘教给他的自然

的枣木。他从事这项工作弹指一挥已有五十年了，但他

之道。

仍按照精确的间距画同心圆、雕刻稻粒大小的文字、在

回想起来，他继承祖父和伯父之后成为第三代继

有三百年历史的磁石上磁化钢针，然后安装磁针，他说

承家业的人也许是天意。据记载，大约在三百五十年

每当安装磁针的时候他都会心动不已。罗盘是我们的传

前，罗盘制作技术从一户姓全的人家流传出来，经过韩

统指南针，它不仅为我们指示方位，更指明了包罗万象

家、徐家传到了现在的金家。金家的罗盘制作技术经过

的宇宙原理。罗盘制作匠人金钟垈先生（第一一0号重

已故祖父金权三匠人、已故伯父金正义匠人传承到金钟

要无形文化遗产传人）一生从事罗盘制作。俗话说，岁

垈匠人这里，如今他的儿子金熙秀（四十六岁）正在成

月面前无壮士，平生守护在家乡从事罗盘制作的老先生

为金家罗盘制作家业的第四代继承人。当年，伯父看到

此时突然感叹起岁月来。

侄子金钟垈扎实的基本功，决定将自己的手艺传给侄子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罗盘匠人金钟垈先生今年 七十六岁，用枣木制造罗盘的 历史已有五十年之久。

而非儿子。伯父留下了殷切的遗 言，要他一定继承家业。当时只

带自古被称为“兴德”，三百二十多年前这里就开 始制作罗盘，即“配铁”，这里生产的罗盘

有二十五六岁的他正在农协上班，

被称为“兴德配铁”，在当时是

在伯父的遗言和父亲的恳切劝导

罗盘中的名品。在村子的

下，他最终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开始

后山制成山上自古有一块

了罗盘制作事业。

具有神奇力量的“龟石”，

“兴德配铁”，罗盘中的名品

在这个东西向横卧的岩石上有

七个孔，据说将制作完成的罗盘放在这七

那时候罗盘的行情很好，制作罗盘的工作也很体

个孔上可以校对南北方向是否准确。奇怪

面。金钟垈先生的伯父金正义先生手艺精湛，制作的罗

的是如果将别的村子制作的罗盘放到“龟石”上却总是

盘因质量上乘而声名鹊起。人们纷纷从全国各地前来登

南北方向不准确。于是便流传下来这样一种说法，只有

门求购他制作的罗盘，有的甚至从遥远的平安道、咸镜

洛山村制作的配铁才能分出正南向。也许是由于这个原

道等地赶来，等着购买罗盘的人们甚至在他家里安营扎

因，从风水思想开始出现的统一新罗时期，这个村子便

寨。据说，当时伯父制作的一个罗盘价格相当于十石大

开始制作罗盘。

米。只要能得到珍贵的罗盘，就是等得再久人们觉得也 值得。金钟垈先生开始制作罗盘的时候，根深蒂固的罗 盘名声依然不可撼动。 “家里就没有断过上门求购的顾客。人们从全国各

罗盘的用处和结构 将二十四方位刻画到圆盘上的风水指南针罗盘又称 为指南盘、指南针、轮图、罗经、配铁等。从三国时期

地找来，有船老大、风水先生、研究天文学的学者等。

开始罗盘就被应用于军事、选择风水宝地等方面。据推

他们用罗盘解读星宿、选择房基地和墓地的位置。松广

测，在天文学研究活跃的高丽王朝时期，罗盘也曾被广

寺、金山寺、禅云寺等著名寺庙的大师们每人都拥有一

泛使用。朝鲜王朝时期，由负责天文学研究的观象监制

个罗盘，用来测寺庙位置的风水，以及为信徒的住宅测

作罗盘。在风水思想盛行的朝鲜王朝时期，人们可用罗

风水。罗盘不仅指示方向，还包含着阴阳五行、八卦、

盘为随身携带的日晷校正南北；士大夫们还在扇子底端

天干、地支等。圈层（同心圆）越多，分的方位和内容

挂上小罗盘作为扇坠；一些女子还随身带着具有小镜子

就越详细，从一层到三十六层，规格非常之多。只标示

和指南针功能的“明镜铁” ；风水先生们则拥有更加复杂

十二方位的一层罗盘比较简单，但到了二十四层罗盘，

的罗盘。金钟垈匠人的已故伯父金正义匠人主要制作平

要刻写的文字就达四千多字。地球四十五亿年的变化和

板状的罗盘，还制作罗盘扇坠和小明镜铁。金钟垈匠人

水的循环原理等都一一蕴藏在这各层之中。罗盘与单纯

在罗盘盖上刻画十长生，进一步提高了罗盘的艺术性。

指示东西南北的指南针不是一回事。”

他的儿子和继承者金熙秀计划推出在罗盘上雕刻传统民

匠人的家乡全罗北道高敞郡星内面山林里洛山村一

画和韩国传统花纹的新款罗盘。

朝鲜王朝的士大夫们常在扇子底端挂上样式简单的小罗盘 作为扇坠，金钟垈师傅则创作出这种龟壳形状的罗盘，提 升了作品的艺术性。

2 从分格、刻字到安装磁针，精细的作业过程总共需要动用 三十多种工具。从左至右依次为夹子、大圆规、标尺、两 个小圆规、凿子、木夹和分格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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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选用一百五十年以上的枣木，因为这样的枣木纹路细腻且坚硬，适合在上面雕刻小字。将枣 木做成圆盘并将盘面平整磨光，然后找圆心、定层数；从圆心向外按照不同的间距—层层地刻画 同心圆，再以磁针盘为中心划线分格。分格是罗盘的生命。什么是分格？分格就是将最外层的同 心圆分成三百六十个刻度。如果格分不好的话，罗盘就会丧失其功能，也不会准确。”

让我们来看一下罗盘的结构。罗盘的正中间是磁针

工序不允许有一点错误，而且文字排列要整齐，如果

盘，以此为中心层层地刻画同心圆，距离中心越远圆就

有一个字刻错了就要推平盘面重刻。罗盘上以震、兑、

越大。这些圆与像车轮辐条一样的直线相交，在交点处

离、坎代替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

密密麻麻写着表示方位的芝麻粒大小的汉字。这些文字

的位置上写刻着巽、坤、乾、艮八卦字符。罗盘上还

并不只是标示东西南北等方向的符号，还包含着《周

标记着天干和五行。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

易》的八卦和天干地支，这也是罗盘不同于普通指南针

辛金，北方壬癸水。由于土没有用来标记方向，所以没

的地方。

有应位于中央的戊己土。罗盘使用十天干、十二地支和 八卦来表示方位，因此，金钟垈匠人的伯父一开始并没

罗盘的制作过程

有让他苦练雕刻等技艺，而是要他潜心钻研《大学》和

准确性和坚固性是罗盘的生命，制作一个罗盘从选 取木材到制作磁针，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匠人绷紧神经， 小心谨慎。

《周易》。 据说，在制作罗盘时，刻到九层需要大约十天的时 间，刻到二十二层则需要四个月以上。刻字完成后要用

“要选用一百五十年以上的枣木，因为这样的枣木

墨将整个盘面涂成黑色，然后用白色玉石粉填在同心圆

纹路细腻且坚硬，适合在上面雕刻小字。将枣木做成圆

和字符刻画处，使之更加鲜明。表示四个方位的字符用

盘并将盘面平整磨光，然后找圆心、定层数；从圆心向

朱砂涂成红色，然后制作并安装磁针。要制作出精确的

外按照不同的间距—层层地刻画同心圆，再以磁针盘为

磁针首先要切割一块好钢，用炭火加热后敲打成秒针一

中心划线分格。分格是罗盘的生命。什么是分格？分格

样细的针，然后将针放到天然磁石上磁化。金钟垈匠人

就是将最外层的同心圆分成三百六十个刻度。如果格分

家有一块视为传家宝的祖传天然磁石，这块磁石已有

不好的话，罗盘就会丧失其功能，也不会准确。”

三百年历史。将打好的钢针在这块天然磁石放上三个小

在制作罗盘的过程中匠人要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检

时，磁针就会带有非常强的磁性。然后将磁针放到钢锡

验，当分格成功后，另一个检验又在等着匠人。刻字的

合金制成的尖尖的支点上，就能准确地指示南北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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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垈匠人的家中有三十多种 罗盘制作工具都是从伯父那里 继承的宝贵遗产，其中包括这块 天然磁石，还有锥子、针夹子、凿 子、弓钻、圆规、刻刀、分格尺等。 “磁铁石在保管上要注意防止它消磁， 应该放在不冷不热的地方。这些老工具必须保 持最好用的状态，如果钢钝了就换一把新的。包括 这块磁铁石，伯父曾经使用过的这些旧工具既是我的老 师，更像是我的朋友。只要看到这些旧物，心情就会变

选取一百五十年以上的枣木做成精确的圆盘，并将盘面平整磨光。

得非常好。将制作罗盘作为生计的日子是过得紧一些，

2 确定圆心和层数，画出同心圆。

但我还是觉得自己走对了路。罗盘总是会指导我走正

3 分格就是将最外层的同心圆分为三百六十个刻度，是罗盘之作过程

路，不管到哪里它都会指示正确的方向。虽然我一辈子

刻字时哪怕有一个失误，也要把盘面推平重刻。

也没有成为有钱人，但却一直努力要活得正，是罗盘一

用炭火加热将钢丝敲打成钢针，在祖传三百余年的天然磁石上放三

直默默地教导我。”

6 将磁针放到铜锡合金制成的尖尖的支点上，便能准确地指示南北，

因为有罗盘指引生活的正路，在步入人生黄昏路的

中最重要的环节。

个小时，钢针便会被磁化。 罗盘制作至此大功告成。

金钟垈匠人步履依然坚定，没有一点悔恨和动摇。他一 生的追求就是制作出最好的罗盘，他的一片丹心就如同 那永远不变地指向正南方的指南针一样。他说只要手还 能动就是自然还允许继续制作罗盘，因此会一直工作下 去。简单的话语昭示了匠人的一片赤诚。（长河译）

6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艺术精品

净

瓶源于印度，是僧侣出行时与衣物、饭钵等物

或水壶，其特点是球状器身上方竖有管状细长颈，肩部

品一起随身携带的盛水器，梵语音为Kundika， 上翘有注水口。 汉语音译为“军持”、“捃稚迦”等。后来，这

净瓶可用陶或金银制造，但更常用的材料是青铜和

种僧侣生活必需品的用途逐渐扩大，成为供奉佛祖的法

瓷。在崇尚佛教的高丽王朝时期，作为与香炉同等重要

器，用来盛放清净水。与此同时，拿在佛手中的净瓶不

的一种佛教法器，净瓶的制造数量达到空前绝后的程

但被看做救世主的象征，还代表着慈悲与宽恕。据传， 度。人们推测，早期净瓶的外形在发展过程中没有出现 观世音菩萨所持净瓶装有甘露，可解救众生于干渴和痛

太大的变化，传入韩国时仍是这种外形。高丽仁宗年间

苦。观世音菩萨手中的净瓶就是慈悲的象征。

即1123年，中国宋朝人徐兢出使高丽，回国后撰写了一 部《宣和奉使高丽图经》，书中有一段关于净瓶外形的说

外形、材质与用途

明： “净瓶之状，长颈修腹，旁有一流，中为两节，仍有

早期净瓶的外形可以通过文献记录来了解。关于净

辘轳盖，颈中间有隔，隔之上复有小颈，像簪笔形。”紧

瓶，6世纪巡游印度的中国僧人义净所著《南海寄归内法

接着这段文字，还有“贵人国官观寺民舍皆用之”的说

传》一书中有一段较为详细的叙述。

明。由此可见，净瓶不仅是供奉在佛坛上的盛水法器，

“顶出尖台可高两指，上通小穴粗如铜箸，饮水可在

还作为一般器具在日常生活中广泛使用。此外，从高丽

此中。傍边则别开圆孔。拥口令上竖高两指，孔如钱许， 青瓷中较为常见的青瓷镶嵌纹净瓶来看，净瓶很可能还 添水宜于此处。可受二三升，小成无用。斯之二穴恐虫

有另外一个用途：供贵族或王室成员把玩观赏。

尘入，或可著盖，或以竹木，或将布叶而裹塞之。” 通过上述文字，我们可以知道净瓶不同于一般水瓶

净瓶由最初的僧侣随身器皿演变为佛教法器。据推 测，净瓶和其他佛教工艺品一样，很早就在中国、韩国、

水边风景纹净瓶，

高丽金属工艺的结晶 净瓶最初是僧侣使用的盛水器，后来成为供奉佛祖的法器，用来盛放清净水。韩国现存净瓶大 部分制造于高丽王朝时期，材质有金属、陶瓷等。这件水边风景纹净瓶（国宝第九十二号）为 青铜材质，无论是从器形还是从纹案来看，都称得上是高丽净瓶中的极品。 崔应天 东国大学美术史系教授 图片来源 国立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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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等佛教国家广泛普及。 目前，在中国和日本，制造年代较早（七八世纪）

净瓶的正式名称是青铜嵌银丝蒲柳水禽纹净瓶。 它在韩国现存净瓶中外形和纹案无疑为最佳者，

的金属净瓶并不少见；而在韩国，同一时期的金属净瓶

其价值也得到充分肯定，是惟一一件被评为国

极为稀少，仅有出土于扶余扶苏山的统一新罗后期青铜

宝级文物的净瓶。这件净瓶外形具有典型的特

净瓶一件。至于统一新罗早期净瓶的外形，我们只能通

点：卵状器身雅致流畅，长颈高耸，流如簪首

过出土于葛项寺遗址石塔的金铜舍利瓶等类似器具进

般微弯。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器身虽然被一层

行估量，尽管这两类器具在外形上多少存在一些差异。

青色铜锈覆盖，但锈层均匀平整，宛若人工；

韩国现存净瓶大部分制造于高丽王朝时期，材质

由于年代久远，所嵌银丝已经氧化，呈现出

有金属、陶瓷等。出土于江原道三陟的陶质净

黑色。银丝与青锈相辅相成，整幅构

瓶颈短而流长，从外形上判断，可能是高丽

图并不华丽，但净瓶反而因此更显素

王朝初期（10世纪前后）的文物。但是，高丽

雅与精练。

王朝时期大部分净瓶的外形特点符合前文中提及的

再来看看器身纹案结构。表面绘有一座

两部文献的相关描述：卵状器身，长颈，颈上有盖状

地势起伏的小岛，两棵垂柳一左一右立在岛

圆盘，盘上又有管状长颈，器身一侧有簪状细流。一

上，婀娜多姿。小岛周围布有几座覆满茂盛

般来讲，流为注水口，颈口为倒水口。但当时流与颈

芦苇和水草的岛屿，大小不一。岛屿间，水

口的功能似乎已经没有明显区别，人们根据情况随

鸭扑着翅膀在水面低飞。水面上也浮着几只

意使用。另外，高丽净瓶中，采用镶嵌细银线工艺

水鸭，悠哉游哉，还有一条渔船和垂钓者。

在器身表面施水边风景、云、鹤、

画面上方一座矮山隐约可见，天空中飞着大

龙、草叶、卷草等美 丽纹案的情况十 分常见。

雁。整幅画错落有致，别有情趣。 这种纹案被称做“蒲柳水禽 纹”，常见于高丽王朝时期的 陶器、瓷器、香炉等器物

纹案的涵义及渊源 这件收藏于国立中 央博物馆的水边风景纹

表面，又称“莲池水禽 纹 ”、“ 柳 芦 水 禽 纹 ”、 “水乡纹”等。它一般以

卵状器身，长颈，颈上有盖状圆 盘，盘上又有管状长颈，器身一侧 翘有注水口，这就是高丽王朝时期 净瓶的典型形态。瓶身上常用镶嵌 细银线工艺刻画芦苇和柳枝随风摇 曳，水鸟嬉戏的水边风景。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流盖和长颈圆盘部分分别采用透刻工艺单独插 入一块银板，质感和色彩的对比使净瓶在优雅 中更具装饰性，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净瓶是倾 注大量心血和努力而制成的艺术精品。

垂柳依依，莲花初放，芦苇轻摇，群鸭嬉戏。这样一幅水边风景被栩栩如生地描绘在净瓶上，寄 托了高丽人对来生的祝福。器身虽然被一层青色铜锈覆盖，但锈层均匀平整，宛若人工。由于年 代久远，净瓶所嵌银丝已经氧化，呈现出黑色。银丝与青锈相辅相成，整幅构图并不华丽，但净 瓶反而因此更显素雅与精练。

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水边风景为主，具体组成元素包括蒲（菖蒲或香蒲）、柳

法，通过人为突出景物大小的区别和变化表现近景和远

树、芦苇等水边植物以及水鸭、大雁、夜鹭、江河或湖

景。如此一来，整幅构图仿佛一幅画卷一般鲜活生动。

泊等。蒲柳水禽纹在中国辽代墓葬壁画中屡有发现，因

净瓶肩部和矮平圈足上方各饰有一圈如意头纹，整

此一般认为辽代墓葬壁画是蒲柳水禽纹的源头。但有一

齐有序。和其他净瓶相比，不但线条柔和，而且更加工

点值得注意的是，蒲柳水禽纹在中国极少被用做净瓶纹

整洁净。另外，这件净瓶各部分纹案各具特色，变化多

案，反倒是在高丽，这种纹案盛极一时。

样：流四周施有莲花唐草纹和莲叶纹，长颈圆盘以下部

蒲柳水禽纹在高丽最盛行的时期是11～12世纪前后， 分施有稀疏的云纹，圆盘以上部分则施以稠密的芭蕉纹。 恰好与高丽人热衷禅宗的时期相吻合。因此，有人认

这一点也明显区别于一般净瓶。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流

为：在禅宗影响下，高丽人追求静谧清幽的世界，他们

盖和长颈圆盘部分分别采用透刻工艺单独插入一块银板，

在净瓶上施蒲柳水禽纹，以此表达脱离俗世、在美好环

使净瓶更具装饰性。综上所述，可见这件被指定为国宝

境中重生的强烈愿望。另外，由于柳树在蒲柳水禽纹中

第九十二号的净瓶在当时是倾注了大量心血和智慧制造

占据最重要位置，因此也有人认为这和当时盛行的观音

而成的艺术精品。均衡稳固的器身，圆盘以上耸起的适

信仰不无关联。柳枝低垂、蒲荷齐放、水禽游水共同组

当缩短的长颈，华美的透刻银板，通过充分利用省略和

成的水边环境可以看做观音菩萨的起居地。实际上，观

强调手法完成的简约朴素的纹案结构……综合以上特点，

音所持净瓶中的确会插有柳枝，这些柳枝被视为治百病、 我们可以断定这件净瓶制作于高丽金属工艺的全盛期12 驱恶魔的灵药，因此高丽佛画中的观音菩萨像里经常有

世纪初叶。

柳枝出现。这件水边风景纹净瓶纹案中出现的柳树就是

高丽全盛时期这种具有均衡结构和完美纹案的净瓶

有“高丽垂柳”之称的垂柳。尽管这一纹案的主题源自

在进入高丽王朝后期以后，因为过分强调圆盘以上部分

中国，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高丽工匠的再创造，它已经

的长颈以及小巧器身而逐渐丧失均衡，纹案也由于过分

发展成为一种独具韩国特色的纹案。

追求复杂多样而逐渐流于形式，终至走向衰退。进入朝 鲜王朝时期以后，具有典型的净瓶外形特点的器具已经

从绘画角度看纹案的结构 这件净瓶上的嵌银丝纹案乍一看会让人产生结构简 单、几近白描的感觉，其实，这样处理的妙处恰恰在于充

难觅其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综合了水瓶和净瓶特征的 新型器皿以及带长流和把手的水壶状器皿。曾经创造辉 煌历史的韩国净瓶至此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伯谈译）

分利用空白，适当进行省略和强调。与此同时，运用远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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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之窗

08年9月5日至10月30日，史无前例的世界国 家剧院节成功举办了第二届庆典。在本届艺术 节的筹备过程中，为使国家的选取和作品的编

排与注重古典作品的上届有所区别，我们通过从大洲到 国家的层层筛选和作品调查，最后决定以现代作品为主 精心选出了一系列作品。

策划的独创性

2008世界 国家剧院艺术节

本届艺术节的官方特邀海外作品选自挪威、法国、 中国、摩尔多瓦、泰国和俄罗斯，蒙古和德国当选为特 别嘉宾，此外参演的还有韩国国家剧院直属国立剧团、 国立舞踊团、国立唱剧团、国立国乐 管弦乐团的代表性保留曲目等官方参

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将各国最具传统和代表性的 国家剧院直属艺术团体汇聚一堂，堪称全球范围内史无前例的 独特策划。第二届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于2008年9月5日至10月

演作品。与此同时，我们还进行了一 项新尝试，以自由参演作品的形式将 有意进军海外的优秀韩国作品吸纳到

30日举行，来自挪威、法国、中国、摩尔多瓦、泰国、俄罗斯、 演出当中，进一步丰富了演出的整体 蒙古、德国等国的艺术团体与韩国国家剧院直属的

结构。在多方努力之下，本届艺术节

四大团体共同献上了精彩的演出。

获得的关注度较第一届有所提高，并

林尚愚 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企划委员 | 图片来源 韩国国家剧院

成功落下了帷幕。 回顾2007年韩国国家剧院筹备 “第一届世界国家剧院节”时的情形，希腊国家剧院发 来的参演确认函依旧历历在目。 “希腊国家剧院拥有长期的世界巡回演出经验，却 从未接触过以世界各国国家剧院为中心举办演出的艺术 节。我们十分愿意赴韩参加这次极富特色的盛会。” 当时我们的企划工作还处于启动阶段，对作品和演 出结构的设想尚未成型，正是在各种各样的烦恼中痛苦 挣扎的时期。这封信函使我们产生了自信，相信这种独 具特色而且主题鲜明的活动一定能够获得成功。第一届 艺术节的参加者有希腊、英国、意大利、土耳其、印 度、中国、瑞士、韩国八个国家，艺术节历时两个月， 成为韩国最大规模的演出艺术庆典。

俄罗斯莫斯科小剧院的《三姐妹》 时间回溯到近二十年前。1990年3月，俄罗斯莫斯 科大剧院芭蕾舞团的演出为韩国演出界带来了崭新的冲 击。同年5月，韩国观众还在回味大芭蕾舞团的冲击，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俄罗斯莫斯科小剧院《三姐妹》剧照。这部堪称话剧教科书的作品由艺术总监尤里・索洛明执导，是呈现给本届艺术节的首场海外剧目。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俄罗斯政府又将国立莫斯科小剧院的《樱桃园》派到了 首尔。对于只在剧本上学习过契诃夫的《海鸥》等作 品，或是只通过国内演员的表演体会过契诃夫的韩国观 众来说，莫斯科小剧院的演出为他们提供了欣赏现代现 实主义话剧的机会。 此后，韩国与俄罗斯正式建立了外交关系。2008年 9月，整整十八年零四个月之后，来自莫斯科小剧院的 常任艺术总监尤里・索洛明又将自己的作品搬上了韩国 的舞台。这次他亲自执导的是被誉为话剧教科书的《三 姐妹》，这部比《樱桃园》更为广受期待的话剧成了本 届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中首部登台的海外作品。 尤里・索洛明是俄罗斯话剧界最有影响的导演，上 世纪90年代初曾担任文化部部长，并被前苏联政府授予 了人民演员的称号。他通过演员们的完美表演诠释着契 诃夫的经典作品，向韩国观众展示了现代现实主义的精 髓。莫斯科小剧院是俄罗斯的顶尖剧院，有一百二十名 团员和七百多名员工，与英国的皇家莎士比亚剧院和法 国的法兰西喜剧院并称世界三大剧院。

挪威奥斯陆新剧院的《培尔·金特》

在哈雷摩托和敞篷车的轰鸣声中， 《 培尔・金特》的 第四幕开始了。听到《索尔维格之歌》那耳熟能详的旋 律，现场所有人都轻轻闭上了眼睛，沉浸于歌声带来的 无尽感怀。能够亲眼欣赏到易卜生的《培尔・金特》，这 本身就足以让人心生感激。 1903年完成最后一部作品《樱桃园》后不久，契诃 夫便于次年离开了人世。比他略晚两年辞世的易卜生坐 上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现代剧的第一把交椅，凭借《群 鬼》和《玩偶之家》等作品获得了广泛认可，被誉为 “现代剧之父”。在易卜生的作品当中， 《 培尔・金特》以 最具想像力而著称。作品展现了现代人在追求虚幻财富 和权力的过程中所经历的精神颓废，揭示出无稽的欲望

挪威奥斯陆新剧院《培尔・金特》剧照。剧团按照韩国国立日出剧院的 场地情况，对这部专门在露天演出的作品进行了改编。

2 法国国立奥德翁剧院的《少女、恶魔与风车》和《生命之水》，使观众 领略到了法式诙谐喜剧的真正魅力。 3 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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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野心不过是一场虚无，主人公培尔・金特最终在白发 苍苍的昔日恋人索尔维格的怀抱中度过了人生最后的瞬 间。挪威知名作曲家格里格为这部戏剧创作了配乐。 自1967年起，挪威国立文化机构“培尔・金特艺术 节组织委员会”每年都以完好保持了挪威传统的古德布 兰谷地为中心，在周边的十五个村镇举办三十余场艺术 活动。该艺术节动员了戏剧、音乐等多种艺术形式，而 不可动摇的压轴节目总是在加拉湖畔露天剧场上演的 《培尔・金特》。这次《培尔・金特》剧组接受了韩国世界 国家剧院艺术节的邀请，由奥斯陆新剧院的艺术总监斯 文・斯图尔拉・洪格内斯亲自担纲三重角色导演、艺术总 监和主人公培尔・金特的扮演者，将作品搬上了韩国的

韩国还算不上世界文化的中心，

舞台，并按照韩国国立日出剧院的场地情况，对这部露 天剧场作品进行了改编。《培尔・金特》是易卜生作品中

但至少可以成为世界文化的一

规模最大的剧作，本次日出剧院的演出总共有七十四人

个重要轴心。世界国家剧院艺

登台，其中包括来自挪威的四十四名演员和演奏家，以

术节必将承担起这个重任，韩

及艺术总监从韩国当地选拔的三十名合唱演员。

国国家剧院也将成为世界性的 国家剧院。

法国国立奥德翁剧院的喜剧系列 法国共有五家国家剧院，其中国立奥德翁剧院（又 名欧洲剧院）每年有一半时间用于上演欧洲各国戏剧， 另一半时间用于共同制作或应邀参加演出。奥德翁剧院 为本次艺术节特别准备了两部作品的联合演出，分别是 1992年制作的《少女、恶魔与风车》和七年后问世的 《生命之水》 ，均由奥利维耶・菲改编和执导。原作出自德 国的格林兄弟之手，二人因《白雪公主》、《奇幻森林历 险记》和《睡美人》等作品而闻名。奥利维耶・菲充分发 挥自己的才能，编排了多个幽默诙谐的唱段，带领观众 进入梦幻的世界，并以皆大欢喜的结局给人们留下了希 望的余韵。剧中璀璨的电灯花饰和欢快的背景音乐更是 营造出了马戏团般的氛围，令现场不论男女老少全部融 入其中，使观众真正领略到了法式诙谐喜剧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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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谋的芭蕾剧《大红灯笼高高挂》 来自中国的艺术巨匠张艺谋导演带领着中国中央芭 蕾舞团一百七十人的大型演出组来到韩国，将《大红灯 笼高高挂》这部扣人心弦的经典作品搬上了舞台，这也 是该芭蕾舞剧在韩国的首次亮相。作为去年北京奥运会 开闭幕式的艺术总导演，张艺谋再次向世界证明了自己 的艺术声誉。张艺谋导演早已凭借电影和大型歌剧跻身 全球公认的顶级艺术家之列，这次带来的芭蕾剧《大红 灯笼高高挂》更是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因为观众对他会 如何将电影中的艺术世界搬上舞台感到好奇，甚至连那 些从不关注芭蕾的观众也在急切地盼望着演出开始。 同人们预想的一样， 《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舞台上方挂 满了红灯，从一开始就映红了整个剧场。剧中融合了京剧、 皮影戏等多种艺术形式，再加上七十多位乐手的现场演奏， 对舞台的掌控可谓游刃有余。张艺谋导演运用色彩美学充 分展示了中国传统之美，并将中国传统与芭蕾这一西方舞 台艺术相结合，创造出了一种别有风味的美感，再次验证 了他所提倡的“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芭蕾剧《大红灯笼高高挂》迄今为止已在全球三十 多个国家和城市进行了巡回演出。作为本次庆典的压轴

之作，该剧的加盟进一步提升了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的 国际形象。

泰国曼谷交响乐团 2008年是韩泰两国建交五十周年，在多种建交纪念 活动当中，最受瞩目的便是曼谷交响乐团以当今泰国国 王普密蓬亲自作曲的保留曲目为中心进行的精彩演出。 在乌斯尼・普拉默的指挥下，优美的旋律感动了韩国国 家剧院。这次演出展现了泰国极高的音乐水平，进一步 增进了韩泰两国的友好关系，预示着两国文化交流的持 续发展。 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的意义并不限于介绍和展现各

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一剧开演时舞台上方挂满了红灯，映红 了整个剧场，充分展现了中国式的色彩美学。

2 泰国曼谷交响乐团的演奏，是韩泰两国建交五十周年的纪念演出。 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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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演出，我们今后仍将通过国际交流继续担当文化使 者，将语言文化各不相同的各国代表性艺术团体的保 留曲目介绍到韩国，争取将艺术节塑造成文化的外交窗 口。通过观赏一个国家的代表性作品，韩国观众不但可 以对该国的文化水平给出自己的评价，还可以通过接触 新文化对该国产生新的认识。 正是基于这样的用意，本艺术节才将对象锁定为国 家剧院这种能够代表各个国家的艺术团体，并规定庆典 期间要演出国家剧院直属艺术团体的代表性保留节目。 在这个各国国家剧院汇聚一堂并展示自身文化艺术最高 水平的平台上，每一位演员和工作人员都是自己国家的 外交官和文化使者。当然，韩国观众全年都能欣赏到来 自海外的各种表演，诸如话剧、舞蹈、音乐剧、歌剧等 多种类型的演出不断上演，此外各种艺术节也经常邀请 到不同的海外作品。但国家剧院艺术节的独特之处在于 既追求多样性，又能在“国家剧院主导”的命题下以各 国的代表性作家作品为中心组织演出。不仅如此，我们 还将持续组织相应的学术活动，通过召开研讨会进一步 挖掘作品的深层知识和国家背景。 2009年的策划重点为英国、西班牙、法国、菲律 宾和巴西等国。与2008年不同的是，我们将首先选定主 宾国，然后扩充一些与其建交的国家，最大限度地发挥 艺术节的外交功能和艺术水平，将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 发展成为各国拥有世界水平的代表性艺术团体都乐于参 加的高端艺术庆典。虽然与爱丁堡艺术节、阿维尼翁艺 术节等著名国际性艺术节相比，我们的艺术节才刚刚起 步，但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在世界舞台上占有自己 的位置。韩国还算不上世界文化的中心，但至少可以成 为世界文化的一个重要的轴心。世界国家剧院艺术节必 将承担起这个重任，韩国国家剧院将成为世界的国家剧 院。（行程译）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韩国的再发现

弗拉基米尔· 萨韦利耶夫 韩籍世界级俄罗斯科学家 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博士是三维影像显示领域的世界级专家。在 加入韩国国籍的考试中他曾两次落榜，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最终通 过了考试，前不久刚刚成为一名韩国人。他说，佛教让他明白了生活 的真谛。今天，为使韩国成为世界上拥有最高水平的三维影像显示技 术的国家，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博士正在潜心进行研究。 李修珍 自由撰稿人 | 安洪范 摄影师

科

学家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先生在俄罗斯从事研究工作二十多年，他离开世界著名科学强国 俄罗斯选择韩国作为第二祖国的原因是什么呢？况且，韩国的国籍法规定不允许拥有双重国 籍，因此他必须放弃俄罗斯国籍。

“八年前，我来到了韩国，当时完全是出于一种职业意愿，想找一个更好的研究环境从事研究和实 验。俄罗斯的基础科学发达，而韩国更强的领域是应用科学。我的研究是将三维立体影像图像应用于实 际生活中，属于应用科学领域，韩国正是我可以一心埋头于研究 的地方。” 去年加入韩国国籍的外国人达一万多名。这个数字包括 通过与韩国人结婚选择韩国国籍的结婚归化者和通过归化资 格审查的一般归化者。外国成年人在韩国居住五年以上， 从事经济活动，并且一定要通过归化笔试，才能像弗拉基 米尔・萨韦利耶夫一样成为一般归化者。 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先生现在是汉阳大学电气信

~2 汉阳大学电气信息通信技术研究所整体影像实验室研究员萨韦利耶夫先生， 他的研究领域是三维立体影像在实际生活中的应用，属于应用科学范畴。 图为他所设计的作品。 6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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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通信技术研究所整体影像实验室研究员。他的研究领域是三维影像显示技术。“三维显示”技术是一种 制作具有三维立体感和现实感影像的技术，这种影像让人感觉如同用眼睛实际看到的那样。韩国拥有世 界著名的三维显示产品生产企业，可以充分满足他的研究热情。去年，由汉阳大学和三星电子公司共同 进行的高逼真三维电视显示开发项目经过五年的开发终于成功完成，他也参与了该项目的研究开发，随 着项目的成功完成，他的研究也终于结出果实。

转折点 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的韩国生活开始于2000年，当时他作为韩国科学技术院（KIST）的访问研 究员应邀来到韩国。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毕业于俄罗斯国立新西伯利亚大学，他的专业是物理学和 应用数学。毕业后，他从事科研 工作二十余年，偶尔也回到母校 做些教学工作。从1976年至2000 年，他在被称为西伯利亚硅谷的 科学城的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 分院从事研究工作。科学城位于

前不久，俄罗斯科学家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五十四 岁）成为一名韩国人。在机场，他持着大韩民国外务部发 给他的护照在入境审查台前和韩国人一起排队等待。如今 他不仅从情感上，而且从法律上属于韩国。

新西伯利亚市以南三十公里的地 方，是一座在西伯利亚森林中建立的教育科学之城。这里聚集了俄罗斯乃至整个独联体国家最优秀的科 学、数学人才，并且聚集了将俄罗斯打造成科学强国的众多研究所和优秀大学。 1999年，在莫斯科的一次相遇预示着他的人生将要发生一场巨变。在一次国际会议上，他和当时韩 国科学技术研究院的孙廷荣教授（现大邱大学教授）相识。孙教授积极邀请他来韩国，于是弗拉基米尔 ・萨韦利耶夫便来到韩国科学技术研究院，开始了在韩国的生活。日后，孙教授也成了他最亲密的研究 同事，同时也是他最亲近的学长。 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生动地描述他从飞机上俯视韩国的第一印象。他说与西伯利亚风光截然不 同的韩国自然风光一下子吸引了他。在那白雪覆盖的山上，栗色低矮的树木层层叠叠排列成行，编织出 美丽的图案，与那些红的、绿的屋顶交相辉映，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然而他记忆中的韩国感觉却源自 于很久以前的印象。在位于中亚的哈萨克斯坦，一百多年前迁移到此地的韩国人形成了一个少数民族群 体，当地人称他们“高丽人”。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在那里吃过“高丽人”做的韩国饮食后便深深地迷 恋上了韩国饮食的味道。如今他已经知道当时吃的韩国料理是按照当地人的口味改良过的，与正宗的韩 国饮食不同。尽管如此，他对当时的那个味道依然记忆犹新。他喜欢海鲜汤、炒短蛸、黑猪肉排、大白 菜泡菜等韩国饮食。更有趣的是他的俄罗斯妻子喜爱的韩国饮食是韩国式油炸食品、灌肠、乌冬面等街 头小吃。

佛教经文 他说是韩国的佛教吸引了他的灵魂。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没有宗教信仰，一次无意中来到韩国 的寺庙，看到僧人们诵读经文、参禅的景象，心中产生了一种疑惑。尽管听不懂僧人们诵读的经文是什 么意思，但心里却不知不觉开始变得平静。真是太神奇了。他说：“即使彼此都使用相同的语言，相互 之间能有多么深的交流呢？其实要以一种理解对方的态度，敞开心扉才能相互沟通。语言不通根本不是 问题，这种沟通的奇迹我已经切身体验过多次了。”通过佛教他已经真正深深地融入了韩国。一有时间 6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实验室生活占据了他每天的大部分时间。每当解决问题的过程中遭遇困难，他都会暂时依靠佛教来寻求心灵的净化。他说佛教能帮他获得 心灵的平静，理清解决问题的头绪。

他会经常到位于清溪山的净土寺去，他甚至还从净土寺住持普光大师那里获得了一个“清高”的法名。 “诵读经文的时候，心里就会开始变得安宁和清静。我所从事的研究，是一个经常遇到新问题并不 断解决问题的过程。清静的心境能帮助我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到一个问题上。”佛教同样给他的内心生活 带来了幸福的阳光。他说，我们的生活都是一个在背负着行囊艰难前行的旅程，每个人的肩膀都很沉 重，但清静的心灵能够大大减轻这行囊的重量。既然命里注定不能把行囊甩掉，那么我们要换个思路减 轻重量，这是他通过佛教明白的生活真谛。 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说，他为过去八年在韩国所目睹的变化感到震惊。地铁路线图每年都会增 加新的线路；几年间一个巨大的新住宅小区就会拔地而起。但是，让他痴迷的仍然是韩国的大自然，而 不是城市的发展。他和妻子叶莲娜生活的京畿道广州就是一个能感受到韩国自然界细腻变化的地方。 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梦想着有一天能让生活在俄罗斯、澳大利亚、匈牙利和德国的子女们到韩 国团聚。在韩国开始人生第二春天的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努力使韩国的三维影像装置技术成为世界第一 流的技术。并且希望有机会为三维影像研究领域的学生们讲课。”他非常喜欢韩国的鼓和长鼓的声音， 他笑着说，虽然也想学习一下，但不知道妻子和小区居民们能否忍受鼓声的喧闹。 如今，他作为一名韩国人已经扎根于韩国。他能够将根牢牢扎在这里是因为在他的周围一直有一群 热情的同事和邻居们在关怀着他，韩国人弗拉基米尔・萨韦利耶夫因此感到幸福，心里也感到踏实。（长 河译）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63

走向世界的韩国

李日出 不舒服的同居 李日出是自白南准之后代表韩国的装置艺术家，在国际上颇有名气。1997年，她在纽约 现代美术馆举办了个人展，1998年在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举办了胡戈·波士美术奖最终 候选者展览，1999年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荣获特别奖。她一路走来，成为国际级艺术家。 2007年，她作为韩国艺术家第一次在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美术馆举办了个人展览会， 还作为惟一一位韩国艺术家与世界其他优秀艺术家一道共同参与香奈尔艺术项目“流动 的艺术（2008－2010）”。目前，她正计划自2010年起，在欧洲、美国和亚洲各大美术 馆举行大型巡回展。 丁俊模 美术评论家、韩国国立现代美术馆责任策展人 | PKM三位一体（Trinity）画廊 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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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果生活是一种旅行，那么，人的一生将会遇见

却自认为这就是全部的世界和世界的全部，傲慢致使我

多少人？又会走过多少地方？每当你凝视李・

们断定和定义着生活的外延并赋予其价值。李・的作品

的作品时，就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人们之所以

仿佛一根导火索，让人们一扫沉积已久、无法吐露的生

无意识地冒出与作品毫无关联的问号，是因为其作品早

活疑虑，燃烧起对人世间的热忱之火，重新踏上征程。

已超越了单纯的视觉对象或存在，向我们呈现出其他更

残废的变型金刚

多的东西。

上世纪80年代，她的创作在刻板教条的韩国美术

陌生的同行

界掀起了一股热潮。那种挑衅性的表演让很多人惊讶不

她早期作品多为表演性的，后用各种各样的装置作

已，在美术界更是激起了广泛的质疑。

品—例如，用广告汽球制作的一个巨大的构造物、正在

一丝不挂地倒吊起来，穿着洁白的婚纱却用报纸

腐烂的带闪烁装饰物的鱼、缺胳膊断腿、动弹不得的变

擦屁股，装扮成孕妇身着韩服，戴着防毒面罩跳扇子

型金刚、胡乱交织在一起的结构和镜子等—构建一个戏

舞……所有人压抑的自我都受到了刺激，尝到了释放的

剧和叙事空间。这些形式多样的作品表达着她对女性、

舒畅。

生活、死亡、现实、自我、语言以及存在等的看法。 表面上看起来，这些丰富多样的场景似乎互不相同

她的一系列作品使评论家将她划为一位女性主义 者。然而，这么简单而轻率地将她归为厌恶男性主义

或者没有太大的关联，或者对于一些普通创作者来说，

者、女性解放主义者或是希望从男权文化和社会中解放

这些作品仿佛是在追求其理想过程中所做出的表达。然

出来的女性作家，分明是一种误判。因为她只不过是对

而，李・的创作却让它们貌似为各自独立的短篇故事，

于习惯和传统以及惯性化的日常失衡现象 “吐了口唾沫”

而一旦人们从起初一路赏析过来，会觉得是一部结构精

而已。

巧的长篇小说或者一部全景式连载小说。因此，解读她

无论如何，身体是其连续不断的创作中的重要叙事

的作品，总有一种前程遥远，却在某一地方不得不驻足

者。这个身体是一个梦想着的心灵，是心灵的躯体。正

停留，迟迟不能出发的感觉。

如人生并不是我们实际的生活，而是想像中的生活一

往事尘封于岁月，欲望迫于现实而不断咬噬着内

样，身体对她而言既是一种实体，也是一种自我。

心，信念在至上权力面前被迫隐藏或无法显露。人们活

她发现或是重新认识到，身体具有另一种存在主义

在世上，内心总要承受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无所适从和截

意义。于是，变型金刚便出现在她的创作之中。在我们

然对立，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可以拥有无忧无虑的人

的脑海中，变型金刚不仅是保卫地球的勇敢战士，也是

生。她的近作描述了如同夜间在列车上并排坐着的两个

从战争和混沌中拯救人类的正义使者。但是，李日出的

长途旅行的陌生人之间的局促不安和不得不互相依靠的

变型金刚却是残废的变型金刚，它们本应被扔掉再换新

同行关系，给观众提供别样的意境和情趣。

的。这些残废的变型金刚是我们早已熟知的完好的变型

我们只是在经历着世界上极为微小的一部分生活，

金刚的一部分。那么，某个小部件缺失了或是不见了，

工作室中的李日出。从2010年起，她的巡回展将 远赴欧洲、美国和亚洲，接着再回韩国。让我 们以此为契机，期待着另一个李日出，一个崭新 的李日出。

2~3 水晶和铝网等制成的装置艺术品悬挂在展厅 上空，如吊灯般耀眼。2007年个人展“在每个新 影上” 现场。©帕特里克·格里斯，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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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剩下的部分应该全部扔掉？所有的部分是不是必须完全组装成整体才 可以存在？身体不能自由活动，是不是应该抛弃生活？变型金刚曾经一飞冲 天、翱翔宇宙、漂亮击退侵略地球的外星人，受伤后是否就应被抛弃？人们 认为人类越丧失儿时的记忆和情感，就走向成人，而变型金刚在成长中也是

她的最新作品是通过对一种复 杂的有机关系加以总体化，最 大程度地表现出某种不稳定的

褪去了年少时的躯壳，不断抛弃着身体的某些部分，这不正是我们的人生原

伙伴关系。正如动漫作品中那

貌吗？从这一点上说，身体是我们的另一种存在，同时也是存在的展现。

些威猛的变型金刚一样，虽然 各个部分独立存在，但一声

致命却宿命的伙伴 身体是心灵的伙伴，也是不舒服的同居者。在李日出后来的作品中，变型 金刚进化成了练歌房，不是一个封闭的、个人的、为别人唱歌的练歌房，而 是完全为了自己或者为了忘却自己唱歌的练歌房。 如今，不分东方和西方，练歌房已成为很多人的娱乐场所或游戏空间。 很少有人独自去练歌房。可是，即便与一群人一起去，可唱歌的却总是一个 人。不管别人唱还是不唱，人们总是更热衷于自唱自娱，这要远胜过听别人 演唱。如此这般，练歌房算是大家聚在一起却只能“独自玩乐”的场所。 事实上，她最初制作的练歌房是供单人使用的胶囊状练歌房，这种练歌 房现实中并不存在。但是现实中的练歌房最终变成了一个人的练歌房。日常 生活中的邻居和朋友也像身体和心灵一样，虽然在一起，却是貌合心离。 陌生的空间，再加上陌生的理由触发了观众的好奇心。不过，也造成了 恐惧感。独自一人的空间，自有不必顾及旁人的解放感，也会因其隐密而产 生安全感。同一个空间里，人们同时体验到了“恐惧感和好奇心”、“孤独感 6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组合”令下，就能合为一体， 发挥出令人无法想像的超凡力 量。

在李日出的作品世界中，变形金刚不再是保卫 地球的勇敢战士，而是以一种残废的状态吊 挂在天花板上。（变形金刚W1-W4，1998， 装置艺术，1999威尼斯双年展）

2 以身着韩服头戴防毒面罩跳扇子舞的挑衅性 形象刺激观赏者压抑的自我。©厕所艺术装置, 1989

和独自的安全感”。这些错综复杂的感情交织，一起处于无重力状态的胶囊 状空间之中。正如反复播放的歌词所唱，从日常平凡生活中逃逸，逃逸却带 来了恐惧感，人类总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像抖动的画面一样，充满了不安 定感。即便从一进入练歌房起就开始重新唱一首新歌，仍然无法消除这些感 情之间不稳定的同居状态。

从没有器官的身体到一个叙事空间 她的近作是通过对一种复杂的有机关系加以总体化，最大程度地表现出 某种不稳定的伙伴关系。正如动漫作品中那些威猛的变型金刚，虽然各个部 分独立存在，但一声“组合”令下，就能合为一体，发挥出令人无法想像的超 凡力量。 在她的最新作品中，镜子中折射出宛如章鱼爪般的水蛇头释放的混乱而 无规则的感情射线，自我以及自我的另一个自我—变型金刚消失了。观众身 处于熟悉而又陌生的公共空间，因一时失去自我而迷惘。一会儿，镜像反射 出李日出的作品，人们从中找到了自己，却发现自己的容貌实际上是陌生而迷 惘的。她的最新作品正是表现出自我消失后，仅存对自我的感觉。至此，一 幕描写陌生的事物相伴而行，煽情直白，并以高度装饰性装置伪装的社会与 人们荒诞存在的情景剧达到高潮。身体已经消失，残留下幼稚而重复的装 饰；在只剩躯壳的所谓现代的空间，主体荡然无存；在被称为“建筑” 的外壳里，人们相遇、相互碰撞，有时还相互错过。不，大部分 情况却是同处一所却从未相遇。他们是如此地不相干，只是通 过他们的踪迹和视线而相互联结。 此外，李日出还利用玻璃让人们注视无法寻访的国度，或者在作 品中引入历史和韩国近代史。她的最新力作不仅在规模上进行了扩展， 而且内容也进一步深化，更加强调叙事性。李日出似乎把场所当做叙事的 中心，收集了一些小插曲，再把它们编成一则故事。就这样，她在作品中 引入了其创作的载体建筑，也引入了这些迄今支撑现代社会的建筑物里所 蕴含的时代和历史。但是，即使这些建筑物由当代最富盛名、最具创意的 建筑师所设计，也不过是一个装置兼道具而已。放置于其中的玻璃珠子、 水晶以及金属网等小道具既令人着迷，也引发了恐惧感，从而成为推导和 想像史实的一个线索。然而，这些道具又没有提供任何限定性的暗示或线 索。于是，观众可以把自己自由地放置在其需要的叙述节点之上。 由此可见，李日出的创作要旨就在于，剧中的主角并不是创作者本人， 而是那些前来欣赏作品的观众。创作者缺席，让观众看见自我，这就 是她的艺术技巧。现在，如同接受不舒服的同居的命运，我们不得不 习惯陌生，体验“没有器官的身体”。2010年起，她的巡回展将远赴 欧洲、美国和亚洲，接着再回韩国。让我们以此为契机，期待着另 2

一个李日出，一个崭新的李日出。（白洁译）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6

巡回探访

春色满园的马耳山，远看形似马耳的两座山峰分别为雌马耳 峰和雄马耳峰。春季云雾缭绕的山峰看起来像两座桅杆， 因此又叫桅杆峰。 6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镇安 神之山，人之塔 镇安位于芦岭山脉和小白山脉之间的高原地带，是蟾津江的发源地， 也是锦江流域的最上游地区。坐落在镇安高原中央的马耳山，因两座山峰形状 酷似马耳而得名。马耳山塔寺被誉为韩国七大奇迹之一，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 绝。此外，镇安还是著名的鹰猎之乡，培养出了人类文化遗产传人。 李容翰 诗人 | 安洪范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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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塘寺弥勒尊佛立像 2 马耳山陡峭的半山腰上散布着大大小小的 洞穴。这些由于风化作用产生的洞穴或凹 坑，在地貌学中叫做风蚀壁龛。前来登山的 游客经过这些洞穴时，在周围搭砌了很多小 型石塔。

3 雄马耳峰山腰的画岩窟泉水喷涌，洞窟后边 便是雌马耳峰。

马

耳山是镇安的标志，它因

天，神仙夫妇接到了让他们重回天

山峰酷似直立的马耳而得

庭的旨意。男神仙说：“我们回天庭

名。直到朝鲜王朝初期，

的事情不能让人看到，夜里再出发

这座山还叫做束金山，此前新罗时

吧。”可女神仙却说：“夜里我会害

代和高丽王朝时代则分别叫做西多

怕，还是黎明时分吧。”于是，到了

山和龙出山。形似马耳的两座山峰

黎明女神仙抱着两个孩子和男神仙

分别为雌马耳峰（686米）和雄马耳

一起正要升天，却被清晨起来挑水

峰（680米），但随着季节变换却还

的农妇看到。被人发现以后，男神

有不同的名字。马耳峰是秋天的叫

仙生气地从女神怀里抢过两个孩子，

法，春天时叫桅杆峰，因为云雾缭

蹲坐在原地变成了一座山峰，沮丧

绕的山峰看起来像两座桅杆，夏天

的女神也转身坐下，在旁边变成了

时像龙角而得名龙角峰，冬天则因

另一座山峰。据说正是因为如此，

为看起来像毛笔而叫做文笔峰。“自

雄马耳峰的两旁才有了两座小山峰。

然的杰作”或是“神来之笔”这样的赞 誉，指的应该就是这种神奇的景观 吧。

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神秘的塔寺与反向冰柱 马耳山最不容错过的景点非塔

关于雌雄马耳峰还有这样一个

寺莫属。如果说马耳山是自然的杰

传说。从前马耳山上住着一对神仙

作，那么塔寺则是人类创造的杰

夫妇，他们膝下有两个孩子。有一

作。一百多年以前，隐士李甲隆

2

自二十五岁起历时七十余年垒砌了

响之下的产物，不过这样简单的解

做金塘寺的寺院，寺内存有一幅长

一百二十多座石塔，其中约八十座

释似乎并不能让人满意。

九米、宽五米的观音菩萨帧画（第 一二六六号宝物），堪称佛像帧画中

石塔至今仍屹立在马耳山头。这里 的石塔既未使用粘合剂，也没用水

金塘寺佛像帧画

的极品。据说古时当地长期缺雨时，

泥进行过加固，却在一百多年岁月

在马耳山南部距离塔寺不过一

人们便会在金塘寺内挂起这幅画进

风霜的洗礼下卓然挺立，成了世界

点四公里的地方，坐落着一座叫

行祈雨，每次效果都十分灵验。金

范围内难得一见的奇景。石塔之首

塘寺始建于公元814年新罗宪德王

要数位于山颠的一对天地塔，周围

时期，高丽王朝时期因懒翁和尚在

簇拥着象征五行的五方塔。塔寺原

此修行而闻名，日本帝国主义殖民

本指的是坐落在石塔群中的寺庙，

统治时期则是镇安地区义兵活动的

现在则成了包含周围所有石塔在内

根据地。朝鲜王朝末期“绿豆将军”

的统称。

全琫准为了反抗腐败的官僚和外国

塔寺的另一桩奇景是反向冰

侵略领导农民掀起了东学革命，据

柱。冬季清晨舀一碗井水在塔寺附

传，他的女儿曾在金塘寺中度过了

近进行祈祷，便会出现神秘的反向

十多年的避难生活。

冰柱现象 水碗中的冰柱向着天空高

云长山双谷

高耸立。据说很多人在马耳山都经

在镇安邑北部云长山的明德峰

历过这种现象。人们推测这是当地 特殊的风向、风速、气温和气压影

3

和明道峰之间，长达五公里的朱子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马耳山上桔梗花盛开，绿荫蔓延。夏天的马 耳峰形似龙角，因此又称“龙角峰” 。

2 锦江上游龙潭湖的湖滨路沿途共有四座观景 台，图为从其中之一“望乡园”眺望的龙潭 湖景。

2

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 梁永勋

“无尽藏”本是一句佛教用语，用以表示德广难穷，后又用来形容任何广阔无边无穷无尽的事物。 在韩国的全罗北道，人们用这句话来描述茂朱、镇安和长水三地。据说，茂朱、镇安和长水自古 便是有去无回的茫茫野岭，同时又因景色壮美使人留连忘返，因此人们用“无尽藏”来形容那种 极为丰富苍茫无边的感觉。镇安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到处都布满了无穷无尽的宝藏。

川溪谷在奇石绝壁间游走。朱子川

五米的瀑布，流水清碧如玉，十分

江水从山峰泉流出，流经白云面，

溪谷又名云日岩或半日岩，景观奇

壮观。春天，山坳里遍地开满金达

绕过马耳山，顺次经过任实郡、求

妙，堪称一绝。直到七十年以前，

莱花；秋天，茂密的枫叶又会将这

礼郡和河东郡，最终流入南海，全

这里还到处是刀削般陡峭的岩壁，

里装点成火红与金黄的仙境。近来，

长五百余里。从山脚步行到山峰泉

没有任何道路，只有天空、岩石、

很多人喜欢去朱子川溪谷避暑，白

有一小时左右的路程，山间小径沿

树木和过往的流云，因此得名云日

云洞溪谷的客流却比较稀疏，非常

途到处可以欣赏到自然的优美和神

岩。又由于每天只有半天能见到阳

适合希望安静休养的游客。

秘，这里被人们称为自然课堂。

光，所以也叫半日岩。不知从何时

蟾津江长久以来哺育着半岛南

风穴冷泉是镇安地区不容错过

起，这片被奇峰怪石占领的幽谷也

部的土地，其发源地也在镇安境

的又一处神秘自然景观，顾名思义

开始出现了人类的踪迹，目前已成

内，那就是位于镇安白云面八公山

就是冷风肆虐的洞穴和冰冷的泉水。

为镇安第二大名胜，是极具人气的

（1151米）北部山麓的山峰泉。山

风穴坐落于大头山山麓，多年前即

峰泉周围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堆，泉

便是盛夏，洞内也会结冰，现在里

与此遥相呼应的还有白云洞溪

水的源流来自高耸入云的天上峰

面吹出的风也只有四摄氏度。冷泉

谷，它因拥有一百平方米平展表面

（1080米）。也就是说，蟾津江的源

就在风穴旁边，一年四季水温总保

的“垫前石”而著名。这里还有高达

头最终可以追溯到天上峰顶。蟾津

持在三摄氏度。二者都可谓是自然

避暑胜地。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3

赋予的天然冰箱，临近的村民夏天 常常在这里储存泡菜。冷泉之水非

也是整个狩猎活动的总指挥。 鹰猎一般从12月开始，也就是

常有名，被誉为“韩国名水”之一。

猎鹰的换毛期。每支鹰猎小组至少

据说，东方医学名著《东医宝鉴》

需要五名猎人，一般都会有七八人

的作者朝鲜王朝名医许浚就用这里

共同行动。“以前种地的时候，农活

的水配药，很多皮肤病和胃病患者

做到晚秋以后就没事儿了。冬天大

也曾到此体验冷泉水，并收到了疗

伙儿都闷在屋里，大人们就张罗着

效。

去打猎。打猎一上瘾，人也变勤快 了，感冒发烧全都不在话下。打猎

严冬鹰猎

石塔之首要数位于山颠的一对天地塔。 塔寺的八十多座石塔建造时未使用灰浆等粘 合物，却在百余年的岁月风霜的洗礼下卓然 挺立，堪称一道不可思议的奇景。

2 与云日岩遥相呼应的白云洞溪谷。 高达五米的瀑布清碧如玉，十分壮观。

马耳山塔寺固然神奇，云日岩

就得追十次，就得出十次汗。以前

也确实壮观，但如果错过鹰猎的场

都管鹰猎叫国技，无论国王还是平

面，便无从知晓镇安真正的魅力。

民，当官的还是老百姓，穷人还是

镇安过去几十年来一直是韩国公认

富人，男女老少全都喜欢，没有一

的鹰猎之乡，至今仍保持着鹰猎的

个地方不打猎的。只要有鹰猎队在

传统。已故的全永太老先生1998年

打猎，路过的人全都过来看热闹。

被指定为人类文化遗产鹰猎传人，

野鸡吓得乱跑，人们大喊大叫，老

2007年朴正午老先生则延续了这份

鹰在天上飞，没有比这再热闹的

殊荣。鹰猎是指训练老鹰猎取野鸡

了。”已故的全永太老人很久以前告

和山兔，最有经验的鹰猎手被称为

诉我们。

猎主或围猎长，既要负责调度猎鹰，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

的人不管天多冷，野鸡飞十下我们

猎人与鹰 朝鲜半岛解放后不久便爆发了“六・二五”战争，人们

热衷于鹰猎的记录，高句丽古坟壁画上也有描绘鹰猎的场景，

日渐疲于生计，鹰猎也随之走上了末路。山林保护政策也是影

由此可以推测，韩国鹰猎的历史至少开始于三国时期。高丽王

响鹰猎的原因之一，由于木柴被煤炭和石油所代替，山中树木

朝时期甚至设立了叫做“鹰房”的官方机构，向中国的元朝贡

过于繁密，给猎人的行动带来很大不便。猎枪的普及使猎鹰变

奉猎鹰。直到朝鲜王朝时期，鹰房一直负责运送和训练猎鹰。

成了可替代品，客观上也阻碍了鹰猎的发展。然而更为决定性

朝鲜半岛的猎鹰在中国也以勇猛善猎著称，并被专门命名为

的因素，则是环境污染和过度偷猎造成的猎鹰数量的减少。鹰

“海东青”。一般认为海东青指的是紫鹰，但也有记录显示为松

猎手告诉我们，每次打猎每只猎鹰一般能抓三四只野鸡，最多 的时候能抓到十只以上。野鸡的天敌是鹰，但鹰的猎物却不仅 仅是野鸡，有时也会抓到兔子、黄鼠狼和蜣螂。打猎结束后，

鹘鹰。 传统鹰猎在日本帝国主义殖民统治时期盛行于朝鲜半岛 全境，据说当时鹰猎手的数量超过一千人，可见鹰猎受欢迎程

至少要精心喂养猎鹰一个星期，每

度之高。其实，鹰猎绝对不是单打

头鹰每天要吃一只小鸡。

独斗，而是多人共同协作的团体活

猎人们为各种猎鹰取了不同的

动。首先由最有经验的猎主（也称

名字：刚出生不久的叫紫鹰，山中

围猎长）托着猎鹰，发现野鸡或山

野生的叫山鹰，人工驯养的叫家鹰

兔后在高喊“放鹰”的同时松开脚

（驯养期主要是夏天），松鹘鹰则叫

带。猎鹰十分聪明，据说松开脚带

做隼鹰。其中，最适合于鹰猎的是

之前只要说一声“宝贝，有野鸡”，

紫鹰，从前也叫海东青。身上还有

猎鹰便能领会意图。这时同行的

紫色羽毛的紫鹰大概是两岁，紫毛

“观望者” （也叫把风者、眼线）会观

蜕尽时就差不多有三岁了。驯好的

察野鸡逃跑的方向并告诉负责追野

猎鹰只要不中途飞走，一般来说能

鸡的猎人（六七人），后者便向着猎

用四五年，最长时甚至有人创造过

鹰飞去的方向全速奔跑。猎鹰一旦

九年的纪录。

吃光猎物以后就会飞走，所以猎人 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猎物与猎鹰

俚语“扯鹰标”就源自鹰猎。

分开。 © 梁永勋

鹰标（用牛角薄片制成）是绑在猎 鹰尾翎上的标牌，上面写着地址和 猎主的名字，用来标志猎鹰的所有 权。从前鹰猎盛行的时候，打猎时

已故人类文化遗产鹰猎传人全永太老先生的猎鹰。 镇安是鹰猎之乡，猎人们训练老鹰猎取野鸡和山兔。

猎鹰经常丢失。很多人拣到猎鹰以

进行鹰猎之前，猎主负责捕捉 猎鹰。鹰一般在春季产卵，雏鹰孵 化出来过一段时间以后，猎主便会 去捕鹰。之所以要捉雏鹰，是因为

后，会把别人的鹰标撤掉，再挂上自己的鹰标。因此人们就用

越早驯养，猎鹰逃走的可能就越小。但鹰巢一般建在相当危险

“扯鹰标”，也就是摘掉鹰标蒙骗主人的行为来比喻做过却装作

的地方，人爬上去并不容易，要捉长到一定程度的雏鹰更是难

没做过，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情形。

上加难。猎主必须守在鹰经常出没的要道，等待时机用网圈住

已知的鹰猎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2世纪。公元前2世

雏鹰，只有十分老练的猎人才有可能得手。捕获雏鹰开始驯养

纪前后中国有过关于鹰猎的记录，公元前1世纪美索不达米亚

以后，必须倍加小心，不能有丝毫闪失，因为鹰一旦受伤就再

地区也出现了相关记载。《三国史记》中收录了新罗时代人们

无法参加打猎。（行程译）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韩国的菜肴

鲷鱼面 宫廷料理之一绝 如何才能将一条鲷鱼做成味道最美的菜肴呢？鲷鱼面里蕴涵着宫 女们为研究烹饪方法而付出的努力。古人曾称赞宴会上的鲷鱼菜 肴比歌舞还好。宫中最后一位厨房尚宫韩熙顺将鲷鱼面的制作方 法传承下来。 韩福丽 宫廷饮食研究院院长 安洪范 摄影师 金享任 饮食研究家

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在

韩国，鲷鱼并不是平日里

色彩和味道也不尽相同。鲷鱼种类

可以吃到的鱼类。鲷鱼从

繁多，可分为真鲷、墨鲷、黄鲷、

头到尾都很漂亮，鱼鳞色

黑鲷、红鲷、紫鲷和玉鲷等。其中，

彩鲜明，被誉为最美的鱼。在特殊

鱼鳞呈粉红色，发出绿色光泽，大

的日子里，人们做鲷鱼菜肴是整尾，

小适中的流线型真鲷最受欢迎。事

而不是切段烹制，或清蒸或烤制。

实也是如此，如果将做好的鱼盛到

例如，鲷鱼是宴会上不可或缺的菜

盘子里的时候显得过大或过小，的

肴；举办婚礼的时候鲷鱼常作为敬

确不够美观。

奉给亲家的菜肴；祭祀先祖的时候， 人们常常将鲷鱼摆在供桌上。

鲷鱼属白肉鱼，腥味小，剔掉 骨头后肉多且结实。烹制鲷鱼的方

与韩国相比，在邻国日本，人

法有很多种，可以用鲷鱼炖汤、做

们更加喜爱鲷鱼。在新年和婚礼的

生鱼片，可以抹上盐和酱烤制，也

餐桌上必须摆上烤鲷鱼才能称得上

可以装点上五种颜色的配菜整尾清

是宴席。用鲷鱼煮的清汤也堪称鱼

蒸或裹上鸡蛋用油煎，还可以放入

汤中之极品，因为人们认为鲷鱼是

调味酱红烧等，总之，可以用其中

一种能够带来幸运和春天的鱼。

任何方法来享受鲷鱼的美味。 鲷鱼肉蛋白质含有的谷氨酸和

味道鲜美的海鲜 早春三四月份的鲷鱼味道最鲜

鲷鱼面是流传至今的一道宫廷料理。 将鲷鱼肉切成片状过油后重新摆放成 鱼形，加入肉、蔬菜和粉条进行熬煮， 然后直接上桌用汤勺分食即可。经装 点的鱼肉与各种材料相互融合，香气 十分诱人。

肌苷酸使鲷鱼口味清淡且鲜美。鲷 鱼是高蛋白、低脂肪的鱼类，非常

美。从晚秋到早春，鲷鱼都在冬眠。

适合担心肥胖和胆固醇高的人群食

当气温逐渐回暖，鲷鱼就会苏醒产

用。此外，鲷鱼体内还含有人体所

卵。这时候的鲷鱼食欲很好，贪婪

必需的氨基酸，特别适合以谷类为

地捕食虾、章鱼、鱿鱼、红蛤等。

主食的韩国人食用。鲷鱼脂肪少，

因此，三四月份的鲷鱼自然肉肥味

吃的时候虽然感觉鱼肉有点发柴，

美。在韩国有这样的话来形容鲷鱼

但很容易消化。因此，去除了鱼骨

的味美：“即使是腐烂的鲷鱼味道也

的鲷鱼肉是非常适合患者、儿童和

是最好的”。1940年，洪善杓在《朝

老人食用的食品。鲷鱼身上一定要

鲜料理法》中记载：鲷鱼是一种容

品尝的部位是鱼头。特别是鲷鱼的

易驯化的鱼，什么都吃。可是如果

眼睛，富含粘性糖类，具有润滑软

水太凉，鲷鱼就没有力气，不爱吃

骨、皮肤及关节的作用，同时还具

东西，也不爱动。当鲷鱼从冬眠中

有延缓衰老和美容的效果。

苏醒，它会非常贪吃，因此鲷鱼在

在日本料理中有一道用鲷鱼头

春季产卵的时候味道最鲜美、营养

和鱼骨加甜酱油烧制而成的菜肴，

最丰富。

味道特别鲜美，叫做“鱼头一味”。

鲷鱼属于温带鱼类。在韩国的

但是，无论鲷鱼的营养价值有多高、

莞岛、海南、济州岛、楸子岛、蝟

味道有多好，如果收拾不好，就不

岛、巨文岛、多岛海等地都可以捕

能让食用的人满意。因此，收拾鲷

到。根据产地的不同，鲷鱼的大小、

鱼的时候要注意以下事项：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鲷鱼面 材料

鲷鱼一尾、牛肉（腿骨肉或排骨肉）二百克、牛肉（牛臀肉）一百克、鸡蛋三只。 石耳五个、香菇三个、木耳（泡好的木耳）二十克、红辣椒一个、粉条五十克、核桃三个、松子一小勺、盐、酱油和胡椒粉适量、面 粉和食用油适量。 拌肉调料：酱油两小勺、捣好的蒜一小勺、香油一小勺、胡椒粉若干。 制作方法

将鲷鱼去鳞和内脏，片下鱼肉，留下鱼头和鱼尾，将鱼肉斜切成四厘米长短的鱼片，撒上盐和胡椒粉。 2 将牛腿骨肉或排骨肉整块放到水中洗净，然后放入约八杯沸水中煮烂。牛肉煮烂后捞出，切成片，拌入调料、肉汤，用盐和酱油调 味。 3 将一百克牛臀肉切成片，如同处理熟牛肉那样加入调料搅拌。将其中三十克剁碎做肉丸。 用热水将石耳泡开，将里面的苔藓洗净，然后修剪整齐。选取大的香菇放入水中泡开，摘掉香菇根。将木耳泡开，摘成单片。红辣 椒切开去籽。 打两只鸡蛋，将蛋清和蛋黄分离，分别放入少许盐搅开。将蛋清分成二半，一半摊成白色蛋皮，另一半加入石耳摊成石耳蛋皮。蛋 黄全部摊成黄色蛋皮。 6 芹菜去叶收拾好，切成长短均匀的段穿到细签上，穿成一张四方形，然后沾上面粉浸入鸡蛋液中，再取出放入煎锅两面煎。鱼肉也 用油煎一下；牛肉丸挂芡放入煎锅中滚煎。 核桃仁放入热水中浸泡，剥去内皮。松子去壳。将黄白鸡蛋皮、煎芹菜、香菇和红辣椒等切成2.5×4厘米大小的骨牌形状。 8 将煮熟的牛肉、用调料拌好的生牛肉、香菇和木耳放入浅而宽的小锅或炖锅中，上面放上鲷鱼，并按照其原来的样子摆好，周围放 上鸡蛋皮和肉丸，浇上肉汤煮。 粉条用热水泡开，切成小段，待炖锅开后，将粉条放入煮熟。

收拾鲷鱼

鲷鱼通常要整尾来烹制。但是端上

切成两半，取出内脏，再用酱油腌

饭桌后，即使是再好看的鱼，众人

制并晾干，然后上锅蒸透，剔除鱼

不干净，吃的时候就会扎着嗓子。

一上筷子，样子会变得乱糟糟的，

骨。之后，再用野菜、蛤蜊和豆腐

另外，用刀刮鱼鳞的时候，如果不

不够雅致。因此，为了便于食用和

和好的馅填到鱼腹中，在上面装点

小心就会使鱼鳞溅得很远，把周围

保持美观，鱼收拾好后，在鱼身上

上五种颜色的配菜，再稍微蒸一下

弄脏。所以，在收拾鲷鱼的时候，

切上花刀。

即可。

鲷鱼的鱼鳞比较坚硬，如果刮

要先把它放到一个大塑料袋里，然

在整尾烹制鲷鱼时，最好选用

与统营清蒸鲷鱼相比，宫廷鲷

后一手抓住鱼尾，另一只手握住勺

清蒸的方法，但各地的方法多少都

鱼料理——鲷鱼面更是一绝。鲷鱼面

子，按照从鱼尾向鱼头的反方向刮

会有些差异。

的雅称是“胜只雅汤”。宫中最后一

鱼鳞。还有更绝妙的刮鱼鳞方法，

从外观来看，庆尚南道统营的

位厨房尚宫韩熙顺（1889～1972）

这种方法不用刀，而是将萝卜斜着

清蒸鲷鱼当属第一。在这里，一尾

将鲷鱼面的制作方法传承下来。鲷

切开，然后用萝卜刮鱼鳞，这样鱼

鲷鱼能够被装点成华丽的菜品，甚

鱼面的制作过程如下：

鳞全都扎到了萝卜上，就不会四处

至连坚硬的鱼骨都被剔掉了，非常

首先将鲷鱼肉片下，切成便于

飞溅了。

便于食用。统营清蒸鲷鱼的制作方

食用的片状后用油煎。在小锅里铺

法是这样的：首先，将鲷鱼沿背部

上用调料拌好的肉和蘑菇。将片下

前面也提到，为了形状美观， 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比鲷鱼面更容易烹制的清蒸鲷鱼。地区不同清蒸鲷鱼的做法也有所不同。

鲷鱼腥味小，剔掉骨头后肉多且结实，所以烹制方法有很多种。尤其是鲷鱼面，不仅形状美观， 味道也鲜美，是一道适合用于各种宴会上的宫廷料理。

鱼肉后剩下的鱼头、鱼骨和鱼尾按

雅汤”。但记载中称“胜只雅汤”选用

抵达义州，义州准备了一道用鲷鱼

照鱼原形摆好，撒上盐烤制，然后

的材料不是鲷鱼而是梭鱼，并且指

做的菜肴来欢迎他。这道菜的味道

下到小锅里，再将煎好的鱼片按照

出小锅和火炉是制作“胜只雅汤”的

实在太好了，许从吃后便问这道菜

鱼原形摆放上面。最后，摆上各种

必要工具。由此看来，当时“胜只雅

的名字，得到的回答是“这道菜是专

配菜，浇上肉汤后熬煮。鱼骨和鱼

汤”采用的是炖锅的形式。据记载，

门为将军准备的，没有名字”。许从

头散发出的香味加上煎鱼肉的味道

1901年的宴会上曾上过鲷鱼面。当

随即称赞道：“这道鲷鱼菜肴比美酒、

与各种材料相互融合，散发出难以

时，鲷鱼面又被称做“胜妓乐汤”，

歌曲和舞妓更好”，于是这道菜便

用语言形容的浓浓的香味。如此，

意为菜肴的味道比舞蹈和音乐更好，

由此得名“胜妓乐汤”。美食配逸闻，

鲷鱼面里蕴涵着宫女们为研究烹饪

由此我们可以想像鲷鱼菜肴的味道

其味更美。也许，鲷鱼面就是这样

方法而付出的努力，但却没有被广

该有多鲜美才能得此名称。

一道菜肴。（景丹妮译）

泛流传。

《朝鲜料理学》中介绍了这道菜 的由来。朝鲜王朝成宗时期，北方

胜过舞蹈和歌曲的菜肴

的女真族入侵咸镜道，并骚扰无辜

据记载，在1848年、1877年和

的百姓。于是，国家派遣一位名叫

1887年的宫廷宴会上都曾上过“胜只

许从的将军去守卫边境。许从率兵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情自远方

层林尽染内藏山 在我看来，被称为“湖南的金刚”的内藏山，才是韩国红叶最美的地方， 如果仅是为了赏红叶，那麽去了内藏山，我可以认真负责地说，其他地方 就是无暇一游，也不必有什麽遗憾了。 漆永祥 (北京大学中文系 教授)

我

受韩国两所大学之聘，先後在韩国工作过三

内藏山国立公园位於韩半岛西南角的全罗道。内藏

年，课馀假日，总喜欢约三五友人在韩国各处

山在山南，属全罗北道，白羊寺在山北，属全罗南道，

走走。我生长在中国西北农村，从小就在山里

总面积达76平方公里。内藏山之意为“藏山於内”。我

长大，所以天性喜欢青山绿水，空气清新，而最厌烦城

曾经两次到内藏山，一次往白羊寺，都是在枫叶浓盛的

市的拥挤与喧嚣。

时节。

在韩国期间，北至板门店，南及济州岛，名山大

内藏山由14座美丽山峰组成，奇峰峙立，高耸插

川，我几乎都走遍了。韩国的山，虽然没有中国泰山那

天，瀑布溪谷，遍布山内，是古代朝鲜半岛八景之一。

样的雄伟，没有华山那样的险峻，但却具有其独特的美

其佳景有道德瀑布、金仙瀑布、白羊寺、内藏寺等。但

景。由於气候温润，植被浓密，同时韩国又特别重视景

对於游客而言，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赏枫叶。

观植物与树木的栽种，如樱树、银杏、枫树等，在韩国

自内藏洞入口外的公路两边，以及从车窗往外看的

各地都有一定规模的风景区。从南到北，各地山水，都

山中，就已经是枫红相间，惹人怜爱了。游客们满含期

是四季分明，而且各色花卉与树木，在不同季节辉映绽

待，开始兴奋莫名，然而从内藏洞入口步行入山，才

放，各擅风骚。如春天樱花盛开，夏日浓绿葱笼，冬天

是真正入了枫叶阵中，令人满眼迷离，陶陶欲醉。有条

悬崖挂雪，同一名胜，四时景致，各不相同。而最令人

大小枫树组成的枫林隧道，绵长入谷，直到山根的内藏

叹为观止的，还是深秋的红叶。

寺前，犹如进入童话世界。枫叶有深红色、火红色、深

韩国如北汉山、雪岳山、智异山、俗离山、汉拿山

黄色、赫黄色、浅黄色、黄绿色、翠绿色，最喜艳红一

等地，都是赏枫叶的名胜之地，但在我看来，被称为

色，如画家渲染，浓彩泼出；亦喜深绿晶莹，泛著亮

“湖南的金刚”的内藏山，才是韩国红叶最美的地方，

光，翠玉炫眼，不能开视。甚至一颗树上，层层叠叠，

如果仅是为了赏红叶，那麽去了内藏山，我可以认真负

各色不同，惹人爱怜。阳光透过树叶，自下而上观看，

责地说，其他地方就是无暇一游，也不必有什麽遗憾

如云霞灿烂，又像点点星辰，跳跃闪烁。飘落的枫叶，

了。

层积地上，铺出一条金黄色的缎子，人行其上，柔软如

80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毡，让人不忍踩踏，俊男痴女们，盘桓绸纱锦绣间，摆

武王时期（632年）。其大雄殿背山而建，山顶皆白色巨

出各种娇姿嫩态，合影留念，甚至有人乾脆手捧枫叶，

石，甚为奇魁，山为白岩山，寺名白岩寺。相传李朝宣

在地上打滚儿。野柿子挂满枝上，甚至没有树叶，只

祖时，法师开堂说法之际，有白羊前来聆听，故改称白

有黄灿灿的柿子，果实累累，却无人摘采，在午後阳光

羊寺。沿著林木之间的木梯道行至寺前，双溪楼便呈现

下，显得格外分明，自鼓自圆，惹人垂涎。

在眼前，红叶倒影在寺前小湖中，胜似油画。寺之左

行至寺前，有一亭匾书“天下名胜内藏山”，寺庙

右，溪流潺潺，鸟鸣幽幽。其红叶虽不如内藏山之茂密

白墙青瓦，掩映在红叶绿树间，大殿庄严肃穆，梵贝声

集中，但幽静洁妙，反有胜之。高丽朝末期的名臣郑梦

声，僧伽出没，香客往来，显得神秘而祥和。穿寺而

周有诗云“烟光缥缈暮山紫，月影徘徊秋水澄”，大概

过，小溪淙淙，饮之沁脾，红叶纷纷，落於水边，人面

那时候的风景，就已经如煊丽彩虹，装点关山了。

红花，倒映水中，如仙如幻。沿溪上行不远，三岔路

内藏山、白羊寺的枫叶，远胜中国北京香山的红

口，对面是近乎九十度的直上陡坡，缓步上山，有一

叶，因为香山秋日红叶是黄栌，而不是真正的枫树，远

小亭置於山顶，从亭子向四山观望，目开胸阔，满山扑

观尚可，近看黑紫，且斑班点点，不耐入目，没有内藏

眼，层林染尽，应接不暇。枫叶或红透山林，或红绿相

上的枫叶那样娇艳欲滴，洁净晶莹，每一片叶子，都像

间；再往下眺，只见一条红色的丝带，分成数股，交结

灵动的生命，鲜活柔美而富有诗情画意。

如绳，向山外婉延而去，可情尽意，美奂美伦。我从来

韩国朋友往往说，加拿大的国旗不应该是枫叶，因

没有形容什麽人或物是“惊艳”，但从内藏寺後山顶俯

为韩国的枫叶种类比加拿大还要多。我没有到过加拿

瞰山下，这个词足以配之。韩国人称赞此地的枫叶， “缤

大，不知那里的枫叶是如何的美丽，但我想无论枫叶的

纷灿烂，绸缎铺陈，绝代风华，堪称韩国第一”。风景

颜色还是枫林之规模，要超过内藏山，恐怕也不是件容

广告多有夸大不实之词，唯独这一评价我认为是真实、

易的事情。我常常给中国朋友们说：如果让我推荐在韩

恰切而适当的。

国只去一处景点，那麽你就在深秋红叶似火的时节去内

白羊寺是韩国曹溪宗五大丛林之一，创始于百济

藏山，一定会不虚此行，尽兴而归的。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8

韩国的生活

韩国女兵：巾帼不让须眉 能干的、富有进取精神的韩国女兵正在重写韩国军队的历史。韩国女兵在 1990年以前还仅限于在军队行政部门工作，如今，从陆军到海军陆战队， 几乎遍及所有兵种，都有女兵与男兵一起执行同等的任务。大多数欧洲国 家军队的战斗兵种都对女兵有限制，与此相比，韩国女兵的地位还算高一 Motorcycle couriers provide prompt delivery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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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龙源 《朝鲜日报》军事专业记者

82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20

02年，韩国历史上有了第

速度比她此前驾驶的A-37攻击机的

一批女战斗机飞行员。当

速度快一点五倍。战斗机在急速机

年在22：1的激烈竞争中考入空军军

动时产生的重力加速度为9G，这个

官学校的朴智沇、朴志苑和片宝拉

压力让人体难以承受。换言之，承

中尉在战斗飞行团被称为“女飞行员

受9G的重力加速度就如同用身体九

三剑客”。她们驾驶超音速训练机

倍的重量挤压身体。何上尉说：“做

T-38和T-59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夜间、

完战斗机快速机动训练后，大腿内

全天候、特殊、编队飞行等各种高

侧和胳膊等处的毛细血管爆裂，经

难度飞行训练。她们不仅具备了飞

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行员所要具备的体能，而且领导能 力也很强。

何上尉的战斗机飞行员梦想萌 生于高中三年级。她说，当时空军 军官学校到学校来做宣传，她听了

女战斗机飞行员的故事 五年后的2007年11月22日，从

介绍后，便产生了想翱翔蓝天的憧

位于忠清南道瑞山市空军第二十战

憬。 2 0 0 1年她在空军军官学校读

斗飞行团的飞行训练场上走下来的

四年级时，学校组织大四学员到空

何贞美上尉为韩国空军历史写下了

军第二十战斗飞行团参观访问，当

新的一页。2002年，何上尉被授予

时她被KF-16战斗机敏捷的身姿所

空军少尉军衔，五年后她成为韩国

深深吸引，并从此决心要成为一名

首位驾驶KF-16战斗机的女飞行员。

KF-16飞行员。何上尉表示：“我要

2 0 0 6年底以前，何上尉一直驾驶

打破女性的局限，成为一名最优秀

A-37攻击机，后来她申请更换战斗

的战斗机飞行员。”

机种，并在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进 行了KF-16的驾驶飞行训练。

空军相关人员对空军飞行员生活的

1997年，在三军军官学校中空 军军官学校率先向女性打开大门。

然而，何上尉成为战斗机飞行

2002年，该校培养了首批女空军飞

员之路并不平坦。KF-16的最高速

行员，现今，在空军共计一千九百

度是音速的两倍，即2.0马赫，这个

多名飞行员中，女飞行员人数已达

陆军特种战争司令部的女伞兵。女兵们积 极挑战极限，甚至有人突破了空降四千次 的大关。

2 作战舰艇上的女军官。女军官的活动范围 不仅限于军需支援，从几年前开始，就有 女军官登上作战舰艇参与沿海军事行动。 （照片由韩国海军提供）

2

春季号 2009 | Koreana 83

金下士的任务是安全处理在射击训练中没有爆炸的弹药和在“六・二五” 战争中遗弃的炸弹和地 雷，这是一项随时都会因为意外事故而失去生命的危险工作。她说： “每次执行任务之前都要嘱 咐自己三遍‘冷静’”。

二十四人（截至2007年），遍及战斗

要目的是清除停火线附近地区不需

项随时都会因为意外事故而失去生

机、运输机、直升机等机种。

要的地雷，以防止百姓受到伤害。

命的危险工作。她说：“从2007年7

2 0 0 8年主要在京畿道涟川和江原

月到2008年3月之间，我共去了六十

道铁原和固城等地进行了清除地雷

多次现场。每次执行任务之前都要

还有一位女兵为韩国女兵的历

作业。陆军第二军需支援司令部所

嘱咐自己三遍‘冷静’”。

史写下了新的一页，她就是在韩国

属下士金智英作为女兵首次参加了

最精锐部队陆军特种战争司令部工

清除地雷的工作。她2005年入伍，

作了二十年的姜明淑准尉。姜准尉

2007年6月志愿成为爆炸物处理员。

所属部队是特种战争司令部最强的

她在被提升为士官的时候和四名女

练闻名，有“魔鬼克星”之称的海军

七零七大队，她创下了女兵空降

士官同事一起接受了爆炸物处理技

陆战队创立五十四载之际，首个有

四千零二次的纪录，是首位突破空

能培训，这项工作过去可一直是男

关海军陆战队女军人的记录产生—

降四千次大关的韩国女军人。

兵的专属品。培训结束后，她便迫

韩国海军陆战队诞生了首位作战部

切地想参与爆炸物处理工作。金下

队女连长：海军陆战队一师二团本

几次。1999年，在有四十三个国家

士说：“我就是想在这个具有专业性、

部连长金润田上尉。2001年，金上

参加的克罗地亚世界军人运动大会

别人不大敢做的领域实现自己的未

尉成为首位海军陆战队女军官，在

上，姜准尉力克群雄夺得跳伞第二

来。”

当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她被任命

空降四千次的韩国女兵

最多时，她一天从天上跳下十

首位海军陆战队女连长 先2006年，在以近乎残酷的训

名。姜准尉最难忘的是1988年首尔

她的任务是安全处理在射击训

为海军陆战队连长时，她的儿子只

奥运会开幕式时在首尔蚕室奥运会

练中没有爆炸的弹药和在“六·二五”

有十七个月大，她既要带着连队战

主会场从天而降的经历。“那天从天

战争中遗弃的炸弹和地雷，这是一

士进行训练，又要照顾同样是军人

上俯视蚕室体育场，它就像一个巨 大的心脏。我的心脏在兴奋地跳动 着，运动场也好像随着我的心跳一 起兴奋地跳动着。” 姜准尉原本是个性格内向的人， 身高一米六，身材端雅。然而，自 从她从事空降训练以来，她的性格 也变得更加外向，并且不畏挑战。 她以敏捷的动作和结实的身体还赢 得了一个“阿童木”的绰号。

女爆炸物处理员 2008年，女兵首次加入到清除

地雷的作战任务中。清除地雷的主 8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的丈夫，一人身兼母亲、指挥官和

婚女军人生育后继续留在部

妻子三职。当时参加连长交接仪式

队；曾经严格限制女性的军

的陆战队员多少表现出一些吃惊的

官学校也依次向女性敞开大

反应，但最终还是被金上尉有礼有

门。1997年空军军官学校首

节的行为和铿锵有力的声音所折服。

次招收女学员；1 9 9 8年

在盛夏炎炎的烈日下和汹涌的

陆军军官学校、1999年

波涛中，金上尉和男兵们一起进行

海军军官学校也先后招收了

所有科目的训练。在射击、两栖登

女学员。

陆、直升机着陆、防生化武器训练

2002年，有了第一位女飞行员、

中，她甚至比男兵还勇猛。据说，

陆军军官学校培养的首批女军官被

陆战队对女兵没有什么特殊照顾，

分配到前线步兵部队担任排级军官。

她也不想有什么特别待遇。如果说

2003年，曾经完全排斥女性的战舰

部队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的话，那

上也首次出现了女兵的身影。2006

就是给她提供了专用卫生间和宿舍。

年，曾经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空军

她放弃选择陆海空军其他部队，唯

军官学校的女学员黄银贞以最优异

独选择连男人都不敢轻易动念头的

的成绩毕业，为女兵扬了眉吐了气。

海军陆战队的原因很单纯，她说“因 为只有海军陆战队队员才能算得上 是军人中的军人。”

日渐激烈的竞争率 2002年，“女兵学校（前身为女 子义勇军教育队）”在老一辈女兵的

韩国女兵的起源

遗憾和部分反对撤销的呼声中走完

韩国首批正规女兵是1 9 4 8年

了五十二年的历史。同年11月，“女

授衔的三十二名军校女军官。当时

兵发展团”作为国防部长直辖机关创

要求的条件是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五

设。国防部已经充分认识到女兵力

岁的未婚女性，中学（六年制）毕

量的扩大及其重要作用，为了韩国

业以上学历，并且要经过笔试和严

女兵的进一步发展毅然决定撤销“女

格的体检，经过培训后授予中尉军

兵学校”，实施改革。半个世纪以

衔。当时作为女军人积极活动的主

来，女兵学校共培养了四十七届近

要人物有首位女性部队长、来自平

一千五百多名女军官、一百六十八

壤的教育队长金贤淑女士以及第二

期近六千三百余名女士官，充分发

区队长金正礼女士，后者后来还曾

挥了培养韩国女军人的孵化器作用，

任过保健社会部部长和国会议员等。

是韩国女军人名副其实的摇篮。

1950年“六·二五”战争爆发，当年9

如今，女性报考军官学校的竞

月创建了女子义勇军教育队，首个

争较以前相比变得更加激烈。海军

女子正式部队就这样诞生。

军官学校的女性竞争率达到让人惊

此后，有关女兵的记录不断出

诧的40：1；在陆军军官学校和空军

现：1969年首次向海外派遣女兵；

军官学校女学员的竞争率也远远高

首位空运女兵诞生；1988年允许已

于男学员。不仅如此，2008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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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首位KF-16战斗机 女飞行员何贞美上尉。 2006年底以前，何上尉 一直驾驶A-37攻击机， 后来她申请更换战斗机种， 并在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进 行了KF-16的驾驶飞行训练。 （照片由国防部提供）

2 女特工队员们在首尔南泰岭 守备营的索降训练中，单手 持枪从十一米高的地方倒立 索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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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号 2009 | Koreana 8

末的一篇新闻报道称，在陆军士官 学校的授衔典礼上，有三分之一被 授衔的士官为女士官。

军队，富有进取精神的女性的 挑战场

世界上也相当高了。 如今，韩国军队的所有兵种里

2007年，在女性家庭部开设的

都有女兵，对此，正面的评价认为

截至2 0 0 8年8月，在韩国军队

女性门户网站（www.women-net.

韩国女兵的地位确实得到了提高；

服役的女兵共有7910人，其中军官

net）上进行了一次问卷调查，提出

但是，与此同时，也有观点认为考

2618人，士官（NCO）2292人，没

的问题是“女士，你想去当兵吗？”

虑到女性身体特征和部队环境等因

有女士兵。陆军女军官2067人，士

对此，有52.3%的年轻女性应答者认

素，应该禁止女性进入战斗兵种领

官1563人；海军女军官252人，士

为：“当兵是一个全新的职业，想挑

域。

官224人；空军女军官299人，士官

战一下。”这个结果引起了人们的广

505人。

泛关注。

那么，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年 轻女性选择艰苦的军队生活呢？其

在整个韩国军队中女兵所占的

按照联合国发展计划署发布的

比例为2.7%，与其他国家相比还处

“性别赋权指数”，韩国女性地位在

喜欢军队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于较低水平。美国的比例为14.6%、

全世界仅仅排名第六十三位，而女

女兵认为，兵营生活现在有更多的

日本为4.6%、中国为3.6%、俄罗斯

兵的地位却与世界发达国家不相上

个人自由，还有自我价值实现的可

为8.5%。在韩国国防部“国防改革

下。从韩国政府成立后的1948年末

能。例如，参过军的男子大都能在

2020”计划中，到2020年女士兵的比

授衔三十二名女军官开始，至今韩

军队获得跆拳道段位证和因特网信

例扩大到5.6%，女军官的比例从现

国女兵的历史已经走过六十年，从

息检索一级资格证等。此外，韩国

在的3.9%扩大到7%，女士官的比例

女兵从事的军兵种情况来看，韩国

国防部有关人士表示：“军队生涯会

从现在的2.1%扩大到5%。

女兵的地位一点也不逊于美国和欧

给年轻女性带来许多优势。军队工

洲。

作的性别差异小，富有进取精神的

目前，韩国女兵的最高军衔

实，新的兵营文化对新一代年轻人

为准将。护士军官学校校长为准

在美国，直接指挥战斗的职位

年轻女性都能有成就感等，这也是

将军衔，每二年更替一任。截至

禁止分派给女军官、女士官和女士

女性热衷于军队生活的原因之一。”

2008年7月，韩国女军人中共有一

兵；英国也不允许女兵在战斗一线

名准将、八名上校、六十名中校、

任职；意大利到2001年才有女兵，

二百一十二名少校。

鉴于这些事实，韩国女兵的地位在

（长河译）

在大田紫云台国军护士士官学校练兵场举行的 授衔仪式上，士官们在行军礼。

86 Koreana | 春季号 2009

韩国文学纪行

© 朴宰弘

赵 京 兰

韩国当代女作家赵京兰（1969年生）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现代人 失去精神归宿的内心世界，其作品获得多项文学奖。她与国外读者的交流 也很活跃，曾多次通过朗诵会等形式将自己的作品介绍给北美、德国、 法国等国家和地区的读者，2007年，她的长篇小说《舌》与国外著名 出版社签约出版。她作品里的一位主人公说：如果焦虑不能避免， 那么还不如学会与之为伴，甚至借助焦虑的力量生活下去。

评论

探寻新的人生路 ——评赵京兰的《我买了气球》 车美怜 文学评论家

你

听说过“屋塔房”吗？这个由表示不同空间的三个汉字“屋（房屋）”、“塔（楼）” “房 （房间）”组成的新词指的是楼房屋顶上的房子。这种房子可以说是楼房的一部分，也可

以说是独立于楼房的房子，一般由经济条件较差，却想独住一套房子的城市年轻人作为临时住所 居住。因此，在韩国的“屋塔房”这一词里，同时包含着“物质上的贫穷”、“精神上的自尊”以 及“飘浮的青春”等意思。 下面将要介绍的作家赵京兰就住在首尔奉天洞的一所屋塔房达近二十年。也就是说，她做木 匠的父亲亲手在自宅屋顶上加盖的房间就是赵京兰小说的“产房”。我们之所以能够想像到孤独 的作家在狭小的房间里不停阅读和写作的情景，是因为她的作品。赵京兰获得了韩国的各种文学 奖项，有“文学乡作家奖” （ 1996）、“今日青年艺术家奖” （ 2002）、“现代文学奖” （ 2003）、“童仁 文学奖” （ 2008）等，并成为韩国具有代表性的女作家。她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现代人失去精神归 宿而彷徨的内心世界。赵京兰的小说，虽没有迭宕起伏，但却让人感到气质非凡，这是因为作家 将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肯放弃尊严的意志融入到小说里的缘故。 短篇小说《我买了气球》即是如此（这篇作品被收入2008年出版的同名短篇小说集）。主人 公是一位结束在德国海德堡的长期留学生活回到韩国首尔的三十七岁女性。然而，回到祖国后， 迎接她的既不是名声，也不是稳定的工作和支持她的家庭。十年之后返回的首尔，对她来说是一 座陌生而不方便的地方，她的未来也极其不明朗。在小说里，主人公购买正在韩国流行的法国产 时尚包的场面生动地表现了她把自己当做居无定所的异邦人，对自己的生活毫无自信的窘境。主 人公能否摆脱目前的危机呢？ 小说里有两个男人出现。一个是出现在主人公回忆里的托马斯，他是主人公在德国期间认识 的医生和朋友。为治疗主人公的恐惧症，托马斯建议她吹气球，并给她以热心的帮助和支持。然 而，连托马斯也没有看好主人公的未来。主人公准备前往首尔时，托马斯却给她以悲观的预言， 说她命里注定不会与他人或世界交流，只能“孤独地生活一辈子”。 另一个男人是主人公在首尔认识的年轻人J。J是前国家手球队队员，他与她是在文化中心作 为讲座班的讲师和学员相遇。先是在两人之间产生微妙的感情，接着两人开始约会。然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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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约会带来的激动还没有完全消失时，主人公却发现了与J相关的事情，原来看似明朗的J也患有 严重的恐惧症。J的父亲年仅二十八岁时自杀身亡，而如今J也将年满二十八岁，严重的恐惧症又 缠上J。他能否度过这一危机呢？ 在《我买了气球》这一作品里，作家力求探索的就是把现代人推向悬崖边的莫名的焦虑与恐 惧。主人公和J艰难地与之搏斗的焦虑，实际上并不是恐惧症患者独有的症状。在小说里，作家 借助主人公的口说道：那些限制我们生活的，使人关闭内心之门的焦虑，我们应该与之搏斗。但 是，与此同时，作家还说焦虑也可能会成为一种祝福。就像主人公逐渐认清的那样，如果焦虑不 能避免，那么还不如学会与之为伴，甚至借助焦虑的力量生活下去。也就是说，我们要拥抱生活 的不幸与困境，用其支撑我们的生活。 《我买了气球》讲述的是主人公摆脱孤独，用意志来改变自己的故事。主人公通过与J之间的 关系，寻找着托马斯曾断言不可能的希望。无论是主人公还是J，也许他们一生都不能完全克服 焦虑，然而，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会与焦虑达成和解，并把它当做一种人生不能十全十美的证据来 接受。人是一种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存在，正因为如此，人生才更加美丽，这是小说让人反省的一 个问题。从下面的引文中我们可以确认，这种觉醒与爱情的希望相伴： “事到如今，我想承认我 的不完美，并与它和解，因为我找到了真正值得我守护的东西。” 气球越飘越远。克服恐惧的路在于昂首向前，而不是回顾过去。J，也许这意味着变化。假 若人生中有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特殊意志的话，这种意志大概会像气球一样圆圆滚滚。为使额 头够到他的下巴，我悄悄地抬起脚跟。 这是小说的最后场面。久别后相逢的主人公和J两个人向天空放气球。气球曾是减轻恐惧症 患者痛苦的治疗工具，如今它满载着希望飞向天空。对小说里的人物来说，气球的圆滚外形反映 着生活的意志，就如引文中的那句话， “ 假若有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特殊意志的话，这种意志大 概会像气球一样圆圆滚滚。”借助空气的力量飞向天空的气球给人以希望，而同时飞向天空的两 个气球则暗示着主人公经过长期的绝望和彷徨之后，终于发现新的生活希望，就如那飞向天空的 气球，约束她灵魂的死结已经解开，面向那遥远的天空。（张春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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