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reana Spring 2011 (Chinese)

韩国文化和艺术

v ol. 1 9 , n o. 1 春 季 号 2011

Vol. 19, No. 1 春季号 2011

江华岛 寻望历史烟云 ISSN 1225-8083

韩国的美

传统发簪

© 徐宪康

传

统舞蹈驱煞舞中往往表现出女性在日常生活中的优雅姿态，对着镜子最后捋梳发髻的 手部动作便是其中之一。 将头发编成辫子，在脑后盘成发髻，用发簪来固定（如果不插发簪，发型便与香

奈尔模特常梳的发髻相似）。除了发簪，还可以插上发钗，这种发型可以展现颈部的美丽曲线。 在过去，韩国女性不再梳长辫而梳髻插簪表明她已经婚配。梳髻插簪也是韩国女性表现美 的一种方式。据说，发髻的不同梳法不但能表现出个性风格，而且还能表现出政治色彩，党派 不同的家庭中的女性发饰也有所不同。 装饰发髻的发簪既有贫穷女性使用的木簪，也有金簪和银簪。但在讲究仪礼的宫廷和官宦 家庭，发簪则成为可供工匠尽情发挥想像力的饰物。 普通人一般只插一根没有花纹的发簪，长度约为十至 十二厘米，而宫廷中妃嫔的发饰有时竟多达十几个。保存至 今的王妃发簪共有数十个，其宝石色彩与雕刻均十分华丽， 将韩国女性乌黑亮丽的头发装饰得更加美丽。发簪最长的达 三十三厘米，材质也十分多样，有金、银、玉、珊瑚、七宝、 翡翠、珍珠等。 十七岁时成为宪宗国王后宫的庆嫔金氏（ 1831 ～ 1907 ） 在留下的文字中描述了参加宫廷众多庆典时应如何着装，以及如何搭配相应的发簪与饰物等事 项，并且将龙簪、凤簪、牡丹簪、梅竹簪、莲簪、步摇簪（配有挂件，走路时随配戴者摇动） 等不同名称的发簪分为“多彩而稳重的”、“象征权威的”、“适合各个季节的”等等来记录。 普通人在婚礼上也会插上龙簪之类的大发簪。如今为了展现昔日古韵，梳髻插簪有时也会 出现在特定场合。 金裕卿 作家

韩国文化和艺术

Vol.19, No.1 春季号 2011

江华岛摩尼山净水寺大雄宝殿的牡丹 和莲花窗格。盛开的莲花和牡丹用青、 黄、红、绿四种颜色描绘，堪称韩国寺 庙建筑中的极品。 ©河志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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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岛 6 魅力无穷的海岛江华岛纪行 李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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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江华岛，韩国历史的透镜 金荧允 24 江华岛上的路 咸敏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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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发行的季刊杂志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外交中心10层 邮政编码: 137-863

30 焦点

韩国流行音乐的“演唱会韩流”| 申铉准

发行人 金炳局 编辑理事 金成燁 主编 池在运 监修· 修订 朴光海, 肃草 编辑 林善根 图像总监 金三 艺术总监 李德林 设计师 金秀惠 编辑委员 金文焕, 金英那, 金华荣, 郑重宪 赵性泽, 韩敬九, 韩明熙

36 艺术之窗

高丽佛画大展，七百年后的邂逅

| 裴泳一

44 韩国的匠人 沈龙植

小木匠沈龙植，用门窗制造丰富的表情

| 朴炫淑

50 韩国的再发现 “大西洋彼岸看韩国 ：五位美国艺术家的视角”艺术作品展 56 访谈录

东岩文化研究所理事长全惠星

80 情自远方

在韩国登山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瑞草区南部循环路2258 电话: 82-2-2151-6544 传真: 82-2-2151-6592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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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荧允编辑会社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麻浦区西桥洞384-13 电话: 82-2-335-4741 传真: 82-2-335-4743 www.gegd.co.kr

| 金河

高丽亚那是由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发行的季刊杂志。版权属干本财团。 若转载或复制, 须得到本财团的许可。 1987年8月8日注册(注册号바1003) 2011年4月1日印刷 2011年4月8日发行 (每年3, 6, 9, 12月发行)

| 李钟任

印刷

三星文化印刷株式会社 大韩民国首尔特别市城东区圣水2街274-34 电话: 82-2-468-0361~5 传真: 82-2-461-6798

| 王江

82 韩国的生活

青春与梦想 ：中年上班族的“乐队”生活 87

定价 40元人民帀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 | 申艺莉

64 艺术精品

一个朝鲜王朝王子梦中的武陵桃源之旅

76 韩国的菜肴

白切肉，健康美味的料理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献信息中心 | 那秀昊

出版·发行

60 走向世界的韩国

富有想像力的金暎世，用设计描绘未来世界

68 巡回探访 温阳

朝鲜王朝时期国王的休养胜地

合作单位

| 朴银景

韩国文学

郑娴雅

通过一个家族锻造出来的绝望或希望的炼金术

马黛茶的味道

| 李丽秋译

| 申水晶

高丽亚那因特网页 您可上网(http://www.koreana.or.kr) 阅览高丽亚那所提供的图片与英文摘要。

普门寺。普门寺位于席毛岛，从江华岛西边的外浦里 码头乘船大概需要十分钟时间。普门寺坐落在洛伽山 山脚下，从这里可以俯瞰西海。 2011 4 Koreana || 春季号 Spring 2011 4 Koreana

江华岛 江华岛拥有丰富的历史遗迹，从史前的支石墓到近代的圣公会教堂， 应有尽有。因此，江华岛有“活博物馆”的美誉。通过了解这个岛屿所 经历的战争故事，可以感受到整个朝鲜半岛的历史进程。江华岛地处 首都圈内，很多人选择浪漫的一日游来这里享受广袤滩涂的自然之美。

Spring 2011 | Koreana 5 春季号

魅力无穷的海岛江华岛纪行 这篇游记的作者已经在江华岛住了十几年，尤其热爱从陆地返岛途中扑面而来的那 股咸丝丝的味道。她说自己能够从夹杂在风中的那股味道中嗅出咸盐味、人们的汗 湿味和江华岛那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李东美 旅行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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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权泰钧、河志权

江华五十三墩台之一的龙头墩台。墩台是借助自然地形建造的海岸要塞。 在墩台上可以隔着江华海峡遥望金浦半岛。 6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从

京畿道的金浦越过那片零星飘有几艘捕虾船仅有 河面宽窄的海域就是江华岛的地界。看到江华大

桥下面把金浦和江华分割开来的水流，很多人为桥下是 河水还是海水而打赌。正确答案是盐河！意思是带咸味 的河。所以说既是河水也是海水。这片水域正式的名称 是江华海峡，名曰海峡，却像河面一样狭窄。从江华岛 南端沿这条“盐河”逆流北上就可到汉江，进而抵达首 尔。因此，在过去，但凡觊觎朝鲜都城汉阳（即今天的 首尔）的外国势力都无一例外地紧盯住这条水路。阳光 映照下的水面波光粼粼，祥和平静的表面下掩盖着斑驳 复杂的历史。让我们渡海到江华岛去看一看。

摩尼山堑星坛 登上江华岛，向左是环海公路，可以通向摩尼山、 堑星坛和东幕海水浴场。说起韩国历史，必然要谈到最 古老的政权古朝鲜。对韩国人而言，天帝之子桓雄在凡 间生的儿子檀君是一位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檀君就是 王俭，俗称“檀君爷爷”。当年，为了祭天，他在江华 岛摩尼山顶修筑了堑星坛，恰好位于朝鲜半岛最北端长 白山和最南端汉拿山的正中间。 通往摩尼山的道路两侧是一片片水田。我们不妨轻 轻闭上眼睛，想像一下如果自己乘坐的是一叶扁舟而不 是汽车将是怎样一幅情景。要知道，当年檀君爷爷在摩 尼山堑星坛祭天的时候，四周可是茫茫大海呢。当时的 摩尼山是一座叫做“古加岛”的海岛。

千年古刹，传灯寺 在去往摩尼山的路上有一座千年古刹，名为传灯 寺。相传，檀君有三个儿子，即夫苏、夫虞和夫余。檀 君命令他们修建三郎城（史迹第一三0号），传灯寺就位 于城中央。这座寺庙源远流长，以千年历史著称，寺内 大雄殿、药师殿、梵钟等都是国家级文物。 有关传灯寺的历史故事可谓多如繁星。这里只说一 个非常有趣的。寺庙的核心建筑一般为大雄殿，是供奉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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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千年古刹传灯寺。传灯寺建于公元381年（高句丽小兽林王十一年）， 当时正是佛教传入韩国的初期。每当遭受外来侵略陷入国难之时，传 灯寺都被用做护国佛教的道场。

2 江华岛全景。江华岛是进入首都的关口以及海上交通要冲，因为其地 缘政治上的位置，每当国家发生变乱的时候，它就成为了国都。在韩 国历史上，江华岛一直被认为是一个重要地区。

3 传灯寺大雄殿屋檐四角下双手托着屋顶的裸女像。据传说，这个木雕 像与当年修缮大雄殿的木匠颇有渊源。

3

佛祖雕像及礼佛的地方，传灯寺也不例外。传灯寺的大

下的。看来，木匠的确是太爱那个妇人了。或者，这也

雄殿精巧雅致，奇怪的是屋檐四角分别有一个雕像，而

许可以看做佛祖普爱众生的一种方式 ：貌似严惩，实际

且是赤身裸体的妇人像。在这传授佛祖真言的神圣场所

上却网开一面。

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裸体妇人像，究竟有什么缘由呢？ 这不能不引发人们的疑问。

传灯寺后面坐落有藏史阁，又称鼎足山史库。所谓 史库，是保管和存放历史文献的重地。朝鲜王朝时期建

很久以前，传灯寺大雄殿需要修葺，正巧来了一个

有四个史库用以存放《朝鲜王朝实录》，而其中最重要

技艺高超的木匠。当时，这里不像今天架有大桥，他应

的原本真迹就存放在传灯寺史库。不久前，曾被遗失的

该是坐船来的。木匠孤身一人，食宿都在山下的客栈

文献按原样进行了复制。紧挨着藏史阁的是用来存放朝

里。客栈女掌柜可能是个美人，两人日久生情。木匠一

鲜王朝族谱的 瑄源谱阁，由此可见传灯寺当年的显赫地

拿到工钱就交给那个妇人代为保管，两人约好等大雄殿

位。

修好以后就成亲。就在快要完工之际，有一天，木匠干 完活回到客栈，却发现妇人不辞而别，交给她的钱也都 分文不见了。

莲灯国际禅院的寺庙住宿活动 就像传灯寺那样，寺庙是解读韩国文化的重要元

木匠十分沮丧，就把那个妇人的形象刻在了大雄殿

素之一。很多国内外人士都对深山中的寺庙文化和氛

的屋檐下。他让雕像双手托着沉重的屋顶，为的是让她

围感兴趣。虽然传灯寺也推出了类似活动，但这里要

反省自己的过错。雕像里的妇人一丝不挂，因此得名

向外国游客推荐的是位于传灯寺不远处的莲灯国际禅

“裸女像”。

院的寺庙住宿活动。莲灯国际禅院以静思——即参禅

更有趣的是，裸女像乍一看似乎是受罚的样子，托

为主要活动，宗旨是向外国人传授“禅”。性彻大师

着沉重的屋顶，然而从建筑结构上看，所在的位置却并

（1912～1993）的弟子圆明和尚（已辞世）在向外国人

不是集中承受屋顶荷重的承重点。不但如此，在四个裸

布教的十余年时间里深感参禅场所不足，因此于1997年

女像中，后面的一个取的是休息的姿势，有一只手是放

创建了这所国际禅院。禅院占用耕地两千余坪，共有五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9

座建筑，包括法堂、僧舍等。这里的僧舍温暖干净，所

面、吵闹的网络游戏等统统离你远去，放佛是另一个不

有房间均配有洗漱设备，投宿者无不交口称赞。不但如

相干的世界。清晨礼佛更加庄严恭敬。用完斋饭后，要

此，语言在这里也不会成为障碍。这里的僧侣大多数是

在僧人的带领下和莲灯国际禅院的吉祥物莲灯（一条小

外国人，来自俄罗斯、瑞士等国。我在禅院住宿时，禅

狗）一起去村庄间的水田、松林、高丽文人李奎报的墓

院里共有三位外国人僧侣，分别是来自新喀里多尼亚的

地等处散步，边走边和僧人闲谈。“写经”也是一项极好

达尼埃尔、夏洛特和来自法国的姑娘伊莎贝尔，她当时

的活动。所谓写经，是指把录有佛祖教诲的经书抄写下

正在西江大学语言培训班学习韩语。

来，是佛教传统的修行方法之一。在这里可以用汉字、

晚斋饭后的礼佛在狭小而精致淡雅的大雄殿法堂里

韩文 和英文抄写。当完成五十多分钟的书写，最后在落

进行，然后是坐禅，要结跏趺坐，两掌合十，双目微

款处钤上禅院的红色印章时，你会像比赛夺冠似地倍感

闭。静坐片刻后，你会感觉汽车喇叭声、纷乱的电视画

欣慰。韩国寺庙让你体验物我合一的感觉，丝毫不受国

东幕海滩在落潮时面积可以达到一千八百万坪左右，滩涂直线距离长达四公里。虽然是海，却只 见地平线而不见水平线。假如卷起裤腿，赤脚走在泥滩上，你会看到一股股细软的淤泥从脚趾缝 里冒出来。洁白的沙滩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松，更使这里成为理想的修养之地。要想观赏海 水退去后裸露出的广阔泥滩，最好登上分五里墩台远眺。站在墩台上，整个东幕海滩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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籍、语言、性别、年龄和职业的限制。

假如仅仅看到这里就叹为观止而急着返程，那只能算是 玩了一半。当你卷起裤腿，赤脚走在泥滩上，你会看到

海岸滩涂和墩台 韩国的东海以海水清澈和海岸陡峭为特征，西海则

一股股细软的淤泥从脚趾缝里冒出来。那些淤泥柔软而 又温暖，粘在皮肤上痒痒的。痕掌沙蟹、日本大眼蟹、

以潮差大和滩涂广阔而闻名。江华岛南端的海岸滩涂尤

青蛤等栖息在淤泥里的小动物会缠着你玩捉迷藏的游

其著名，与加拿大东部海岸、美国东部海岸、北部海岸

戏。洁白的沙滩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古松，更使这里

和亚马逊河流域并称为世界五大滩涂。

成为理想的修养之地。

先来看看江华岛引以为傲的东幕海滩。东幕海滩在

要想观赏海水退去后裸露出的广阔泥滩，最好登上

落潮时面积可以达到一千八百万坪左右，滩涂直线距离

分五里墩台远眺。站在墩台上，整个东幕海滩一览无

长达四公里。虽然是海，却只见地平线而不见水平线。

余。眼前的壮观景象一定会让你张大嘴巴，惊叹不已。 涨潮时拴在码头上的小船在落潮时被尴尬地抛在泥滩上 动弹不得，为整个风景增添了几分滑稽。

历史古迹 1 东幕海滩。东幕海滩落潮时面积可以达到一千八百万坪左右，此时水 平线消失，只剩下地平线。

2 位于江华岛高丽山南山脚下的鳌上里支石墓群。这里有十二座北方式 支石墓。

游完江华岛南端，让我们的脚步向北移动。江华岛 是一座有趣的海岛，有“韩国历史微缩版”之称。这里 保留着韩国各个历史时期的古迹，在这里转一圈，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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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华人参中心。江华是韩国人参的代表性产地之一。

寺编撰完成的高丽八万《大藏经》经文板，还有分别收 藏于鼎足山史库、 瑄源谱阁的《朝鲜王朝实录》和朝鲜 王朝族谱。

以对韩国历史有个粗略的了解。韩国历史大致可以分

至于年代较近的朝鲜时期的古迹，那就更多了。

为史前、三国、高丽、朝鲜、开埠和当代历史这几个

江华邑城区内有朝鲜第二十五代国王哲宗曾住过的府

时期。支石墓是史前遗迹。2000 年，在澳大利亚凯恩斯

邸龙兴宫。开埠后兴建的圣公会江华教堂已经见证了

召开的第二十四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会

一百一十年的历史风云，这是一座融汇传统佛教建筑技

议上，朝鲜半岛的支石墓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韩

术、韩国宫殿建筑技术和圣公会传统长方形建筑风格于

国最美丽的支石墓在江华岛。摩尼山堑星坛也是史前遗

一体的美丽建筑。为修建这座教堂，英国神父曾远赴白

迹。裸女像所在的传灯寺是三国时期的古迹。

头山寻找树龄逾百年的松木，之后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把

接下来是高丽王朝时期的古迹。有趣的是，江华岛

木材经西海运到江华，又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将其晒干，

曾经做了三十九年的高丽都城。高丽王朝原本建都开

可谓费尽周折。教堂坐落在山坡上，站在坡上可以俯瞰

城，但蒙古入侵时便慌忙迁往江华岛，在这里与蒙古军

整个江华邑城区。

抗争。今天的江华高丽王宫遗址就是当年高丽君王在江 华岛的宫殿遗址。在岛上，作为高丽古迹的还有仙源寺

传统集市

遗址。据推测，收藏在庆尚南道陕川郡海印寺的八万

如今的江华岛生机勃勃，可以从传统集市“风物市

《大藏经》经文板就可能是在这里雕刻完成的。如此看

场”领略其风貌。韩国的传统集市每五天举行一次，人

来，江华岛还和印刷文化大有渊源呢。除了据传在仙源

们利用四天的时间辛勤劳作，然后在第五天把之前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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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农产品和亲手制作的物品拿到集市上出售或交换。在

露天广场在歇市时是停车场，集市当天主要销售各

集市上，人们可以交流信息，还可以借农乐表演助兴。

种当季农特产品。广场上撑起成排的太阳伞，老人们把

每月逢二或逢七的日子，你都可以到传统集市上参观选

个人带来的不多的几样货品摆放在伞下出售，那布满皱

购当地的农产品和小吃，体验当代江华人的生活。

纹的面孔、善良的心田和灿烂的笑容让人心里涌起一

江华风物市场分为一楼、二楼、露天广场和配楼四

阵阵暖流。到风物市场上走一趟，不但可以饱餐油炸食

大部分。一楼主要销售黄心地瓜、芜菁等江华岛特产，

品、包子等快餐饮食，还可以欣赏欢乐轻快的音乐，真

二楼则以青鳞鱼、红豆粥、大麦拌饭等小吃为主。青鳞

是令人兴奋。应该说，这里是最能反映江华岛风土人情

鱼也是江华岛特产，是一种个头很小的鱼，内脏当然也

的地方。

很小，一捕捞上来就会死。因此，韩国人常用“青鳞鱼

四季文化节活动

肠子”取笑小肚鸡肠、爱发脾气的人。青鳞鱼可以片成 生鱼片，可以和青菜用各种佐料拌成凉菜，还可以做成

该结束江华岛之旅了。其实，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来

丸子煮海鲜辣汤。青鳞鱼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但五到

得及介绍呢，例如春天樱花盛开的北门路、用肉眼就可

六月是正当季。在吃青鳞鱼的时候，最好喝上一杯人参

以看到北部领土的江华和平�望台、与海鸥为伴的席毛

马格利酒。江华岛的人参非常有名，有起死回生的神奇

岛等。成群的海鸥在开往席毛岛的客船周围飞来飞去，

功效。人参马格利酒在传统马格利酒里加入人参，尽管

用喙部接住游客们投掷的各种小食品是很新奇的场景。

略带一丝苦涩，却美味可口。

江华和平�望台距离北部只有二点八公里，是可以同时

我们可以在配楼见到江华岛当地产的草药和花席。 花席是用莞草编织而 成的一种装饰有花纹的草席，冬暖

看到南北领土的为数不多的几处场所之一。 暖春时节，开满红艳艳的金达莱花的高丽山上会举

夏凉。花席上的图案一般为龙、虎等动物或奇文妙句。

办高丽山金达莱节 ；荷花怒放的盛夏时节，仙源寺前会

花席产自花席村，主要在风物市场上出售。

举办莲花节 ；秋风送爽的时节，传灯寺里会举办山寺音 乐会，外浦里码头会举办虾酱节。此外，每年10月3日， 摩尼山堑星坛上还会举办开天大祭。秋季，江华岛那由 填海而得的无边水田变成一片随风摇荡的金色原野 ；寒

2 江华“风物市场”上销售的芜菁。芜菁是江华特产，远销海外。

冬，聚集在江华南端海滩的千百只候鸟翩然起舞，令

3 用江华青鳞鱼做成的生鱼片。一盘青鳞鱼生鱼片佐以一杯江华人参马

人流连忘返。江华岛真是一座散发着无穷魅力的岛屿。

格利酒是江华游中不可不尝的别样美味。青鳞鱼属青鱼目黑背�科， 盛产于江华岛海域。

2

（伯谈译）

3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13

江华岛，韩国历史的透镜 江华岛紧邻陆地，但水流湍急，漩涡汹涌。所以，在高丽王朝和朝鲜王朝国家大乱 时，这里曾成为国王的避难之地。特别是高丽王朝时期，江华岛做了四十年的“王 都”。到了风云变幻的19世纪，帝国主义列强的舰队来到江华岛海面耀武扬威，强 迫朝鲜开放门户。江华岛的居民们经历了每一个历史关口的惊涛骇浪，久经磨炼。 因此，他们以富于理性而不感情用事而闻名，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金荧允 散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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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权泰钧、徐宪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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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检岛滩涂。从江华岛东边的草芝镇可以通过陆路进入东检岛。 滩涂夕照是东检岛一景，甚为壮观。

Spring 2011 | Koreana 15 春季号

1 从京畿道金浦市月串面文殊山城眺望江华大桥。文殊山城建造于朝鲜 王朝肃宗二十年（1694年），当时为守卫江华岛免遭外来侵略而建。大 桥对面是江华岛甲串镇。

2 江华支石墓。江华支石墓是河�面富近里青铜器时代支石墓遗迹中的 一处。这里的支石墓属北方式支石墓，是桌子形状的支石墓，高二点 六米，盖石长七点一米，宽五点五米，是韩国最大的支石墓。2000年， 江华支石墓遗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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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却不易跨越的江流

广袤滩涂。江华岛的滩涂栖息着牡蛎、蛤蜊等种类丰富

江华岛位于朝鲜半岛西部海域，由本岛及散落在周

的生物。这里的人们从旧石器时代开始就靠这些贝类生

边的大大小小二十二个岛屿组成。其中五个岛屿有人常

物维持生存和繁衍。靠着滩涂赠予的丰厚礼物，到青铜

年居住。江华岛是韩国第四大岛。与其他岛不同的是，

器时代，富有的权贵们在这一地区兴起，他们就是大型

它距离陆地非常近。第一座连接江华岛与陆地的大桥江

石墓的主人。

华大桥坐落于岛的东北端，长仅七百八十米，汽车一分 钟、步行十分钟不到即可通过。最近，第二座大桥也开 通了。

古代国家古朝鲜和堑星坛 建造这些石墓的人们在公元前2300年左右建立了国

但是在 1969年江华大桥建成前，出入江华岛对任何

家。这个叫做“古朝鲜”的国家是朝鲜半岛上最早出现

人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海水涨潮时才能通行的摆渡

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王檀君每年都要去江华岛西部海岸

船是惟一的交通工具。而且，近代汽轮出现很久之后，

附近的摩尼山两次。摩尼山位于朝鲜半岛北端长白山和

这里的摆渡船仍是人工摇橹的木船。

南端汉拿山的中间，海拔四百六十九点二米，山顶是古

江华岛的北面，三条江汇流成盐河，然后绕过岛的 东面流入黄海。盐河是条危险的江流。它江面狭窄，但 水流湍急、漩涡汹涌。只有身强体壮、经验丰富的哨公 才能撑着木船把乘客安全地送到对岸。

朝鲜王祭天的地方。当时用于祭天的石砌祭坛——堑星 坛一直保存至今。 当地人至今仍要去堑星坛祭天，而且他们仍然延 续着先祖们的生活，为了生存在岛周围的滩涂寻找食 物。他们还从岛四周的海域和江河里获取丰富的水产

支石墓的故乡 现在全世界已知的支石墓约有六万座，其中四万座 左右在朝鲜半岛。江华岛虽然不是朝鲜半岛上支石墓最

品。虾、蟹是这里最有名的水产品。与此同时，优质的 大米、蕃薯等农产品和人参也是这里居民们的骄傲。 江华岛自古就是宜居之地。这里物产丰富，冬暖夏

多的地方，但这里无疑是能够最轻而易举地接触青铜器

凉的海洋性气候更为人们在这里定居提供了良好条件。

时代巨石文化的地方。

因此，江华郡的郡守用“海上奇葩”这个词来宣传他们

这些大型石墓在岛上由西北向南排布。江华岛围垦

这个地方。

造田之前，这里都是海岸。围垦造田使这个岛屿从韩国 第五大岛变成了第四大岛。这里能够大规模地围垦造 田，是因为海水退潮的时候，会出现绵延到大海远处的 16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蒙古的入侵 朝鲜半岛经历过多次战争的劫难，江华岛也毫不例

江华岛拥有大片的滩涂，这里栖息着牡蛎、蛤蜊等种类丰富的生物。这里的人们从旧石器时代开 始就靠它们维持生存和繁衍。到了青铜器时代，富有的权贵们在这一地区兴起，他们就是大型支 石墓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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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外地受到波及。通过了解这个岛屿所经历的战争故事，

1 摩尼山堑星坛。相传，公元前2300年左右，朝鲜半岛上最早的国家古

可以感受到整个朝鲜民族的历史历程。

2 环绕江华邑建造的江华山城。从高丽王朝到朝鲜王朝，这里成为了无

朝鲜半岛经历的最大的战争悲剧是20世纪50年代初

朝鲜的国王檀君每年都要两度来此祭天。 数次抵抗外来侵略的战场。

的“六·二五”战争。半岛南北对决三年，双方及各自支 援国的伤亡人数合计超过四百万。对于这场整个国家经 历的惨绝人寰的战争就不必多说了。七百八十年前，蒙

倭乱和战乱

古民族在成吉思汗的领导下建立起一个大帝国。在征服

蒙古军队撤退三百二十年之后，1592年爆发了史称

亚欧大陆大部分地区的过程中，他们入侵了当时朝鲜半

“壬辰倭乱”的战争。这是邻国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始

岛上的统一国家高丽。蒙古军队从 1231年开始，二十九

于1592年止于1598年，共两次。高丽之后的朝鲜王朝的

年间共入侵高丽六次。每次入侵时间短则一年，长则

国王也弃都逃难，但朝鲜国王没有匿身江华岛，而是逃

达六年。当时高丽的都城是位于朝鲜半岛中心地区的开

到了更往北的地方。他之所以不选择岛屿，是因为敌人

城。由于蒙古的入侵，高丽国王不得不放弃开城迁都至

的水军力量很强大。

江华。高丽投降、战争结束之后，高丽国王还继续在江

日本侵略朝鲜三十年后的 1627年，来自中国大陆的

华待了十多年。在这不短的时间里，江华岛当地百姓们

清朝军队又进犯朝鲜，史称丁卯战乱。这次朝鲜国王跟

为侍奉国王和权贵们吃尽了苦头。

高丽国王一样，逃到江华岛匿身。所幸朝鲜国王的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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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生活没有经过多长时间，一个多月后清军即要求议和。

的朝鲜王朝，在这片废墟上又建起了新的建筑，作为朝

这对岛上的居民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鲜国王战时避难的别宫。但这一新建筑不久后就被清军

但丁卯战乱十年之后，即1636年，清朝军队再次攻

烧毁了。清军撤走后，仁祖重新在此地修建了名为“留

打进来，史称丙子战乱。朝鲜国王再次弃都逃亡，打算

守府”的官厅。留守府是朝鲜王朝时期以首尔宫城为中

匿身江华岛这“避难圣地”。但由于清军推进太快，朝

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特设的官厅。

鲜国王只能勉强把历代国王的牌位和家眷转移到岛上，

进入19世纪，世界各地风云变幻，战乱不断。朝鲜

自己却无暇登船逃亡。战争最终以朝鲜投降而早早结

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被卷入其中。这个“宁静的晨曦

束，江华岛的居民们也免于为王室再做奉献。

之国”除了很早就开始与中国保持睦邻关系之外，拒绝 与其他任何国家亲近。当时朝鲜王朝的基本外交政策就

朝鲜王朝的锁国政策 江华邑中心地区有块光照充足之地，朝南坐落着一

是“斥洋斥倭”，即排斥西方、排斥日本。因此，朝鲜 也十分厌恶与传统儒家教诲相悖的西方基督教。

幢建筑，它就是初来江华岛的游客无一例外都要去的高

为了试探这个顽固坚持闭关锁国政策的“隐者之

丽王宫遗址。13 世纪初蒙古入侵时，高丽国王在这里度

国”的意志，帝国主义列强们开始了冒险行动。1866年8

过了近四十年的避难生活。本来周围还有更多的建筑，

月，美国商船舍门将军号从黄海进入大同江，上溯至平

但高丽国王投降离开江华岛后都相继倒塌了。四百年后

壤。平壤官民对陌生来客以礼相待，但舍门将军号强行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19

要求通商，最后还傲慢地开了炮。愤怒的朝鲜人予以还 击，烧毁了商船。

迫害天主教徒和法国军队的入侵 从发生舍门将军号事件那年的年初开始，朝鲜政府 就开始大规模地迫害天主教徒，发生了八千多名天主教 徒在全国各地被处死的惨剧。十二名来朝鲜的法国传教 士有九人殉教。江华岛上也有三名朝鲜信徒在一个叫甲 串的地方被处死。 1

针对上述事件， 10月法国海军提督罗兹率领七艘军 1 江华留守府。高丽王朝时期这里曾是国王避难的王宫，朝鲜王朝时期 在高丽王宫遗址上建造了江华留守府。

2 广城堡。1871年，美国要求朝鲜王朝贸易开放，并派遣远东舰队进入江 华海峡，朝鲜军队与美国舰队在广城堡展开了激烈战斗。当时的大炮 至今还被保存在这里。

舰、一千名士兵来到黄海。他们以朝鲜杀死法国神父为 借口，于10月16日进攻了朝鲜首都首尔的门户江华岛江 华城，并最终占领了江华城。在此后一个月的时间里， 法军在岛上烧毁了留守府等所有官衙建筑，掠走武器、 粮食和文物。朝鲜政府在留守府内建造的图书馆外奎藏 阁内藏有4700多卷书籍和王室珍宝，法军将其中的一部 分运到法国，其余的烧为灰烬。 法军掠走的书籍共有199种340卷，其中297卷现被

天主教圣地和圣公会教堂 甲串是位于江华大桥附近、盐河西岸的一个小渔村。这里是丙 子战乱时清王朝敦促朝鲜王太子投降的地方，也是1866 年三名天 主教徒被斩首和法军攻打江华城时登陆的地方。1876年日本和朝鲜 的修好条规也是在这里签订的。1893年，朝鲜政府在这里设立了统 制营学堂，也就是海军士官学校，以亡羊补牢增强海军力量。现在 这里还保存着名为“甲串墩台”的了望楼和纪念殉教者的天主教圣地。统治营学堂有士官生五十名、水 兵学员三百名，聘请了英国海军军官和士官担任教官。一开始，朝鲜政府野心勃勃，但由于朝鲜内部政 治斗争和动荡，四年后学堂就关门了。英国海军教官们恋恋不舍地返回了英国，但与他们一起进驻江华 岛的圣公会教堂却幸运地保留了下来。 圣公会从 1893 年开始在江华岛传教， 1897 年建成教堂。这座船形的朝鲜式建筑优雅而有格调。 一百一十多年后的今天，这座教堂仍保存完好，并被继续用做礼拜堂。比这座教堂晚三年建成的温水里 圣公会教堂也是一座很有品位的朝鲜式建筑。可见初到这里的英国圣公会传教士们非常懂得尊重“他者 的文化”。1923年，江华岛西面还建成了监理教会的教堂，同样也是朝鲜式的建筑。虽然比起传灯寺等 佛教建筑，这些教堂规模小得多，但对游客而言，它们都是这个地区珍贵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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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命名为“外奎藏阁文书”，由法国政府保管。1993年，法

国。

国政府返还了其中的 1 卷。韩国政府要求法方返还其余

如此，继法国之后美国也企图利用先进的武力向朝

书籍。最近，两国政府经过长时间协商之后决定，法国

鲜施压，要求朝鲜开放门户，但他们均以失败告终。美

以永久外借方式返还其余书籍。

国人回去五年之后，日本帝国主义完成了这一“历史任 务”。

最终打开朝鲜门户的日本 17 世纪清军征战朝鲜之后，朝鲜政府视江华岛为 军事屏障，开始予以重视。岛内腹地的城墙或修缮或新 筑，沿海岸线设置军事要塞，五名将军被派遣到江华 岛。

日本从英国购入的现代军舰“云扬号”对朝鲜进行 炮击和武力示威。日军入侵五个月后，也就是 1876年2 月，朝鲜最终与日本签订了通商条约《日鲜修好条规》 （又称《江华岛条约》）。这使朝鲜半岛开始滑向殖民地 的深渊。

舍门将军号事件发生五年后的 1871 年，美国向朝 鲜派出五艘装备最新型武器的军舰和 1230 名士兵。当

江华人

年 6 月 10 日，美军轻而易举地攻陷了江华岛东部的草芝

在江华岛的农民和渔夫们看来，不仅高丽王朝，其

镇、德津镇等海岸防御要塞。但第二天，在广城堡却发

以后历代国家的统治者也都不对百姓的生死疾苦给予关

生了激烈的战斗。美军有三人战死、十人负伤 ；朝鲜军

心。这些统治者们既没有足以保卫国家的实力，也没有

有包括两名将军在内的五十三人阵亡，二十四人负伤。

相应的智慧或外交能力。这是一个悲哀。所幸今天的江

事实上江华岛守军几乎全军覆没，所有军事要塞均化为

华人已经走出这样的悲哀，在依旧清新的海风中过着红

焦土。美军虽赢得战斗，却未能打开朝鲜门户，因为朝

红火火的生活。他们的身上烙着经历岁月风霜后的坚毅

鲜政府闭关锁国的意志实在太坚定了，他们只好作罢回

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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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建造于1900年的圣公会江华教堂。圣公会江华教堂是一座融汇了传统 佛教建筑技术、韩国宫殿建筑技术和圣公会传统长方形建筑风格于一 体的建筑。正门上面悬挂着“天主圣殿”的匾额，两边的柱子上挂有柱 联。

2 莞草是制作江华特产花纹席的材料。使用莞草还可以制作各种各样的 生活工艺品。

江华岛至今仍传承着“江华学派”的学术传统。18 世纪初，郑齐斗辞官还乡，成为这一学派的领袖。“江 华学派”的儒生们重视“自我觉醒与生活实践”。18世纪 后，朝鲜出现了被称为“实学”的学术风气。实学秉持 客观、实证的态度，研究此前曾被忽视的本国历史、地 理等文献，关注民族认同的形成。“江华学派”对实学的 形成与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江华人以富于理性、不感情用事而闻名，具有强大 的生命力。这与“江华学派”实事求是的精神是相通的。 事实上，现在的江华岛是与朝鲜仅一江相隔的“危险 地带”。但来江华岛的人都会发现，这里的山野沉浸在 和平的气氛之中，居民们表情平和而从容。江华人经历 了每一个历史关口的惊涛骇浪，磨炼出了如此的精神世 2

界。（范皓译）

青瓷酒壶和花纹席 青瓷辰砂莲花纹酒壶是韩国人喜爱的文物之一。这个酒壶是从13世纪名人崔沆的墓中出土的，形 状、装饰、色泽均美到了极致。高丽王朝曾有六十年时间，崔氏武臣政权取代国王行使实际权 力。崔沆是崔氏武臣政权第三代世袭的掌权者。蒙古入侵时期，崔沆实际控制江华岛的避难 政府，死后葬在了江华岛。 崔沆墓出土的这件顶级高丽青瓷体现了当时人们卓越的艺术水平。陶工们跟着国 王从本土涉水逃难到江华岛后，仍然表现出了他们的才华天赋。如今高丽青瓷的制作 工艺早已失传，但这个地区的代表性特产花纹席却承载着古人的艺术之魂流传下来。 通过花纹席也可以了解到当时凌驾于百姓之上的统治者们是多么奢侈。他们号称对 敌作战，实际却躲在岛上，任由百姓被侵略者摧残掠夺。敌人入侵时，守护住国王和 权贵们性命的是江水和大海。蒙古军队善陆战而不善水战，所以陆地上的百姓惨遭杀 戮。可是，江华岛上的百姓们也未能逃过一劫。他们被征劳役，筑城墙、建宫殿，以 保障王室和高官们的生活。他们缴纳大量粮食、物资和土特产，自己却忍饥挨冻，忍受 官吏们的盘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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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岛上的路 本文的作者是一位渔民诗人，1996年偶然来到江华岛，便深深爱上了此地，从此借 宿在一家废弃多年的农宅里，开始了在江华岛的定居生活。他把自己从简朴生活中 所得到的感悟写入诗集《泪水为什么是咸的》、散文集《条条道路一家亲》等著作。 咸敏复 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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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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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华前海上漂浮着几艘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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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花里滩涂生态体验场(1)和黄山岛滩涂(2)。江华岛南端的滩涂是世界五大 滩涂之一，这片滩涂从江华岛西南端的长花里一直延伸到东南端草芝里的 所属小岛黄山岛。

潮汐深深地影响着江华岛人的日常生活。江华岛人 不在涨潮时做辣椒酱，他们认为那时做辣椒酱会发酵过 劲。他们的出丧时间也会因潮汐而提前或延后，原因是 他们只在海水不涨不落或涨潮时下葬。没有人了解这些 风俗的由来，我去问老人会的会长，会长说祖祖辈辈都 这样，后人只是跟着做而已，不清楚有什么特殊含义。 不过，他告诉我一句民谚 ： “小潮（上弦日——农历初八 和下弦日——农历二十三）的牛犊不跟娘”，还说他自 己多次遇到过这种情况，百分之百灵验。 “就像中了邪似的，差点儿就死过去了。天啊，去 1

一趟雪岳山把摇石摇上三摇再回来，那水也还是停在老 地方。睡一觉起来、吃完一顿饭，海水的高度照样没有 变化。真快把人给憋疯了。”

从

摩尼山远眺江华海滩，其景色堪称壮观。滩涂广

一个住在我家楼下的小伙子去东海岸蜜月旅行回

阔无边，面积足有一千八百坪。一条条水流如血

来，我问他感受如何，他绘声绘色地用上面这段话表述

管一般在滩涂表面延伸，由山顶望去，酷似一根根弯曲

出自己对东海的第一印象。一个三十多年来每天看海水

的树根。这些根须发端于陆地，在向大海伸展的过程

退潮四公里后露出泥滩的人去看水深变化单调的东海，

中因为合并而变得越来越粗大。宽广的水域里面碧波荡

当然会感到惊诧。就连我这个在江华岛生活了仅仅十年

漾，宛若茁壮的“水树”。

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潮起潮落，更何况是土生土长的江华 岛人呢！

水路 江华岛人喜欢使用标有潮汐信息的日历，差不多每

航路

家都有一本，而且是挂在墙壁最显眼的位置。不仅如

港口的气氛总是紧张而又充满活力。或许是因为陆

此，人们还把潮汐日历挂在船舱里，这样就可以放心地

地上那坚硬的道路要从这里转换为荡漾的海上航路，又

去捕鱼。

或许是因为要从这里远离树木、人工建筑等竖直事物，

潮汐日历上注有每天的高潮时刻、低潮时刻和潮

进入惟有人是直立着的水平世界。

高。出海的渔民根据潮汐时间撒渔网，妇人们根据潮汐

港口是岛屿的大门，它既是岛屿的终点和大海的起

时间赶海挖蛤蜊。潮汐日历可谓是海岸居民的工作时刻

点，又是大海的终点和岛屿的起点。陆地上的道路扇骨

表。几年前，有位挖蛤蜊的老太太弄错了时间，结果被

一般聚拢到这里，海上的航路漏斗一样交汇到这里。港

提前涨起的潮水困住，不幸丧生。

口是渔人赶往作业地点的必经之路，也是收工回家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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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线是人的创造，曲线是神的创造。”如果套用建筑大师安东尼·高迪的这句话，江华岛上的散步 路更接近于神的作品。这些小路不通汽车，只能步行，而且盘旋曲折，没有捷径，走一趟绝对不 轻松。路程虽然辛苦，行路人却因此能够享受闲暇和亲近自然，心灵也会变得更加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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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口 ；是渴望鱼虾满舱的地方，也是期许明天的地方 ；是

了一阵之后，船长问出海的港口在哪个方向，结果船上

为主人送行的小狗转身回家的地方，也是带鳍的鱼儿告

四个人手指的方向各不相同。从那时起，我们彻底迷了

别大海的地方。解开系在码头的绳索，提起铁锚，船只

路，被浓厚的雾气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眼前的甲

就会离岸破浪前行。船离岛屿越来越远，自己也逐渐成

板。在无限恐惧中，一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 ：自己身陷

为岛屿。

迷雾，睁眼只见船舷，这种情形和我现在的生活又有什

海上的航路也有里程碑，包括太阳、月亮、星星、 海风、海流方向、矗立在陆地或岛屿上的山丘等等，更

么不同？从稍远的将来来看，自 己的生活不正像被围在 迷雾中吗？所谓现在，就是时间的岛屿。

精确的还有作为撒网标记的浮标。不过，一旦遇上大雾 或暴风雪，这些里程碑就会统统失去作用。我曾经不顾 “大雾挖走船长眼珠”这句老话出海去捕捞短蛸。没多

散步路 江华岛上新出现了多条适合边散步边思索的道路。

久，雾突然浓了起来，把海岛上的山和海面上的浮标遮

这些路并不是新开辟的，而是把被遗忘多年的旧路按

盖得一干二净。我们的渔船开始迷路。在海上胡乱航行

原样进行了修复。这些路被称为“散步路”，分别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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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对于江华岛人而言，大海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2 三郎城（鼎足山城）的东门。据传，三郎城是檀君让三个儿子 沿着鼎足山的山脊堆砌而成的。东门采用的是简捷的拱形门样 式，传灯寺就在城内。

2

名为“见证民族分裂现实之路”、“探访历史遗迹之路”、 溪水也随之扭动着身子。干枯的树叶在脚下发出窸窸窣 “通往泥滩之路”等。似乎人在路上走，想法也会和脚下

窣的响声，风声在响起的一刹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

的路相似。当我在散步路上漫步时，脑海里总是天马行

停下脚步，留心观察路边刚刚冒出新芽的流苏树。枝条

空地浮现出许许多多的想法，这些想法有时也会像泡沫

已经泛着嫩绿，那份纤弱和单薄烘托出的平和静谧令我

般灿烂地消散。

双眼湿润。一只小鸟拖着影子从头顶飞过。

自然已经融入散步路的每个角落，它紧紧拥抱着行

山路右侧的山坡上植有成排的刚松，左侧的绝壁上

路人，净化他们的心灵。尽量避开直线，选择曲线 ；路

屹立着在风雨和阳光洗礼下成长起来的赤松，赤松弯曲

中有路，变化多端——这就是散步路。这些小路不通汽

而刚松直挺。我在这曲直之间的山路上攀登，树木站在

车，只能步行，而且盘旋曲折，没有捷径，走一趟绝对

路边。

不轻松。路程虽然辛苦，行路人却因此能够享受闲暇和

到了两旁种有刺槐的林荫道的起点，山路右侧的刚

自然，心灵也会变得更加丰实。这和诗歌颇有相通之处。 松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鹅耳枥和槲栎林。这些大树 “直线是人的创造，曲线是神的创造。”如果套用建

枝干粗壮，强劲有力。枹栎的落叶急促地沙沙作响，几

筑大师安东尼·高迪的这句话，江华岛上的散步路更接近

只雉鸡振翅而飞。我抬头仰望苍空，描绘着那一条条看

于神的作品。

不见的路。（伯谈译）

山路 通往传灯寺东门的山路缓缓转了几个大弯，路旁的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29

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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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的两个顶级少女组合“少女时代”和“KARA”。 右边是偶像组合中的外国成员，从左至右分别是 “2PM”的尼坤（泰国）、“A’ST1”的东伦己（日本）、 “U-Kiss”的亚历山大（中国香港）、“A’ST1”的丁海明 （中国）。

韩国流行音乐的 “演唱会韩流” 继火爆的亚洲巡演之后，韩国的“偶像组合”又登陆美国市场。随着媒体艺术 与表演艺术的融合，世界音乐产业正发生着急剧的变化。韩国的“偶像组合” 在其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呢？ 申铉准 圣公会大学东亚研究所教授

凡

是2010年去过东京或大阪等日本城市的人，几乎都会在市中心的 大屏幕上看到“KARA”和“少女时代”的影像。这两个少女组合 自2008年起便在韩国享有最高人气，而日本街头的此番情景

又让人切身感受到了她们在日本掀起的旋风。综观2010年的日本媒 体， “韩国少女组合热潮”甚至进入了流行音乐新闻排行榜的前列，成 了当之无愧的年度热门。

进军日本 ：从宝儿到KARA KARA自2010年伊始进入日本市场，于1月7日首先在东京赤坂闪 电战演艺中心举行了名为“2010KARA日本首演”的演出，吸引了四千 余名歌迷到场 ；8月份又发布了第一首日文单曲《Mr.》，在日本音乐 排行榜上一举进入前十位。继KARA之后，少女时代也在首支日文单曲 《Gee》发布前夕，于8月25日在东京的有明圆形剧场举办了首场演出。现 场吸引了两万多名歌迷和千余名演艺界人士，演出的盛况甚至成了当天 NHK晚间新闻的头条。除了这两个少女组合以外，还有很多韩国少女组合也 被日本的电视和舆论界予以广泛报道。在宝塔唱片等大型音像连锁店中，她 们的唱片都被摆放在非常显眼的位置。 在此之前，韩流在日本主要表现为自《冬季恋歌》以来多部韩剧的热播，流行 音乐并不是韩流的主要动力。韩流明星都是出演热门电视剧的男性演员，追捧韩流 的粉丝也大多是痴迷于这些男演员的中青年女性。虽然也出现过柳时元和已故的朴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31

由于当今的“偶像组合”在组建之初便把进军海外市场作为目标，越来越多的娱乐公司在组合中 加入了外国团员，并进行系统化培训。少男组合SUPER JUNIOR的前成员韩庚来自中国，2PM的 尼坤则是泰裔美国人。

1

容夏等多栖男星，但他们并不是专业歌手出身，而是通

陆美国的现象称为“英国入侵”。对照这段历史，不难

过出演电视剧确立了韩流明星的地位以后，才赴日以演

想像当前韩国少女组合在日本的风靡程度。

员和歌手等多重身份扩大演艺活动的范围。 在专业歌手方面，女歌手宝儿自本世纪初在日本出

要想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并非易事。综观日本国 内的反应，主流的意见是韩国少女组合“拥有

道后已成长为一线女星，此后男歌手RAIN、SE7EN和少

日本少女组合所不具备的特质”，在唱功、舞

男组合东方神起、SS501、BIGBANG等也在日本获得了

蹈、时尚度、容貌和个人魅力方面都有不俗的

相当的知名度。但宝儿是以日本流行乐手的身份在日从

实力。NHK的一条相关报道曾用“美腿台风”

事演艺活动的，与韩流有一定距离，而男性偶像似乎也

作为标题，这也象征性地体现了韩国少女组

没能像当前的少女组合一样，形成全面潮流并获得整体

合的魅力所在。此外，日本少女组合界

认同。

自AKB40以后便未能开发出新的 组合模式，这种低迷状态也是韩

从韩流电视剧到韩流演唱会 近来追捧韩国少女组合的日本歌迷主要是十至三十

国少女组合占据主动 的重要原因之一。

岁之间的女性，也就是大众文化的主要消费群体，这一

重要的不是“为什

点与以往的韩流有所不同。日本媒体称这一现象为“新

么”，而是“如何”。不光是

韩流”，甚至还有人使用了“韩国入侵”的说法。上世纪

少女组合，在整个韩国流行

60年代，人们曾将披头士和滚石等英国流行摇滚乐队登

音乐界，进军海外市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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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成了一种自然的选择。然而，进军海外市场的形式则有了很 大变化 ：过去只是单纯依赖唱片出口，而现在演唱会则成了重点 出口项目。从韩流的整体动向来看，可以说其中心正在从“韩流 电视剧”转移到“韩流演唱会”上。

RAIN全球巡演之后 前文描述的主要是日本市场，但其实在太平洋彼岸的北美地 区，也可以看到韩国明星举办演唱会的身影。2006～2007年间， 时下最当红的韩国男歌手RAIN在环太平洋地区的多个城市举办 了名为“雨季来临”的大型演唱会。虽然他的巡演并非一直一帆 风顺，中间也有几场演出因故取消，但却开创了韩国歌星正式举 办全球巡回演出的先河。 2010年9月4日，韩国娱乐界再次打出了“全球巡演”的旗 号。韩国首屈一指的演艺公司“SM娱乐”率领旗下的少女时代、 宝儿、东方神起、SUPER JUNIOR、SHINEE、FX等顶尖偶像艺 人及组合举办了“SM家族全球巡演”。公司的艺人们分别于8月 21日、9月4日和9月11日在首尔、洛杉矶和上海成功举办了大型 演唱会，吸引了数万名观众到场。其中洛杉矶演唱会还在美国公 告牌音乐榜推出的演唱会收入排行榜上获得了前十的佳绩，官方 2

统计的门票收入高达一百一十万一千五百八十二美元，观众人数 也达到了一万五千人。

1 在 中 国 台 湾 拥 有 超 高 人 气 的 十三人少男组合“Superjunior”

2 2010年底，位于日本东京涉谷 的一座大厦超大型电子显示屏 上播放的全部是韩国少女组合 “少女时代”的宣传片。

3 2010年8月，少女组合“KARA” 在日本发行了首张单曲《Mr.》， 一举进入日本音乐排行榜前十 名。

世界音乐产业的变化 为什么演唱会能够发展成韩流的重要组成部分？回顾历史， “韩流”这个说法最开 始得到广泛使用，是在上世纪90年代末和本世纪初，酷龙、HOT、NRG等元老级韩国 偶像组合相继在北京成功举办演唱会以后。此后音乐产业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 首先从统计数据上看，2005年前后的韩国音乐产业出口额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日 本市场。据统计，截至2008年，韩国音乐产业的整体出口额中，日本所占的比重接近 68%。尽管中国市场和美国市场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但出口比重仅有11.2%和2.1%。 进一步分析表明，中国市场自本世纪以来出现了明显萎缩，而美 国市场尽管有韩国艺人不断挑战，却仍处在开拓阶段。然而， 最近韩国音乐市场出现了一种新现象 ：音乐产业出口额在2005 年达到顶点后曾持续减少，2008年以后却转而出现了上升趋势。 这种变化源于海外演唱会收入的增加，上文提到的两轮全球巡演 便是有力的说明。 从更大范围上看，这种趋势也反映了音乐产业结构的整体 变化。在全球音乐产业当中，唱片所占据的核心地位已明显减 弱，当前的音乐产业正在向复合型娱乐产业转变，不但包括音 3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33

1 女歌手宝儿自本世纪初在日本出道 后已经成长为一线女星

2 “RAIN”开创了韩国歌星全球巡演的 先河 “ 韩国少女组合热潮”在日 3 2010年， 本流行音乐新闻排行榜名列前茅。

1

频文件的发行与销售，也包括各种现场演出的策划和执

加入了外国成员，并进行系统化培训。少男组合SUPER

行。自2005年以来，韩国流行音乐的相关演出和活动在

JUNIOR的前团员韩庚来自中国，2PM的尼坤是泰国人

数量和质量方面都有显著增加，这是几乎每个韩国人都

（准确地说是泰裔美国人）。在少女组合当中，FX的宋茜

能切身感受到的事实。媒体艺术和演出艺术两个领域正

和刘逸云分别是中国人和美籍台胞，Miss A的王霏霏和

不断进行着新的融合。

孟佳也都来自中国。

韩国国内的流行音乐和相关产业在过去的十年当

在各大知名娱乐公司门前，总有无数的韩国青少年

中，一直在努力适应着迅速变化的产业环境。21世纪初

大排长龙，希望成为公司的练习生。在如此激烈的竞争

以来，这种调整已经超越了国界，开始逐渐扩展到外国

面前，为什么这些外国人能够脱颖而出呢？理由非常明

市场。因此，在海外举办演唱会便成了韩流市场上的新 现象。

韩国偶像组合的近期动向 市场环境的转变也给偶像组合的组建带来了变化。 不知从何时开始，组建偶像组合时全部选用本土成员， 再原封不动地推向国际市场，似乎已经成了过时的做 法。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在偶像组合中就经常能看 到来自美国或日本的韩侨，这种现象直到今天仍在延 续。与此同时，由于当今的偶像组合在组建之初便把进 军海外市场作为目标，越来越多的娱乐公司也在组合中 34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3

2

显 ：这些熟悉当地语言文化的成员能够使海外市场的活

别是张基河与脸孔们、摇滚之虎、伏特加雨和哭泣的傻

动更加顺利。

瓜。比他们更为小众的鸽子牛奶乐队也于去年8月受邀

这也许不是韩国特有的现象，但在亚洲范围内，韩

参加了“亚洲回响2010”系列巡演，在五座中国城市进

国无疑是最积极投身于海外市场开拓的国家。无论是长

行了巡回演出。亚洲各地的独立摇滚乐团去韩国演出的

久以来稳居全球音乐产业亚军的日本，还是拥有巨大潜

情况也已经变得司空见惯，由于篇幅关系在此无法一一

在市场需求的中国，都没有对海外音乐市场表现出太大

列举。如果算上爵士、嘻哈等其他音乐类型，类似的情

兴趣。反观韩国，由于国内市场规模相对较小，再加上

况也不胜枚举。

偶像组合的培养需要高额投资，因此，从一开始就把亚

这些例子说明，以演出为媒介的国际文化交流并未

洲市场列为重要目标。当前的亚洲音乐市场已不能仅依

局限于大众化的流行音乐。通过这些演出，可以看出当

赖唱片的出口，这就要求艺人们能够跨越国界，实地展

前亚洲音乐人和歌迷的活动已不再以国籍为界限，而是

开演艺活动。面对市场环境的变化，可以说韩国流行音

出现了以音乐趣味为导向的融合。“韩流演唱会”的热潮

乐界做出了很好的调整，也可以说这是无限竞争时代迫

体现了艺人与歌迷经过实际的地理转移以后，面对面进

于生存压力的无奈挣扎。或许两者都对，但两者也都不

行音乐交流的新趋势。尽管在全球化时代，人与人之间

尽然。

的时空距离已经大大缩小，但要想真正实现心与心之间 的交流，近距离接触仍然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主流音

独立音乐的国际交流日益频繁

乐还是非主流音乐，为了使韩流演唱会发挥更深远的文

这样的变化不局限于主流流行音乐。举例来说，去

化意义，真正需要的并不是用冷漠的经济头脑起草出来

年11月的第三个星期，几支韩国独立摇滚乐队分别在东

的“韩国音乐产业海外市场进军战略” ，而是发自内心的

京涩谷与日本乐团进行了多场联合演出。这几支乐队分

“心灵文化学” 。 （行程译）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35

艺术之窗

高丽佛画大展，

七百年后的邂逅

高丽佛画大展是一场体现了韩国佛教美术最高境界的 高丽王朝（918～1392）佛画汇集一堂的企划展览，同 时也是一场超大规模的展览，展出了流散于世界各地 的一百五十幅高丽佛画中的六十一幅。展览期间还举 办了以高丽佛画为主题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引起了专 家和大众的极大关注。 裴泳一 国立中央博物馆研究馆员

为

了纪念二十国集团峰会以及国立中央博物馆迁至龙山开 馆五周年，2010年10月12日至11月21日，国立中央博物 馆举办了为期六周的高丽佛画大展。这场超大型展览集

中了流散于世界各地的一百五十幅高丽佛画中的六十一幅，成为 向全世界宣扬高丽佛画卓越艺术性的契机。 在一百零八件参展作品中，共有六十一幅高丽佛画，其中 二十七幅来自日本，十五幅来自欧美，十九幅来自韩国。除此之 外，为了与同期的东亚佛教美术进行比较，还展出了二十幅中国 和日本佛画、五幅继承了高丽佛画传统的朝鲜王朝前期佛画以及 二十二件高丽王朝时代的佛像和工艺品。

展览的特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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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高丽佛画是世界上最美的宗教艺术品之一，它以

日本浅草寺收藏的 《观音菩萨图》中描绘 的观音菩萨站在微绿 色水滴模样的光背中， 其优雅的姿态和表情 会让人联想起标准的 高丽美人。这幅画表 现手法精细之极，大 概是用一根头发粗细 的毛笔蘸着金泥绘制 而成的。

1 《观音菩萨图》，收藏于日本谈山神 社，描绘了观音菩萨迎接善财童子 时严肃而端庄的形象。

2 《观音菩萨图》，又称《水滴观音》， 收藏于浅草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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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 《阿弥陀三尊图》，收藏于俄罗斯冬宫博物馆。 （第二一八号国宝，三星李氏美术馆收藏）展现了高丽 2 《阿弥陀三尊图》 佛画的典型形象，描绘了阿弥陀佛迎接逝者前往极乐世界的情景。

体现高丽人高度美感的细腻且雅致的形态与原色为主 调，利用华丽的色彩和豪华的金泥，展现了栩栩如生、 流畅有力的线条，在当时的东亚创造出了独特的审美世 界，其中蕴含了被升华的高丽佛教精神和高丽人的生活 世界，充分体现了高丽王朝时代的文化水平。除了高丽 佛画以外，本次高丽佛画特别展还同时展出了同一时代 中国宋元时期和日本镰仓时代的佛画，使人能以更宽的 视野理解高丽佛画在东亚佛教艺术中卓绝的艺术性。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本次展览不仅收集了韩国国内 收藏的高丽佛画，还将散落在日本和欧美等地的高丽佛 画汇集在了一起。平时想一睹一两幅作品都很困难，而 3

本次展览却能同时欣赏到数十幅高丽佛画并进行对比。 浅草寺收藏的《观音菩萨图》、根津美术馆收藏的《地 藏菩萨图》以及大高寺收藏的《观经十六观变相图》等 多幅作品均是首次在韩国公开。尤其是具有“水滴观 音”之称的日本浅草寺收藏的《观音菩萨图》在日本当 地长期以来一直没有公开，即便是日本学者也难得亲眼 目睹。

佛、菩萨与罗汉登场的佛画

2

展览共由五部分组成，序曲的内容主要是为了帮助 人们从整体上对高丽佛画进行理解。第一部分题为“悟

罗斯冬宫博物馆收藏的《阿弥陀三尊图》十分相似，可

的存在——佛”，展示了以佛为主的作品。高丽王朝时

见当时东亚佛教艺术的影响。

代的佛画描绘了各种各样的佛 ：有毗卢舍那佛、释迦牟

第二部分题为“普度众生者——菩萨”，展示了以

尼佛、弥勒佛等，其中描绘阿弥陀佛的佛画占了大部

对于佛教信徒和普通大众来说都十分亲切的观音菩萨与

分，这反映了净土信仰的盛行。三星李氏美术馆收藏的

地藏菩萨为主题的佛画。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全世界现

《阿弥陀三尊图》展现了高丽佛画的典型形象，描绘了阿

存的《观音菩萨图》共二十四幅，而本次共展示了十三

弥陀佛前来迎接逝者去往极乐世界的情景，其构图与俄

幅，可以一目了然地对高丽王朝时代《观音菩萨图》的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39

2 1 《地藏菩萨图》，收藏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 2 《观音菩萨图》，收藏于俄罗斯冬宫博物馆。 3 收藏于一岩馆的《五百罗汉图第三二九圆上周尊 者》展现了杰出的形态感和面部表现手法，堪称 压卷之作。

40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1

形式与特征的变化趋势进行比较。其中，最令人关注的

三二九圆上周尊者》体现了杰出的形态感和面部表现手

是日本浅草寺收藏的《观音菩萨图》，画中描绘的观音

法，堪称压卷之作。

菩萨站在微绿色水滴模样的光背中，其优雅姿态和表情 会让人联想起标准的高丽美人。这幅画表现手法精细之 极，大概是用一根头发粗细的毛笔蘸着金泥绘制而成 的。

邻国及朝鲜王朝时代的佛画 第四部分“邻国的佛菩萨”展示了与高丽佛画同期 完成的中国和日本佛画，可以使参观者在广阔的视野中

此外，日本谈山神社收藏的《观音菩萨图》描绘了

欣赏到当代东亚的佛教文化与佛教绘画。有七件中国宋

观音菩萨坐在补陀落迦山岩座上迎接前来求法的善哉童

元时期的作品参展，其中日本二尊院收藏的《释迦三尊

子，形象严肃而端庄，堪称高丽王朝时代观音菩萨图的

图》为元朝作品，很好地展现了当时中国佛画的艺术特

典范。与高丽王朝时代的《观音菩萨图》相比，同时展

色，细长的下巴、红色的袈裟、绘制的花纹均体现出了

出的俄罗斯冬宫收藏的《观音菩萨图》整体构图与高丽

与高丽王朝时代的佛画迥然不同的风格。此外，1909年

王朝时代的《观音菩萨图》相似，只有色彩与净瓶等景

科兹洛夫探险队在黑水城发掘出的三幅12～13世纪西夏

物位置稍有差异，从中可以看出西夏佛画的影响。这一

佛画为俄罗斯冬宫博物馆藏品，由于与三星李氏美术馆

部分共展出了十幅作品，可以看到独尊、三尊及群像等

收藏的高丽佛画《阿弥陀三尊图》之间的亲缘性，其存

多种形式。其中，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地藏菩萨

在已广为人知，但接触真品的机会却是极为难得。

图》采取了独尊形式，佛像的比例、透明的色彩、云凤 纹和唐草纹等多种金色花纹体现了卓越的艺术性。 第三部分题为“修行者的形象——罗汉”， 展示了 高丽王朝时代从1235年至1236年间绘制的一组《五百罗

日本佛画则展示了十件镰仓时代作品中保存完好、 艺术性突出的作品，展现了日本佛画的精髓。日本东京 国立博物馆收藏的《阿弥陀圣众来迎图》与高丽王朝时 代绘制的《阿弥陀来迎图》风格不同，尤为引人注目。

汉图》连作。据悉，全世界

高丽佛画中的主尊大部分都

现存的《罗汉图》共有十四

朝右，只表现出一些必不可

件，在本次展览中可以欣赏

少的人物，因此多为独尊，

到其中十件作品。国立中央

或者与胁侍菩萨观音、大势

博物馆总共收藏了七幅《罗

至菩萨同时出现，构图较为

汉 图 》， 收 藏 数 量 为 世 界 之

简洁。而该作品却以自然为

最。其中一岩馆收藏的《第

背景，主尊向左，并伴有奏

3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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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2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1 收藏于日本二尊院的《释迦三尊图》展现了中国元代佛画的特 点

2 《阿弥陀圣众来迎图》，收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 3 《药师三尊图》，收藏于国立中央博物馆。

乐天人像，构图十分复杂。与高丽佛画相比，色彩度较 低，不易观察到金线花纹。 第五部分也即结尾部分“对传统的继承”以朝鲜王 朝前期宫廷佛画为中心，展现了高丽佛画传统在朝鲜王 朝时代是如何得到继承的内容，展出的两幅《药师三尊 图》为1565年桧岩寺重建时文定王后（朝鲜王朝第十一 代国王中宗的继妃）发愿的四百幅佛画中的一部分。国 立中央博物馆收藏的《药师三尊图》不像高丽佛画那样 具有流畅的线条、精巧的花纹和浓重的色彩，却表现了 朝鲜王朝前期独有的另一种美感。

展览的幕后故事 目前全世界已知的高丽佛画共有一百五十件，广泛 分布于韩国、日本和欧美等地。前面已经提到，高丽佛 画现存作品数量有限，因此几乎没有一个地方能收藏多 幅作品。本次展览与日本、欧美、俄罗斯和韩国等地的

3

总共四十四家收藏机构进行了协商。 在与多达四十四家收藏机构进行协商的过程中，经 历了众多的艰难险阻。尤其是很多高丽佛画均被日本收

折之后，终于得以同时在本次特别展览上亮相。“七百

藏，日本收藏者担心借给韩国后无法收回，因此主办方

年后的邂逅”，这一特别展览的副标题蕴意深远，本次

登门拜访收藏者，耐心地说服对方，最终获得了信任，

展览既是高丽佛画一次特别的归乡之旅，同时也是韩国

这一过程最为艰难。有的收藏机构甚至在即将运送参展

人一生之中独一无二的一场令人欣喜而又心碎的邂逅。

作品之际又突然变卦或是收回参展决定，真可谓好事多 磨。

期待本次展览能够促进人们对高丽佛画的关注与研 究活动。之前，研究者们一直是以个人身份访问各个收

同意参展的机构往往表示“佛画也一定希望回到故

藏机构，对个别作品进行调查，而通过本次展览，不仅

国去看一看”，因此尽管经历了不少周折，不少机构终

得以直接观摩高丽佛画，还在展览期间举办了以高丽佛

归同意将作品借展。这些高丽佛画完成于高丽王朝时

画为主题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引起了专家和大众的高度

代，不知何年何月流落他乡被人收藏，在费尽了这些周

关注，这一切都令这种期待大为增加。（惠风译）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43

韩国的匠人

小木匠沈龙植， 用门窗制造丰富的表情 在韩国传统韩屋建造中通常需要两种木匠，一种是负责建筑构架和主要结构的木匠，称 为大木匠 ；另一种是相对于大木匠而言负责一些小木工活的木匠，称为小木匠。小木匠 沈龙植是一名制作传统建筑门窗的匠人。他手艺精湛，多次参与韩国王宫和著名寺庙的 修建工程。最近，连城市人居住的楼房也开始使用他设计的门窗。 朴炫淑 自由撰稿人 44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

照片 安洪范

传

统韩屋像是表情丰富的人脸。在韩屋的房间构造上，很难将用来采光和通风 的窗户与进出的门严格区分开。通常，韩屋的门和窗户形状相同，只是以是

小木匠沈龙植先生。他说 ： “ 如果 把房子比作人，那么门窗就是人的 脸。”

否有裙板（挡在窗户下面的木板）来区分窗户和门，有裙板的就是窗户，反

之则是门。所有门窗都有独特的美丽格纹，因此门窗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韩屋门窗 的格纹达数百种之多，小木匠沈龙植（五十九岁，第二十六号首尔市无形文化遗产传 承人）至今制作的门窗已达数百种。

门窗的装饰效果和功能 沈龙植的工房“清圆山房”位于桂洞，地处首尔市传统韩屋密集地区“北村”。这 里既是沈龙植先生的工房，又是展览传统门窗的博物馆，也是他教授弟子的教学场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45

“例如，采光好的朝南的房子，门窗上的格子就要做得长一些，这样可以阻断部分光线，而周围 树木多的房子就要把门窗上的格子做得短一些，这样采光更好。根据光线的强弱和风向，门窗的 大小也不尽相同。”

1 1 韩屋建筑中的对接和嵌接技术也同样适用于门窗的制作。门窗制作 包含着一个讲究精确比例、采用精细对接和嵌接技术的建筑过程。

2 具有采光功能的“亮窗”。在六边形框架中做出各式各样的格纹。

所，还是他和妻子的生活空间。这里曾经是前后并排的

他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他身后是竹影斑驳的

两栋韩屋，后来两栋韩屋合并，使之成为布局有序合理

圆形门窗，十分美丽，强烈的阳光穿过温和的高丽纸变

的多功能空间。整个房子的前面部分是他的工房，兼做

得无比温暖。清圆山房的门窗格纹非常美丽，同时也展

展览室的生活空间居中，后面部分是教学场所。

现出了传统门窗的功能。这里有为通风和采光而设计的

这里空间不大，但每一扇门窗都极具个性，并且十

小巧、可爱的“封窗”、“交窗”和“眼屎窗”。还有具有

分协调。“亚”字格和“ 卍”字格的格文将平面分割成水

高采光功能的“亮窗”，这种窗是在里外都糊上高丽纸

平和垂直的，犹如蒙德里安冷淡的抽象画一般散发出一

的四扇式拉门的中间部位做出斜格、“亚”字格和“ 卍”

种简约的结构美。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李子花、梅花和牡

字格等格纹，作为采光窗使用。“亮窗”的位置很讲究，

丹花等精美格纹的门窗更是无比精巧。沈先生为了让人

它使过去以“坐式生活”为标准建造的韩屋房间的功能

们了解传统门窗，自2006年移居北村以后，便将自己的

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因为“亮窗”的位置使照射进

工房作为展览室对外开放。也是在2006年，他成为传统

来的光线让屋里人的视觉最舒适。

门窗制造领域首位被评定为首尔市无形文化遗产传承人 的小木匠。

传统门窗的大小以人体为标准，按照人的身高和肩 宽来决定窗户的大小。卧室里炕头旁边的窗户一般都很

“在旅游旺季的春天和秋天，每天都有二三百人来

低，通常高度以人坐在旁边胳膊肘能够舒服地放在上面

清圆山房参观。虽然我很忙，既要工作，又要教授弟

为准，裙板的高度以人躺在炕上，院子里的人看不到为

子，但只要有时间我就想给来这里的人介绍我们的传统

准。平时，韩屋的门窗都是作为临时墙壁使用，到了夏

门窗。我发现，当我向他们介绍这富有美感、结构坚固

天或举行家庭活动的时候，门窗用铁钩吊起，房子里的

的传统门窗时，许多人都会为之惊叹。看到这样的情景

各个空间顿时连成一体，变成一个开放的空间。

我更加充满了活力和力量。我曾得到过许多人的帮助，

“制作门窗的时候要考虑到光线的强弱、风的强度、

如今，我想和人们分享我所拥有的，只要勤奋一点就行

屋子的大小和房间主人的喜好等。例如，采光好的朝南

了！”

的房子，门窗上的格子就要做得长一些，这样可以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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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光线，而周围树木多的房子就要把门窗上的格子做

拆除，整个建筑仍能存留。蕴藏在韩屋建筑中的对接和

得短一些，使其采光更好。根据光线的强弱和风向，门

嵌接技术在门窗制作中也同样适用。门窗制作不是粘贴

窗的大小也不尽相同。决定门窗格纹的时候要和房主充

木块或是在一整块木头上开凿这种单纯的平面作业，而

分交换意见，有时我也会向房主建议选择符合他们品性

是需要经过一个用精细的对接和嵌接以及按照精确的比

的格纹。”

例完成的建筑过程。

“制作传统门窗的木材主要是松木，也可以用核桃

“维修昌德宫仁政殿的门窗时我震惊了。这里的门

木、椿木和果木等。我一年大概做十座房子的门窗，一

窗从表面看很平常，而内部却十分精细。门窗在制作过

座房子就需要几十扇门窗，而且制作门窗的时候还要考

程中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误差，内部结构非常科学，这让

虑这么多要素，每一扇门窗又各不相同。传统门窗所富

我感受到了传统门窗战胜岁月的力量。”

有的变化和美感使我四十年的木匠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说韩国代表性的传统建筑的门窗都经过沈龙植之手 并不夸张。昌庆宫的景春殿和文政殿、海印寺毗卢殿、

精密的结构

洛山寺圆通宝殿、通度寺金刚戒坛、松广寺大雄殿、曹

使用各种木材建造而成的传统韩屋不用钉子，而是

溪寺地藏殿等的门窗都经过他的手，到目前为止，他已

通过木料的垂直、水平以及斜线的对应连接组合成一个

经参与了大约五百多处古建筑的修缮工作。英国大英博

整体。把木料按照相同方向连接叫做“对接”，按照垂

物馆内韩国馆的门窗也是他的作品，这里的门窗再现了

直或倾斜的方向连接叫做“嵌接”。连接和嵌接是使用

古代儒生厢房的门窗式样 ；法国巴黎的顾庵美术馆的门

最少量的木材连接成一个空间的科学方法，其形式丰富

窗同样出自 他的手。

多样，可达数十种。“榫接”是建筑韩屋时使用的一种极 为巧妙的基本嵌接方式，使用这种方式只要将顶梁柱、

与世界沟通的门窗

檩子和房梁连接起来就能形成一座房子的骨架，而无需

沈龙植奔走于美国、欧洲、南美等世界各地，他在

使用一根钉子。因此，即使只留下顶梁柱，将墙体全部

这些地方举办展览会，积极宣传韩国的传统门窗。他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47

2

48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1

沈龙植匠人制作的精巧的花格门窗。沈龙植在继承传 统门窗样式的同时，又创造出各式各样带有现代气息 的格纹，从而更加丰富了韩国传统建筑的表现力。

2

说，每次举办展览会的时候，人们的反应之热烈都超出

后来许多曾经信誓旦旦要成为木匠的朋友纷纷改

预料，于是他就会想在更多的国家展出韩国的传统门

行，沈龙植却一直坚持着并没有选择其他道路。青年时

窗。他说去年在阿根廷展会上的一幕让他又重温了儿时

期，沈龙植曾经作为国家派遣的劳工到沙特阿拉伯工

的记忆。在他开始演示如何制作门窗的时候，所有观众

作，当时他只是为了攒一些钱买木料，以便以后能更加

都屏住了呼吸，集中注意力观看他制作门窗的过程。他

稳定地从事木匠工作。他在那里工作了两年六个月，这

看到有几个观众捡起掉在地上的刨花，如获至宝一般，

是他惟一一段并非“歧途”的“歧途”。此后，他相继

还放到鼻子底下闻木材的香气。1969年，当时只有十七

与当代最高级别的小木匠和大木匠结下师徒情缘。他师

岁的少年沈龙植就像他们一样被木材的香气深深吸引，

从在大木匠、小木匠领域都拥有非凡手艺的李光奎先生

从此选择了木匠的道路。

以及其他拥有代表性手艺的木匠学习传统门窗的制作技

“我的家乡在忠清南道礼山郡德山村，我们家附近

术。他还从韩屋文化院院长申荣勋那里学习了关于韩屋

有一个木工房。上小学的时候，我每天上下学都要经过

的人文学知识。1996 年，他又到东国大学佛教研究生院

这里。那时，我被那里的木材香气所吸引，着了迷。我

学习佛教美术。

经常在木工房旁边捡木块，然后放到兜里整天摆弄。修

“我的师傅们都如同冰雪中傲然挺立的青松一般。

德寺离我家也很近，那是一座比例精确、非常美丽的

他们教育弟子十分严格，但心底却总是充满火热的爱。

木结构建筑物。那时我经常跑到修德寺出神地观赏着寺

他们对弟子严厉到苛刻的程度，却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

庙。小学毕业后，我又上了三年中学，然后就来到那个

的技术传

木工房开始学习木工活。在那里我遇见了我的第一位师

授给弟子 ；他们善待别人，肯定社会的发展，却绝

傅赵赞衡（小木匠，第十八号忠清南道无形文化遗产传

不会趋炎附势 ；他们更不怕贫困。师傅去世前把我叫到

承人）。”

跟前，把蕴含着他灵魂的工具传授给了我，我将永生珍

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个痴迷于木工的少

藏。”

年在学习时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在这里出徒之

如果说师傅们如同坚毅挺拔的树木，那么沈龙植在

后就埋头制作衣柜和书桌等小家具。那时，小木匠的生

此基础上还兼备门窗的属性，那就是他具有与世界沟通

活还是很窘迫的。师傅赵赞衡在当时素有“朝鲜第一小

的姿态。因此，他敞开清圆山房的大门，免费为困难家

木匠”之称，可他一生都过着贫困的生活，但他一生性

庭维修房子，还给贫困儿童捐助生活费。（丹伊译）

情刚直，并且为之自豪。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49

韩国的再发现

“大西洋彼岸看韩国 ： 五位美国艺术家的视角” 艺术作品展 2011年1月14日至22日， “大西洋彼岸看韩国 ：五位美国艺术家的视角”艺术作品展在 韩国国际交流财团文化中心举行。此次展览展出了五位美国北加利福尼亚艺术家的作 品，他们都是在生活和创作上受到韩国影响的人。他们的作品包括摄影、雕刻、陶 瓷、纸绳艺术等，艺术形式丰富多彩。他们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深受韩国文 化和传统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在未来还将继续存在。洛伊丝·兰开斯特女士是参加此 次展览的五位艺术家之一，同时也是此次展览的负责人，我有幸和她进行了一次交 流。洛伊丝·兰开斯特女士对笔者就此次艺术作品展所提出的问题都 一一进行了解答。 那秀昊 韩国外国语大学翻译研究生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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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拉舒尔 ：这五名艺术家是如何集合到一起的？举办这次“大西洋彼 岸看韩国 ：五位美国艺术家的视角”艺术作品展是源自什么样的灵感？ 洛伊丝·兰开斯特 ：第一次举办受到韩国影响的艺术书籍和画轴展是始于英 国大英图书馆举办的一次活动。当时，大英图书馆计划举办一场部分馆藏 作品展，要求所展出的作品是从中国、韩国、日本获得灵感的作品。但是 在寻找受到韩国影响的西方人艺术书籍时遇到了一些困难。在寻找艺术书 籍的过程中，他们听说了我的情况，并购买了四件我的艺术书籍作品。这 场展览于2007年春夏两季在图书馆的主展厅举办，主题是“从东方到西 方”，我的作品也在其中。 2009年12月，我见到了韩国国际交流财团文化中心文化艺术交流部部 长尹锦镇，我给她看了我的部分作品和在大英图书馆的作品照片。她说她 对受到韩国文化影响的美国艺术家的创意很感兴趣，提议再邀请三四位美 2

国艺术家举办一场展览。幸运的是，在多年的作品 交流活动中，我 还认识了四位受到韩国文 化影响的艺术家，并一直与他们进行交

流。他们都参加了此次展览，并希望从中学到更多有 关韩国艺术和文化的东西。我非常尊重他们的工作， 以及他们愿意继续学习和希望扩大理解的态度和感受。

拉舒尔 ：艺术书籍到底是什么？ 兰开斯特 ：艺术书籍是受书的形式概念的启发而产生的 艺术作品。例如说装订的方法，我们通常使用的装订方 法是将纸的一边装订起来，这是一种形式。过去是在棕 榈树叶、树皮、木板、象牙、纸莎草等上面打一两个孔， 然后用线穿上订起来。此外，也有些书籍采用不装订的形 式，例如，亚洲的折子书、西藏地区把几张纸用包袱皮包 起来的方式以及纸夹子等。在岩石上刻字、画画、用石子 拼字等也是一种书的形式。竖直或水平制作的画轴也是一种 书的形式。

1 洛伊丝·兰开斯特的艺术书籍作品《纸绳理论》， 夹在其中的是手工制作的纸绳。

2 洛伊丝·兰开斯特将韩国的纸编工艺应用到了自己 的作品。

3 洛伊丝·兰开斯特的作品《守护者》。该作品是从 韩国的民俗雕刻长丞获得的灵感。

1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51

3

1

1 克里斯·萨利的作品《三断线》。 这个陶艺作品使用韩国式陶窑 制作。“三断线”意味着《周 易》中的坤卦。

艺术书籍可以使用任何材料和艺术技法。内容可以是文本、图画，也可以什么都 没有。艺术书籍可以是独特的作品，也可以是限量版图书 ；可以使用印刷机印刷，也 可以使用计算机或其他机器制作，当然也可以完全是手工制作。不能用的东西、废弃 的东西以及印本图书都可以变身为新的艺术品。就如韩国的匠人们把旧书剪成细长 条，然后一条一条搓起来做成篮子或一些小家具那样。将没有用的、扔掉的东西变成 一些新的、有价值的东西是一种很好的工作方式。

拉舒尔 ：举办“大西洋彼岸看韩国 ：五位美国艺术家的视角”艺术作品展想要达到一 个什么样的目的？ 兰开斯特 ：通过这次活动，我们五个人聚在一起开始谈论韩国对我们的作品和理解产 生了怎样的影响。我们希望我们的这种对话范围能扩大到韩国和其他国家的艺术家 们。有些人说，亚洲对美国艺术的影响正在变小。但我们认为，事实并非如此，文 化交流就好像波浪一样，一浪接一浪地会 一直延续下去。正如全球化的世界创造了 信息的流动，我们的展览也是这个过程中 的一种形式。这种流动是从东方向西方的， 同时也是从西方向东方的流动。 此外，我们还希望通过展览能够让人们 看到韩国人给我们带来了怎样的灵感，随 着现代化的发展他们的传统如何被边缘化。

拉舒尔 ：您谈到了现代化的发展，那么， 您认为传统在现代社会能发挥怎样的作用 2

52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呢？

“有些人说，亚洲对美国艺术的影响正在变小。但我们 认为，事实并非如此。文化交流就好像波浪一样，一 浪接一浪地会一直延续下去。正如全球化的世界创造 了信息的流动，我们的展览也是这个过程中的一种形 式。这种流动是从东方向西方的，同时也是从西方向 东方的流动。我们希望通过展览能够让人们看到韩国 人给我们带来了怎样的灵感，随着现代化的发展他们 的传统如何被边缘化。” 3

兰开斯特 ：我一直想在我的作品中将创新和传统融合运用。我认为传统是文化的坚实 桥梁。因发现DNA获得诺贝尔奖的沃特森和克里克曾说，对意识的研究将成为21世

2 展厅 3 玛丽·佩蒂斯·萨利的作品《白头 翁》

纪科学最重要的焦点。韩国佛教和巫俗流传下来的静思传统将为这种研究做出巨大贡 献。藏传佛教高僧目前正在和科学家们一起探究历经数个世纪形成的西藏的精神修炼 和意识经验。

拉舒尔 ：我知道您到访过韩国和亚洲的许多地方，那么，您第一次到韩国是什么时 候，那次访韩给您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兰开斯特 ：我第一次到韩国是在1970年。当时，韩国正在进行从战争的废墟中恢复各 项建设的工作，当时韩国的文化和社会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两年后，我再次来 到韩国的时候，我看到韩国在恢复和治愈文化所遭受的破坏方面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那时，我开始在几个佛教寺院拍摄照片。当时我在庆尚南道灵鹫山通度寺看到了一张 上面画着白虎的年画，我非常喜欢，就给这张年画照了许多张照片。那是我第一次看 到这种画，我想那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瞬间。

拉舒尔 ：在您所说的影响中，有韩国文化精神方面的东西，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些？ 兰开斯特 ：我在斯坦福大学学习人类学的时候听了比较宗教学的课程，从那时起我开 始对佛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佛教在我的人生中留下了最重要的影响。 20世纪，道教、佛教和巫俗信仰给美国艺术家带来了巨大的影响，这种影响至今 尚存。韩国的这种精神传统我更容易接触，也感到更亲切，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 幸运的是，我遇见了赵子庸博士，他使我有机会能接触到收藏在埃弥尔博物馆里 的美丽的韩国民俗艺术。赵博士成了我的朋友，他也去过我在伯克利的家。在我的积 极推荐下，赵博士曾在伯克利大学给学生们讲授韩国民俗艺术。他要在民俗艺术完全 被破坏之前为挽救民俗艺术的形式而积极努力。我遇见了他，看到他所从事的事业，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53

1

1 洛伊丝·兰开斯特的作品《时间 线》

2 克里斯·萨利的作品《瓮器煤油

这使我一直都对韩国民俗艺术的所有领域都很感兴趣。赵子庸博士给我介绍了绘画的 象征主义和隐喻，后来，我也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灯》

拉舒尔 ：您在对本人的艺术介绍中写道 ： “神话中的淘气鬼经常和我同在。”您能谈谈 这种淘气鬼精神是什么，对您的艺术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吗？ 兰开斯特 ：随着我对巫俗的兴趣越来越大，我便来到萨满教研究基金会（w w w . shamanism.org），从迈克尔·哈纳教授那里接受了训练。当时，从他那里学习了叫做 “核心萨满” （ 没有其他文化要素、神话和精灵，没有变性意识装饰的经历）的东西。 许多年来我都与委托人一起工作，这种训练的结果使我在某种程度上熟悉了和神灵一 起工作。作为艺术家，淘气鬼是我在进行艺术作品创作时的能量。淘气鬼很淘气，富 有破坏性，是个捣乱分子。淘气鬼给我的工作带来了创意和解决方案，而这些 都是我曾经不敢期待的。虽然偶尔也会让我发火，但和淘气鬼神灵一起创作出 来的作品多数都是成功的。尤其是和淘气鬼神灵一起工作的时候，如果我感到 愉快，那么，我知道这个作品一定会成功。

拉舒尔 ：我还想跟您简单聊聊这次展览上您展出的作品。我对那个叫做《般若 心经》的作品非常感兴趣，为什么不是其他佛经？您能说说选择《般若心经》 的原因吗？ 2 54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兰开斯特 ：选择《般若心经》的原因在于《般若心经》蕴含着大乘佛教教诲

的本质。在作品的背面有海印寺木版本经典原文。整个 经典存在于作品之中也很重要。过去，人们把这样一张 佛经当做符�使用。我经历了佛门弟子的静思和萨满的 旅行，才明白了《般若心经》的本质。不是有一句话说 “所有真理都是相通的”吗？ 要理解事物的本质是很难的。要将写在乒乓球上的 文字读下来，就要将一百零八个乒乓球稳住排成一列， 同时还不能让球从桌子上掉到地上，以免弹得到处都是， 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的所有作品都具有多种深层意 义，这是我给观者的礼物，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发 现其中的意义。

拉舒尔 ：前面您提到了用纸编绳制作的韩国艺术，我知 道您也有很多作品是从此获得的灵感。您是如何注意到 这种艺术形式的呢？ 兰开斯特 ：赵子庸博士曾经让我拜访过一位著名的纸绳 艺术家。他给我展示了如何将废弃的书纸编成纸绳制作

3

工艺品。他制作的篮子和小家具作品非常了不起。我非 常喜欢过去手工制作的纸张和写得非常漂亮的书法字体， 如果不通过丰富多样的方法将它们变成一种新的艺术作品，那就太可惜了。

3 玛里琳·赫尔波特的作品《飞向 韩国》

4 玛里琳·赫尔波特在展厅向观众

看看艺术家们是如何将韩国的文化、艺术和感性与他们的作品联系起来的，这是

介绍自己的摄影作品

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玛里琳·赫尔波特在此次展览会上推出了十分有魅力的照片，她 说： “初次接触韩国传统民俗艺术的时候，我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接受了 一次安静的款待。我们正生活在一个飞速发展的世界，因此当我感到应该暂停片刻去 吸收一些民俗艺术的本质时，我非常高兴。我也希望我的艺术作品能够给人们这样的 感受。”兰开斯特从韩国的民俗雕刻长丞和鸟杆获得了巨大的灵感。她说:“我在首尔看 到长丞的时候，作为成年人我第一次感 受到，在物质性的物体里分明蕴藏着神 灵。我原来从事的领域是插画，但从那 以后我决定开始搞雕刻。”她的一个长 丞雕刻作品安静地矗立在展厅的一角， 守护着展厅，作品表现出既淘气又带有 威慑力的韩国长丞之神灵。 此次展览进一步增进了韩国与美 国、东方与西方之间的文化交流，我和 参加作品展览的艺术家们共同希望这种 传统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丹伊译）

4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55

访谈录

东岩文化研究所理事长

全惠星 全惠星是一位从事比较文化研究的学者，她一生致力于增进东西方文化之间的理解，并在美国奠 定了韩国学的基础。最近，她居住在名为“惠特尼中心”的非营利健康福利院内，传播着在老龄 化社会“如何有价值地老去”的理念。 申艺莉 《中央日报》评论员

20

10年5月，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签署了一项关于提高美国亚裔移 民地位的宣言。盛载这一历史瞬间的一张照片在韩美两国引发了 不少热议。因为画面中捕捉到了高京柱和高洪柱两兄弟，他们当

时正站在奥巴马背后，亲眼见证了宣言的签署。2009年，这两位韩裔美国人 先后入阁奥巴马政府。曾为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的高京柱担任美国 卫生部副部长助理 ；任耶鲁大学法学院院长的高洪柱担任美国国务院法律顾 问（副部长助理级）。 两个儿子接连被任命为高级幕僚，谁家的父母都会引以为傲。作为 高氏兄弟的母亲，全惠星博士更有一番非同一般的感慨。 她回想说 ： “那是2009年4月，洪柱接受参议院听证会批准之前， 参议院议员们无一例外地穿过大厅走向我们。他们纷纷向我们一家 人打招呼，与我握手。韩国媒体的记者们用相机对准这一场面拍下 了无数张照片。不仅在韩国，在旅美韩侨中也成为一大新闻。”她 感叹道 ：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那个时刻是我人生中最为幸福的一 瞬间。”

特别的母亲 在过去数十年间，全惠星作为一名从事比较文化 研究的学者，与其丈夫——已故前韩国驻美特命全权公使 高光林一道一直致力于向美国社会宣传韩国。她认为，两个 儿子的成功不仅仅是个人的成就，更是韩国及韩国人的优秀品质获 得肯定的一种表现。她有一个信念 ：为了将来进一步提升韩国的影 响力， “韩裔社会必须培养出更多的、为美国主流阶层所景仰的领导 全惠星理事长。她有一个信念，就是“韩裔社会必 须培养出更多的受美国主流阶层尊重的领导者”。 56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位。美国教育部甚至将其家庭指定为“家庭教育研究对

者”。 “我在美国已生活了

象”。秘诀何在？

六十年。所幸的是，与

全博士的建言是“语言胜于行动，父母要以身示

其他旅美韩国人所受的

教”。在“六·二五”战争开战前，她满怀“希望成为对

局限相比，我们家能够

祖国有用的人才”这一梦想，只身赴美求学，并遇到了

活跃在更为广泛的领域。

同为留学生的丈夫，喜结良缘。此后，她一边照顾丈夫

根据美国人对韩国人的

和孩子，一边潜心向学，用七年时间在波士顿大学修完

不同看法，旅美韩裔青

博士课程，获得了社会学和人类学博士。她的丈夫高博

年的自我形象也会有所

士也获得了罗格斯大学政治学和哈佛大学法学双料博

不同，而从韩裔共同体

士。虽然夫妇俩从没唠叨过一句“去学习！”，但孩子

中能够涌现出多少下一代领导人，也与此密切相关。自

们时常看到他们学习的身影，自然也就手不释卷了。家

1988年举办首尔奥运会后，韩国的国家形象开始上升，

里买了九张书桌，靠墙一字排开，宛如一个小型图书

一跃成为对全世界艺术及技术领域贡献卓著的国家。但

馆。孩子们养成了一个习惯，放学一回家就坐在书桌前

是，1990年和1991年在纽约发生了抵制韩裔食品商店

做功课，然后才会去玩。做功课的时候，如果朋友来

的事件，1992年爆发了洛杉矶暴乱事件。于是，舆论眼

玩，也会先到空的书桌前一道学习。因此，社区里流传

中的旅美韩裔形象也大受影响。媒体将旅美韩裔描写为

着这么一句话 ： “不爱学习的孩子，只要送到高博士家就

1

‘贪婪、动辄便挥舞手枪的移民’。‘9·11’恐怖袭击事件

行了。”

之后，朝鲜被归为‘邪恶轴心’之列，韩国人和旅美韩 裔也由此受到牵连。前不久，虽然在首尔举行了二十国

成立韩国研究所

集团首脑峰会，但美国对韩国的成见仍未改变，韩国只

对于如何让孩子们拥有作为韩国人的身份认同意

是美国地缘政治学上的友邦和贸易伙伴而已，并非与美

识，全博士也没有强行而为之。起初，全博士夫妇曾想

国文化水平相当的国家。”

让孩子们在家里说韩语，在外面说英语，试图把子女培

全博士在美国生养了六个子女，她始终强调“可以

养成精通韩语和英语的双语人才。但是，当他们看到年

为美国社会做贡献，但不能忘记自己身为韩国人”这一

幼的孩子们在美国朋友面前夹杂着韩语和英语混乱不

原则。最近，她从新闻中得知京柱和洪

堪时，便改变了想法。他们认为，对

柱两兄弟公务非常繁忙，便向他们转达

于在生于美国、长于美国的孩子来说，

一些慰劳之言。“以前，你们的外婆，也

与其强迫他们学习韩国语，还不如培

就是妈妈的妈妈经常说， ‘ 木秀于林，风

养他们对韩国及韩国文化的自豪感更

必摧之’。你们重任在肩，也会不得已经

为重要。他们相信，要做到这一点，

历一些困难。所以，一定要坚忍不拔。”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看到父母在每

洪柱也曾向自已的美国同事讲述这个故

一个瞬间都竭尽全力，以成为美国社

事，一同分享韩国先人的古老智慧。

会里自豪的韩国人。

在如此迥异的韩美两种文化交融的

20世纪50年代，全博士迈出了第

特殊家庭环境里，全博士将膝下子女都

一步。她向哈佛大学建议开设韩国语

培养成为各领域的领袖人物，其特殊的 教育方法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京柱、 洪柱等六兄妹全部毕业于哈佛、耶鲁等顶 尖名牌学府，全家共获得十一个博士学

2 1 2010年，全惠星博士的著作《如 何有价值地老去》出版。

2 由她主办的《架起文化之桥的玩 偶》研讨会和展会海报

讲座，另一方面则成立了非营利机构 “韩国研究所”。当时，美国人对韩国 极为无知，竟然会问“韩国是不是南太 平洋上的一个岛国？”美国各大学里研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57

日起便出任研究所所长，时至今日她已年过八旬，依然 担任理事长一职，为实现自己和丈夫的梦想而倾注着热 情。她甚至把研究所称为“（六个子女之后）第七个孩 子”。 研究所举办研讨会和国际会议，并出版学术杂志和 书籍，宣传韩国文化和历史。还有一项不可或缺的工作 是，编辑出版美国中学韩语教科书以及培训韩语教师。 此事的契机要回溯到1982年，一位美国女教师在纪念 韩美建交一百周年学术研讨会上提出“没有适合孩子们 的韩国语教材”。当时，美国教科书里对韩国的描述是 《如何有价值地老去》发行仪式在惠特尼中心举行。照片后排从左向右依次 为女儿、女婿和孙子、外孙们。

“充其量不过是‘六·二五’战争中，美国参战救助，现 在仍是一个饱受战争创伤、凋敝的国家”。全博士意识 到，韩裔第二代正渐渐增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为了

究中国和日本的学者为数不少，但连一本与韩国有关的

修正美国教科书，她组建了由三十多位韩国学者组成的

像样的书都找不到。她认为有必要开设有关韩国语及韩

委员会。东岩文化研究所继承了委员会的研究成果，仍

国历史的课程，便首先向哈佛大学提出了开设讲座的要

在认真开展工作。全博士希望“更多的人成为后援、志

求。与此同时，全博士夫妇以当时的留学生身份在哈佛

愿者和实习生，参与到研究所的工作中来”。因为他们

大学附近举办了研讨会，就韩国进行了广泛的讨论。研

夫妇坚信，其亲手创立的研究所属于所有韩国人以及世

讨会反响良好，与会者渐渐增多，顺其自然地发展成了

界上与韩国人有联系的人。

韩国研究所。该研究所每个月都会邀请韩美两国学者、

现在，韩国的热门话题是如何在国际社会中提高本

外交官以及传教士等举行演讲。直至高博士被任命为韩

国的“品牌形象”。最近，全博士在纽约韩人会举行的

国驻美公使前的约十年间，该研究所成为美国人和韩国

年度联欢活动中发表基调演讲，论述了这个议题。

人和谐相处、积极进行文化交流的最早例子。

“如果对韩国的文化价值加以灵活运用，也会有助 于提高国家的品牌形象。我认为，融合相悖的两股力

“让东方文化如岩石般扎根于西方” 此后，全博士作为公使夫人生活在华盛顿的期间，

量并创造幸福和幸运的能力，即‘创造性融合’是韩国 文化的价值所在。在韩国民间工艺品三重圆阴阳图案

依然马不停蹄，积极利用使馆宴会活动，致力于弘扬韩

中，也可以管窥到这种共生性的文化价值。试想一下 ：

国文化。为了转变只有男宾参加的僵硬气氛，她鼓起勇

如果有一天，生活在纽约市里的所有韩国人突然集体消

气，直接造访其他国家的大使夫人，向她们发出“请来

失，对此谁会感到惋惜？出于什么理由？另外，韩裔在

参加我们的聚会”的邀请。于是，身着华美韩服的韩国

美国社会留下什么足迹、做出什么贡献？在找寻这些问

外交官夫人在韩国驻美大使馆宴会上迎接各国大使夫人

题的答案时，我们才会明白，要全部地去包容那些通过

的镜头开始点缀起美国媒体的版面。

出生、结婚、收养和自我选择等与韩国发生关联的人，

高博士在结束公使任期后，出任中央康涅狄格州立

无论如何都要与他们和谐共处，共同生活下去。也就是

大学教授，全博士则在耶鲁大学比较文化研究所工作。

说，不光是生活在朝鲜半岛南北的人们，居住在全世界

他们移居纽黑文，正式着手“韩国研究所”的重建工

一百七十五个国家的七百万韩国人都要相互协作、和谐

作。1985年， “ 东岩文化研究所”正式成立。东岩是纽黑

共存。此外，在很多时候，其他邻国也会成为我们最重

文的一座山名，高博士采用这个名字是取其“让东方文

要的合作伙伴。如果没有它们的帮助，就不可能提升韩

化如岩石般扎根于西方”之意。全博士自研究所成立之

国以及韩国人在纽约或是其他任何地方的形象。”

58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全博士还强调说 ： “在逐渐走向多元化的多文化社会

着幸福的老年时光。如何在韩国也建立起这样的共同

里，我们必须要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谁？我们的文化遗

体？这成为全博士的最新梦想。一旦有了梦想，就要用

产是什么？如果无法确立自我形象，也就很难接受和认

惊人的推动力让它变成现实——她的人生便是如此。当

可他人。进而，也不可能引领他人，更谈不上与他人融

问及如何让这一梦想成真时，回答很具体 ： “ 惠特尼中

合。没有自信，没有自我的人，无法成为世界人。”

心、东岩文化研究所和耶鲁大学之间已经签订了合作备 忘录，准备研究老龄化问题并推进多种合作项目。我想

惠特尼中心的民间外交官

把韩国的学者和公务员请到惠特尼中心来，让他们亲眼

全博士依然一如继往地担当着公役。除了东岩文化

看一看，学一学。准备把韩国医生请到耶鲁大学，参与

研究所的业务之外，她最近还热衷于惠特尼中心的相关

有关老年病研究的专门项目。我们还计划邀请一些有志

工作。惠特尼中心位于康尼狄格州，是一家退休老人安

于运营非营利性老年生活共同体的韩国人士，向他们传

全博士任职于耶鲁大学比较文化研究所时移居纽黑文，全力进行“韩国研究所”的重建工作。这 就是后来的“东岩文化研究所”，意为“让东方价值如岩石般扎根于西方”。研究所举办研讨会和 国际会议，并出版学术杂志和书籍，宣传韩国文化和历史。

享晚年的非营利健康福利机构。自丈夫因脑中风先行逝

授经验。”

世之后，全博士一直寡居。2009年，她在八十岁生日到

全博士在去年出版的著作《如何有价值地老去》 （中

来之前搬进了这里。惠特尼中心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

央书局）一书中写道， “只有有价值地老去，才是我们可

老人，而她作为惟一一名韩国人，产生了要发挥“民间

以做到的最好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哪怕是一件小事，

外交官”作用的新使命感。

都不应仅仅是为了个人，而应该有助于他人”。她的人

一搬入中心，全博士便点了第一把火。她在中心的

生不正是活生生的榜样吗？从年轻时代到现在这一瞬

老年大学开课介绍韩国文化。不久后，她在韩国圣心女

间，她不知停歇，一路走来，从事着研究和服务，致力

子大学的帮助下，举办了介绍韩国传统服饰的时装表演

于为家庭、邻居、社会和国家做出贡献。

会。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结识了一位对制作朝鲜 王朝

她最后强调说 ： “韩国是当今全世界老龄化速度最快

时代女性玩偶作品饶有兴趣的韩国妇女，这成为了她在

的国家。问题是‘由谁、用什么钱来赡养老人。’韩国

中心举办玩偶展览会的契机。她请求邻居们贡献出收藏

政府各级机关，包括国民都应对个人以及其所爱护的家

的玩偶，最终共收集了具有十八个国家不同文化背景的

庭做好积极应对老年期的设计和准备。我也想建议各大

八十多件玩偶。其中包括 ：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歌剧玩

学研究、学习韩国文化的过去和现在，找到符合韩国国

偶、印第安人用做符咒的草秸玩偶、阿拉斯加的爱斯基

情的政策手段并向其他国家传播。如果多文化间或者国

摩玩偶等。全博士说，自己只不过想出来了点子，而更

际间能就老龄化政策进行积极合作，一定会取得令人惊

多人却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的珍贵收藏，还认真地梳

叹的成果。韩国人相信‘转祸为福’的四字成语，意思

理了玩偶的历史和相关文化背景，这让她切身感受到了

是把危机转变为机遇。我衷心希望我的提议有助于韩国

共同体的力量。

等全世界正面临老龄化紧迫课题的国家理清认识，并带 来积极的变化。” （毕小乐译）

“如何有价值地老去” 退休老人分享着深厚的生活经验与智慧，精心经营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59

走向世界的韩国

60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国际设计公司“一诺设计”的总裁金暎世，该公司总部设在美 国硅谷。为了挖掘年轻的韩国设计明星，金暎世还在韩国的祥 明大学兼做特聘教授。从手机到粉饼盒，他的想像力在各种 产品中展现出来。

富有想像力的金暎世， 用设计描绘未来世界 金暎世是韩国产业设计的创始人之一，领导着全方位的创意咨询集团“一诺设计”。在2005年美 国国际消费电子产品展上，他们设计的“艾利和 H10”被比尔·盖茨称赞为“开创了数字化时代 的先河”。该公司的产品设计，如CT&T电动汽车、LG帝雅斯冰箱、三星Anycall手机等，让世界 领略了韩国设计的力量。 全恩景 月刊《设计》总编

“设

计者要用商业运作的感觉来进行设计，而经营

候曾给我们夫妇送来卡片，上面写着洗碗、洗衣服、按

者则要用设计的感觉来从事商业活动，这正是

摩等可爱的礼物。在结尾处，他写上‘永远爱你们’。

设计经营的理念。”金 暎 世确立了有关设计的

看到这些，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喷涌而出。”那一瞬间的

全新概念，即设计是出自市场而非工厂的创新思维的产

巨大冲击，让他从儿子那里收获了一件礼物——“所谓

物。他说，设计不再是技术或市场的附加要素，而应从

设计，就是要关爱他人”。

对消费者的爱和理解出发，让我们的未来充满梦想，为

“设计就是关爱他人。当你用带着爱心的眼睛去观

我们的生活带来变化。设计者在此观点的基础上，推出

察他人时，就会产生让他人感到愉悦的点子。设计的起

创意并生产产品，无疑会受到消费者的认可。这一强烈

点是爱。这才是让消费者超越满足，获得感动的惟一方

的信念蕴含在“设计为本”的流程之中，成为“一诺设

法。感动消费者是所有商业活动的最终目标。商业活动

计”的核心战略。

也应该以爱为出发点，要有设计的精神。” 设计的革新家金暎世在十六岁的

设计就是关爱他人

时候就下决心要成为设计师。他在首

“设计为本”的流程已经通过很

尔大学和美国伊利诺大学攻读产业设

多成功案例得到了验证。在当今设计

计。毕业后，他一边在伊利诺大学产

正深受人们青睐的情况下，其价值愈

业设计系教课，一边在芝加哥大大

加受到推崇。正如金暎世所言，在所

小小的设计公司里工作，夯实基础。

有的设计战略中，最核心的部分就是

1986年，他在美国硅谷成立了“一

人以及对他人的关爱。“儿子小的时

诺设计”，1997年在硅谷的帕洛阿尔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61

“设计的起点是爱。这才是让消费者超越满足，获得感动的惟一 渠道。如果说，感动消费者是所有商业活动的最终目标，那么 商业活动也应该从爱出发，要有设计的精神。”

托建起了公司本部，1999年， “一诺设计”首尔分公司成

高尔夫球包“专业技术”和威廉·索伊

立。现在“一诺设计”在北京和东京都陆续设立了分公

可以说， “一诺设计”作为专业的设计公司，与韩国

司，开展国际业务。除了产品设计之外， “一诺设计”还

的设计历史一路并肩走来。令金暎世引以为傲的是，他

承接视觉效果设计、客户界面设计、空间设计以及对商

从美国硅谷时代就开始为韩国大企业提供设计咨询，并

务活动进行整体设计等，成为全方位的创意咨询集团。

通过此举为韩国产业设计国际化做出了贡献。他经常

金暎世获得了有“世界三大设计奖项”之称的美国

说， “ 如果要问最艰难的时刻是什么时候？答案就是现

工业设计师协会颁发的国际设计优秀奖、德国汉诺威工

在”。他说，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没有困难”。然后，开始

业设计论坛奖、德国红点设计奖，还有日本的“好设计

讲述他时至今日所经历过的故事。最后还不忘加一句，

奖”等。2006年，日本报纸《产经新闻》介绍了“一诺

“现在看来，我自己一直在找寻困难，再设法解决它，

设计”，并将其与美国IDEO设计公司、英国的西摩鲍威 尔等公司并称为世界十大设计公司。2000年，该公司设 计的LG智能手机被《商业周刊》评选为“2000年度

然后向其他人提供解决之道。我现在仍在做着 这种所谓的‘设计’工作”。 大约二十五年前，他自找的困难

最佳产品”并荣登英国设计协会发行的专业杂

是这样的。一次他去购买旅行用高

志《设计》的封面报道。金 暎 世被誉为超

尔夫球包，却没有一件中意。于是，

越设计家的革新家，并不仅仅在于他 荣获了各种奖项，或者说他的项 目非常成功，而是因为他是一位 创造者和畅想家，自发地勾勒出

他就设计了名为“专业技术”的高尔夫 球包，然后决定自行生产。他贷款几十万美 元投入生产，但问题却越来越大。如何销售产 品？如何筹措营销费用？诸如此类的问题他都不懂。

并扩大了设计中所含的意义和设

最后，他做了一个悲壮的决定，参加了在美国奥兰多举

计所发挥的作用。

行的年度高尔夫用品交易展，用极少的费用布置出简陋

62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此外，他们还高度关注韩国国家

的展示柜台，公开展示试制品。 “‘一诺设计’创业初期，我和毫

形象的品牌化工作。金 暎 世常常感到

无销售经验的职员们一起守着柜台真

惋惜的是，韩国虽然取得了辉煌的经

是相当辛苦，也很狼狈。终于有一

济发展，但只要一提起“Korea”，只

天，我遇到了一位拯救者，他就是美

会让人联想到一个分裂的国家，其国

国塑料制品生产企业弗莱姆比公司的

家形象并不鲜明。因此，他们正在着

董事长威廉·索伊先生。他对我提议

手做一件事，即根据太极旗上阴阳鱼

说， ‘看起来，你是一位很有创意的年

图案创作一个名为“T系项目”的设

轻设计师，就把生产和销售交给我， 你全心全意做设计，如何？’”从第

他设计的优秀作品涉及领域十分广泛， 包括汉江游览船、电冰箱、MP3播放器、 电动汽车、高尔夫球包等。

二天起，弗莱姆比公司就负责生产和

计系列。其中一项成果就是该公司与 韩国国立中央博物馆文化财团共同开 发的太极和四卦图案文化商品。

销售， “一诺设计”与其签定授权合同 并抽取销售利润的百分之八作为专利费。几年销售中获

畅想家，具有战略性想像的人

得的红利让公司在帕洛阿尔托建起了本部。当时生产的

金暎世列举了一些改变世界过去和现在的人物，例

“专业技术”牌高尔夫球包为他带来了第一个国际设计

如莱昂纳多·达芬奇、世宗大王、史蒂夫·乔布斯、詹姆

优秀奖。 “如果我没有想到试制新的创意产品，也就 不会有那时的苦难。欠债还钱，投产之后 沿着美国高速公路奔波于工厂却在租

斯·卡梅隆等。早在几年前，他就通过各种采访和演讲 对引领未来的领导者形象做出了定义，称他们为 “畅想家”。 畅想家，一言以蔽之，是指

来的狭窄车里过夜，在简陋的展

具有创造力的人，他们运用强大

示柜台前狼狈不堪，这些都不

的想像力将未来价值转换成现实

会有。但重要的一点是，没

的成功。超越信息化时代、主

有苦难，也不会有收获。

导当今设计时代、引领新潮流，

战胜苦难的秘诀就在于用

这些世界性的创意者都属于畅

“真心”去竭尽全力。我

想家。永远追求创新、富于想

相信一句古话——‘ 至

像——他的这一设计哲学在2005

诚感天’”。

年出版的两本书《创造潮流的

此后， “ 一诺设

人——创新者》和《主导下一世

计”陆续设计出

界的人——畅想家》中给出了更为

东洋奇迹公司的

详尽的解读。从中也可以管窥到他行至

龙虾牌煤气灶、

今日所运用的创造性和感受性训练法。

艾利和的MP3播放 器、兰芝的滑盖粉饼盒、LG电子的 帝雅斯冰箱、三星电子的Anycall手机等热门商品，

如果有人问金 暎世，在自已的设计 作品中哪一件最好？他总会回答“最好的 作品是下一个！”这个回答来自于他“饥渴

奠定了足以代表韩国的专业设计公司的地位。最近，公

的思想”，即总是希望创造出更佳的作品。通过创造获

司又承接了韩国主要电动汽车公司CT&T的整体创意咨

得人们的掌声，这种如饥似渴会激发出新的思路。金暎

询，将设计两人座小型电动汽车、电动运动车，并且设

世的最佳设计永远处于正在进行时，这也是我们永远期

计和拟建夏威夷工厂。

待他下一个作品的原因所在。（白洁译）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63

艺术精品

一个朝鲜王朝王子梦中的 武陵桃源之旅 世宗大王的三子安平大君是世宗时期文化界的领军人物。他是一名杰出的书法家、狂热的 中国书画收藏家、艺术人士们的资助者，他平易近人，思想开明。因此，在他的身边总有 许多社会各层各界的人才。1447年的一个晚上，安平大君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游历了武陵 桃源。当时最著名的画家从这个梦中获得灵感，留下了不朽名作。 安辉浚 首尔大学人文学院考古美术史学系名誉教授 照片 天理中央图书馆

64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安坚的《梦游桃源图》，朝鲜王朝 1447年。绢帛淡彩，38.6x106.2厘米， 日本天理大学图书馆收藏。

14

47年阴历4月20日的夜里，朝鲜王朝第四代国 王世宗大王（1397～1450,1418～1450在位） 的三子安平大君李 瑢 （1418年9月19日（阴

村子。 以上是安平大君在梦中看到的桃源的大致景象。安 平大君梦到桃源以后，就立刻找来当时最著名的画家安

历）～1453年10月18日（阴历））做了一个梦。在梦中，

坚，给他讲了梦中看到的景象，并请他画出来。三天后

他和心腹朴彭年（1417～1456）一起来到了一座山下，

画作便完成了，这就是安坚的不朽之作《梦游桃源图》

山上奇石绝壁，景色优美，对面是数十棵桃树和一条羊

诞生的大体经过。在《梦游桃源图》的末尾有安平大君

肠小道。他们走到树林边后，出现了几条路，正当他们

的题记。这中间包含了桃源、安平大君、安坚和《梦游

无法决定该走哪条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山冠野服之

桃源图》四个要素。桃源代表《梦游桃源图》的思想背

人，他给他们指引了通往桃源的路。在桃源近处，山崖

景 ；安平大君代表《梦游桃源图》的灵感之源，具有文

高低不平，树林郁郁葱葱，溪水百曲回环，潺潺流淌。

化的复合性 ；安坚是创作者和画家 ； 《梦游桃源图》代表

桃源十分开阔，方圆大概有二三里左右，四周的山

当时画风的特点，在韩国美术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如同房屋的四壁一般耸立，云雾缭绕。这里有桃花林、 竹林和茅草屋，但却没有鸡、马、牛等家畜，只是在溪 水中有一叶扁舟随波摇摆，景象萧瑟，像是神仙居住的

思想背景 首先我们对安平大君梦到桃源的原因、思想背景和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65

《梦游桃源图》的第四景群桃源部分，描述了生活在 一个政治混乱期的朝鲜王子梦中的理想王国。

由此可以看出其思想具有二元性。整日 被繁重的儒教政事牵绊的安平大君梦见 道家世界的桃源，也正表现出了这种二 元思想体系。当时，安平大君与自己的 兄长首阳大君（1417～1468）的政治关 系很紧张，也许对于安平大君而言，桃 源很可能就是没有任何束缚和牵绊的东 方乌托邦、理想国。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给了安平大 君如此巨大的精神影响，从另外一个侧 面也反映出世宗时期高涨的古典主义倾 梦的灵感等问题不能不产生好奇。桃花盛开的美丽桃源

向。也就是说，这是世宗年间文化倾向所表现出来的结

由来于陶渊明（陶潜，365～427）广为流传的《桃花源

果，因为在当时，整个国家都在对唐宋八大家以及唐宋

记》已是不言自明的事实。桃花盛开的景象、仙境、将

以前的中国文学、书画和体制进行积极地研究和借鉴。

桃源与外部隔绝的险峻山势、被竹林围绕的草屋以及发 现桃源的渔夫使用的随波摇摆的扁舟等都是证明安平大

制作者安平大君

君的文字受到陶渊明《桃花源记》影响的有力证据。但

安平大君是世宗时期文化界的领军人物。他是一名

也有不同的地方，如陶渊明的文字中提及的农夫、鸡和

杰出的书法家、狂热的中国书画收藏家、艺术人士们的

狗等家畜就没有出现在安平大君的梦中和安坚的画中。

资助者，他平易近人，思想开明。他和首阳大君分别领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蕴含着浓郁的道教思想，给

导着两大政派。因此，在安平大君的周围有像成三问、

安平大君和安坚都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其意义深远。尤

朴彭年、申叔舟等众多集贤殿的学士，也有以金宗瑞、

其是考虑到从朝鲜王朝初期开始国家就严格奉行抑佛崇

郑麟趾为首的老臣，还有包括安坚在内的艺术家等社会

儒政策，就更不能不注意到这个事实。由此看来，在朝

各层各界的人才，这些人和安平大君一起参与文化活

鲜王朝社会虽然表面上尊崇儒教，即性理学作为国家的

动，曾有二十一名文人墨客在安坚的《梦游桃源图》上

统治理念和百姓们的道德规范的地位不可撼动，而在内

亲笔写下自己的诗句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而且，这样

部更自由的道家思想正在人们的心中扎根。换言之，二

的事情在创作《梦游桃源图》前五年的1442年就有过。

元的思想体系在人们心中占有地位。在以儒教为基础的

当时，安平大君求得了南宋皇帝宁宗的《潇湘八景诗》，

朝鲜王朝时期，以《梦游 桃源图》为代表的山水画最为

并让安坚为诗作画，然后让当时著名的文士们赋赞诗一

活跃，并且发展到了最高水平，其思想背景就在于此。

首。这两个事例说明安平大君就是那些集诗歌、书法和

安平大君在《梦游桃源图》的题记中自己提出这样

绘画于一体的具有纪念碑意义的作品诞生的策划人。如

的疑问 ： “ 余托身禁掖，夙夜从事，何其梦之到于山林

果没有安平大君，这些作品是无法完成的。安平大君之

耶”。接着又自答道 ： “意其性好幽僻，素有泉石之怀”。

后的时代再也没有诞生过这种集诗歌、书法、绘画于一

66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桃源十分开阔，方圆大概有二三里左右，四周的山如同房屋的四壁一般耸立，云雾缭绕。 这里有桃花林、竹林和茅草屋，景象萧瑟，像是神仙居住的村子。

体的作品，也说明了这一点。

对安坚的高度评价也扩大了他的影响力。

画家安坚

独特的画风

《梦游桃源图》是至今东方所有桃源图中最杰出的 一幅作品。没有安坚这样的艺术巨匠， 《梦游桃源图》这

《梦游桃源图》是流传下来的安坚的惟一真迹，作 品在画风和样式上有几个特点。

样的杰作也不会诞生。他之所以能成长为一名大家，首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故事是从画卷的左下角开始向

先是因为他自身所具备的出众的素质和创造性 ；其次，

右上角，沿着看不见的斜线或对角线展开。通常东方画

他不断的努力，对名作广泛的涉猎和观察以及与高水平

都是从右向左展开，而此幅画打破了这种惯例，采用前

的名师广泛交流等也都是他能够成为大家的重要原因。

所未有的方式。整幅画卷的宏伟气势沿着对角线逐渐扩

这里我们先来看一下申叔舟（1417～1475）的《保 闲斋集》第十四卷《画记》中的相关记载，其中的部分 内容如下 ：

大。 整幅画卷自左向右展开，分成平常世界的小山群 （第一景群）、桃源外的入口（第二景群）、桃源里面的

“我朝得一人焉，曰安坚。字可度，小字得守，本

入口（第三景群）、桃源（第四景群）等四个景群。这

池谷人也。今为护军。性聪敏精博，多阅古书，皆得其

种看似分别独立的景群形成了视觉上的和谐。起始于左

要。集诸家之长，总而折衷。无所不通，而山水尤其所

下角的山路沿着第二、第三景群蜿蜒，在视觉上起到了

长也。求之于古，亦罕得其匹。于匪懈堂（安平大君）

贯穿和编织的作用。除第一景群的小山坡外，在第二景

陪游已久，故（安平大君的收藏品）其所画最多。”接

群到第四景群与桃源有关的群山都是具有幻想感觉的石

下来列举了安平大君收藏的安坚的画作。

山。从这些山中可以看出作者对高远、平远和深远“三

从这段写于1445年的《画记》中可以确认几项有关

远法”的运用。第四个景群桃源，虽然四面被群山环

安坚的重要事实。其中就安坚画风的形成有如下几项值

绕，但却显得非常开阔，这是因为桃源被画成了一个斜

得我们注意。第一，安坚为人“聪敏精博”；第二，他

面，同时这也是作者为了从视觉上表现出周围群山的广

研究了许多古代画作，博取众长，形成自己的画风 ；第

阔而做出适当调整的结果。

三，他已经伴随安平大君很长时间，在山水画方面他是

从笔墨技法来看， 《梦游桃源图》多少受到了北宋时

第一人，无出其右者 ；第四，安坚有三十幅作品被安平

期著名画家郭熙的影响，除此以外都是安坚自己独创的

大君收藏，其中除了山水画以外，还有墨竹、墨梅、长

表现手法。

松、芦雁等。

这幅由《梦游桃源图》、题记和赞诗组成的作品包

为《梦游桃源图》赋赞诗的同一时代及后代的文士

括了安坚的画、安平大君的书法以及当时二十一位最著

们都将安坚推崇为能与中国六朝时期三大家之一的顾

名的文人题写的诗和书法，从而成就了世宗时期最宝贵

恺之以及唐朝时期的著名画家吴道子和王维比肩的朝

的综合性文物，其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不可估量。（长

鲜王朝最高水平的画家。安坚的画风在朝鲜王朝初期

河译）

(1392～约1550)和中期（约1550～约1700) 乃至日本的室 町时期对水墨山水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应该说，这些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67

巡回探访

温阳， 朝鲜王朝时期国王的休养胜地 20世纪70年代以前，温阳一直是韩国人新婚蜜月旅行的胜地。21世纪，首都 圈的地铁将首尔和温阳连接起来，来往于两座城市只需一个多小时。如今， 温阳作为首尔人一日游的目的地再次受到青睐。在这个小城市里，人们可以 泡温泉、逛传统市场（“五日市场”），这里还是如今守护着首尔光化门十字路 口、世界海战史上伟大的将军李舜臣的家乡。 金河 散文家

|

照片 安洪范

Spring 2011 2011 68 Koreana | 春季号

温

阳这个地名本身就蕴含着“温暖的”意思。两

神。

千年前，这里曾经叫做“汤井”，有“沸腾的 泉水”之意。这座位于朝鲜半岛中西部忠清南

历史悠久的温泉城市

道牙山市的雅致小城是朝鲜半岛代表性的温泉地带。很

从20世纪20年代后期，温阳开始以古温宫遗址为中

久以前，这里就已经是著名的休养胜地。五百六十八年

心开发建设现代的休养胜地。到20世纪70年代，这里一

前，国王找到这里。在当时那个交通不便的时代，国王

直作为韩国国内最负盛名的新婚蜜月旅游圣地而备受人

离开王城，要历经三四天的跋涉才能到达这里，如果不

们的青睐。然而，随着飞机等各种交通工具的发展以及

是因为政变或者外敌入侵而出来逃难，仅为休养或其他

全国各地各种类型的旅游点的开发，这里的人气开始逐

目的而来，这在当时是让人无法想像的。

渐下降。

当时，第一位来温阳的国王是朝鲜王朝五百年历史

进入21世纪，历史悠久的“温暖之地”重又受到

上留下最伟大功绩的君主世宗大王。他不是由于政变，

人们的关注。这全都得益于地铁的开通和利民的福利

而是因为要治疗眼病携王妃、后宫以及众多大臣来到这

政策，因为从拥有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首尔乘坐地铁出

里。从那以后，这里就成了朝鲜王朝历代君王的休养

发，中间经过几个城市到达这里只需一个多小时，而且

胜地。当时，每年国王都要在这里的行宫（如今只留下

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还可以免费利用这种快捷的交通手

“温宫”的名字）生活一个月左右，休养身体，养气凝

段。

牙山湾潮水退去后显露出来的 滩涂和晚霞交相辉映，景色十分美丽。 Spring 2011 | Koreana 69 春季号

1

1, 2 充满生命气息的温阳大众温泉 池。很多地方都设有露天温泉 池。

3 显忠祠。显忠祠是为纪念出生在 温阳的历史人物李舜臣将军而建 造的。

2

曾经在这里度过蜜月旅行的老人们再次回到这里寻

旅游宾馆和相对小一点的旅馆也都设有温泉池。在蒸汽

找昔日的回忆，年轻人则发现这里是非常适合约会的场

缭绕的大众温泉，经常会看见许多人在那里裸体泡温泉

所。如今，温阳成了老人们寻找回忆的巡礼地，同时也

（男女池是分开的），显示出韩国人“活力四射”的独特

是年轻人和家庭一日游的目的地，受到人们的广泛喜

的洗澡文化。温泉池中的“二十四小时旱蒸房”尤为特

爱。

别，在这里待上一夜会带给你“温暖而满足的体验”，

这里的温泉温度在四十四度至五十七度左右，属于 弱碱性单纯温泉，对皮肤病、神经痛、胃肠病、贫血、 血管硬化以及妇科疾病都有疗效。温阳温泉站前是一条 发达的温泉街，这里有十几处大众温泉池，周围较大的 70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这在其他国家是难得一见的。有很多从中国和日本来的 游客已经适应了这种韩国式的休息方式。 从温阳温泉向西十五公里处有道高温泉，向东南大 概差不多远的地方有牙山温泉。道高温泉是硫磺温泉，

温阳温泉站前是一条发达的温泉街，这里有十几处大众温泉池，周围较大的旅游宾馆和相对小一 点的旅馆也都设有温泉池。在蒸汽缭绕的大众温泉中，经常会看见许多人在那里裸体泡温泉，显 示出韩国人“活力四射”的独特的洗澡文化。

牙山温泉是碱性温泉，游客在这里不仅可以洗浴，还可

李舜臣将军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就是温阳。从温泉街

以游泳。这两个地方还拥有许多综合性水上娱乐设施，

向西四公里处有一座纪念李舜臣将军的祠堂，叫做“显

尤其是牙山温泉，拥有一次可容纳一千五百人的大型水

忠祠”。在李舜臣通过武举考试成为一名下级军官开始

上娱乐设施。

报效国家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里。这座建在他出生地 的“祭祀祠堂”始建于1706年，而今天人们看到的这

李舜臣将军的家乡

座巍然坐落于广阔而茂密的松林之中的祠堂是1967年

在韩国首都首尔最中心地段的光化门十字路口矗立

重建的。通过军事政变掌权并坐上总统宝座的“朴正熙

着李舜臣将军的铜像。李舜臣是韩国人最尊敬的历史人

将军”拓宽了这里的面积，并增加了许多设施，从那以

物，他也是世界海战史上最伟大的将军之一。

后，这里便成了民族的“圣域”。

1592年，日本侵略朝鲜，从而开始了长达七年的

在显忠祠区域内有李舜臣将军的三儿子及其后代的

战争，这场战争使这个“宁静的晨曦之国”陷入了危机

陵墓（李舜臣将军的陵墓位于距显忠祠九公里远的阴峰

之中。而将这个国家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的人就是

面于罗山）以及复建的李舜臣将军的故居等几座纪念建

李舜臣。他勇敢、机智，热爱祖国与民族胜于一切，因

筑。在这些建筑中有一座遗物馆，这里保存并展出了

此，人们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一个修饰语“圣雄” 。

许多与李舜臣将军有关的文书、饰物和他使用过的兵器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71

3

1 孟氏杏坛。在这里可以看到朝鲜王朝初期的名臣孟思诚的古宅和两棵 六百年树龄的银杏树。

2 牙山世界花卉植物园。这里拥有全世界五千多种花卉和植物，鲜花天 天盛开。

3 位于牙山外岩里村的建斋古宅。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五百年前古时的乡 村情调。

夜如年。”

孟思诚和李之菡 温阳市民以民族英雄是“温阳人”而感到无比骄傲 和自豪，他们将显忠祠位于温阳视为最大的骄傲。除了 李舜臣将军，温阳市民引以为傲的历史人物还有两位， 他们就是孟思诚和李之菡。 孟思诚是跨越14世纪和15世纪的人物。高丽王朝末 期，他走上仕途，后来又在接下来的朝鲜王朝中担任多 1

个官职，最后官拜三大最高官职之一的右议政。孟思诚 编撰了人文地理志《八道地理志》。他精通诗文，通晓

等。来这里参观的人大都在李舜臣将军留下的日记本 《乱中日记》前驻足，表情肃然。 韩国人在儿时几乎都读过李舜臣将军的这本日记 （原本用汉文写成，后翻译成韩文），通过这本日记可以

音律，对乡乐进行了整理，还制造出新的乐器。孟思诚 为朝鲜王朝前期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温阳如今还保存着孟思诚的古宅“孟氏杏坛”。 这所宅子因其中的银杏树而得名。“孟氏杏坛”是韩国

了解李舜臣将军为什么会成为受到人们的爱戴和尊敬。

民居中古风保存最完好的传统建筑之一，古宅与环绕的

他从战争开始的第二个月写起，一直到他战死前的一个

围墙尽显古香古色的风貌。据说，这所宅子原是高丽王

月。在这七年间，他几乎每天都坚持写日记。他以平实

朝末期的忠臣、韩国人尊敬的人物之一崔莹将军住过的

的文字详细记录了他指挥的历次战斗的经过和结果。同

房子。当时将军对邻家孟氏小伙子 的人品早有了解，就

时还详细记录了战术、兵营生活和他对部下的赏罚以及

把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了他，并把房子也送给了他们。

他看到被战争折磨、饱受痛苦的百姓时的沉痛心情和对

李之菡是朝鲜王朝中期16世纪的学者。他通晓易

国情的真实感受等。这些记录显示了他是一名具有高度

学、医学、数学、天文、地理，强调农业与商业相辅相

的责任感、对完成自己的任务一丝不苟、对自身要求严

成的关系，主张进行矿山开发和海外通商，在当时而

格的军人。但这并不是全部。他也思念家乡的母亲，也

言，他是一个非常进步和开放的人物。他出生于温阳旁

为妻儿担心，他也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当他得知年仅

边的保宁市，本来与温阳没什么关系。但是当时温阳郡

二十一岁的三儿子在其他战线战死的消息后，在日记中

守对百姓横征暴敛，最终因为民怨载道而离开，1578

表达了作为一名父亲悲痛欲绝的心情。

年，李之菡作为新郡守赴任。赴任伊始他便积极致力于

“我死汝生，理之常也。汝死我生，何理之乖也。

扫除昔日的罪恶。他创建了乞人厅，对管辖地区的乞丐

天地昏黑，白日变色。哀我小子 ，弃我何归。英气脱

施以帮助。他还积极救助老弱病残人士，为解决本地区

凡，天不留世耶。今我在世，竟将何依。号恸而已，度

的民生问题立下了赫赫功绩，因此，他在温阳人的心中

72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烙下了深深的印迹。 然而，今天的温阳人以及大部分的韩国人对李之菡 的了解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是《土亭秘诀》的作者。土 亭是李之菡的号， 《土亭秘诀》是每年年初韩国人为占卜 一年的运气要看的书。然而，今天更多的观点认为，这 本古老的占卜书只是别人借用了他的名字，因为在当时， 作为进步学者的“土亭”精通医学和卜卦，在社会上很 有名气，这本书只是想借用他的名字出名而已。 2

平和的山川原野 温阳的自然环境也十分平和。这里田野广阔，山也 不高，且其中还蕴藏着美丽的风景。

然这座山没有让梦想攀登珠穆朗玛峰的登山家挑战的冒 险要素，但这里却有提高人们心肺功能的陡峭山路和许

灵仁山是深受这个城市的居民所喜爱的一座山。灵

多神秘的山谷。传说，这些山谷在国家发生战乱或不吉

仁山高三百六十四米，在山顶有一座能让人感受到岁月

利的大事时会哭泣。山谷里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清澈的

沧桑的石城，这是公元3世纪至4世纪左右百济王朝时期

溪水。

建造的一座防御性石城。站在山顶，夕阳里的风景和美

广德山附近的国师峰北边溪谷中的溪水自东向西流

丽的西海尽收眼底。此外还能看到在广阔的冲积平原上

淌，在横穿温阳平坦的田野时和其他许多溪水汇合，不

流淌的插桥川结束漫长的旅行最终流入牙山湾。

知不觉间就形成了一条水量丰沛的河流。这条河名为曲

广德山高六百九十九米，是这个地区最高的山。虽

桥川，河水流出温阳后在邻市汇入另一条河插桥川。全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73

3

1

74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2

3 1 外岩里村石头围墙外小路雪景 2 在温阳民俗博物馆可以详细了解古代人的衣食住行、风俗、信仰等。 3 在“五日市场”上，一位老奶奶把装着杂粮的袋子摆开，等待着买主。

长五十多公里的曲桥川始终安静地流淌着，河水中有很

至今，韩国的许多地方仍然有相同姓氏的人们即亲

多鲤鱼、鲫鱼，各个季节都能看到像野鸭和苍鹭这样的

戚聚居的氏族村。坐落在温阳近郊雪华山山脚下的外岩

鸟类成群地聚集在水面上。人们也喜欢在这悠闲、恬淡

里村就是其中之一。大约五百年前，礼安李氏一家在这

的风景中沿着河边散步。为泡温泉或瞻仰李舜臣将军难

里定居，至今这里仍是以礼安李氏家族为主的村子。这

得来到这里的游客们也深深地沉浸在这座小城的温和与

里的房屋依然保持着古时候的风貌，围绕着房屋而建的

平静之中。

院墙上尽是青苔，所有这一切不禁会让人们去猜想这个 古老村子的来历。矗立在村子入口处“守卫”村口的长

沿着祖辈的足迹

丞、传统韩屋的草屋顶、脚踩碓具、碾子、水碓等民俗

在温阳温泉站前与温泉街相邻处有一个历史悠久的

物品使村子充满了古时的乡村情调。而展现出朝鲜王朝

市场。朝鲜王朝时期，这里集中放置进奉到温宫中的物

时期两班贵族家房屋和庭院风貌的“李参判家”和“灵

品，如今这里发展成了一个集市。虽然今天这里也有了

岩郡守家”更给这种情调增添了几分雅致。

现代化的商铺，但在这里交易的食材和药材的种类与过

对于想深入了解古代人生活习俗的人而言，位于权

去没什么不同。从首尔等大城市来的游客在这个市场中

谷洞的温阳民俗博物馆给他们提供了非常有益的资料。

会隐约发现过去久远的痕迹。

博物馆分为五个展室，系统地展出了超过两万件的民俗

此外，除了这个常设市场外，还有一个不同寻常的

资料。在这里人们可以详细了解古代人的衣食住行、风

市场。它从每月的4日起，每隔五天开放一次，这就是有

俗、信仰、职业、工艺和艺术活动等情况。周末来到这

名的“五日市场”。市场是露天的，在温阳温泉站旁边。 里，还能看到举行“传统婚礼”的新郎和新娘。在任何 在这里人们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旧日的痕迹。尤其对于外

地方看到结婚典礼都会让人心里感到幸福。温阳就是这

国人而言，这个在小城市里开设的“五日市场”是他们

样的一座城市，让人感到幸福，让人身心感到温暖。（长

更近距离接触韩国人生活风俗原型的机会。

河译）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75

韩国的菜肴

76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白切肉， 健康美味的料理 白切肉是一道有利于身体健康的肉类料理。将煮好的肉 切成薄片摆盘上桌，不失为宴请或招待客人的一道诱人 美味。白切肉既可以直接蘸酱油醋调料食用，也可以用 辣白菜卷着吃，还可以用来做三明治卷。 李钟任 韩国饮食文化研究院院长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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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 安洪范

整块肉放到水里煮熟以后 切成薄片做成的料理叫做 白切肉。白切肉采用的

是韩国人特有的一种肉类烹饪方 法。将一整块肉煮熟后切成肉片食 用，这点与西方的烤牛排有些相似， 但不同的是，烤牛排是烤制的，而白切肉是 煮制的。

肉的选取和配菜 白切肉可以用牛肉做，也可以用猪肉做。如果用牛肉做，最 好选用牛排骨肉 ；猪肉则选择五花肉或里脊肉最合适。牛排骨肉 中选用前胸肉做成的白切肉为最佳。因为这部分肉中含有的脂肪 成分恰到好处，制成的白切肉柔嫩不腻。此外，牛膝窝肉、牛肺、 牛脾、牛头、牛舌、牛宝、牛腰等也可以用来做白切肉。将整块 肉煮好后用麻布包起来，把重物放在上面，压成扁平四方形状， 然后用刀切成薄片。食用的时候可以蘸调味酱或调好的虾酱汤。 如今在韩国的饭馆里，配有用辣椒面和鱼酱拌好的生拌菜或 萝卜干的白切肉似乎成了所有饭馆的“同科目”。在家里，用腌制 好的辣白菜卷上白切肉食用也别有风味。白切肉也是腌制泡菜的

一盘配有蔬菜和酱油醋调料的白切肉。 用生菜将一片白切肉包起来吃也别有风味。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77

1

日子晚餐中的一道“常见菜”。腌制泡菜是韩

调料吃就已经美味十足了。如果再配以生菜、

国人的一项重大活动，每年初冬，韩国人都

苏子叶等蔬菜沙拉一起吃，味道更好。

要找一天一次腌制大量泡菜储藏起来以备冬天 食用。在腌制泡菜这天的晚上，许多韩国家庭 都会做白切肉，然后用刚刚拌好的泡菜卷着

煮出美味的肉 在现代社会，白切肉是公认的比炸、炒、

吃。白切肉可以配上凉拌菜、腌制好的泡菜以

烤更为健康的饮食。将煮好的肉切成薄片摆盘

及生拌菜等一起食用。这里介绍一种特别的配

上桌，不失为宴请或招待客人的一道诱人美

菜——蜂蜜拌鲜参。其实，白切肉只要蘸着用

味。不仅适合招待客人，也适合每个人各自负

浓酱油、食醋、矿泉水、松子粉做成的酱油醋

责准备一道菜的聚会。这时，如果将肉切成片

将整块肉煮好后用麻布包起来，把重物放在上面，压成扁平四方形状，然后用 刀切成薄片。食用的时候可以蘸调味酱或调好的虾酱汤。

2

78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3

4

1 将白切肉和蜂蜜拌鲜参整齐地摆放到盘子里，再 配上芥末调味酱。

2 将整块肉煮好后用麻布包起来，用重物把肉压成

制作方法

扁平四方形状。

3 用快刀将肉切成薄片

材料 ：

4 将切好的鲜参丝、栗子、大枣和松仁搅拌到一

●

起，然后放入蜂蜜搅拌，制成蜂蜜拌鲜参。

白切牛肉 ：牛排骨肉六百克、大蒜六颗、大葱一棵（八十 克）、洋葱二分之一颗（六十克）、生姜（二十克）、整粒 胡椒十粒

●

蜂蜜拌鲜参 ：鲜参一根、红枣十粒、栗子五粒、蜂蜜两大 勺、松仁两大勺

●

芥末调味料 ：芥末汁两大勺、白糖两大勺、食醋三大勺、 盐二分之一小勺、松子粉一大勺、酱油一小勺

●

酱油醋调料 ：浓酱油三大勺、食醋三大勺、矿泉水两大 勺、松子粉一大勺

端上去，肉的表面会变干，有损肉的味道。因此， 将煮好的整块肉端上来，在食用之前切成薄片放

制作方法 ：

到碟子里为好。如果想吃得更有味道，就干脆将

1 将 去除牛排骨肉上的油脂，放到凉水中泡一个小时左

肉放在煮好的肉汤中端过去，等到食用之前将肉 捞出来，稍微压制一下后切片上桌，这样能保持 最佳味道。 煮肉的时候，每个主妇或饭馆的厨师都有自 己的小秘诀。例如，在煮肉的水中放入一勺黄 酱 ；倒一点烧酒、葡萄酒或清酒等酒类 ；加入整 粒胡椒或放入少许咖啡等。这些做法都是为了除 去肉的膻味，使煮肉更具风味。要把肉煮得恰到 好处也需要窍门儿，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适当的时 候用筷子扎一下来确认肉是否煮熟。用筷子扎一 下肉，如果没有血水出来就说明肉已经煮熟了。 此时，在肉汤中放入盐，再稍煮一会儿，让肉再 进一点味，味道会更好。如果肉煮得时间太长， 肉就会变干，而且会造成营养成分的流失。

右，除去污血。 2 将牛排骨肉用烹饪用的绳子绑起来。 （也可以不用绑，用

烹饪用的绳子绑起来煮，肉的形状平整，切片的时候更 方便。） 3 大葱、洋葱切成大块，大蒜剥皮备

用，生姜切成片。 4 锅中倒入水，待水烧开后，

放入第3项中的调料和肉， 煮三十分钟左右。 5 撇去沫子，放入盐，盖上锅

盖再煮四十至五十分钟。 6 肉煮熟后捞出，用棉布包上，

然后放上重物压成形后切成薄片。 7 用刷子将鲜参洗净后切成三厘米长的

丝备用，栗子也剥皮切丝备用。 8 大枣洗净后，除去水分，然后旋转削皮，再切成丝备用。

用白切肉制作的其他料理 白切肉常被放入用冰爽的肉汤制作的荞麦冷 面中，作为冷面的配菜。通常是把用来做肉汤的 肉块捞出来切成肉片，然后放在冷面上。制作雪 浓汤的方法也一样，将牛的各个部位放到一个大 锅里煮烂，然后把肉捞出来切成肉片，放在汤上 面。在家里做白切肉的时候，可以将肉片切得更

9 将切好的鲜参丝、栗子、大枣和松仁搅拌到一起，然后

放入蜂蜜搅拌，制成蜂蜜拌鲜参。 10 在芥末汁中放入糖、食醋、松子粉、酱油、盐，制成芥

末调味料。 11 将肉片和蜂蜜拌鲜参整齐地摆放到碟子里，再配上做好

的芥末调味料。 12 将蜂蜜拌鲜参放在肉片上，洒上芥末调味料后包着吃。

薄一些，用来做三明治卷也别有风味。 （丹伊译）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79

情自远方

在韩国登山 王江 沈阳师范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 教授

韩

国是一个多山的国家，山地占了全国面积

便是其中之一。老年人安享晚年，健康便是第

三分之二左右，这是中学时在地理课上学

一重要，他们选择登山作为健身的一种方式。

到的。来到韩国以后，被韩国友人邀请去登了

而年轻人，大多要忙于学业、工作，周末有的

几次山，有机会与韩国的山做亲密地接触，发

还要打工，所以年轻人并不多。真的是那句话 ：

现，韩国的山都很美，韩国人可谓全民热爱登

“年轻时用健康去赚钱，年老时用钱去买健康”，

山。登山，已经成为韩国国民普遍的一种健身

人到了中年后才知健康的重要。经过了一个多

方式，这让我不由感叹了。

小时的攀爬，我早已是气喘如牛，再看身边健 走如飞的大妈大叔，真觉汗颜。想想一直以来，

初次在韩国登山——感受韩国登山文化 初次在韩国登山，登的是一座不太高的

久坐办公室，别说登山，几乎很少运动，身体 很是虚弱。如此下去，健康就要被我透支了。

山，叫高城山，位于京畿道安城市，海拔只有

运动和不运动就是大不一样啊，心里不由暗下

二百九十八米。早上驱车前行，来到山下，发

决心 ：以后一定要开始运动健身。中途小憩了

现停车场上已经停满了前来登山者的车辆，好

一次，终于登上了顶峰，极目眺望 ：天高云淡、

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车位停下。接着来到山脚

风和日丽，远处城市山峦，近处田野湖泊，一

下开始登山，登山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很有

览无余。此时， 刚才登山时的疲惫一扫而空，

秩序地沿着山路前行。虽然此时刚刚是上午十

感觉是那么地神清气爽，真想饱饱地吸一口气，

点多钟，但是也有很多人是在下山了，看来他

扯了嗓子向远方大声呼喊一声 ：啊，高城山，

们是很早就来登山了。山上并没有石阶路，都

我来了！

是登山者踩出来的道路，很少人工斧凿的痕迹，

初次在韩国登山就令我感触颇深 ：这样一

这使得人们感觉更加自然。山上树木繁茂，树

座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山，就有这么多人来登，

叶遮天蔽日，虽然正是夏末秋初，外面秋阳似

那么韩国的名山呢？登山的人一定更多吧？

火，但行走在山路上，却感觉很是荫凉爽适。 再看登山者，个个全副武装 ：穿着登山装、登

秋日登内藏山——丹枫正红时

山鞋，戴着登山帽、护膝、手套，背着背包，

韩国的秋天是最美丽的季节，这个季节也

拄着登山杖……装备极专业。光这一身行头，

是最适宜登山的。十月末，丹枫正红时，韩国

就价值不菲了，让我又不由啧啧称奇。登山者

友人带着，登了赏丹枫名山之一的内藏山。果

男女老幼皆有，以中老年人居多。中年人事业

然，前来登山赏丹枫的人极多，有的与朋友

有成，家庭美满，周末有很多休闲活动，登山

三五成群，有的全家出行，有的独行……还是

80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全副的专业装备。但是人们登山的过程，更多

距离，而此时，每前进一步都是无比艰难，步

了几分悠闲，因为，随便停留，便是美景。晴

履如拴了铅一样的沉重，沿途的风景已无心欣

净如澈的蓝天，黄的红的叶子在蓝天的映衬下

赏，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到达顶峰。终

更显艳丽，尽染的层林给山披上了一件美丽的

于，顶峰近在眼前了，鼓足了最后的力气，向

外衣。山峦、树木、蓝天、亭子……倒映在湖

上攀登，攀登……终于，手脚并用地 攀上了顶

面上，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富有诗意的风景画。

峰。这个时候，我都不相信自己居然登上了顶

中国古人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这样的天然美

峰，我都为自己感到自豪，想要欢呼，这可是

景怎能不叫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呢？

超过了一千米的山啊。此时山顶上已聚满了人，

北京的香山我也登过，香山的红叶我也赏

人们或坐或站，我正要席地而坐，放松一下疲

过，觉得北京的香山和韩国的内藏山，各有千

惫至极的身体，却见一侧又有一高台状石峰，

秋，竟然难分高下呢。后来细细想来，觉得两

人们正排了长队向上面攀登，原来那就是“文

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香山人工的痕迹多

藏台”，那才是真正的顶峰！于是随着人流沿着

了一些，而内藏山的环境比较天然。有人说，

有铁索保护的台阶爬上去，真是“欲穷千里目，

秋天没到内藏山，就不算在韩国赏枫景。内藏

更上一层楼”啊。文藏台山脊上有一块可供50

山有一条美丽的枫叶隧道，还有电缆车。坐在

人坐下的空地，站在上面，极目四处远眺，层

缆车中，山中的枫景一览无余，更能领略内藏

峦叠嶂，尽收眼底，而高高在上，似乎伸手可

山的独特气势。丹枫节到来的时候，各式各样

及蓝天白云，如果不是有众多游人在身旁，真

的庆祝活动异彩纷呈，热闹异常。内藏山附近

的宛若在仙境。“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我

设有不少餐厅，在那里，还可品尝正宗的传统

真切地感觉到了！啊，俗离山，远离俗世，让

韩餐——生鱼片。

我们暂时忘却俗世的烦恼。 之后，又登了几座山 ：佛国寺所在的吐含

俗离山——远离俗世烦扰

山、首尔的南山和北汉山……以后有机会，我

同样是十月末的一天，热情的韩国友人又

还要去登韩国的名山 ：雪岳山、汉拿山……我

带着登山，这次去的是俗离山。一听名字就知

最想登的山就是汉拿山，因为看了韩剧《我叫

此山一定让人有远离俗世之感，不知此山有何

金三顺》之后，我喜欢上了金三顺这个人物，

超凡脱俗、与众山不同之处。去时已是秋末，

我想像她一样，爬上汉拿山的顶峰，然后对自

几场秋霜过后，树叶已禁不住落下，红的黄的

己说 ： “ 这就可以了，也该停了，不要再自责

落叶铺了满地，枝头只零星挂着些被霜打了的

跟埋怨。我的人生已过了三十多年，往后还有

叶子，光秃秃的，已显出秋的萧瑟。然而这并

更长的人生要走。没错，从现在起我要重新开

没有挡住人们要远离俗世的热情，来俗离山登

始，……”

山的人超出想象的多，让我错以为是到了中国

在韩国登山，使我更加喜欢上了这个多山

的某个景点。登山的人们鱼贯而行，前后相继，

的国家，和这个国家喜爱登山的人们，我也喜

山路很是漫长，体力不济的人会感到很是艰辛，

欢上了登山这项运动。登山需要体力，更需要

但是人们心中都有一个目标，就是顶峰，向着

毅力，一个心力坚强的民族，是没有什么值得

顶峰，攀登。途中有亭子供人们歇息，人们或

惧怕的。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我也会发扬登

拿出自带的便当和水果，或在小吃店买点小

山精神，朝着目标坚持、坚持、再坚持，直到

吃，再要上一壶米酒，小憩一下儿，补充些能

成功！

量，然后，继续攀登。距离顶峰，还有不近的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81

韩国的生活

1

82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2

青春与梦想 ： 中年上班族的“乐队”生活 越来越多的上班族开始热衷于乐队生活，希望能够借此摆脱日常的压力， 为生活注入更多的活力。上班族乐队起源于对上世纪80年代大学文化的怀念， 2000年以后开始逐步兴起，随着网络和演出文化的发展，影响力得到了迅速扩大。 朴银景 自由撰稿人

20

10年12月中旬的一天，在首 尔俱乐部文化和独立乐队的圣 地弘益大学附近的某摇滚酒吧里，

几支由上班族组成的乐队使现场气氛出现了一波又一波

|

照片 安洪范

（四十七岁，企业总裁）介绍说 ： “论坛 每年年底都组织这样的聚会，是希望乐队 成员和论坛的所有成员能够加强交流，分享 各自喜爱的音乐，并在心里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

的高潮。容量达五十余人的酒吧座无虚席，在辞旧迎新

共有六支乐队参与了当天的演出，分别是巨人乐

的氛围当中，音乐的热度与听众的热情不断升温，驱走

队、首尔星期天乐队、三A乐队和梦想乐队等等。其中

深冬的严寒。

三A乐队是最年轻的一支，成员年龄都在三十岁出头。 在演出后的评选当中，他们凭借迷人的表演获得了冠

上班族乐队的联合贺岁演出

军。首尔星期天乐队主攻布鲁斯和爵士音乐，这对业余

这场联合演出是一个名为“7080上班族乐队”的

乐队来说具有相当的难度。他们凭借长期的刻苦训练和

网络论坛举办的年末聚会。该论坛的注册会员中包括

稳定的发挥获得了亚军。梦想乐队由五十五岁以上的中

十一个由上班族组成的乐队，自创建以来已是第七个年

老年团员组成。他们在舞台上的热情丝毫不比年青人逊

头。身兼论坛版主和“温情乐队”成员身份的赵瑛玟

色，最终被评为当天的季军。 首尔星期天乐队建立于2009年秋天。队长兼鼓手尹

晸 垣（三十七岁，白领）说 ： “ 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在学 1 上班族乐队网络兴趣小组的成员们正在举行“2011年新年演出” 2 上班族乐队在酒吧里演奏

校的乐团里打鼓。开始时觉得打鼓很带劲儿，而且应该 比别的乐器容易，学了以后才发现非常难。上班以后又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83

“乐队有了点儿名气以后，牙医协会和其他几个单位年底搞活动时都会叫上我们。不管工作多忙， 演出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乐队成员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在跟观 众互动方面也比刚开始好了很多，每次演出都觉得非常开心。 ” —— “木糖醇”牙医乐队键盘手

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步入中年的“大学歌谣大赛”一代 进入2000年以后，韩国出现了上班族乐队的热潮。 究其原因，可以追溯到1980年前后的那个时代。当时 “江边歌谣大赛”和“大学歌谣大赛”等面向大学生的 青年歌手大赛刚刚兴起，在社会上产生了巨大反响。从 70年代末开始，韩国的大学里迅速涌现出了一批以参加 歌手大赛为目的的乐队和协会。 凡是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历过大学生活的人，无 1 1 某经济新闻报主办的上班族乐队大赛场面 2 据推测，目前在韩国大概有两到三千个上班族乐队，他们的演出活动也 越来越多。

不对那个时代抱有一份依稀的怀念和憧憬。曾几何时青 春已逝，他们不得不把对音乐的纯真热爱埋在心底，进 入社会开始为现实打拼。作为一个上班族、一家之长， 或是妻子和母亲，他们为了家庭而奋力地工作着，转眼 已经人到中年。近年来，这代人开始尝试重拾年轻时未

出来组织乐队，主要是为了缓解压力，也想丰富一下自 己的生活。”乐队成员的背景复杂多样，包括大学教授、

尽的梦想，上班族乐队的风潮应运而生。 在韩国中年男性最喜欢唱的歌曲和上班族乐队最常

博士生、社会工作者、大企业白领和企业总裁等等。虽

演奏的歌曲当中，沙粒与鹅卵石乐队的《我该怎么办》、

然最初难免会有各种摩擦，但经过磨合克服以后，成员

高音谱号乐队的《躺在海边》和金范龙、韩明勋合唱的

之间的友情变得尤为深厚。“乐队成员不像单位的同事， 《梦想的对话》，都是历届大学歌手大赛的冠军曲目。除 大家是因为喜欢的音乐才聚在一起，相互之间的感情特

此之外，众多上班族乐队的主力成员都在四十岁到五十

别纯粹，也特别团结”。

岁之间，正是深受大学歌手大赛和乐队等新文化洗礼的

温情乐队的贝斯手崔晓吉（四十七岁，音乐软件制

一代。在上班族乐队的活跃分子当中，既有昔日的高校

作人）以前曾是全职音乐人，有过在知名职业乐队演奏

乐队成员和业余音乐爱好者，也有很多为了加入乐队最

的经历。他能够重新开始做音乐，说起来还是由于妻子

近才开始在工作之余抽空去补习班学习演奏的人。

的建议。“那时候我每天只知道工作，可能她看了觉得 心疼，就建议我再回到音乐里找找生活的乐趣。刚开

木糖醇乐队和甲劳税乐队

始进了这样的乐队感觉有点陌生。以前专业搞音乐的时

木糖醇乐队在圈内也叫牙医乐队，成立于十一年

候只要管好自己的部分就行，现在几个人一起组团，为

前，成员年龄在三十五岁到五十岁之间，除了后期加入

了不拖累大家更得好好练习，比以前多了一份责任感”。

的金英俊（企业总裁）以外，所有成员都是正在执业的

崔晓吉现在也是这些上班族乐队的协调人。“帮身边的

牙医。键盘手李承泽（四十七岁）院长和吉他手朴圭泰

业余乐手提高音乐水平，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说到

（四十一岁）院长先后参加过庆熙大学牙医系的臼齿乐

84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2

队 ；贝斯手奇世镐（四十七岁）院长曾经是檀国大学牙 医系智齿乐队的成员 ；申龙俊（四十六岁）目前在乐队 中担任主唱。 2010年11月，木糖醇乐队联手另外四支首尔市内的

常开心。” 木糖醇乐队的音乐导师是威基基兄弟乐队的吉他手 崔勋。崔勋是奇世镐院长的十年知己，也是一名拥有 三十五年专业经验的资深音乐人。他总是热心地从音乐

牙医乐队，举办了一场联合演出。李承泽院长介绍说 ： 角度对木糖醇乐队给予指导，常常利用休息时间来到他 “乐队有了点儿名气以后，牙医协会和其他几个单位年底

们的练习室，对整体的音效进行把关，并针对那些最细

搞活动时都会叫上我们。不管工作多忙，演出对我们来

腻和最有难度的部分，向每个成员传授演奏要领。虽然

说都是一种享受，也是我们生活的乐趣。乐队成员之间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木糖醇乐队的协调人，但每当遇到一

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在跟观众互动方面也比刚开始好了

些业余乐队难于把握的曲子，他还是会根据每个成员的

很多，每次演出都觉得非常开心。 ”

实力帮他们进行编曲，降低演奏难度并提高趣味性。此

在木糖醇乐队的所有演出当中，最有意义的要数在 露宿者收容站进行的定期表演，截至2010年已经成功举 办了九次。奇世镐院长多年以前就开始在露宿者收容站

外，在某些特别的场合，他也会友情参加木糖醇乐队的 演出。 谈起这段合作，崔勋表示 ： “业余的上班族乐队在演

进行公益活动，为露宿者们提供免费的牙科治疗，正是

奏实力上跟专业乐队有一定差距，但是却有很高的热情。

这份机缘成就了现在的公益演出。奇院长回忆说 ： “为了

作为一个职业音乐人，常常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一种不一

给他们办这个演出，我们才正式组建了乐队。今年我们

样的刺激和鼓励。另外，上班族乐队的成员来自各种不

的观众达到了二百五十人左右，感觉非常有意义，也非

同的背景，跟他们一起演出，成为朋友以后，觉得生活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85

变得很真实。这些人都非常喜欢音乐，喜欢演奏，只是

了铜奖的“第一届企业乐队音乐节”便是其中之一。该

在乐队方面起步比较晚而已。作为一个职业吉他手，能

赛事的主办方是冰点演出策划公司，公司总裁金能洙强

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我觉得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调说，这次音乐节在所有以上班族乐队为对象的演奏大

韩国上班族乐队的先驱是创建于1998年的甲劳税乐

赛当中，首次提出了参赛曲目必须是原创歌曲的要求。

队。所谓甲劳税，是指韩国政府向工薪阶层征收的甲类

“我们要求参赛者演奏原创曲目，主要是希望更多的上

劳动所得税。这个名称巧妙地体现了乐队的业余性和由

班族乐队能够跳出照搬原有曲目的框框，成长为真正拥

工薪阶层组成的特点，成了上班族之间的热门话题。随

有自身特色的实力派乐队。报名参加预赛的乐队一共有

着该乐队在电视和报纸等媒体上得到广泛宣传，喜欢音

五十支，比其他不加限制的

乐的上班族们也开始在网络上相互联系，组建自己的乐

比赛少了很多。但是这样的比赛能够举办起来，本

队。许多公司相继出现了乐队兴趣小组。进入2000年

身就说明我们国家的上班族乐队文化已经在逐步升级”。

以后，韩国各地都出现了上班族乐队热。在这样的背景

金先生最近又在筹办“亚洲企业乐队音乐节”。面

下，与上班族乐队有关的联合网站、兴趣小组和个别乐

向整个亚洲地区的上班族乐队大赛已经成为可能，这

队的论坛开始在网络上迅速增多，很多知名网站和论坛

是因为包括日本在内的其他几个亚洲国家也出现了发达

的注册会员都有几千人甚至上万人。

的上班族乐队文化。金先生介绍说，目前日本的上班族 乐队已经达到了四千支，每年都在举办各种类型的演奏

上班族乐队演出市场的繁荣

大会和表演活动。而中国最近几年才开始出现上班族乐

据推测，目前韩国境内的上班族乐队已经达到两至

队，目前还处于起 步阶段。“目前我们正在跟日本和中

三千个。随着这股全国性的风潮，涌现出了很多专门承

国的相关单位进行协商，预计第一届亚洲企业乐队音乐

办上班族乐队演奏大赛和相关庆祝活动的演出策划公

节会在今年5月份举行”。

司。此外，专门向他们出租练习场所的音乐工作室也呈

各色上班族乐队的出现及其演出市场的繁荣，在某

爆发性增长。这些练习室每小时的租金在两万韩元上

种程度上也反映了韩国社会文化的日趋成熟。人到中年

下，每天下班时间以后都供不应求，晚上7点到11点之

以后很容易被上班族和家长的身份压得喘不过气来，仿

间很难找到空位。

佛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东西，陷入一种莫名的落寞。越来

在上班族乐队兴起初期，一起组建乐队的主要是同 一个单位的同事或者身边的朋友。随着相关网站和论坛

越多的韩国人通过参加上班族乐队，重新找回了生活的 美好，也找回了一份淡定与自信。（行程译）

的增多，在网上寻找乐队成员的现象开始流行起来。与 此同时，随着上班族乐队在韩国各地的普遍出现，邀请 他们参加演出的单位也有了明显增加。全年不休的各种 地方庆典上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也有很多企业喜欢请 他们在宣传活动上进行演奏。 之所以有越来越多的活动请上班族乐队去表演，首 先是因为这些乐队散布在全国各地，便于邀请和联络。 另外，他们演奏的通常是一些广受欢迎的大众曲目，能 够很好地满足观众的需求。上班族乐队演出的最大特 色，就是无论男女老少，所有在场的观众都能和乐队融 为一体，享受现场演奏的乐趣。 仅全国性的上班族乐队演奏大赛每年就有十余次之 多。KBS电视台“男人的资格”节目组去年参赛并荣获 86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对于从事乐队活动的上班族而言，狭小的练习室就是排解压力的地方。

韩 国 文 学 纪 行

以长篇小说《月亮海》出名的 年轻作家郑翰雅（1982～ ） 是未来韩国小说的希望， 也是少数几位用“肯定”的 目光看世界的小说家之一。 《马黛茶的香味》展现了 韩国家族史叙事的新希望。

郑 翰 雅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87

评论

通过一个家族锻 造出来的绝望或 希望的炼金术 郑翰雅出生于1982年，2000年获得大山大学文学奖步入 文坛，2007年获得《文学村》作家奖，从此开始了她小 申水晶 明知大学文艺创作

说家的生涯。正值二十多岁的她，在韩国小说家群体中也算是比较年轻的。尹高恩、

系教授

韩裕周、廉承淑、金沙果等作家与她同辈。这些作家或即将出版第一部小说集，或已 出版一两部长篇小说，可以说她们都是站在起跑线上的马拉松选手。然而，可不能小 看她们，她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作品结构严谨，独具风格，还具有敏锐的洞察力， 可谓是未来韩国小说的希望。郑翰雅是她们当中成绩最为突出的一位，长篇小说《月 亮海》(2007)是她的成名之作。 小说以立志成为新闻记者、却每次都在就职考试上落榜的“我”为中心，把与想 做变性人的朋友“敏”及经营“梨大排骨店”的爷爷、奶奶、爸爸和妈妈等家人之 间的平凡生活描写得活灵活现。小说基本上是一部描写挫折的故事。故事的叙述者 “我”有一位“姑姑”经常给“我”写信说自己是美国航空航天局的一名宇航员，然 而， “我”到了美国后才发现，她只不过是一个卖紫菜包饭的小贩而已。 小说从此更加引人入胜。《月亮海》并没有把姑姑的谎话当做欺骗，相反，强调 了让人们承受生活苦难的正是这一类幻想。虽然月亮怎么看也都是一堆灰色的沙子， 但是只要你想像一下如同钻石般闪亮的月亮海，真正的故事、真正的生活就会顿时开 始，郑翰雅正是讲述这种肯定的力量及其故事的少数几位小说家之一。 2009年4月，她出版了小说集《为我笑》，收录了包括标题作品在内的八篇短篇小 说。这些小说虽然各有各的特点，但是，闪光点都在于用“肯定”的目光看世界。从 这一点上看，都与《月亮海》有着一脉相承之处。被世界抛弃的巨人病患者(《 为我 笑》)、在即将要被拆除的开发区里从事卖淫业的小姐(《非洲》)、为了忘却失恋的痛苦 而在陌生的以色列的集体农场从事苦力劳动的年轻人(《大提琴农场》)、因失去母亲受 到刺激而失去语言功能的六岁男孩(《 椅子》)以及因被同学排斥而备受折磨的高中生 《舞、舞、舞》 ( )等，郑翰雅小说里的人物都因各自不同的创伤和痛苦而受折磨。尽管 如此，讲述这些故事时，作家的语调却并不那么悲观或郁闷，相反，生活越是陷入 困境，对未来的希望就越是增加，对痛苦的耐性越是增强。“一点也记不起不好的事 情”，甚至还通过“某种柔和温暖的触觉，温馨和芳香的感觉”(《为我笑》)获得支撑生 活窘境的力量。 《马黛茶的香味》也是如此。辞掉第十四个工作的父亲剃了光头后回家，下决心

88 Koreana | 春季号 2011

要移民到阿根廷，因为他认为，南美经济的繁荣可以为家庭生 活带来希望。但是很快，由于繁荣后的经济衰退和阿根廷的治 安恶化，他们失去了出生较晚的弟弟。这个家庭将如何维持生计呢？仅从结构设置上 看，这篇小说具备郑翰雅最熟悉的主题要素，因为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幻想与实 际之间的距离是她最喜欢采用的模式。郑翰雅在这些对立项当中不放弃任何一项，因 为理想与现实并存时才有意义，幻想因为同实际保持距离才让人更加渴望。 在《马黛茶的香味》里，一家人丧失梦想和希望，回到原先立志要摆脱的首尔， 重新开始生活。这种生活当然不可能让人欢喜，因为等待他们的是二手出租车司机 （父亲）、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凌晨班收银员（母亲），还有以补习班的代课老 师及健身中心的收银员等打工来勉强挣到学费的生活(女儿)。女儿因为心理不安，连 梦中也在骑“自行车”，醒来后如同真的骑了自行车一样从小腿到大腿的肌肉都很酸 痛。 然而，这种生活并不全是灰色的。让沉浸于失意的一家子重新振奋起来，并且怀 抱新的幸福与希望的是父亲的阿根廷风味菜肴。父亲用亲手采购的最好食材做出来的 菜肴等于过去美好记忆所积累下来的希望之火，母亲和女儿吃了父亲做的菜肴才可以 摆脱心理的不安。在小说里，这种从不安走向希望的旅行，因阿根廷的马黛茶香味产 生更大的共鸣。正是凭借这种感觉，在小说的结尾部分，女儿坐在父亲的出租车里回 家时，望着首尔市内那灿烂的霓虹灯所说的话让我们颇有同感。她说首尔的夜晚很奇 怪， “因为灯光不灭，让人不能放弃期待”。 二十多岁的年轻作家所发出的这一“期望”信息是让人感同身受的，却因此也让 人感到悲哀，因为我们知道，这种对希望的渴望后面隐藏着的是残酷的绝望和创伤， 郑翰雅小说的深刻内涵也正在于此。她不会忘记，这一绝望的炼金术产生于与“家 庭”和“朋友”之间的亲情和友情。 在许多习惯于描写单独个人的年轻小说家中，郑翰雅所再现的家庭共同体的温暖 如同柔软的面包，又如香气扑鼻的马黛茶那样安慰着我们。这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 感觉，我们所梦想的家庭——既不压迫我们、还会给我们带来力量的某种共同体，通 过郑翰雅的小说重新进入到韩国小说当中。也许，家庭就是一种像“月亮海”那样的 幻想，但也像是如同“马黛茶的香味”那样令人难忘的记忆之库。郑翰雅正在讲述着 韩国家族叙事的新希望。（张春植译） 春季号 2011 | Koreana 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