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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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July
322
交融之美
古美術
故宮南院│神戶市立博物館 精 品 展
北京伍倫 2019 春拍 敦煌寫經領軍
NT.180
北京伍倫2019春拍： 周紹良藏7∼8世紀敦 煌唐人寫《金剛經》 （局部），啟功題耑， 27.6×360.3公分。
專訪臺南長榮大學書畫學系教授熊宜敬（下）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中國佛教美術精品展」 中國國家博物館「海宇會同—元代瓷器文化展」 我思故我在─吳平書畫篆刻的生涯
瀋陽故宮「百姓最喜愛的三件文物評選活動」精品選介 胡小石行、草書風格嬗變及成因 鞏義黃冶窯出土的素燒玩具 香港、北京、巴黎、杭州、臺北2019春拍快遞
編輯手記
交融之美，美在哪裡？ 歡快、熱鬧、熙攘，燦燦輝煌金屏風，真是炫目的綺麗
的接觸和改變」為主題的館藏特色。展覽在日方導介說
啊！
明清晰，「以受到16世紀起的南蠻交易以及17世紀起與
嘈雜鼎沸的市集人聲、奇裝異服的歐羅巴人、鹹腥乾熱的 海風空氣，編輯U：「這簡直就像是海岸邊的〈清明上河 圖〉啊。」編輯W：「西洋風的日本畫。」編輯C：「我
荷蘭、中國的交易啟發的日本美術多樣性為主軸，顯現 出日本、中國與西洋在情報、物品及視覺藝術上的『交 融』。」
想到黑船來襲的大河劇。」不知為何，編輯L腦中響起了
如何來思考「交融」這詞彙？用最符合編輯的直觀方式，
熟悉的音樂旋律，「かもめ、かもめ、かもめの唄∼」，
鍵入「教育部國語辭典簡編本」查詢「交融」二字，竟馬
「卡膜脈、卡膜脈、卡膜脈嘛飛來」，這日文歌曲《初め
上跳轉至「水乳交融」的頁面，釋義：「比喻彼此關係密
ての出航（第一次的出航）》，後被改編為膾炙人口的台
切，感情融洽。」例句：「小張跟小王一見如故，沒幾天
語歌曲《快樂的出航》。日本到台灣，找一找這〈南蠻屏
兩人就水乳交融了。」咳咳，這例句怎麼看起來很特殊，
風〉裡有無海鷗（かもめ、卡膜脈）飛來。
很有意思。撇開水乳問題，不要複雜化，我們就當是「交
狩野內膳〈南蠻屏風〉是日本重要文化財、神戶市立博物
相融合」就可以了。
館的鎮館之寶，飄洋過海的來看你，快樂的出航到了臺灣
一見如故這命運的相逢太難得，沒說出的前提是雙方原先
的故宮南院。「交融之美─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經歷
得是陌生關係，帶來新鮮感也帶來刺激衝擊，難免會對立
兩年的籌備，展覽集結逾180件精品，其中神戶市立博物
隔閡，倘若不跨越界線進行對話交流，展開認識理解，也
館占155件，故宮與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荷蘭國家博物
就難以有後續。「交融」在大航海時代的歷史中遇合，揚
館、荷蘭德夫特王子博物館等約25件，這是南院年度最大
帆啟程，定錨靠岸，這航程著實需要漫漫時間。展覽從
國際展，也是神戶市立博物館第一次這麼大規模的亞洲海
臺、日雙方的視野出發，展現16世紀到19世紀東西方文化
外展。
交流的面貌，異世界的視覺新浪潮席捲，神戶市立博物館
神戶市立博物館的美術藏品，以出生於神戶的池長孟
官方說明：「其內容可說是全球前所未見！」
（1891∼1955）的收藏為主。他的收藏特色為「南蠻藝
即刻啟程，航向偉大的航道，確定經緯度23.472778°N，
術」與「紅毛藝術」，其堂號即為「南蠻堂」。（「南
120.292778°E，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交融之
蠻」簡言之是日人稱葡萄牙、西班牙、義大利等南歐人之
美」，美在這裡。
名，「紅毛」則指荷蘭人。）而，不論是歐亞交流或中日 混血，日本與海外交流的近代美術品也在池長孟的收藏規 模中，因此該館便形成以「國際文化交流──東西方文化
14
2019．7
藍玉琦
發行人．社長兼總編輯 簡秀枝 法律顧問 劉承慶 發展研究室總主筆 鄭又嘉 典藏．古美術 副總編輯 藍玉琦 執行主編 梁悅詩
ART & COLLECTION
2019 Alcp
CONTENTS
1992 年 10 月 1 日創刊 2019 年 7 月 1 日出刊
322
文物編輯 王怡文 執行編輯 闕宇彤 特約撰述 劉榕峻 李如珊 陳若姍 海外特約撰述 林琬娸（香港） 美術設計 黃志勳 張惠雯 今藝術 & 投資 執行主編 嚴瀟瀟 採訪副主編 陳意華 文稿副主編 柯舒寧 採訪編輯 楊椀茹 執行編輯 馬思源 助理編輯 鄧韻琴
編輯手記
Editorial
交融之美，美在哪裡？ 藍玉琦｜ 14 典藏 ARTouch.com 副總編輯 張玉音
新聞 News
吳志華「重返」香港故宮—北京故宮的人脈是出線原因 闕宇彤｜ 20
資深數位編輯 王萱 張筠 社群編輯 許雲喬
織品趣味混搭風— 故宮南院「穿上亞洲—織物的交流與想像」展 王怡文｜ 22
特約主筆 吳牧青 電話 02-25602220 傳真 02-25673297
藝文
Note
藝訊板塊
編輯部｜ 24
古美術編輯部電子信箱 gumeishu@gmail.com 網站總監 艾力恩 網站編輯 陳玉華 林依靜 社長特助中國區代表 謝盈盈 企劃總主編 朱貽安
專題
古美術總企劃 劉玉錦
Special Report
資深企劃執行 林素珍 鄭敏惠 鄧祥彬 企劃執行助理 葉偉方 北京辦事處 中國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 32 號蘋果社區 南區九號樓 B 座 1707 室 中國區業務顧問 宋安平 北京地區業務副理 田繼超 行動電話
13910223375
北京地區發行專員 黃 茜 電話 8610-58264541 傳真 8610-58264542 上海辦事處 中國上海市浦東南路 855 號世界廣場 34 樓 上海地區業務副理 張 華 電話 8621-58825010 轉 343 手機 13386202280 發行專員 許銘文 徐福伊 蔡芷瑜 訂閱、讀者服務專線 02-25602220#300．301．302．307 傳真 02-25420631 香港代理 大業公司 香港中環利源西街 7 號 電話 852-5245963．5250496 大陸代理 中國國際圖書貿易總公司上海分公司 地址 中國 200001 上海市福州路 355 號文化商廈 9 樓 電話 8621-63747048 傳真 8621-63201402 戶名 典藏藝術家庭股份有限公司 郵撥
19848605
社址 台北市中山北路一段 85 號 6 樓
地球彼端的消息捎來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編輯部｜28
電腦排版 高瑞電腦排版股份有限公司 行政院新聞局出版事業登記局版台誌字第 9657 號
歐亞藝術交流中的一頁 「交融之美 – 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 鄭涵云｜30
「交融之美 – 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五大單元，精彩選介！ 闕宇彤、王怡文｜38 北京伍倫2019春拍：周紹良 藏7∼8世紀敦煌唐人寫《金 剛經》（局部），啟功題 耑，27.6×360.3公分。
歐洲風情與東方情調的迷航 ─ 大航海時代的圖像傳播與製作 林麗江｜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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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 12 期
二年 24 期
1940 元
3670 元
大陸 港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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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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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00 元
7500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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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郵政北台字第 4363 號執照登記為（雜誌）交寄 版權所有：本刊圖文非經本社同意不得刊載
筆記
愈是困頓時，愈需要藝術
撥開近現代中日美術交流的迷霧─ 阮圓從跨國觀點來檢視「傳統」
鄭又嘉｜ 54
黃文玲｜ 112
〈嘉語錄〉
Essay
整體環境漠視，書畫教育式微待逆轉（下）
特寫
Close-up
開卷
Reading
動態
Events
第 12 屆香港國際古玩展現場傳真
─ 專訪臺南長榮大學書畫學系教授、藝術文字工
藍玉琦｜ 114
作者暨策展人熊宜敬
無我山房復興北宋官瓷與宮廷刺繡 推廣宋人美學走入當代生活
鄭又嘉｜ 56
無我山房｜ 116 展覽
伏虎釋龍─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中國佛教美術精品展」報導
Exhibition
林逸欣｜ 62
海宇會同─ 中國國家博物館「元代瓷器文化展」
封面
北京伍倫
特輯
2019 春拍，香港、北京、巴黎全掃描 編輯部｜ 122 香江群雄風雲，佳績頻傳─ 2019 香港春拍，佳士得、邦瀚斯、蘇富比成績單
Cover Report
Highlight
董耘｜ 68
｜ 118
藍玉琦、張筠｜ 124 鑑賞
華藝國際 2019 進軍香港，首拍得勝！─張大千領銜， 5 億成交額圓滿收官 張筠｜ 129 中國嘉德 2019 春拍，高人氣 18.3 億收盤─ 吳冠中〈獅子林〉、乾隆御製〈紫檀雕獸面龍紋條桌〉 奪冠 藍玉琦、王怡文｜ 130 北京保利 2019 春拍，28.35 億成績理想─ 惲壽平〈花卉冊〉破紀錄．雍正御製天球瓶世界最貴
我思故我在─ 吳平書畫篆刻的生涯
Connoisseurship
陳宏勉｜ 74
PRODUCE 瀋陽國寶 100 ─瀋陽故宮「百姓最喜愛 的三件文物評選活動」精品選介 劉松濤、劉曉晨｜ 82
一位書學家的學書史─ 胡小石行、草書風格嬗變及成因
藍玉琦、王怡文｜ 134
北京誠軒 2019 春拍，穩中有升 明代鎏金銅佛顯神威─ 2019 巴黎春拍結果 王怡文｜ 139
陳名生｜ 94
萌氣十足！─ 鞏義黃冶窯出土的素燒玩具 郝紅星、陳萍｜ 104
拍賣
Auction
金浩鈞｜ 138
香港仕宏｜ 140 中貿聖佳｜ 141 北京古天一｜ 142 北京巨力｜ 143 西泠拍賣｜ 144 臺北收藏交易中心｜ 146 京騰龍｜ 148
考古
考古紀事 劉榕峻｜ 150
展訊
本月展訊 編輯部｜ 156
Archaeology
Calendar
為因應網路資訊時代來臨及增加本雜誌內容的廣泛傳播達到藝文推廣之宏效，本雜誌刻正進行藝術網路之建構，以期能結合現代科技，服務更多的讀者。 同時為兼顧在本刊投稿作者之權利，免生著作權之糾紛，本刊特此宣達：即刻起，凡受本刊邀稿，或於本刊投稿經採用者，本刊除將文稿刊登於本雜誌（含 電子雜誌），著作人並同意本刊將文稿內容透過網路廣為傳播，著作人如有不同意見者，應先聲明或保留。 ● 本刊為提供中國藝術文物資訊之交流平台。本刊刊載之拍賣、古玩城、博覽會、商家展覽等市場相關報導，以及商家和拍賣公司於本刊刊登之廣告內容， 均不負辨偽鑑真之責。 ●
新聞
吳志華「重返」香港故宮 北京故宮的人脈是出線原因 文︱闕宇彤
圖︱本刊資料室
預計於2022年完工的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以下簡稱香港 故宮），招聘了一年的館長終有定案，曾暫任半年館長的 康樂及文化事務署副署長吳志華擊敗全球逾十名應徵者贏 得此職，將於8月5日履新，直至2024年，任期五年。 遴選館長的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表示，吳志華暫任館長期 間為香港故宮的關鍵領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包括監督 工程、建立團隊、規劃展覽和營銷策略，本來就是院長 的第一人選。另外，吳氏上任後第一個挑戰是和北京故 宮商討藏品運至香港展出，吳志華在康文署任職時已與 北京故宮有過合作經驗，外界推測其北京故宮人脈也是 出線原因。雖然吳志華的海外經驗未必太多，但4月宣 布上任，7月2日履任的香港故宮副院長王伊悠（Daisy Yiyou Wang），曾任美國皮博迪埃塞克斯博物館（Peabody Essex Museum）中國與東亞藝術部主任策展人，供職 於索羅門．古根漢美術館（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海外經驗豐富，在職務分配上能與院長吳志 華相輔相成。 吳志華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獲歷史學學士、哲學碩士和 哲學博士學位，並獲雪梨大學博物館學文憑，研究香港歷 史及文化遺產管理。他於1988年投身公共博物館工作。 2000年擔任香港海防博物館創館館長。2002年晉升古物古 蹟辦事處執行秘書，2014年出任康文署副署長（文化）一 職，政績包括策劃整修香港藝術館、興建文物修復資源中 心及擴建香港科學館，實際經驗豐富。
20
上 吳志華。 下 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東南向示意圖。
西九文化區位於香港西九龍填海區臨海地段，旨在發展香 港藝文、成為全球重要文化中心，集藝術、教育及公共空 間於一身，預計蓋設劇院、博物館、演藝場館、劇場及廣 場等共17座，目前M+展亭、苗圃公園、戲曲中心等都陸續
不過在館長正式上任前，香港故宮不少的展覽內容皆已敲
建成。2016年底，身兼西九管理局主席的時任政務司司長
定。北京故宮院長單霽翔於2017年曾指出，香港故宮除展
林鄭月娥突然宣布將在西九文化區引入香港故宮，引起極
出北京故宮藏品外，還會展出香港藝術，展覽組合暫擬定
大爭議。整個香港故宮的興建計畫，並未公開諮詢和依程
以「金木水火土」為主幹，展陳還有分為「文物修復」、
序招標，後又未公開招標直接聘用設計師嚴迅奇、找香港
「御膳房炊具餐具」、「兒童玩具」等主題，引發香港本
賽馬會出資，造價高達35億港元，持續引起港人關注。如
地文化研究者何慶基質疑香港故宮的展覽內容北京政府早
何於在地精神和北京故宮方之間取得平衡，與其他西九文
有定案，香港本地文化經驗、本地觀眾將被忽視。
化建設如何配套，相信是新任院長吳志華的一大挑戰。
2019．7
藝文
︿彩繪虎座鳥架鼓﹀，荊州博物館藏。
年的〈百器夜行〉更是可愛到極點。第二 單元為「人與妖怪的界線」，在江戶和明
藝訊 2 0 1 9 板塊
治時代的「地獄繪卷」中，表現了死後世 界中的幽靈或骷髏等鬼的形象，凸顯地獄 與人間的界線，這類出現在人間的骷髏等 幽靈亦成為畫家表現社會諷刺題材的手法 之一。第三單元為「恐怖的人類」，本單 元展出描繪日本對外戰爭景象的浮世繪， 包括日軍攻擊清代中國旅順與韓國平壤之 戰，充滿殺戮的戰場顯示了人性中恐怖的 一面，讓人不禁深思，有時人比妖怪還恐 怖呢！（文．圖
01
日本妖怪大展 妖怪 真實
人類—從奇幻到
02
李如珊）
「敔王夫差吳金鑄女子之器吉」，意為此 器吳王夫差為某女子所鑄，由於銘文中的 女子並無親屬稱謂或名號，有學者推測或
爭霸與交流
許是為越國所獻美女西施所鑄之物，充滿
越王時代—吳越楚文物 精粹
傳奇色彩。（文．圖
妖怪是存在於科學解釋之外的異形生物， 春秋戰國時 他們的相貌通常醜陋且怪異，予人驚駭恐 期，位於長 怖之感。日本的妖怪文化史中，妖怪的模 江中下游的 樣千奇百怪，在浮世繪畫家的筆下，各種 吳、越、楚 造型的妖怪經常帶有幽默詼諧的趣味，反 為當時興起 而使人倍感親切可愛。日本川崎市市民博 的強國，三
03
李如珊）
雍正在上海 雍正故宮文物大展
上海奉賢博物館新館開幕，開館大展即請
來雍正皇帝坐鎮，與北京故宮合辦「雍正 人 國 相 互 爭 〈犧首銅鼎〉，皖西博物館藏。 故宮文物大展」，匯集120件雍正在位時 類—從奇幻到真實」，集合約100件館藏 霸，最後吳國為越國所滅，越國為楚國所 期的物品，展示雍正皇帝的政治、生活 浮世繪作品，展現日本浮世繪畫家所創作 滅。三國雖征戰不斷，卻也促成了文化的 與藝術美學等等面向，並首度復原神祕 的各種妖怪形象，邀請觀眾一同進入恐怖 交流與融合。浙江為越國故地，越王勾踐 的「軍機處」室內場景。展出文物種類繁 又逗趣的妖怪世界，展期為7月6日至9月 是著名的歷史人物，其臥薪嘗膽、以美人 多，包括字畫、陶瓷、璽印、服飾、眼 23日。 西施設計吳王夫差、最終滅吳的事蹟膾炙 鏡、硯臺、香爐、生活雜物等御用品，讓 物館推出妖怪浮世繪大展：「妖怪
本展共分為三個單元，第一單元主題為 人口。為慶祝浙江省博物館建館90週年， 觀眾從各類物品想像雍正皇帝的生活面貌 「恐怖又有趣的妖怪們」，展示各種奇 現正舉辦「越王時代—吳越楚文物精粹」 與美學品味。奉賢與雍正的淵源始於雍正 特、滑稽、有趣的妖怪模樣，江戶時代的 大展，展出300餘件文物精品，展示越王 二年（1724年），雍正下旨在松江府範圍 浮世繪畫家鳥山石燕被譽為是日本妖怪 時代的強國盛景，在政治、禮樂、軍事、 內新設奉賢縣，奉賢博物館研究人員還在 畫的祖師爺，在他的〈畫圖百鬼夜行〉 生活上的豐富面貌。展期至9月6日止。
臺北故宮找到了史料證明，這些奏章的複
中，樹立了妖怪們的經典造型，而月岡芳 於越部族是百越中古老的一支，他們擁有 製品也將在常設館內展出。 與中原迥異的文化，〈羽人划舟紋銅罐〉 上飾有頭戴羽冠的競渡人物，具有於越的 地域風格。〈蛇紋銅尊〉則展現古越人對 蛇的崇拜。〈越王句踐劍〉出土於楚國墓 中，推測為勾踐之女嫁給楚王的陪嫁物， 或是往後楚國滅越的戰利品。劍上的銘文 為當地所流行的鳥蟲書體，扭曲波動的線 條正是模擬蟲蛇扭動的動態。〈吳王夫差 月岡芳年1865年作〈百器夜行〉。
24
2019．7
銅盉〉則與一神祕女子有關，器上銘文為
清〈雍正款畫琺瑯花蝶紋壺〉，北京故宮藏。
相較於康熙與乾隆留下的豐富資訊，雍正
唐代壽州窯產品多為生活用器，包括執壺、水罐、
對於器物雖有其獨特的美學要求，但留下
缽、瓷枕、碗等，器形質樸，多素樸無紋飾，凸顯暖
的資料較少，因此雍正時期的器物較難確
色系的黃釉帶給人的愉悅感，以及流釉的自然痕跡，
認，為因應此展，研究員亦下了一番功
是充滿生活感的器皿。根據隋唐大運河遺址及揚州的
夫。「軍機處」是雍正時期軍國機密的決
考古成果，壽州窯瓷器應該是通過淮河水系及大運河
策處，設立於1729年，辦公室位於乾清門
以水路運輸流通到各地，成為運銷甚廣的國內貿易
外西偏小平房內，本展將展示雍正和大臣
瓷。其中一件揚州博物館藏〈茶末釉木葉紋瓷枕〉，
用過的家具、日常用物等設施，重現軍機
滿施茶末釉的瓷枕中央以簡單的白色三葉形貼飾，簡
處的內部樣貌。奉賢博物館新館於2017年
約俐落。〈醬釉瓷罐〉器形端整大器，深褐釉色給人
開始建設，由日本建築師藤本壯介設計，
穩重的氣息，充滿民間踏實的生活風情。本展展期至9
建於上海人工湖畔，奉賢境內有良渚文化
唐〈壽州窯黃喇叭口執壺〉，揚州博物館藏。
月8日止。（文．圖
李如珊）
遺址、亦曾出土千餘件品相良好的宋瓷， 相關文物都會在新館與大眾見面。展期將 持續至8月16日。（文．圖
04
李如珊）
05
黃釉名瓷 淮上窯火—壽州窯瓷器 專題展
梵蒂岡博物館藏中國 文物 北京亮相 故宮博物院「傳心之 美」展
北京故宮5月28日至7月14日「傳心之美 ─梵蒂岡博物館藏中國文物展」展出78件 作品，分為天主教藝術、佛教藝術和世俗 藝術三單元，其中北京故宮提供12件文 物共同展出，包括了郎世寧〈畫果親王允 禮像〉、〈八駿圖卷〉及吳歷〈柳村秋思 圖〉等珍藏書畫。這是中國和梵蒂岡簽署 主教協議後最重要的文化交流活動，也是 梵蒂岡博物館首次將其收藏的中國文物在 中國展出。
唐〈壽州窯茶末釉木葉紋枕〉，揚州博物館藏。
唐代陸羽《茶經》中所記載的名瓷除了越 窯青瓷、邢窯白瓷，還包括一種黃色釉的 「壽州瓷」，為繼唐代「南青北白」之後 所興起的釉色。壽州窯位於今安徽省淮南 市上窯鎮，自南北朝到隋代主要燒造青釉 瓷器，到了唐代則以黃釉瓷為代表產品， 包括有蠟黃釉、醬釉、黑釉、茶末釉等色 調，壽州瓷並透過水路銷售到中國其他地 區。安徽博物院現正舉辦「淮上窯火—壽 州窯瓷器專題展」，展出安徽、江蘇等地
展品中頗有意思的是，一系列近世充滿中 國審美情趣的宗教畫作，任懿芳畫〈耶穌 和孩子們圖〉、〈逃往埃及圖〉、〈最後 的晚餐〉，及王肅達畫〈園林中的聖母、
聖子與天使圖〉、〈聖母冠冕圖〉等，這 聖器更是歷任教宗在重要的禮儀裡穿戴持 些耳熟能詳的西方宗教故事「本土化」換 用外，首次走出梵蒂岡宗座禮儀聖器室， 上了中國的面容、衣著及場景。赫見，張 等級神聖。（文．攝影
藍玉琦）
大千「中華民國六十六年八月」為教宗保 祿六世八秩萬壽畫的〈山水圖〉、黃君璧 在「中華民國六十八年五月」畫於羅馬敬 獻教宗聖保羅二世的〈山高水長〉。
出土的壽州窯瓷器約140件（套）。本展 梵蒂岡為中華民國在歐洲的最後一個邦交 分為「渾厚清潤的早期壽州窯」、「異彩 國，張大千、黃君璧畫作在列。臺北故宮 紛呈的唐代壽州窯」、「壽州窯的流通與 亦曾於2016年舉辦「天國的寶藏─教廷文 貿易」三個部分，展示壽州窯各期的產品 物特展」，首度大批對外展出教廷珍藏文 種類。
王肅達〈聖母冠冕圖〉，梵蒂岡博物館藏。
物，其中歷代教宗的聖物、祭衣、權杖等
06
亞洲之美 大美亞細亞—亞洲文明 展
亞洲各國歷史文化緊密相依，形成多元共 生的文化共同體，亞洲文明的共榮之美現 正於中國國家博物館展出，「大美亞細 亞—亞洲文明展」為中國的亞洲系列聯展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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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 Special Report
地球彼端 的消息捎來 載著地球彼端的奇珍異寶，海員伸手擋住海上的烈日，遮著眼 尋找陸地。聽說那兒的人們，耕種水稻，桑蠶織絲，燒製堅緻 美好的瓷器。帶有鹹味的海風徘徊於挺目高鼻與耀目的徽章， 並吹過船員們的長褲，讓它鼓脹如風帆，或許這些風也曾經 繾綣過遙遠大陸上尖尖的鐘樓與高塔。此時，再炫目的金色屏 風，再巨大的地圖，都不能承擔雙方初見的悸動與興奮。
交融之美─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 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 第一檔期2019/6/6∼7/21、第二檔期2019/7/26∼9/8
地球彼端 的消息捎來 專題 Special Report
「交融之美－ 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 文｜鄭涵云（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院處助理研究員） 圖｜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
歐亞藝術 交流中的一頁 長久以來，亞洲與歐洲共享同一塊陸地，東西方的往來促 成了絲路的形成，也形成藝術上精彩的交流。這種仰賴陸 上絲路的往來，在500多年前因航海技術的進步而出現了 轉折。1498年，葡萄牙冒險家達伽馬（Vasco da Gama， 1460∼1524）繞過好望角，成功到達印度。自此，揚帆 遠航的船隻，取代了歐亞大陸上踽踽行進的駱駝商隊；海 路，串聯起歐亞交通的路徑，歐亞的交流出現了驚天動地 的變化。 歐洲人在16世紀的大航海時代，積極地航向海洋。隨著航 行技術的進步，商人與傳教士紛紛遠渡重洋，踏上遙遠又 陌生的土地──亞洲。自此至今，東西文化交會融合的歷 程，日益蓬勃且未曾停歇。
康雍乾—東西交會的盛世 據說康熙皇帝喜愛歐洲科學，凡是具有一技之長的西洋 人，多奉召入京供職於內廷。有進講西學的，佐理曆政 的，或幫辦外交、測繪輿圖、醫治疾病，或從事美術工藝 創作等，西學領域可說是蒸蒸日上。康熙自己更選擇了學 習算學、幾何學與哲學等。據說神父們學會滿語，並以滿 語講解西學；更將所講授的西學內容，翻譯為滿文集結成 書，同時也將天主教的祈禱詞譯為滿文。現存更有諸多帶 有康熙年款的各式西洋數學與天文儀器。 根據《活計檔》記載顯示，雍正皇帝（1678∼1735）對西 洋物品的接受度頗高，他運用宮中資源，經常指示製作及 陳設各類西洋物品，如眼鏡、千里眼、玻璃鏡、鐘錶及機
明末清初，來到中土的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以西洋美術
械玩具等，以供他隨時賞玩使用，顯見舶來品已成為雍正
為傳教媒介，介紹西方科學、文化，為中國人指引了另一
皇帝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例如雍正皇帝對鐘錶
種觀看的新方式。國立故宮博物院承襲清宮舊藏，明清兩
興趣濃厚，經常主導造辦處製作鐘錶，並發揮巧思與創意
朝對於歐洲文化的研究與興趣，從各項記載以及院藏文物
加以改造。甚至經常以鐘錶對時，指示宮中與圓明園普遍
中即可一窺端倪。特別是康雍乾三朝，國力達於鼎盛，以
陳設鐘錶，還安排專責匠役隨時檢查。其中，眼鏡是雍正
開闊的心態積極地採納運用西方學問，呈現一道盛世與西
最喜愛的西洋器物之一，由於雍正近視，使他幾乎不可一
學交相輝映的燦爛風景。
日無眼鏡。為供應他配戴的需求，造辦處還設有眼鏡作， 專為雍正製作各種不同類型的眼鏡。 而「十全老人」乾隆皇帝，不僅集「上下五千年」傳統文 化之大成，並關注橫跨「東西十萬里」的世界文明。他建 造圓明園，修築噴泉，製造具有異國風情的器物，收集西 洋藝術精品等，企圖統攬恢宏氣象與異國趣味，並試圖向 海內臣民及西洋各國宣揚其富有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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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6
圖1 清冷枚〈畫馬冊〉之五，35.8×78.8公分， 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圖2 清郎世寧〈畫 仙萼長春 冊之牡丹〉， 41.9×67.5公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圖3 清郎世寧〈畫仙萼長春冊之紫白丁香〉， 41.9×67.5公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
而隨著傳教士來華，部分中國畫家因與傳教士接觸而皈依
遇、交流之後，由宮廷作坊產製同時混合了中西風格的文
天主教，例如清初常熟畫家吳歷、宮廷畫家焦秉貞等。
物。隨著西方科技文明的引進，源自西方的畫琺瑯、作品上
而東來的西洋傳教士中，亦不乏精於繪事者，他們所帶來
出現的西式風格成為18世紀景德鎮官窯的新興時尚。乾隆喜
的歐洲「西洋風」，對中國的繪畫產生了相當的衝擊。眾
愛「細緻」、「稠密」的裝飾品味，琺瑯器上的裝飾圖案具
多西洋傳教士畫家當中，郎世寧（1688∼1766）是畫技高
有歐洲油畫趣味，並多於錦地開光處描繪傳統或西洋的仕女
超、最為人所知的一位。早在郎世寧來華之前，清宮已有
圖、西洋建築與港口等景致。這些西洋場景的出現，應與傳
西洋畫風的流傳，例如焦秉貞及其弟子冷枚（圖1），以
教士攜來中國的歐洲書籍圖片、或銅版畫有關。
傳統工筆重彩為主，參以西畫明暗、透視方法，用西洋烘 染法，「不先墨骨，純以渲染皴擦而成」，創立了宮廷畫
「交融之美－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展覽緣起
的新風。但是到了郎世寧（圖2、3），融西洋透視、光影
關於東西文化交流的主題，本院亦曾策畫不少相關的大型
明暗等技法於中國繪畫，畫風特色描寫精緻、色澤豔麗，
展覽或研討會。例如2007年的「新視界─郎世寧與清宮西
創造出中西合璧的嶄新畫風，是18世紀中國藝術與西洋藝
洋風」、2011年「康熙大帝與太陽王路易十四─中法藝術
術相遇的輝煌象徵。
文化的交會」特展、2015年「神筆丹青─郎世寧來華300
郎世寧在清宮致力於中西繪畫的調和，也參與圓明園歐洲
周年記念特別展」，甚至到2018年的「亞洲探險記─十七
式建築的設計，更為教會向乾隆皇帝爭取保護教友。本院
世紀東西交流傳奇」等。顯見東西方藝術文化交流的展覽
所藏的〈聚瑞圖〉與〈百駿圖〉等，皆為他來華的早期作
主題歷久彌新，每隔幾年，便會推陳出新，以不同的視角
品。另外，他也留下許多為皇帝所作的肖像畫，以及參與
與觀點，重新詮釋每一段東西方文化碰撞交流的火花。
宮廷集體創作的作品。 在工藝製作方面，從傳教士的書信及中國的文獻中，我們可 發現康熙特別關心西洋傳來的玻璃及畫琺瑯。在中西的相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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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彼端 的消息捎來 專題 Special Report
「交融之美－ 神戶市立博物館精品展」 五大單元，精彩選介！ 文｜闕宇彤、王怡文 圖｜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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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
【啟航！前往新世界】 江戶時代18世紀前期（傳）小原慶山作〈世界四大洲、四十八國人物圖屏 風〉，六曲一雙紙本設色，各面163.8×362.8公分，神戶市立博物館藏。上 圖為非州、亞洲，下圖為歐洲、美洲。
這雙屏風的創作靈感也許來自荷蘭雕版師和製圖家法爾克
象、獅子、老虎、鸚鵡等，有頭犀牛還和〈坤輿全圖〉裡
（Gerard Valck，1650∼1726）作，幾乎同尺寸的銅版作
的犀牛長得特別相似，也有學者認為飛天或許是從天使之
品〈四大陸圖〉，這件作品在本展亦有展出。根據長崎荷
類的圖像改繪而成，而畫面左側的海戰圖則取材於1666年
蘭商館的貿易文件和荷蘭商館長的日記，1690年赴長崎的
英荷之間的戰爭。從這些圖像中隱隱然可見當時人對歐亞
荷蘭船上就載有五張一組的世界圖、四大陸圖——那極可
大陸「產業」、「神話」和「武力」的想像，本作將這些
能就是法爾克的作品。這些地圖在荷蘭商館長的居室沉寂
對照和差異保存起來。
了好一段時間，直至1718年1月，德川幕府八代將軍吉宗 （1684∼1751）抵擋不住對海外的好奇，令長崎奉行向荷 蘭商館長提出出借、臨摹地圖的要求。十分巧合地是，當 時在長崎奉行底下負責鑑定、臨摹進口畫作的唐繪目利小 原慶山（？∼1733），就是負責繪製此作的核心畫師。本 件作品很可能即是在將軍要求之下，由小原慶山等畫家綜 合參考法爾克的世界圖、四大陸圖而製作的。
除了屏風上方較具敘事性的描繪，每個大陸的左右和下方 還各配置了12組人物圖。且多為男女成對。根據賴毓芝的 研究，這種具在地景觀描繪、又有穿插民族誌圖譜的地 圖，最早可以於彼得．基爾（Pieter van den Keere，1571∼ 1646）在1607年改訂荷蘭製圖家威廉．布勞（Willem J. Blaeu，1571∼1638）所作的世界地圖中見到。威廉．布 勞所作的地圖四周裝飾有十王侯、28個城市，以及十對男
六曲一雙的畫面中一共描繪了歐、美、亞、非四塊大陸，
女。各國各民族、男女成對的圖像，在日本最早可追溯至
一隻屏風繪製兩個陸塊。屏風上方則繪有長卷形制的人
1645年長崎地區所印製的西洋式世界地圖〈萬國總圖〉，
物活動。在非洲、亞洲陸塊的屏風上方，由右而左依是耕
1718年小原慶山繪〈西洋東洋人物圖卷〉、1720年長崎學
織圖（水稻耕作與蠶桑作業的情景），黃帝、神農、伏羲
者西川如見出版《四十二國人物圖說》，其中圖樣多來自
三位古代中國君主，以及狩獵圖。而歐洲、美洲圖上方則
〈萬國總圖〉，其影響一直到乾隆朝謝遂〈職貢圖〉仍可
是海外的珍奇異獸，飛天仙女和海戰圖。其中的異獸有大
以見到。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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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彼端 的消息捎來 專題 Special Report
大航海時代的 圖像傳播與製作 文．圖｜林麗江（國立臺灣師範大學藝術史研究所教授）
歐洲風情與 東方情調的迷航 從16世紀中開始，伴隨著全球地理大發現的進程，首批來
皇帝的禮物。
自歐洲的商船與傳教士開始進入東亞。無論是中國或是
同時，葉向高
日本，都逐漸接觸到這些與東亞文明迥異的文化。當時的
與在南京活動
東亞，也並不平靜。日本時值戰國時代，各地大名征戰不
的畫家吳彬頗
已，人民顛沛流離。但這也是個掙脫舊有枷鎖的時代，與
有交情，吳彬
西方文明的碰撞和吸納，或許也加速了日本在東亞的崛
也很可能隨之
起。1592年日軍大舉入侵朝鮮，明代中國隨後也加入戰場
前往拜訪利瑪
援助。戰爭中，物品的搶奪與工匠的遷徙，讓三國間的工
竇，而有機會
藝有了不尋常的交流。再加上從海路而來的西方文化，在
看到西方繪畫
多種文化碰撞與彼此學習挪用下，產生的藝術創作，令人
或相關的基督
目眩神馳。
教藝術品。 吳 彬 有 一 冊
被戰爭耽擱的利瑪竇 1599年，利瑪竇（Matteo Ricci，1552∼1610，圖1）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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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華紀勝〉
南京，適逢中國新年期間，當時的南京禮部尚書王忠銘
圖1 1615年作《耶穌會佈教誌》（中譯：《基督教遠征中國 史》，De Christiana Expeditione apud Sinas），神戶市立博 物館藏。圖右方為利瑪竇。
邀請他一起觀賞元宵節的煙火與花燈展示，這是利瑪竇第
成，冊中「元夜」（圖2）畫有南京市街上的鰲山燈火與
二次進入南京。前一次他試著進入南京，甚至要北上到北
眾人齊赴盛會之熱鬧狀況，可據以想見利瑪竇當時所見
京，都因為當時中國仍然在援助朝鮮對抗日本，戰爭使得
的燈會盛況，也印證傳教士們見到輝煌燈節的驚嘆。值
人心惶惶，諸事難行而不得不退回南昌。而今，戰爭結
得注意的是，在「結夏」與「玩月」（圖3）兩開都清楚
束，他終於可以再度回到南京。對利瑪竇來說，多次在
繪有彩色的水中倒影，吳彬依著個別月份的活動，繪成
地方上傳教的挫折，讓他相信只有獲得明朝皇帝的信賴，
了一套12開的圖冊，這都是未曾有過的製作。晚明文震亨
耶穌會在中國的傳教事業才能穩定發展。因此，雖然能夠
（1585∼1645）《長物志》書中提及的月令圖，是指按歲
在南京立足值得慶幸，但是他仍然積極準備要到北京去
時節慶之不同來懸掛不同的圖繪，並非指12張月令圖成套
拜見皇帝。南京的眾官員聽說禮部尚書王忠銘曾拜訪過
的製作。而吳彬何以有這樣的成套製作出現呢？值得注意
利瑪竇，都趕來拜望，時任禮部右侍郎的葉向高（1559∼
的是利瑪竇要獻給萬曆的禮物清單上，列有一部燙金字鑲
1627）也身列其中，大家都爭相目睹利瑪竇要獻給萬曆
金邊的日課經（或稱時禱書，Book of Hours）。這類日課
2019．7
圖 大 約 是 在 1600年左右完
圖2 吳彬約1600年作〈歲華紀勝冊．元夜〉，紙本設色，9.4×69.8公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圖3 吳彬約1600年作〈歲華紀勝冊．玩月〉，紙本設色，9.4×69.8公分，國立故宮博物院藏。圖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圖4 1540年《Book of Hours》（或稱Golf Book）插圖之一「八 月」，倫敦大英圖書館藏。此圖轉載自現代翻印本《Libro d'Ore： Il Libro Del Golf》，Barcelona：M. Moleiro Editor，2003。
經往往繪有精美的插畫，還繪有一年12個月份每月不同的
成為他們在東亞海域通商的據點。耶穌會士也得以繼印度
勞動情況（labors of the months）。以藏在大英圖書館俗稱
果阿之後，以澳門為據，展開在華的傳教事業。郭居靜在
為Golf Book的日課經插圖為例，這張畫的是八月秋忙時
1599年左右到達澳門時，卻聽說當時一艘從日本出發的葡
刻（圖4），河面上清楚的倒映出岸邊的樹影與路過的馬
萄牙商船不幸遇難，全船沉沒。澳門當地發展很是依賴葡
車。吳彬將12個月份圖繪成冊，且畫有彩色水中倒影，很
萄牙商船的貿易，耶穌會在中國的傳教事業更是依賴這些
可能就是看到像日課經所附的西方彩色插繪受到了啟發。
商船的獲利。而且，透過這些航行於東亞的商船，日本九
而非僅僅如過往學者所推斷，認為吳彬是受到西方銅版畫
州與中國澳門不僅交換著商品，也交換著天主教相關的物
影響而已。為了傳教，16世紀在華的耶穌會士公開展示基
品與藝術。特別是大量生產又便於攜帶的歐洲銅版畫，確
督教文物與繪畫，同時也訓練本地畫家以便製作更多傳教
實是傳播天主教的利器。不僅在歐洲本地製作的銅版畫被
用的聖像，都使得迥異於中國畫的西方圖繪風格逐漸為人
帶往東方，甚至日本九州地區也有當地為傳教目的所製作
所知，而有機會接觸這些文物的中國畫家，也漸次吸納這
的天主教銅版畫的生產。
些西方繪畫技巧。
17世紀初被徽州墨商程君房（1541∼1610之後）收錄在 《程氏墨苑》中的西方版畫，最能反映這樣的狀況。這本
西方銅版畫進入中國
書是程君房的製墨記錄，收錄了500多種的墨樣，均為當
在南京安頓之後，利瑪竇開始積極籌劃北京之行。郭居靜 （Lazzaro Cattaneo，1560∼1640）因而被派往澳門，與會 中兄弟商量相關事宜並籌措經費，以支付在南京的開銷與 籌辦禮物的費用。葡萄牙人早在1557年就正式租借澳門，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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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寫
整體環境漠視， 書畫教育式微待逆轉（下） 專訪臺南長榮大學 書畫學系教授 藝術文字工作者暨策展人 熊宜敬 文︱鄭又嘉
職業VS專業，事業VS志業 學生自美術院校畢業後，其中那些踏上專業藝術家之路 的，藝術市場成為他們不可不面對的現實，然而水能載 舟亦能覆舟，熊宜敬指出，多少好的藝術苗子都被市場 的洪流淹沒，會有這樣的現象很重要的原因，在於現在 傳統書畫藝術教育中沒有市場方面的課程，好事先提供 學生們該有的認知和準備。他接著談到市場是如何淹沒 臺南長榮大學書畫學系教授、藝術文字工作者暨策展人熊宜敬。
這些優秀的藝術苗子：「很簡單，現在臺灣的某些拍賣 公司也有拍書畫的，這些年輕人都有錯誤的觀念，都希 望送拍賣可以做一個價出來，讓自己一下子就有一個高 度，這是非常過氣的作法，也是受了當代藝術的影響。 當代藝術市場在短短十年之間，甚至更精確一點，短短 的五年之間，它讓一個年輕的在世藝術家的畫價可以上 升百倍，營造出了一個很大的空中樓閣出來，好了，現 在垮掉了，這些藝術家畫也賣不掉了，價格懸在那裡有 意義嗎？沒有意義。或許某幾個程度不錯的人功成名就 了，可是他們的藝術生命也告終了。」 他繼續提出藝術家可以有的選擇：「你要做一個進入職 場的藝術家，你大概有幾種選擇，職業的藝術家、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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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
的藝術家，這中間有不同，前者可以根據市場的需求畫
臺灣會有上述的現象是因為對於整個中國環境的了解受到
畫，今天壽桃賣得好，我就畫壽桃，長此以往藝術家就定
了限制，熊宜敬指出：「這個限制來自於這些師資他們都
型了，這叫職業藝術家，跟畫匠沒兩樣，只是技術純熟的
是學院派，接觸的都是他們認為的官方或學術界，各地畫
畫匠，純熟到誰比較厲害而已；另外一個叫專業藝術家，
院、書協、美協、沒經過篩選的院校。畫院、書協、美協
作品一樣有收藏家要，所謂的專業是不但有技術，還要有
在中國只是官方名義的東西，跟藝術無關，很多人想做這
涵養，所以寧可不說他是一個文人藝術家而是人文藝術
些組織的主席、副主席，都是去鑽營爭取的，他們有什麼
家，要讀書才有涵養，任何知識都可以吸收，因為開卷有
藝術成就呢？基本上是零。只是相互換個名片、相互取暖
益，可是當你走上這條路，當作你的志業，事業和志業不
一下，你也當代，我也當代。」
太一樣，事業就是一個職業，把職業放大做得好叫志業， 志業是真正的志趣，要把這個事情做得有影響力，或者看 遠一點是後世被人蓋棺論定，就是一個人的志向，志向看 得淺就是變成職業、事業而已，所以你的志業裡面給自己 作怎麼樣的規畫、突破，必須要自己想明白，中國很多年 輕一代在思考這個問題。」
今昔書畫生態的差異 他接著說明臺灣早期書畫展售的生態：「臺灣1980年代是 沒有藝術市場的，張大千例外，因為他名氣太大，人人想 買，像渡海來臺的藝術家很少開畫展的，每開畫展都是人 際關係的捧場。比如說劉延濤的畫很好，只開兩次畫展，
「不要看中國大陸強大，藝術院校每年畢業超過十萬人，
他沒有要賣畫，是家裡沒有錢不得已要開個畫展，他也不
想做畫家的起碼有一萬人，這個競爭力有多麼的龐大，
會去跟企業家要求要買我的畫，都是他的朋友來捧場。
所以所有人都會思考。和過去當代藝術瘋狂的時候很多人
溥心畬沒有開畫展賣畫的，是李墨雲幫他賣畫賣得兇，
的思考一樣，就是要譁眾取寵，這個影響現在還在臺灣，
溥心畬根本沒有市場觀念，來到臺灣以後早期畫了隨手就
覺得當初中國大陸人家這麼做，我們也可以跟著走，也可
送人，後來李墨雲在旁邊看了覺得不對，你確實要養家，
以在中國大陸有影響力，可是他們沒有意識到也沒有去接
因為溥心畬沒有收入，只掛了一個無給職的蒙藏委員會委
觸中國大陸真正的環境，不知道這些都已經被列入旁門邪
員，不要擔任有給職公職，因為有清朝遺民心態，不願意
道。當代書法很多跟臺灣交流的如中央美院教授的盲書， 跟書法沒有關係，就是江湖賣藝，這樣說還有點對不起江 湖賣藝，人家是真的鍛鍊過的，這個教授不是，他就想了 一個別人沒有的方式。中國大陸五年、十年前非常風行這 個東西，現在這批人慢慢都退位了，大家知道真正好的東
在中華民國政府底下做官，所以只掛了和他有血緣關係的 蒙藏委員會的無給職委員，後來就讓他去師大上課，然後 就在自己家裡教學生，很多人跟他拿畫，他也不要錢，後 來李墨雲就把他的印章全收起來，即使是送人的畫要蓋印 章，李墨雲也要收錢。」
西是什麼，前者是禁不起比較的，而臺灣沒有意識，還在 跟這一類的人交流，這個交流沒有用，他們是末流，是靠
現在學院派藝術家仍停留在過去書畫展售生態的概念，不
臺灣這群人像信徒一樣的在同溫層裡取暖。」
了解現今的藝術市場，故而對自己作品的市場定位在認知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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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
伏 虎 釋 龍 克 利 夫 蘭 藝 術 博 物 館 「中國佛教美術精品展」報導 文︱林逸欣 圖︱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佛教為世界主流宗教之一，從公元前6世紀末在印度 發展開始，逐漸傳播至亞洲各地，深度影響當地的 藝術創作和文化活動。而佛教自漢代傳入中國後， 迄今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期間不但豐富了中國傳 統社會的信仰、藝文和思想領域，其所興起的造像 實踐，更是建構中國美術體系的重要環節。此回美 國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舉辦的陳列展「伏虎釋龍：中國佛教美術精 品」（Taming Tiger Releasing Dragons：Masterpieces of Chinese Buddhist Art），便是讓觀眾再次重溫中國 佛教藝術的博大精深與瑰寶遺產。在館方策展人史 明理（Clarissa von Spee）的精心挑選下，本文透過 雕塑、文獻、繪畫和織品，向讀者介紹本次展出的 館藏名品佳作。
舊傳7世紀末唐代〈十一面觀音菩薩〉，Courtesy of 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舊傳7世紀末唐代〈十一面觀音菩薩〉 作為慈悲化身的觀音菩薩，堪稱是佛教中最重要、最出名的神祇人物之一。相傳完成於唐代7世紀末的〈十一面觀音菩 薩〉，其頭冠中央有頂上化佛——阿彌陀佛之形象，說明兩者同屬蓮花部的主尊與眷屬。而觀音菩薩的左手握持一件淨 水寶瓶，如同《楊枝淨水讚》中所云：「楊枝淨水，遍灑三千，性空八德利人天」，象徵滅除眾生煩惱焰。此處呈現的 十一面觀音，又可稱為大光普照觀音，具有濃厚的密教意涵，其淵源可遠溯至印度婆羅門教之十一荒神。在中國漢文佛 經裡主要有四部相關譯典，分別是北周《佛說十一面觀世音神咒經》以及唐代《十一面觀世音神咒經》、《十一面神咒 心經》與《十一面觀自在菩薩心密言念誦儀軌經》。自唐之後，十一面觀音信仰趨於普及，無論宮廷或民間依法修持而 得到感應事跡者層出不窮。 62
2019．7
〈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中國佛教美術精品」展〉
12世紀晚期宋代〈妙法蓮華經序品〉扉頁，Courtesy of 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12世紀晚期宋代〈妙法蓮華經序品〉 《妙法蓮華經》，又名《法華經》或《妙法華經》，是
山中說法，「爾時會中，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
演繹宣揚大乘佛教的重要典籍。文中採用詩歌、譬喻或
夷、天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
象徵等文學手法，來讚嘆歌詠佛陀之行儀教化。其宗旨以
摩侯羅伽、人非人，及諸小王、轉輪聖王。是諸大眾，
弘揚「三乘歸一」為法義，即主張聲聞、緣覺、菩薩之三
得未曾有，歡喜合掌，一心觀佛」。並且當下「佛放眉
乘歸於一佛乘，調和大小乘宗等論說，相信一切眾生皆能
間白毫相光，照東方萬八千世界，靡不周遍，下至阿鼻
成佛。本次展出的作品為該經序品，尤其卷首的扉頁，精
地獄，上至阿迦尼吒天」。極致展現世尊神變，教授佛
彩非凡，引人注目。本圖描繪釋迦牟尼時住王舍城耆闍崛
法的莊嚴場景。
15世紀明代〈衣箱〉 此款珍貴的漆製衣箱，是用螺鈿技法完成。其構圖嚴謹， 內容豐富，人物刻劃生動，符合明代螺鈿工藝的優點特 徵。在商周時期，螺鈿漆器已現端倪，到了元、明、清三 代之際遂成主流。明代漆藝專著《髹飾錄》中曾提及螺鈿 一類：「百般紋圖，點、抹、鈎、條，總以精細密致如畫 為妙。又分截殼色，隨彩而施綴者，光華可賞。」此處衣 箱各面裝飾主題與佛教信仰並無直接關係。若以箱盒正面 為例，其主要描繪的場景皆為傳統文人經常從事的雅緻休 閒，包括探梅、賞荷、觀菊和出遊等一年四季例行的休憩 集會。背面部分刻劃為梅花雀鳥景致，兩側則皆是河濱花 鳥的自然景觀。據此可以推測這類華麗漆箱，有可能是由 富裕的世俗贊助人贈送給寺院廟宇的僧尼住持，藉以做為 15世紀明代〈衣箱〉，Courtesy of The Cleveland Museum of Art。
供養禮品之用。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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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覽
圖1 中國國家博物館「海宇會同─元代瓷器文化展」展覽現場。左圖攝影 董耘，右圖攝影 藍玉琦。
海 宇 會 同
1271年，忽必烈定都大都（今北京），建國號大元，出身 北方草原的蒙古人自此開始了他們入主中原近100年的統 治。國祚雖短，其草原游牧民族的文化特色與中原固有的 漢族文化發生碰撞、交融，使得元代在書畫、瓷器、工藝
中 國 國 家 博 物 館
品等都產生異於過往的發展，瓷器即為一例。中國國家博 物館即日起展出「海宇會同—元代瓷器文化展」，由中國 國家博物館主辦，匯集中國11家博物館共96件元代精品， 齊聚一堂展出。展場一共分為四大單元：「瓷路擷英：歷
「 元 代 瓷 器 文 化 展 」
史的映照與縮影」、「兼收並蓄：多元文化的交融與互 通」、「爐火純青：技藝的創新和飛躍」、「變古易常： 審美觀念的表現和轉變」（圖1）。
文︱董耘
不敗的外銷經典：元青花 元代瓷器在唐宋傳統基礎上，出現了較多體型較大的器 形，並且在裝飾上更為繁複緊密，且有幾何布排。種類 上，除了繼承前代的青瓷（龍泉窯）以及磁州窯、吉州 窯、鈞窯，釉下彩青花的出現更是受到後代注目。青花目 前最早的上限可推至唐代，至元、明兩代發展到極致。多 數的元青花器形來自於唐宋以來的基本器形，如梅瓶（圖 2）、玉壺春瓶（圖3）、蓋瓶、葫蘆瓶等。紋飾方面，也 可見過去吉州窯經常使用的卷草紋、回紋、螺旋菊紋等。 然而，在元青花中仍可見到蒙古草原游牧民族、伊斯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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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
〈中國國家博物館「元代瓷器文化展」〉
地的因素。扁壺、高足杯即是來自蒙古民族生活中常使用 金銀器器形，而元青花特有的蘆雁紋、蓮池水禽紋（滿池 嬌）也是部分元代官服的裝飾紋飾。元青花中最有名的樣 式，即是以大衛德基金會藏至正十一年銘〈青花雲龍紋雙 耳瓶〉一對為首的「至正樣式」，裝飾有菊花唐草紋、蕉 葉紋、鳳凰紋、雲龍紋、牡丹唐草紋、八寶紋等。元青花 發展至晚期還可以見到與元曲相關的人物故事紋飾。 元青花的出現，也揭示著中國陶瓷釉下彩走向成熟，這是 第一次能夠以釉下彩料繪製出清晰、完整的紋飾。元青 花具有青白釉閃亮的特點，釉中的氧化鈉含量較高也使得 釉色偏白，同時因為釉中氧化鈣含量相對較高，高溫時黏
圖4 元〈青花雲龍紋罐〉，中國國家博物館藏。攝影 董耘。
度較低，釉的流動性增強，有利於色料的擴散，因此青花 彩很容易出現暈散現象。元青花釉藥為氧化鈷、三氧化二 鐵和二氧化錳的混合物，其中由氧化鈷為呈色料，此時使 用的鈷料是來自西亞地區的「蘇麻離青」（又稱為蘇勃尼 青、回回青等），名稱源自阿拉伯語「samawi」，意為 「天空色」、「天青」。這種色料的化學特徵為高鐵低 錳，燒成後發色濃豔青翠（圖4），與中國國產青發色多 偏灰青有清楚的區別。
至地中海，甚至跨越到今日的俄羅斯境內，橫跨整個歐亞 大陸。廣大領土範圍中的不同文化，也因為交通上順暢無 阻而迎頭相遇，元青花就是這背景下的產物。羅伯特．芬 雷（Robert Finlay）在《青花瓷的故事》便提及「青花瓷的 出現與發展，是宋瓷對西南亞造成衝擊的結果。穆斯林商 人從伊斯蘭的心臟地帶，將鈷藍色料運到景德鎮，元代最 後一代陶匠開始用它繪飾瓷器，中國境內與國際市場，從 此引發了一場意義深遠的藝術發展。元末明初，中國與西
元青花的發達，與當時全球化的時空情勢脫離不了關係。
南亞的紋飾傳統開始發生前所未有的接觸，中式的流動空
元人在馬背上打下了歷史上最大的疆土，東起日本海，西
間與西南亞的幾何式布局相遇、彼此學習」。目前大多的
左圖2 元〈青花纏枝牡丹紋梅瓶〉，1959 年南京市江寧縣明正統四年沐晟墓出土， 南京市博物總館藏。攝影 藍玉琦。 右圖3 元〈青花龍紋玉壺春瓶〉，1985年 山東省青州市糧食中轉庫西側元代墓葬出 土，青州市博物館藏。攝影 藍玉琦。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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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我思 故我在 吳平書畫篆刻 的生涯 吳平〈是有真宰〉，3.8×3.2公分。
文．圖│陳宏勉
吳平，原名國治，字堪白，齋館名：
吳克剛畢業後到上海從事保險業工
到商務印書館有一套《龔半千課徒畫
「我思齋」。1920年生於浙江餘姚橋
作，隨後被派到武漢工作，母親要照
稿》，就想：「咦，這個與其學今
頭鎮潭河（現浙江省慈溪市橋頭鎮豐
顧祖母留在家裡，吳平是長子，於是
人，不如學古人啊！」就用壓歲錢三
潭村），2019年4月逝於臺灣臺北。
帶在身邊自己教導，所以走到哪裡就
塊大洋買了下來，三塊大洋是一般家
帶到哪裡。吳平中小學時期，父親晚
庭半個月的生活費了，父親看到後，
上回家，和朋友聚會，交換詩文，寫
罵了一頓：「我不是說叫你不要買這
字繪畫，耳濡目染的環境薰陶下，書
書，這書是很好的，但是你這麼小的
畫自然地沁入生命之中。
年紀，一出手三塊大洋的東西，居然
家學淵源 父親吳克剛，原名鵬年，杭州一師畢 業，當時校長是經亨頤，廣聘名師，
書、畫、篆刻成為父子日常生活的對
沈尹默、姜丹書、李叔同、劉大白、
話，父親看到吳平對這方面很有興
陳望道、李次九、朱自清、葉聖陶、
趣，自己又收藏了許多原拓碑帖，
胡公冕、俞平伯等，皆是一時俊彥，
就從中選出給吳平臨寫，楷書就從
師生以追求進步聞名，在五四運動時
唐碑入手。唐碑講究規矩、規格、結
期，成為當時浙江新文化運動的中
體，歐陽詢字最端正，結體最妥當，
心，學校教師的文化藝術的底子都極
所以從歐體開始，再則褚遂良，而入
其深厚，學校自成氛圍。潘天壽、豐
較磅
子愷都是吳克剛的同學，吳克剛擅長
父執輩都推崇二王，一致認為〈聖教
花鳥、山水，偶作人物，花鳥取法八
序〉是最好的法帖，草書就是孫過庭
興趣的起源
大、金農、新羅山人，山水從元四家
的〈書譜〉了。至於書論，家中不乏
篆刻的學習，最早是從家裡找一塊印
而涉及沈周、石濤，不在困於枝節，
《藝舟雙輯》、《廣藝舟雙輯》這類
石、一把刀子就玩起來了，刀逐漸拿
大膽落墨，小心收拾，這些特質應該
的書，閒時就取出看看。
得穩了才求教父親，他說：「你既喜
也是吳平自小隨侍在旁，而影響終身 的繪畫哲思。
74
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你就去買了，這
夏丏尊、馬敘倫、鄭渭川、錢家治、
2019．7
渾厚的
真卿。行書，父親和
吳平看著父親畫山水，13、14歲時看
樣子還得了，這種書你喜歡，你要告 訴我，應該由我來買，不是你來買的 事情，這樣子地用錢，那是不行，這 樣的習慣養成不得了」。但一生這對 書畫冊、印石……這些一旦喜歡上便 慷慨解囊的習慣，並沒有因父親的訓 誨而改變。
這些東西，那就端端正正去學，我這 裡印譜很多，尤其有一套西泠八家的
吳平〈吾所好〉，3×3公分。
吳平〈吳平．信 〉，3.4×1.2公分。
印譜，有三十本，都是原拓，原印邊
有兩、三個印可刻，賺的好幾塊錢可
款，從這裡面，邊款也可以學，印也
以去換筆、墨、顏料、紙的材料。當
可以學，你就從浙派入手好了。」
時來刻印的，大都是商家銀行界的人
刻印就從浙派西泠八家入手，也不拘 泥哪一家，從印的布局和用刀下功
在傳票做憑信，印要有氣派，許多是 吳平〈吳（押）〉，4.5×1.8公分。
象牙章。
夫。印的布局根本元素就是篆字，父
中日戰爭時吳克剛公司在武漢，吳平
親告訴他要看《說文》，勤查《說
一直和父親在一起。抗戰以前是沒有
代繪畫的精妙，在仿古、師古的古人
文》，不是要成為文字學家，但印文
上班的，抗戰以後有個機會在平漢鐵
意境中徜徉，研究傳統繪畫技法及理
有許多變化，不能亂造，要有來歷，
路工作。1949年大陸淪陷後，一部分
論，並在前人基礎上有所創新。1920
也讓吳平每次刻印，都要重新查過字
人留在原單位，吳平怕共產黨鬥爭，
年和其入室弟子成立湖社畫會，1926
書。他從浙派入手，浙派結體是方
選擇自動離職，和幾個同事一起走，
年起還舉辦一年一度的中日繪畫聯合
的，之後就對安徽的徽派產生興趣，
隨著政府到重慶，然後到廣州，到香
會。
包括明末清初程邃領頭的前徽派和他
港，這樣撤退出來。
產生興趣的鄧石如、吳讓之的後徽
金城的一切引起吳克剛的興趣，為
抗戰對吳平來說是一段漫長又無聊的
了蒐集繪畫資料，吳平訂了《湖社
時期，這段日子正是醞釀篆刻、書
月刊》，月刊每一期都刊登一段金城
13、14歲開始刻印，17歲（1936）時
法、繪畫根本的時間。這段時間金城
的畫學講義。當時月刊的主編是胡佩
有人跟他說：「我給你掛個牌子，請
任眾議院議員、國務院秘書，參與籌
衡，胡佩衡工山水，濃黛雄奇，於吳
父執輩給你訂個潤例，你便宜一點，
備古物陳列所，倡議將故宮內庫及承
鎮、王蒙、石濤間。吳平看到月刊後
人家一塊錢一個字，那你兩毛錢一個
德行宮所藏金石、書畫於武英殿陳列
面有函授招生廣告，就去報名，一個
字，或五毛錢一個字。」就這樣在北
展覽，供群眾研究學習。他並在展覽
月十塊銀洋，沒能力支付，遂由父親
平榮寶齋的武漢分店掛潤例牌子。那
期間，帶著毛筆鑽研臨摹古代珍品，
付錢。函授就是老師將稿子寄來，臨
時吳平是最年輕的刻印家，一個月總
創立中國畫學研究會任會長，講授古
稿之後，連習作一起寄回去。老師
派。
ART&COLLECTION
75
鑑賞
一位書學家的 學書史 胡小石行、草書風格嬗變及成因 文．圖│陳名生（南京博物院古代藝術研究所）
胡小石（1888∼1962）出生於清末，
書法高等教育之序幕，在中國近現代
實、形成和變遷都有了全新且可靠的
成長於民初，發光於烽火連天的歲
書法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認識，並開始臨習漢晉木簡，鑽研其
月，功成名就於嶄新的中國。他是清 代碑學書風的傳承者，是清末民初學
獨特筆法，為日後的碑帖融合做技法
胡小石行書風格分期
者、教育家、碑學家李瑞清（1867∼ 1920）的繼承者，是李氏開創「金石 書派」書法理論和書法實踐的集大成 者。胡小石首先是一位學者，其次是 一位詩人，最後才是一位書法家。他 以書法為末事，卻因書法而位列「金 陵四老」。他不僅在書法創作上成績 斐然，創造了獨樹一幟的「碑體行草 書」，還在書法史論上頗有建樹，繼 承了李瑞清以治經方法論書之傳統並 自成體系，著有《中國書學史》（註 1）和〈書藝略論〉（註2）二作，並於 1934年9月在金陵大學國學研究班上首
上海當家庭教師，又得李瑞清、曾熙
守─繼承期（1907∼1929） 1907年2月，胡小石考入兩江優級師 範學堂，不久即因測試所作的儀禮文 章而得李瑞清青睞，成為其入室弟 子。此後，在李瑞清的指導下，胡小 石開始臨習《鄭文公碑》和《張黑女 墓誌》，書藝大為精進。雖然他少時 曾臨顏書，但苦於無人指導，自言 陷於板滯，幾可略去。因此，胡小石 真正的書法之路是從1907年開始的。
師同鄉前輩沈曾植（1850∼1922）學 習帖學及金石文字學，還與鄭文焯 （1856∼1918）、徐乃昌（1869∼ 1943）、劉世珩（1875∼1937）、王 國維（1877∼1927）諸先生交遊，獲 益匪淺。1921年，他開始鑽研甲骨文 字……凡此經歷，皆積基樹本，為胡 小石日後的「碑體行書」創作打下了 堅實的基礎。 胡小石這一階段的行書作品極少傳
書、八分、章草、「二王」草書之名
世，僅見部分行書筆記、詩稿和少許
圖1 胡小石1927年作〈和翔冬《雲龍山》〉，9×65.5公分，胡小石故居藏。
2019．7
二先生指點教導三年。此間，他又拜
1914年，他見到《流沙墜簡》，對隸
開「書法史」課程，正式拉開了中國
94
準備。1918年，他應李瑞清之召，到
大字行楷作品。其小字行書用筆圓
的結體特點，所作書法也已初露變
轉，結字寬綽，有顏體風貌，與阮
革之端倪。
芸臺（1764∼1849）晚年的詩稿墨 蹟有幾分神似；其大字行楷多作於
破—變革期（1930∼1945）
1926年之後，面貌與乃師李瑞清書
約從1930年開始，胡小石的行書面
如出一轍，風格近《鄭文公碑》，
貌發生了較大改變，原因是：他在
如南京博物院藏的〈「雲鶴、潛
書法藝術上逐漸自覺，不再一味地
虯」五言聯〉和〈「玉界、蒼崖」
追摹業師李瑞清的「碑體楷書」，
十言聯〉，用筆頓挫、曲折、艱
而是沿著自己摸索出來的學「黃」
澀，多用顫抖拖曳的「戰掣」之
道路繼續尋求碑帖融合。所作行書
法，線條如龍蛇，靜中有動，曲中
字形瘦長，甚至可謂狹長，結構內
寓直，結體微微向左傾側，筆畫
緊外鬆，中宮緊結，四向伸展，在
銜接處多方折，雖有一定的行書筆
北碑方筆的基礎上，融入黃山谷之
意，但總體來說，仍屬於楷書範
長筆和篆書之圓筆，同時又相對節
疇。胡小石本階段真正意義上的行
制地使用李氏「顫筆法」，降低線
書，當以私人藏〈同翔冬、仲子遊
條的機械程度。這是一種嘗試，也
北湖詩〉軸（1926）、胡小石故
是一種變革，為的是打破李瑞清
居藏〈和翔冬《雲龍山》〉橫幅
「碑體楷書」範式之束縛。此類行
（1927，圖1）和〈龍河熱鐵輪〉軸
書以胡小石故居藏〈「扶桑、周
為風格參照。由〈龍河熱鐵輪〉軸
秦」十三言聯〉（1930）和〈「摩
可知，1920年代末，胡小石已經開
秦、扶漢」六言聯〉最具代表性，
始取法黃庭堅行書，吸收其「一波
乃胡小石「碑體行書」之雛形。緊
三折」的用筆方法和「長槍大戟」
接著，他廣取博收，從漢晉木簡和 圖2 胡小石1939年作〈南京陷及期書憤〉，132×61.5公分， 南京博物院藏。
ART&COLLECTION
95
鑑賞
鞏義黃冶窯的出土器物主要包括瓷
萌氣 十足！
人俑玩具
謎。我個人認為，大型俑殘件與窯址
鞏義黃冶窯出 土的素燒玩具
倭墮髻俑一件。標本
的缺失可能和某個時期黃冶河的洪水
文．圖│郝紅星（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
器、三彩器皿、大型三彩俑、三彩玩 具四種。瓷器、三彩器皿已經撰文說 明，大型三彩俑因沒有找到相應窯址 或殘片堆積而無法介紹，但地層中發 現的零星的大型馬俑、駝俑殘肢說明 黃冶窯曾生產過大型三彩俑。不僅如 此，黃冶窯上游的白河窯大型俑殘件 也極少發現，這是一個難解的歷史之
氾濫有關，早期遺跡或靠近河床底
陳萍（鄭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
物俑、騎俑等。
◎人俑主要有倭墮髻 俑、牽馬俑、武士俑
IIT57G2：97，頭梳倭 墮髻，髻殘，髮攏於腦 後，高額深目，寬頰與 髮型相呼應，有古美 意，身穿中袖袍，腰
部，有被洪水完全沖走的可能，即便
束帶，雙手相握，端
有殘留，也沉匿河底，而我
坐於橢圓臺座上。此
們的考古發掘一般都在
圖2 武官俑（IIIT8H78：5）。
俑衣紋皆省去，容貌、舉止、服飾看
河岸的二、三級臺地上
上去渾然一體，是十分奇特的作法。
進行。就目前發現遺物來 講，鞏洛地區唐墓中的
人俑玩具包括人俑、抱
圖1 倭墮髻俑（IIT57G2：97）。
高7.3公分（圖1）。
大型三彩俑應為白河
武官俑一件。標本IIIT8H78：5，頭戴
窯、黃冶窯共同生產
襆頭，寬面大耳，身穿團領中袖袍，
是不爭的事實。
腰束帶，右手捂胸，左手置於腰側， 做牽馬狀，右腳前伸，重心支於左
在大型三彩俑衰落
腿，縮脖仰臉，一副傻樣。高12.1公
之後，白河窯和黃冶
分（圖2）。
窯共同生產一種小型 武士俑一件。標本IIIT6H76：3，
器 物 —— 三 彩 玩 具 ， 它和方興未艾的三彩器
頭、右臂、右腿已失，肩披龍
皿是當時的主打產品。
首披膊，著雲口套袖、開口
這兩樣產品都是先燒好
式臂
胸有圓護，腹護半圓，下有桃
素胎，再施釉入窯二次
形蔽膝，甲身下擺飾流蘇，襯裙
燒成。如果燒成的素胎殘 裂，就不必再施釉入窯，可以節省釉
及膝，腿著膝褲，足著靴，左手扠
料。我們之前已經介紹過鞏洛地區的
腰，右手上舉。殘高13.4公分（圖
三彩玩具，這次介紹的是黃冶窯素燒
3）。根據俑的姿勢，應為踩牛武
殘器，因未施釉，更容易看出玩具的
士俑，加上頭、臺座，高度約為
細部特徵，領略唐代的雕刻技藝。我
18公分，比一般踩牛武士俑低一
們的介紹以素燒玩具為主，兼及一些
半多，仍屬玩具類。
小件器物及素燒模具。 圖3 武士俑（IIIT6H76：3）。
104
，甲身胸、腰繫索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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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 吹觱篥俑（IIIT8H89：73）。
圖5 抱腰鼓俑（IIIT5⑥：21）。
圖6 抱腰鼓俑（IIIT2⑥：40、IIIT6H81：42）。
◎抱物俑主要有吹觱篥俑、抱樂器 俑、抱瓶俑等
無袍袖，腰束帶，下著裙，右腿跪於
吹觱篥俑一件。標本IIIT8H89：73，
高6.5公分（圖7）。標本IIIT5⑥：
頭梳高髻，長臉如童子，身穿交領窄
1，形象相近，源於印模相似，但
袖長裙，腰束帶，肩披帛，雙手持觱
脫模更加不清。凸眉相連，圓眼
篥，跪於橢圓底板上吹奏。高6.7公分
如燈，右手所持撥子不顯，俑
（圖4）。
跪於中空低臺座上。高7公分
底板上，左腿曲折，懷抱琵琶而奏。
（圖8）。 抱腰鼓俑二件。標本IIIT5⑥：21， 頭戴英王踣式襆頭，濃眉，大眼，高
拍 節 板 俑 一 件 。 標 本
鼻，圓耳，豐唇，身穿交領窄袖襦，
III8H78：12，髮中分，挽辮於
外罩右衽翻領無袖袍，下著褲，右腿
腦後，低眉垂目，表情寧靜，
盤於橢圓形中空臺座上，左腿曲折，
上穿交領窄袖襦，外罩交領無
滿臉歡喜地拍打胸前腰鼓。高7.6公分
袍袖，下著褲、靴，盤坐於橢
（圖5）。標本IIIT2⑥：40，服飾、
圓形底板上，雙
坐姿同前，但俑前後合模時有錯縫，
手於胸前拍打節
垂首，低眉，怪眼圓翻，張大嘴，不
板。前身已施棕
停地拍打腹前腰鼓。高7.1公分（圖
紅釉料，未燒。
6：左）。標本IIIT6H81：42為同模施
高5.6公分（圖
釉俑，人施綠釉，點綴黃釉，底板施
9：左）。鞏義王
綠釉，腰鼓施黃釉。高7公分（圖6：
溝村公元728年
右）。
M1出土樂俑與此
圖7 抱琵琶俑（IIIT1H41：4）。
圖8 抱琵琶俑（IIIT5⑥：1）。
相似。高8公分 抱琵琶俑二件。標本IIIT1H41：4，髮
（圖9：右）。
中分，挽於腦後成辮，濃眉緊鎖，愁 容滿面，身穿交領窄袖襦，外罩交領 圖9 抱節拍俑（IIIT8H78：12、M1：16）。
ART&COLLECTION
105
封面
周紹良藏經五種 北京伍倫2019春拍
周紹良。
周紹良與啟功觀展。
文．圖︱北京伍倫
故宮博物院前院長鄭欣淼在《周紹良
得的珍品，使人不能不佩服其目光的
不禁令人由衷讚歎：它們無一不符合
蓄墨小言》再版序言中，全面且準確
敏銳。在學術研究上，周先生繼承和
「真、精、罕、趣」的最高收藏標
地概括了周紹良的成就，他總結：
發展了乾嘉學派的研究方法，注重考
準，蠹齋存珍，實乃行家之選。
「周紹良先生是學術大家，也是收藏
據，這就使他把收藏與做學問結合了
大家，而且是善於把收藏與研究結合
起來，做到寓學於藏。豐富的收藏品
起來的成果卓著的大家。周先生的學
往往成為他學術研究的對象，因了研
術研究，徜徉於中國古典文學、佛
究的深入又致力於進一步的收藏，學
學、古文獻學、紅學、敦煌學等諸多
與藏相互促進，相得益彰」。
領域且頗有造詣。他勤於著述，出版
們的感受。周紹良舊藏7∼8世紀敦煌 唐人寫《金剛經》是現存3600多號敦 煌遺書《金剛經》中唯一的漢藏注音 本。此經首脫尾全，現存九紙，181
專著20多部，發表學術論文數百篇，
2019年仲春，伍倫拍賣有幸徵集到周
行，計360.3公分，高27.6公分，周紹
其學術思想和研究方法獨樹一幟，影
紹良舊藏的三種敦煌唐人寫經——盛
良的摯友兼同門啟功題耑。方廣錩撰
響甚大。先生亦以收藏聞名於世，他
唐寫《金剛經》、吐蕃統治時期《瑜
〈周紹良先生藏《金剛經》跋〉云：
有著獨特的收藏視角，多著眼於藏品
伽師地論開釋分門記》和邵章剪裱
「周紹良先生所藏此卷在行間對一些
的歷史文化內涵，而未走一般正宗正
《法華經》扇面，兩種明刊寶卷——
漢文詞語注有藏文。藏文的書寫規則
統的『古物』、『古董』收藏的路
《無量佛功德卷》和《武當山玄天上
應為從左到右橫向書寫。但因古代漢
子。周先生搜求的許多藏品，當時似
帝垂訓文》。五件精品均是首現拍
文為從上到下豎向書寫，故本號行間
乎並不怎麼名貴，但到今天，亦為難
場的響噹噹的生貨。一一展卷細讀，
加注的藏文也一律豎向書寫。筆者寡
北京伍倫2019春拍：周紹良藏經五種。
118
著名敦煌學者方廣錩的研究證實了我
2019．7
7∼8世紀敦煌唐人寫《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卷首，27.6×360.3公分。
上 啟功為7∼8世紀敦煌唐人寫《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所題引首。 下 9世紀下半葉敦煌寫經《瑜伽師地論開釋分門記》背面卷首，30×275.9公分。
9世紀下半葉敦煌寫經《瑜伽師地論開釋分門記》正面局部，30×275.9公分。
聞，在3600多號敦煌遺書《金剛經》
釋分門記》，是吐蕃統治時期著名僧
中，此種在漢文經文旁加注藏文本，
人法成的弟子所作的講義筆記，正反
唯此一見……我們知道，吐蕃統治時
兩面書寫。存十紙，長275.9公分，高
期，敦煌著名僧人法成曾從事藏漢佛
30公分。正面抄寫147行，背面抄寫94
典的互譯。英國圖書館至今保存有當
行，共計241行。正面第八紙抄寫《八
年他翻譯圓暉著《楞伽阿跋多羅寶經
轉聲頌》一篇，首尾具全，首題下署
疏》所用的漢文底本，不少文字旁注
「國大德三藏法師法成譯」。《八轉
藏文，以為翻譯時參考。那麼，本號
聲頌》是古印度聲明學的重要著作，
《金剛經》上標注的藏文，是否也是
僅有法國國家圖書館及中國北京大學
法成或其他哪一位計劃將《金剛經》
藏有敦煌遺書抄本，此為世間第三個
由漢譯藏前所注？還是某位藏族僧人
抄本。亦可謂「真、精、罕、趣」。
參 考：大 英圖書館藏 S. 25 52《瑜伽師地論開釋 分門 記》卷尾大字。
閱讀漢文《金剛經》時所注，以供本
方廣錩在〈周紹良先生藏《瑜伽師地
學過程。本遺書所抄的《八轉聲頌》
人參考？凡此種種，頗有興味，值得
論開釋分門記》跋〉中認為：「本遺
屬於加文，這種情況在敦煌遺書中非
深入研究。」
書背面有用『楞嚴彎』勾畫的科分，
常罕見，可謂特例，故更加值得注
這在敦煌遺書中亦甚為罕見。本遺書
意。」
猶為引人注意的是，此卷不同於熟稔 華麗的職業經生寫經，它使用更為精 細的松煙墨書寫，墨法出神入化，濃 淡交替自然，層次分明，行筆迅捷有 鋒芒，如劍戟森然，攝人心魄，尤其 是墨淡處別有一番風味。可謂「真、 精、罕、趣」。 寫於9世紀下半葉的《瑜伽師地論開
的價值還不僅僅在此……比如：本遺 書有各種硃筆圈點，可供我們研究古
邵章剪裱《法華經》扇面則「趣」字
人如何用圈點標示文獻結構。本遺書
當頭，堪稱教科書級的雅士玩好。邵
有大量硃筆、墨筆的修訂、行間加
章（1872∼1953）是中國近現代藏書
字、行間加行，硃筆、墨筆的塗抹，
家、版本目錄學家、書法家。此120
還有倒乙、校改等種種書寫符號，不
字取自《妙法蓮華經．序品第一》，
但讓我們瞭解一篇寫本文獻的形成過
是文殊菩薩的偈言。佛一夜涅槃，舍
程，而且可以由此窺見當年寺院的教
利供於塔，佛法永流傳，信眾如恆河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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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輯
122
2019．7
2019春拍 香港、北京、巴黎全掃描 2019春拍快遞，5月底至6月，香港、北京到巴黎。中美貿易戰升溫，全球經濟放緩， 金融情勢牽動市場，藏家對於藝術品資產的標的、類項也有著轉換調整。 春拍群雄割據，第一站來到國際交易樞紐──香港，一週間近十家拍賣 公司，更有著插旗香江的新面孔，捷報頻傳；緊接著中國藝術品的大眾 主戰場──北京，繁花正盛開，人潮如春運，信心回籠；海外的藝術之 都、流動的饗宴──巴黎，這次又有驚人成績，佛像大放異彩。 綜觀而言，估價合理的保稅區高價品獲關注，來源有緒的個人珍藏「生 貨」受追捧，買家對於價格的敏感度再提升，精挑細選，理智擇愛。
ART&COLLECTION
123
特輯
香江群雄風雲，佳績頻傳 2019香港春拍，佳士得、邦瀚斯、蘇富比成績單 文∣藍玉琦、張筠
圖∣佳士得、蘇富比、邦瀚斯
佳士得香港2019春拍 佳士得香港2019年春季拍賣，一連六天 共舉行17場拍賣，5月29日圓滿收槌， 取得成交總金額25.5億港元。據佳士得 資料顯示，此次春拍有20％買家首次參 與佳士得拍賣，公眾熱烈參與近四萬人
家經常現身香港、紐約、倫敦等全球大 拍場舉牌競投，近五年佳士得倫敦拍品 來臺預展，每年都有藏家參與競拍。
佳士得書畫：經典永流傳，澄 懷堂美術館藏大獲全勝
次蒞臨參觀，千禧世代藏家人數占所有
5月27日，「中國古代書畫與澄懷堂美
拍賣買家近20％。
術館藏品」共104件拍品，成交總額2億 5966萬2500港元，件數成交率達69％，
佳士得亞太區總裁龐智鋒（Francis Belin）拍後表示：「本季藏家以敏銳眼 光及洞察力，追求跨門類的上乘佳作， 令拍賣創出多個亮麗成交紀錄。藏家對 今季一系列創新的策展及歷來呈獻的最 大量的西方藝術作品反應積極。佳士得
金額成交比率則高達95％，共有五件千 萬佳作。佳士得古書畫近年來屢屢端出 日本回流重磅精品，獲得外界廣泛關 注，本場是本季香港最熱的古書畫拍 場，人氣超高，吸引中日港臺及歐美人 士，對於精品參與熱烈。
再一次印證私人珍藏系列拍賣的卓越領 導地位，例如將在6月19日於佳士得紐
八件澄懷堂美術館藏品最為人矚目。澄
約舉行的『奇珍異寶：大君與莫臥兒』
懷堂美術館成立於1994年，館藏主要為
拍賣；而由Tuan Pham珍藏的『重要越
日本重要實業家、政治家山本悌二郎的
南藝術薈萃』以及『澄懷堂美術館藏
私人收藏。山本悌二郎好博覽、通漢
品』拍賣均全數成交」。
學，能作漢詩，精於鑑賞各類書畫，前 後收藏了中國唐宋至晚清時期的書畫
此前，為因應亞洲藏家強勢崛起，佳士 得擴大香港組織，成為進駐香港逾30 年以來首見。亞洲區主席魏蔚受訪時表 示，亞洲買家去年貢獻佳士得成交額的 三成，重要性與話語權愈來愈大，佳士 得將投入更多資源，亞洲藝術、奢侈品
作品達2000多件，蒐羅全面且極為謹 慎。澄懷堂為其堂號，取自《宋書．宗 炳傳》中的「唯當澄懷觀道，臥以遊 之」，其舊藏可見於東京國立博物館、 大阪市立美術館、藤井有鄰館及美國波 士頓美術館等。
兩部門外，新成立裝飾藝術、估值等部 門，拓展更多業務機會。她並強調，臺 灣藏家群尤其活躍、有深度，核心大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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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7
佳士得：清代八大山人〈山水圖〉，158×45公分，預估價400 萬至600萬港元，成交價3839萬5000港元。
〈2019春拍快遞－香港〉
佳士得：文徵明1553年作〈行書七言詩〉，46×900公分，預估價500萬至700萬港元，成交價8322萬7500港元。
第一件拍品明代文徵明1553年作〈行書七言詩卷〉，預
對而言，確實是冷的。本場由李可染〈百萬雄師過大江〉
估價500萬至700萬港元，現場起拍價380萬港元，競奪激
領軍，此幅創作於1964年，是以毛澤東賦詩〈七律．人民
烈，競標者叫價謹慎，至4200萬港元時仍有新買家加入，
解放軍佔領南京〉所繪的革命歷史題材畫作。水墨渲染出
以50萬的競價階梯，接連突破5000萬、6000萬、7000萬大
一片天色，映襯著黃色的船隻和紅色的旗幟，江水在大雨
關時皆響起掌聲，最後在現場前排兩位買家相互比拚之
中泛起波浪。虎踞龍蟠的南京城遙遙在風雨硝煙中半露城
下，以7150萬港元落槌，成交價8322萬7500港元，逾低估
樓。雄師出擊，最終成交價1992萬5000港元，成為本場唯
價16倍，由現場買家奪得，全場爆出如雷掌聲，競標時間
一一件千萬作品，也是第一高價。趙少昂〈白孔雀紅柿
達35分鐘，競得第一高價，打破本季春拍古代書法紀錄。
圖〉成績理想，最終以成交價804萬5000港元位居第二，
接著，清代八大山人〈山水圖〉成交價3839萬5000港元，
也是目前趙少昂畫作的第二高價。張大千〈翠嶺飛瀑〉成
八大山人〈宋之問詩〉冊頁22開成交價3012萬5000港元，
交價636萬5000港元，為第三高價。（文
藍玉琦）
斬獲千萬，「澄懷堂美術館藏」 悉數成交，收穫1億7000萬港元， 金額占比超過整場65％，成績 喜人。此外，明代姚綬〈行草書 卷〉，以逾估價36倍之3669萬2500 港元成交，溢價超標，並締造了 個人價位紀錄。唐岱〈山水冊〉22 開，以逾估價20倍之1032萬5000 港元成交，創其冊頁最高價位。 無獨有偶，這些千萬級別的作品 皆來自東瀛日本回流。 5月28日，「中國近現代畫」拍 賣，總成交金額1億6613萬7500 港元，件數成交率74％，成交金 額比率64％。件數較上季略減28 件，然成交總額較上季與去年同 期持續下滑。除整體經濟大環境 因素，與拍品本身，不論在估價 或品質上是否受市場認可有著密 切關係。整場氣氛和古代書畫相
佳士得：李可染1964年作〈百萬雄師過大江〉，96.2×60.3公分， 預估價2000萬至3000萬港元，成交價1992萬5000港元。
佳士得：趙少昂〈白孔雀紅柿圖〉，175×81公分，預 估價300萬至500萬港元，成交價804萬5000港元。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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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紀事 Archaeology 2019 文︱劉榕峻
01
圖︱編輯部
不撞南牆不回頭
的院門是民國時期新開的，位於整個院子的東北角，而東、西
北京故宮院內考古 揭露南薰殿前世今生 之謎
兩配殿基址外側緊貼著院牆，門洞已經不存，早已不再是出入
北京故宮博物院南薰殿院落近年進行明清建築遺址的考古發 掘，最大的收穫是揭示了南薰殿院落早期建築格局，並釐清了 明清兩代的改建沿革。從南薰殿的建築樣式來看，應該是明代 早中期的建築，至少是明代中期以前所修建，很可能是與故宮 北方的神武門同期。
口的用途。 考古過程中，兩份清代檔案文獻為發掘工作提供了重要的依 據。一是康熙時期的〈皇城宮殿衙署圖〉，另一是乾隆時期的 〈乾隆京城全圖〉。從這兩幅地圖中，大概可以看出清代南薰 殿的面貌。這次發掘了正殿、月臺、東、西配殿、院落地面、 甬路、排水溝等遺跡情況，出土了大量磚、瓦、石等建築構 件，大部分能與文獻一一對應。例如在〈乾隆京城全圖〉上，
南薰殿位於故宮西南角，是故宮尚存年代最早的一處古建築。
紀錄正殿殿前有一個「月臺」，未見於康熙時期的〈皇城宮殿
目前故宮裡尚存保存較好的明代建築已經無多，明清之際，故
衙署圖〉。月臺又稱「露臺」或「平臺」，有擴大建築前活動
宮曾多次失火。然而，有許多人認為，由於南薰殿位置偏僻，
空間及壯大建築體量和氣勢的作用，而這處月臺也在此次考古
因此使它未曾遭受火災的侵襲，也沒有任何檔案記載它曾毀於
過程中被找到了。
火災。
月臺南部正中的踏跺原來帶有御路石，此次考古中也發現了這
此次考古發現南薰殿院落東西兩配殿相對，規模形制基本相
條「御路」踏跺的部分構件，是清代地圖沒有顯示出來的。院
同。從建築工藝判斷，兩座配殿應該與正殿屬於同一時期的建
落還殘存著一小塊當年御路踏跺的殘石，上面雕刻著龍紋。故
築，在整個院落中，功能變化最大。以西配殿為例，西配殿坐
宮內帶有御路石的古建築並不多，而且等級都非常高。這塊龍
東朝西，根據柱頂及磉墩分布確定西配殿南北向面闊三間、東
紋御路殘石說明了南薰殿在當時是規格等級較高的建築，這與
西向進深三間。臺基上地面磚及牆體已不存，僅存少量柱頂石
它在清代是供奉帝王像之所的身分相符合。
及磚砌磉墩。考古發現，東、西兩配殿前後簷明間位置都有踏 跺，也就是臺階。根據清康熙、乾隆時期的地圖，推測這兩個 配殿是「穿堂式」建築。
南薰殿位於外朝西路，武英殿西南。《禮記．樂記》載：「昔 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孔子家語．辯樂》載其辭： 「南風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
在考古過程中也發現在南薰殿院內，月臺和東、西配殿踏跺之
之財兮。」此即南薰殿之名由來。殿面闊五間，黃琉璃瓦單簷
間設置有甬路，整體呈十字形。南北向甬路位於南薰殿南北中
歇山頂。殿內明、次間原各設朱紅漆木閣，分五層。明代上徽
軸線上的御路踏跺南側，東、西配殿院內踏跺之間的甬路，則
號、冊封大典前，閣臣率中書於此撰寫金寶、金冊文。明崇禎
分別接於中軸線南北向甬路兩側，做法均為方磚三趟帶磚牙
三年（1630），命武英殿中書畫歷代明君賢臣圖，置於文華、
子。院內其餘區域均為青磚陡板海墁地面。故宮的甬路在漫長 歷史中經過頻繁地修繕，這是因為使用頻率高，容易殘損。因 此整個院落的道路布局改動得非常頻繁，疊積了許多不同年代 的東西。 專家認為，南薰殿在故宮建築群中是非常獨特的例子，中國的 宮殿建築都是主殿坐北朝南，院落於南牆上開門；一般房屋也 大多是坐北朝南，而達官顯貴、大戶人家的大門內都有一堵 牆，即所謂照壁、照牆或影壁，讓人無法由大門外直接窺見院 內，也就是所謂「南牆」。但考古結果顯示，南薰殿的院落南 牆從來就沒有過南門。值得注意的是，院子南北甬路的南端直 接連接著原南薰殿南院牆，顯示這是一條「撞了南牆」的路， 南薰殿沒有南門。原來，作為穿堂式建築的東、西兩配殿就是 整個院落的東西大門，作進出過道的用途。而現今南薰殿院落 150
2019．7
南薰殿明清建築遺址考古復原平面圖。
武英兩殿。清乾隆十四年（1749）重新裝潢，移藏南薰殿，此
至於為何劉賀的墓中會出現李家的器具？事實上，「李」所指
後南薰殿即一直供奉歷代帝王像。清帝退位後，清宮古物收歸
的是劉賀的祖母，也就是漢武帝最寵愛的妃子李夫人。《漢
國有，原存南薰殿的畫像，除了清代帝后像，全數劃歸古物陳
書．外戚傳．孝武李夫人》記載，李夫人原本是樂人，其兄李
列所（故宮博物院前身）。
延年為宮廷樂師，通音律，善歌舞，深得武帝喜愛。有一次，
今日的故宮南薰殿是一處獨立的院落，四周有院牆圍繞。東 院牆北端開門，門朝東。院落南北長31.8公尺，東西寬44.6公 尺，占地面積約1400平方公尺。院落中原有正殿南薰殿及東、 西配殿等建築。僅存的正殿，兩配殿仍有若干柱頂暴露於地 表，原有院落地面也湮沒抬升。專家推測，清末以來南薰殿就 漸漸衰敗廢棄。此次考古發掘，在東配殿發現許多灶臺、水溝 等生活痕跡，可以看出，東西兩側的院牆被封死，配殿另作他
李延年為武帝歌舞，歌詞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 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武帝嘆息曰：「善！世豈有此人乎？」平陽公主因言延年之妹 即曲中佳人，上乃召見之，實妙麗善舞，於是備受寵幸。後得 皇子，取名劉髆，天漢四年（公元前97年）封昌邑王，也就是 劉賀的父親。李夫人有兩位著名的兄長，也就是劉賀的二位舅 公：貳師將軍李廣利、宮廷樂師李延年。李廣利長年率兵征戰 西域，勝大宛戰匈奴，獲封海西侯，食邑八千戶。李延年對漢
用，成了閒雜人等居住之地。
代樂府音樂進行改革，留名樂史。李夫人早逝，武帝思念她， 根據清代地圖，現存南薰殿院落的西部，即現在的西院牆外，
將其畫像懸掛於甘泉宮。武帝崩後，大將軍霍光依據武帝之
應該還有一個多進的院落。可見南薰殿以往的範圍一定比現在
意，追封李夫人為孝武皇后。
大，甚至可能一直延伸到城牆邊，這些都是尚未探明的部分。 至於南薰殿院落為什麼沒有南門；在院落裡發現的不規律分布 的帶孔方石有何用途；作為供奉帝王像的南薰殿院落為何這麼 偏僻、狹長；向西延伸的建築群到底有什麼功能等，都是在日
因此，這件「李具」銘文漆耳杯很可能原為李夫人或者李氏家 族所有。劉髆為紀念母親，將耳杯從都城長安帶到昌邑國。之 後，耳杯又隨同劉賀從山東來到海昏侯國，並隨著劉賀的故去 而被深埋地下。這件耳杯承載了劉髆和劉賀父子兩代對李夫人
後的考古發掘中希望能破解的謎團。
的思念之情。
02
見證漢代飲弈之風 海昏侯墓出土「李具」漆耳杯與 「她」的故事
另一種關於耳杯用途的見解，則是學者余國江所提出，他認為 「李具」漆耳杯出土於娛樂用器庫中，且緊靠著一方殘棋盤； 根據棋盤形狀和方格判斷，應該是圍棋盤。海昏侯墓北藏槨東 部酒具庫出土有成摞的漆耳杯，相較之下，「李具」漆耳杯單
江西南昌海昏侯劉賀墓是近年來最轟動的重大考古發現。雖然
獨放置，且出土於不同的隨葬空間，用途亦當有所區別。結合
完整的考古報告與發掘資料尚未全面公布，但大批珍稀文物所
同出的圍棋盤來看，兩者應該可以形成某種組合，即寓意墓主
引發的討論正方興未艾。近來關於墓中出土「李具」漆耳杯的
人一邊用耳杯飲酒，一邊下圍棋，這是漢代「飲弈之風」的反
名稱及其用途的討論即是一例。
映。
海昏侯墓中出土漆器近3000件，其 中，娛樂用器庫中出土一件漆耳杯， 夾紵胎，橢圓形，曲腹，平底，黑 漆紅紋，底部書寫二字銘文：「李 具」，出土時位於一方棋盤旁。所謂 「耳杯」是古代用來盛酒或盛羹的器 物，有學者認為銘文中的「具」是指 「食」或「食具」，作為單個耳杯， 其用途以具杯（食杯）的功能為主， 用於盛放醬料，「李具」意即「李家 的器具」。
「李具」銘文漆耳杯。
「李具」銘文漆耳杯出土時，緊靠著一方殘棋盤。
ART&COLL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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ʪҎԼ༏ዳࢸؒظ2019/08/31ࢭʫޯબԼྻ༏ዳํҊʢબʣ □古美術 □今藝術&投資 雜誌一年12期或二年24期（任選） 訂閱方案（任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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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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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從從從來來來來都都都都不不只只有有一一種種敘敘敘敘述述述述述，
虛實實實實掩掩掩掩映映裡裡，斑斑佀佀陰陰影影影影影處處，
盡盡盡盡是是是未未盡盡之之跡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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