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故事
﹁ 兇案？﹂ 阿漆也看見了， 不禁咬牙切齒， 罵道：﹁ 真可惡！﹂
他 們 一 先 一 後 到 達﹁ 兇 案 ﹂ 現 場。 七、 八 株 沉 香 樹 慘 遭 砍 伐， 只 剩 斷 幹 殘 枝
在 慢 慢 枯 死， 旁 邊 另 有 五、 六 株 沉 香 樹 的 樹 身 被 鑽 滿 孔 洞， 斬 樹 黨 在 孔 洞 內 注 入
菌液， 加速樹幹結香， 一段日子後， 結香完成， 他們便回來砍樹。
撫着樹身。 Wing
﹁ 好好的樹木， 欣欣向榮， 為了財利， 把它們弄傷砍斷， 趕盡殺絕， 那些人簡 直喪盡天良。 ﹂ 阿
﹁ 沒 辦 法， 供 求 失 衡。 沉 香 木 有 價 有 市， 小 小 的 一 塊， 炒 賣 價 動 輒 過 百 萬 人
民 幣。 中 國 各 地 的 野 生 沉 香， 都 已 濫 伐 淨 盡， 只 剩 香 港， 斬 樹 黨 不 南 下 犯 案 才 怪 呢！﹂
， 你有所不知了， 人們享用沉香是炫耀財富與高尚。 ﹂ Wing
﹁ 雖 然 沉 香 具 藥 用 價 值， 但 類 似 的 療 效， 總 有其 他 藥 物 替 代， 無 需 打 沉 香 的 主 意。 ﹂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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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阿
嫌 山 路 崎 嶇 迂 迴， 乾 脆 走 捷 徑， 攀 上 樹 頂， 仿 傚 猿 猴， 抓 握 枝 幹， Wing
於 樹 木 之 間 跳 躍 而 過。 樹 下 的 阿 漆， 輕 功 雖 有 所 不 及， 但 勝 在 腳 力 和 毅 力 俱 佳，
Wing
他 不 望 超 前， 卻 不 甘 落 後。 於 是， 一 個 在 樹 上 瀟 灑 飛 盪， 一 個 在 路 上 默 默 追 趕，
﹂ ……
突從樹頂跳落地面。 阿漆奔至， 不虞阿 Wing
位置的高下顯而易見， 比試的高下一時之間倒也難分。 高高低低的盪了一會， 阿
毫無先兆的從天而降， 收步不住， 兩人幾乎撞在一塊。
的背，﹁ 我不需要你讓 Wing
兇案。 ﹂ ……
神色凝重， 連忙跟在後面， 看個究竟。 Wing
咬咬下唇， 撥開長草， 走進樹叢深處。 Wing
﹁ 喂！你幹什麼停下來？﹂ 阿漆推阿 ﹁ 那邊， 看。 ﹂ 阿
﹁ 看什麼？﹂ 阿漆見阿
﹁ 若非從高處向下望， 很難揭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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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總之， 豈有此理！﹂ 阿 ﹁ 沙沙
深呼吸一下，﹁ 好， 牢騷發過， 走。 ﹂ Wing
Wing
與 阿 漆 同 時 一 愕， 因 為 聽 得 出， 這 人 的 步 履 輕 中 帶 穩， 快 而 有 力， Wing
樹叢外， 山徑上， 有人走動。 阿
似是練武之人， 而且武功不弱， 並非一般遠足郊遊者。
搖頭， 意謂以此人的武功修為， 不可能淪為斬樹黨。 Wing
阿漆回望一眼那些被砍的沉香樹。 阿
阿 漆 指 一 下 山 頂， 意 謂 人 家 走 陽 關 道， 我 們 走 獨 木 橋， 各 不 相 干， 阿 點頭稱是。
兩 人 穿 出 樹 叢， 卻 見 一 個 灰 衣 大 漢， 雙 手 叉 腰， 站 在 山 徑 之 上， 神 經 質 地 厲
帶笑問。 Wing
聲喝問：﹁ 你兩個鬼鬼祟祟的， 躲在樹叢裏， 是山賊嗎？想打劫老子？﹂ ﹁ 你有什麼東西給我們搶劫呀？﹂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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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何解？﹂
﹁ 幾 年 前， 我 在 廣 州 見 過 一 個 沉 香 盛 會， 主 辦 者 在 台 上 燒 十 幾 爐 沉 香， 請 來 十
幾 個 漂 亮 女 子 穿 上 唐 代 服 裝， 低 胸 那 款， 演 奏 古 箏、 琵 琶 ； 台 下 大 排 筵 席， 喝 名
忿 忿 不 平，﹁ 沉 香 使 用 得 法， 本 是 一 種 高 雅 的 享 Wing
酒， 吃佳餚， 燒雪茄， 場面熱鬧。 ﹂ ﹁ 呸！ 俗 不 可 耐。 ﹂ 阿
受。 那班酒囊飯袋， 煮鶴焚琴。 ﹂ ﹁ 如何才使用得法？﹂
﹁ 唐 詩 有 云 ：﹃ 金 槽 和 碾 沉 香 末， 冰 碗 輕 涵 翠 縷 煙， 分 贈 恩 深 知 最 異， 晚 鐺
宜 煮 北 山 泉。 ﹄ 你 想 像 一 下， 三 五 知 己 聚 首， 汲 山 泉 水 混 入 沉 香 末 烹 茶， 品 茗 賦
詩， 這 才 是 雅 興。 那 班 人 飲 酒 吃 肉， 喧 嘩 囂 嚷， 燒 不 燒 沉 香， 奏 不 奏 古 樂， 都 沒 分別。 ﹂
﹁ 唉！當一個國家窮得只剩下錢的時候， 光怪陸離， 層出不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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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躍開。
瞪大雙眼。 Wing
路旁一株松樹中掌，﹁ 喀嘞﹂ 一聲斷作兩截。 ﹁ 開山掌。 ﹂ 阿
﹁ 開 山 劈 石， 摧 枯 拉 朽。 算 你 有 眼 光， 認 得 老 子 的 開 山 掌， 不 過， 也 難 逃 一 死。 ﹂ ﹁ 你是北京孟家的後人？﹂ ﹁ 沒錯。 ﹂ ﹁ 且住！我跟你無仇無怨， 何以痛下殺手？﹂
和 阿 漆 互 望 一 眼， 心 領 神 會， 大 漢 掌 力 沉 雄， 不 能 硬 接， 兩 人 合 Wing
﹁ 你去問閻王啦！再吃老子一掌， 喝！﹂ 阿
﹂ 隨手擲出。 —
作 無 間， 一 個 眼 神 已 明 白 彼 此 心 思。 阿 漆 打 開 腰 包， 往 內 一 摸， 喊 道 ：﹁ 看 暗 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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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 前，﹁ 喂， 大 塊 頭， Wing
﹁ 老子一身寶貝， 有本事就過來拿。 ﹂ 大漢一拍胸膛，﹁ 來， 兩個一起上。 ﹂ ﹁ 算 啦， 多 一 事 不 如 少 一 事。 ﹂ 阿 漆 移 步 擋 在 阿
你不要多疑。 我們也是過路的， 跟你一樣， 各走各路吧。 ﹂
﹁ 沒 那 麼 巧 合 吧？ 偏 僻 山 野， 偌 大 的 一 座 山 頭， 老 子 一 越 境 到 達 香 港， 就 遇 上
？﹂ 大 漢 兩 眼 發 亮，﹁ 好 耶！ 真 箇 踏 破 鐵 鞋 無 覓 處， 得 來 全 Wing
， 這傢伙不打自招， 招認非法入境， 我們要通報入境處嗎？﹂ Wing
你兩個。 你兩個一定衝着老子而來， 在此攔途截擊。 ﹂ ﹁ 哈， 阿 ﹁ 你就是阿
不費功夫， 老子這趟行運了！﹂
﹂ —
﹁ 言下之意， 你專程來香港找我？﹂ ﹁ 何止找你， 老子專程來， 殺你
前額， 掌風凌厲， 出手就是一記殺着。 Wing
和 阿 漆 見 大 漢 神 色 有 異， 目 露 凶 光， 早 有 預 備。 巨 掌 擊 至， 兩 人 分 Wing
大漢一掌拍向阿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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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與孟家有仇？﹂ ﹁ 素無過節。 ﹂ ﹁ 他千里迢迢南下， 指明要殺你。 ﹂
瞧着癱在山徑上的陌生大漢， 百思不得其解。 Wing
﹁ 奇就奇在這裏。 殺我， 到底為了什麼？﹂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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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 Wing
白光閃閃， 兩物飛來， 大漢低頭閃避。 兩個扁鋁罐在他的頭頂掠過，﹁ 卜﹂ 的
， 抬頭， 阿 Wing
在﹁ 雨 絲 ﹂ 之 間 俯 衝 而 下， 五 指 Wing
打折身後的樹枝。 大漢不管阿漆， 待要追擊阿 ﹁ 人呢？﹂ 大漢訝然。 阿漆舉起食指， 指向上方。 大 漢 向 上 望， 頭 頂 松 針 灑 落 如 雨， 阿
如 爪， 直 取 大 漢 雙 目。 大 漢 運 起 內 勁， 舞 動 一 雙 鐵 掌， 護 住 頭 臉， 忽 地 想 起 下 盤
變爪為指， 點中大漢的神 Wing
空虛， 卻已太遲， 阿漆俯身一滾， 施展﹁ 地堂腿法﹂， 大漢的左腿彎、 右腳跟， 都 給掃中， 失去重心，﹁ 噗﹂ 的跪倒地上。 此時， 阿 台穴。 大漢悶哼一聲， 頓失知覺。
﹁ 此人是什麼來路？﹂ 阿漆一擺腿， 從地上翻起， 拍淨身上灰塵。
﹁ 我 沒 見 過 他， 只 知 北 京 的 孟 老 拳 師， 以 一 路 開 山 掌 法， 打 遍 大 江 南 北。 按 此 人的年紀， 該是孟老的弟子， 甚或再傳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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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周圍。 ﹁ 哎 呀！ 你 小 心 一 點 嘛， 浪 費 食 物
﹂阿 ……
臉色一 Ken
一 邊 埋 怨， 一 邊 低 頭 撿 起 褲 Ken
向前急傾， 剛撿到手的果仁， 不慎丟在鞋邊， 弄髒了。 阿 Ken
﹂ 高文把車煞停。 —
襠上的果仁， 塞進口裏， 儘量減少浪費。 ﹁軋 阿
﹂ 指 示 牌 正 正 的 豎 立 在 擋 風 玻 璃 前 面， 修 STOP
沉， 埋怨道：﹁ 幹啥？停車不追， 罵你一句便發脾氣。 ﹂
抬 頭 一 看， 紅 色 的﹁ Ken
﹁ 前面， 修路呀。 ﹂ 阿
質問， 搶先解答。 Ken
路工人用水馬封閉對面的行車線， 忙着掘開路面， 重舖瀝青。 張楠的客貨車不見了。 ﹁ 工人轉動指示牌時， 張楠衝了過去。 ﹂ 高文未待阿 ﹁ 你也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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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張楠開着客貨車， 沿屏廈路往流浮山方向前進。
昔日， 元朗平原曾被稱為﹁ 漁米之鄉﹂， 盛產絲苗白米、 烏頭魚， 以及各種農
產 品， 屏 廈 路 兩 旁 盡 是 農 田 和 魚 塘， 阡 陌 縱 橫 交 錯， 塘 堤 上 種 滿 垂 絲 楊 柳、 白 皮
的 尤 加 利 樹， 綿 延 不 絕。 然 而， 經 歷 二、 三 十 年 的 變 遷， 今 天 已 變 得 面 目 全 非，
廣 闊 的 地 土， 不 是 荒 地， 就 是 露 天 貨 倉、 貨 櫃 場。 為 適 應 重 型 車 輛 行 駛， 當 局 雖
已 加 闊 和 加 固 路 面， 但 貨 櫃 車、 大 貨 車 實 在 太 多， 路 面 損 耗 不 斷， 沿 路 盡 是 破 爛
後 的 修 補， 修 補 後 的 破 爛， 大 小 窟 窿， 長 短 裂 痕， 五 米 一 隙， 十 米 一 洞， 路 面 長
期處於﹁ 有待改善﹂ 的狀況， 不知何年何月才得到徹底改善。
拿 果 仁 吃， 屁 股 一 震， 手 一 抖， 果 仁 散 落 車 Ken
高文專注跟蹤張楠， 無心也無意避開路面凹凸，﹁ 吭咚﹂ 一聲， 左前轆輾過一 處 低 陷， 車 子 上 下 跳 動， 恰 巧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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