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大口吃：食物如何推動世界文明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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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food can boost the development of world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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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論

目次

基因工程讓人類﹁馴養﹂了大自然，使我們從漁獵採集者演變為農牧的隨從，

我們吃下的米飯、麵包以及各種肉類，事實上是如此人為而不自然。史前的

你所不知道的真相 ││ 隱形的叉子

食用的文明

最後奠立了現代文明的根基。這首馴化的變奏曲，不只是人類改造了植物， 植物也同時改變了人類的未來。

一 農牧的發明 二 現代性的根基

三 食物、財富與權力

055

者的差別，最後更以精神信仰讓財富與權力的不均得以正當化。

﹁大人物﹂的出現，最後讓權力形成 剩餘的糧食，而導致分配者的角色 ── 匯集。階級藉著食物的積聚而自然產生，讓人們有了貴族與平民、富者與窮

是什麼促成了階級制度的誕生 ？隨著農業的發展，原本平等的人們開始累積

019

四 跟隨食物的軌跡

077

第一部

第二部

食物築成的 金字塔社會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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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第三部

第四部

香料冒險

食 物、 能 源 與工業化

目次

哥倫布四度前往美洲，卻直到臨死前都還認為那裡是盛產香料的亞洲。神祕

而珍貴的香料散發著無比動人的魅力，吸引了無數的船隻出發去探尋它們的

源頭，更促成了最早的全球貿易網絡。歐洲人為此對於世界地理的認識更加

完整，而各種宗教也隨著貿易的船隻四處散布。這些奢侈而非必要性的餐桌 調劑品，竟然讓整個世界都為之起舞。

五 天堂的碎片 六 帝國的種子

被稱為農業後裔的工業，是如何在英國崛起 ？其背後支撐的力量，與食物息

息相關。英國藉由進口食物擺脫了﹁生物舊體制﹂的束縛，也讓更多工作者

煤 從土地中解放。驅動工業化的燃料，不只是那些埋在地底死去的植物 ── 炭，更是馬鈴薯及蔗糖所構成的動力。種種與食物有關的因素，最終導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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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席捲世界的工業革命。

七 新世界，新食物 八 蒸氣引擎與馬鈴薯

目次 次 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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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次 次 目

十一 十一 十二 十二

餵養世界 餵養世界 豐足之弔詭 豐足之弔詭

文明的種子

293 293

第五部

戰爭的燃料 戰爭的燃料 食物戰爭 食物戰爭

戰場上比刀劍槍砲更有威力的武器是食物，它掌控了士兵們的胃，更從戰爭 戰場上比刀劍槍砲更有威力的武器是食物，它掌控了士兵們的胃，更從戰爭 開始前便提早預知了勝敗。更甚者，它成為了政府對付人民的道具：從蘇聯 開始前便提早預知了勝敗。更甚者，它成為了政府對付人民的道具：從蘇聯 到中國，意識形態對抗導致了數百萬人的死亡。而現在，人人都可以藉由食 到中國，意識形態對抗導致了數百萬人的死亡。而現在，人人都可以藉由食 物的選擇，投票表達自己的意見。 物的選擇，投票表達自己的意見。

九 九 十 十

233 233

從氨、氮到矮性種的研發，皆是塑造綠色革命的重要推手。綠色革命餵養了 從氨、氮到矮性種的研發，皆是塑造綠色革命的重要推手。綠色革命餵養了 現今世界的人口，打破了土地原有能餵養的人口極限，更讓亞洲重新回到最 現今世界的人口，打破了土地原有能餵養的人口極限，更讓亞洲重新回到最 富 庶 區 域 的 地 位。 但 隨 之 引 發 的 環 境 及 健 康 問 題， 卻 讓 這 份 榮 耀 蒙 上 了 陰 富 庶 區 域 的 地 位。 但 隨 之 引 發 的 環 境 及 健 康 問 題， 卻 讓 這 份 榮 耀 蒙 上 了 陰 影。該如何解決綠色革命的負面效應，是接下來﹁第二次綠色革命﹂所被期 影。該如何解決綠色革命的負面效應，是接下來﹁第二次綠色革命﹂所被期 盼的功效。 盼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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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武器 的食物

食 物、 人 口 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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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後記 謝詞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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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論

你所不知道的真相

隱形的叉子 —

卡爾．波柏 —

沒有全人類的歷史，只有許多關於人類生活各種面向的歷史。

國家的命運取決於人民吃什麼樣的食物。 布里亞 薩—瓦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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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大口吃

我 們 可 以 用 許 多 方 式 看 待 過 去 ： 一 張 列 出 重 要 日 期 的 表， 一 條 承 載 歷 代 王、 后 的 輸

送 帶， 一 連 串 帝 國 的 興 衰， 或 是 對 於 政 治、 哲 學 或 科 技 進 展 的 敘 述。 本 書 從 另 一 個 迥 異 的角度來看歷史：將它看成一連串由食物導致、促成或影響的轉變。

古 往 今 來， 食 物 所 發 揮 的 作 用 不 只 是 讓 人 填 飽 肚 子 而 已。 它 曾 經 扮 演 催 化 劑 的 角

色， 引 發 社 會 轉 變、 社 會 組 織、 地 緣 政 治 競 爭、 工 業 發 展、 軍 事 衝 突 和 經 濟 擴 張。 從 史 前時代至今，這些轉變的故事構成了一篇含括整部人類史的敘事。

近東的大 —

食 物 的 第 一 個 轉 化 性 角 色， 是 做 為 一 切 文 明 的 基 礎。 採 行 農 耕 使 定 居 的 新 生 活 方 式 成 為 可 能， 也 促 使 人 類 邁 向 現 代 世 界。 然 而， 維 續 初 期 文 明 的 主 食 作 物

麥 和 小 麥、 亞 洲 的 粟 米 和 稻 米， 以 及 美 洲 的 玉 蜀 黍 — 並 不 只 是 碰 巧 被 發 現 的。 相 反 地， 一 些 受 歡 迎 的 特 徵 被 早 期 農 民 挑 選 並 繁 殖， 這 些 作 物 歷 經 了 複 雜 的 共 同 演 化 過 程

︶ 而逐漸成形。事實上，這些主食作物是人類的發明：那刻意培養出來的技術， coevolu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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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全 是 人 類 介 入 的 結 果。 採 行 農 耕 的 故 事， 訴 說 著 古 代 的 基 因 工 程 師， 如 何 發 展 出 強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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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論

你 所 不 知 道 的 真 相 ──隱 形 的 叉 子

有 力 的 新 工 具， 使 文 明 本 身 成 為 可 能。 在 此 過 程 中， 人 類 改 變 了 植 物， 而 植 物 又 回 過 頭 來轉化了人類。

包 括 建 築、 科 學 和 宗 教 —

從 漁 獵 採—集 者 —

促 成 跨 文 化 的 交 融。 早 期 的 地 —

譯註：布里亞 薩—瓦蘭 ︵ Jean-Anthelme Brillat-Savarin, 1755-1826 ︶，法國律師與政治家，亦為著名的美食家。

︶，並倡導﹁開放社會﹂ ︵ Open Society ︶ 以駁斥歷史決定論。 出﹁批判理性主義﹂︵ critical rationalism

譯註：卡爾．波柏 ︵ Karl Popper, 1902-1994 ︶ ，奧地利與英國科學哲學家，有許多社會與政治哲學論著。他提

線， 在 各 式 各 樣 的 領 域 中

際 傳 播 網 絡 的 作 用， 不 僅 促 進 商 業 交 易， 也 促 進 文 化 和 宗 教 交 流。 橫 跨 舊 世 界 的 香 料 路

在金錢被發明之前，食物便是財富 — 對於食物的控制便是權力。 一 旦 文 明 在 世 界 各 地 出 現， 食 物 便 促 使 它 們 連 結 在 一 起。 食 物 貿 易 的 路 線 發 揮 了 國

得 影 響 力 並 展 現 地 位 ； 食 物 的 施 捨 被 用 來 界 定 並 強 化 權 力 結 構。 在 整 個 古 代 世 界 中， 早

穀 豐 登 的 儀 式， 演 變 成 國 家 宗 教 ； 食 物 成 為 付 款 和 徵 稅 的 媒 介 ； 人 們 舉 辦 盛 宴， 藉 以 獲

到初期文明 — 都是以食物生產與分配的系統為基礎。 農 產 品 生 產 過 剩， 以 及 公 共 糧 食 貯 存 與 灌 溉 系 統 的 發 展， 孕 育 了 政 治 集 權 ； 祈 求 五

塑 造 並 建 構 逐 漸 成 形 的 複 雜 社 會。 古 代 社 會 的 政 治、 經 濟 和 宗 教 結 構

食 物 提 供 了 平 台， 讓 文 明 得 以 建 立 於 其 上。 接 著， 它 又 成 為 社 會 組 織 的 工 具， 協 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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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大口吃

理 學 家 開 始 對 遠 方 的 民 族 與 風 俗 產 生 興 趣， 編 纂 出 人 類 最 早 嘗 試 製 作 的 世 界 地 圖。 食 物

貿易所造成的最大轉變，顯然是歐洲人意圖防止阿拉伯人壟斷香料的結果。這導致﹁新世

界﹂的發現，開啟了歐洲、美洲和亞洲之間的海洋貿易路線，並讓歐洲國家建立其最早的 殖民前哨據點。同時，它也揭開了世界的真面貌。

隨 著 歐 洲 國 家 競 相 建 立 跨 越 全 球 的 帝 國， 食 物 也 協 助 引 發 人 類 史 上 的 下 一 波 巨 變 ：

亦 即 透 過 工 業 化 而 激 湧 升 騰 的 經 濟 發 展。 蔗 糖 和 馬 鈴 薯 強 化 了 工 業 革 命 的 基 礎， 其 重 要

性 不 下 於 蒸 氣 引 擎。 西 印 度 群 島 農 園 中 的 蔗 糖 生 產， 可 說 是 工 業 製 程 的 初 始 原 型， 儘 管 它所倚賴的是奴役。

同 一 期 間， 馬 鈴 薯 克 服 了 歐 洲 人 一 開 始 的 懷 疑， 成 為 主 食 ； 與 同 樣 耕 種 面 積 上 的 穀

類 作 物 相 比， 馬 鈴 薯 能 產 生 更 多 的 熱 量。 蔗 糖 和 馬 鈴 薯 攜 手 為 工 業 時 代 的 新 工 廠 勞 工 提

人們爭論這個國家的未來是寄 供 了 便 宜 的 糧 食。 在 英 國， 工 業 化 過 程 首 先 啟 動 之 處 — 託 於 農 業 上， 還 是 工 業 上。 出 人 意 料 地， 徹 底 解 決 這 個 爭 議 的， 竟 然 是 一 八 四 五 年 發 生 在愛爾蘭的馬鈴薯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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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 論 什 麼 時 代， 人 們 都 會 使 用 食 物 做 為 戰 爭 的 武 器。 然 而， 十 八、 十 九 世 紀 的 大

規 模 軍 事 衝 突， 卻 將 這 種 作 法 提 升 到 新 的 層 次。 一 七 七 ○ 年代至一七八 ○ 年代的獨立戰 年 代 的 南 北 戰 爭， 界 定 了 美 利 堅 合 眾 國 的 立 國 精 神 ； 而 在 決 定 這 兩 場 ○ 爭， 以 及 一 八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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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論

你 所 不 知 道 的 真 相 ──隱 形 的 叉 子

戰爭的成敗上，食物扮演了重要角色。

同 時， 在 歐 洲， 拿 破 崙 的 興 衰 與 他 餵 養 龐 大 軍 隊 的 能 力 息 息 相 關。 二 十 世 紀 戰 爭

的 機 械 化， 意 謂 著 有 史 以 來， 以 燃 料 和 火 藥 餵 養 機 器， 首 度 成 為 比 餵 養 士 兵 更 重 要 的 考

量。 但 是， 食 物 接 著 又 擔 任 新 角 色 ： 在 資 本 主 義 與 共 產 主 義 的 冷 戰 期 間， 它 成 為 一 種 意

識 形 態 的 武 器， 最 後 還 協 助 決 定 了 衝 突 的 結 果。 在 當 代， 食 物 已 成 為 其 他 議 題 的 戰 場， 包括貿易、發展和全球化。

在 二 十 世 紀， 人 們 將 科 學 方 法 與 工 業 方 法 運 用 於 農 業 上， 導 致 食 物 供 應 大 幅 擴 增，

以 及 相 應 的 世 界 人 口 遽 增。 所 謂 的 綠 色 革 命 造 成 了 環 境 與 社 會 問 題， 但 若 沒 有 它， 大 部

分的開發中世界很可能會在一九七 ○ 年 代 出 現 蔓 延 廣 泛 的 饑 荒。 藉 由 使 食 物 供 應 的 成 長 速 度 超 越 人 口 成 長 的 速 度， 綠 色 革 命 在 二 十 世 紀 趨 近 尾 聲 時， 即 為 亞 洲 驚 人 的 快 速 工 業

化 鋪 了 路。 相 較 於 農 業 社 會， 工 業 社 會 中 的 人 所 生 育 的 子 女 數 目 通 常 比 較 少， 因 此， 在 二 十 一 世 紀 結 束 之 前 ， 將 可 看 到 世 界 人口 達 到 巔 峰 ， 然 後 逐 漸 減 少 。

關 於 許 多 個 別 食 品、 與 食 物 有 關 的 習 俗 和 傳 統 的 故 事， 以 及 某 些 特 定 國 家 料 理 如 何

發 展 出 來 的 故 事， 都 已 經 被 講 述 過 了。 較 少 受 到 注 意 的 問 題， 是 食 物 對 於 世 界 歷 史 所 造

包 括 遺 傳 學、 考 古 學、 人 類 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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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的 影 響。 這 本 書 並 不 主 張 任 何 一 種 食 物 是 瞭 解 歷 史 的 關 鍵 ； 也 不 試 圖 概 述 一 部 完 整 的 食 物 史 或 完 整 的 世 界 史。 藉 由 運 用 各 種 學 科 的 研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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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大口吃

人類植物學與經濟學 — 這 本 書 特 別 將 重 心 集 中 在 食 物 史 與 世 界 史 的 交 會 點 上， 以 便 提 出 一 個 簡 單 的 問 題 ： 哪 些 食 物 在 塑 造 現 代 世 界 的 過 程 中 發 揮 最 大 的 作 用？ 它 們 又 是 如 何

做 到 的？ 採 取 長 期 的 歷 史 觀 點， 也 使 我 能 夠 以 新 的 方 式 闡 明 與 食 物 有 關 的 現 代 論 辯 ：

像 是 以 基 因 改 造 的 有 機 體 為 核 心 問 題 的 爭 議 、 食 物 與 貧 窮 之 間 的 關 係 、﹁ 在 地 ﹂食 物

︶ 的︽國富論︾︵ Adam Smith

︶ 初次出版。在 The Wealth of Nations

所 具 有 的 效 力， 以 及 什 麼 是 降 低 現 代 農 業 對 環 境 衝 —

運 動 的 興 起、 使 用 農 作 物 來 製 造 生 質 燃 料 的 作 法、 食 物 做 為 一 種 動 員 政 治 支 持 的 手 段 — 以 便 實現各種不同的理想 擊的最佳方式。 一七七六年，亞當．史密斯︵

這 本 書 中， 作 者 提 出 了 舉 世 聞 名 的 比 喻 ： 作 用 於 參 與 者 身 上︵他 們 全 都 在 尋 求 各 自 的 最 佳 利 益︶

的 諸 多 市 場 力 量， 其 影 響 力 是 人 們 看 不 見 的 ； 而 亞 當． 史 密 斯 將 這 種 影 響 力 比 做 一 隻 隱

形 的 手。 同 樣 地， 食 物 對 於 歷 史 的 影 響， 也 可 以 被 比 做 一 把 隱 形 的 叉 子 ： 在 歷 史 的 好 幾

個 關 鍵 點 上， 這 把 叉 子 戳 刺 人 類， 並 改 變 了 人 類 的 命 運， 即 使 人 們 當 時 通 常 不 會 察 覺 其

影 響。 過 去 許 多 對 於 食 物 所 做 的 選 擇， 後 來 都 證 明 產 生 深 遠 的 後 果， 並 以 出 人 意 料 的 方 式，協助塑造我們現在所生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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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目 光 敏 銳 的 人 看 來， 食 物 的 歷 史 影 響 處 處 可 見， 而 不 只 是 出 現 在 廚 房 裡、 餐 桌

上， 或 超 級 市 場 中。 食 物 是 人 間 事 中 如 此 重 要 的 成 分， 這 似 乎 令 人 感 到 奇 怪 ； 但 是， 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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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論

你 所 不 知 道 的 真 相 ──隱 形 的 叉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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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如 此， 才 更 不 可 思 議 ： 畢 竟， 古 往 今 來， 每 個 人 所 做 過 的 每 件 事， 都 不 折 不 扣 地 是 由 食物來提供動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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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的文明 第一部

我們吃下的米飯、麵包以及各種肉類，事實上是如此人為而

不自然。史前的基因工程讓人類﹁馴養﹂了大自然，使我們

從漁獵採集者演變為農牧的隨從，最後奠立了現代文明的根

基。這首馴化的變奏曲，不只是人類改造了植物，植物也同 時改變了人類的未來。

一 農牧的發明 二 現代性的根基

歷史大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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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農牧的發明

我曾見過人們對於園丁以奇妙的技巧創造出來的園藝作品，表現出 無比的驚奇，因為這些園丁從如此貧乏的材料中，創造出如此美好 的成果；但是，這項藝術其實相當簡單，而且，就最終的結果來考 量，人們幾乎是不知不覺地遵循著它。其作法包括：總是栽培最有 名的品種，播下它的種子，而當稍微好一點的品種碰巧出現時，便 挑選它，繼續以這種方式栽培下去。 查爾斯．達爾文，︽物種起源︾︵ The Origin of Specie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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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大口吃

馴化自然

有 什 麼 比 一 穗 玉 米 更 能 體 現 大 自 然 的 慷 慨 賜 予 呢？ 只 要 用 手 腕 輕 輕 一 扭， 便 能 乾 淨

俐 落 地 將 它 從 莖 上 摘 下。 它 裡 面 飽 含 著 美 味 而 營 養 的 玉 米 粒， 比 其 他 穀 類 的 穀 粒 更 大、

更 多。 還 有 層 層 葉 狀 外 殼 環 覆， 保 護 它 不 受 害 蟲 和 溼 氣 侵 襲。 玉 蜀 黍 似 乎 是 大 自 然 的 禮

物， 甚 至 包 裝 好 了 才 送 到 我 們 面 前。 然 而， 外 表 是 會 騙 人 的。 一 片 耕 耘 過 的 玉 蜀 黍 田，

或 種 植 其 他 任 何 作 物 的 農 田， 其 實 就 像 微 晶 片、 雜 誌 或 飛 彈 一 樣， 都 是 人 造 的。 儘 管 我

們 喜 歡 把 耕 作 想 成 自 然 的 事， 但 在 一 萬 年 前， 它 卻 是 個 怪 異 的 新 發 展。 在 石 器 時 代 的 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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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 採—集 者 眼 中， 那 些 耕 耘 平 整、 延 伸 到 天 際 的 農 田， 是 一 幅 奇 特 而 陌 生 的 景 象。 經 過 耕 植 的 土 地， 不 僅 是 由 生 物 組 成 的 風 景， 也 同 樣 是 由 技 術 構 成 的 風 景。 而 在 人 類 存 在 的 大

格局中，此處所討論的技術 — 被馴化的作物 — 其實是非常晚近的發明。 現 代 人 類 的 祖 先 大 約 在 四 百 五 十 萬 年 前 與 猿 猴 分 道 揚 鑣， 而﹁解 剖 學 上 的 現 代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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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農牧的發明

︵ anatomically modern humans ︶ ，則出現於十五萬年前左右。這些早期的人類全都是漁獵 採—集 者， 靠 著 在 荒 野 中 獵 捕 動 物、 採 集 植 物 維 生。 直 到 過 去 約 一 萬 一 千 年 間， 人 類 才 開 始 刻

年 左 右， 在 中 國 是 西 元 前 七 五 ○○

年 左 右， ○○

意 栽 培 或 養 殖 食 物。 農 牧 在 好 幾 個 不 同 的 時 空 中 出 現， 彼 此 並 無 關 聯 ； 而 它 普 遍 為 人 民 接 受 的 時 間， 在 近 東 地 區 是 西 元 前 八 五

在 中 南 美 洲 則 是 西 元 前 三 五 ○○ 年 左 右。 從 這 三 個 主 要 起 點 開 始， 農 牧 技 術 逐 漸 擴 展 至 世界各地，成為人類生產糧食的首要方法。

對 於 人 類 這 個 物 種 來 說， 這 真 是 個 重 大 的 轉 變 — 自 人 類 存 在 開 始， 一 直 到 此 刻 為 止， 這 個 物 種 都 倚 賴 著 以 漁 獵 與 採 集 為 基 礎 的 遊 居 生 活 型 態。 若 將 現 代 人 出 現 以 來 的 十

從四處搜尋食物到農耕養 —

五 萬 年 比 做 一 小 時， 那 麼， 直 到 最 後 四 分 半 鐘， 人 類 才 開 始 採 行 農 牧， 而 直 到 最 後 一 分 半 鐘， 農 業 才 成 為 維 繫 人 類 生 存 的 主 要 方 式。 人 類 的 轉 變

殖，從自然的食物生產方式到運用技術 — 是晚近而突發的現象。 雖 然 許 多 動 物 都 會 採 集 並 貯 存 種 子 和 其 他 食 料， 但 只 有 人 類 才 會 刻 意 培 育 特 定 的 作

物， 挑 選 並 繁 殖 某 些 受 歡 迎 的 特 徵。 就 如 織 工、 木 匠 或 鐵 匠 一 般， 農 夫 也 創 造 出 有 用 但

不 會 出 現 在 自 然 界 的 東 西。 他 們 的 作 法 是 運 用 改 良 過 或 馴 化 過 的 動 植 物， 好 讓 它 們 更 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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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人 類 的 需 要。 它 們 是 人 類 的 創 作， 是 細 心 打 造 的 工 具， 用 來 生 產 嶄 新 型 態 的 食 物， 而

且， 產 量 遠 超 過 在 自 然 情 況 下 可 獲 得 的 數 量。 其 發 展 的 重 要 性 無 論 如 何 強 調 都 不 為 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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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大口吃

人造玉蜀黍 —

因 為 它 們 名 符 其 實 地 使 現 代 世 界 成 為 可 能。 特 別 是 三 種 馴 化 的 植 物 — 小 麥、 水 稻 和 玉 經 事 實 證 明 是 最 重 要 的。 它 們 為 文 明 奠 立 基 礎， 並 繼 續 支 撐 著 人 類 社 會， 直 到 — 蜀黍

今天。

古代基因工程學

︵玉蜀黍︶ ，在美國通常被稱為 corn ︵玉米︶ ，提供了最好的實例，說明馴化的作物 Maize 無 疑 是 人 類 的 創 作。 野 生 植 物 與 馴 化 植 物 之 間 的 區 別， 並 不 是 明 確 而 固 定 的。 相 反 地，

植 物 涵 蓋 了 一 整 個 連 續 變 化 的 範 圍 ： 從 百 分 之 百 的 野 生 植 物， 到 有 些 特 徵 被 修 改 過 以 配

合 人 類 需 求 的 馴 化 植 物， 到 完 全 馴 化、 只 能 在 人 類 協 助 下 繁 殖 的 植 物。 玉 蜀 黍 屬 於 最 後

這 個 範 疇， 它 是 人 類 培 育 的 結 果 ： 人 們 讓 一 連 串 偶 發 的 基 因 突 變 代 代 遺 傳 下 去， 使 它 從

︶ ， 後 者 是 現 今 墨 西 哥 地 區 原 產 的 一 種 野 草。 這 兩 種 植 物 teosinte

一 種 簡 單 的 禾 本 科 植 物， 轉 變 成 一 種 奇 異 而 巨 大 的 突 變 體， 再 也 無 法 生 存 於 野 外。 玉 蜀 黍源自﹁墨西哥類蜀黍﹂︵

的外貌迥異，但結果證明，僅僅是幾個基因突變，便足以將其中一種轉變成另一種。

︺︶ 包 覆， 以 保 護 內 部 可 食 的 顆 粒。 這 些 穎 苞 的 大 小 由 單 一 的 基 因 glume

墨 西 哥 類 蜀 黍 與 玉 蜀 黍 之 間 的 明 顯 差 異 之 一， 是 前 者 的 穀 穗 含 有 兩 排 穀 粒， 穀 粒 有 硬 殼︵又 稱﹁穎 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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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農牧的發明

控制，現代遺傳學家稱之為

，這個基因的突變造成穀粒外露。這表示穀粒比較不可能 tga1

完好無缺地穿過動物的消化道，而使突變的植株︵相較於未突變者︶在繁殖上屈居劣勢 — 至 少 在 大 自 然 的 正 常 安 排 下 是 如 此。 然 而， 對 搜 尋 食 物 的 人 來 說， 外 露 的 穀 粒 卻 讓 墨 西 哥

類 蜀 黍 遠 較 具 吸 引 力， 因 為 在 吃 下 它 之 前， 不 需 要 先 剝 除 穎 苞。 藉 由 只 採 集 有 外 露 穀 粒

的 變 種 植 株， 然 後 將 其 中 一 些 榖 粒 當 成 種 子 播 下， 原 始 的 農 夫 可 以 提 高 有 外 露 穀 粒 的 植

株的比例。簡言之， tga1 的突變使墨西哥類蜀黍較難在野外存活，但也讓它們更能吸引人 類，而後者會讓這種突變遺傳下去。︵玉蜀黍的穎苞不斷變薄變軟，以至於到今天，只有當它們卡在你 的齒縫間時，你才會注意到它們。它們就是包覆著每顆玉米粒的那層絲滑而透明的薄膜。︶

︶ 。構造決定了雄性與雌性生殖器官︵即所謂的﹁花序﹂︹ architecture

︺︶ 的位置 inflorescences

墨 西 哥 類 蜀 黍 和 玉 蜀 黍 之 間 的 另 一 個 顯 著 差 異， 在 於 這 兩 種 植 物 的 整 體 結 構， 亦 稱 構造︵

︶ tassel

︺︶ 。 相 對 地， 玉 蜀 黍 只 有 一 根 沒 分 岔 的 莖， 頂 端 有 一 支 ears

和數目。墨西哥類蜀黍的構造是高度分岔的，有好幾支莖，每支莖上有一支雄花序︵ 和 好 幾 支 雌 花 序︵也 就 是﹁穗﹂︹

雄 花， 而 在 莖 的 一 半 高 處， 有 數 量 遠 較 為 少、 但 尺 寸 遠 較 為 大 的 雌 穗， 包 裹 在 葉 狀 外 殼

編註：

在國內牧草學稱之為﹁大芻草﹂。 teosi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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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玉 黍 蜀 通 常 只 長 一 支 雌 穗， 但 某 些 玉 蜀 黍 品 種 可 能 會 長 兩、 三 支。 這 種 構 造 上 的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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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大口吃

變， 似 乎 是 某 個 叫 做 tb1 的 基 因 發 生 突 變 的 結 果。 從 植 物 的 觀 點 來 看， 這 個 突 變 是 樁 壞 事：它使受精︵來自雄花的花粉必須設法降到雌穗上︶變得更困難。但從人類的觀點來看，這卻是

非 常 有 助 益 的 突 變， 因 為 少 量 的 大 穗 比 多 量 的 小 穗 更 容 易 採 集。 於 是， 原 始 的 農 夫 比 較

可 能 會 從 這 種 突 變 過 的 植 株 上 摘 取 玉 米 穗。 藉 由 播 下 其 穀 粒 當 種 子， 人 類 讓 另 一 種 突 變 遺傳下去，最後形成一種較差的植物，但卻是更好的食物。

由 於 較 接 近 地 面， 雌 穗 也 更 接 近 營 養 來 源， 因 而 可 能 長 得 更 碩 大。 再 一 次 地， 人 類

的 挑 選 引 導 了 這 個 過 程。 當 原 始 農 夫 採 集 原 始 的 玉 蜀 黍 穗 時， 他 們 會 偏 好 穗 實 較 大 的 植

︶ 。我 corn cob

株， 而 來 自 那 些 穗 的 玉 米 粒 又 會 被 用 作 種 子。 以 這 種 方 式， 造 成 較 大 的 穗 與 較 多 穀 粒 的 突變將被保留到後代，於是玉米穗一代比一代長得更大，最後變成玉米穗軸︵

們 可 以 在 考 古 記 錄 中 清 楚 看 到 這 個 發 展 ： 在 墨 西 哥 的 一 座 洞 窟 裡， 發 現 了 一 連 串 的 玉 米

穗 軸， 其 長 度 從 一 公 分 一 直 增 加 到 二 十 公 分。 同 樣 地， 這 個 玉 蜀 黍 吸 引 人 類 的 特 徵， 卻

使 它 在 野 外 更 難 存 活。 長 著 一 支 大 穗 的 植 株 無 法 年 復 一 年 地 自 行 繁 殖， 因 為 當 穗 落 到 地

上、 穀 粒 發 芽 時， 這 許 多 聚 集 在 一 處 的 穀 粒 會 爭 相 吸 取 土 壤 中 的 養 分， 結 果 全 都 無 法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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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 為 了 讓 植 物 生 長， 穀 粒 必 須 從 穗 軸 上 被 取 下， 以 足 夠 的 間 隔 分 開 種 植 — 這項工作 只 有 人 類 才 做 得 到。 簡 言 之， 隨 著 玉 蜀 黍 穗 愈 長 愈 大， 這 種 植 物 最 後 必 須 完 全 仰 賴 人 類 才能繼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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