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魯 塞 爾 —— 馬 格 列 特 的 城 市 R e n é M a g r i t t e
“This is not an apple” “This is not a pipe” “This is not a Magritte story”
比利時超現實主義畫家雷內馬格列特 ( René Magritte ) ( 1898 – 1967) 的作品和一生充滿矛盾 ｡ 他看到的 ﹐並不存在 ﹐然而却以另一個形式真真切切地在你眼前出現 ｡
text _ 巧詩
p h o t o _ 周 耀 恩 ﹐部 分 照 片 由 M u s é e M a g r i t t e M u s u e m 及 R e n é M a g r i t t e M u s e u m 提 供
對于藝術愛好者來說﹐要瞭解畫家的故事﹐光靠文字傳記﹑圖片﹑紀錄片並不足以滿足 他們的好奇心﹐我們還想一睹孕育藝術家的城市到底是什麼模樣﹐看看他住過的地方﹑ 見朋友的咖啡館﹑曾與小狗散過步的公園…… 布魯塞爾是馬格列特成長﹑學習藝術﹑ 結婚﹑定居﹐且開展超現實主義創作的地方﹐自他去世後﹐布魯塞爾一直都小心翼翼地 保存市內與馬格列特有關的一磚一瓦 ｡ 他居住了 27 年的故居﹑常去下棋的百年咖啡店
Greenwich ﹑與妻子談戀愛的植物公園等等﹐到現在還維持著原來的模樣 ｡
Golconda, 1953
Tran sfer, 1966
Musée Mag r it te Museu m 展覽入口處﹐T he Ig norant nora nt Fa i r y (1957 ) 局部 ｡
Musée Mag r it te Museu m 二樓展廳門口 ｡
René Mag r it te Museu m ( Jet te) ﹐馬格列特 的客廳和畫架 ｡
因為超現實﹐所以美好 Musée Mag r it te Museu m 展覽入口處 ｡
不同國家的超現實主義﹐有不一樣的超現實表現﹐比方說捷克的超現實主義是來自老百 姓對生活光怪陸離的狂想﹐例如赫拉巴爾 (Bohumil Hrabal) 筆下的世界充滿壓抑﹑變態與 悲哀﹐作品泪中有笑﹐主人翁常常從肉體折磨之中體會生命等等 ｡ 而比利時畫家馬格列特 則多采用符號象徵性的題材﹑不合理的構圖﹑超乎常理的空間感﹐隱隱約約地飄散出輕 柔若絲的情感﹐畫面的詩意是美好的 ｡ 這一點在新博物館 Musée Magritte Musuem 中就 能感受得到 ｡
去年剛開幕的 Musée Magritte Musuem ﹐負起保存﹑發揚馬格列特創作精神的使命﹐整理 了這位比利時國寶級畫家的作品與一生的故事﹐與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分享 ｡ 館藏包括了 約 150 多幅真迹作品﹑草圖手稿﹑照片﹑黑白自拍短片等﹐以展示他與家人﹑朋友的日 常生活 ｡ 這裏除了擁有全世界最豐富的馬格列特藝術作品館藏外﹐更可以借這位藝術家 的生活去瞭解超現實主義與布魯塞爾之間的微妙關係 ｡ Musée Magritte Musuem 位于市中 心的 Royal Palace 附近﹐旁邊是比利時 19 世紀藝術﹑歷史﹑音樂器等博物館 ｡ 博物館建 築物是一幢白色的﹐富 19 世紀新古典主義建築風格的三層樓房﹐三樓的其中一個房間在 窗上投映著馬格列特式的藍天白雲的影像 ｡ 晚上從遠處看博物館時﹐恍如《 The Empire
of Lights 》中超現實的日與夜景結合的情景 ｡ 而展覽場地的裝潢則采用了如同黑盒子般的 現代簡約風格﹐總設計師及馬格列特專家 Winston Spriet 說﹕“在馬格列特遺孀去世前﹐ 我曾到他們的故居參觀﹐屋子的裝潢低調﹐與畫作中充滿超現實的詩意創作形成强烈對 比 ｡ 因此在設計展館時﹐我們决定把這種優雅平實的裝潢﹐與馬格列特式的詩意混合 ｡ ” Musée Mag r it te Museu m 博物館禮品店旁陳列了馬格列特的海報 ｡
The Lost Jockey, 1948
Blood Will Tell, 1961
The Empire of Li ghts, 1954
在博物館入口的大廳處﹐放了兩張馬格列特穿上黑色西裝的照片﹐分別是戴著帽子用手 掩臉和正摘下帽子示好﹐黑白色調的他整齊乾淨﹐臉帶微笑 ｡ 這個戴帽的男人形象時常 在馬格列特的作品中出現﹐畫家自己解說過﹕“這些戴帽子的男人看起來都一樣﹐那是因 為我並不想把自己放到特別的位置上 ｡ ”那些戴帽子的男人有些是畫家自己﹐有些則是他 的朋友﹐馬格列特以此作為比利時典型小資階級的象徵﹐畫裏畫外的戴帽男人都是耐人 尋味的 ｡ 展覽把馬格列特的一生﹐依照年份共分成早期﹑中期和晚期三部分﹐在這裏可 以看到馬格列特早期在布魯塞爾的生活面貌﹐以及當時超現實主義小組的生活聚會﹐當 中包括詩人 Paul Nougé ﹑ Pierre Bourgeois ﹑畫廊老闆 Geert Van Bruaene ﹑作家 E.L.T.
Mesens 等 ｡ 生活照中的馬格列特跟畫中冷峻的戴帽男子完全相反﹐是一個很愛玩耍的 人﹐例如當拍證件照片時﹐馬格列特會特意把雙眼閉起來﹔與作品合照時﹐則喜歡把畫 作或擺在頸項上﹐或裝作畫中人物的模樣來﹐就算是為朋友或妻子拍照﹐也要讓他們擺 出奇怪的姿勢﹐如要求妻子把雙手曲起﹐從背面看時就如斷臂般﹔甚至在自編自導自演 的黑白短片中模仿喜劇演員表演斷頭﹑被炸彈燻黑了臉等劇情﹐當然他們一班超現實朋 友都會一同參與 ｡ 大部分關于馬格列特的書籍都集中著墨書寫他的藝術成就﹐如他為後 人對繪畫意義的理解帶來極大啟發 ｡ 因為他在乎影像的意義大于繪畫技術本身﹔題材觸及 潜意識﹑個人體會等﹐有時難免太深奧﹐故此﹐ Musée Magritte Musuem 從觀者的角度來 安排展品﹐不但引用了馬格列特的原聲作展覽語音導說﹐更在每層展覽墻上印上他的字 句﹐如“超現實主義是現實的知識 ｡ ”﹑“烟斗是詩”﹑“我沒有構思﹐只有影像而已 ｡ ”等 來傳達藝術家的思想 ｡
Perspective: David 's Madame Recamier, 1950
馬格列特足迹 1898 年 11 月 20 日﹐馬格列特出生于比利時南部 Hainaut 區小鎮 Lessines ﹐一個工業城鎮 的五口之家 ｡ Lessines 位處北部操荷蘭語派族 Flemings 與南部操法語派族 Walloons 長年 相爭之地﹐被稱為比利時“超現實”文化的誕生地 ｡ 自小馬格列特便不停地搬家﹐ 17 歲 時在布魯塞爾的 Académie des Beaux-Arts 學習藝術﹐畢業後搬到法國﹐其後再搬回布魯 塞爾定居直至 69 歲時病逝 ｡ 馬格列特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他生活平淡﹐筆下的世界却 荒誕怪异 ｡ 他的藝術不講究歷史﹐也不依規矩﹐只追求在對比之中找到的真實 ｡ 他只關心 視覺的意念本身﹐因此每一件在生活上常見的東西﹑景物都是他的創作題材 ｡ 如在《 The
Lost Jockey 》中那些簡化成葉子形狀的光禿禿的樹﹔《 Blood Will Tell 》的樹幹是可以打 開的抽屜﹐裏面藏了圓球石頭﹑屋子 ｡ 在馬格列特的作品中的那些線條簡潔的葉子﹑挺拔 高而直的大樹﹐粗壯的樹幹﹐與布魯塞爾街上隨處可見的植物同出一轍 ｡ René Mag r it te Museu m ( Jet te) ﹐馬格列特廣告作品展廳 ｡
“Given my will to make the most familiar objects scream” 對于馬格列特來說﹐房子與他深愛的妻子 Georgette Magritte 一樣﹐都是他重要的靈 感繆斯 ｡ 在《 The Empire of Lights 》中﹐藏在杉樹後面的三層大屋﹔在《 In Praise of
Dialectics 》出現的房中房的橘色雙層屋﹔《 Golconda 》黑西裝圓帽子男人們背後的灰墻 紅頂屋……都是布魯塞爾街頭常見的房子﹐裏面是工整的四面墻壁﹑窄長的窗子﹑方正 的火爐﹑木板地等﹐沒有太多傢具﹐更沒有裝飾品 ｡ 特別是他的故居 ——位於 市郊 Jette 的 rue Esseghem 上的房子﹐馬格列特從 30 到 57 歲期間與妻子居住于此﹐並完成了畢生逾 半的作品﹐如駛出火車壁爐的《 Time Transfixed 》﹑《 The Month of the Grape Harvest 》 堆滿戴帽子男人的窗框……同時也是馬格列特夫婦與 30 年代比利時一眾超現實同好們聚 會的地方﹐故居改成小型博物館之後﹐完整地保留了當時的家居面貌﹐傢具﹑日常用品 等仍如昔﹐每年吸引了約七千人參觀 ｡
英籍藝術評論家 Suzi Gablik ﹐在 60 年代曾花了八個月時間﹐住在這間故居裏﹐近距離觀 察﹑訪問過馬格列特﹐其後寫下唯一一 本關于馬格列特生平的傳記 ｡ 當中她說﹕“他簡直 是一個悶蛋王 ｡ 每天規律地生活﹐討厭旅行 ｡ 早上起來﹐穿好整齊的西裝後便在畫架前 不停地畫畫﹐直至傍晚才帶小狗 Loulou 到附近散步 ｡ ”除此之外﹐有時候也會到咖啡館 去﹐如在 Greenwich 與朋友下棋或 La Fleur en Papier Doré 聊天﹐在這家百年咖啡店裏﹐ 現在還挂著馬格列特的照片和保留著其親筆寫下的格言﹕“ Nothing is stranger to me than
myself ”｡ 這些地方從馬格列特在布魯塞爾生活的 1930 年代開始﹐到現在都還是老樣子﹐ 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 所以旅游布魯塞爾時﹐另一個樂趣就是可以跟隨他的作品﹐找尋這位
@K MSK B , MR BA B 2010
畫家的生活足迹 ｡
René Mag r it te Museu m ( Jet te) 的外貌 ｡
Musée Magritte Musuem
René Magritte Museum (Jette)
地址﹕ 3 rue de la Régence, 1000 Brussels
地址﹕ 135 Rue Esseghem, 1090 Jette
電話﹕ +32 (0) 2 508 32 11
電話﹕ +32 (0) 2 428 26 26
網址﹕ www.musee-magritte-museum.be
網址﹕ www.magrittemusuem.be （每年夏季七至八月的星期三﹐ Jette 館都會有特別安排的晚上開放時間 ｡ ）
Belgium, quoi... Te x t / P h o t o g r a p h y : G u y Va n L a e r e
比利時是一個包容了不同文化差異的國家 ｡ 她於 1830 年成立﹐南部是瓦隆（ Wallonia ﹐ 法語區）﹐北部則是佛蘭德省（ Flanders ﹐荷蘭語區）﹐而首都布魯塞爾則兩種語言都通 行 ｡ 打從比利時存在之始﹐便有不少人及政黨意圖分裂國家﹐卻也有很多人（包括我 自己）喜歡她仿如一幅拼圖般﹐由不同的文化組合而成﹐我們需要花一點力氣才能與 另一邊’的人及文化相處﹐但這正是她有趣之處 ｡ 國家細小如比利時（駕車從國家一端 到另一端只需三小時）﹐你有時會感到自己在短時間內便置身異地 ｡ 就如同語言一樣﹐從 地理上看﹐我們的國家內亦有其差異 ｡ 直達北面海域的佛蘭德省平地較多﹐也較為都市 化﹔瓦隆則較具鄉村風味﹐人口也較少﹐近山地﹔而位於山區的 Ardennes 則建滿與沿海 地帶大相逕庭的建築物﹐置身其中﹐讓你以為自己身處異國 ｡ 比利時就是這樣一個國家 ｡
這系列圖片中的黑白照﹐是攝於瓦隆的鄉郊地區﹐而彩色的部分則攝於佛蘭德省及布魯 塞爾 ｡ 它們都呈現了一種‘個人主意’﹐就像一句比利時諺語﹕ ‘我不介意你做任何事﹐只 要你介意我的 ｡ ’把照片並置對照時﹐我看到這國家的異同和諧並存 ｡ Belgium, quoi * ...
G u y Va n L ae re 生於1973年﹐在比利時佛蘭德省（F l a n d e r s）的一個小鎮中成長﹐農 地田野就 是 他的游樂場 ｡ 在 熱愛攝 影以 前鍾愛文學﹐並於大學中修讀文學研究｡ 其後師從多位時裝攝影師﹐參與過不少廣告的拍攝工作﹐漸漸建立了 個人風格｡ 現除了為雜誌如《T h e Wo rds》拍攝時尚大片以及廣告攝影外﹐也積極拍攝個人攝影作品｡
*quoi ﹕法文﹐口語﹐意即 你知道 ｡
Knowing Belgium 明日風尚》2010第03期附刊（非賣品）
主辦單位: 南京市文學藝術聯合會 編輯出版: 明日風尚編輯部 地址: 南京市成賢街43號（210018）
撰文: 巧詩 攝影: 周耀恩 設計: 陸智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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