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新闻视野多一度
刊号：XK-2013-001 2015 年 5 月 05 日 第 52 期
龙新周刊 L O N G
X I N
W E E K L Y
南方有报
动漫去哪儿：境外动漫的死亡名单 P13 诗，远而热闹的世界
P46
有一个时代，叫做“江艺平” P31 欲海含羞花（下）
P49
龙新周刊
秋景
孙鸿昊 摄于富乐山
龙新周刊
联系我们： 微博：@ 龙新周刊 微信公众号： longxinweekly 官网：龙新网
1
社 评
正能量谣言，消耗的是媒体的信用 ● 文 / 李霞
美
国《华盛顿邮报》网站在
络社会里，抢发新闻、随手转发信息
4 月 15 日报道了最新刊出
已成为惯常做法。而突发事件中的
的护照排名，将已免签国作为衡量标 准，给各个国家护照排名，其中，中 国大陆名列 45，低于中国香港、台湾、 澳门地区。 在 10 天后的尼泊尔地震撤侨中，
“媒体引用匿 名报道的方式 制造效果，搭 上的，是媒体 的信用。
“
“尼泊尔撤侨，祖国又狠狠打了世界
“正能量”信息，更可能因为“以正 面宣传为主”的固有的思维定势，而 被不加判断地予以传播。当发现信息 失实，即时删除或用后续报道推翻前 述报道，已成为惯常做法。在这样的 背景下，媒体对传播速度的重视和追
各国一记响亮的耳光”，嘚瑟的语气，
求，已经超过对新闻内容讲求真实的
自豪的比较，类似的文章在论坛、微
最基本的原则要求，导致谣言趁虚而
博和朋友圈里像病毒式传播开来，激
26 日晚 8 时，新华网刊载了《危
荡着国人的内心。其中到处能看到诸
急时刻，“中国护照”凸显含金量》
新闻媒体担负着传播真实信息的
如“看到祖国这么流氓，我也就放心
一文，在“新华社专电”的新闻信息
职责，在收到第三方信息时应当第一
了”的评论。据报道，有人在 25 日
中明确指出“只要持中国护照，不分
时间做出核实，而非第一时间发布“据
夜里通过微信朋友圈发出“持中国护
有无机票均可登记”。文章衍生的相
传消息”。若非是相关网络媒体和微
照免费登记”的信息。并且很多线索
关信息在几家最重要的官方媒体转载
博微信官方号在第一时间推送这条未
表示，当时的确有人在尼泊尔机场说
和推送下，迅速在社交媒体和网络传
经核实的消息，撤侨包机谣言也不至
过“持中国护照全部免费”之类的话。
扬开来，并赢得公众一片赞誉，爱国
于扩散如此之广。虽然辟谣来得很快，
人们在苦难中寻找希望，处于不
情怀和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过了几个
部分不真实的文字很快被删除，但一
稳定情绪的人更容易相信“正能量信
小时，这则信息被证实为谣言，回国
些媒体的可信度再次受到质疑。正如
息”并推动其运转。在这场举国沉浸
机票根本不免费，个别机票代理商甚
媒体人程鹤麟所说：“中国护照可从
在大国实力的骄傲中时，关于正能量
至借机涨价，之后还引起了网络上的
尼泊尔免费登机回国，假消息换廉价
的信息便不分真假地进了专业媒体的
各种撕逼大战。
感动。媒体引用匿名报道的方式制造
新闻稿件中，为全民正能量更添上了 一丝过度傲娇。
在突发事件中，媒体处于信息饥 渴状态，特别是在新闻竞争激烈的网
入。
效果，以为可以规避责任吗？搭上的， 是媒体的信用。”
2
目录
CONTENTS
6 MEDIA WORLD·媒界 “背后深一层的东西是什么？是人生，是命运” ——吴天明和他那个消失的江湖
7
银幕，纸媒发展的新方向？
11
动漫去哪儿：境外动漫的死亡名单
13
普利策奖的未来：网媒 OR 纸媒？
17
20 COVER STORY·封面故事 南都改版：一步步跨向全媒体
21
南方报系——视角和立场的博弈
24
南方报系——战略品牌催生发展
26
一个被叫做“汉奸”的媒体
28
有一个时代，叫做“江艺平”
31
34 HUA CHANG·话场 “以闹取乐”，源头在哪儿？
35
脱衣舞低俗化是农村文化的异变
36
文化建设也应投其所好
37
龙新周刊
CONTENTS
目录
3
38 VIENTIANE·万象
龙新周刊编辑部
“性”在宗教
39
特殊的婚礼——冥婚
41
驾考那些事儿
44
主办单位： 西南科技大学新闻系 指导老师：龙伟 刘海明 媒体顾问：吴伟 鹿岩 主编：李霞
诗，远而热闹的世界
46
编委：李海霞 汤勤 栏目责编：吴秀华 王珊 尹杜娟 王琴 斯容 肖淑娟
49 SPECIAL COLUMN·专栏
王哲 邹蓉 封面设计：宋晓璐
欲海含羞花（下）
49
美术编辑：宋晓璐 陈卿媛 张钘伟 仁青卓玛
社评
1
微互动
4
地址：四川省绵阳市西南科技大学 垃圾 AA 东八 F 座新闻教研室 邮编：621010
微互动
4
FROM AND TO
5 月 3 日下午，一段 35 秒视频网上疯传：在成都市 娇子立交处，一名男司机将一女司机逼停后当街殴 打，35 秒内 4 次踢中女司机脸部，整个过程触目惊 心。 这段视频引发数万网友转发，其中不乏微博知 名博主李伯清等，数万网友谴责男子太过冲动，“一 点事情就要把别人往死里弄，下手这么重。” （打人视频截图 来源：中国新闻网）
5 月 4 日网络上对于该事件的基本论调
@ 许石林：如何做到息讼平怨？——有 关男司机打女司机事件 成都男司机打 女司机，是非似在明处——打人不对、 男人打女人不对、男司机打女司机不对、 男司机那么狠地打伤女司机不对…… 然而，警方若顺从网民单方面处理男司 机， 则 很 可 能 息 讼 而 不 能 平 怨 —— 应 当还原女司机超车变道的情景后再处 理……
@Bunny 小石头：首先，买得起车你买 不起安全座椅？然后你作为一个男人 打女人，就是个渣渣！瞧你那点出息！ 彪形大汉你敢打吗？最后，女司机下 次开车注意点，现在疯狗太多了，建 议起诉打人者故意伤害，告得他去监 狱！
在 5 月 4 日的晚上，卢女士在接受采访时，她称，对 于 5 月 3 日下午的事发经过，直到被打自己都不太清楚是 怎么回事。卢女士称，因为自己对道路不是太熟悉，在行 驶过程中确实在变道时突然点了一下刹车，但当时两车并 没有任何的擦挂发生。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一路尾 随我并破口大骂，最后把我逼停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毒打。 （躺在病床上的女司机）
5 月 5 日，被拘捕的张某就此事作出视频回应。 “非常悔恨，希望告诫广大司机朋友，忍一时风平浪 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视频中张某说，希望社会上其他 行车开车的人不要学习他这种行为，要报警，不能像他这 样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同时，张某表示很对不起伤者， 对给卢小姐造成的伤害表示对不起，并希望得到伤者及家 属的谅解。 （张某道歉视频截图）
FROM AND TO 微互动
5
5 月 5 日行车记录仪视频公布后，网上论调出现了转变
@ 横江神下角：成都男司机打女司机， 我认为女司机该打，男司机该为打人负 法律责任。女司机违规变道也就算了， 还去迫人家，真的很可恶，看你以后还 敢吗？被打活该。男司机过分了，教训 适可而止，和谐社会嘛！
@ 夏木的网：成都男司机打人事件，看 了视频真相很气愤，第一女司机高速行 驶状态下强行变更两个车道还压实线。 第二，多次恶意别男司机构成危险驾驶。 第三，别的男司机差点撞上路边行人， 构成危害公共安全罪。
5 月 7 日，女司机母亲接受采访是，称女儿是急着去做慈善，而后哥哥又站出来“心 疼”，称水军操纵舆论，妹妹病情恶化……之后网上舆论矛头急转，直指被打女司机。
@ 心生活 -JLS：成都男司机打女司机一 事如果刚看到打人那段，确实让人感觉 男方过分，但行车记录仪中出现了因， 这因是女司机种下的，所以她被打是果， 而这样的女司机，在事件发酵后，家长 为了引导舆论导向，试图掩盖，一再说谎， 这样的家教更是造因，恶果就是舆论更 加偏离。知错不改，作死。
@ 人民日报：违规变道显然不是打人的 理由，男司机的行为自然会由法律予以 处置；但女司机违规变道，并在接受采 访时认为自己变道是没问题的，值得我 们深思。我们需要追问的是：从法律的 视角，我们如何看待路权？在公共场所， 我们应该如何遵从规则、维护秩序？
被打女司机在连续受到几日的质疑后，于 5 月 11 日发表 了一篇致歉信：
我是卢琴，也是“成都娇子立交打人事件”中的女司机， 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治疗，我的伤情开始逐步恢复，却因 为身陷舆论漩涡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经过认真 深刻的反思，痛定思痛，我想我应该面对这一切，我非常 诚恳地向大家表达我现在的认识…… （此为“致歉信”的部分内容。）
MEDIA WORLD 媒界
转型是当前传统媒体遭遇的最大挑战。“转型是找死，不转型 则是等死”成了传统媒体从业者的普遍心态。当报纸遇上电影， 媒介业的生态便发生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深刻变化：传统媒介 的介质壁垒被打破——媒介的市场竞争不再仅限于同类媒体间， 而是进入了“大媒介”的市场洗牌之 中。然而，市场有风险， 转型需谨慎。要想成功转型，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取得一席之 地还是任重而道远。 责编 : 陈 婷 穆远丽
“背后深一层的东西是什么？ 是人生，是命运” ——吴天明和他那个消失的江湖 ●文 / 宋晓璐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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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红
帷幕拉开，那魁实的小个
拍电影、开公司、办编剧研修班，拿
演急切地希望创作出作品来证明自
老头儿站在舞台中间。
他过去那套方法捣鼓电影，但效果不
己。立在他们眼前的有两大难关：资
他脑袋剃得溜光，穿一身滑稽的
甚良好。他请来国外的教授，讲剧本
金不足、慧眼人不够。值得一提的是，
主教服，双手服帖地靠在身前，一脸
原理，但这些东西没办法直接折现为
这一群人有着特殊的生活经历——下
作祟的坏笑。舞台底下的老头老太还
可以赚钱的剧本，一些编剧人“好心”
乡插队、劳动改造、经历文化大革命。
有荧幕前的观众都在琢磨着他到底要
建议吴天明道：“能不能给我们讲点
这些苦难的生活体验，反而在今后使
干什么。倏地，那圆溜的脑袋忽然从
有用的？”
他们与“丢掉戏剧拐杖”的第四代导
脖子上掉下来，众人惊呼。几分钟后， 那圆溜脑袋还在笑，却慢慢被手稳稳 地托着安回脖子上，众人笑骂。 这是《飞越老人院》中最开始的 一个桥段，也是吴天明最后一次以演 员的身份在出现在大银幕之上。2014
传道者 吴天明逝世，不少人一边转发着
演以及在改革开放环境中优渥生长的 第六代导演有了明显的区分界线。 1984 年，三个青年汉子，张艺谋、
微博，配上一个摇曳的“蜡烛”表情，
陈凯歌和何平风尘仆仆地赶到陕北。
一边敲着键盘问，吴天明是谁？
他们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为陈凯歌
吴天明，陕西咸阳人，1939 年生，
执导的电影《黄土地》选景，二是请
年 3 月 4 日，原西安电影制片厂（下
1960 年进西影厂当演员，1983 年当
求时任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的吴天明
简称“西影厂”）厂长吴天明在其北
上西影厂厂长。那年他四十四岁，属
能够提供给他们些许物质上的帮助，
京的个人工作室中因急性心肌梗死离
“低龄”上任。
以确保影片的顺利完成。吴天明看着
世，那个时候，他还在着手电影《农 民日记》的创作。
彼时的西影在国内名声并不好，
剧本听完了三人的想法，旋即给了他
原因很简单，主要电影人才质量低下，
们两千块，又从厂里面给他们调来了
数小时之内，各大微博、各大门
厂里做不出足够优秀的片子。因此，
一辆吉普车。
户网站纷纷发表吴天明逝世的消息。
在上任的第一年，吴天明就定下了一
对于更多相似的往事，《南方人
一天之内，千千万万对吴天明的追悼
个目标：将西影变成中国一流的制片
物周刊》记者余楠曾这样详述：“黄
词出现在网络中。四天后，北京八宝
厂。他在 1979 年时就跟厂里的导演
建新刚刚从电影学院导演系进修回到
山公墓聚集了国内一批包括张艺谋、
滕文骥合作了《生活的颤音》，用他
西影厂，吴天明就让他独立执导，拍
陈凯歌、谢飞在内的顶尖的电影界人
自己的话说就是“打下手”，影片讲
摄了处女作《黑炮事件》；张艺谋拍
士。他们中的好些人，可以说是吴天
述了“四人帮”时期小提琴家郑长河
摄《红高粱》时，立项报批尚未成功，
明“带大”的。
和女青年徐珊珊的爱情故事。
眼看就要错过种高粱的时机，吴天明
如果重新刻画中国电影史最辉煌
《生活的颤音》的剧本完全由西
拍板拿出 4 万元种了几十亩高粱；田
的八十年代，那是《黄土地》、《红
影厂人独立完成，两人大胆启用青年
壮壮的《盗马贼》、陈凯歌的《孩子
高粱》等电影辈出、中国电影拿奖到
创作力量，还好不容易说服了中央音
王》都是吴天明主政西影时亲自抓的
手软的时代，它们的酝酿制作到最后
乐团给他们配乐。这个电影在当年卖
项目。”
发行始终与“吴天明”三个字脱不了
出了创厂以来最多的电影拷贝，在当
“没有吴天明，中国电影的第五
干系。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也是吴
年中央文化部的评审中拿下了“年度
代就不可能悄然问世。吴天明担任西
天明的时代。
优秀影片奖”。
安电影制片厂的厂长，使得一批被
21 世纪以后，吴天明尝试了一
与此同时，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发配’到边穷地区的年轻导演因祸
些方式来重新回归中国的电影体制：
一群刚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青年导
得福，顺道为中国电影谱写了最辉煌
MEDIA WORLD 媒界
9
八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末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了《霸王别姬》、 《老井》、 《红高粱》等经典佳作。图为张艺谋作品《大红灯笼高高挂》剧照。
的篇章。”影评人周黎明评价吴天明
国农村。无论是第五代导演还是西影
凡是破坏吴天明心中艺术性的一
时写道。
本身，都不需再用太多笔墨来证明自
切行为，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抵抗。
己了。
1983 年的《没有航标的河流》在拍
吴天明自己倒不是很以为意，曾 经有人问过他对于扶植第五代导演的 初衷，他却没有给出一个很激扬励志
求道者
摄时也曾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剧中男 主人公“盘老五”有一小段裸泳的戏，
的答案：“当时我在厂长的位置上，
从影五十余年，吴天明有一个广
实际上就是一个光屁股的镜头，领导
有点儿权利，就是借助那个位置扶了
为人知的特点，就是他极痛恨电影审
看了以后说你这个镜头污染银幕，影
他们一把，仅此而已。还有什么呢？”
查，但由于他特殊的身份和犟脾气，
响不好。他大骂：“放你妈的屁，什
这档子事儿让他栽了不少跟头。
么污染银幕。裸泳的是个放排工，作
直到 1998 年卸任，在吴天明的 领导下，八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末西
《生活的颤音》在上映前，有一
为在底层的一个劳动者，在‘文革’
安电影制片厂出品了《霸王别姬》、
个情节是徐珊珊和郑长河接吻的镜
的背景之下，裸泳是他郁闷变成宣泄
《老井》、《红高粱》、《大话西游》
头，加起来几秒钟。因为这几秒钟，
的一种行为。”
等经典佳作。自 1958 年成立开始，
因为这件事，吴天明没少跟厂领导闹。
先后走出百余位剧作家、电影导演。
最后上面松了口，电影上映后有人投
却是他自认的一部败笔。那是他和滕
通过这些人的作品，即可描绘出一个
诉说这是部黄色电影，他简直要晕过
文骥合作的第二部片子，讲的是两岸
细致的轮廓，那便是上个世纪末的中
去。
寻亲。片子整体风格极“红”极“专”，
同年拍摄的另一部电影《亲缘》，
媒界
10
MEDIA WORLD
充满空洞的主旋律意味，那时的吴天
道出了那时的心酸：“我回国（他在
我不再背民族的十字架。”所谓的十
明好像时刻都能“听到观众们失望的
1989 年到 1993 年这段时间去往美国，
字架，曾一度是第五代导演的整体群
叹息声”。
中间因为生计问题还卖过录像带）之
像特征，它们的被抛弃，也在浅浅地
后觉得人间很冷啊，遇到好多事情使
透露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从那以后，他就硬了心似地在自 己片子里追求更强的真实性，并和电
我非常伤心。”
直到在创作遗作《农民日记》时，
影审查死磕到底。八十年代中期时他
回国之后，国内电影面临的现状
吴天明还保持着一副“前朝遗老”的
拍了《人生》和《老井》，这两部片
就是，一部电影的投资早就不能按
态度，他的创作依然是八十年代初期
子后来成为他为人公认的最高艺术成
过去几百、几千块来算，而是用几
的那种创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就。
百万、几千万来算。商业片多而泛滥，
都是揭示生活内涵。那一点价值取向
但质量却参差不齐。这是一个不争的
从过去到现在始终未变。“坚守不容
事实：斯人依旧，但江湖已不是当年
易，但是再不容易，也要坚守。”
守望者 21 世纪以后，国内电影市场的 风气变了，随着大量资本涌入电影业，
的那个江湖。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吴天明和
2012 年在《飞越老人院》的发布 会上，吴天明的调侃“我们这个年龄，
作者性质的导演与发行性质的制片之
当年亲手扶持起来的导演交流越来越
都是快死的人，弄不好拍着拍着就死
间在电影制作方面权力的多寡也在出
少，对于陈凯歌的《无极》和张艺谋
了”变成了一句谶语。
现微妙的变化。影评人焦雄屏感叹：
的《三枪拍案惊奇》，他表现出了自
八宝山的追悼会上，北影导演系
“中国电影已经不再是导演中心制，
己的失望：“观众媚俗，这些片子比
教授、导演郑洞天说：“他（吴天
而是制片人中心制”。
观众还要俗。但在中国电影圈却大行
明）一直希望看到艺谋和凯歌再次拿
其道，官方还支持。”
出《活着》、《霸王别姬》这样的作
那时的吴天明也迎来了他最失意 的一段日子，他的片子和思想被人说
他不太认同别人把他的观点看成
陈腐。在之后接受采访时他也坦诚地
所谓的娱乐媚俗论，“不是说娱乐不
张艺谋说：“半年前我和他见过
对，娱乐没问题，好莱坞的片子都是
一面，我们谈了很多，他不谈我最近
在娱乐，但它都有一个核心价值在支
十几年的作品，我知道他一直看不上。
撑，是人类共同的价值观，而我们很
他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什么时候，
多电影没有这么做。”
我、凯歌、壮壮，能拍一部他欣赏的
“大家都冲着商业片、票房、明 星、大投资去了，包括张艺谋这些人，
品，可惜他没看到。”
电影。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希望电影 做好了，请头儿看一眼。”
慢慢也改变了自己过去的追求。用他
依旧是 2012 年，吴天明帮着宣
们其中一些人的话说，我不再背十字
传《飞跃老人院》时，在后台接受了
架了。文化大革命过去了这么多年，
《南都人物周刊》记者的访问：“在 人生的理解、把握的能力和体现的能 力上，一个镜头，两个镜头，色彩啊， 构图啊，运动啊，节奏啊都是手段， 背后深一层的东西是什么？是人生，
吴天明
是命运。”
MEDIA WORLD 媒界
11
银幕，纸媒发展的新方向？ ●文 / 殷玉鑫
作
为文摘杂志界的老大哥，
次前往洛杉矶考察。把原来的导演工
的精打细算。初次试水，都是有备而
《读者》 最近有了新动作。
作室性质的川制作公司转变为为行业
来。
他们宣布，将把过去 30 年内， 《读者》 独家提供的 300 篇文学作品孵化成大 电影。
服务的股份制公司。 《新京报》进军影视业早已开始， 据报道，进军影视业这一决定去年十
进军影视业，媒体的福还是 祸？
同样，隔壁报纸界也不甘寂寞，
月份就已经做好。对于电影的质量，
“转型是找死，不转型是等死”
甚至更早一步——早在 2013 年，《环
《新京报》的文娱事业部负责人孙琳
这句话就是现在很多传统媒体人的心
球时报》就已完成对陆川导演的独立
琳说：“我希望我们投资出品的电影
态。对此微信公众号“刺猬公社”的
电影制片公司“川制作”的股权投资。
能与《新京报》这个品牌一样，有质
王海萍指出，媒体转型实施多元化战
而最近，《新京报》参与出品的电影
量的保证。此外，我们还会同时着力
略，一方面可以帮助企业充分利用现
《万物生长》也已排档热映。
拓展影视作品的广告植入及商务开发
有资源，规避风险，实现资源共享；
业务，《新京报》有超过六千个广告
但另一方面也可能会造成人财物等资
客户，这是一个强大的商务资源库。”
源的分散，管理和经营难度增加，效
自 2010 年，中国电影总票房首 次过百亿后，电影票房每年以 28.9% 的速率平稳增长，电影业成为了各大
《新京报》注重影片的质量，而
企业投资的新产业，阿里巴巴、蜗牛
《读者》更加注重的数量，要将 300
游戏、腾讯等公司纷纷进军电影业。
部作品改成电影。影片的类型主要是
目前正在热映，电影票房也在飙升。
青春、爱情、悬疑这三大类观众热衷
据统计，电影首映当天，票房就达到
的影片类型。不对此读者出版传媒股
了 2800 万。上映 6 天票房即打破了
份有限公司董事会秘书张晨透露说：
亿元大关。根据目前的形式，《万物
“集团的青年原创版积累了很多新锐
生长》的票房还将会涨高。对于《万
作家，他们也是《读者》的签约作者，
物生长》的宣传，《新京报》也是做
对于进军影视业，各个媒体都有
这次的作品挑选就可以从这些作家的
足了工夫。距离上映还有十天时间，
自己的看法。 《环球时报》入股“川
作品中挑选。”对于影片的质量，《读
每天发送一张倒计时海报，还会配上
制作”也是做了认真的准备的。内部
者》也有自己的打算。张晨说，《读
“贯口般”的文案矩阵。微信公号中，
人士称，《环球时报》选择投资川制
者》并不是简单地把作品版权打包卖
每一条推送底下都塞入《万物生长》
作，是一次深思熟虑的重要战略转型，
出去，而是会全程介入到作品的改编
的植入贴图。报社上下 23 个公号，
双方的接触长达七个月，对川制作团
过程。
每个公号每天推送的每一条内容里都
成天被悲叹“纸媒已死”的纸媒， 也早已悄然加入这股进军大潮。
进军大银幕，纸媒怎么说？
队进行了非常认真细致的考察，还多
进军大银幕，每个媒体都有自己
率下降。 由《新京报》投资的《万物生长》
有对电影的宣传。而且根据每一个公
媒界
12
“ 转型是找 死，不转型 是等死。
MEDIA WORLD
个伙伴似乎更加“靠谱”。对于电影
这部电影的成功也使《时代》周
业而言，拥有强大媒体资源的纸媒也
刊的官方网站增加了更多的在线视频
比钢铁业、餐饮业等投资者更“沾边”
内容，而观众对《时代》周刊推出的
一些，双方的联姻的确是“水到渠成”。
新闻纪实影片也都非常认可。就是因
曾任南方日报社社长、总编辑的
为这样，《时代》才决定成立一个部
范以锦对于传统媒体转型也指出，纸
门，尝试拍摄纪录片。这个部门名为
媒本身的盈利空间越来越小，纸媒应
“红框电影” 。波拉克表示，“‘红
该发挥自身的优势，充分利用政策优
框电影’将会将把《时代》的记者团
势发展文化、旅游、商业地产等相关
队和摄影的独特的视角结合起来。这
号性质的不同，还专门配备了“定制
的衍生行业。在其他行业获利之后，
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尝试，我们把传统
版文案”。
反哺纸媒，让纸媒能更好的经营下去。
的新闻和《时代》极具风格的摄影加
“
早已经涉足影视业的湖北知音影 视有限公司的表现却并不尽如人意。
国外的同类尝试
入多媒体的元素，一定推动数字化讲 故事的发展。”
该公司是湖北知音传媒集团的全资子
在国内传统媒体开始试水影视行
不管是电影还是纪录片，进行投
公司。其改编于《知音》杂志所报道
业的时候，国外的部分媒体也在进行
资的都是需要面对转型的纸媒。不管
出来的故事，已经拍摄完成了的电影
着同类的尝试。
是电影还是纪录片，都可以将文字转
《特警英雄》表现欠佳。在豆瓣上面
美国三大时事性周刊之一的《时
化为视觉图像，给予读者一种新的享
的评分仅仅为 4.7，电影本身既不叫
代》周刊也曾拍摄过一部电影。在
受。一方面，制作纪录片的投资相对
好也不叫座。网友 Vera 评价说，没
2011 年 9 月 11 日，为了纪念在美国
于电影是比较便宜的。例如《舌尖上
见过比这更烂的片子。
911 事件中的遇难者，《时代》周刊
的中国》，它第一季拍摄成本是 450
联合美国 HBO 电视台共同推出了一
万元。一部电影的制作相对来说需要
来，影视剧拍摄并没有贡献出“良好
部长约 60 分钟的纪录片《超越 9-11》，
较大的投资。就像《画皮 2》，其投
的经济效益”，子公司知音影视已是
在纪录片业内取得了不错的反响。这
资是 1.5 亿，这绝非是一家报社能够
连续两年亏损，其中 2013 年亏损了
部影片主要是采访受“9·11”影响
撑起来的。这样一来，电影拍摄的类
24 万元。此外，从读者传媒的招股
的 40 个人，其中包括乔治·W·布
型就很难由报社决定了。而另一方面，
书中也可以看到，进军影视的纸媒依
什 和 鲁 道 夫·W· 朱 利 亚 尼。 该 影
无论是电影还是纪录片都难免会受到
然找不到出口：继 2011 年和 2012 年
片放在《时代》的网站上播放，马
市场的影响。纪录片的受众相对于电
向《射天狼》、《广州十三行》等四
上引起了强烈的关注。随后 HBO 和
影是少数的，这样的情况下，纪录片
部电视剧投资 5100 万元后，2013 年，
CNN 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播放该片。
的拍摄受市场的影响较小，而电影就
读者传媒又斥资 5000 万投拍《武则
随后，《时代》出了一本特刊，记录
是面向市场的的，所以即使是报社投
天》等四部电视剧，却由于影视投资
了该影片中的一些采访内容。《时代》
资的电影受到市场的影响较大。
亏损，合作收益为﹣ 300 万元。
的杂志摄影总监奇拉·波拉克认为这
与我们有着密切联系的大银幕，
刺猬公社的王宁说：对于纸媒而
部影片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是因为他
到底是传统媒体转型的新的落脚点还
言，相比于进入水泥业、房地产业、
们不仅仅是在做新闻，也是在记录世
是错误的尝试？相信时间会给我们留
旅游业等跨界太大的产业，电影业这
界历史。
下答案。
从知音影视有限公司的招股书看
MEDIA WORLD 媒界
13
动漫去哪儿：境外动漫的死亡名单 ●文 / 李旭
14
媒界
近
MEDIA WORLD
日，央视新闻发布微博称：
紧凑且丰富，很有节奏感。我觉得也
牵系到中学生早恋问题，所以才会被
文化部整治暴恐动漫，多
有一定的优点。在我看来暴力血腥只
禁播。”
家动漫网站被查处。 此次“禁播日本动漫”是文化稽
是因为剧情需要，来填充剧情的吧。” 而这位同学的家长却感到无奈：
动漫迷们对广电的行为感到不 满，而年老些的长辈则表示支持。刘
查大队和广电总局第一次合作查处不
“我其实挺不喜欢孩子看日本动漫的，
宇航无奈：“广电总局的人要是也小
良内容。消息发布后不久，网络上就
看上去也没多大意义。但是孩子就是
时候也看过动漫，也站在我们的立场
流传出疑似“文化部整治暴恐动漫第
很喜欢，有时候也很痴迷。我也挺害
上看，也许就有另一种看法了。”广
一批查出名单”，其中包括《东京食
怕的，我还是希望他多学习。”
电越是禁播，大众的“叛逆”心理恐
尸鬼》、《恐怖残响》、《寄生兽》
另一位儿子刚上 2 年级的家长则
等不少深受动漫爱好者欢迎的动漫。
十分担忧：“他看的那些动漫不懂的
而这些动漫被叫停的原因是“内容带
就问我，但是像这种敏感的，我要怎
有色情、恐怖、暴力等元素，会污染
么解释？有段时间我还是挺担忧的。”
怕越严重。
并非空穴来风
记者在采访北京一名高二学生刘
事出有因，广电禁播动漫必有其
宇航时，他表示：“我很喜欢日本动
目的。官方给出的禁播理由是被禁动
动漫”的行为，网络上几乎掀起了轩
漫，但是看了官方上发布的被禁动漫，
漫带有色情、暴力、犯罪色彩，对于
然大波。
我都不怎么看的，名字看上去的确也
低龄受众来说会造成不健康的心理影
比较重口味。所以禁不禁我也是中立
响。而在此之前，广电禁播一系列美
的。”而他的同学吴朔则道：“听说
剧，理由也是一样的。
幼小儿童的心灵”。 一时之间，因“文化部禁播部分
广电禁令 ，议论四起 广电此次禁播海外动漫的命令引
央视在批柯南，不知道会不会被禁。
对于广电禁播不良动漫，自小学
来了网友的一阵热议。之后，网络流
广电真的多虑了，我们只是看柯南怎
起就开始追动漫的资深动漫爱好者南
传的被禁日漫名单逐步扩大，《樱桃
么破案的，至于学里面的杀人手法我
京邮电大学李天雨：“直接禁播让中
小丸子》、《数码宝贝》、《蜡笔小
只想说：你要能来试试给我看我就佩
国的青少年丧失了判断力，一刀切，
新》等动漫也在名单之中，一系列不
服你。”
他们不懂里面宣讲的内涵，不过动漫
辨真假的流言激起了漫迷们的愤怒。
其 实， 早 在 2005 年， 广 电 就 已
的受众要比电影等其他作品受众年龄
此时，文化部和广电仿佛化身为
下过一次禁令，《名侦探柯南》也在
小，而在我看来所谓的血腥暴力只是
刽子手，动漫迷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
被禁播之列。金鹰卡通卫视记者采访
增加卖点，并不是真正的鼓动教唆。”
大刀斩落，一批挚爱的动漫在这部分
鞠萍时问禁播日漫的原因，鞠萍回
青少年们谴责广电总局因为某些
国土销声匿迹。不少漫迷认为广电小
应：“比如蜡笔小新，片子带有色情
不良因素就“一刀切”的做法，禁播
题大做，要求动漫实行分级制度的呼
而且主人公是个不听话调皮的孩子；
动漫的行为也被认作不懂青少年看重
声也越来越高。
《名侦探柯南》虽然是一部很有学问
的是动漫内涵。
激动的动漫迷批评广电总局多
的卡通，但是该片中含有暴力，而且
相较于国产动漫，日漫的确对中
事，有的人甚至大骂禁播动漫的人“脑
我门不能确定是否会有人学着该卡通
国青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一方面，
残”，他们认为：“我挺喜欢《东京
中的杀人手法实行犯罪，并且该卡通
日本动漫的内容丰富，加之表现形式
食尸鬼》的，也在追，但是现在看不
中牵系到中学生早恋等等的问题，而
的独特以及积极的迎合不同受众群体
了了。这就是类恐怖型动漫，它内容
《灌篮高手》中也含有暴力，并且也
的优点，使得大票粉丝为日本动漫所
MEDIA WORLD 媒界 倾倒。
15 日本确实这么做了，也获得了成功。
慧。
另一方面，日漫的文化弘扬与传
江西师范大学姜滨朴彦的《日本
日本动漫里的中国元素也很多，
播特点也与这种吸引力息息相关，日
动漫文化特征及传播策略来讲》一文
文化相近便更容易获得中国受众的认
漫就像一个被染上多种颜色的绸带，
中提到“日本很擅长借鉴他国的文化，
同。就比如一个中国小孩子总是看“抗
再带给各国，于是他国的染缸里也渐
融合本国的风格及人情特点，得到本
日片”，长辈也在他耳边讲日本人的
渐有了日本的颜色。动漫作为一种文
国文化的认可，再实现规模化传播传
可恶之处，但是长大了些再看到《聪
化软实力，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国人
向世界”。许多人熟知的《犬夜叉》
明的一休》、 《哆啦 A 梦》等动漫作品，
民的思想，对日本动漫产生一种文化
就带有日本古武士精神；《聪明的一
里面所展现的日本生活及日本人仿佛
上的认同，继而改变对日本的印象，
休》就歌颂赞扬了日本人民的淳朴智
不是那么穷凶极恶，而是彬彬有礼很 有感情，那么从小形成的仇日观念可 能就很容易被推翻，甚至还会喜欢上 这个岛国。 自身本来就很精彩，再加上带有 一种可怕的文化侵染力，这恐怕就是 广电总局要提防日漫的重要原因吧。
历史虽长 发展崎岖 对于广电的禁播动漫，网友“风 之谷”略带讽刺的说道：“日本动漫 不让看了，难道要我们看国产动漫 吗？日本动漫如果真的被禁播了，中 国动漫真的可以占领市场？” 不可否认，从历史的角度讲，中 国动漫发展崎岖坎坷，从实力上讲的 确比日本动漫略逊一筹。 中国的动漫发展历史并不短，自 中国第一部动漫诞生至今已经有将近 部分日漫被 叫停的原因 是“ 内 容 带 有 色 情、 恐 怖、 暴 力 等 元 素， 会 污 染幼小儿童 的 心 灵 ”。 图为日本动 漫《黑执事》 主 人 公 夏 尔· 凡 多 姆 海威。
90 年的历史。早期也有影响较广的 作品《大闹天宫》、 《小蝌蚪找妈妈》、 《铁扇公主》等。 但由于国情，在 90 年代中期之 前中国的动画完全是计划经济形式。 从制作来说呆板固定，胶片电影居多， 且产量不高；从市场来说，那个时期 的中国动漫与市场基本脱节，从产出
16
媒界
MEDIA WORLD
到销售，从制作到价格，都是国家规
而面对更高年龄层次的就很少了，我
不让看了，难道要我们看国产动漫
定，只要拍的出来就意味着肯定能上
们怎么办？”
吗？日本动漫如果真的被禁播了，中
映，因此质量好坏并不是制作方所要
视线投向国外，对于“不良”动
国动漫真的可以填补市场？”
漫的做法，他们采取按照年龄层次“分
“这是一个好的契机，至于能不
到了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动漫业
级制度”。网友 @ 妇女主任九段呼吁：
能填补日漫的空白，那就需要中国动
不可避免的面临了挑战。市场放开，
“强烈要求动漫分级制度，广电禁播
漫人动脑筋和努力了。”南京艺术学
由于国内动漫供不应求，因此开始大
的这些动漫本来就不是给连是非观都
院动漫设计专业学生王恒说道。“大
量引进国外的动漫，中国动漫感到了
没有形成的小孩子看的。同时动漫不
家现在对国漫持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
巨大的压力。
单单是只服务于小孩这一个群体，动
度，扭转国人对国漫的看法很重要，
漫不等于动画，问题不在动漫而在制
这就需要中国产出能受到大家好评的
度。”
作品。”
担心的问题。
回放日本动漫史：早期美国打开 了日漫市场，日本开始充当美国动漫 的加工制作厂。他们显然不甘心永远
对于广电的禁播动漫，网友“风
国漫不受待见，暴露出来的问题
沦为给他国打工的技术者，于是开始
之谷”略带讽刺的说道：“日本动漫
很明显。李天雨有些感慨 :“中国动
摸索本国的动漫发展之路：60 年代，
漫在我的印象里就是肆意抄袭，恶意
他们开始塑造电影形象，以塑造英雄，
卖笑。”而本国的原创力弱是一大问
弘扬民族精神为主；70 年代，他们
题。
的动漫得到发展，产生一批新作；80
创新力不足，一部分原因来自于
年代，日漫开始大规模的市场化，推
中国对动漫产业的重视不够。“首先
向各国；90 年代，日漫已经形成了
经费不够，我朋友原本要制作一部
一种产业链，各种相关的周边、音乐、
30 集 的 动 漫， 原 本 投 资 280 万， 但
广告、主题公园等得到了拓展。
最后敲定连原定投资的 40％都不到。
反观中国动漫业，当不成熟的中
于是流失了大部分人才，只有基层的
国动漫遇上了发展完备的日本动漫，
人在慢慢摸索，这样出来的动漫能看
显然是没有竞争力的，而就在那时，
吗？帧数低，看着流畅度不够。还有
日漫被大量引进，赢得了不少中国人
就是分工混淆了。外行人写剧本，懂
的欢心。
电脑的不懂动漫，懂动漫的电脑技术 不过硬，常常出现一个人员身兼多职
革命尚未成功 国漫仍需努 力
的情况。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这
到目前，中国也推出了影响力较
里。”网友 @ 游离指尖之间在一篇
样的情况可能真的会影射在动漫行业
大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和《熊出没》
名为《一名动画师对中国动漫当前情
等动画片，“但这些中国产的动漫面
况的分析》的文章中如此写道。
向的年龄层次很有限，”李同学说道：
不过到目前为止，比较乐观的是
“我们也想看国漫，但是国漫好多都
中国开始大量培养动漫设计与制作人
比较低幼化，适合很小的小朋友看，
《熊出没》中的动漫形象“熊二”
员。好作品出来也是指日可待。
MEDIA WORLD 媒界
17
The Pulitzer Prizez
当
普利策奖的未来， 网媒 OR 纸媒？ ●文 / 江依凡
地 时 间 4 月 20 日， 普 利
项往往归几家全国性大报和通讯社所
其内容来评定是否能够入围，而不是
策 新 闻 奖 2015 年 获 奖 名
有。今年同样没脱离这一“惯例”：
依据来源。”
单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揭晓。作为在
《纽约时报》同时领回了调查性报道
今年新媒体在普利策奖评选上的
全世界都有影响力的新闻奖项，普利
奖、国际报道奖和专题拍摄奖 3 项大
惨败，给了网络媒体人重重的一击。
策新闻奖每年的获奖情况都备受瞩
奖，《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
在这个移动互联网时代，网媒似乎有
目，而今年奖项揭晓后，却让人大跌
《洛杉矶时报》等赫赫有名的大报也
着天生的优势：免费、快速、方便。
眼镜，相比 Politico 等网站连续 5 年
都捧回了不同的奖项。
并且，前几年网媒在普利策奖上的胜
斩获重要奖项，本届普利策新闻奖似
与传统大报大放异彩相比，本届
利，也给了网络媒体人一种错觉 : 普
乎对新媒体并不感冒，在最后入围名
的普利策奖上新媒体暗淡无光。其实，
利策奖的网络媒体获奖时代正在到
单中，只有一个来自新媒体——自由
从普利策接受在线新闻内容的参评以
来。
政治博客《每日科斯》的 Dan Perkins
来，也总共只有四家在线新闻机构获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普利策奖
获得社论漫画奖提名。网媒今年的
得了普利策新闻奖。因而，不少人提
作为媒体界最权威的奖项，正如迈
“断档”，让人不禁疑惑，前几年备
出疑问：“新媒体与传统媒体参选普
克·普赖德所说“会依据其内容来评
受瞩目的新媒体为何无缘 2015 普利
利策奖，评定标准是否一样？”
定是否能够入围，而不是依据来源”。
策奖？
对此，普利策奖行政官迈克·普
新媒体想要继续在普利策奖上分得一
赖德表示：“两者并没有差别，新媒
杯羹，还是要从内容上入手。就像中
体入围必须满足和传统媒体同样的标
国网记者发表的评论：“网络还是报
时代在变，普利策奖也在变，网
准，包括作品的原创性、影响力、质
纸，并没有那么重要，形式只是浮云，
络媒体的飞速发展和巨大影响力，悄
量、克服障碍的困难性和持续性，支
报道什么、代表谁发声才最重要。”
然改变着普利策奖的评选，自 2009
持报道结论的数据使用，报道展示的
尽管新媒体在今年的普利策奖评
年开始，普利策奖扩大了评选范围，
清楚与否，以及是否在故事阐述中使
选上惨败，但是迈克·普赖德表示：
开始接受在线新闻内容的参评。然而，
用了所有的新闻工具等。只要一个新
“未来的普利策奖得主，来自新媒体
尽管新媒体获得了入选资格，但通过
闻机构符合条件进入到评选，普利策
的会越来越多，仅仅从今年普利策新
往年获奖情况来看，普利策奖多数奖
奖的审查委员和委员会评委就会依据
闻奖的得奖情况来看，尽管获奖的作
评选依据内容，而不是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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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界
MEDIA WORLD
普利策奖总能引起强烈的社会关注度，图为获得 1994 年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获奖作品《饥饿的苏丹》，作者因这幅作品受到大量非议。
品都来自传统媒体，但是你可以看到 他们的很多作品，都非常像是在线新 闻网站提供的作品。”
网媒缘何受挫
普利策奖。” 网 媒 的 专 业 性 一 直 备 受 争 议，
上的空缺，说明评委们对候选作品并 不满意，而普通读者对网络时代文字
甚至有段时间，网媒在人们眼中只是
的滥用、碎片、语言暴力和情绪宣泄，
纸媒的“搬运工”，纸媒辛勤采集的
也会有感觉。”
新闻作品，长期成为网媒“免费的午
可见，在移动互联媒体的今天，
前 几 年 普 利 策 奖 上，Politico、
餐”。在我国，网媒记者真正拥有记
尽管传统媒体放下了架子，承认了新
ProPublic 、Huffington Post 等网站风
者证，获得采编权，也还只是去年年
媒体的江湖地位，但因网络的开放性，
光无限，连续得奖并斩获重要奖项，
末的事情。
评委会对于网媒并没有那么感冒。知
让不少网络媒体人无比自豪甚至沾沾
乔木还称：“现在随着信息的
名评论人、电视策划人石述思在接受
自喜，今年的突然“断档”，让不少
泛滥，技术的冲击，新闻业总体记述、
采访时表示：“传统媒体在发展的过
媒体人大吃一惊，发展势头大好的新
讲故事、说道理的水平面临挑战，越
程中建立了一个完整的关于内容和采
媒体为何会在今年的角逐普利策奖上
来越多的音、视频记录、碎片化文字、
写的相对比较严谨的、科学的制作体
几乎全军覆没？
情绪化的语言以及所谓大数据的冰冷
系。而就网媒而言，人人都有麦克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传播副教
分析，似乎让文字的力量、思想的感
风，从来源上看，制作和事实本身可
授、政治学博士乔木认为：“因缺乏
染以及相关的训练积累，不再像过去
能出现严重背离的问题。另外，新闻
新闻专业主义精神，网媒无缘 2015
那么重要。普利策奖几次在文采奖项
制作的专业水准上来说，传统媒体的
MEDIA WORLD 媒界
19 崛起，他们肯定是选择互联网。如果 普利策奖不能适应未来受众的诉求， 不调整它的标准，它也会输的很惨。 我不认为普利策奖会对网媒关上大 门，那将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见，业内人士对网媒的未来可 以说是充满期待的，网媒未来与普利 策奖一定会相遇。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传统媒体与 网媒不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开 始融合。今年传统媒体的胜利，可以 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网媒的胜利。 “放眼今年普利策奖得主，你会 发现他们的作品都在互联网上得到了 有利的展示，很多的入围作品，无论 是网站还是报纸，他们都有视频报道，
专业性显然是要高于网媒的。”中国
并不固定的评委，对网络新闻的认知
创新性的制图展示，新闻采访的原声
传媒大学南广学院新闻专业学生陆琳
和接受时有变化，而且网媒在专业主
摘要等。”迈克·普赖德如是说。
琳也表示：“网媒确实有点缺乏新闻
义、权威性方面仍存在问题。”
专业主义精神，新闻的最低标准是真 实性，但是很多网媒故意制造新闻来
网媒获奖在未来
传统媒体近年来不断寻求突破， 不少传统媒体也有着它们自身的新闻 网站。如《人民日报》、 《新京报》、 《京
博大家的眼球。网媒这次的惨败跟自
尽管今年网媒在角逐普利策奖上
华时报》等颇具影响力的报纸都纷纷
媒体时代网媒发布的消息很多都缺乏
输得一塌糊涂，但是，也有不少人看
发展在线平台。很多报纸即便面临困
真实性，有些人乱发消息，引导社会
好网媒未来的发展。新华社新闻研究
难的经济环境，依然发展强大的多媒
舆论有关。”
所研究员唐润华接受采访时表示： “网
体平台。传统媒体顺应时代的要求，
另一个网媒无缘 2015 普利策奖
媒并不天然缺乏专业新闻精神，随着
与新媒体不断融合，网络和纸张对于
的重要原因则与评委会委员的构成有
越来越多专业新闻人才从纸媒流向网
媒体而言只是介质不同，传统媒体和
关，曾任普利策奖评委的哥伦比亚大
媒，网媒的专业新闻精神将不会输给
网媒通过不同介质将新闻传达给读
学新闻学院教授大卫·克莱泰尔指出：
传统媒体。”
者，网媒与传统媒体的融合，让新闻
“尽管普利策奖从 2010 年起吸收网
石述思也表示 :“传统媒体和网
业界和学界人士更是看好网络新闻。
媒高管担任评委，但绝大多数评委还
媒都只是向受众传达消息的工具，打
但是，石述思还指出：“今年的
是传统媒体的编辑、记者、高管和新
个比方，传统媒体就像是大刀长矛，
普利策奖不待见网媒，也算是给网媒
闻学院的教授，他们熟知报纸和通讯
网媒就像是手枪，拥趸传统媒体的往
敲了个警钟，这要求网媒未来在内容
社新闻的风格、模式，有丰富的研究、
往是中老年人，这个习惯是存在的，
上要提升质量，满足受众多层次的需
从业经验和成熟的评价标准。但每年
但是现在社会上八零后、九零后开始
求。”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经历半个世纪的风起云涌，南方报系一步步登上了国内主流媒体 的顶峰。在这过程中，南方报系经历了时代的变革、都市报改版、 思想的舆论战……经受住了赞扬与批评的“黄埔军校”仍在路上。 责编 : 王婷婷 张钘伟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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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改版：一步步跨向全媒体 ●文 / 杜锦瑞
22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愚
人节的前一天，南都再次 宣布改版。
“从此以后，您不仅是我们的读 者，更是我们的用户。” 距离上一次的改版仅六月之久， 《南方都市报》的再次动刀仍对着新 媒体和纸媒双管齐下，一步步，跨向 全媒体时代。
回归的“深度” 改版后的第一期《南方都市报》， 头版喜气洋洋的套红，除了腾出四分 之一的位置给“楼市之春”之外，剩
南都报系总裁曹轲曾表示：“我们希望这次优化改版让南都读者或者应该叫用户，在 互联网时代看报纸觉得不是在看一个老产品，而是一种颠覆。”
下的则被“用户为王，南都今日为你
对新闻的影响力仍然根深蒂固，同样
近几年，南都编辑部格外重视新
再变”占据，似贺“报纸之春”。
的选题，再好的内容也需要时效性来
媒体领域的开发，试图打造全媒体集
南都宣布，将在报纸上增加一些
加分。他认为，南都深度影响力急剧
群，而对深度版面的恢复，无疑是对
特色版面，并恢复“深度”版，深度
下降的影响力正是出自“技术上”的
纸媒根基的重视。
版发布独家调查报道，代表了南都最
原因，即横空出世的《深度周刊》。
高原创水平，要求实现深入和深度的
而现在，南都重新恢复了深度版
新闻呈现、精致而细腻的文本表达。
面。南都深度部主任王莹认为，互联
“从此以后，您不仅是我们的
虽名为“恢复”，但事实上，深
网时代，深度报道被传统媒体赋予更
读者，更是我们的用户……用户需求
度报道从未从《南方都市报》中消失
大的期望，就在于在互联网冲击下，
成为南方都市报的唯一中心。”南都
过。在 2009 年 7 月 1 日到此次改版
传统内容方面深度报道的门槛相对来
在改版消息中写到。对于一份报纸来
前的这段时间，深度报道一直以《深
说比较高，可替代性比较差。新媒体
说，读者是这份报纸的消费群，“读
度周刊》的形式存在于南都中，每周
会带来信息的快速消费，但同时因为
者”向“用户”的身份转变，意味着
三时单独出一叠，版面虽多，位置却
不断有碎片化的信息出现，反而会给
读者获取报纸内容的方式转变。
颇靠后，在整份报纸中不甚显眼。
读者对一个事件完整真相的获取和判
这个称呼来得并不突然。
每周一次的《深度周刊》在出版
断造成障碍。这就凸显了深度报道存
去年 6 月的南都改版中，南都的
频率上来看，其实和《南方周末》等
在的意义，是严肃媒体的强大生命力
“用户”想法已初露端倪。彼时南都
周报趋同，使南都的深度报道沦为周
和竞争力所在。
报系总裁曹轲在谈到改版时曾说道：
“读者”变“用户”
报，这种设计受到《香港观察》窦丰
财新网执行总编辑张继伟也曾在
“我们希望这次优化改版让南都读者
昌的诟病。窦丰昌认为，日报做深度
微博上提及，一个重大突发事件发生
或者应该叫用户，在互联网时代看报
报道，与其他周报相比，本身最具竞
后，真正过去做报道的不超过 5 家，
纸觉得不是在看一个老产品，而是一
争力的就是时效性。诚然，深度报道
剩下的人都在那里等着抄。在这样的
种颠覆。”当时，这个称呼并未得到
并不十分注重时效性，而是更加看重
环境下，如果你稍微做一点努力，你
推广，直到今天，被正式推出。
报道内容的精细水平。然而，时效性
的成果就会显得非常突出。
曹轲表示，对于用户来说，获取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23
纸媒起家的媒体们开始不单把新媒体作为一个衍生产品，而是着力促进 纸媒与新媒体的融合，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新媒体平台上。
内容的过程体验也许比内容本身
包括去年 6 月的南都大改版，也正是
系新媒体产品来看，大部分都还是以
更重要。“尽管我们的内容非常优秀，
以“数字报产品化升级全新上线”为
搬运纸媒内容为主体。曾有南都的体
也可能因为发布与接收传播时间点不
主题。
育新闻微信公众号率先作出改变，后
匹配而难以获得，也可能与用户的使 用习惯相违背而被拒绝，进而关注期 待弱化而流失。” 换句话说，南都将不仅将《南方
而下一步，正是“并读”APP 的 上线。
“并读”：不做报纸附属品
也有南都系的微博“大 V”试水，从 语言风格到内容生产都趋向于新媒体 特色。此次的“并读”APP 索性走向 一个完全独立的发展方向——离开报
都市报》作为报纸的中心，而是更加
“并读”APP 可谓千呼万唤始出
注重打造南方都市报、奥一网、新闻
来。这个传闻南都砸钱八千万的 APP
客户端、垂直客户端、社区客户端、
一出场便以其“并读新闻·读赚天下”
团队会面向报纸、网站、客户端三方
微博微信，重点融合移动互联网产品，
的宣传语成功引发业界广泛关注。
并行服务，将三者打通，采编力量已
变读者为用户，变内容为产品。同时
“有趣有用有钱赚”，阅读，还
纸的编辑体系，成为另一个独立平台。 据曹轲介绍，目前，南都的采编
经不属于报纸。“我们把队伍拎出来，
把报纸资源嫁接到移动端，把用户迁
能赚钱。不少人认为不过是一个噱头，
今年 2 月到 3 月对采编架构进行了重
移到移动端，从根本上形成新的商业
这个重磅登场的 APP 也难助南都转
新调整，为后续客户端的发展做准备。
模式和增长点。
型。对此，南都胸有成竹。
以后会做到网站和移动端同步发稿，
从“读者”到“用户”的转变，
与其他报纸衍生 APP 不同，并
甚至会网络和移动端优先发稿。”
背后实际上是南都对互联网时代的顺
读的内部采编人员无一人系南都报纸
曹轲对于“并读”寄予的期望并
应。纸媒起家的媒体们开始不单把新
的原采编人员，内容也主要采用互联
不仅是 APP 本身，更有对南都全媒
媒体作为一个衍生产品，而是着力促
网思维，并非简单的报纸内容搬运。
体集群构建的试探。“我希望更多地
进纸媒与新媒体的融合，将更多的注
“我们不希望‘并读新闻’成为报纸
用新的价值标准判断一下，检验一下
意力放到新媒体平台上。
的附属品，而是希望打造一个真正的
南都还有整个南都报业喊了这么多年
这次改版无疑正应了 2009 年南
互联网产品，所以从外部重新组建了
的全媒体，是不是到了能够真正看到
都所提出的设想——构建“南都全媒
团队。”曹轲提到，“我们以前做了
一个全媒体形态的东西开始孵化时
体集群”。依照社长杨兴锋的想法，
很多新媒体的东西，但全都是作为报
候，是否能够接受它能够去支持它，
南都将力图实现全媒体生产能力、全
纸的附属品来延伸报纸，属于捎带着
而不是又把它拉回到报纸的思维惯性
介质传播能力的跃升，构建起南都“全
做或兼职性质，即使有好的点子也只
来评判，硬是拉回到体制内来孵化
媒体集群”，真正做到“南都，无处
能是过把瘾，永远都走不远，现在想
它。”
不在”。
转换思维，但并不表示放弃了报纸。”
在这个媒体人高呼“纸媒已死”
事实上，南都近几年的数次改变
这套说辞与南都的全媒体构想本
的年代，本该静静“死去”的南都却
无一不应着“全媒体”构想，从微博
是同源。南都喊了多年的全媒体口号
早已悄然成为纸媒涉水新媒体的先
上先后兴起的“南方都市报”大 V 群，
从来不是以纸媒为根基，新媒体为附
驱，它的全媒体构想，已一步步踏上
到微信里一枝独秀的南都系公众号，
属复制品。遗憾的是，从以前的南都
征途。
24
？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南方报系——视角和立场的博弈 ● 文 / 张子颜
一
些全国知名的报刊，如《南
是中国为数不多的敢说真话的媒体。
方周末》、《南都周刊》、
《南方人物周刊》，尽管它们在内容
22 日早上 6 点 02 分，澎湃新闻的官 方微博 @ 澎湃新闻，发布了第一条
关注政府、反映民生
上、涉及的领域不尽相同，这之间却
微博，宣布“澎湃新闻今天正式上 线”，并附上《东方早报》总编、澎
有着一个“同根生”的联系，那就是
南方报系，也就是南方报业传媒
湃 CEO 邱兵亲自撰写的发刊词《我
它们同属于南方报系。南方报系一直
集团，由于地处沿海，思想较为活跃
心澎湃如昨》，大谈新闻理想，而他
以来都备受争议，一方面，他们以“反
先进，受西方的民主思潮影响较深，
们的口号就是“关注时政与思想的互
映社会，服务改革，贴近生活，激浊
为不少人喜欢。南方报系的定位十分
联网平台”。自 6 月中开始内容更新
扬清”为宗旨，以“关注民生，彰显
明显，比起许多地方报纸偏爱的家长
以后，涉足了近期好几个重大敏感话
爱心，维护正义，坚守良知”为己责。
里短，南方报系关注得更远更大，他
题，“中南海”、“打虎记”、“一
另一方面，却被不少读者指责唾骂。
们把“关注民生”加入了自己的口号，
号专案”均是其热门标签。新浪网等
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南方报系
把“反映社会”当作了自己的宗旨。
门户网站在转载时在其正文中直接注
比起人民报系来说更为民主，言论也
以《澎湃新闻》为例，《澎湃新
明来源“澎湃新闻网”，并给出原文
更为激扬。有人甚至认为 , 南方报系
闻》作为南方报系中的一员，在 7 月
链接，这种推广的力度以往并不常见。
？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澎湃新闻》虽是刚刚上线，但 其倾向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 南方报系被认为是写出了老百姓
25 祛除被政治宣传所抹杀的事实和真 相。以此可以看出南方报系对历史的 重视。
“ 比起与平常
的呐喊，比起与平常老百姓没什么关
去年的暑假，《南方周末》的暑
系的国际动向，他们更注重民生。真
假推荐读物就是中国史，如张荫麟《中
正站在了人民的角度上说话，发掘事
国史纲·上古篇》和蒋廷黻《中国近
件背后的真相，引发读者的思考。一
代史》。另外，其记者张英在文章《两
位网友说：“十月十五日，在广东买
百年前的灌水猪肉，从历史看“国民
了一份《南方都市报》，头版标题是
性”》中引用了畅销书作者张宏杰的
广交会开幕和广州遭暴雨袭击，而其
新书《中国国民性演变历程》中的一
南科大新闻系的王同学说，然而这也
他版面写温总理参加广交会的报道只
句话：“今天中国的所有问题，都可
成了问题所在，作者丛道甚至在乌有
有一篇，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对广州
以在历史中找到答案。当今中国是古
之乡上总结出了南方报系的七宗罪，
暴雨、街道城市被淹的报道。”
代中国的延续，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
其中一宗就是篡改历史，伪造历史，
也是由历史塑造的。”之后的文章，
他认为，南方报系以这种不正当的手
状况，这份报纸更多的是报道了城市
则以历史为重，通过写历史上的改革、
段来达到自己的政治需求，来宣扬自
哪些地方下水系统不完善、哪些地方
对现在社会影响最大的朝代和中外历
己的思想理念。
政府建设应该加强，批评政府的应急
史的对比等方式，来层层论证中国的
措施不完备等，让政府有所警惕，能
“国民性”。
也不像别的报纸单纯报道大雨的
够更加完善城市的下水系统，让政府
还有一个有名的案例就是“传奇”
老百姓没什么 关系的国际动 向，他们更注 重民生。
“
《南方周末》曾经刊登了一篇文 章《我和父亲季羡林》，在文章后面 编辑做了批注：“本文选自《我和父
的历史老师袁腾飞的事件，他在网上
亲季羡林》，新星出版社即将出版，
公布的一节自己的历史课，不按常理
因版面有限，所选章节略作删节，标
出牌，突破常规思维，甚至有一些过
题为编辑所加。”而接下来的一篇报
激的言论。他说：历史教科书可以烧
道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一篇名为《史
了。在他的课堂上，邓世昌的狗“可
上最牛篡改：看《南方周末》如何歪
惜了”，林则徐“不够环保”，对秦
曲历史》的文章中反驳了这个问题：
喜欢看南方报系的报纸杂志的人
始皇、洪秀全乃至现代人物都有非正
这根本不是删减，而是篡改。《南方
一定会发现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南
统评价。关于此，《南方周末》的原
周末》的编辑篡改了季羡林儿子季承
方报系经常“回味历史”，或做专题
创文章《历史老师，你该当何罪》也
先生的著作，把其中的“共产党各级
专栏，或引用历史事件，或评论历史
充分地表现了他们重视历史，还原历
组织”改为了“反动派”。虽然只是
人物。
史的观点。
一个名词只差，却完全篡改了历史。
真正为民做实事。
深厚的历史情结 ·重视历史原貌
“妖魔化文革”、“将‘样板戏’
在一篇名为《南方报系和中国意 识形态冲突》的文章中这样写道：南
·站在历史的“背面”
料”等都是丛道用来批判南方报系歪
方报系在政治文化上的报道至少在两 个方面突破了中国新闻报道的限制。
比作‘纳粹文学’”、“炒作民国材
“用历史看现在，与历史相对比，
曲历史的证据。也有很多网站、报社
一是对中国百年现代化历史文化的梳
这本是报道的好手法，往往能从另一
纷纷投诉南方日报、南方周末等系列
理，力求恢复中国历史原貌，并以此
个角度看问题，使问题更明晰。”西
报纸的恶意诽谤。
26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南方报系 ——战略品牌催生发展 ● 文 / 王风
1
949 年，《南方日报》在广
1998 年 5 月 18 日挂名为南方日报报
周报》等相关报刊；《21 世纪经济
州创刊。在半个多世纪的发
业集团，正式开始运作。到 2005 年
报道》则孵化出《21 世纪商业评论》、
展历程中，南方日报以其不可替代的
7 月 18 日，南方日报报业集团又更
《商务旅行》、《理财周报》等系列
权威性、公信力和高品质的主流新闻
名为南方报业传媒集团。改名后的南
报刊。
及深度报道，确立华南地区主流媒体
方报系，不但强化了“南方”的文化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发展平面媒体
地位。
脉络，而且还确立了“南方”以资产
的同时，也开始加快网络媒体和手机
南方报业自 2010 年正式吹响了
为纽带，组建传媒集团公司，形成规
媒体的发展速度，以实现跨媒体、跨
向全媒体转型的号角后，经过三年的
范的公司治理结构，在改革中加速发
地区、跨行业经营上的突破进展。目
实践，全媒体转型已初见成效，业务
展现代企业制度。
前，集团已拥有《南方日报》、《南
范围几乎涵盖所有已知媒体领域，扩
在多年的发展中，提出了“龙生
方周末》、《南方都市报》、《南方
大了主流舆论引导覆盖面，总体水平
龙，凤生凤”的滚动发展模式，用优
农村报》等“十一报”， 《 南方月刊》、
处于同业领先地位。
质品牌为龙头的报系来孵化新的子报
《城市画报》、《名牌》等“八刊”，
南方报系的强势崛起及强大的后
子刊。首先培育出品牌报纸，再以品
以及南方网、南方报业网、奥一网、
劲，一直引人瞩目。在南方报业传媒
牌报纸为龙头，将能捆绑经营的报纸
凯迪网、番茄网五个网站，成功构筑
集团社长范以锦亲自撰写的《南方报
进行归类，形成了自己的三个子报
报纸、期刊和出版社，以及网络三大
业战略：解密中国一流报业传媒集团》
系：南方周末报系、南方都市报系、
平台的立体组合，正在逐渐向着打造
一书中，首次详尽披露这家中国一流
21 世纪报系。
国际文化传播业品牌的目标迈进。
报业传媒集团成功运营的最高秘密。
1963 年《南方日报》的第一份子
2001 年，国家教育部组织、全国
他站在领导者的高度，围绕“成长战
报《南方农村报》诞生，为充分整合
百万学子参与投票的“新世纪中国大
略”、“品牌战略”、“整合战略”
利用资源，“报系”的概念应运而生。
学生就业首选企业”调查中，南方报
和“人才战略”，系统总结南方报业
集团将主报《南方日报》多年积累的
系跻身 50 强，是唯一上榜的报业集
的战略选择和战略谋划。同时，结合
物质和人才作为子报的孵化器，首先
团。到 2006 年为止，南方报系已连
《南方日报》、《南方周末》、《南
利用《南方日报》的人才资源、技术
续六年被列入“新世纪中国大学生就
方都市报》、和《21 世纪经济报道》
设备和资金优势创办了《南方周末》，
业首选企业”评选 50 强的名单，并
等媒体的具体操作，提炼出打造强势
然后又利用《南方周末》的发行渠道
且 2001 和 2006 年荣获“中国最受尊
媒体的带规律性的战术措施。
创办了《21 世纪经济报道》，让其
敬企业”的称号。
迅速发展起来后，再从《21 世纪经
“龙生龙，凤生凤”
济报道》衍生出《南方都市报》，《南
市场压力下萌生品牌意识
方体育》又是借助《南方都市报》体 南 方 报 系 由 1949 年 10 月 23 日 创刊于广州的《南方日报》发展而来，
育采编部门的人员创办的。《南方都
改革开放的春风推动了新闻改
市报》派生出《南都周刊》、《风尚
革，新闻改革的深入又触动了报业的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结构问题。 品牌，是市场竞争的产物。1894 年，南方周末创刊，为的是进一步满
27
一时间段，《南方都市报》的经济水
户端为主的移动媒体等六大产品线，
平都已全面超过《羊城晚报》，成为
基本实现了全介质传播和全媒体生
广州地区报业界的奇迹。
产。”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公司董事长
足读者的需求。创办之初的《南方周
2001 年初，《21 世纪经济报道》
末》有改革开放作为时代背景，所以
创刊，他们利用“21 世纪”的品牌
有着很强的市场竞争意识，很快就形
效应，办好“21 世纪”的其他系列
2012 年 10 月 23 日，南方日报启
成了自己的品牌个性，并在市场上获
报纸，还举办冠名“21 世纪”的“房
动了以全媒体改版为主题的第九次改
得巨大的成功，最初的发行量仅有
地产”、“金融”等高层论坛。经过
版，南方日报升级的官方网站——“南
7000 份，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突破
研究探讨，最后选择了与上海一家股
网”正式上线。“南网”上线以来，
了百万份，广告营业额也连续多年突
份制企业合作，既引进资金，又引进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先后召开 15 次会
破亿元。
发行资源和经济圈内丰富的“老板”
议，来讨论全媒体转型路径、南网改
资源，还组建经营公司、成立董事会，
版方案以及配合全媒体转型的体制创
实行经营者持股。
新等。经过不断地酝酿，最终成立了
《南方都市报》是市场压力下， 南方报系的又一亮点。1995 年，国 内报业市场竞争格局发生了重大变 化，包括晚报在内的城市类报纸不断
在南方报业向全媒体转型的心得中提 到。
纸媒编辑部与新媒体人员融合的南网
全媒体转型已初见成效
泛滥，经济效益达到了高峰。广告投
编辑委员会，成立微博工作室，建立 网络问政联席会议制度。
放的地域性日趋明显，省级机关报的
在全球传媒业正在发生急剧变革
同年，南方都市报系更名为南都
经营也开始走下坡路，南方报在大力
的今天，传播能力越强大，传播手段
全媒体集群，为的是进一步推进转型
改善主报经营的同时，又想抓住市场
越先进，传播渠道越多样，才能越掌
工作。目前已形成了以南方都市报、
的空隙来强化自己的品牌，于是推出
控舆论引导的主动权。南方报业自
南都周刊为代表的平面媒体，以南都
《南方都市报》，来营造南方报业传
2010 年正式吹响了向全媒体转型的
网、奥一网、大粤网、凯迪网为代表
媒集团新的经济增长点。这时的《南
号角后，经过三年的实践，全媒体转
网络媒体，以南都 DAILY 为代表的
方都市报》是作为城市都市类周报
型已初见成效，业务范围几乎涵盖所
移动媒体，以南都官方微博为代表的
推出的，并且只有省内刊号，经过
有已知媒体领域，扩大了主流舆论引
SNS 应用，以合作电视、电视节目为
一年多，集团于 1997 年 1 月将《南
导覆盖面，总体水平处于同业领先地
代表的广电项目，以南都传媒研究院
方都市报》改为全国刊号的综合类日
位。
为代表的品牌运营机构，以及以上海
报。几年时间里，该报成为发行量上
“全媒体的转型在世界范围内都
阿耳法为代表的技术支持，这样一个
百万、在沿海城市具有重大影响力的
是一道难题，没有现成的路径可走，
从后台到前端的完整媒体生态系统。
报纸，创下了可观的经济效益。
我们的转型只能说是迈出了坚实的第
南方周末报系也继续在电视、网
为了充分挖掘《南方都市报》的
一步，未来仍然任重而道远。目前，
站、手机和图书出版等新媒体业务上
品牌价值，2000 年，南方报系还兼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开展的全媒体项目
进行探索和创新，并取得了不小的进
并了原广州市体委主办的体育报，将
主要包括平面媒体、广播电视媒体、
步。“汉字英雄”、“修身座”、“有
其改名为《南方体育》，甚至重组当
户外 LED、电子阅读栏，还有以新
话则短”、 “南方周末 60 分钟”和“南
时每年亏损十几万的《广州画报》，
闻网站、社区网站微博等为主的网络
方周末中国梦致敬盛典”等节目，颇
打造全新的《南都画报》。几乎在同
媒体和以手机报、智能手机等移动客
受市场欢迎。
28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一个被叫做“汉奸”的媒体 ● 文 / 余丽娇
2
011 年 11 月 7 日，孔庆东在
了这场骂战中。
系记者按照事前安排的操作流程，发
微博中写到： “一分钟前， 《南
随后，一篇名为《北大教授孔庆
方人物周刊》电话骚扰要采访我，态
东微博上爆粗口，拒绝记者采访》的
度很和气，语言很阴险。孔和尚斩钉
报道被 80 多家媒体转载，网络上迅
1、您一直称自己是孔子第 73 代
截铁答复了一个排比句：去你妈的！
速形成了“挺孔派”与“倒孔派 ”。
直系传人。在一些著作和文章中对孔
“挺孔”也好，“倒孔”也罢，
子和儒家文化都非常尊崇。我们还记
滚你妈的！ X 你妈的！”
了一个采访提纲给孔教授。采访提纲 其中内容有：
此博一出，舆论哗然，不少网友
事情的爆发当然不因孔庆东一人的德
得，在文革中红卫兵挖了孔家的主坟，
质疑，孔庆东身为一位文化名人，却
行品质，而是以孔庆东为代表的中国
砸了孔林；72 年全国又开展了轰轰
口出脏言，实在显得素质底下，为人
公知群体与南方报系之间的龃龉。以
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请问您对红卫
粗鄙。孔庆东也因此被戏称为“孔三
“汉奸媒体”为由，这场公知对南方
兵挖孔家主坟和文革期间的批林批孔
妈”。
系的战争早已宣战。
运动有何评价？
当然，如果仅仅是孔庆东一人在 微博开骂，也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
2、您曾经在第一视频讲过：有
南方报系，汉奸媒体？
然而孔庆东骂南方报系已不是一次两 次，除他个人以外，多家媒体也加入
的人很崇拜美国，人家美国还不要你 呢，因为你不是你美国爷爷日出来的。
事件缘起于 11 月 7 日，南方报
有读者问，孔教授一直很推崇朝鲜，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29
那么按孔教授的逻辑推理，可否这样
庆东批评“无良的记者”拿钱受贿，
情况下，也有部分人士认为南方系也
说：你崇拜朝鲜，人家朝鲜还不要你
侮辱了记者这个职业，并直言南方报
包括在广州和深圳的媒体和网站，如
呢，因为你不是你金爷爷日出来的。
系每天摇唇鼓舌、舞文弄墨，是汉奸
《羊城晚报》、《南风窗》、网易、
有的读者还给你起了个绰号，叫金三
报系。
腾讯等，但大众普遍认同第一种看法。
孔。您对此有何感想？
不仅孔庆东在骂南方报系，作为
南方报系集团旗下多份刊物均以
3、文革中所有文艺作品和出版
独立学者，曾获“全国首届反伪科学
敢言著称，经常性地批判政府、批判
物都是以“集体创作”的名义发表，
特别贡献奖”的网络红人司马南也在
党、批判文革、批判毛泽东、批判社
谁要想以个人名义发表会以“资产阶
一切公开场合抨击南方报业。
会主义的弊端、批判孔子及儒家文化，
级成名成家思想”受到批判，没有版
他曾在一段节目视频中就以《南
税，没有稿费。孔教授著作等身，请
方都市报》报道洛阳变态狂囚禁几个
问您的著作和文章是以创作组的名义
失足女性事件，公开批评南方报系。
发表的还是个人名义发表？是否有版
在谈到此报道时，司马南提高了声音，
刊发了社论《国家荣誉制度当奠基于
税和稿费？
说道：“这只是个别的例子，涉及人
人类普世价值》，其内容站在美国和
这些问题孔庆东没有给出正面的
性的丑陋，是人类社会文明之耻辱。
西方的立场上，鼓吹达赖获诺贝尔和
回答，而是拒绝采访，更多的是似乎
而南方都市报的媒体联合其他媒体将
平奖是“促进民族团结友好、守卫人
引起了孔庆东的不满，随即在微博上
这样的新闻引向体制之弊。”他还说
类和平”。
写下开篇话语。
道： “奥地利有变态狂，美国也有变态，
事件不断发展，孔庆东又在微博
那我们是不是要改变所有的制度。”
写下，“汉奸们疼疯了，注册了几千 个马甲来骂孔和尚，从而进一步证明
媒体是如何回骂的，一模一样耶！” 在网络节目《第一视频》中，孔
震中宣扬地震天谴论。 2007 年 12 月 17 日《南方都市报》
随后的 2008 年汶川地震，香港 《苹果日报》引述美国《时代周刊》 中“地震是某种老天不快的表现”，
南方报系，是何媒体？
了汉奸报刊是千真万确的。回想一下 当年蒋介石大骂汪精卫是汉奸，汉奸
推崇西式文明和制度，还曾在汶川地
意指汶川地震是“天谴”，是上天对 中国的惩罚，紧接着《南方都市报》
“南方系”是互联网上，一般情
于 2008 年 5 月 14 日 A32 版刊登学者
况下对《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
朱学勤的《天佑吾民》，文章写到“这
等南方报业旗下刊物的总称。在某些
就是天谴吗 ? 死难者并非作孽者。这 不是天谴，为什么又要在佛诞日将大 地震裂 ? 爱中华者，当为中华哀。华 南雪灾，山东车祸，四川地震，赤县 喧嚣该清醒了”。其意在表达这次地 震是有人“作孽”，而作孽者是中国 政府！ 这种“天谴论”观点，没有科学 的依据，甚至只是个人的私下观点， 南都将这种观点报道见诸于媒体，使 媒体的公信力受到挑战。 2011 年，美国 911 事件十周年，
孔庆东
南都用头版发文纪念。然而几天后，
30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2008 年汶川地震，《南方都市报》于 2008 年 5 月 14 日 A32 版刊登《天佑吾民》一文，引起巨大争议。 当中国国耻日 918 来临时，南都却毫
形成自己的报道风格，时常刊发一些
如孔庆东、司马南等则称南方报
无动静，这一巨大反差引发网民强
针砭时弊，关乎民生的文章。在其主
系为“汉奸媒体”，网友“无易”则说：
烈谴责。南都不得不于次日，即 9 月
打报纸《南方周末》的主要版面上，
“几年前，南方系是给我一种很客观
19 日，追加纪念 918 的版面。
可以看见，民生新闻往往占有很大比
以及为民做主的感觉，虽然我没读过
由于在某些报道上过于赞扬西
重，报道内容集中于群众维权，关注
它系列报道多少。但是这两年，2013
方，批评国家政治。南方系部分记者
弱势群体，如农民工、妓女等问题。
年到现在吧，其他的不说，微博上反
因为其报道更加关注社会底层，
映出来的南方系的声音，让我强烈怀
关注人民的医保、就业等问题，所以
疑其立场和客观力度。首先，我是从
因为其报道内容多涉及批判中国
在普通老百姓中获得了一定的关注与
其捧出来的那几个大 V 的言行来看，
政治，南方报业旗下新闻媒体多次面
青睐。知乎网友“王常安”说道：“高
实话说，大 V 们让我无力吐槽。无
临查封危险。《南方都市报》和《南
中时因南周而启蒙，至今铭记。但在
原则无底线无责任。”
方周末》，曾被当局多次查封。而《21
言论自由日渐收紧的今天，南周做的
世纪环球报道》在 2003 年更被无故
已经蛮不错的了，值得赞扬。”
被左派网友戏称为“美分”“妓者”， 其报业被称之为“汉奸报系”。
而孔庆东事件中，“倒孔派”与 “挺孔派”争执的焦点也主要放在南
停刊，最后一期报纸（非正式）未被
网友“飞虎踏青云”更在中华论
方报系上，“倒孔”支持南方系，“挺
发行即被收回，集团解释这是“因改
坛发帖《支持南方报系，中国需要不
孔”则批评南方系。这一事件持续发
版而暂时休刊”，自此该份报纸没有
同声音》，文中力证南方报系站在人
酵，不少媒体牵扯进来。这不单单是
再在市面出现。
民立场说实话。
一个人对一群媒体，更是关乎中国政
南方报系，争议中的媒体 南方报系在长期的发展中，逐渐
但因其在对待政治问题上时常抨
治上左右派的对峙，公众人物的言论
击当局政府，批评国家体制的落后，
自由，以及当前中国媒体的作风，普
并不断赞扬西方制度，西方政治，这
通公众对舆论更关注。
种亲美倾向，被舆论冠以“右派”称呼。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31
有一个时代，叫做“江艺平” ● 文 / 张译允
“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这是
这段话的人早已离开南方系的舞台，
我 们 与 你 见 面 的 777 次。
“黄埔军校”也因校长的离去逐渐黯
祝愿阳光打在你的脸上。” 1999 年的第一天，一手缔造《南 方周末》最辉煌时代的人写下一段寄
淡。 而那个时代不会褪色，那个叫做 “江艺平”的时代。
语，言辞意外的温和。 “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流满 面。”
《南方人物周刊》主笔何三畏说： “在江艺平时代所刊登的报道和评论， 现在看起来差不多都是发不出来的。 当时可以表达对政治的建言和对国家 的忧思，可以提依法治国、依宪治国。
“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 前行”
这句耳熟能详的话伴随着《南方 周末》走到十六年后的现在，而写下
军校”。
可以报道全中国的事情而不算“异地 监督”，异地监督都不需要偷偷摸摸。 当时都是坏人怕媒体，而不是媒体怕
国内著名报纸发行人谭军波将 《南方周末》自创刊以来的发展划分
坏人。” 那个时期的《南方周末》充满了
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左方时代。
敢言的报道：为案件中受冤屈的弱者
那个时候，从北大毕业的左方怀着理
代言，如《昆明在呼喊《铲除恶霸》。
想主义、自由主义与启蒙主义思想意
关注基层农村问题，如《农民发誓告
识将《南方周末》的精神基调基本奠
倒公安局》。最早关注中国艾滋病问
定。到了第二阶段，游雁凌挥斥方遒，
题，如《艾滋病在中国》。为拐卖妇
带着《南方周末》迈入转型期，使它
女代言，如《被拐女为什么不回家》。
从一份文化生活报转型为综合性大型
为城市农民工代言，如《周立太代农
新闻周报。到了第三阶段，《南方周
民工泣血上书近百起工伤案陆续开
末》才真正进入到了鼎盛时期，这个
庭》。也正是通过这些报道，《南方
时期有个别名，叫做“江艺平”。
周末》树立起了“新闻界良心”的标
在江艺平的带领下，《南方周末》 的产品步入最成熟阶段。广告收入过
杆，提高了公信力，开始被读者誉为 “弱势群体的代言人”。
亿、成功由上一阶段重娱乐化转型成
对于这一时期的《南方周末》报
为严肃性重新闻报道的报纸，并使之
道，江艺平在 1999 年《新年献词》
成为南方报业乃至全国报业的“黄埔
中总结道：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
江艺平
32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身为主编，江艺平却丝毫没有架子。在她看来，平等不仅仅体现在那些所谓的大事上，它更是一种生活态度。
前行。
到肯定，她很激动，专门让老同志带
关于江艺平的人文情怀，曾经有
着去拜访了黄文俞。黄文俞把自己多
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作
“ 她 有 报 人 纯 粹的精神力 量”
年的办报经验总结了几点，其中有一
者给《南方周末》投了一篇关于 IT
点就是“办报的最高境界是从容，宠
的文章，却因为“太高端”而被拒绝。
江艺平真正开始接触南方报业传
辱不惊”，这也是江艺平在后来的办
他写信无果后通过总机直接找到江艺
报中始终贯彻并坚持的理念。
平并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南
媒集团还是 1982 年的事。那时她刚 刚从中大中文系毕业，开始担任南方
到了 1996 年，左方先生退休后，
方周末》对 IT 的中高端市场有所忽
报业传媒集团副总编辑和南方都市报
江艺平正式接任了《南方周末》主编
总编辑。初入媒体人这一行，她就表
的职位，开始缔造属于她的报纸盛世。
现出了与众不同的职业天赋。
身为主编，江艺平却丝毫没有架子，
你的信和你的文章我已经认真读过
1984 年，《南方日报》的老社长
也从不摆谱，从不隔着障碍物跟人说
了。”电话里，江艺平的话让这位作
黄文俞告诉报社的一位副总，“她的
话。她总是与对方并排坐在同一张沙
者感到很亲切，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
作品我不看名字也能认出来，这是
发上，平等地进行交谈，哪怕这个人
一句作者的身份和知名度。最终，
《南方日报》有史以来最有才气的女
是她的下级或者明显有求于她。在她
简版“IT 媒体还有明天吗？”发表
记者。”这名 78 级中山大学中文系
看来，平等不仅仅体现在那些所谓的
在《南方周末》的“业界”版，全文
毕业的才女进到大院后，写了一系列
大事上，它更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正
版则有幸成为 Chinabyte 的封面。这
掷地有声的评论，黄文俞看了非常欣
因为如此，江艺平领导下的《南方周
位作者最后对传媒说：“江艺平是我
赏，她就是江艺平。后来知道自己受
末》充满着人文气息。
最景仰的一位报人，从她的身上我可
略。 “你不要着急，我们正在商量，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33
以感受到作为报人纯粹的精神的力
一抬头，已经有个人走在前面了，那
刊发一些社会腐败现象，被中宣部
量。”
就是江艺平。最后他说：“报社大楼
称为是“自由主义思潮阵地”。到
有 20 多层，除了办公室楼层不高，
了 2003 年，江艺平再度被调职。当
其他人都会选择等电梯。像报社这么
时她是南方报业集团旗下《21 世纪
忙碌的地方，谁还能这么泰然自若享
环球报道》的社委，由于刊发了一篇
受生活，选择去爬楼梯呢？”
名为《李锐访谈》的敏感文章，《21
“ 她 是 市 场 时 代传媒的另 类” 作为事业型女性，她无疑是成功
正是这样一种对待一切事物都充
世纪环球报道》被勒令停刊。最近的
的。凡是被誉为“引领了一个时代”
满着自信、乐观与从容的态度，她才
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江艺平遭到整
的人，必定非比寻常。同时，作为普
能在生活中过得这般洒脱。也正是在
肃，是 2008 年的事情。当时时任南
通女人，她也仍旧是出色的。
她的这些理念的指引下，《南方周末》
都周刊副总编的长平在英国金融时报
身为主编，平时工作中最不能避
以 50 人的采编队伍，带来了享誉传
中文版新闻网发表了一篇名为《西藏：
免的就是应酬。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
媒界的地位，也创造了超过一亿元的
真相与民族主义情绪》一文，呼吁信
应酬，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应酬都是非
广告收入。各地《南方周末》的报商
息透明和舆论开放，引起轩然大波，
去不可，但她偏偏选择亲力亲为。然
均为当地主流渠道的把持者，江艺平
被指为“不折不扣的反华之音”，江
而无论怎样忙碌，她都能适宜而准确
本人也被她的下属称为“市场时代传
艺平身为主编也受到牵连。最终南方
地将工作与家庭生活分离开，尽量做
媒的另类”。
报业集团经过连夜开会决定，撤销江
到有分寸、有思想、有原则。在这种
她的同事说：“我常常想起江艺
观念的支配下，她除了一些必要的出
平，她用自己一生中最睿智的中年时
差，其余时间一律在家中吃饭。她经
光，撑起了一份一百多万份的报纸。
虽有颠簸，但一往直前。就在江
常回家陪老公、陪孩子，穿上围裙拿
其间她经受了多少次艰难的思索，承
艺平被撤职调走的同一年，她在《南
起碗筷，就转换了另一种角色。
受了来自多少次各界的压力。但是她
方周末》设立了不定期专栏《故人如
尝试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这是
故》，并一直坚持刊发充满人文关怀
一种多么不易的勇气。”
的文章。
在江艺平还没有正式离职的时 候，她的司机就经常抱怨自己“快要 失业了。”这当然是句玩笑话，带着 些许嗔怪的语气，同时也传达出这位 司机对江艺平深深的敬佩。因为她
排其去主管《南方农村报》。
这些文章朴实温暖，一如她十六
“总有一种力量，让我们泪 流满面”
“有司机不用，经常选择乘坐公交车 上班。”同样的生活态度，还有另一
艺平《南方都市报》主编的身份，安
年前所写下的新年寄语：“阳光打在 你的脸上，温暖留在我们心里。有一 种力量，正从你的指尖悄悄袭来，有
这样一位以敢言闻名的媒体人，
一种关怀，正从你的眼中轻轻放出。
在其漫长的报业生涯中却也并不是一
在这个时刻，我们无言以对，惟有祝
在知乎上，一位用户名为“出版
帆风顺。从江艺平初涉报坛到 2013
福：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人五山”的人分享了这样一则故事：
年退休申请被批准，她一共经历了三
让往前走的继续走，让幸福的人儿更
他曾是南方报业的一名员工，在办好
次强行整治。
幸福。而我们，则不停为你加油。我
件事让人津津乐道。
了离职手续最后一次走进南方报业的
2000 年 1 月，时任《南方周末》
们不停为你加油。因为你的希望就是
大楼时，江艺平给了再一次给了他感
主编的江艺平被调职，据说是源于来
我们的希望，因为你的苦难就是我们
动：由于办公室在三楼，他没耐心等
自北京的压力。那个时候的《南方周
的苦难。”
电梯就选择了走楼梯，而到了楼梯口
末》以敢说敢揭露而声名鹊起，经常
FOCUS VIEW 话场
本期话题：农村葬礼“脱衣舞” 针对农村丧事风靡“脱衣舞”的现象，中国文化部发出禁令： 不许在葬礼上举行“伤风败俗“的仪式。由此不禁发问，当地方 民俗正冲击社会道德体系，它该如何存在？
责编 : 林玉萍 陈虹宇 叶 畅
FOCUS VIEW 话场
35
“以闹取乐”：源头在哪儿？ ● 文 / 李维
一
个外国人曾说：“你可以
能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参加葬礼，还有
现代文明的冲击给农村带来的金钱
孤零零的死去，没人会笑
的是这种方式能撑起葬礼的场面，让
至上和攀比至上意识观念导致的
其更加热闹。这就让操办的主人家能
过于追求个人物质利益的顺势之
4 月 23 日，文化部通报了两起农
够有面子，也能声名远扬。因为这是
风；农村精神文化的严重匮乏和
村葬礼脱衣舞表演：河北邯郸“2.15
尽孝的表现，从丧葬礼仪中体现孝道
农村人精神层面的深层缺失以及
淫秽表演案”和江苏沭阳“2.27 淫秽
思想的观念自古有之。并且在有这种
农村人情走动的需要。
表演案”。并指出将以营业性演出市
“风俗”的当地有一种说法：死后有
所以，农村葬礼上的脱衣舞表
场为重点，加强农村文化市场监管执
很多人来参加你的葬礼的话，就说明
演便应运而生。但，这让乡村传
法，严查“脱衣舞”表演。
死者生前是光明磊落的人。同时大办
统风俗已然变味。当下，葬礼上
葬礼也是主人家财力的表现，因为一
的脱衣舞表演已取代以前农村里
但我想，你惊讶的不只是淫秽表演，
场“豪华”的葬礼，里面投入的物力、
盛行的露天电影、年戏而成为新
还有的是惊讶于葬礼上的淫秽表演。
人力、财力都是相当大的。
型的供乡村人娱乐消遣的方式。
话你。”但在中国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看见这一消息，可能你会惊讶，
在中国古时候的孝道里，葬礼本
出现于葬礼上的脱衣舞，绝不单
与金钱挂钩、与淫秽色情“攀亲”
应该是庄严肃穆且慎终追远的，逝者，
纯是视觉的冲击。其中更深层次的反
的脱衣舞葬礼伪风俗，影射出的
应是求得安宁的。但是随着中国乡村
思是：这种“以闹取乐”的方式在农
不仅有乡村文化贫瘠一面，也有
生活节奏的加快和精神文化建设跟不
村为何得以生根发芽、坚不可摧，让
传统风俗文化的变味以及“以闹
上需求等原因，原本是仪式隆重、场
葬礼从之前的如丧考妣之沉痛到变化
取乐”的荒诞与不羁。
面传统的葬礼竟有香艳脱衣舞“助
为现在的大张旗鼓操办农村白事。
与之类似的还有乡村红事的
兴”，这不仅仅是一种离经叛道、荒
最重要的原因是农村人的保守观
闹洞房风俗，如今却增添了新的
诞不羁的现象，同时也严重地破坏了
念和小农意识的自我发散，不管采取
色彩——性骚扰新娘、强奸伴娘、
社会风气和扰乱了农村的文化市场经
何种手段，丧事一定要体现出主人家
一些充满着性暗示的新郎新娘互
营秩序。
的孝心和礼节（对远道而来的客人照
动环节等等。增加噱头的同时，
然而，在农村葬礼上出现的脱衣
顾周到）。还有的原因是，小农意识
无疑也给传统风俗戴上了低俗的
舞，却是大有来头。除了以这种方式
主导下的追求场面、形式与热闹感；
帽子。
36
话场
FOCUS VIEW
脱衣舞低俗化是农村文化的异变 ● 文 / 陈虹宇
4
月 23 日， 文 化 部 通 报 了 河
把给死者烧纸糊的“小姐”当做尽孝
另外，在葬礼上跳脱衣舞太不适
北邯郸“215 淫秽表演案”
的手段，以慰死者能够“含笑九泉”。
宜，这是公众批评最多的一点。脱衣
和江苏沭阳“227 淫秽表演案”两起
用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这种表演
舞可能出现在许多娱乐场所，KTV、
农村违法表演案。通过此文件，大部
香艳刺激，往往能吸引村镇的其他人
夜总会、酒吧或者说比赛场地，但绝
分公众知道了某些农村在红白事仪式
前来观看，表示人丁兴旺。”这种面
不应该出现在葬礼上。
上有跳脱衣舞的风俗，大为震惊。评
子心态比什么乡规民约、道德伦理、
论家们纷纷写出批判低俗脱衣舞文化
价值观等都要重要得多。
与西方葬礼的肃穆沉重不同，中 国传统中一直有喜丧的说法，一般是
的文章，指出农村文化监管缺失的漏
前来观看的村民们，无非也是冲
指老人由于高寿而自然死亡，则谓得
洞，脱衣舞本身就是那么俗不可耐
着脱衣女郎们白花花的肉体来的。她
天命和自身的造化才能如此，因此参
么？那倒未必。
们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所谓表演能让大
加这样的葬礼亦有愿保长寿之意。所
20 世纪 20 年代，脱衣舞开始出
家过过“淫”、尝尝“鲜”。说是风
以喜丧虽以悼念为主，但基调不悲，
现在滑稽歌舞杂剧演出中，是一种女
俗，不过是将大家平时私底下谈论的
主家一般还会请戏班子等来表演助
演员在音乐的伴奏下把身上的衣服逐
话题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台面上。由此
兴，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允许脱衣舞
件脱掉的表演。被誉为全世界首席脱
看来，无论是出发点还是达到的效果
此类表演的存在。
衣舞娘的黛塔·范·提思和众多知名
都与脱衣舞本身相去甚远。
女星平起平坐，还登上世上杂志封面，
说到底，脱衣舞并不是老少皆宜
同时，展现脱衣舞的方式存在差
的闹市文化，开放如美国对其仍有所
宛如一名超级巨星。不同于一般的艺
异也是重要原因之一。这些农村仪式
限制，宾夕法尼亚州伊利市规定在公
术家，她在全世界的主流媒体上掀起
上的脱衣舞多半是表演者唱着不知所
共场所裸体违法，公共场合包括饭店、
了一股复古色情的高潮，成功将充满
云的歌，跳着毫无章法的舞，重点只
剧院、宴会厅等。在更加注重礼义廉
古典色彩的怀旧主义和充满时代气息
在脱衣上。脱衣舞之所以能被称作艺
耻的中国，表演场合不适宜当然会引
的脱衣舞表演融合到一起。那为什么
术，在于精彩的脱衣舞能表现出人体
起争议。
在国外被称作艺术的脱衣舞，到了中
的美，人的身体就是造物者的艺术。
国农村就只能叫做低俗文化？
而葬礼舞娘们搔首弄姿不是为了展现
评，但问题不全部出现在脱衣舞表演，
人体美，而是为了刺激观众的腺上激
就像前面所说的，是公众态度、表演
度很有问题。在脱衣舞风俗盛行地区，
素。更有一男一女的脱衣表演，充满
方式和不当场合造成了农村文化氛围
大凡是有钱人家的葬礼，几乎很少不
了性暗示和淫秽语言。这类表演不仅
的异变。谈到脱衣舞就大呼低俗，这
见这种“脱光的艺术”的。而那些相
不能称得上高雅，可以说是在倾倒文
也是文化表现形式长期存在问题的结
对“瘪三”无法雇佣脱衣舞娘者，则
化垃圾，污染文化生存土壤。
果，需要我们反思。
与国外相比，众人对脱衣舞的态
在农村葬礼上脱衣舞应该被批
FOCUS VIEW 话场
37
文化建设也应投其所好 ● 文 / 唐甜甜
江
苏一村庄办酒席请来脱衣
未免也太豁得出去了。
作为一个实在的农村人，刚上
舞娘助兴，跳舞女子被公
其实国家的文化下乡活动倒是
大学的毛思雨同学说起自己的农村生
安机关拘留。这样的“低俗”表演在
进行的不少，但“高大上”的歌舞表
活，最开心的就是村里能来个戏班子
我国农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何谓
演，看过就忘了，并不为村民们所喜
表演。“表演有胸口碎大石，杂技，
高雅，何谓低俗，农村文化又是怎样
爱，央视“中华情”“心连心”等节
气功，大埋活人这样农村最常见的表
的呢？
目就多次深入农村，但这样的文化传
演，但戏班子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有
把脱衣舞定性为“低俗文化”
播并不能为农村文化吹来一阵清风。
时候两年才来一个戏班子表演。其余
这是文化人定的，对于农民来说，这
首先是这样的表演只是偶然性，对农
能有机会看表演也就是在别人家办丧
可能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了。
村的文化并没有什么影响，其次这样
事的时候。按照当地的习俗，丧者第
在农村，每天下地干活，面朝黄土背
的表演面向全国，地域性特点不强，
二天要下葬，头一天晚上会有热闹的
朝天，最开心的莫过于庄稼有个好收
很难让人长久的记住。除了这样的慰
表演，俗称“闹大夜”。表演团队被
成。至于娱乐生活，如果村里没有办
问表演外，农村很难再有这种规格的
称为乐队，表演包括歌舞，小品，杂技，
酒席的人家，没有热闹看，娱乐方式
演出。现在全国各地开展电影下乡活
魔术。其中最受欢迎的是小品表演。
的来源比较单一。要说农村文化是怎
动和农村书屋建设，力求改编农村文
表演者大多说方言，小品内容也都是
样的，有什么样的文化，大概很难说
化生活匮乏的现状。国家的初衷是好
平日里生活中的事儿，避免不了“三
个所以然。
的，可是对于农民来说，看电影和看
俗”。也是因为贴近生活，每次表演
书并不是那么贴近他们的生活，并不
都能吸引很多村民前来观看。在中国
化的选择上，村民们是被动的。有人
太感兴趣。就拿电视节目举例子好了，
许多农村，这样的生活仍在继续着。
家办红白喜事请来表演队表演，这是
上了年纪的人一般中意本地节目，方
这只是我国现在农村生活的一
农村最常见的娱乐方式。这样的表演
言类节目更受欢迎，农民在看节目的
个缩影。平日生活中村民们哪里热闹
为了吸引观众，大多是“接地气”的
同时会有文化认同感。文化建设还是
哪里去，脱衣舞表演以脱衣舞女郎的
表演。几句不离生活，荤段子层出不
要“接地气”，当然建书屋这种有利
肉体吸引眼球，如果换一种方式，免
穷，以逗乐台下观众为目的。看的人
于下一辈学习成长的活动应该长期搞
费发红包，想必脱衣舞表演也就没人
越多，大家笑得越开心，办酒席的主
下去。除了红白喜事的表演，在农村
看了。脱衣舞表演固然有些违背伦理
人家也就越高兴。为了吸引观众，大
还会有一些表演团进村表演，其主要
道德，这也是农村文化建设投入力度
尺度脱衣舞表演在农村越来越受欢
是为了谋取利益，表演的节目就很受
不足的体现，摈弃“高大上”，农村
迎。只是表演无下限到“以脱助乐”
农民欢迎。
文化建设应该“接地气”。
由于农村自身的封闭性，在文
VIENTIANE 万象
责编 : 肖淑娟 尹杜鹃
“许多人谈婚姻，语气仿佛是同性恋爱，不是看中女孩子本人，是羡慕她的老 子或她的哥哥。”《围城》如是说，万花筒般的世界总是大大的出乎世人的意料， 而又带来无尽的思考。 婚姻总与性分不开，而宗教中的性，却因禁欲而矛盾。 责编 : 彭 丹 黄 静 唐朝文
VIENTIANE 万象
39
“性”在宗教 ● 文 / 黄静
每
个人在孩提时代都会有一 个疑问，自己是怎么来的，
在佛教中，戒律是十分严格的，
由的，佛教开许，任何人可以随时觉
佛教的五戒为：“不杀生“是”仁“，”
悟了断。因此，不管是佛教的僧尼，
父母往往不会正面回答孩子，总是会
不偷盗“是”义“，”不邪淫“是”
也包括天主教的主教、神父、修士、
带有一点点神秘色彩，因为大多数父
礼“，”不妄语“是”信“，”不饮
修女，以及其它宗教，尽管方式不同，
母认为在孩子还小时，还不宜去接收
酒“是”智“。在藏传佛教中，对于
都有出家离的制度。仅以佛教为例，
一些东西，例如性教育。
有皈依想法的俗家人，这几条却并不
出家修行的目的就是尽可能的断除欲
是全部都要戒完，可以在自己的愿意
爱，截断生命之流，为走上解脱之路、
往往都是采取回避的态度。因此，女
下，任选其中的一条或几条来戒，在
济世度人打下第一个基础。因此不再
娲造人是以泥土仿照自己抟土造人，
这上面而言，对于性还是有一定的宽
滞着于男女之间人之常情，而将之转
创造并构建人类社会；耶稣的生母圣
容。
移成一种超越的爱。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对于性，
母玛利亚在还是处女时受圣灵感应而
在佛教中，出家人或者俗家弟子
佛教给出经由禅定的不同形式，
怀孕，从而生下了耶稣。在人类的起
自己的目标高低，也是其对待性不同
疏导欲望的有效方法，甚至佛教针对
源上，对于性世人总是回避的，而在
的标准：如果来世还想做个人，那么
欲念较强但智慧很大的某类根机的人
宗教中，性也是同样的命运。
不邪淫就行了；如果再提升到欲界天
给出一种男女双修的特殊方法，这就
人状态，不但行为上不邪淫，内心的
是密宗的出现，现在主要是藏密。关
贪欲也应淡化；如果要到色界天、无
于性欲，佛陀明白告诉弟子们，性是
色界天，那应伏住淫欲的念头和行为。
世界四种众生生命诞生的本原因，也
如果要出离三界，一定要彻底断除淫
是一切众生烦恼痛苦产生的根源。
佛教：合理的疏导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西方 国家普遍的认为佛教起源于印度，最
欲。
有学者曾从健康层面来归纳一
早于东汉年间传入中国。而佛教在中
在许多人的理解以及认知中，佛
下佛教对性欲的看法。1、 淫欲宜少
国的发展随着历史的推移也是逐年的
教是不能谈“情”说“爱”的，“色
不宜多 ; 性行为以精的耗损为表现形
兴盛，在南北朝时，佛教已遍布中国，
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认知太过于强，
式，这种耗损如果过多，意味着生存
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
然而色空不二，佛法在最深处，打破
质量的降低与生命历程的提前结束。
中。“这样的诗句中也能看出一二。
一切界限。性、欲爱，因为能够创造
2、宜正不宜邪：佛教论淫欲有正邪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过程中，由于语言
生命，因此在佛教中，便成为轮回之
之分，所谓正者，与自己妻子发生性
的不同，也分为了多种不同的系别，
因，轮回之根本，成为获得解脱的羁
行为，是为正，与妻子以外的任何男
其中较为大众所知的便是藏传佛教和
绊。但以佛教等宗教看来实际上，性、
女发生性行为，都是邪淫。3、 宜有
汉传佛教。
欲爱是对人的解脱的束缚。但人是自
爱心不宜唯兽行 : 人的性行为如果没
40
万象
VIENTIANE
有爱心，则如同禽兽，性行为也就会
日纪念主复活，周一向离世的信徒致
里窥看街道，出门时需戴黑面纱，迅
无益身心。4.、性行为要有所讲究 :
敬。
速穿过僻静的小巷，不能经过闹市区， 而且必须在日落之前回家。
性行为要有情趣，不可以仅仅是性欲
《圣经》对性的看法，可以简单
的发泄，环境要协调美好。5、 性行
概括为人类的性能力是天主所造和愿
但是伊斯兰不把性看作是肮脏的
为要有所忌讳 : 佛教中对性行为有很
意的。这能力是人类本性的构成因素
行为，也从不把两性之间内在的冲动
多限制，主要从几个层面来考虑，一
之一。
看作是罪恶的、肮脏的，同时不认为
性能力的圆满实现是合乎天主意
性是魔鬼的驱使然而。然而，当性行
愿的事，这实现就是男女双方在婚姻
为从合法界限，越过了非法的境地，
内的精神和肉体的结合，在这结合中
那么，它就是肮脏的罪恶的。至于合
的性行为，就是整个人性奉献的表达，
法的，正当的性行为，被认为是一种
和人类新生命的泉源。性能力是整个
宗教功修，是一种施舍，会得到真主
在基督教中，最为世人所熟知的
人的本性的一部分，因此它也显露出
丰厚的报酬。
条令，莫不过于基督教徒在结婚之前
未获救的人类的罪恶性。在婚姻内适
《古兰经》是伊斯兰教的经典，
不能够有性行为，在他们看来，这是
当地安排的性生活，受到基督与教会
在它的“光明章”中提到：“你们中
这是犯了淫乱罪，同时教徒在性生活
之间的救赎关系所提升。受到救赎和
未婚的男女，和你们的善良的奴婢，
中也不能够使用性用品。但是这却并
圣化的人们，连他们的身体，也成为
你们应当使他们互相婚配。”伊斯兰
不代表基督教就将性排除在了自己的
基督的肢体和圣神的宫殿。信友有责
禁止变态的性行为，却要求人们结婚，
教条之外，从《雅歌书》中可以看出，
任以自己的伦理行为，按照基督徒圣
通过结婚，满足性的冲动和需求。先
基督教并不排斥性爱，并且认为这是
召，去实现一个性生活的秩序。
知说：青年们啊！你们当中有能力结
是维护尊严，不令众生憎恶轻视，二 是避免为鬼神所乘。
基督 ：性美好，但单一
婚的人，就让他结婚吧，因为结婚可
美好的事情，但是进行交合的只能是 一夫一妻，一切背离婚姻的性行为， 在教义之中即是犯下了罪过。而这些
伊斯兰教：享受婚姻与性带 来的乐趣
以使人降低视线，保持贞操，全社会 都要帮助有意结婚的人。 根据真主的命令，穆斯林社会
却都是在历史的发展，宗教的改革后 伊斯兰教是严格的一神教，要相
要敦促未婚的男女互相婚配，帮助他
奥利金是一位早期基督教神学
信除安拉之外别无神灵，安拉是宇宙
们实现婚姻的结合。不要阻碍合法的
家，他认定性爱的本质是恶。他说： “亚
间至高无上的主宰。穆斯林（信奉伊
婚姻，不要在婚姻的道路上设置障碍。
当、夏娃犯罪之前，根本没有性生活。
斯兰教的人统称为穆斯林）的性文化
而是，要为合法的婚姻创造良好的条
如果他们没有犯罪，人类很可能会以
一向以严肃、保守而著称。与其他宗
件，遏制非法的婚姻和性行为。
另一种奥妙得多的方式来繁衍 ( 就像
教相比的确有不同之处。
对性的开发。
从穆罕默德的言行中，可以看出，
在穆斯林国家，对待女性是十分
穆斯林可享受婚姻与性带来的乐趣，
严苛的。如果到穆斯林国家去旅行，
这些都是安拉所给予的，只要不超越
那么在公共场合就可以看到许多头戴
她的规范便可；为了避免一己私怨，
尔教导信徒一个礼拜要禁绝房事五
面纱的妇女。如南也门哈达拉毛妇女，
夫妇间应遵守一些性行为时的礼仪；
天：周四纪念主耶稣被，周五纪念主
出门时戴黑色面纱，仅露出眼睛。北
那些希望保持贞节但又无法结婚的
受死，周六纪念童贞圣母玛利亚，周
也门某些地区的妇女，只能躲在屋子
人，最好便是以斋戒来洁净心灵。
天使那样 )，而不用进行这罪恶不堪 的性交活动！” 中世纪时期，加尔都西修士伊微
VIENTIANE 万象
41
冥婚题材也被搬上银幕，最典型的是 2014 年上映的《京城 81 号》。
特殊的婚礼——冥婚 ● 文 / 吴瑞馨
一
生，一死；一亡，一故；
说，就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举办婚
一半是真的绫罗金银，一半是纸糊的
或是一方陨了命，或是双
礼。
各种衣饰，最后在女方家门口或坟上
方同奔极乐。
冥婚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习俗，在
焚化。
中国人一改诸多忌讳，锣鼓唢呐
古人看来，古代中国注重成年礼，男
吹吹打打，冥婚的花轿从三千多年的
子 20 岁而冠，女子 15 岁而笈，都算
迎娶仪式，也要搭棚宴请，门前亮轿。
黄河流域抬到了直到今日的某些山村
是成年了，但如果无婚，死后不能享
“新娘”的照片或牌位由送亲太太捧
乡角。朱红的花球，惨白的囍字，或
受祭祀，会侵扰家宅。再者，未婚而亡，
出交给娶亲太太，放入喜轿。到男方
是一方牌位在堂，或是双方牌位列齐，
在活着的亲人看来，死后无伴，十分
家后由娶亲太太把“新娘”牌位或照
三拜堂，死人为主角的婚礼礼成。
可怜，这也是冥婚产生的原因之一。
片取出放入喜房的供桌与“新郎”的
屡禁不绝的冥婚，还在延续。
冥婚的仪式混杂了红、白两事的
并列，再由娶亲太太代为给全神上香
礼仪，依当事人的主张不同，形式出
叩拜，就算拜天地了。“合杯酒”“子
入很大。一般来说，冥婚要通过媒人
孙饺子”“长寿面”也要供于“新婚
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命关和婚后取
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以后再选个
得龙凤帖。男方放定也是要进行的，
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按指
历史悠久的特殊习俗 冥婚也称为阴魂、鬼婚，简单地
冥婚也是和普通娶亲一样，要有
42
万象
VIENTIANE
许韵珊死后，叶世荣以“丈夫”身份为她设灵，更为未婚妻穿上白色晚礼服寿衣当婚纱及戴婚戒，完成她生前心愿。
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
家里的幺儿都是比较受宠爱的，
但除了一些极偏僻的乡村还守着落后
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夫妻”并
再加上蒋瑞青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
的观念举办冥婚，其他多是为了给生
骨合葬。葬罢祭祀后，男女双方的家
蒋介石曾在《先妣王太夫人事略》里
者慰藉。
属边哭边道“大喜”，此后作为亲家
提到过这位弟弟，“其（蒋瑞青）居
来往。
吾弟行为最末，而天赋殊姿，兄辈均
手叶世荣了，叶世荣的未婚妻许韵珊，
莫能及。”
于 2002 年在家中倒卧浴缸内昏迷不
小学课文《曹冲称象》里的主角
最出名的例子就是 beyond 的鼓
就是冥婚的著名案例。曹冲是曹操的
可惜天妒英才，蒋瑞青还未成年
醒，送院后证实不治。原本计划迎娶
小儿子，很受曹操喜爱，无奈早夭，
就早早病死了，其母王氏遭受到很大
女友的叶世荣，在双方父母同意下，
曹操就下聘已死的甄小姐作为曹冲的
的精神打击。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影
以“丈夫”身份为她设灵，更为未婚
妻子，将他们合葬在一起。那时的冥
响下，王氏做了她认为自己应该做的
妻穿上白色晚礼服寿衣当婚纱及戴婚
婚习俗没有太多，就只是像普通人家
事情，给小儿子办了一场“冥婚”，
戒，完成她生前心愿。
一样的下聘、迎娶。
弥补这个二字未婚的遗憾。她找了一
香港著名女演员米雪也表示想要
直到民国年间，冥婚风气仍然存
个同样早殇的王姓女童，与小儿子合
冥婚。与她交往多年的男友尹志强因
在，像国民革命的领袖人物蒋介石，
葬，后来，王氏又把蒋经国过继到蒋
鼻咽癌去世，两人感情深厚，尹志强
他的弟弟蒋瑞青死后也曾办过冥婚。
瑞青的门下当儿子，蒋瑞青才有了“后
这个痴情种也是多次向米雪求婚，但
这 是 一 桩 鲜 为 人 知 的 蒋 家“ 婚
代”，在她看来，这样也弥补蒋瑞青
是米雪都没有答应。尹志强死后，米
早夭没有留下后代的遗憾。
雪自觉亏欠男友，便接受好友提议，
事”，蒋父名叫蒋肇聪，他有三个儿 子：蒋介卿、蒋瑞元、蒋瑞青。蒋瑞 青是蒋介石的同胞亲弟弟。
古人冥婚的目的是为了给死者寄 托生者慰藉，到了现代冥婚仍然存在，
与尹志强举行冥婚。撇开封建与鬼神 之说不谈，有些冥婚确有几分“人鬼
VIENTIANE 万象
43
在中国，尸体可以以几千美元的价格在黑市销售。这种婚姻，有的是一方已经死去，有的是双方都已死去。
情未了”的味道。
当冥婚成了谋取暴力的工具
头不值钱，有血有肉的尸体才值钱，
会问题的解决路径》的文章中说到：
越新鲜就越值钱。”为了获得更多的
“我们没有必要去消灭冥婚，终止冥
利益，他们开始杀人卖尸。
婚，而是要终止依托于冥婚的犯罪活
冥婚虽然落后、迷信，有悖社会
动。”冥婚的存在无所谓对错，他只
伦理，但如果配“阴婚”是找愿意的
是一个给人慰藉的行为，只是某些不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所以有些人就钻
人家，虽然有悖伦理，却不至于犯法。
法分子利用冥婚的特性来牟取暴利。
上了这个空子，寻求商机，牟取暴利。
但当一种落后的习俗给了犯罪者牟利
现在山西等部分山区冥婚习俗仍然很
的机会，就该当别论了。
冥婚要找到适合的配偶不容易，
文章还介绍了终止冥婚犯罪的几 种方法，终止冥婚犯罪的最好途径就
浓厚，某些不法分子借此风气偷盗尸
因为冥婚对象的不法来源，冥婚
是改变传统的埋葬方式，推行火葬，
体卖给需要冥婚的人，拐卖活人与死
在人们的印象中渐渐与犯罪、变态挂
用非人来替代尸骨冥婚也是一种好办
人阴亲，更有甚者为了获得更多利益，
钩，社会对其的讨伐声应该说从来没
法，如人偶代替尸骨冥婚，像华北地
杀人卖尸。中央电视台法制频道道德
有断过，但要彻底取缔冥婚，却是任
区和山西都有用草人，洋娃娃等代替
观察栏目就曾播出过一个名为《活人
重而道远，不犯法的事情无法用暴力
冥婚的传统，不过迷信的人们认为冥
的阴亲》的节目，讲述的就是一个杀
强制解决，而条理分明的法律永远与
婚是“鬼娶鬼”，人偶毕竟不是人，
人卖尸的案例，一个 15 岁女孩被同
不知所谓的守旧者无法相溶。能被制
没有灵魂，死者的鬼魂没有娶到鬼，
学的母亲杀害，倒卖尸体，就是为了
裁的只有犯罪分子，而不是引发犯罪
会怪罪于活人，影响后代。千百年来
区区 2 万元。
的落后习俗。
已经生根的落后习俗，有人深信，则
山东一电视台曾报道过盗尸团伙
黄景春一篇名为《我国冥婚习俗
的相关新闻，该盗尸团伙说到：“骨
的宗教学分析—兼谈当代冥婚造成社
有人唾弃，于情可谅解，于理又不和， 要找到一个平衡点尤其不易。
44
万象
驾考那些
VIENTIANE
事儿
● 文 / 刘姚
几年来，每到寒暑假都会
者采访时说。国内驾考时间长、学员
驾校教练一对、教学压力大的情况，
形成一股驾考热。“路漫
多、教练少、通过率低，再对比国外
韩国则不同，其实行的是“一对一”
漫其修远兮”，面对驾考这场战役，
驾考的难易程度，导致一些人选择到
的政策。
有的人凭着技艺和运气，迅速拿到驾
国外考取驾照。
近
在日本考取驾照，和韩国、中国
照；也有的人，从驾校始初的“门可
“中国学生在韩国拿驾照，7 天
等国家相比，算是费用较高、考试较
罗雀”到现在的“宾朋满座”，也没
拿本花费约 2500 元。”此前《中国
严的国家。考试的内容包括适应性测
能拿到驾照。据荆楚网新闻报道，湖
青年报》一则新闻里报道说。时间短、
试、学科知识考试和技能考试三项。
北武昌王女士学车 14 年未拿到驾照，
效率高、花费少，还可以当做旅游，
每一个考试关卡都很严格，整个考试
顿生挫败感，终放弃学车。
一时许多国人趋之若鹜，但“心动”
下来花费不少的时间和费用，一般要
掌握汽车驾驶技术并通过考试，
之余，却忽略了一点：学员必须是留
花费人民币 1.5 万到 2 万多。和其他
这对每个国家符合驾考资格的人来说
学生，或者有证明自己可以长期留在
国家最不同的是，在日本考取驾照，
都非常重要。对于驾考，全国各地，
韩国的登陆证。所以一般国人无法享
年龄越大费用越高。面对严苛的条件
乃至世界各国都存在差异和独特性。
受如此的优惠。
和珍贵的学习机会，日本人在考试和
近年来，中国驾考十分火爆，一
韩国驾考包括笔试、技能测试、
学习期间都非常认真努力。
些经济较为发达的省份，想要考个驾
道路考试三部分，一次性通过情况下
照，光排队预约都要一两年，因此出
花费大约 2500 元。其中以道路考试
新加坡的驾照考试同样充满难度。在
现这些省份的人跑到其它省份或国家
最为严苛。“我去年补考了一次，所
新加坡，必须在取得一张临时驾照的
考驾照。“上海考驾照太麻烦，所以
以总共花了 60 万韩币，相当于 3500
情况下才有资格摸方向盘，而取得临
我向公司请假两个月回四川考。”在
元。”韩国留学生高吉吉在接受《中
时驾照需要经过两次理论考试。在新
上海工作的四川姑娘刘雪冬在接受记
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说。对比中国
加坡学车，教练和学员“一对一”，
作为管理森严，制度严苛的国家，
VIENTIANE 万象
45
学员至少要学满 25 节课后才能报名
度拍摄的 14 分钟视频，在此过程中
要有持驾照的朋友陪同。路考时要注
路考。每节课两个小时，400 元人民
用鼠标点击涉及威胁驾驶的地方。考
意车速不宜太快，弯道应以时速十英
币一节，不管是时间还是花费都相对
生发现危险的速度越快，分数就越高。
里左右行驶，巷道二十五英里左右，
较高。
“路考中，如果挂挡时熄火两次就会
非干线公路三十五英里左右。要特别
新加坡路考通常是在交通相对繁
直接被取消考试资格，考官对考生的
注意路边的交通标志，见到学校的标
忙的地段进行，以考验考试学员对突
各个动作，都有具体的要求，甚至要
志一定要减速。所以说路考主要是考
发事件的反应能力。不同于中国路考
求得有些苛刻和过分，五六次才通过
驾驶员的一种安全观念，而不是驾驶
全程考官和学员不能交流的情况，在
也十分正常”。据参加英国路考的留
水平。
新加坡，监考考官是当地交警，考官
学生说。
澳大利亚设 6 个驾驶等级，第一
不仅对驾驶技术非常严格，而且会在
在德国驾考是绝对的费钱又费
个等级是学员驾驶员，也就是通过理
考试过程设置很多陷阱，比如故意和
事，并且德国人认为考取驾照是人生
论考试的学员，他们驾车时，需要有
驾驶员聊天，如果考生投入聊天中，
中的一件大事。和大多数国家一样，
一名资深驾驶员陪同才可以。澳大利
那他就会被判不及格。
德国路考的机会也是有限制的，每个
亚之所以会有这类驾照，是因为国家
学员仅有 5 次机会。德国路考特别的
没有专门的驾驶学校场地，他们的驾
照考试中最轻松快速的。限制条件少，
地方就在于，当考了 3 次还没有通过，
车训练及考试都是在实际道路中练出
国外的人到印度考取驾照，出示护照、
就会被送去参加智商和判断力的心理
来的。
租房证明等就能符合考试条件。花费
测试。此外，德国考驾照得先通过视
在完成了第一个等级后，驾驶员
低，往往只需几百块。印度驾照的好
力测试并完成 8 小时的急救课程，学
可以得到 P1 驾照，也就是第一级临
拿，也导致诸多问题出现，交通问
习人工呼吸、心脏复苏、止血等简单
时驾照。而持有 P1 驾照一年后，驾
题尤为明显。截止 2014 年 12 月，印
的急救知识，不过这些好的意识是许
驶者便可以更换 P2 驾照，一年 P1 驾
度首都新德里机动车保有量为 740 万
多国家都应该效仿和学习的。
照，两年 P2 驾照后，三年实习期后，
印度考取驾照，属于众多国家驾
辆，每天增加 1700 辆，交通之混乱
美国地广人稀，公共交通在一些
比北京严重得多。新德里的交通事故
地区几乎不存在。为了方便出行，人
为了方便驾车人在其他签约国开
之多，也是全球出了名的。
们必须学会开车。美国考驾照有些方
车旅行，1968 年维也纳《国际道路
近几年来中国驾考越来越难，很
面严格，有些方面比中国简单，但最
交通公约》规定各缔约方允许持有其
多学员都处于水生火热中。中国有王
注重安全观念。考试分两项进行，一
他国家签发的驾照的驾车人在其境内
女士放弃 14 年驾考长跑，英国有 60
项是关于交通规则的笔试，不同于中
驾车。国际驾照适用于阿富汗、阿尔
岁老太经历驾考 35 年，出入考场 30
国笔试电脑随机出题，美国笔试基本
巴亚尼、加拿大等国家。目前，国际
多次，最后还是因动作不达标而放弃。
就是一套固定的卷子，相对容易通过。
驾照不能在中国使用。
英国号称全世界驾考最难的国家。
通过笔试后，将检查视力，照像，按
驾驶者才可以拥有正式驾照。
国际驾照只是一份有效本国驾照
英国驾考包括笔试、风险甄别考
手印，以上顺利通过后才能得到练车
的翻译证明，它本身并不是一本驾照，
试和路考。风险甄别考试时候英国驾
的允许证。美国驾考注重安全观念，
不能单独使用，而是必须和驾驶员所
考最独特、有别于其他国家驾考的地
特别体现在路考上。
持的有效本国驾照同时使用才有效。
方。在风险甄别考试时，通过电脑模
路考一般是在汽车监理所附近的
拟驾驶状况，考生观看一段从司机角
路试场或街道进行，考试过程中一定
真正赋予各签约国境内驾驶汽车资格 的是本国驾照，而不是国际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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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
VIENTIANE
诗 诗，远而热闹的世界 ● 文 / 彭丹
VIENTIANE 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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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陨落的，是诗人，随诗人同去的，还有读诗的人。
4
月 26 日，诗人汪国真溘然长逝。
创作出与主流诗歌极不协调的“地下
国现在为数不多的诗人，他在自己的
汪国真的头衔很多，独用“诗
诗歌”。新时期，中国当代诗歌开始
几本散文里记录了很多去各国参加诗
人”二字，只缘于这是他初显锋芒时
了全方位的艺术性回归，一批曾长期
歌朗诵会的事情，他和整个世界的诗
的身份。
被剥夺了写作与发表权利的中老年诗
人都打了个照面。看北岛写的东西，
人陆续重返诗坛。
让人觉得满世界都是诗人，而事实是，
诗人，中国人的身边，还有诗人 的声音吗？
每个时期，中国新诗的风格随局
诗歌已成了少数人的事情。
势而变，在平静年代能开花，在压抑
遍寻难觅诗意
的时候也能怒放，在社会文明高度发
新诗的黄金年代
达的今天，反而趋于没落。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
林语堂曾说过，“人类的生活弄
细数现今能被称为诗人的人，任
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
得太复杂了，光是直接或间接供养自
哪个都是上了点年纪的，青年诗人真
骚数百年。”上世纪九十年代，便是
己的问题，已经需要我们人类十分之
是少之又少。
“汪诗”的年代，汪国真被誉为“中
九以上的活动了。”文明程度越高，
大学生本该是诗歌艺术中最为活
国诗歌最后一个辉煌的诗人”。但一
人类获得事物就愈发困难，所以为了
跃的因子，大学校园本该是诗歌文化
个人的辉煌，却反衬出中国新诗这整
糊口，诗人便少了，谁还有闲情逸致
成长最重要的土壤。但在今天，显然
片黯淡的背景。
用剩下的十分之一去写诗呢？“饿死
连大学里都难以找到一份诗意，而想
中国是一个诗歌的国度。
诗人”的声音出现不止一两年了，从
要在五花八门的杂志中寻到一册诗
从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算起，
物欲到诗，还有很长一段路。
刊，实在是一件困难的诗。现在的年
中国古诗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先陨落的，是诗人，随诗人同去
轻人不可以一天离开电脑和网络，但
从 1917 年 2 月胡适在《新青年》
的，还有读诗的人。快餐文化对当今
却可以长年远离文学与诗歌。毕竟，
发表《白话诗八首》算起，中国新诗
社会的覆盖太重太广，以至于文化和
诗歌已不再是时代的精神。
走过了一百个年头。
情怀常被误读为矫情。
80 年代，全国各地数以千万计
新诗百年，不乏辉煌年代和沉寂
提起中国新诗，许多人能念上一
的学生诗歌爱好者揭竿而起，遥相呼
时期，诗人汪国真逝世，或多或少让
两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 我却
应，在中国校园内外掀起了一场声势
新诗泛起了一点涟漪，但也仅是那么
用它寻找光明”，或是“我有一所房
浩大、影响深远的学生校园诗歌运动。
一点。
子 /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但真要就
这些中国当代诗坛的少年先锋队员们
在 20 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诗坛，
诗歌说出个所以然，则大半的人会哑
高举着一面鲜红的学生校园诗大旗，
“政治抒情诗”、“生活抒情诗”、“军
口无言。想象在多年前，有人望江而
创作诗歌、组织社团、创办报刊、印
旅诗”三种写作向度盛行其道，成为
即兴赋诗一首，是情怀。现在谁要起
发诗集，在中国当代诗歌史上写下了
当时的诗歌主流。十年文革期间，一
意念两句诗，得到的可能是两个白眼
辉煌的篇章，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八十
批在当时的政治境遇中处于“边缘”
或者一句“傻 X”。
年代学生校园诗歌运动现象。那时的
或“异端”状态的老中青诗人，开始
朦胧诗五大家之一的北岛已是中
大学，是诗社和漫游。
48
万象
VIENTIANE
更倾向于表达普遍性，而历史则表达 个别性。”西方的诗人们认为诗歌是 美丽的、真诚的、哲学的、理性的、 有普遍性的。 西班牙伟大的诗人洛尔加告诉他 的父亲：“你不能改变我。我天生是 诗人，就像那些天生的瘸子、瞎子、 和美男子一样。”狂妄和自由是诗人 诗人北岛（右）
灵魂里的寄生虫，缺乏自我的诗人不 可能创造出经典的诗歌。可以看出，
诗人王家新曾说：“80 年代是一
回答他，“有，中国还有诗人！”放
西方诗人把他们的生命和生活与诗歌
个富有精神诉求和诗歌冲动的年代，
在今天，则没有底气去回答了，或者
融为一体，而中国现在一些自诩为诗
它的氛围和现在的确不太一样，就像
说没有人会去理会一个街头醉酒的疯
人的人只是在咬文嚼字，他们的诗来
谁说的，在那个年代‘谁不写诗谁就
子，谁知道他是什么著名诗人。
自大脑，而不是内心。
不正常’！进入 90 年代，80 年代那
80 年代的确是新诗的黄金年代，
中国新诗的鼻祖胡适曾强调做人
句话就要倒过来了，那就是谁写诗谁
有写诗的人，有读诗的人，更有为诗
要做一个“不受人惑”的人，而做诗
就不正常。”
歌发展而忧心反思的人。
应该“去其腐杇，还我神奇”。诗歌，
自 1978 年 12 月到 1985 年左右， 短短几年间，中国新诗潮已是风起云
是一个相当神奇且广阔的世界，爱它
中国新诗与西方
涌，流派纷呈。无数地下诗歌社团，
的人可以终其一生沉迷于其中，而中 国缺乏的，就是把诗当做灵魂的人。
各种诗歌派别，铅印、油印、手抄的
如果说 80 年代中国的诗歌运动
4 月 10 日的一个广东省作家协会
诗刊诗报，几乎是铺天盖地。那个年
在国外也掀起了浪潮的话，那么中国
主办新诗探讨活动上，诗人肖红说到：
代，诗歌报刊好卖，稿费高，一位三
今天的诗歌，在世界上便沉寂的等同
“关于当代诗歌，确实比较乱。乱的
流诗人的稿费也远远超过工资。当时
于已经死亡。有一个不争的事实便是，
原因有很多，首先是灵魂找不到北，
常见一种现象，今天已在社会上经灭
中国现当代有好诗人，却没有几个伟
没有精神支柱和正确的价值观，就是
绝了，那就是诗歌朗诵聚会，全国各
大的诗人。伟大的诗人需要感动世界。
说思想性不强。二是无病呻吟、自我
地都有属于诗歌爱好者的朗诵地盘。 80 年，《今天》面临停刊的时候，
相比于古代诗人李白、杜甫、陶 渊明等，中国当代诗坛在国外几乎没
陶醉的比较多，缺乏“烈酒”，不接 地气。”
芒克酒醉晃到东四十字路口，一面当
有什么声音。唐宋时期，外国诗坛是
中国新诗达不到西方诗歌的境
街撒了一泡尿，一面对着空荡荡的街
难望中国之项背的，现在却大有后来
界，原因无非肖红说的这些，而想要
道和不存在的听众演讲。他的演讲词
居上的势头。
突破这个现状，扯开盖在中国现今文
翻来覆去只有两句话：“诗人？中国
雪莱说，“诗撩起世界隐秘美丽
化氛围上的厚重幕布，仅凭几个诗人
哪有什么诗人？喂，你们说，中国有
的面纱，让熟悉的东西变得陌生起
的努力远远不够。中国新诗，需要全
诗人吗？”
来。”亚里士多德说，“比起历史，
民性的回暖。诗当是家常便饭，而不
诗更哲学，具有更高的价值，因为诗
是高不可攀 。
若是还在 80 年代，会有人高声
49
SPECIAL COLUMN
专栏
欲海含羞花（下） ●文 / 郭序 【《蚀》（L'Eclisse）1962 】 导演：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 演员：阿兰·德龙（Alain Delon）莫尼卡·维蒂（Monica Vitti）弗朗西斯科·雷保（Francisco Rabal ）
前
面提到意大利六十年代初
的邻居就是曾经的肯尼亚殖民者）。
空间中都暗示着这种联系的不可能：
的经济发展催生了时代各
而皮埃罗更是这个时代的代言人，他
电话铃声响起，却没有人接；人物总
方面的转变，维多利亚就像是安东尼
从事着股票经纪人这一新兴职业，看
是在穿越各种各样的障碍（门窗、过
奥尼的化身，她迷茫地存在于这个新
似呼风唤雨，却不过是这一庞大经济
道、围栏）；皮埃罗与维多利亚两次
世界中，发现传统的家庭解体（母亲
体系中的小人物，股票的涨跌控制在
隔着玻璃接吻（隔离与不信任）；物
沉迷于炒股，家庭的幸福仅仅存在于
政党手中。维多利亚与皮埃罗的相遇
体（包括各种建筑物）隔开人物的视
相框之中），宗教缺席（教堂变为了
就像是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他们彼此
线（股票交易大厅里巨大的圆柱隔开
背景，教士成为了路人），世界被核
既相互吸引又相互戒备，无法完全投
了维多利亚和皮埃尔）。这种空间下
武器的威胁笼罩（蘑菇云般的炼油塔， 入到这段新恋情中去。安东尼奥尼的
的冷漠无不在表达着安东尼奥尼的核
结尾处路人拿着写有“核时代”“和
这部电影主题可以说就是“消失的主
心观点，现代社会中人人都有属于他
平已死”的报纸），欧洲也正在经历
人公如何找回与世界的联系”。我们
们的位置，但他们却又往往找不到自
殖民主义的最后时期（肯尼亚，这个
看到维多利亚在一个个空间中穿梭
己的位置。
英国在非洲最后的殖民地正在进行轰
（里卡多的公寓，证券所，自己的公
轰烈烈的独立运动），安东尼奥尼甚
寓，母亲的公寓，皮埃罗父母的公寓、 也逐渐消失了，电影中常常出现一些
至安排了大段场景来表现（维多利亚
皮埃罗的办公室），电影在这每一个
在空间至上的主题之下，主人公
“无关”人物（维多利亚信奉种族主
SPECIAL COLUMN
50
专栏
义的邻居，股票市场亏损严重的投资 者，偷走皮埃尔车的酒鬼），让人想 一窥他们身上的故事，在影片那个彪 炳影史的结尾中，曾经出现在电影中 的场景和人物又一次出现，但马车、 维多利亚在 与皮埃罗交 往总带着一 种疏离般的 拒 绝， 但 她 又在分开之 时忍不住给 他打电话。
树木、护士、斑马线、建筑材料、水 桶都在，唯独两位主人公缺席，甚至 其中两个人很像是皮埃尔和维多利 亚，但他们终究不是我们所期待出现 的人物。迄今，有无数的影迷给出了 这个结尾无数种解读，是说明两人永
在工作中看似如鱼得水，实际上却靠
的办公室最后告别时，他们相拥时，
远不会再见？还是新时代的环境以及
着谎言和演技生活，他年轻，却宁愿
眼睛却看向了不同的方向，这真是令
失去了的人性？这其实恰恰是安东尼
在无聊的夜晚去勾搭妓女。不管是维
人心碎的时刻，维多利亚在楼道中久
奥尼的过人之处，诗意抽象的精髓就
多利亚还是皮埃尔他们都在试图逃离
久不愿离去，皮埃尔放好了所有的电
在这里，把最终的解释权交给观众，
对生活的厌倦，可是到头来却再一次
话，坐在办公桌前，又要投入到虚伪
每个人都有最合理的解读。
只找到了厌倦。安东尼奥尼聪明地将
的工作中去，维多利亚终于有勇气离
安东尼奥尼电影中的爱情总是冷
这三段进行跳接般的突然剪辑，时间
开了，她出了门，我们发现这里就是
冰冰的，充满了禁欲色彩。也许正如
消失，观众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交
皮埃尔之前勾搭妓女的地方，与之前
他所说“爱情在现代社会是毒药，不
往进展如何，他们就像是与我们渐行
完全反方向的拍摄角度，镜头穿越花
能以正常的方式出现”。维多利亚在
渐远的路人，越来越陌生，直至最终
雕铁窗，定格于那郁郁葱葱的树木。
与皮埃罗的交往中也总是带着一种疏
完全消失。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安东尼
你真的只能自己去感受这个时空下的
离般的拒绝，但她又在分开之时忍不
奥尼电影中对“性”的表现，它往往
情绪，这是完全非理性的、主观化的
住给他打电话。在影片后半段三个精
处在缺失的位置，就像是皮埃尔与维
视觉效果，这样美不胜收的视觉形象
彩的场景中（皮埃尔父母的家 -- 室
多利亚刚开始亲热，马上镜头就切到
总是在安东尼奥尼的电影中出现，让
外教堂旁 -- 皮埃尔的办公室），情
他们在户外的场景去了。安东尼奥尼
人仿佛走入到一片空旷的情感沙漠
感并不是一步步在加强，变得浓烈，
把性看做是与现实建立途径的一种方
里，忽略掉现实中一切关于道德与规
也不是在一步步地减弱，变得疏离，
式（在《红色沙漠》中，茱莉亚娜与
则的压抑。
而是充满了束缚，感觉总有什么东西
丈夫的好友发生肉体关系，以求真正
在《欲海含羞花》中还有一处
隔在两个人中间，亲密的行为也经常
融入这个世界；《夜》中夫妻的和解
经典意象，就是皮埃罗被醉汉偷走的
被外在力量阻扰。维多利亚体现出安
最后也是以草地上的性爱为结局的），
车被打捞上来时，死去醉汉那伸出车
东尼奥尼电影中核心人物那种“虚无
它比爱情更加神秘，更加彻底，不能
窗的手，它是那么无力，却正好与维
的漂浮感”来，她在进入皮埃尔父母
仅仅表现为一种物质的慰藉，但当交
多利亚的目光相遇，它又像是某种召
卧室的那一瞬间似乎找到了与这个世
流的条件已经不存在时，性也就成了
唤，预示着这个欣欣向荣世界的最终
界的联系，但家庭的幸福远不是现代
他们唯一的沟通手段。在《欲海含羞
命运，它是这个人与这个世界最后的
社会追求的价值，他们放任情感与欲
花》中我们甚至都不能肯定这是否真
联系，这个令人齿寒的意象似乎也在
望，无力维持那脆弱的平衡。皮埃尔
正发生过？在维多利亚和皮埃尔在他
诉说着这个时代最诗意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