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新闻视野多一度
刊号：XK-2013-001 2015 年 1 月 10 日
第 48 期
龙新周刊 LONG X I N
W E E K L Y
翻案较量
呼格案背后的媒体与法
）
下
（
荐
是记者，更是公益人
P13
报道案情的考究
P28
前进中的法制：对话审判官
P36
拳击：没有巾帼与须眉之分
P42
推
片
2
4 01
新
龙新周刊
《上海外滩·踩踏之前》 醒梦闻听噩耗声，外滩踩踏壮魂瞠。 跨年喜庆安知险，望岁狂欢不晓惊。 呜咽江头桥畔水，悲伤海上泪中城。 捧花躬奉泉台者，把酒长空挽自生。 ——果良《七律·元旦悲声》
唐古月摄
龙新周刊
《西子晚晴》 唐古月摄
联系我们： 微博：@ 龙新周刊 微信公众号： longxinweekly 官网：龙新网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10
January 2015
1
社 评
翻案，并非只是胜利的终点 ● 文 / 李松落
案
件的两次重要节点都与 报 道 有 关。1996 年， 舆
得到十九年前该有的判决。 很难说，这是一场舆论倒逼法治
对弱者的同情，而法律人却更该以法 理做盔甲为原被告争取法律的合理和
论杀人了。并且，一篇报道更是塑造
的胜利、还是法治框架下的自我救赎，
适当。道德不等于法律，舆论也非法
了一个另呼格父母无法抬起头的舆论
但近年来随着网络舆论兴起之后，人
官的法槌。对于案件，媒体的作用是
环境。
们借助网络监督政府及言论表达上有
将已知事实如实告诉大众，律师的作
了更为便捷、有效的路径。透过一拨
用是以自己的专业为辩护人谋取法律
时值第二次“严打”，政治上要求“从
又一波的舆论，我们也可以发现，中
规定之内的权益，对于法官则应是不
严、从快、从重”，人人对犯罪嫌疑
国人并不冷漠，而是在广泛社会事务
受外界干扰地在法律之内合理审判。
人无不杀之而后快，关于此案的报道
上表现出强烈的参与热情。在所有成
三者从不矛盾，
《“四九”女尸案侦破记》描写更是
为社会热点的问题上，有对正义与真
媒体和公众所期望看到的，是案
栩栩如生，更是为案发 62 天后对呼
相的渴求，以及将审判置于阳光下的
件真相的还原，是重审程序一拖再拖
格吉勒图的枪决提供了有利的舆论环
主流诉求。舆论倒逼无疑会使某些部
的因由调查，而非是法律和真相对某
境。
门感到压力，这在法治建设仍不完善
种世俗压力的屈服。依法纠正“呼格
的当下，也可敦促相关权力部门出来
案”，还当事人以迟到的正义，还法
正面回应。
律以尊严，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也离
4·09 毛纺厂女厕女尸案发生后，
新闻报道又一次做为转折点，开 始推动案件朝向另一个方向发展。 2005 年 10 月 23 日，赵志红落网，一
因此，舆论倒逼绝对不是法治的
不开外界人士的不懈推动，但毕竟是
个月后，新华社记者向北京发出第一
胜利。中国现在这样一个社会，矛盾
法院系统在法律框架内部通过正常法
篇内参《内蒙古一死刑父母呼吁警方
丛生，戾气沸腾，更加助长对严刑峻
律程序完成的，这与具有“人治”色
尽快澄清十年前冤案》，外界人士纷
法的迷信。若你去跟普通老百姓做民
彩的“平反”相比，法治才是最终的
纷介入呼格吉勒图案的翻转之中。随
调，恐怕是对盗窃。强奸、贪污、酒
赢家。
着中央对冤错案纠正机制的重视，坟
驾……任何犯罪都巴不得杀之而后
墓里的呼格吉勒图渐渐在现有法理中
快。有如唐慧案，我们在道德上欢迎
CONTENTS
6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目录
10
7
2014 媒界动态：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10
是记者，更是公益人
13
若批评无自由，则赞美无意义
17
HUA CHANG·话场
别让舆论成为踩踏事件的最后一脚
21
狼来了，你还相信吗？
22
24
2
MEDIA WORLD·媒界
少年不可欺
20
January 2015
COVER STORY·封面故事
撞上枪口的呼格吉勒图
25
报道案情的考究：“字字珠玑，言之凿凿”
28
内参：轻如鸿毛，重若泰山
32
前进中的法制：对话审判官
36
龙新周刊
CONTENTS
38
3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目录
10
VIENTIANE·万象
January 2015
《龙新周刊》
朝鲜动画：既是政治武器也是牟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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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击：没有巾帼和须眉之分
42
主办单位： 西南科技大学新闻系 指导老师：龙伟
刘海明
媒体顾问：吴伟
鹿岩
主编：李霞 执行主编：黄星 校对：李海霞
汤勤
栏目责编：吴秀华 王珊
王琴 斯容
45
肖淑娟
王哲
尹杜娟 邹蓉
封面设计：孔德泉
SPECIAL COLUMN·专栏
美术编辑：杜信 欧欢欢
宋晓璐
地 址： 四川省绵阳市西南科技大
2014 年新片推荐（下）之现实突兀
45
学新闻教研室 邮 编：621010 网 址：http://www.longxin.swust.
edu.cn/index.php
社评
1
微互动
4
FROM AND TO
微互动
4
“这次重回央视的舞台仿佛回家一样。”谈到为何跨界当导演，何炅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 “被逼的。” ——2014 年，何炅时隔 19 年后重返央视舞台，坐镇《少年中国强》。同时，何炅也加入跨界行列， 尝试转型当导演，将拍电影《栀子花开 2015》。这是他被采访时所谈到的自己对着两件事的感受。
“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挣扎许久， 在 吃 药， 在 种 菜， 在 看 书， 在 旅 行， 期 间 一 直 不 能 为 公 司 效 力， 现 在 好 多 了， 但 也 是 该 说 离 开 的 时 候 了。 感 谢 charles（张朝阳）给了我 11 年的搜狐 人生，让我体面地在江湖中行走，积累 了经验。“ ——近日，搜狐公司高级副总裁方刚向搜狐 同事发了一封感谢信，正式结束其在搜狐长 达 11 年的职业生涯。
蔡名照任新华社社长、党组书 记；李从军因年龄原因不再担 任新华社社长、党组书记职务。 ——近日，新华社召开干部大会， 中组部副部长潘立刚受中央领导同 志委托，宣布中央关于新华社主要 领导职务调整的决定。
FROM AND TO
5
微互动
# 上海踩踏事故 #【默哀！上海外滩陈毅广场 踩踏事件首批 32 位遇难者名单公布 [ 蜡烛 ]】 上海外滩陈毅广场拥挤踩踏事件已致 36 人 死亡，47 人受伤。经初步核实，首批 32 位 遇难者名单公布。其余人员身份仍在进一步 核查中。 ——新年第一天，上海发生的踩踏事件让人无比 痛心。
【西安一高校：沪踩踏事故证明我院管理正确】去年，西北大学现代学院禁 止学生过圣诞节。昨日该院在表示哀悼的同时称，上海踩踏惨剧证明我院对 节日管理无比正确。“青年人已对洋节形成了毫无理性的迷恋…死神已经在 许多城市徘徊了许多年，终于在 2015 的上海元旦夜找到了显身的机会。” ——上海踩踏事件发生后，西北大学现代学院就发出了这样的言论。也不知其到底 是何用意。
【读报：外媒反思上海踩踏事件悲剧】- 上海 外滩发生的踩踏事件也吸引了外媒的关注，有 报道将事件归咎于上海官员一系列误判导致的 局面失控。还有人撰文说，这件事的根子在于 上海一心要与北京比高低的“第二城市综合 征”。美国《华盛顿邮报》 1 月 3 日的报道 说，发生在 2014 年最后时刻的上海外滩踩踏 事件导致 30 多人死亡，这件事震惊了为自己 专业化的城市管理感到自豪的上海，也震动了 急于炫耀上海这座国内最具国际化色彩城市的 中国。 ——《华尔街日报》的刘罡读报专栏针对上海踩踏 事件发表了看法。
一周封面秀
“琼瑶诉于正等侵害著作权案”一审于正败诉，须公 开道歉并赔偿 500 万元 。 ——今年 5 月，琼瑶以电视剧《宫锁连城》涉嫌抄袭其作 品《梅花烙》，对编剧于正等 5 方提起诉讼，引发社会各 界关注。历时近 8 个月后，12 月 25 日下午，“琼瑶诉于 正等侵害著作权案”在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宣判。
整顿养生节目，一剧两星，限外令，减免“小微企业” 收费四项影视新政，伴随 2015 年的到来，正式开始 实施。 ——2014 年是影视剧行业、文化行业发生深刻变革的一年。 一系列整顿措施都对电视剧行业产业链产生深刻影响。同 时，一直处在发展阶段的小微文化企业似乎也迎来了另一 个“春天”，自 2015 年 1 月 1 日起对小微企业免征 42 项 中央级设立的行政事业性收费。2015 年，这些政策究竟收 效如何，仍需拭目以待。
MEDIA WORLD
媒界
2014 年步入尾声，回顾今年传媒大事件，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变化”。对于媒体而言，技术的翻新，社会环境的变幻， 有其精彩的呈现，也有其艰难前行的困惑。
责编：吴秀华 黄星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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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可欺 ● 文 / 黄静
1
1 月 29 日， 一 篇 名 为
这个想起这一年来我们的插画被
《少年不可欺》的博文
各种大号抹去水印盗发，段子也
将许多人的微信朋友圈刷屏了，
成了没署名的无头鸡汤，一直想
文章的男主角叫做 NIKO，是一
问，原创在某些人眼中到底是有
位“19 岁的普通少年”，而文章
多廉价，可以随意改之用之，太
的核心内容是，一个名为“NIKO
不可原谅了，少年不可欺，向所
EDWARDS” 新 青 年 艺 术 团 队 称
有无良剽窃者竖个中指，怒转！”
其制作的视频《追气球的熊孩子》
连网络红人 @ 留几手和暴走
被优酷剽窃，其用气球拍摄地球
漫画主编 @ 王尼玛也纷纷加入声
的创意被翻拍为“陌陌”的最新
讨优酷和陌陌的阵营中。而王思
商业广告片。在文章中 NIKO 用
聪等影响力较大的微博也转发了
文字、截图等多种方式，向大家
该条微博，使事件逐渐的白热化。
解释了优酷的制作人王某是如何
“大公司抄袭少年创意”“尊重
一步步地“诱导”NIKO，让他分
原创”等话语不绝于耳。
享了自己的拍摄方法，而在事后
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少年不
却是自己法炮制了一个相同的创
可欺，创新无穷期》道：这起“少
意，并用在了陌陌的商业广告宣
年维权记”还在继续，围绕“是
传片上，同时文章还给出了该视频在
是对优酷的指责之声，声援少年的维
否侵权”，各方议论越来越多。很多
腾讯视频上的链接。
权行为，不少微博大 v 和官微都转发
疑问或许还需交由时间来裁定，不过，
其微博以表支持。
无论是少年“维权”，还是优酷“道
相比起微信平台，微博更具有开 放性，任何人都可以看到这篇文章，
有些时候往往感同身受的原创作
歉”、陌陌“尊重”，至少说明，“尊
11 月 30 日中午时分，这篇文章被 @
者们是首先力挺 NIKO 的群体。文章
重原创”“尊重梦想”，是当事各方
NIKOEDWARDS 从微信公众平台又
发出一小时内，青年作者 @ 张皓宸
一致认可的。一场本是“杯子里的风
转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在评论中尽
分别转发这条微博，并写到：“看到
暴”，成为了持续发酵的大众话题，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MEDIA WORLD 媒界 甚至引出对创新、维权、梦想的大讨 论，既证明一个好创意确实拥有可期 的商业价值，更表明：推崇创新、唾 弃抄袭，是大众朴实而坚定的立场。 对于少年们的大胆做法，敢于同 大公司做抗争，也赢的了不少人的赞 同。中国青年报发表评论说到：“少 年不可欺，因为他们渴望平等，渴望 尊重，敢于挑战。《少年不可欺》赢 得一片掌声，就在于他们能够以自己 渺小的能量，对大公司发出质疑。 “少 年们”告诉那些“巨头：无论你的财 力多强，用户量多大，都要遵守公平 竞争的原则。“ 对于少年们提到的侵权行为，许 多人认为这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行业 的问题，有人期待借此以调整行业的 错误行为。在新京报的评论文章《“少 年不可欺”，版权亦不可欺》中，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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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人西坡认为“少年不可欺，所有创
青年报发表文章《扑朔迷离的“少
作者都不可欺“他说到：”我是以乐
年不可欺“事件》，? 网友对这件事
观心态看待‘少年不可欺‘事件的。
情的看法上则是全方位地向少年一方
一次充分的网络动员，让个别公司意
倾倒，“用欺骗行为套取人家 19 岁
识到一个少年的不可欺，同时也让更
少年的经历，实在是太恶劣了。”“接
多的人意识到所有的创作者都不可
触 + 相似”是侵犯商业秘密的主要
欺。一个社会对知识创意的尊重，正
判断依据，这里不论是否合法，优酷
是这样逐渐建立起来的。愿我们从这
这么做显然是以原创团队的故事为原
个事件出发，最终远离‘盗版文化‘“
型的，而没有在片中任何地方体现出
在文章出现在微博后，陌陌以及
这一点，这事儿办得太流氓。”值得
优酷都快速的给出了自己的回应。陌
一提的是，当批评声向优酷方形成压
陌以“尊重梦想，少年可期”为题发
倒之势时，当事情朝简单的“侵权事
表了声明，称会认真对待这件事，停
件”发展之时，有分析人士认为，这
止视频的推广，并争取尽快妥善解决。
出事件的发生时间十分敏感，事件中
随后优酷也回应称：“支持原创，展
的一方“陌陌”即将迎来上市的关键
开专项调查，如属实将严肃处理。”
时机，而这件事情为它带来了前所未
尽管 NIKO 的文章一经发表便引
有的关注度，实在难脱炒作之嫌疑。
发热议，但在大部分声援的声音中，
此外，中国经济网评论员王心俐
也有人质疑此事可能是一次炒作。
也认为该事件难逃炒作之嫌。“少年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MEDIA WORLD 媒界 一声羸弱的呐喊让无数正义人士坚
10 不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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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在《著作权法》上属于创意，不
信：一个人的战斗肯定是被迫的，真
对此，NIKO 对南都记者表示，
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在这样的
他认为优酷有意“混淆视听”，在“抹
拍摄的，不属于有独创性的智力成果，
时候，你义愤填膺地摇旗呐喊，助少
黑他”，国外有少年用气球拍摄地球
通过著作权保护有争议；从《合同法》
年一臂之力，有没有一种于弱势绝境
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不能用这个方法拍
角度，双方的合同并没有正式签署，
中拉少年一把，进而充当道德楷模的
摄，优酷的这一做法不尊重他们的劳
因此无法通过常规的追究违约责任的
感觉呢？很多时候，炒作者恰恰就是
动成果。同时，他们之前发布照片的
方式进行维权。本案如果真的要维权，
将这一大众心理和商业营销完美而巧
时候，也说过这个创意是“亚洲首创”，
技术难度还是不小的，但如果有签订
妙地捆绑在了一起。“
“不理解优酷在首页上放那个英国视
《保密协议》，保密协议的内容其实
频是什么意思”。
就是约束签约阶段双方行为的，此时
同时王心俐说到：“进一步讲，
受法律保护；照片是气球上相机自动
我们始终支持年轻人的梦想，少年不
同时也在自己的微博上发表声
追究缔约过失、著作权侵权责任就会
可欺。我们更应该感谢这个年代，任
明：“请给我们时间，请放下你们所
方便很多，胜诉概率也会大不少。“
何微小的个体都有发声的权利。但有
有的偏见，请不要拿起利益来相互攻
此外，沪上知名律师方正宇认为：
些人试图利用人性的真善美来愚弄大
击诋毁。我们年少，突然所经历的这
“此事，首先是要判定少年微博中所
众，贩卖同情心或许就令人反感了。
些，莫过于是彗星撞地。有的人理解，
涉及的谈话内容是否属实，其次是界
更可怕的是，这种营销模式的泛滥正
也有的人开始质疑，这对于我们是很
定剽窃的程度。但是创意的界定界限
在一步步地蚕食我们思考的能力。”
艰难的一天。我们没有沉默 也没有
模糊，无法定量。不像文字或者书画
而在南方都市报的《“气球少年”
在逃避，这是我们该去面对的。也感
作品的剽窃有明确的依据可循，如已
回应质疑：航拍非首创但内容是独创》
谢支持理解我们， 给予我们时间来
经付梓的文字。方正宇认为，这样的
文章中提到，11 月 30 日下午，优酷
回应的所有人。即使我们跌倒，也愿
无法定量将对侵权的判定造成一定的
一名工作人员主动找到南都记者，
你们梦仍存心。”
难度。
称 NIKO 的创意在国外很久之前就有
对于优酷的道歉，NIKO 表示：
界面新闻在《“少年不可欺”如
了，优酷在跟他们联系前早就想做这
“优酷的‘道歉’无法令我们信服，
何在 48 小时之内引爆中国社交网络》
个视频，恰好他们也在做，很难说他
再多的声明已无意义，我们决定诉诸
一文中也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尽管
们是否抄袭别人的创意。优酷网首页
法律。“
并非首创，甚至也不是其所宣称的亚
也挂出了一个“国外少年玩转气球航
对此，知识产权律师游云庭在新
洲首创，NIKO 的劳动还是值得尊重。
拍”的视频集锦。网络上，也开始大
京报的评论中也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但问题在于，一个本应通过协商途径
量出现关于国外少年用气球航拍地球
“和多数人一样，我也很同情这位撰
解决的问题，最终又是以“网络爆红”、
的帖子，对于 NIKO 在文章中提到的
文的少年，但从知识产权律师的角度
其中不乏对当事者的人身攻击的方式
亚洲首次拍摄地球的学生给出了生生
看，此事维权并不容易：优酷制作的
解决问题——它肯定不是互联网舆论
的回击，并暗示 NIKO 团队的做法并
放飞热气球短片借鉴的是少年的经
的一个好的范本。”
龙新周刊 .LONGXIN WEEKLY
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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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年媒界动态 ——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 文 / 唐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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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年步入尾声，回顾今年 传 媒 大 事 件， 给 人 最 大 的
印象就是“变化”。对于媒体而言， 技术的翻新，社会环境的变幻，有其 精彩的呈现，也有其艰难前行的困惑。
去哪儿后的思考
3 月 8 日， 载 有 227 名 乘 客 的 MH370 客机与航空公司失去联系。 失踪 16 天后的 3 月 24 日，马来西亚
求报道速度，未经核实清楚信息源就
煽动情绪，对客机搜寻没有任何帮助。
总理纳吉布宣布，马航 MH370 航班
盲目转载，为了抢占舆论阵地，把消
这也给国内媒体一记响亮的耳光。
已经在南印度洋飞行终结，至今未找
息的真实性和全面性抛在一旁，传统
到飞机残骸，但机上人员可能已全部
媒体双微成为谣言的集散地，信息与
遇难。
谣言交织在一起，严重影响了传媒的
周一见，新媒体的巨大力量
“马航失联事件”发展至今，其
公信力，同时也有违新闻伦理和人文
3 月 28 日，南都娱乐主编谢晓发
间经历了“飞机迫降南宁”“发现失
精神。国内媒体大打感情牌，各种祈
微博自曝下周一出版的周刊有猛料，
联客机信号”“发现飞机残骸”“海
福以及心灵鸡汤式的言论在微博上被
并称猛料当事人公关失败，稿件照
面迫降成功”等各种虚假消息的传播。
拿出来与国外媒体做比较。被网友指
发。此微博一发出，立刻引发大量网
在“马航失联事件”中，媒体为了追
出，不如国外媒体专业技能强，只能
友及媒体人转发，不少娱乐圈资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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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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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更是开始各种暗示，卖关子。在圈
文章的道歉书和“冲我来”，马伊琍
内人的悉心指引下，多数网友扒出这
的“且行且珍惜”，姚笛关微博躲骂，
对处在台风眼中的当事人正是文章和
还有马伊琍父亲，中国好岳父式的回
姚笛。《南都娱乐周刊》主编谢晓微
应让事件温度持续升高。此次事件也
博原文：“为了顺利签片，我下午关
让我们见到了微博巨大的传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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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拒绝了一切人情电话，直到下班心 里才松一口气。请大家别怪我，也别
版权之争永不停息
再打听拍到了什么，当事人最清楚发 生了什么。我也理解当事人此时的焦
6 月各大纸媒和传统新闻门户围
灼，但请相信此报道绝无任何阴谋论，
绕版权问题向今日头条提起诉讼。 “今
记者也拒绝了巨大的利益诱惑。常在
日头条”App 利用权利人的部分新闻
河边走难免不湿鞋，路还长，祝你们
作品及图片均是由其网站存储传播，
今后能走好！”29 日早，南都总编
非链接跳转方式，构成侵权。国家版
媒介融合下的必然结果。新媒体与传
辑陈朝华在微博公开喊话“周一见”，
权局副局长阎晓宏称，“今日头条”
统媒体之间的版权之争问题能够有所
双方在台面上的公关大战正式开始
方面在调查过程中积极整改，是一个
改善，这给媒体的发展提供了很大的
好的现象。
空间。
主编与艺人论战，网友事不关己， 隔案关火，好不痛快。照片公开后，
针对此前版权问题的争议 , 今日 头条创始人张一鸣认
总编辑再见，媒体人的转型
为这是整个行业发展 的必经之路 , 需要大
10 月 22 日，新浪网总编辑陈彤
家不断地磨合。“在
离职。这位被称为“中国网络新闻教
那之后 , 我们马上完
父“的媒体人，离开了他深耕 17 年
善合作细节 , 并获得
的新浪。当人们纷纷猜测陈彤去了哪
了国家版权局以及行
里 时，11 月 4 日 下 午， 雷 军、 王 川
业内 的多方认可 , 这
和陈彤一身红色夹克出现在小米总部
也是为什么在过去的
大楼会议室的时候，传言许久的谜底
半年之内 , 有越来越
终于揭开：中国互联网门户第一人、
多的传统媒体愿意和
原新浪执行副总裁兼总编辑陈彤正式
我们合作。”
加盟小米。
传统媒体与新媒
雷军透露，陈彤担任小米负责内
体能够合作，这也是
容投资和运营的副总裁，小米将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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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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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彤加入小米】
10 亿美元在内容方面，但是小米不
人均每周上网时长达 25.9 个小时。
业网站，而新浪、搜狐、百度、腾讯
会自己大量去做内容，而是会与优质
可以预见，随着网民数量的日益庞大，
等有网络新闻发布功能的二类资质网
内容方合作。陈彤加盟小米的第一步， 网络传播将备受重视。
站，即商业网站并不在本次发放的范
就是尽快将小米电视和小米平板的视
一般来说，首批有资格获得记者
围内。网络媒体能够取得记者证，这
频内容做起来。“我相信最多半年的
证的网络媒体，主要是中央和地方新
给传统媒体记者一冲击，也形成了一
时间，小米的视频产品，特别是电视
闻单位设立的新闻网站，以及一些取
定的竞争压力。
端和盒子端的视频产品会有一个翻天
得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资质的行
覆地的变化。”新身份的陈彤这样说。 作为媒介融合时代下的媒体人，陈彤 为自己寻找到了更宽阔的平台。
记者证的新变革
10 月 29 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 室和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联合发出 《关于在新闻网站核发新闻记者证的 通知》，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数据显 示，截至 2014 年 6 月 30 日，中国网 民规模达到 6.32 亿，手机网民规模 为 5.27 亿，互联网普及率为 46.9%，
媒体众生相，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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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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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记者，更是公益人 ● 文 / 刘姚 谭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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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年， “免费午餐”、 “老
关。以关爱救助肺尘病农民为目的“大
中感到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新闻报道
兵回家”、“大爱清尘”
爱清尘”公益项目，其发起与前调查
可以推动社会对底层人民的关注、推
记者王克勤的工作经历有关。
动慈善活动的开展，这让王克勤体会
等由记者带头的公益活动纷纷发起。 也是从这一年起，公益记者，这一将
2005 年到 2006 年期间，王克勤
到新闻报道的又一价值所在。
公益与记者联系在一起的特殊群体逐
做了一个关于艾滋病的报道，引发一
在尘肺病无数次进入自己的视
渐走进公众的视线。王克勤是公益记
场社会大众对公益和慈善的推动行
野，甚至一闭眼就脑中就浮现尘肺病
者群体中表现较为突出的一员。
动，最终推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血
人因病痛挣扎的惨象时，王克勤再也
一项公益活动的发起，往往都不
液管理办法》的出台。艾滋病报道对
坐不住了。2010 年，以《中国经济时报》
是偶然的，这与发起人的生活经历有
社会的巨大影响和作用，让王克勤心
调查部主任的身份，王克勤前往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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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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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肺村进行调查，希望能通过对“尘
《兰州证券黑市狂洗“股民”》、《公
肺村”的调查报道，让“尘肺病”群
选“劣迹人”引曝黑幕》、《甘肃回
体得到社会关注。这为他之后的转型
收市场黑幕》、《山西疫苗乱象调查》
以及从事慈善活动埋下伏笔。
等一系列揭黑报道。在调查记者生涯
2011 年，致力于救助广大为签立合
走上巅峰之时，不管是对赞誉还是威
同的患上尘肺病的农民工。“肺尘病”
胁，王克勤都很镇定，因为他清楚地
作为仅限于发生在“未签订劳动合同、
知道自己作为调查记者的初衷：那就
并从事高粉尘工作”的农民工身上，
是支持正义、鞭挞丑恶，关键时刻要
与“艾滋病”群体为社会普遍关注的
挺身而出。
境遇不同。在王克勤决定发起“大爱
从调查记者到公益记者
王克勤出生于甘肃永登县的一 个农村，在进入新闻行业前，他当过
王克勤发起的公益活动——“大爱清 尘”。 “大爱清尘”公益项目创建于
文秘、经过商、担任过一家国企副厂
然而，王克勤的调查记者生涯
清尘”前，“尘肺病”群体往往是被
长。丰富的工作经历，为他的调查记
在需要在 2013 年暂告一段落。辗转
社会所忽略的。“但在现实中，只要
者生涯奠定坚实的社会基础。
工作于不同的媒体机构，最后的结果，
让我们救命就行。能救一个是一个，
王克勤被业界称为“中国的林
不是团队被解散，就是自己被劝退。
能帮一点是一点。”王克勤在接受《京
肯·斯蒂芬斯”（美国著名揭黑记
心理受挫，再加上调查报道本身给自
华时报》采访时说，“现在情况很好
者）、“中国揭黑记者第一人”。从
己带来的压力，王克勤只有妥协。暂
了，中央财政开始支持我们了。”在
上世纪 90 年代初写作回收市场黑幕
时放弃了调查记者生涯，但是，通
“大爱清尘”发起后，在志愿者积极
至今，王克勤一直穿梭于调查报道的
过 21 年的工作感悟，王克勤发现另
参与和媒体的传播下，“尘肺病”群
世界里。21 年的职业记者生涯，王
外一种可以坚持正义、为广大生活在
体被更多的人所关注，国家也加大对
克勤先后推出一系列震惊海内外的深
社会底层的老百姓着想的方式——公
其关注和支持力度。
度报道，如《北京出租车业垄断黑幕》、
益活动。具体表现形式也就是后来由
2013 年 6 月 15 日，“大爱清尘” 发起首个“世界呼吸日”活动，大家 纷纷响应，呼吁关注呼吸健康。截至 2013 年 8 月 30 日，大爱清尘已累计 资助肺家庭子女 374 人。但对于救助 “肺尘病“患者及其家庭来说，这点 努力是远远不够的。“我希望哪一天， 大爱清尘没了我，这才是正常的，但 现阶段不行，还在一个创业期。”王 克勤在接受《京华时报》采访时说， “中国有上千万的尘肺病农民，如此 巨大的体量，我哪有其他的精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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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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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 11 月 8 日是中国记者节。如今， 当我们将目光头像记者这个群体时，就 会发现：一些记者正在或已经投身公益， 甚至有人因为公益而甘愿放弃自己的记 者梦想。且不论他们的转身是否华丽， 也不论他们的公益之路能够走多远，当 他们带着满腔热情和公益梦想，为公益 事业四处奔波时，他们带给我们的感动 和震动，无疑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心灵洗礼。
其他的事情，把这一件事情做好，已
收获了无数的赞美与尊敬，但同时，
得到了回报——仅 2001 年，160 多个
经极其不容易了。我觉得用一辈子的
危险的种子也在慢慢萌芽。
黑恶分子在他的笔下被送进了监狱。
精力，能把尘肺病的问题解决好的话，
2001 年的一篇《兰州证券黑狂洗
曾有黑社会组织悬赏 500 万元买
是自己内心很喜悦、很舒心的一件事
“股民”》，使王克勤逐渐走上为民
王克勤的人头，王克勤也因此被传媒
情。”
请命的道路。但这篇给无数兰州股民
界誉为当代中国“身价”最高的记者。
带来福音、挽回了数亿元损失的报道，
但这位传说中“身价”百万的公益记
却打破了王克勤一家原本平静的生
者，在现实生活中也曾经历连续 8 个
活。接二连三的恐吓电话、血洗全家
月没有领到一分工资、被原单位开除
集业绩与美名于一身的王克勤，
的恐怖信息常常使王克勤夜不能寐，
的困境。2004 年，王克勤的很多朋
自踏上公益记者的道路，获殊荣无数。
最后只能选择将老婆孩子送走，只身
友愿意借款给他买房子，但最后王克
《中国青年报》曾发表一篇题为《总
面对死亡危险。在那段被王克勤称为
勤拒绝了，他不愿自己欠债后，每天
有种力量让我们泪流》的评论，给予
“人生炼狱”的岁月，他没有工资，
一睁眼想到的第一个字就是钱。一路
了王克勤极高的评价——“王克勤他
温饱都成问题，但他始终不曾忘记的，
走来，这位坚持做公益的记者始终坚
理应得到包括记者在内的社会大众的
是对自己“坚定的人道主义者”的定
守着自己的原则，为了揭露更多黑幕，
关爱和尊敬。”作为公益记者的王克
位。他也怕死，但为了社会大众，他
他常常揽上不能挣一分钱还要往里贴
勤，的确因自己在公益事业上的业绩
选择了第一个去堵枪眼，这样的决心
钱的差事，这也使他一直保持着清贫
公益记者，不忘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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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IA WORLD 媒界 的状态。 “记者首先是人”、“如果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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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都愿意转型做公益，公益记者逐渐
方式去了解“困难群体”的疾苦，得
成为“热潮”。
出客观公正的信息，才能让公益有针
难冷漠，你就不配当记者”，这或许
很多人认为尽管记者和公益人之
是王克勤等记者成为公益记者并坚守
间有着非常接近的社会特性，但两者
下去的原因。对他来说，无论是做调
又有着很大的不同——前者言辞犀
邓飞表示： “ 10 年调查记者的经历中，
查记者还是公益记者，都是在做着同
利、一针见血，后者需要的却是温情
写了太多人的失败史。回顾别人失败
一件事——捍卫每一个生命的尊严和
和亲和。置于这两者之间的公益记者，
的过程，也是自己学习的过程。客观
权利，只不过是换了个战场而已。公
其实更像是大海中的船，需要恰当运
来说，这些经历帮助我得到一种建设
益记者的艰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用自己手中的桨，才能到达自己想去
的力量，学会怎么去避免失败。”发
但王克勤坚信：“我总说一句话，努
的彼岸。
起“免费午餐”“微博打拐”公益活
力了不一定有改变，但不努力将永远
王克勤认为：“其实，做公益也
对性、恰如其分地发挥作用。 转型之前从事于《凤凰周刊》的
动，正是邓飞想要让自己多年经历在
不会改变。只要在这个时代敢于坚持，
需要调查的本领，要像调查记者似的，
中国公益之士的能量就会被唤起、被
不怕艰难险阻地收集资料，倾听需要
“转身公益，并不是理想的泯灭，
汇集，终成大势。”
帮助之人的疾苦，同时也需要用事实
而是延续。让弱者前往，让人性回归。”
说话。虚假的求助信息绝对不能被容
曾就任于《瞭望东方周刊》、“老兵
忍，因为这样会深深伤害公益事业的
回家”公益项目的发起人孙春龙这样
整体公信力。”正如王克勤所说，要
表示。
公益记者之“热潮”
与王克勤一样，众多媒体人或记
想把公益做好，就要用“调查式”的
公益项目上得到发挥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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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批评不自由， 则赞美无意义 ● 文 / 彭丹
“没有什么比这起案件更利于促进整个国 家的思想交流了。”
“
作为当今世界最有影响力
诉沙利文”这起案件的细枝末节或许
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到清朝
的媒体之一，《纽约时报》
已经鲜为人知了，但这并不影响这一
的“文字狱”，无一不标志着我国古
案件的重大意义流传于世。
代对思想文化的严格控制，一直到今
虽正经受电子传媒的挑战，发行量也 有所下降，却从未感受到生存威胁。
1960 年 3 月 29 日，《纽约时报》
但 是，1960 年， 一 个 名 叫 L.B. 沙 利
用大字标题登出了一则题为“关注他
的作风。我们羡慕美国的民主，但美
文的警察局长提起的一场诽谤诉讼，
们的呐喊”的广告，这则由“马丁·路
国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自由的，在沙
却几乎将《纽约时报》逼至绝境，如
德·金发起的社论式广告公布了美国
利文案之前的历史，虽不至于动辄杀
果不是联邦最高法院九位大法官力挽
“南方违宪者”对待黑人的暴力行
头，但言论入罪、文字入狱，在几十
狂澜，这家百年老店或许早已关门大
为。一则没有指名道姓批评任何人的
年前的美国，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吉。”《批评官员的尺度》一书的译
广告，却被冠以诽谤的罪名，引来了
《批评官员的尺度》这本书从头
者何帆在《译者序》里这样写到。
一场长达四年的官司。 没有人想到，这则广告将成为对
批评的限度就是民主的尺度
《纽约时报》这场有惊无险的遭 遇迄今已逾半个世纪，“《纽约时报》
天，我们都还深刻贯彻着“谨言慎行”
到尾，讨论的话题离不开一句“言论 自由的边界在哪里？”
美国言论和出版权利的一大考验，并
“《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一
掀起了种族议题之外的更大的讨论。
审败诉，被判赔偿沙利文警官 50 万
用译者的话说，“一场法律与政治的
元美金，上诉到洲最高法院也遭到“维
严重冲突即将开始。”
持原判”的结局，最后再次上诉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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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法院，得到了“撤销原判”的庭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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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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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的保护。
结果。在最后的判词里，布伦南法官
“《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的
写道“宪法第一修正案从来不拒绝对
判决意见中，写到公共言论是人民自
不恰当、甚至错误的言论进行保护。
治的基础，政府不应干预。在美国，
在今天，言论自由的意识已经深
在自由争论中，错误意见不可避免，
民众批评政府的权利是绝对的，没有
入人心，通常人们被指出话语不当的
如果自由表达要找到来意生存的呼吸
任何边界。
时候，都会以此反驳别人，不论是有
空间，就必须保护错误意见的表达。”
也许这种思维放在中国的环境
不言国界，这是人类社会的进步， 是值得当街起舞的时刻。
意识还是无意识的，这都是一个误区，
即《纽约时报》在法律意义上没有过
虽然言论自由受到法律最大限度的保
错。自由思考，畅所欲言，是探索和
护，但是言论自由不是恶意污蔑的通
传播真理不可或缺的途径。美国建国
行证。
先贤放弃钳制言论的立法，也是由于
卢梭曾说过：“人生而自由，却
公众讨论中蕴含着巨大的理性力量。
无往不处在枷锁中。”自由的枷锁是
如伏尔泰所说：“我不同意你说
什么？以当下来说，该是法律。自
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
由，既要靠法律来保障，也须通过法
权利。”不论是民众个人，还是新闻
律来限制。一切不加思考的恶意评论
机构，对政府及其官员都有批评监督
都不该被宽容，民众拥有言论自由权
的权利，而这个批评的限度代表着民
利，也应该物尽其用地去行使好这一
主的尺度。政府官员名誉受损，并不
权利。自由二字不应是盲目的。
意味着要以压制言论自由为代价进行 救济。政府能接受多大的批评，就代
里，颇为极端，但是民众能自由讨论
“我们的自由依赖于新闻自
表着言论自由受到多大的保护。
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自由最大的
由”
威胁，是思维僵化、消极冷漠的民众。
“ 这 是 值 得 当 街起舞的时
“莫谈国事”在文革时期是大家谨遵
今年七月，厦门一家铝材经销商
刻”
的规则，只要关于领导人、官员、政
就因遭到媒体曝光，一纸诉状将消费
府的话题一概都讳莫如深。同样是
者和外地一家电视台都告上了法庭。
《纽约时报》的胜利，对其来说
二十世纪中期，美国社会激烈的讨论
之后，湖里区法院一审判决驳回了经
值得狂欢，对美国新闻界乃至整个社
言论自由，中国的文革时期限制一切
销商诉求，法官还特别指出：“不能
会来说，也是值得当街起舞的时刻。
言论自由，半个世纪后的今天，美国
苛求新闻报道与事实毫无出入。”
美国自由的本质体现在，他们的政府
有最大限度的言论自由，而我国公民
法官在判决书中特别指出，新闻
和官员必须容忍不受限制，甚至刻薄、
的言论自由也受《中华人民共和国宪
的特点，要求随时发生的事件随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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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言论罪的事情被曝光的， 没有被曝光的不计其数，我国公民发 表自己的意见和质疑，且是涉及社会 事件的，不单指个人，这属于公民的 言论自由权利范围，却为何引来牢狱 之灾？ 一个社会对媒体的容忍有多大， 这个社会进步就有多大，一个法治社 会，应当充分发挥传媒的监督作用。 民众的诉求和意见只有通过新闻媒体 这个媒介，才能最大程度上被关注， 民众的自由依赖于新闻自由。 事实上，目前中国的新闻机构还 没有达到真正的自由，新闻监管使新 闻机构不能报道一些应该公之于众的 事情，有关政府和官员的报道，要经 过相关许可，才能面世，这是对民主 尺度的限制。 新闻不自由，则民众不自由，新 闻机构和民众需要“自由检视公众人 物和公共事务的权利”。若批评不自 【意大利言论自由宣传海报】
由，则赞美无意义，如果新闻机构对 于政府及其官员的批评要经过审核的
道。由于新闻时效性的特点和人类认
发帖被拘”事件，原因是 16 岁的杨
知能力的局限性，要求新闻报道做到
辉发帖质疑一起意外死亡案件死者高
与客观事实完全一致、毫无出入，实
某的死因，并发布“必须得游行了！”
际上是一种苛责。
等言论，之后杨辉因涉嫌寻衅滋事被
“不能苛求新闻报道与事实毫无
张家川县公安局刑事拘留。经查后予
出入”这一判词与美国最高法院“保
以从轻处罚，虽然处罚不重，但此后，
护错误一件的表达”有异曲同工之妙。
活跃于社交媒体的年轻人开始“怕网
2013 年 9 月，发生了一起“少年
络”了。
话，那么对其的赞美便也会缺乏力度。
FOCUS VIEW
话场
本期话题：上海踩踏事件 我们见到了太多在有争议的热点新闻发生时，几派人相互泼粪，导致无辜人蒙冤。就像这次，踩踏压倒了很多 人，而随之而来盲目的舆论压倒了更多人，肉体踩踏后又有舆论踩踏，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出悲剧。
责编：王哲 王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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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US VIEW 话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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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舆论成为踩踏事件的最后一脚 ● 文 / 王哲
没
人 愿 意 相 信，2015 年 早
删除，但愤怒的网民依然找到了原博
事实没有得出全貌，谣言已经先
上起来看到的第一条新
主，在她微博下疯狂的进行攻击。随
于真相大规模传播，失去理性的舆论
闻居然是上海外滩跨年夜发生踩踏，
着事故新闻的扩大化，越来越多的人
踩踏，是比事故本身更可怕的雾霾。
36 人身亡 47 人受伤。36 条鲜活的生
知道了有撒钱者在其中作崇，他们咒
事情被澄清之后，当初犯错的那批人，
命在这场踩踏悲剧中陨落，令人悲痛，
骂，用尽最难听的语言泼向那个女孩。
知错不改，反而妄图继续诡辩过关，
他们的生命结束在新年前夕。消息传
在事实还未查明之前，他们仿佛就认
这也是在如今的信息时代辟谣永远比
来，网上也是一片哀叹之声，但随之
定，这就是肇事者，该受天谴。
谣言难很多的原因。还有许多人趁势
而来的，还有各种质疑和种种对灾难
“钱”“财富”这些词汇本身就
抢占道德高地，将谴责的话语权赶紧
是这个社会的敏感点，每次有什么事
收入囊中，就像最近的争议电影电影
自 1 月 1 日上午，关于事故原因
故发生触碰到这些，总能让很多人高
《一步之遥》中，王天王拿臆测的事
的猜测，几乎占据了占据了微博舆论
潮连连。更何况这次“撒钱”作为一
实消费马走日一样。管我得到并宣扬
里的一大半。其中最能引起轰动也最
个中心词眼出现在灾难性事故中，更
的东西是不是真相？只要说的这个东
能引燃网民情绪的传闻就是：有人在
是让许多人头脑发热，还未知道事情
西符合大多数人的情绪并让他们认可
外滩 18 号 3 楼的窗口抛撒美钞引发
全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选择站在
我就是了。
哄抢，造成此次恶性事故的发生。微
对立面抨击。当等到警方澄清，那不
而这个社会也不乏有明眼人，事
博上还疯传着前晚的一张截图，内容
是钱而是代金卷，且撒钱发生在踩踏
故发生不久，绝大多数人们选择集火
为一女拿着一叠类似钞票的东西炫
事故之后时，他们还是选择自我蒙蔽，
“撒钱女孩”之时，微博上也有一些
耀，说等下去撒。
并不会向任何人道歉，还要小声嘀咕
网友为更合理的解释站台。居于上海
一句：呵呵，反生撒钱就是不对。
的知名网友 @ 性感玉米和著名时评
的消费。
虽然事故发生后那条微博很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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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US VIEW 话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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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 五岳散人找到了很多证据，证
示，自以为是的网络暴力与拿着 U
牵涉公民个体时要慎重，责任未定尽
明了踩踏事故与“撒钱事件”并无直
型锁砸日系车主的人并无本质区别，
量不先做伤害；2、常识要有，而且
接关系。但在当时，他们在舆论场中
而国内网民很大一部分手中都拿着这
不能全是自己的生活经验，学会甄别
则显得孤立无援，很多人继而将矛头
样一把 U 型锁。@ 五岳散人则发了
信息。”
指向他们，说其收钱洗地，将之前对
一条微博：“上海警方的声明证明我
我们见到了太多在有争议的热点
女孩的恶毒语言继而又泼向他们。
的判断是对，撒代金券不是踩踏的原
新闻发生时，几派人相互泼粪，导致
1 月 1 日，上海警方明确说明，
因。不过，我也不指望那些骂我的人
无辜人蒙冤。就像这次，踩踏压倒了
天空中洒落的纸张为酒吧代金卷，且
回来道歉，国人的道德勇气基本在宣
很多人，而随之而来盲目的舆论压倒
时间在踩踏事故近二十分钟后。在上
泄上有余、反省上不足，习惯了。不
了更多人，肉体踩踏后又有舆论踩踏，
海警方发出声明之后，@ 性感玉米表
道歉无所谓，听我说两句：1、事件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出悲剧。
狼来了，你还相信吗？ ● 文 / 黄星
儿时就知道狼来了的故事，这个
性为特别重大安全事故，当地官员会
命当作儿戏，一条条沉重的生命在他
故事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一个谎言
被问责，所以官方会把遇难人数控制
们眼中只是一个个简单的数字。这或
说多了就没有人信了。但是现实总是
在 35 人之内。”在网络上开始传播
许正中传谣者的下怀，他们看到你听
比童话残酷，有的谣言无数次被辟谣，
开来。
到谣言后骂党骂政府就对了。
但却总会找到机会再次被传播开来。
对于这条谣言，我记得早在 2011
四年后再次听到这条谣言，我不
外滩踩踏事件再一次成为了谣言的借
年的“7.23 高铁事故”时我就听说过，
禁想起了网上那篇“道理我都懂，可
力点。
而官方也多次进行过辟谣，事实是，
是鸽子为什么那么大”的帖子，有兴
再 一 次 被 翻 出 的 谣 言 是“35 人
只要超过 30 人死亡就会被定性为重
趣的读者可以上网搜来看看。反正就
定律”。事故发生后，官方最初公布
特大安全事故。想想 4 年前听到这条
是不管你通过何种方式来解释其中的
的死亡人数为 33 人。遇难人数公布
谣言时，因为不知道真实情况，我当
道理，解释鸽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后，谣言“因为超过 35 人就会被定
时确实也义愤填膺，骂相关部门把生
但就是有人或真的不懂，或懂而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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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US VIEW 话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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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孩一样付出应有的代价。互联网
里，小孩没有羊，所以他不怕损失，
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
时代，网络使信息更透明，但也使信
他也很聪明，他抓住了人们愤怒、恐
人，你永远也无法说服一个传谣的
息更复杂。网络成为了传谣人的传谣
惧的心理让人们一再相信他的谎言。
人，这条“35 人定律”的谣言，《人
的介质，也成为了传谣人的庇护所，
你有仇富心理，他就说有人“撒钱”
民日报》、微博 @ 江宁公安在线等
虚拟的网络让传谣者认为他是安全
才导致了这次踩踏，你抱怨政府，他
官方声音通过引述白纸黑字的法律法
的，就算谣言被识破他不会有任何损
就说政府隐瞒死亡人数。
规、查找谣言里事故人数的真实数据
失，换个帐号还可以继续传谣。
懂的来让你的解释都化作无用。
的等方法彻彻底底的证明的这是条谣
虽然在 2013 年我国规定“网
言，但在每次的突发性事件之后它还
络诽谤”信息被转发 500 次即可判刑。
会卷土重来，你给他解释，他会问上
但是规定有许多模糊的地方，导致规
一句“道理我都懂，为什么又是在
定出台后收的成效并不大，在打掉了
35 人以内？”
“秦火火”几个网络大 V 后就再也
狼来了的故事里面的小孩最后再
没有了后续，而在这以后网络传谣依
也没有说谎了，因为他的许多羊被咬
旧没有停歇，传谣者受到相关的处罚
死了，他为造谣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的事例少之又少。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谣言被辟谣后还
传谣者的谣言，这是一个属于我
有人继续传谣，因为他们没有像说谎
们时代的狼来了的故事，在这个故事
故事永远不会有结尾，除非小孩 有羊被吃掉。
COVER STORY
封面故事
呼格吉勒图案的背后，是一场长达 18 年的角逐。在这场较量中，法院、执法机构、乡民、上级领导、媒体人、 律师等多种力量多种身份参与其中。在推动民主进程中，法律和媒体都没有缺席。
责编：王琴 邹蓉
COVER 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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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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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枪口”的 呼格吉勒图 ●文 / 陈婷
中
国古代的老百姓很相信
害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呼格案中的受害
发现一具几乎全裸的女尸。报案的是
“ 宿 命” 这 一 说， 受 科
人。
呼市卷烟厂二车间的工人呼格吉勒图
技程度及认知水平的限制，他们通常
而如今，赵志红被捕 9 年，呼格
认为人世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天
案真正尘埃落定，呼格吉勒图被证明
注定的。
清白，公正整整迟来 18 年。
和闫峰。警方立即驱车前往现场。 马志明副局长和报案人简单地交 谈了几句之后，他的心扉像打开了一
宿命论这种东西，在今天看来也
接受《新京报》的采访时，呼格
许就是一种谬论，荒诞可笑。但在有
吉勒图的妈妈捧着儿子的照片说，走
按常规，一个公厕内有具女尸，
些时候，冥冥之中各种事物之间潜在
的时候 18 岁，整整 18 年过去了，如
被进厕所的人发现，也许并不为奇。
的隐秘关联，会让局外人忍不住感叹
果活到现在刚好 36 岁。
问题是谁发现的？谁先报的案？而眼
那些或为因果或为巧合带来的未知的 力量。
前这两个男的怎么会知道女厕内有女
18 年前的一篇“报告文学”
呼格吉勒图，普通的蒙古族小伙 子，18 年前因犯故意杀人罪、流氓 罪被枪决。 戏剧性的是，呼格案过去 9 年后， 一名叫赵志红的连环杀手落网，他杀
扇窗户，心情豁然开朗了。
尸？ 冯副局长、刘旭队长等分局领导，
1996 年 4 月 9 日晚 8 时，呼和浩
会意地将目光一齐扫向还在自鸣得意
特市新城区公安分局刑警队接到电话
的两个男报案人，心里说，你俩演的
报案称：在锡林南路与诺和木勒大街
戏该收场了。
相交处的东北角，一所旧式的女厕内
作为优秀的刑侦人员，现场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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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异物都是珍贵的资料。而临场领导 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即便是眉头 的一起一伏，都是无声的命令。那两 个男报案人，看见忙碌的公安干警， 又看见层层的围观者，他们想溜了。 然而，他俩的身前身后已站了“保镖”。 距离案发时间仅仅过去不到两 周，1996 年 4 月 20 日的《呼和浩特 晚报》就刊登了这篇名为《“四·九” 女尸案侦破记》的报道，整篇报道扬 扬洒洒两千余字，新闻报道刻画得如 同侦探小说一般跌宕起伏，篇幅占了 整个版面的四分之三。 这篇报道细致地刻画了领导的英 明与不辞辛劳，因为“熬了 48 小时 之后”，呼格吉勒图最终承认了“强 奸杀人事实”。
国家领导人遇害，在 3 月的两会
口。从案发当日到最终被枪决，仅仅
而在当年的案发当事人之一闫峰
上，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对于治安状
两月时间，罪名是第一次“严打”期
看来，这篇新闻稿里有很多内容都是
况发表了许多尖锐的意见，纷纷要求
间才问世的“流氓罪”。而这起案件
虚构的。因为他和呼格吉勒图进了警
整顿社会治安秩序。“严打”就在这
的真凶赵志红，就是从 1996 年这个
局后就一直被分开，而报道中却写到
样的压力下，第二次在全国范围内蔓
“特殊”的年份起，开始强奸杀人，
“冯副局长、刘旭队长等分局领导，
延开去。
只是他最终躲过了那年的“严打”。
会意地将目光一齐扫向还在自鸣得意
所谓“严打”，就是在打击刑事
作为一篇有关社会治安的报道，
的两个男报案人，心里说，你俩演的
犯罪分子活动上有两个突出的特点：
在 1996 年这一年里，《“四·九”
戏该收场了”，当事人的说法直接动
一是从严，二是从快。在那样一个特
女尸案侦破记》并没有在舆论中激起
摇了这篇稿子的真实性。
定的时空背景之下，“严打”就意味
千层浪。
着它一方面要求公安机关尽快破案，
1996 年 6 月 18 日，《法制日报》
重回 1996
另一方面则要求司法机关尽快起诉和
刊载过一篇《凶犯六天伏法》的报道。
1996 年 2 月 凌 晨，63 岁 的 国 家
判决。
一名在“严打”中顶风作案的犯罪分
领导人李沛瑶在住所被杀害，凶手是 他的警卫，武警战士，19 岁的张金龙。
“严打”从 4 月中旬开始，呼格
子田晓伟，5 月 13 日行凶被捕，5 月
吉勒图刚好就撞上这次“严打”的枪
19 日就被执行枪决。从侦查、预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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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格吉勒图案再审判决无罪，18 载终于沉冤得雪。媒体曝光了他当年 的上诉状，其中有一段这样写道：我 不想死，但也不怕死，但是总要死个 明白。因此，请对此案给予认真查证， 我还小，刚走向成年，请给我一条生 路。 呼格吉勒图和他的两个兄弟都出 起诉、一审、二审、死刑复核到最后 执行，7 道程序总共只用了 6 天时间。
生在内蒙古达茂草原。在蒙语中， “呼 呼格吉勒图的父母收集着两份报
而在国外，刑犯从被判决死刑到
纸的复印件，一份是 1996 年 4 月 20
最后执行，耗时三五年是常事，甚至
日的《呼和浩特晚报》，另一份是
拖上十多年也算不上新闻。在公认
2005 年 12 月 16 日的《内蒙古法制报》。
格吉勒图”有“幸福的地方”或“大 好前途”的寓意。 呼格吉勒图的大哥，在弟弟行刑 的那一年刚满 20 岁。弟弟被枪决那
的司法系统发达的美国，曾经有过
两份出版时间相距 9 年的报纸，
对 1973 年至 1995 年的死刑案件的研
都报道了 1996 年那起让他们的儿子
大哥还清楚的记得那时枪响了 5 次，
究，其中表明了在美国，死刑案件有
被枪决的杀人案。
当他哭着把被枪决的弟弟从坑里拉出
害错误率可以高达 68％，而在当时
呼格吉勒图死刑之后，他的母亲
还保留着死刑的州，错案率可以达到
一度心如死灰，因为他的儿子是个强
70％以上。1996 至 2010 年期间，美
奸杀人犯，全家人遭受着周围人的指
国总共执行了一例枪决。
指点点。
天，同时被执行死刑的一共有四个人。
来时，发现多出来的那一枪，是打在 了弟弟的脑袋上。 呼格吉勒图家人漫漫 9 年的申诉 之路，始终帮忙推动着此案再审的汤
回顾这一年的新闻报道，仅从《辽
2005 年，内蒙古“2·25 系列强
计，在被问到“既然这么困难，为什
宁法制报》这一家报纸来看，三个月
奸杀人案”告破，赵志红供述了 10
么还是要坚持”时说了这样的话， “一
就集中刊发了 300 篇有关“依法严厉
条命案，其中一件便是呼格吉勒图
个好记者一定得是好人，你不是好人，
打击刑事犯罪分子活动”的稿件。
的 4·9 命案。这则消息冲击着呼格
就不会有同情心，不会有慈悲心。有
《人民日报》在 1996 这一年，
吉勒图父母干涸九年之久的心，从
了同情心，你才会有明辨是非的思想、
还曾特地推出过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系
2005 年开始，他们踏上为儿子洗脱
能力，才有做事的动力。”
列报道，《人民日报》精品奖中选登
冤情的路。
的作品也有不少“利剑出鞘显神威” 这样标题的系列报道。
新华社记者汤计是参与呼格案报 道最早的记者，从 2005 年开始，他 先后写了 5 篇内参，直接助推了呼格
九年浮沉
案的再审。
呼格吉勒图被判决无罪的那天， 当天出版的大部分晚报都将头版头条 献给了这位无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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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案情的考究：
“字字珠玑，言之凿凿”
● 文 / 李楠
1
2 月 15 日，内蒙古高级人民
法机关申请重审此案障碍重重。有关
重审结果出来后各大媒体争相
法院宣布呼格吉勒图无罪。
注度就有媒体跟进，从案发当年到现
报道，微博刷频，各人有各人的话
这起十八年前就了解的“铁案”如今
在，媒体报道跟进对案情的影响亦不
说。再回顾 1996 年呼格吉勒图案的
重审判决，被执行死刑的呼格吉勒图
容小觑。
报道——《“四九”女尸案侦破记》，
终于沉冤昭雪。舆论发酵、网上热议 点多在案情本身，一边是多年前公安 机关办案的轻率、一边是多年后向司
有网友评论道，“文章写得如此生动，
一语之别，“味道”大异
里面的人物栩栩如生，作者不该被表 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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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明副局长和报案人简单地 交谈了几句之后 , 他的心扉像打开了 一扇窗户 , 心情豁然开朗了。”“冯 副局长、刘旭队长等分局领导 , 会意 地将目光一齐扫向还在自鸣得意的两 个男报案人 , 心里说 , 你俩演的戏该 收场了”。“因为呼格吉勒图不是拒 绝回答 , 便是东拉西扯 , 而且往往是 答非所问。就像在狂涛中颠簸的一叶 小舟 ,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天与水之间 的差异。” “豁然开朗”、“自鸣得意”“狂 涛中颠簸的小舟”这些词语，让现在 得知真相的公众再看当时关于“四九” 女尸案的报道里这些“生动的”语言、 “栩栩如生”的人物描写也许嗤之以 鼻、也许对报道者这种歌功颂德式的 写作厌恶、甚至鄙视。把这篇报道放 回当时的大背景、大环境下，仅当做
【1996 年《“四九”女尸案侦破记》报道版面与 2014 年《北京晚报》“呼 格案”无罪宣判的报道版面】
一篇普通的案情报道，又会是一番什 么样的感受？ 杀人、抢劫、强奸等严重暴力犯
期间的成功案例，相关办案人员有的 得到表彰、有的因此升迁。
正或负，都无法忽视。 如 今 真 相 大 告 天 下， 对 于 呼 格
罪的死刑核准权，自 1983 年“严打”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今，公厕里发
吉勒图沉冤昭雪的关注一如当年对
开始从最高人民法院下放至下一级高
生这样的命案都会让人闻之变色，找
“四九”女尸案破案的关注，报道却
院 手 中 的。1996 年 ～ 1997 年、2000
到凶手并加以惩戒不论在法律、道义
各有重点。有统计各媒体对此事的报
年～ 2001 年，全国又先后进行了第
上还是个人而言都是一件快事。正因
道数量、报道侧重点。其中人民日报
二次与第三次“严打”。
此，应景出现《“四九”女尸案侦破
的报道就有 105 条。
“呼格案”正撞“严打”枪口，
记》这样的文章，对于当时大多数不
一篇题为《呼格案报道标题该突
政治上要求“从严、从重、从快”。
明真相的人而言，看到报道里正义完
出“无罪”还是“对不起”？》的文
于是案发后仅 62 天，呼格被执行枪
胜罪恶，不仅不会觉得厌恶、还会很
章中将报道呼格案再审结果的报道标
决，这起案件同时被列为内蒙古严打
自然的接受。媒体报道语言的影响或
题着重点进行了分类，有突出呼格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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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图“无罪”、内蒙古高院副院长道
《司法的理念与制度》一书中提
歉“对不起”、“昭雪”、质疑当年
到：法院严格禁止新闻媒体对于法院
办案的、呼格案获国家赔偿五种立场
尚未审结的案件作出带有暗示或明显
展江引述这个案例道，法院的判
派别。其中各媒体为无罪派的最多。
倾向性的报道或评论。在西方有过“媒
决虽然有过严之嫌，但说明法院坚决
如《北京晚报》《新京报》等等。有
体审判”的案例。
维护其审判权不容侵犯。
网友评道： “无罪对于其家人更重要”。
入狱 3 个月。《每日镜报》被判罚款 1 万英镑并支付诉讼费。
《每日镜报》，创刊于 1903 年，
英国法官西蒙·布朗曾表示：“在
也有称“应对责任人纠责，不能一句
到 2013 年初仍然有近 106 万份的日
逮捕之后、审判之前对被指控名人进
对不起了之。”
销量。其典型新闻操作手法是选取煽
行有罪报道，这不是一个能够轻率采
情和惊悚故事，以显著版面在大标题
取的步骤。不仅如此，被告人越是容
和大照片之下制造卖点。
易受到攻击，相关案情越是复杂，相
无论从报道内容还是角度来说， 媒体报道的用词都隐含着其关注点、 立场及价值选择，对于受众而言，都
1949 年 3 月 3 日，《每日镜报》
有莫大的影响。媒体应是正义、中肯
在法庭审理前，第一次将杀人凶嫌
的代言人。作为喉舌，媒体引领着社
称为“吸血鬼”，在头版以“伦敦
会的舆论主流。
的吸血鬼恐怖”(“Vampire Horror in
关报道越是不准确，媒体所承担的违 法风险也就越大……”
谨而慎为之
London”) 为题报道一宗连环杀人案：
报道案情，当心惹身“骚”！
“警察正在追踪一个疯子，这个疯子
在当今法制建设的推进的大潮流
就像东欧民间故事里的吸血鬼一样，
中，许多媒体热衷于对刑事案件的报
展江（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曾
吸了被害者的血”。又采用了加粗
道，在这些新闻报道中对于措辞的把
就关于李某某涉嫌强奸案时接受媒体
字体：“警察厅认为，吸血鬼杀了 5
握却亟待提升，常常错用许多词，如
采访时道，在案件移送司法机关以后、
人——两个伦敦富有家庭成员——之
“审理”、“犯罪分子”。
到法院判决之前，媒体应保持适当的
后，肢解并销毁了他们的尸体。
媒体往往报道公安机关在抓获某
克制，甚至是必要的沉默。如报道，
当晚，伦敦警察厅发表声明称：
某犯罪嫌疑人的新闻后，用一句“公
应仅就法律程序和当事各方的相关言
“任何在案件审判前的陈述都可能损
安机关正在对本案进行进一步的审
行据实报道，避免媒体自身的倾向性。
害被告人的公正审判权，发布这类观
理”来结尾，“审理”是指人民法院
这涉及到“媒体审判”，就是说
点或提及这类事件都是非常错误的，
的审判活动，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
新闻媒体在诉讼过程中，为了影响司
面对站在法庭上的被告人时，法庭无
的全部活动应使用“侦查”一词表述。
法审判的结果而发表的报道和评论。
疑会考虑这些内容。”而将凶嫌称为
而“犯罪分子”在刑法上的含义与罪
“媒体审判”却是个负面的术语，媒
“吸血鬼”具有严重的误导性。
犯相同，都是指被人民法院判决确定
体本来不该干预司法，它是对媒体越 界行为的严厉谴责。
最后，法院判处《每日镜报》44
有罪的人，因此，在法院的有罪判决
岁的总编辑博拉姆因藐视法庭罪被判
生效前，对于对公安机关抓获的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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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对 昆明事件报道版面】
义”是个必须谨慎使用的词， 以至 于通常在报道中为“恐怖主义”一词 加上引号或者问号。 卫报在《中国因在昆明火车站数 十人死亡的大规模刺伤事件而感到惊 骇》中提到：在周六，一伙持刀者袭 击了一个火车站，刺死 28 人，并造 成数十人受伤。对于昆明事件，多数 外媒将其定性为“事件”、“持刀砍 杀”、“暴力”。 犯罪嫌疑人，只能称其为“犯罪嫌疑
的报道阴阳怪气、逻辑混乱，甚至别
对于卫报而言，“一件事是否属
人”。
有用心地挑拨离间。这些媒体一向在
于‘恐怖主义’有重大的政治意义，
外 媒 对 于 案 情 报 道 的“ 小 心 翼
反恐问题上叫得最响，但在昆明火车
并会引起显著的法律后果。这个词，
翼”、谨慎，可以其对昆明事件的报
站暴力恐怖事件上的群体性失明与乱
从某一角度来说，是我们最强有力的
道中看出，人民网 - 人民日报曾有报
语令人气愤。”
政治词汇。它可以一手结束所有辩论，
道批外媒在昆明事件中表现出来的冷
为什么对于人权十分重视的国
酷和虚伪：“大量事实充分证明，这
外，媒体在报道昆明事件时如此吝于
一丧心病狂的暴行，是赤裸裸的暴力
使用“恐怖主义”一词？
将恐惧的程度拉到最顶端，并让政府 在此名义下为所欲为。” 媒体担着社会责任，在报道是要
恐怖犯罪。但一些西方媒体在报道中
《青年参考》在报道中分析过原
求新闻信息真实、准确、全面、客观
不愿使用“恐怖分子”一词，并不顾
因：“过早将一个案件标记成恐怖袭
传播。对于报道用词当然须得字字斟
事实真相，混淆黑白。”
击，可能会给美国公众拉响不必要的
酌、句句考量。如果只是一味的跟随
警报，并给犯案者一种膨胀的权力
大流、缺乏准确性的判断，人们对于
感。”
像《“四九”女尸侦破记》一类的报
“包括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 （CNN）、美联社、《纽约时报》、 《华盛顿邮报》在内的一些西方媒体
对英美主流媒体而言，“恐怖主
道只会感到无比的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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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参
——轻如鸿毛，重若泰山 ●文 / 宋晓璐
2
014 年 12 月 15 日 晨 8 点， 内蒙古自治区高级法院。
泣。 在这场冤案重启过程里，正是最
提起内参，大部分人的反应便是
新华社内蒙古分社记者汤计焦急
先报道呼案的记者汤计在 9 年内连续
一问摇头三不知。的确，在认识到内
地在法庭外等待着，今天是内蒙高院
向国家党政机关递交 5 篇内参，才推
参的重要性之前，不妨先搞清楚内参
送达呼格吉勒图案（下简称“呼案”）
动了这场尘封已久的冤案的重启。
到底是什么。
裁判结果的日子，但所有人能做的只
然而，“内参”到底是什么？一
前山东东营日报社总编办主任赵
有等待。汤计的嘴唇紧闭，双手合掌
说“内参治国”，这种说法有何根据？
建英对“内参”的解释是：“在我国
为迟来的宣判结果祈祷。
作为一种新闻报道形式、一种特殊的
的各级新闻机构，都有专为各级领导
8 点 28 分，内蒙高院审判长宣读
信息传播渠道，内参又是从何而来？
采写和编译国内外重要新闻的任务。
审判书，呼格吉勒图被证实无罪。自
至今为止，内参对普通平民而言
这类新闻统称内部参考资料，简称内
此，冤判 18 年的呼格吉勒图案终于
还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词汇。
尘埃落定。听到判决结果，呼格吉勒 图父母李三仁、尚爱云和汤计相拥而
参。” 内参的定位大多为国家机密，并
陌生的内参
设有多重秘密等级，其阅读受众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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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固 定 向 中 央、 国务院领 导呈送内 参的主要 为 新 华 社、 《人民日 报》以及中 央电视台】
党内领导层人员，而编纂内参的作者
主要为新华社、《人民日报》以及中
得可怜。但如若翻开内页的内容，就
以党旗下媒体的记者为主。目前，我
央电视台。
会发现里面大有文章。
国最高保密等级的内参为《思想理论
在信息流通不发达的过去，内参
首先，内参注重一个“内”字。
内参》，每期仅印发 200 份，直接报
的流动范围仅限于国家权力结构上层
阅读内参的门槛有界限，即使获得了
送中央政治局、中央书记处以及中办、
人士，属于用来反映有关国家安全、
阅读内参的权利，但最终一位政府官
国办等单位。
国家稳定问题的参考文献。随着时间
员阅读什么样的内参仍视乎其身处怎
我 国 内 参 历 史 久 远， 最 早 始 于
推移，内参所反映的问题逐渐从国家
样的政治地位。
20 世纪 30 年代的瑞金时期（土地革
大事反映到普通民众的社会小事中，
命时期）。1931 年 11 月 7 日，中国
逐渐平民化。
共产党领导的红色中华通讯社（如今
根据划分，新华社每日刊发内参 共分为四个等级——第一等级的是 《国内动态清样附页》，这类内参也
的新华社）成立。其设立的最初目的，
“内”“参”结合，内参才
就是传说中“直达中南海”机密型内
便是抄录国民党中央社的新闻，编成
能治国
参。第二等级是《国内动态清样》和
《每日新闻》递交至中央，供领导们 参阅。因此，内参制度的出现，与我
国际《参考清样》，主要针对受众为 随着网络时代的发达，曾经一度
省部级以上领导。第三等级别为面向
被人当作“神秘化身”的内参的样子
地市级和司局级的《内部参考》，其
早期的内参报道，担任着“情报
也得以出现在普通人的眼前。但或许
形式为选编刊物。而最低一等的是《内
员”或“敌情侦探者”的角色。解放
你会有些失望：内参的“外貌”过于
参选编》，这类内参主要供县团级等
后，内参体系发展成熟，受到了各级
普通，一般仅为 16 开大，没有任何
基层干部阅读。
党新闻单位的效仿兴办。目前，我国
装饰的设计样式让它看上去极为朴
依照这样的划分，等级越高，其
固定向中央、国务院领导呈送内参的
素。掂量起来，四五页纸的分量也少
政治敏感度越高。譬如 20 世纪 60、
国既有的政治体制“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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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年代，中美关系一度处于冷战，
治领导层提供了维稳的便利，更重要
宜公开、但又亟待解决的问题便需要依
而中国乒乓球运动员庄则栋与美国队
的是补充了身为党报的各大日报系
赖新闻内参反映到领导的耳边。一如《武
球员科恩偶然促成的一场“乒乓外
“报喜不报忧”的现状，成为国家处
昌食品厂破产损失大职工安置差》、《长
交”就被详尽地记录在当时的内参文
理问题的“好帮手”。
阳成品油市场价格混乱》、《襄阳县农
献《参考资料》中。除了第一等级的
时至今日，作为一类门面型的党
村私营加油站事故频繁》等内参文章，
《国内动态清样附页》外，其他三等
报，我国日报仍然充当着鼓舞人心、
都曾在新华社的《内部参考》中刊登（注：
级的内参内容主要以反映民生问题、
激励斗志的角色身份。通过对典型事
以上所有文章由于保密期限已过已获得
提供解决方案为主。
例、典型人物的报道，弘扬正能量是
允许公开的资格），由于反映问题准确
各大日报的职责所在。因此，一些不
真实，在政府关注后便得到了迅速地解
内参意义的重大，不仅在于为政
决。 其 次， 内 参 的 重 要 性 还 在 于 一 个 “参”。一篇珍贵的内参，只有具有含 金量、有参考价值，才能从众多的内参 中脱颖而出。《湖北日报》记者李天荣 曾在其心得文章《新闻内参编辑一得》 中提到，2012 年，在全国整治“三乱” （即 公路上乱设站卡、乱罚款、乱收费行为） 之际，即使国家整治风气严苛，但仍有 地区无视法纪。针对这一现象，《湖北 日报》旗下《内部参考》撰写《洪湖市 乱收费现象严重》一文。该文一经刊登， 立即被《人民日报》的《情况汇编》、 《内 部参考》所转载，从而获得了重大的影 响力。 可以看到，内参新闻的重要性体现 在多方面。好的内参，甚至可以通过上 层的批示，推己及人下达到低级别的干 部手中，让更多的人了解真相与问题， 【随着时间推移，内参所反映的问题逐渐从国家大事反映到普通民 众的社会小事中，逐渐平民化】
从而通过事件影响的扩大收获更好的社 会效应。这样一来，“内”与“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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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真相的希冀寄托在 单一的内参报道，对于 具有公布真相职能的内 参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当面对棘手的困 难或状况，就是考验内 参记者本身耐心与决心 的时刻了。 虽然内参的本质赋予了 它提供真相、解决问题 的高尚职责。但与此同 时，一些不利因素也在 辅相成，“内参治国”的说法也便不
格吉勒图的家属时，却发现此案的进
慢慢冲击着内参的地位。去年，搜狐
那么难理解了。
展出于停摆阶段。
网“点击今日”曾针对“内参”这一
汤计了解到，在内参获得上层领
话题制作一期专题栏目，将“耳目功
导的关注后后，当局由于种种因素并
能时有失灵 少数媒体和记者利用内
没有对此事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此后
参搞交易”和“内参保密面临网络挑
纵使内参有千般万般的好，那么
为了挽回这一局面，才有了他在之后
战 神秘色彩渐失”作为考验当前内
它真的可以成为反映社会问题的万金
的八年内又不停歇地发表包括《呼市
参职能的两大危机——一方面，近年
油，只要被反映、就立刻能够得到解
“系列杀人案”尚有一起命案未起诉
来曾出现记者被地方官员、商人收买
决吗？答案是不一定。
让人质疑》、《死刑犯呼格吉勒图被
的现象，内参的公信力岌岌可危；另
以这次的呼案来说，2005 年，新
错 杀？ —— 呼 市 1996 年“4·9” 流
一方面，随着互联网的冲击，一些本
华社内蒙古分社高级记者汤计撰写第
氓杀人案透析（上）、（下）》、《内
不利于公布的消息（考虑到暴动或谣
一篇关于呼案的内参《内蒙古一死刑
蒙古法律界人士建议跨省区异地审理
言）被立即公布，内参的保密工作也
犯父母呼吁警方尽快澄清十年前冤
呼格吉勒图案件》以及《呼格吉勒图
越来越难维持下去。
案》，汤计坦言，这篇内参一经刊发，
冤死案复核 6 年陷入僵局，网民企盼
确实引起了中央有关领导的关注，并
让真凶早日伏法》在内的四篇内参，
且指派内蒙古公安厅成立专案组，重
最终引起了更高级别领导层的震动，
新开启档案，专门复查十八年前的呼
声明彻查此事，并藉此造成了巨大的
案。
社会反响。
内参不是万金油
事过一年，当汤计再次联系到呼
因此，真相不是等来的。如果仅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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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中的法制： 对话审判官 对话嘉宾：四川省内江市中 级 人民法院刑一庭庭长刘 应江（以下简称“刘”） 记者：缪岳威
18 年前——简陋法制
“其次，当时的法律与行政并没有分开。那时 不像现在，在法庭上会出现原被告激烈的辩护。
记者：“18 年前的 1996 年，呼格吉勒图案件在
90 年代的法院，几乎都是在走个形式，法官并没
短短 61 天时间内就被处以死刑。当时的法律程
有多少实际的权力来审判案件。这样说你懂吧？”
序到底是怎样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了我们的无能为力。
刘庭长：“你要知道，当时这个案件的确有这
不过，也不能怪谁，社会是个进步的过程，其中
么个问题。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法院判决死刑，
肯定会有一定的不合理的时期。”
在我看来也是完全不可取的。当然，也和当年的 法律背景也是有一定关系的。”
“第三点，2000 年以前，全国高校开设法律专 业的少之又少。就我那一届，全国仅有 1000 人从
“首先，当时的法律还不是很完善，特别是经
行政学校毕业。可想而知，当时懂法的人数又有
历过文革。大多数的审判都带有革命的感觉，似
几何。法律相关人士的匮乏导致了法院收纳其他
乎总是要与所谓的敌人斗争到底。这一过激的思
人员，甚至让一个完全不懂法的人去审案子。你
想，显而易见地被带到了这个案件当中。”“能
说能不出错么。当时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杀就不放过，可能有这样的情绪在里面。当年我 们内江这边，一年中的死刑犯也是一车一车拉走 的，那场面真的不好说。”
舆论监督——舆论审判与司法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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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司法审判会受到舆论的影响吗？
刑。法庭的权力也得到了重视，不少的庭审过程
刘庭长：“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新闻记者
都充斥着激烈的争辩。即便是被告胡言乱语，那
与法院之间都有相当紧张的关系。”
也是他为自己辩护的权力。所有死刑都要送到最
“07 年开始，为了缓和法院与媒体之间的关系，
高人民法院进行复审。形象一点，犯人在没见到
相关文案规定，由法院公布审判结果，并把全部
北京的人之前，就肯定是还能活的。而判决一个
的审判文件上传至网上。其次，召开新闻发布会，
死刑需要至少两年。”
告诉民众案情进展。更多的案件也采取公开审理
“之前，某地方的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就因为断
的方式。我们也开始允许记者在严格要求中采访
错案，而自己得了精神病。可想而知，现在对于
法院。当然，最后的定稿是要交由司法部门审批
死刑上，上面给了多少压力。而最高人民法院那
的，不该说的过激的言论，该模糊的就得模糊掉。”
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案子在他们那儿，肯定要
“如果让媒体过多的介入司法过程，那岂不是
公正得多。”
成为了舆论审判了？这是万万要不得的。法律要
“对比过去和现在，以前每年都要写两张讣告。
按照规定执行，而不能被情绪影响。曾经我们也
而现在，两年都不见得能填满一页。由此可见，
判过几个死刑，回头想一想，或许罪不至死。而
现在对于死刑的审判，要求是非常严格的，能不
舆论审判导致的冤案也是可以查到的，药家鑫案
杀就不杀。当然。相对比起国外，中国每年死的
件就是一个例子。所以，要做到司法公正，尽量
人还是太多了。”
避免冤案杀错人，保持理性，依法办案肯定是重
记者：为什么中国没有效仿欧美国家施行陪审团
中之重。当然，法官也是人，是人就肯定会有断
制度呢？
错案的时候。国际上规定的是 5% 的容忍度。在
刘庭长：“陪审团是英美法制，而我们是中国，
此之内的冤案数量都是可以理解的。希望媒体不
肯定要执行大陆法制。再说，中国是有陪审制度
要一出现冤案就开始大肆渲染，这也让法院感到
的，陪审的只有一个人，叫做陪审员。至于为什
为难。”
么只有一个人，中国现阶段并不像欧美地区。他 们那边的民众一旦参与了审判，就有很高的责任
当代的死刑——翻案的背后
记者：现在死刑审判和过去有什么不同吗？
感和使命感，自然能把陪审团做好。”
而最后一句，长久地映在记者脑海中，以至于
刘庭长：“现在对于死刑是非常严格的。每判
采访结束，也久久不能释怀：“在中国，大家都
错一个案件，都要直接追究到所有参案人员的头
在忙于生计，追求吃饱穿暖，谁会愿意在法庭上
上。“以前可能没有什么证据就可以判人死刑。
为别人的生死担心呢。”
现在不一样了，必须做到所有能直接指明的证据 一一到齐，且要让被告方心服口服，才能执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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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ENTI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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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极，你所习惯的确是别人希冀的、争取的
责编：尹杜娟 肖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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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动画：既是政治武器也是牟利手段 ●文 / 唐朝文
索
尼 新 片《 刺 杀 金 正 恩》 上映前夕的种种风波让
人们把目光聚焦到朝鲜。而提到朝鲜 半岛北部那个弹丸之地，可能整个国 家都比不上三胖能带来更深的印象。 最近，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视察 朝鲜动画制片厂时，强调要把朝鲜变 成全球数一数二的动画大国。而这句 话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实际上，就生 产数量而言，朝鲜可能已经进入动画 大国的行列了。
动画是怎样炼成的
不少赴朝旅游的中国人都能在旅 游巴士上看过一部朝鲜动画片《少年 将帅》，看完这部动画，国人对这个 封闭邻邦文化生活的刻板印象都会被 打破。这部制作于上世纪 80 年代的 动画是一部革命题材作品，却完全没
一直以来，朝鲜在动画产业上投
1957 年成立儿童美术制片厂，后对
有图解政治的粗糙痕迹，画面层次细
入了极大的心血。早在上世纪 50 年
外统一称为 SEK 工作室，这也是朝
腻，人物动作流畅。有看过的网友评
代中期，朝鲜就专门派遣年轻人去
鲜唯一一家动画制作单位。
论说，“是一部能拿得出手的片子”。
捷克斯洛伐克学习动画技术，并于
有人说，朝鲜动画片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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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正日对电影和动画的喜爱和支持 分不开关系。事实上，金正日是一个 不折不扣的影迷，他收藏有各国电 影拷贝达 25 万个，最喜欢的电影是 007 系列片、《13 号星期五》以及唐 老鸭动画片。金正日时期，平壤拥有 一所“电影高校”，其中包括一个“儿 童电影研究所”，朝鲜从事电影、动 漫的工作人员都是该研究所的高才 生。 在金正日的过问下，当迪士尼电 影公司为了节省开支、裁员 2000 人 的时候，平壤的动画制作部门却呈现 扩充之势。朝鲜一年可制作 7000 分 钟的动画片，相当于每周 150 分钟。 比较之下，德国一周只能制作 20 分 钟的动画片。
动画是表现斗争精神的手段
向，因此作为教育青少年的重要手段，
些丑陋、愚蠢的外来强盗觊觎他们美
朝鲜动画内容多以正邪较量和美丑对
丽富饶的家乡，因此他们时刻需要拿
照的童话寓言为主。而在不少动画中，
起自己的武器进行反抗，而这些强盗
辅的朝鲜，动画片也被当做青少年教
动物成了拟人化的作战士兵，身穿制
又被赋予了极深的政治意味。如在《报
育的重要手段，其内容多是正邪较量
服，开着坦克互相作战，如 70 年代
了仇的少年》中，其中坏人的形象表
和美丑对照的童话和寓言，还有一些
制作的长篇动画《松鼠与刺猬》，里
现为梳着日本发髻的海盗。即便是童
则直接以领袖金日成和金正日给孩子
面的松鼠、刺猬、鸭子等代表勇敢的
话题材也不能与政治分开，如《蝴蝶
们讲故事为题材，如《蝴蝶和公鸡》
朝鲜人民，老鼠、黄鼬等代表韩国人
与公鸡》，借用动物的形象表述相似
《刺猬战胜老虎》《长了翅膀的龙马》
民，而狼和狐狸则代表在背后支持韩
的主题，霸道的公鸡任意践踏摧坏蝴
国的邪恶头子美国。
蝶们的花园，弱小的蝴蝶最终与青蛙
在坚持文艺以教育为主、娱乐为
等。而这一主旋律动画片传统也一直 延续到了今天。
保家卫国是朝鲜动画由始至终永
朝鲜官方认为，动画必须具有教
恒的主题。在朝鲜动画的世界观里，
育人民的意义，不能只是单纯娱乐取
朝鲜时刻处于危险中，因为总是有那
善加利用自身的特长与才智消灭了公 鸡。 在北京电影学院研究动画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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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紫咏曾采访过朝鲜动画制作方负责
醒了，领悟到要好好学数学，将来要
家的动画公司制作完成了 250 多部外
人，对方直白地表示 " 对朝鲜人好的
靠几何知识打败美国。
包动画片，包括《变形金刚》、《狮
就是我们的朋友，对朝鲜不好的就是
朝鲜动画鲜有单纯描述温情的题
子王》、《匹诺曹》《圣斗士》《名
我们的敌人 "。而在这样的思维下，
材，相反，敌我双方你死我活的情节
侦探柯南》等名片，其中也包括与中
为了表达敌我仇恨，针对儿童制作的
屡见不鲜。为了突出正面形象，无论
国合作完成的动画片《小兵张嘎》、
朝鲜动画丝毫不避讳 " 暴力血腥 " 的
旁边还是主角配音，说出来的台词总
《三国演义》等。朝鲜裔美国制作人
表现手法，写实描绘坏人掳掠妇女，
是大义凌然、铿锵有力。而动画中的
尼尔森 - 辛说：“SEK 是朝鲜挣外汇
欺侮老人，少年与强盗搏斗时刀刃相
配乐同样与抒情绝缘，慷慨激昂的曲
最多的企业之一，是少见的可以直接
交、血光四溅，如《报了仇的少年》
调从来是首选，尤其在与敌人搏斗到
参与对外贸易和派遣海外代表的朝鲜
中，主人公在眼睁睁看着美丽的心上
高潮时，正义的一方一面倒地制住了
企业。”
人被日本海盗掳走后，愤怒地提剑直
邪恶，这时总会适时有振奋人心的大
据法新社报道，朝鲜从动画分包
捣老巢，最后手刃敌人。即使是童话
合唱做背景渲染，营造激昂的氛围，
合同中赚取了大量外汇，1997 年最
动物题材，朝鲜动画也要最后安排对
让观众觉得大快人心。
多时，一年达到约 1.2 亿美元。韩国
待敌人毫不留情的场面，如蝴蝶在青 蛙的帮助下，引诱公鸡掉落悬崖淹死
动画制片人协会一位负责人称，“北
世界动画生产工厂
在水里，乌龟获得小鸟的协助最终困 死了老鹰。 美国作为朝鲜头号假想敌人，从 来都是朝鲜动画中最凶恶的反派。不
美、欧洲和亚洲的一些公司已经将动 画制作分包给朝鲜公司”，包括法国、
外汇对于朝鲜的重要性不言而
意大利和中国的一些大客户。这位负
喻，除去传统的资源出口之外，动画
责人曾亲临朝鲜讨论南北联合制作动
重要性同样不容小觑。
画片的可行性，即朝鲜提供劳动力，
仅有反美意识浓厚的直接宣传片，如
在平壤市中心，有一栋 16 层高
韩国提供设备和资金。而朝鲜国内廉
居心不良的美国居然向朝鲜空投一群
的大楼，这便是朝鲜动画制作的中心：
价的劳动力正是其成为世界动画代工
训练有素的害虫，意图散播瘟疫，就
朝鲜四·二六动画电影制片厂，（即
厂的优势所在，在朝鲜完成一部动画
连教育学生好好学习的教育片也用美
前文所提的 SEK 工作室）。其中有
片的成本是中国或韩国的一半，甚至
国做假想敌。在《铅笔炮弹》一片中，
1500 余名动画制作人员，分成 11 个
更少。
主人公不爱学数学，不想写作业，反
小组作业，其中只有两组是针对朝鲜
尽管 SEK 一直在拓展海外业务，其
而在纸上画着美国大兵的军帽，在他
国内动画，其他 9 组都是为了赚取外
主要制作环节仍然以绘画、上色等纯
趴在桌上睡着后，梦见美国真的从海
汇，专门接收海外动画代工业务。而
技术环节为主，而像剧本、构想，甚
上入侵了。这时他手中的铅笔化做一
与面向国内播放的动画管制不同，朝
至包括关键帧画面的制作等，依然来
只只向敌人发射的大型炮弹，却发现
鲜在寻求海外代工时并不对影片类型
自美、日等发达国家，意味着这些朝
因为没有掌握好量角器的使用方法，
作要求，据朝鲜 SEK 工作室的负责
鲜最顶尖的动画制作员工从事最多的
总是瞄不准美国船舰，最后从梦中惊
人许英哲介绍称，他们已经为多个国
也仅仅是机械性的重复劳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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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击，没有巾帼和须眉之分 ●文 / 张钘伟
惬
意的午后，阳光洒进训
子拳击队。在成立之初，队里只有
练馆的地板上。一群面
五六名队员，之前都是从事不同的体
拳击训练是非常枯燥的，动作无
容清秀的姑娘围坐在一起，时而嬉笑、
育项目，不过皆是因为喜欢，这五六
数次的重复，超负荷的体能训练，这
时而打闹、时而互相撒娇。就是这样
名队员在经过一系列的选拔，成功的
些都是女子拳击队每天要承受的。 “刚
一群年轻的姑娘，却从事着与她们相
进入了女子拳击队。成立之初，训练
开始戴牙套时会恶心得想吐，慢慢就
貌格格不入的工作——拳击。对她们
场地不好，训练器材也是非常少的。
变得习惯了，”一名拳击手边穿戴护
而言，每天除了日常生活，剩下的就
2001 年后，学院通过打比赛的方式
具边说，“好多次，因为训练太苦都
只有拳击训练。
招收业余队员，之后女子拳击的队伍
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里哭，想过放弃，
才开始逐步壮大，2002 年才正式女
但却还是坚持了下来。”所有的队员
1997 年沈阳体育学院开始组建女
子拳击专业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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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得不承认，在训练痛苦的时候， 不是没想过放弃，不过一想到好不容 易通过选拔，才加入自己梦寐以求的 拳击队，所以就这样慢慢的坚持下来 了。
艰难起步的女子拳击
在 1720 年女子拳击就现身于伦 敦了，只不过女子拳击出现之后，却 一直没有得到过男子拳击那样的待 遇。其实女子拳击曾经在奥运会的 舞台上亮相过，不过那还要追溯到 1904 在圣路易斯举办的第三届奥运 会，当时，拳击和自由式摔跤首次成 为奥运项目，女子拳击也作为表演项 目首次登上国际舞台，并受到世人瞩 目。 不过，自那场表演赛后，女子拳 击就一直倍受争议。反对者们坚信，
了起色，但女子拳击依旧被排斥在奥
拳联主席，致力于拳击运动的发展和
拳击是一项只属于男人的运动，女子
运会的大门之外。虽然国际奥委会
普及。而对他来说，最大的目标就是
拳击不能被接受。虽然奥运会在 20
妇女和运动委员会主席德弗朗茨于
让女子拳击加入奥运会。之后他得到
世纪中叶以后一直在努力追求男女平
2004 年 3 月提出的建议虽然引起了
了国际拳联女子拳击委员会的强有力
等，但直到 20 世纪 90 年代，世界范
诸多共鸣，却最终因为男子拳击项目
的支持，在 2009 年 8 月 13 日，经过
围内还没有一项统一的女子拳击赛
发达国家的阻挠宣告夭折。
了 6 小时的马拉松式讨论，女子拳击
事。
直到北京时间 2009 年 8 月 13 日
的成功入奥。
直 到 1994 年 11 月 24 日， 在 北
晚，国际奥委会在柏林召开执委会正
吴经国说，在奥运会上增加女子
京举行的国际业余拳击联合会大会一
式确认女子拳击成为 2012 年伦敦奥
拳击项目，这意味着我们最终真正实
致通过了一项决议，从 1996 年起，
运会的正是比赛项目。这里却不得不
现了一个全球性的奥林匹克运动会，
女子拳击将正式被列入该组织的比赛
提到一个人——吴经国。国际奥委会
只有这样，今后参加奥运会的妇女人
项目。女子拳击从这时才开始初步有
委员吴经国 2006 年 11 月当选为国际
数才会不断增加，这也是男女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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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荣誉之称的甘地体育运动荣誉
练中心，最初教练拒
奖。
绝了她。执著的玛丽
中国的女拳击手胡蝶的经历却和
没有放弃，一番死磨
玛丽天差地别。胡蝶的父亲胡继宏是
硬泡后，她终于有机
在株洲乃至全国拳坛都颇有知名度的
会站在了拳台上。
民间拳王以及拳击推广人，深受父亲
虽然女子拳击在 2012 年才正式 进入奥运会，不过其在民间却发展的 相对较好，没有受到男子拳击的排挤。
的影响，胡蝶从小就在父亲的拳击馆
每天早上 5 点半起床，
内跟着弟子们玩，还时常找几个师兄
坐两个小时火车赶去
比划下拳头。
训练中心。不到一年
在胡蝶 10 岁的时候，为了培养
后，玛丽拿到了全国
她的胆量，胡继宏故意在深山的坟地
冠军，家里人通过新
放了一块特别的石头，在深夜 11 点
闻报道才知道她在偷
时叫胡蝶去把它取回来。陪女儿走到
练拳击。
坟地边后，胡继宏便悄悄的躲了起来，
但是她却受到的
为拳击奋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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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英帕尔一家拳击训
那段时间，玛丽
一个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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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阻挠，玛丽说：“我一直记得
任胡蝶怎么叫喊也不答应。最终，胡 蝶边哭边走把石头取了回来。
父亲那张严肃的脸，他很愤怒，一度
不过，当时的胡继宏并不是想将
扔掉了我的拳套。”不过在亲戚的劝
女儿培育为拳击手。可是，当胡继宏
说下，父亲没有再管她。
得知女子拳击将首次进入 2012 年奥
不过她却变成了同村男孩的嘲笑 对象，但玛丽对此毫不在意，她说： “当
运会的消息，他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 他决定让女儿参加国家队选拔。
世界拳击理事会主席苏莱曼说过
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
而另一边收到消息的胡蝶也哭
一句话：“拳击是穷人的运动，因此
们看的。想要成功，你必须要有一颗
了。这年是 2010 年，胡蝶在读高三，
永远也不会消失。” 而这句话几乎
强大的心。”自国际拳联 2001 年起
正在为高考做准备。思考了整整三
就是印度女子拳击手玛丽·科姆的真
设立女子世锦赛后，玛丽已经拿到了
天，胡蝶作出了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
实写照。
4 个冠军。现在，玛丽已经成为了父
决定：退学练拳击，冲击奥运会。
玛丽出生在印度一个偏僻的小乡
亲的骄傲。
村，父辈和外界留给她改变命运的机
伦敦奥运会，女子拳击成为正式
会并不多。一次无意间听到村里人的
比赛项目，这让玛丽兴奋不已，时年
谈话，说的是打拳可以获得很多钱。
29 岁的她拿走了一枚铜牌。回国后，
这时她才 16 岁，玛丽瞒着家里人来
玛丽成为国民英雄，还被授予有印度
退学正值 18 岁，却要和一位来 自怀化体院的专业拳击选手对战，最 后成功的击败对手，一举成名。
SPECIAL COL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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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2014 新片推荐（下）之
现实突兀 ●文 / 郭序
《骄傲》胜在它真诚的创作态
观众也是在 2014 年才看到它的，我
葬身在黑暗的海底，成为了被吸光灵
度，电影刻画了许多个性鲜明的人物
们还是姑且把它算作 2014 年的作品
魂的空空皮囊，外星人则在成为人类
形象，其中还蕴含着独树一格的英式
吧。这部发生的苏格兰的科幻故事神
的欲望中挣扎，孤独地想获得真正的
幽默 ，有力地呼应了当今英国社会
秘、美丽、惊悚，在美丽皮囊之下隐
被认知的身份。影片在黑白红三色中
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政治浪潮。另外一
藏着孤独灵魂，而这种孤独必须依靠
游走，让人想到了尼古拉斯·罗伊格
部在现在看来也是颇具前瞻性的英
吸食他人的孤独来化解，这同时也是
的《天降财神》，大量主观镜头，捕
国电影是乔纳森·格雷泽的《皮囊
两个自我的战争，外星人在她的本我
捉芸芸众生，黑暗中的交合，被吸光
之下》，按理说这严格意义上应该
与皮囊代表的自我之间游离，直到迷
肉体的皮囊，沉浮在欲望的海底这些
算是部 2013 年的电影，但考虑到它
失在超我的森林中，理智是否屈服于
极其形象化的场景给人难以捉摸的快
在 2014 年才在英国上映，而大部分
欲望？孤独的男人被美色吸引，最终
感。《皮囊之下》最有趣的地方在于
【影片从左至右分别为：《皮囊之下》、《星图》、《大都会》】
SPECIAL COLUMN
46
专栏
【从左至右：大卫·柯南伯格、大卫·芬奇、刁亦男】 导演有意无意之间加入了苏格兰独立
的剧情和神神叨叨的主人公，拼凑碎
的作品《消失的爱人》，相信之后再
的相关新闻片段，联系到 2014 年苏
片是现代好莱坞养大的观众最痛恨的
也不会有影迷将他与他那位名字只有
格兰的独立公投，导演是否在暗示苏
东西了，他们最喜欢被爆米花的甜腻
一字之差的同胞大师搞混了吧。《消
格兰也要脱掉伪装换来注定会被牺牲
味道包裹的棒棒糖，容易消化而且味
失的爱人》可悲之处就在于一个二流
的自我？ ?
道好极了。《星图》同样是一部碎片
剧本让芬奇的风格无法发挥，要知道
与《骄傲》和《皮囊之下》同样
式的电影，但它又比《大都会》更容
芬奇的能力必须建立在一个成熟且优
具有现实反讽价值的电影是柯南伯格
易被理解，原因就是碎片是故事的链
秀的剧本之上，至少《消失的爱人》
的《星图》。《星图》与柯南伯格的
接，在开放性的故事下面导演想表达
不算。虽然有芬奇喜欢的反转，他也
前作《大都会》一样都是非常个人风
的东西也远比《大都会》清晰。这次
能施展下快速剪辑的技巧，但剧情在
格的作品，对普通观众有极强的排斥
柯南伯格用全明星阵容搭配粗劣的特
刻意制造的转折中完全没有了《十二
性。《大都会》这部现代社会的醒世
技镜头与烂俗的故事“双重”反讽了
宫》般抽丝剥茧的写实与冷峻的阴冷，
恒言用一个末世界的大亨来表现经
好莱坞金钱、欲望下变异的人性，他
反而被一种刻意制造的简洁所束缚，
济、政治、艺术、科技、爱情、生命
们在光鲜的外表下是脆弱的灵魂，滥
说深刻剖析了婚姻本质的朋友一定是
与死亡在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样貌，
交、毒品、勾心斗角、心灵鸡汤、嫉
没看过卡萨维茨吧，各方面都算是芬
它们衣着光鲜却无时不在异化，帕克
妒、名利，死在奖杯下的女演员，严
奇最平庸的作品之一，故事的逻辑漏
在旅程中逐渐丢下一切，墨镜、领带、
重家庭问题的心理学大师，最后两个
洞让人发指，对大众媒体的塑造还算
西服、保镖、豪车、金钱和生命，柯
年轻人的自杀就如同对好莱坞价值观
仅有的亮点。
南伯格再次探讨了他感兴趣的那些主
的一次献祭 ?。《星图》的创作理念
2014 年的华语影坛算是近年来的
题，关于变异失衡的社会蚕食人类本
就是用好莱坞来反对好莱坞，这是一
最佳表现了。虽然 90% 的院线片都
性的现实。《大都会》的有趣之处在
次希绪弗斯般的抗争。
可以用垃圾来形容，但中国的票房水
于它的意义空间是开放的，但这种空
与柯南伯格继续水准之作的《星
平仍然增长迅速，像是《变形金刚 4》
间却被一切被观众所痛恨的东西所充
图》相比，一年比一年更让人失望的
这种用美式催肥的多翅鸡和中国特色
斥，那些不知所云的对白，毫无逻辑
大卫·芬奇拍出了他迄今为止最平庸
的苏丹红辣椒调制出来的精美快餐，
SPECIAL COL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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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内地市场的票房早已远远超过了美国 本土，实在可喜可贺。回顾 2014 年 华语电影，至少还有几部值得谈谈的 作品，也算一大幸事，要不中国电影 的艺术水准都快被泰国、菲律宾这些 周边国家甩到月球去了。年初刁亦男 的《白日焰火》在华语电影的福地柏 林拿到了金雄奖，这无疑为前几年连 入围三大主竞赛都难的华语电影打了 个强心针。刁亦男不愧是当今中国导 演里最会摆镜头的，影片中许多镜头
【中国内地已经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电影市场】
都出现在观众不能预料的地方，视角 不断地在主客观和全能视角之间切
今年金马被封杀，加上娄烨本来对宣
出现。按理说一部体育励志片怎么也
换，细节特写节制，但用得恰到好处，
传不感冒，结果票房成绩可想而知。
不至于沦为被全盘封杀的境地吧？原
火车对应《夜车》，皮衣对应《制服》，
《推拿》虽然不及娄烨之前的《春风
因就在于其历史背景是在日据时期。
传达出人之身份的隐秘和人心的复
沉醉的夜晚》那般洒脱与勇敢，但其
这部电影让人感兴趣的并不是所谓的
杂，并且有很多段落致敬经典，里德
中仍然有非常精彩的视听语言。从开
“施害者视角”，虽然甲子园的热血
的《第三者》、戈达尔的《精疲力尽》、
篇突然自杀的震撼（与之相对王大夫
并不能掩盖殖民主义的罪恶，但正如
丹尼斯的《军中禁恋》，虽然风格上
的切腹就显得有点滑稽了），到片尾
阿基拉的最后一击，赛德克·巴莱的
不及《夜车》那般惊艳，但综合各方
完全小马的主观镜头，都看出娄烨的
民族志是用枪炮书写，而嘉农的少棒
面也算是刁导迄今最圆满之作。《白
勇敢尝试。《推拿》的电影风格是大
传奇却更像是一种态度的展现，其内
日焰火》的映照下还显示出另一部电
量使用手持摄影和不规则构图，这与
核仍然是日式的励志故事。台湾人也
影的孤独，那就是娄烨的《推拿》。
《白日焰火》那种第六代式的稳重完
许更愿意把它看做是对棒球传统的祭
有趣的是在年初的柏林电影节，《白
全不同，也造成了它们在柏林不同的
奠，我们却把它看做是无根流浪的集
日焰火》和《推拿》共同入围了主竞赛，
命运。虽然第六代的视听语言仍然被
体症候，但就如永远无法回到本垒的
结果《白日焰火》一举夺魁，《推拿》
国外主流影评推崇，而娄烨这种“偷
三垒手，面对满垒时的最后一击，命
只拿了个摄影的技术奖。《白日焰火》
师”当下欧洲主流电影的风格看似泯
运就在这时发生了逆转，这或许也仅
在年初上映，宣传成功，取得了不俗
然众人，实则在当下华语影坛仍然是
仅就是个故事吧，关于一群年轻人如
票房。年底金马奖，两部电影再次狭
不可或缺的一种力量。
何在太阳下奔跑，如何在轻视的眼光
路相逢，结果《推拿》大胜《白日焰
前面提到今年被封杀的金马，就
火》，之后《推拿》全国公映，无奈
是因为一部台湾电影《K A N O》的
中找到自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