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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 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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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評 運動
劇場的社會轉向?還是政 升評運動 2013:「評論空 治如劇場? 間的現狀、轉向與延伸」 座談會
文/莫兆忠 本屆澳門藝術節後,文化評論人李展鵬率先發表了一篇名為《澳門劇場的「社 會轉向」》的文章,指出今年他看到的本地戲劇節目「雖然題材各異、風格 不一,但它們都在尋找一種跟澳門對話的方式」,他將這種傾向形容「是劇 場人的一種覺醒,也可以稱為近年來本地戲劇的一種「社會轉向」(social turn)。」這個「轉向」在澳門藝術節後似乎繼續轉出關注,葛多藝術會與澳 門政治團體新澳門學社合作了一場結合時事論壇和戲劇的「演出」《擺明請食 飯》,引起了不少非劇場常客的注意,澳門獨立媒體《論盡》更以「政場如劇 場」為題,舉辦了一場罕有地非由劇場界主辦的劇場座談。「政場如劇場」由 澳門大學學生拍攝的短片《2049》、土生土語劇團《投愛一票》和葛多藝術會 《擺明請食飯》三個作品為核心,播放作品片段 (《2049》全片播放 ),並由 主要創作人談論作品創作理念,以及述說心目中政治與戲劇之間的關係。
八九十年代澳門劇場的「風風雨雨」 早期澳門華文劇場發展,不免與中國現代戲劇有不可分割的關係,從「五四」 以來,中國現代戲劇便一直肩負上「演藝之事,關係文明至鉅」的責任,在澳 門現有的最早戲劇文獻資料中,也說明「抗戰」到「文革」時期,大陸的抗戰 劇和樣板戲幾乎等同於這些時期的澳門劇場活動。七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 澳門業餘戲劇團體紛紛成立,那時澳門沒有太多消費、文娛活動,澳門業餘戲 劇起著一定社群凝聚功能,這時期的戲劇創作已漸漸脫離大陸意識型態對澳門 的影響,開始站在澳門人的角度進行創作。例如曉角劇社的《怒民》( 李宇樑 編劇 )、《來客》( 鄭繼生編劇 ) 和《斷鳶》( 盧耀華編劇 ) 都以大陸偷渡潮、 大陸新移民問題作為題材,正式在劇中展示了「澳門人」的身份與視角。其中 描述大陸偷渡客與中國邊境海關的《怒民》,在葡人官員面前演出,引發澳門 戲劇界的批評,直指該劇「出賣民族尊嚴,博取外人讚賞」並要求修改及經「審 閱」後才可參加戲劇界的「聯演」,劇場創作最初或者不會考慮到政治不政治 的問題,只是在不自覺下被拉進政治的層面去。另一部由劇評家穆凡中創作的 劇本《撞鐘寺軼事》,以一間四百年歷史的寺廟要重新修繕的故事,諷刺當時 澳葡政府保留殖民地建築的政策,但該劇在 1988 年的「全澳劇本創作比賽」 中獲第二名後,竟一直沒被搬演,《澳門當代劇作選》編輯猜測該劇需要融合 戲曲與西方戲劇的表演程式,「也許是澳門的話劇演員素乏戲曲基本功的訓 練」,況且澳門戲劇活動都受政府資助,「將這樣一齣有譏諷澳門政府之嫌的 劇作搬上舞台,實不利戲劇社團。與政府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澳門一直不 存在明確的「審查」制度,但戲劇界 ( 也就是一般的澳門居民 ) 一直存在一種 「自我審查」的默契。 澳門劇場創作在八十年代開始已隱若看見一種身份自覺,也開始透過戲劇創作 表現個人對社會現象、政府政策上的觀點。八九年澳門戲劇界聯合起來以戲劇 演出聲援北京學運,除了邀請香港劇團來澳演出,也創作了《血在燒》一劇, 直接表達對當下政治事件的態度,算是八十年代澳門劇場創作「社會轉向」的 一個有力的句點。 九十年代,澳門進入過渡期,澳門人社會意識大大提高,同時出現了石頭公社、 陳柏添的實驗劇場等較具社會意識的劇場創作,代表著澳門劇場的另一次「社 會轉向」。早在石頭公社成立之前,其成員已敢於公開批評澳葡政府的文化及 教育政策,公社成立後迅即於澳門最熱鬧的廣場議事亭前地演出反映立法會選 舉亂象的《請客食飯》,及後又發表了「反映探討回歸前澳門人身分認同」的 「後太平天國」系列舞蹈劇場。另一方面戲劇導演陳柏添也幾乎在同一時期與 澳門大學戲劇社、慈藝劇社和映劇坊合作多個實驗性演出,澳大的《竹藪中》 改編自芥川龍之介的同名小說,演出中插入當時澳大女學生被神秘肢解棄屍荒 野的社會事件、《屋內》以非敘事性、肢體劇場的表達方式成功呈現了回歸前 澳門治安失控的社會氣氛。雖然這些劇作都觸碰到一些社會時事,可是一般觀 眾,以至劇評人都只集中在劇作美學實驗的討論上,沒有讓劇中的社會意識得 到足夠的回應。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凌晨,石頭公社與香港藝術工作者藉澳門回歸夜,打 算舉行一次另類的「慶回歸藝術巡遊」,整個活動由多個行為藝術、街頭表演 串連,原計劃從大三巴後一直途經議事亭前地到達當時澳督府作結,可是當表 演隊伍於議事亭前地演出途中,多名參與其中的港澳藝術工作者,在原因不明 下被警方拘捕帶回警署,旬日亦在毫無起訴也沒有解釋的情況下給釋放,這個 名為《這一夜,我們一同走過》的演出,成為回歸後首宗與藝術有關的政治事 件。
我是 09 年在中央戲劇學院讀書時看到《擺明請食飯》這個劇本,這是一個波 蘭劇作家的劇本,對資本主義、選舉制度的不滿寫得很透徹,我覺得做一個翻 譯劇必須配合社會的時事生態,今年選舉愈來愈多人去討論,這次跟新澳門學 社合作可以打破我們觀眾群的一些看法,然後讓他們更關心這個事情。另一個 重要原因是,今年有很多機構也找我們做一些以「廉潔選舉」為主題的街頭演 出,我也給對方這個劇本,但不被接納,認為太負面。經過這些不同機構的協 商後,我更覺得該拿這個戲出來做和討論,於是這次演出是由新澳門學社的討 論開始,第二部份演出,第三部份回到討論,我希望將焦點放回觀眾那裡,戲 只是引導大家去思考。在我來說藝術與政治是不可分開,如果藝術與政治分開 就正如藝術與社會分開。 霍嘉珩:《2049》導演及聯合編劇 因為去年內地發生禁粵語事件,引起我們興趣,於是片中就有了「控語辦」這 個主線,我們大學讀傳播系,老師叫我們:「不需要理我們教什麼?你需要思 考我們教的是什麼?是對是錯?」從而想到很多東西不是有人餵你,你就得 吃,就像政府的政策,很多身邊的朋友、年青人,政策餵到嘴邊就吃,他們就 是缺乏了兩面的思考,我們是否需要思考我們身處的世代?我們這種思考模式 是否對呢?大家缺少了些什麼?於是我們就創作了這個劇本。這個戲用很直白 的方式去告訴觀眾,到了 2049 年,如果我們一直不去理這些政策,這個社會 將會變得很極致的,殺了人也不會有任何反應,覺得沒問題,大家會如何?現 在很多人,如果你不直白地告訴他們,他們是不會自己思考的,社會上文化愈 來愈速食,所以就拍了這片。 ** 如對是次座談的詳情有興趣的讀者可參閱《論盡》第三期(2013 年 7 月 1 日出版)。
回歸後澳門在賭權開放與中央「自由行」政策的刺激下,經濟發展一日千里, 在高速、壓縮的「巨變」中,同時引發了不少社會問題,澳門劇場創作對社會 的回應也愈來愈多,石頭公社持續的批判精神,許國權從庶民生活出發的社會 時事喜劇、足跡從本土歷史觀照當下社會現實的「咖哩骨」系列、葛多藝術 會直接以年青人角度討論社會政治問題的「五碌葛」系列,土生土語劇團近 年的政治喜劇,甚至連翻譯劇也力求滲入對澳門社會的隱喻,例如天邊外 ( 澳 門 ) 劇場的《櫻桃園》、曉角劇社《通知書》、澳門戲劇社《烏龍鎮》等皆屬 此類。正如在「政場如劇場」座談會上土生土語劇團編導飛文基所言「現時的 澳門是否我們認同的澳門?」他希望透過不同的形式尋找一種「澳門的感覺 (feeling)」。原本平靜的澳門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變,「懷舊」思潮一湧 而起,對澳門整個藝文創作帶來很大影響,懷舊作為一種情調、符號、也可能 作為一種反抗。 在上述二千多字的簡要敘述下,藝術節出現這麼多反映澳門社會現實的劇作並 不偶然,葛多藝術會這次聯合新澳門學社的以《擺明請食飯》探討選舉問題也 不足稱奇。隨著社會氣氛、政治環境的改變,一方面看到從當年「自我審查」、 「不明打壓」的經驗後,一些劇場工作者今天仍勇於以通俗、直白的方式表達 他們的政治立場,另一方面也發現,澳門觀眾 / 人對政治敏感度逐漸提高,澳 門社運及政治團體在傳統的表達形式以外,正尋求更多元的文化行動去呈現他 們的訴求與態度。澳門劇場創作從未與社會割斷關係,只是一直沒有走出安全 的四面牆,能見度與影響力未足以被看見,而澳門人過去較低的政治敏感度也 讓這些有一定社會意識的劇作未有被充分關注和討論。
「評論空間的概況、轉向以及延伸」座談會是澳門劇場文化學會舉辦的年度活 動「升評運動」的第三部份,第一部分就是「及時劇評」計劃,跟天邊外(澳門) 劇場合作,我們邀請了藝評人去看戲,即時寫評論。第二部分,是復活節期間 「當代劇場評論專題研習班」,由澳門、香港以及台灣的劇評人任導師,一連 七日,共九節。 演出者有舞台,劇評人的舞台又到底在哪兒呢?趁這個機會,可以讓我們知道 平台在哪裡,讓這些平台的推動者或者寫劇評的人聚在一起。我們寫劇評,很 注重有沒有獨立觀點,我們需要孤獨地去寫作,但事實上又並不孤單。座談會 第一場先由各個澳門平台推動者及寫劇評的朋友一起分享經驗。下午第二場由 來自香港、台灣和內地的劇評機構、雜誌、網上平台的編輯分享當地面對的問 題或正在進行的工作。
研討 (1) 媒體上的澳門劇場評論 時間:早上 11 時至中午 1 時 主持:莫兆忠(《劇場.閱讀》季刊編輯) 講者:黃文輝(前《澳門日報》文化版編輯) 楊樹清(澳門演藝評論協會成員) 林大香、陳麗靜(「論盡媒體」編輯) 譚智泉、陳飛歷(「不是劇評」發起人) 回應者:李展鵬(澳門文化評論人) 馮曉鋒(香港劇評人) 許國明(澳門電影工作者) 李宇樑(澳門劇作家、劇評人)
刊登澳門劇評的媒體 莫兆忠:根據我近來收集的資料,現時澳門有兩種可以讀到劇評的地方,一個 是《澳門日報》,共有三個不同版面會出現劇評。一個是藝海版(娛樂版)「演 藝講場」,應該是最歷史久遠的、專門刊登表演藝術評論的地方。如有舊一點 的請大家再補充。每逢劇場有些特別具爭議性的議題出現時,就會突然很多人 去寫,「演藝講場」就是九二年時,「澳門戲劇匯演」有一個得獎作品很受爭 議,所以引來很多人投稿議論,之後便出現了這麼一個專欄。然後,「新園地」 是「澳日」的一個副刊,裡面有些專欄作者,偶爾會寫一些劇場評論。最新, 也是最多劇評刊登的版面是每周四的「演藝文化」版,待會創刊的前編輯會跟 大家說說。「澳日」以外,便是《華僑報》的一個劇評專欄,一會兒他們主要 執筆的作者就會跟大家分享。還有《訊報》的「論盡澳門街」,裡面有個藝文 版叫「藝文爛鬼樓」,一個很本土的名字,裡面也不斷出現很多劇評文章,而 它文章的字數亦比我們平時見的多,主題好清晰,他們今天也有準備了自己的 編輯方向跟大家介紹一下的。 除報章外,澳門也有其他評論的發表空間例如《劇場.閱讀》、《新生代》月 刊有時候都會出現一些劇評的文章,但主要也是演後報導或採訪。牛房倉庫 的刊物《牛杂》,每期都會有些劇評在裡面出現。《Art Plus》的港澳版有 時也會刊登澳門劇評。香港 IATC(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Theatre Critics)的《藝評》,偶然會看到一些澳門作者的名字。今天下午跟大家分 享的《廣東藝術》雜誌,可能大家很少接觸,其實每一期都會有香港、澳門, 有時可能是來自台灣的劇評人所寫的文章。
回歸後的劇場創作取向
網路上有消失了的「搭訕友聚」跟「舞台劇藝墟」。而現存的「不是劇評」 Facebook 專頁,是即時寫劇評的,今天幕後搞手也會跟大家作分享。而本會也 有舉辦一些藝評計劃,也可以在 Facebook 專頁「升評運動」看到藝評人所寫 的文章。
《擺明請食飯》:何謂公平選舉?
澳門日報「文化演藝」–「文化版」作為一個「公共空間」
文 / Alex Chan(* 劇照由葛多藝術會提供) 就算不知原作者穆羅熱克 (Slawomir Mrozek) 是波蘭馬克思主義者,不少人看 完《擺明請食飯》,恐怕都如我一樣,納悶這齣劇和劇終後的座談會主題-「公 平選舉」到底有何關連。 劇情很簡單:三人在木筏上飄流,阿大和阿中投票決定把阿小煮來吃掉。這劇 情那裡是在爭取全民普選?相反,此劇根本是直指我們夢寐以求的一人一票選 舉,在本質上是不公平的。 阿小知自己要被吃掉後,又提出了平等原則-自己母親死掉已經很慘,所以不 該再由自己犧牲。不過,家境較好的阿大憑三寸不爛之舌,把自己說得比阿小 還慘-這裡諷刺的大概是波蘭共產黨。共產黨執政後,很多剝削者搖身一變為 革命的捍衛者,反過來對付那些只想保衛家中瘦田的小農。
表演者、動作、空間與觀眾是劇場藝術四個基本元素,我們常常將忽略了最後 一個元素,而觀眾對作品的反應有時甚至比作品的內容更能反映社會現狀。而 在劇場與社會、政治關係愈來愈難分難解的時代裡,觀眾的位置不得不更受到 關注,劇場一旦作為公眾論壇的場域,它應該將觀眾的思考引導向天秤的同一 邊?還是它應該打開更多面向的思辯空間?它真正的挑戰不是本來就持相同立 場者而是異議者。
至於阿小最後捨身成仁,則使人想起穆羅熱克一生中若即若離的基督教,「請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不過,雖然劇終後的座談會嘉賓,建議以一種唐吉柯 德式的精神解放取代這種自動獻身的想法,但這齣劇本身很難引導出這樣的建 議:阿小的悲劇並非肇因於他的自動獻身,相反地是令人絕望的客觀條件迫使 他做出這種「失控的正向思考」。意志並不決定歷史-記住這是馬克思的劇本, 不是黑格爾的。
以《擺明請食飯》為例,它的成功在於透過論壇與戲劇,同時媒合了新澳門學 社與葛多藝術會本來很少相會的擁戴者,擴闊了彼此的受眾層面,可是就議題 而言,「公平選舉」這一議題究竟在大學禮堂中給兩場約百多名觀眾(而且該 校大學生非佔多數)去探討,還是在「新澳門論壇」原來的舉行地點祐漢公園 來得更具影響力?更適合該公共議題的開展?這裡回到一個基本的問題,兩者 雖然並不完全割裂,但這到底是政場上的劇場,還是劇場中的政場,結果便很 不一樣。
那麼,這齣劇和澳門、和「公平的選舉」關係何在?阿小走上絕路,非無普選 或意志不堅決之故,而在於他瘦小、不善辭令、孤軍作戰、缺乏政治手腕-通 通是中下階層的特徵。這裡昭然若揭的問題是:若窮苦大眾缺乏知識、物質基 礎和語語權,美式蘇式馬來式選制都不可能是「公平」的。中下階層沒出頭天, 被中產小圈子排斥,自然沒社會歸屬感,貪圖蛇齋餅糉。有現場觀眾哀嘆社會 運動裹足不前,歸根究底,原因會否就在此? 最後,如何解讀一齣劇,決定於你把自己投射到那個角色當中。如果把自己看 成是被迫害的阿小,那阿中就會被解讀成貪圖蛇齋餅糉的市井小民,是拖垮整 個公民社會的累贅。相反地,若我們把自己看成阿中,意識到自己消耗了大量 資源卻袖手旁觀地看著草根阿小被吞噬殆盡的事實,就會醒悟到澳門選制的腐 爛之根,也許並非缺乏資源而貪圖蛇齋餅糉的他們,而是享盡了資源卻貪圖安 逸的我們。
陳麗靜:我們在 2010 年的八月開始已經跟《訊報》合作,有個專題版面每星 期讓我們去探討一下關於澳門或鄰近地方的主題,已經兩年多,最近大半年開 始自己獨立出來叫「論盡媒體」。平時會做一些關於時事或社會的主題,最近 半年新開了一個版面叫「藝文爛鬼樓」。如果你是澳門人,稍為有到處逛的, 一聽到「爛鬼樓」就知道是澳門本土的東西。我們希望提供一個無論是藝文或 比較輕鬆一點而又跟生活有關的主題,給一個空間予澳門創作人或藝評人或文 化人去發表一下。例如像我這樣一個讀者,我也喜歡看戲,所以我一直從讀者 角度去想,為什麼澳門或鄰近地方好像有個氣氛就是文化或藝文的東西,是文 化人才會去做的,但我只是路過,也想看、想參與、想介入,所以在思考這個 空間的時候就希望提供一個比較彈性或闊一點的空間。
林大香:剛才小花都已經說了,就是希望有一個更獨立一點的聲音,就是比較 不一樣。澳門的爛鬼樓就是(編按:澳門舊區一個二手地攤聚集的地方)在關 前街那邊,那裡有很多很寶貝的東西,可能大家走進去就會變成很厲害的古董 商。我們的組成,就是那個「爛鬼樓」版塊的組合,幾個的版塊像評論、教育、 創作跟生活。我們一開始也沒有想說要怎麼樣把這四塊主題延伸出來,一開始 也很怕沒有稿子,不知道怎樣才有稿子在上面,一開始就用預定了的幾個寫作 者來寫,大家常常在交稿前一天晚上或前兩天就失蹤了,所以有時候就會變成, 奇怪了,那個藝評怎麼那麼多期都在說綠色生活,因為稿源剛開始是比較不穩 定的,後來我們就想用專欄的方式來寫作,邀請幾個固定的寫作者來寫他們關 注的事情。然後又想我們的定位是什麼,就是要強調藝文的重要性,因為我們 真的覺得藝文這一個領域的資訊或思考在澳門也是比較邊緣。再來這個部分就 是對人文議題的關注,最後一個部分是個人表達跟自由書寫。在一個不怎麼強 調藝文的環境,個人只有願意站在自己的獨立性去寫作,那就會很值得讓我感 動痛哭流涕了。
六月份澳門新成立的獨立媒體「論盡」舉辦了《2049. 擺明 . 投愛一票》之政 場如劇場觀後座談會,邀請了《2049》、《擺明請食飯》及《投愛一票》的創 作人 / 團隊,分享創作理念。今期為大家摘錄三位導演/創作人的部份談話內 容。
陳飛歷:《擺明請食飯》導演 本身是一個波蘭劇本,中間我加入了關於澳門元素,其他都按文本處理。澳門 劇場界過去一直也有很多關注社會的演出,不是我第一個做,今天我看見不同 媒體如電影,傳播得更強。因為網路傳播能力更強,可以看到很多人用不同的 媒介去關心和傳播,以前也有人在關心只是那時發聲的渠道和能力沒那麼強。 2008 到 09 年間我也做了很多關於民生的演出叫「五葛碌」,到 09 年時我發現 我一直在劇場裡發聲,但都只是在劇場內,或者觀眾看後會反思,但對我來說 是不足夠的。我發覺不管我或我合作的團隊在劇場中講一套,但回到生活裡卻 是做另一套,我對這事情有些不滿,之後就沒再做。
論盡媒體「藝文爛鬼樓」,藝術並非與政治社會割裂
我們的專題有「桃花崗」事件的,「基本法二十周年」的,探討傳媒良知的、「澳 門文學節」的。另外,我常常覺得藝術和我們生活是離不開的,藝術參與者或 一個創作人是不是可以跟政治社會完全割裂、獨善其身地在社會上存活?為什 麼澳門會被稱為文化小城但看書的人還是有限,我們早一陣子上廣州參加一個 書墟的活動,至少我大開眼界了,因為他們的二手書文化、劇場、讀書會的文 化真的讓我們印象深刻,也是在挑戰本地一些既定的文化思維。
「政場如劇場」座談會導演談摘錄
飛文基:《投愛一票》編導 在一個現代社會中,不管你擁抱什麼主義都好,每一個市民都要發出自己的聲 音,都有自己的心聲。傳統澳門人比較安靜,跟香港人的一套有分別,澳門有 澳門的風格。現在看到一個新的趨勢,透過不同方式、藝術媒介去表達自己的 心聲,表態是很重要的第一步。其實很多事情我們是有目共睹,我們是不高興 的,但我們不是以不開心作出發點,土生土語話劇透過笑去表達訊息,讓人思 考,有共鳴。這不是唯一的方式,但始終需要踏出這第一步,希望有更多人可 以做到這些事情,但並不是某一個圈子裡做,一般市民要知道這些訊息。土生 葡人有澳門人的一套,有我們的歷史理由。很多年前,如果有人問一個華人: 你是哪裡人?對方會答他是大陸一個市一個省的人,但他其實是澳門出生的, 父輩也是澳門出生的,但他們不會說他是澳門人,這是一種文化,一種思想; 但土生葡人卻會答:我是澳門出生,我是澳門人,以澳門為家。但現在我看到 趨勢在改變,大家開始有一種認同,對澳門有一種歸屬感,我們這些戲就是要 培養我們的歸屬感,我們要創造一種澳門人的心聲,不是說澳門葡人而是一般 澳門人要有這種思想。我們談「基本法」、「自治權」,如果沒有這種對澳門 的歸屬感是談不來的、配合不來的。
我記得之前有些討論也談及過到底藝評有多專業,如何去介定一份藝評的專業 性呢,我到現在也不敢說自己是否寫得專業,但我知道有一班人是很有興趣去 寫觀後感的。觀後感是否不重要呢?對於我來說是重要的。於是我們分別在「藝 術評口」和「評投品築」做了個很粗略的分類,「評投品築」那些偏向觀後感 多一點的,裡面會牽涉到一些政治問題,會有一些寫詩,寫散文方式去對某一 個演出表達一些感覺。「藝術評口」那邊主要做一些專門性一點的藝評、劇評, 近來的取向是澳門藝術發展生態。當然我們也跟潮流開了個 Facebook 專頁, 用來發消息佈,香港 IATC 或鄰埠亞洲地區關於藝評的活動我們也會刊登的。 最後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現象就是回看統計數字,由於「藝術評口」沒有要求一 定是表演藝術,所以最受歡迎的是影評,點擊率最高,這個現象也可以回應這 次座談會題目上的「延伸」。
黃文輝:先強調一下,我是「前編輯」,今天所講的內容不代表官方立場,任 何的官方立場亦不代表我。另外,作為一個讀者或者一個前編輯,我會多謝主 辦單位,其實今次讓我做介紹可能是一個反思,反思這一個版面的情況。那先 講為什麼會有這個演藝版的出現呢?我是 2006 年到《澳門日報》副刊課裡面 當編輯,一進去沒多久,報社的領導就已經說要策劃副刊版面上面的改革,看 看有什麼因應時代轉變而有新副刊版面出現。當時我們開始構思最好變成文化 版,每日都要有一個專題版面。於是我提出,其中一個版面是演藝版。從一個 報紙編輯角度,我覺得所有在座的頭目可能都會知道,無論站在紙媒體形式, 網上形式,或甚至乎站在生意角度也好,你要推出一個版面最主要有兩樣東西: 第一,你必須有讀者;第二,你必須有作者。讀者就是說你必須有這個市場, 有這個需求,有人去讀這個版面。 藝海版已有「演藝講場」,為什麼還要有一個這樣的版面?因為在我的構思裡, 那是「文化演藝」。因此更加希望:第一,從文化理論角度切入,這個版面的 文章不只是觀後感,我希望有更多理論性的介入,尤其是一種當代文化研究的 理論介入。在這個角度來說,藝海版提供不到,最重要提供不到篇幅。它提供 不到那麼大的篇幅。某些問題,沒有兩三千字是無辦法深入的探討;另外就是 希望提供相對多一點篇幅。當時澳門劇場開始相對蓬勃起來,每天看見藝海版 那麼多人投稿,覺得是有人喜歡看的。 另外要有作者。一個版面沒有作者你會很痛苦,尤其是我們定期出版,你無米 下鍋的話就糟糕。那個時期,文化中心開始辦第一期「藝文寫作及演藝評論技 巧」工作坊,已經有一些評論人、作者出現。所以「文化演藝」是在這個機緣 巧合、時勢創版面的情況下出現。當然一開始是需要編輯去努力,找這個幫忙, 找那個幫忙,甚至乎剛開始時向文化中心邀稿,但會要求不能太像膳稿,要有 點評論性在裡面。開始時,作為一個編輯,最重要的殺手鐧就是專欄。因為有 了一兩個專欄,基本上一期版面五六千字,專欄作者可以替你頂上一兩千字, 你不需要為那一兩千字去惆悵。最初有基本作者群例如李展鵬、李爾、混沌等, 後來就逐漸增加,再過一兩年之後,稿件基本上就不愁了。所以現在那麼多專 欄,我碰到他們的負責人,都說「喂,怎麼你現在的版面變成了專欄版?」留 下來的空間好像少了。那當然是我作為一個讀者的感覺。 站在一個讀者的角度,今天反思這些版面時,我會從一個這樣的問題出發:這 個劇評、這種媒體、這種版面,是一個公共空間,大家都能理解。作為一個公 共空間,第一,眾聲喧嘩,每個人都可以去評論,希望觀點互相交鋒。作為公
有批判性呢?老實說,澳門的劇評是比較溫文爾雅一點。批判性的呢?為什麼 是「文化演藝」而不是藝海版「演藝廣場」呢?有什麼不同呢?我想有更多的 理論性的介入。但在今天來說,很明顯,這些版面內理論性的介入比較少,是 一種非常純感想性的、技術性的,沒有從理論性的高度去把握……老實說,我 覺得很浪費。我提供了兩三千字的空間給你,其實你可以攤開來講,問題就是 說你有沒有去做。這是第一件事:作為一個公共空間,你是不是應該會有一個 批判性的觀點。第二件事:作為一個公共空間裡面,理論交鋒呢?
創作者應介入討論 我今早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因為我本人有寫文 學,我覺得在一個政治性的公共空間裡,那種觀點的交鋒會是:我們的記者會 去追問。譬如有市民對某一項施政、某個政策提出了意見,或者兩派人有不同 意見,然後記者朋友就會「扑」(訪問):「司長,誰誰誰這樣說,你有什麼 回應?」他會要求官方有個回應給他,不只是你們兩個市民在吵就算。但好奇 怪,在我們文學藝術界的評論裡,不會說,誰誰誰說你這齣戲怎樣怎樣,你有 什麼回應呀?不會說,作者呀,誰誰誰說你的文章怎樣怎樣,你有什麼回應呀? 好像明明是一個公共空間,它應該有批判性的,但我們不會像政治空間那樣去 要求當事人回應,我們沒這個傳統。當然,裡面有些分別,因為政治空間是 牽涉公共利益,那你當然有那個要求,一齣戲它公共利益的部分會比較少。還 有最主要的觀點是,我買不買這本書,進不進劇場,是用錢去決定的,這裡會 引申去第二個問題,就是商業主導的問題:一齣戲的成功以商業去判斷。於是 很多電影一定要找有票房保證的紅星,這是商業操作,愈多人進場,票房愈高 就叫做有質量,是不是那樣呢?是不是以入場率去決定呢?我們現在做平面媒 體,不管什麼媒體,在一個公共空間裡面,究竟需要多少作者的介入?譬如本 地劇場的話,我們在做評論時要問你們這些導演,需不需要介入一個討論當中 呢?本地導演,你是在現場的,但好像那齣戲製作出來了,已經不到我控制了, 是「讀者反應」來的,「作者已死」,是不是這樣呢?從一個健康的評論環境 去出發的話,究竟創作人要如何去介入呢?譬如香港最近那個藝評風波那樣, 主創人走出來回應,她的回應怎樣,你接不接受她的回應是另一回事。問題是 走了出來,至少這些評論人和創作人之間有一個對話。我不知道尤其是在我們 這種小眾劇場當中,除了演後簡單座談,有沒有可能演後通過文字去表達? 我們常討論藝評應該是怎樣,怎樣才是一個好藝評,但老實說,有沒有必要討 論一下創作者介入、創作者回應這個問題?你在這樣一個言論空間——當我們 將這些空間當成公共空間的時候——第一,你有沒有批判性?第二就是說,在 裡面大家一定要對話。如果只有單方面的聲音而沒有創作人的聲音,這個對話 是不成立的,那又似乎不符合公共空間的精神。我們希望有各種各樣聲音的存 在。這是我作為一個前任編輯或者今天一個讀者的感受,批評的聲音出現了, 哪一個人負責回應這些批評?是兩派不同觀點的評論人自己去爭論,抑或是創 作人都可能要走上去前台?這個是我作為讀者回看時引申出來的一個話題。現 在回看我當年所編的那些版面,如果現在讓我做,我會想做的是專題性,有一 個專題式的討論。讀者人口會比較多的話,可不可以有多點主導性,甚至乎推 動性呢?大家都知道歷史上很多詩詞也好,文學也好,都由某一種/本刊物, 或某一份報章去推動。《新青年》對五四運動的推動,就是最簡單的例子。我 們的主動性能否多一點呢?如果你要我再去回想,想去做的就是作為一個編 輯,要怎樣去做才能有更多的主導性。 莫兆忠:黃文輝用公共空間的角度去看劇場評論的問題。似乎劇場本身在澳門 已經是很小眾的事,大家又只會習慣將評論的話跟朋友講。之前有人覺得,為 什麼你常常叫人寫那些 300 字評論,然後立刻在 Facebook 貼出來,會不會不 夠深入呢?但對我來說,我覺得第一步就是要讓人知道這句說話是你講的,而 這個是你的觀點,要讓人知道是你的,當然你在 Facebook 都可以改一個假名, 但機會較少。所以我覺得公共空間的概念跟評論很有關係,劇場早在古希臘就 是一個公共空間,一個公共評論的空間,所以如何才可以將劇場評論跟社會去 對話呢?黃文輝剛才提出了一個好好的疑問。剛好他提及 2007 年之後的一批 作者,對我來說,2007 年也是澳門劇場界一個很重要的轉捩點,那一年出現了 這個文化演藝版,《劇場閱讀》2007 年創刊,而文化中心的藝文評論及寫作技 巧工作坊亦於這年開始舉辦。所以我覺得那個年份對於澳門劇場評論近年的發 展來說是個分界線,藝文寫作班出現的一批「觀眾劇評人」。不參與創作,是 一般觀眾,而他對這東西很有興趣,然後他會透過他的觀點去講心目中的劇場。
「藝術評口」、「評投品築」—寫藝評要很專業嗎? 楊樹清:今日我是以「澳門演藝評論協會」的身份來講解究竟我們這個協會怎 樣來,另外為什麼會跟《華僑報》有一個合作機會,暫時霸佔了這個「藝術評 口」的專欄, 2007 年文化中心舉辦了三屆藝文寫作坊,我們三班同學共有 70 多人,三年過後,主要是第一、二屆包括我,希望在課程完結後有學以致用的 機會,我們開始組織了一個會,大方向是,希望能做到藝評文章有空間去發佈 出來。約在 2010 年至 2011 年初期間,我們看看究竟,澳門有什麼地方可以讓 我們投稿,當時 Facebook 還不是很盛行,文化中心說學員的文章可以寄去 CCM (澳門文化中心出版的刊物),但它是雙月刊,沒有時效性。《澳門日報》 當時有兩個方向,一就是「藝海版」,即「演藝講場」,另外是星期四的「文 化演藝版」,當時我們遇到的最大問題是,演藝版是有要求的,我們沒溝通過, 但我們自己是知道,起碼你要有理論性、技術性,特別是字數對我們來說是個 很大的考驗。記得當時我投稿會要求自己起碼寫 1800 字至 3000 字不等。而藝 海版在我自己觀察來說,起初它是似膳稿為主,反而對劇評、藝評,甚至乎其 他音樂性的講座或活動來說是很難的,況且它字數有限,好像是 800 字左右, 這是有困難的。還有就是,香港《Art Plus》,我們也有會員投稿,另外當時《劇 場閱讀》是不定期的,我們發覺那麼多平台其實要切入卻是很難的,要不它就 固定,要不就是有約稿或者它有些要求我們做不到,在團體上又沒有足夠資源 去做到這件事。澳門這麼小的地方,其中一個會員也是我們的會長徐小姐,她 本身也是記者來的,一次機緣巧合的情況之下跟《華僑報》一個編輯談起,原 來《華僑報》一向在星期四都有個專欄叫「藝術評口」,但它的稿源很不穩定, 有時一星期一份,有時可能三個星期才一份也有。在一拍即合的情況下,我們 就以協會的身份跟《華僑報》合作。在我們的角色上,每周日的零晨十二點前 要向《華僑報》發一份稿,稿是向會員招的,或者是來自工作坊的學員。另外 就是預審,這個詞比較敏感,主要是因為我作為這個會和《華僑報》之間的一 個中介人,我收到稿之後看看有沒有錯字,文句有沒有一些比較大的問題,還 有它牽涉的內容,很抱歉地,必需要看看它有沒有一些很敏感的題材,如政治 性、淫褻或不雅等,字數要求是 700 至 1500 字之間。《華僑報》對我們的要 求也是沒限制的,包括可以寫書評、寫電影。我們發覺《華僑報》讀者相對來 說比較少,於是跟多位編輯口頭徵詢過後,我們自己也建立了一個 blog,我
特點的話,這個藝文版沒有很限定作者的書寫方式,就是你要怎麼寫都可以, 因為每個人都是一個不一樣的小宇宙,所以你要怎麼寫都可以。藝評書評或影 評也是一個很大的區塊,可能有些人就是形式上很奇怪,為什麼只有六七行或 者是十幾行就是一個評論呢?我自己很私密的自以為是,覺得這是他的宇宙, 要好好的去尊重。然後也有強烈關心社會的批評式寫作。總體來說有很大部分 是側重城市空間的考慮,以澳門作為最主要的議論焦點。當我們在看這些寫作 者寄來的藝評,我會想說,不用去找它在政治上有沒有所謂正確或錯誤、或它 意識形態的部分,也不用去跟我或主流的聲音站在同一邊才可以使用。這是一 個相對來說非常獨立自由的一個刊物,不擔心老闆會不會被政府炒掉,寫作者 具獨立性更好。獨立性是什麼,藝評的獨立性就是對抗官方所認為的美。當很 多很奇怪的作品不停在各個界別被列為最優秀作品,譬如說《東方紅》之類的, 這種作品被列為最優秀之美的時候,城市裡面會不會有其他的聲音,在這個榮 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聲音。那如果講到一個藝評的重要性,當我們發出自己的 聲音、展現自己的小宇宙的時候,在這個城市裡面我們就可以去用這種姿態對 抗那一些官方之美,好了,講得太玄了。
藝評獨立性就是對抗官方之「美」 藝文類別及其關注內容有幾個部分,第一是「半島裡外」是詩與散文寫作的地 方;「戲游花間」是影評、書評、藝評等評論;「築城危言」是跟城市相關的 小議論。第四個「教育與藝術」,是藝術跟教育、藝術教育或教育的反思。「綠 色生活」,環境生態跟動物權益的書寫。還有兩塊就是旅行跟藝文老店老東西。 我們在編輯的時候是不是有一些主題或預設立場在尋求稿源?好像也不是,其 實根本就是在寫作者他們關心的東西。我們把它作為分類跟整理出來而已,它 其實好像是思想和世界觀不會離得太遠的一群人,也是不太認識的一群人。他 們寫到的東西,其實每一塊,每個一主題都有交編在一起的地方。講到教育和 藝術,其實這個作者就會跳到藝術評論這一塊,也會跳到人跟組織的關係上。 後來發現這一群在寫藝評跟影評的寫作者,好像不單止是從作品上來看,很多 時候都藉由一個作品然後回到澳門這個城市,然後檢視這個城市它所缺少的東 西。如果是從意識上來看的話,就會看到他們有時候會想到這個城市整個空間 設計上出了問題,整個政策上出現一些很奇怪的問題,都是藉作品體現出來。 我看到這些寫作者在寫的時候,有的時候會從藝評這一塊又再回到思考澳門這 個地方來,它對藝術創作整個資源上的分配、政策上的東西,或者是空間上的 分配,好像都不是那麼的公平、很矛盾。其實很多時候寫作者很想要很純粹、 很單純的從評論上出發、藝術作品上出發,很想要涉及理論,但就是沒有辦法 控制那種在這個城市裡遇到的問題。 「藝文爛鬼樓」希望比較跟生活更加貼近一些,包括它的評論或者它能夠有選 擇的機會,包括稿子都跟生活更貼近一些。有時候一個專輯的出現剛開始是會 很擔心沒有稿子,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要收稿或排版之前,居然就大爆炸了, 有一些稿就噴出來了,大家都很努力寫出來了,所以後來就沒有刪減到或者是 節錄它,都放上去了,也非常感謝有設計師的幫助。 陳麗靜:因為「藝文爛鬼樓」之前還沒有出到紙本,通常在網上瀏覽。我們未 來會計劃出自己的紙本。預計第一期,希望五一可以出爐。當中亦會出「藝文 爛鬼樓」裡的一些專題或文章。但出紙本的時候就會狠下心腸可能要作者寫個 精華版給我,然後詳細版大家可以在網上讀到。
「不是劇評」Facebook 專頁,即時性、觀眾與創作人的 交流 譚智泉:我們不打算很正式地要建立一個劇評的空間,或把這個空間推行成怎 樣,當年的「舞台劇藝墟」,我和陳飛歷也是版主。我們常常聊到,到底怎樣 可以多點即時性的回應,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創作人,在澳門,一個作品的演出 週期比較短,我們星期五演到星期日,如果在星期五或星期六就可以有一些聲 音出現,可以帶動到一些不同的觀點和角度去欣賞一部戲,作為一個演出的過 程,其實是很好的,不單是看演出,還可以看到很多評論。所以我們一直覺得 澳門需要一個比較即時性的空間,或者內容不能馬上作出很深入的評論,但這 種即時性是在這個平台最重要的。網絡資源上 Facebook 是大家用得最多的, 這個專頁應該是今年一月二日申請,其實申請了我也不知道的,是飛歷搞好, 然後當晚一 click 就開始有人 like。我們最後一篇登出來的文章是三月卅一日, 現在目前大概有十四個戲的觀後感,總共有卅四篇文章,每部戲平均兩至三篇 討論或發表感受。這個空間好開放的,我們收稿的模式就是任何擁有 Facebook 的用戶,你們只要讚好了,就可以寄訊息給「不是劇評」。我們有六、七個「管 理員」,不會審查,直接貼出來。而且,這個空間在我的角度,它是很網上虛 擬空間的,就像以前玩討論區,你申請了一個帳戶,如果你不張揚出去是沒有 人知道你是誰的。我們之前也討論過在 Facebook 是否用回實名會好一點?進 行了一段時間後,覺得感覺幾懷舊,就是你不知那人是誰,某程度上令到發言 的人多了空間,尤其如果他是劇界一個平時搞開戲的,有時搞戲的人比較害羞, 不太喜歡公開表達自己。或者看完一個戲,有些朋友是認識的,會不好意思去 批評或表達覺得那個作品有意思的地方或問題所在。這種有少少匿名的感覺, 當然你也可以用一個大家都知道的名字,或完全匿名,有點像還原筆名這種發 表方法。我們這個專頁有二百多人按讚,每篇平均都有一百四十人左右看過。 如果作為一個平台。我們的定位就是希望可以即時性,四十八小時內讓觀眾把 他的感受在這個專頁裡貼出來。創作者在這兒可以即時看到一些反應,他亦可 以回應。比如之前有一些作品是有劇評,然後那位作者有即時作回應,可能很 短,不是很深入的。我現在觀察這個專頁的形式是比較適合不是很長的文章, 比較即時性,這是它的特點。但我們沒有字數限制,沒有任何預設立場希望大 家要怎樣。 陳飛歷:本身我和阿泉是一個創作者,我們都是在大陸讀書,那時候有很多大 陸媒體,如寬度網等,常常會有大量劇評討論我們的戲,所以無論那位觀眾是 讀那個專業還是沒讀過,他們都很喜歡寫作。我們覺得這樣很好,網絡寫作, 不一定要學過或是很專業。回來澳門時覺得有點無奈,是不是可以做一件這 樣的事呢?當然可以在《澳日》投稿但有時評論寄出了,可能等演出過了很久 才登出來。我們覺得失去了討論的即時性,會不會有一個網絡的空間會好一點 呢?於是我們搞了這個網頁。為何叫「不是劇評」呢?因為我們覺得,首先我 們自己兩個喜歡討論戲,但奈何沒有專業地學過,所以我覺得我們寫的未必是 劇評,只是一種感想;但對於創作人來說,感想好與壞非常重要,所以我們希 望有不同的人去為我們的作品發表感想。澳門 2007 年的時候只有約二十個演 出,到上一年有一百三十多個。所以我覺得我們搞戲的也要自己看戲,這樣才 可以將這個生態維持下去。
《劇場.閱讀》季刊 - 稿源缺乏,評論人主動性有待提高 莫兆忠:澳門現在只有一份劇場刊物,但八十年代其實是有一份《劇藝廊》, 由曉角劇社出版的,後來出過兩份叫《清新》和《無印良品》,曉角是最早開 創澳門劇場刊物的團體。到了九七年至二千年間我和一些大學同學創辦了《劇 場月報》、《劇場月刊》,都是澳門藝穗會支持我們去辦的。然後是 2007 年 創刊的《劇場.閱讀》,其實它的原形叫做《眾藝管》,最初由一個表演藝術 團體「足跡」出版。2004 年夏天我在足跡辦了一個叫「觀眾現形記」的劇評寫 作工作坊,以青少年為對象,以校際戲劇比賽的評論比賽開始,設了一個局引 了這些比較能寫的年青人進來,於是就搞了一份刊物出來。《眾藝管》出版了 八期紙本,因為「足跡」搞這份刊物時沒有申請到任何資助,只能拿他們演出 的成本再割一點錢出來辦,一個演出團體搞劇場評論刊物似乎也不是太適當。 所以後來變了一個網上版,辦網上版的同時,這班人就開始成立一個會名為「澳 門劇場文化學會」,主要希望可以專注做劇場評論和推動劇場的文化政策討論。 到 2007 年的時候正式出版《劇場.閱讀》,近年接受文化局和澳門基金會的 資助出版的。我自己是讀傳播和文學的,所以總會有「辦一些刊物」的慾望, 年青時的這些慾望,長大後才知道一世的青春都付在這兒。當時未知道「澳日」 會搞文化版,澳門能夠發表劇場評論的園地真的不多,而且年青人的發表未必 很快可以得到編輯們的垂青,最初的時候我們希望儘量不去做太多篩選,能夠 寫的我們就給他發表 ;另一方面亦希望作為一個記錄澳門劇場發展的媒介, 作為一個讓其他華語地區可以看到澳門發展的媒介,一個逐步和其他華語建立 交流的媒介。所以之後我們也辦過很多和其他華語地區劇評的交流。 最初我們是手作排版方式,沒有請人做美編,自己在電腦上學。2012 年 8 月號 開始有一位朋友幫我們做美編,改了版,亦加了一些東西,評論文章我們希望 設微薄稿費,希望文章有價但相對來說希望大家文責自負。在這個層面上,開 始做一些劇評培訓工作坊,提高澳門劇評的水平。亦加入了八個來自澳門、馬 來西亞、台灣、香港、國內的朋友的劇評專欄叫「八面埋伏」,八個華文劇場 界人的專欄,我們要求他不一定寫劇評,寫生活也可以,希望劇場人之間交流 可以從他的生活層面或對自己城市的看法切入,不一定要說一些很藝術性的東 西。現在每一期都有書腰,希望慢慢成為有珍藏性的海報。我們印量很少,亦 不想加印,始終是環保的問題,但希望每一個人拿在手上都有一種想保存這份 刊物的感覺。我們也有和不同的單位合作做評論的計劃,有些單位,例如澳門 城市藝穗節,我們策劃了「駐節藝評人」計劃,與國際藝評論家協會(香港分 會)、台灣每周看戲俱樂部合作,有時會邀請他們來看澳門城市藝穗節或者辦 座談會,建立一些文字的記錄。去年我們嘗試帶了一批剛剛寫了一、兩年劇評 的年青人去看台北藝穗節,參加他們的看戲大隊,每日去看一至三個戲,廿四 小時之內要寫一篇三百字的劇評給主辦單位上載到網站,希望以一個特訓形式 去做這件事,回來後他們覺得自己對寫作劇評多了信心,而且同一部戲可能有 很多藝評人一起去看,同一晚就會看到五、六篇文章,不同的人去寫同一部戲, 跟自己的觀點很不同的,我覺得這樣對他們的刺激會很大。 其實這麼多年面對的問題就是找不到寫評論的人,於是我們嘗試過很多不同的 方法,初期有一堆編委會,每期坐下來就是談下一期你有什麼想寫,之後大家 認領,但這也不是長遠的方法,因為始終好像要迫人寫的樣子。於是我們開始 做一些年度或季度的回顧,大家談談上幾個月看過什麼戲,大家投票想討論的 戲是什麼,討論完就記錄大家所說的東西,好像一下子有很多劇評文字,但做 記錄那個人很慘,要聽回三個小時的錄音來寫稿,之後就去找一些寫 blog 的 人,email 給他們要求轉載他們的文章。Facebook 出現後,寫 blog 的人愈來愈 少,而有些已經刊登了在其他報刊版面,不適合再拿來用了,而且現在網上的 文章愈來愈短。於是我們再主動一點,開始在藝穗節辦一些駐節藝評人的計劃, 主要請一些香港、台灣、甚至大陸的藝評人過來看戲,亦邀請一些澳門的藝評 人參加,於是大家看完戲後一起討論作品,迫大家去寫。寫完之後,仍發覺本 地藝評人寫的文章比較少,於是過去兩年裡我們再做多點東西,有些培訓計劃, 希望有新的劇評人加入隊伍,於是有了每季聊天會,相約平時偶爾有寫劇評的 年青人坐下來先聊聊天,努力激盪和鼓勵大家寫劇評。問題仍然是很少人主動 投稿,每次都要製造機會,每次都要主動抓人來寫點東西,所以自己也常常提 出問題,究竟是沒有寫的動機,即是我們沒有什麼戲可以寫?抑或是我們沒有 信心寫?我們寫得不好?還是沒有決心去寫呢?我們發現去台北的時候,因為 他們拿了戲票,必須去寫。我發現寫的人不是真的寫不到,他們有自己的觀點, 而且文筆比我還要好很多,只是惰性太大。你不即時迫他們寫,一星期後他就 不會再寫,現在開始有些藝評人主動寫一些短的文章來投稿,但我的終極願望 還是希望多點人看完戲,會有一個很想說話的決心去寫一篇文章,無論投到《劇 場閱讀》也好,投去不同的平台都好。今年開始我們搞「升評運動」希望提升 劇評在社會上的關注,也提升劇評的水平,還有提升大家的主動性。
所以他不會有看法的,因為他不會有視野去看待這件事,或沒有能力將這件事 放在社會文化裡討論,我覺得今日討論藝術發展或藝評時,大家要把這件事推 出去一點,範圍應該大過藝術或只是關心藝術的人。 馮顯峰:我是從香港過來的,我有幾個問題想問的,第一個是關於澳門的報紙 文化。好像澳門是不是沒有免費報紙呢?(莫:有)多不多呢?因為在香港 的情況是已經沒人不看免費報紙了,但免費報紙又提供不了版位給一篇較長 的藝評,所以我想了解多點,澳門紙上媒體的生態是怎樣的。另一個是關於 Facebook,我欣賞「不是劇評」但同一時間,我自己觀察到 Facebook 有幾個 漏洞,第一它做不到記錄性的東西,是 blog 才做到的,因為 blog 有 tag 等各 樣功能,所以「不是劇評」會不會考慮有個 parallel 的 blog,可以令讀者尋 回以往的文章時可以方便一點?這是我自己的觀察。還有另一點是,Facebook 資訊這麼氾濫,怎樣才 eye-catching 呢?那一定是圖片。如果以網誌形式去 發佈文章,在這麼多資訊中令人 click 入去的意慾會減低。 許國明:其實不是太多人會願意去發言,表達意見,其實有幾件事是蠻有趣的。 首先就是說,在觀眾層面上,剛才說到的一個問題是,在 Facebook 內為何有 些人看到長篇文章不看,但有圖片或者會進去看,不多不少跟現在的人的閱讀 取向有關,很多人以圖像或影像為主,很少看文字,但很多時候精髓就是在文 字那兒。如果看得少文字,你要一個看得少文字的人去一個演後座談會發言, 有時他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很簡單,看得字少或看得書少,你要他表達一樣 事情時,他沒有了自己的視野。第二樣很有趣的,我每年都會去香港看電影節, 有時某些電影會請到導演到現場,有映後座談會,有趣的是也有幾多觀眾發言, 不過大部份觀眾問的問題都很「廢」的。但他們不怕,不覺得我問題那樣廢會 不會給人家取笑?不怕的。有時我覺得為何在澳門的舞台劇也好,電影也好, 映後或演後座談會也好,很多時候澳門人害羞,他們會怕我的問題會否太白痴 被取笑,會有這種情況出現,那麼怎樣改變呢?我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去鼓勵他 們問問題,即使一些他們覺得可能白痴的問題,都不緊要,但用些什麼方法去 鼓勵我不知道。 李展鵬:我想呼應剛才一件事,就是有時演後座談會,創作人都有一種傲慢令 觀眾不敢問問題。這樣東西很有趣,現代社會裡,劇場裡,某程度上好像以前 入廟那樣,你要去拜拜;那是一個廟堂來的,所以一些創作人或導演,有高高 在上的位置,有種感覺:「你是老師,你教我怎樣去看吧」這樣已經不應該。 很多華人觀眾覺得我和創作者不是對等關係,而是他來教育我,我來學習,去 欣賞、崇拜一些藝術。創作人本身的心態,某程度上也造成這種環境。應該是 說,他為何有這種心態,是因為社會給予藝術創作人一個奇怪不合理的位置, 令大家不太敢去批判他。 李宇樑:其實澳門沒有哪位敢自認自己的藝評人,通常也是自己寫一下作這樣 子。有沒有人自稱是藝評人,我不覺得有。這是我感覺。即是當你有了這個名 稱自然有責任,有誰夠膽負擔這個責任?我覺得大多數執筆寫字的人都是很隨 意式的,可能對這件事情有興趣,出於一種愛,就去寫。其實他們寫的過程, 未必想到要擔當什麼社會責任或推廣些什麼。另一方面,澳門的評論氣氛與一 個社會的學術、文學氣氛和文化底蘊有很大關係,大環境裡沒有這個氛圍,根 本無可能有人執筆寫,沒有人和他對話,寫了出來有沒有人看都會懷疑。另一 方面,你在讀、寫、創作三方面怎樣去對話,沒有這個平台。大家很多時候都 是業餘的狀態,純粹一種自我抒發,有興趣或有時間就寫,沒有動機和責任感 去寫。說到曉角的《劇藝廊》,當時成立目的就是想發展劇評,介紹澳門戲劇 和戲劇知識。當時不單止在澳門發行,還把刊物寄到香港的相關藝術團體,但 問題是搞了幾年後,發覺很難找到一些執筆的人,結果最後自己執筆寫,慢慢 就比較沒那麼熱誠。
現在他們也有跟《文化快遞》合作。《文化快遞》是屬於台北市文化局發行, 像兩廳院表演那個節目冊一樣。今年開始,他們也是看到我們「表演藝術評論 台」透過網站形式去經營評論,產生一定的效應,所以他們也認同說,其實可 以開闢一個就是透過網絡來評論他們所要觀察的作品。他們希望委員能透過網 絡上大量去曝光、去書寫他們觀察到的觀點和對作品的意見。因為他們現在有 六、七個年度的觀察員,他們必須要表演藝術跟視覺藝術裡頭選出年度唯一的 作品,所以他們是要求委員必須要自己去看表演。我自己個人在讀時產生很多 驚嘆,因為他們觀點也許會跟我們評論人的不一樣,這樣就形成比較多元的評 論,文化氣息很好。因為這個比較快,如果說我們再去等《PAR》表演藝術雜 誌每個月一篇時效上比較晚;但《PAR》表演藝術雜誌的文章等它登出來,我 們自己也在連結。
有哪些欄目? 「表演藝術評論台」希望音樂、舞蹈、戲劇和戲曲都能夠兼顧。操作下來,很 難找到樂評人,所以目前樂評的產量是非常低的。我們基本上出現都是戲劇、 戲曲和舞蹈,開始創刊的時候設定的是「當週評論」,就是及時的評論。所謂 當週就是這個禮拜四到禮拜天的演出,在禮拜一開始的時候就要登出來了。目 前的運作已經蠻上軌道了,我們是從 2011 年的 9 月底開台的,到現在運也蠻 順的,寫作的默契養成了,讓讀者形成一個閱讀上的節奏感。 往下也有「本月注視」。我個人的希望就是說同一個節目演出,如果它是有比 較多可以討論的面向的時候,希望它能夠邀請不同的人來關注,像去年廣藝基 金會邀請了大陸的三個小劇場團體到台北來演出,台灣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跟大 陸在交流,所以去年他們來台北演出的時候我就特別的策劃了一個「本月注 視」,每檔節目我們特別邀請了三個人來寫,除了其中一個是我們評論台的人 之外,另外兩個都不是的,我會找文學的人、詩人或者是從不同關注的人來寫。 那「本月注視」等於是有希望能夠有更多人來共同討論一個創作或演出。 「企劃焦點」, 2011 年 9 月的時候是《夢想家》。《夢想家》的事件引起了 很大的爭論,第一個引燃就是我們,因為我們完全是用評論的角度去寫它,四 篇下來,沒有一篇好評,而且是非常全面倒的、非常嚴厲的批判,引起了整個 藝術圈的反應,然後這個力量去反彈,從媒體反彈到立法院,到政治圈去。 「多焦舞台」裡現在比較常有的是那個「深度觀點」,剛巧有一些人是有專研 一個題目或演出的時候,他會出現在「深度觀點」,我不會把他的文章放在「當 週評論」上面,第一是因為時效上他稍為晚一點,他的論說是比較完整。因為 我們其實論述上常常不夠完整,所以比較完整的論述我們就把它放到「深度觀 點」去。最近登的是《賭徒》,六千多字的文章,完全是分析性、研究性的, 這就補足到我們「當週評論」及時性所產生的深度上的不足。我們設有「投稿 評論」,在去年的反應非常的好,我們投稿其實是不給稿費的,來的文章我們 也沒有做很嚴格的去篩選,沒有設定任何標準,因為那些標準也沒法對外說得 很清楚,基本上只要不要寫得過於完全就是觀後感,沒有一點戲劇、美學或者 編導創作手法上的闡述。我大概可以說,我沒有登的文章大概只有百分之一吧, 因為前後我們有收到有一、兩百篇,退掉的文章不到十篇,這個目的就是希望 引起更多人來關注這個「表演藝術評論台」。登出之後他自己會連結,所以按 讚的人會越來越多,粉絲一直跳一直跳,有廣告效應。 除了這個外,我們還有設計了一個留言板。留言板就是,這個文章登出來,讀 者是可以回應的,那這個以前在報紙評論的平面媒體所做不到的,只有我這邊 是可以的。登錄也很簡單,只是路人甲路人乙,不用真實姓名,這就直接對你 的評論文章作回應,這個留言板所產生出來的效益是很高的,特別是在,當有 一個批評的觀點出來的時候,關注是很多的。來回應的不止觀眾,很多時候是 創作人直接來回應的,這個一來顯示說,我看中你的評論,我才回來回應,第 二顯示了這個評論台被關注了,因為很多回應都是立刻的,半夜就出現了,我 就告訴作者有人回應了文章了,很快,那個被關注度是很高的。還有,一個作 品粉絲有愈多的時候,回應會愈強,那就要面對粉絲強大的壓力。因為這個空 間沒有限制,除了做了很不堪的人身攻擊外,我們都照登。 因為我們的經費是百分之百政府給的,回到評論台這樣一個角色,會不會有官 方色彩?會不會影響言論的自主權?那目前我其實可以說這方面是完全沒有壓 力的,只會要求跟我提一下說,為什麼你的粉絲數目都停了,可不可以增加一 下?他希望這經營效果能被董事會所看到,因為很多人閱讀這個網站,這樣才 能夠跟董事會提這個專案的每年度的預算。至於邀請哪些人來寫,他們寫的內 容,他們寫的言論立場到目前為止幾乎是沒有特定限制的。那評論人不管是駐 站還者特約,除了投稿之外,當然都是我邀請的。所以唯一的意識形態控制者 就是我。我當然有我的意識形態,但一下子也說不清楚,基本上不左不右,沒 有特別的意識形態這樣子。因為我們台灣有學院的系統,藝術學校跟藝術科相 對較多,這麼多年下來,我個人在邀請的時候,稍為希望寫藝評的人,他能站 在理論基礎上去闡述的。我不會需要文字很好,我希望他是有一點理論的,這 理論不是說一定要懂布萊希特或者懂甚麼後設的東西,而是說,因為理論本來 就是一種知識的整理嘛,對於這樣的知識你本身整理過然後再論述出來,我覺 得這樣比較符合藝術評論人的角色,所以我邀請的人就是他一定是在這方面有 點資歷的。所以這兩天一直有跟香港、澳門的朋友在談,你們比較著力在培養 新的評論人,我們那邊一定是我覺得可以了,已經有發表過的,我認識的評論 人,就直接邀請到我們這邊過來;那培訓的方式可能是另外的機制在產生,我 這邊沒有負責這樣的事情。
開放討論:身份問題?藝評問題?媒介問題?社會問題? 黃文輝:其實我想提問,這麼多劇場人,是不是澳門的劇場創作者沒有雅量還 是怎樣呢?為何澳門的劇場評論要匿名呢?老實說,我看完李展鵬一本書,可 能我自己就寫一篇評論,用自己的名去寫。是不是澳門劇場界朋友心胸不夠廣 闊?為何要匿名? 譚智泉:是沒有人去回應,沒有人講,我的立場是,只是覺得比較少主動去聊 天。 黃文輝:會不會是因為你們自己導演也不參加進去?會不會是創作者本身都沒 有主動?希望四十八小時內聽到觀眾回應,那為何四十八小時之內導演不回 應?
評論人從哪來?
陳飛歷:回應了,其實已經回應了,例如我在《澳門日報》投的稿,每一次他 都三個月後才登一篇,那我很失望。然後我們兩個剛剛也說到,做這個專頁就 是想多點人去寫,希望可以多點人去討論。有時和朋友私底下聊天發覺他們會 談到很多觀點,但會不會寫呢?可能會覺得很大壓力,會猶疑。接著如果用真 名後會覺得更加難搞,所以我們才想到 Facebook 吧,投稿可以用筆名沒有人 知你是誰,可能有些觀點已經有朋友跟我們說過,現在只是用文字表達讓更多 人看到。我們暫時面對的問題就是這樣。
回過頭來講,言論目前還算獨立、公開、很自主。那到底是哪些人來寫?這些 都是從 2001 年就開始邀請的。我們的來源大概有三種身份:第一種人是他本 來是這個圈子的人,他身兼創作者的身份,不管是在音樂或舞蹈,第二種角色, 他不是完全做純創作,可是他的身份是做相關的劇場活動,包括策展、包括製 作人、包括活動的推廣,或者像媒體觀察,跟我一樣的角色。這樣的人有很多。 另外第三類就是學者,我們有一票學者的。其實台灣的評論人都是這樣的角色, 跟這邊的情況不一樣,我們那邊的評論人年齡層比較偏高,都有一定的學院背 景。可能因為戲劇舞蹈學院的制度已經建立了,這幾年下來尤其是這種碩博士 級的人多,所以這樣背景的人也變得比較多。
譚智泉:但我覺得你提出的是另一個空間來的,另外一個關於創作者和這個地 方所有劇場作品之間的對話關係,不是「不是劇評」那個空間來的,在我心目 中。我覺得對劇場來說,最好是有個當面交流的空間,未必一定是座談會。因 為座談會有時是演出後講一下套戲哪部份好,可能是一些季度性的創作人的聚 會,然後大家去談創作,深入的問題或澳門劇場的一些事情。這個匿名的立場 其實我只覺得是還原很久以前網絡那種隱閉性。 黃文輝:其實又不只是你們那兒匿名。 莫兆忠:會不會和劇場創作人或評論人本身的背景成份有關呢?因為澳門很少 專職去做這方面工作的人,可能他本身是做公職的,不適宜很當面地在公共空 間做評論呢? 李展鵬:但做公職不是不可以投稿的,很多澳門人都誤會了。我一出來工作就 是做公職,我從來都用真名。我覺得很多規限是澳門人自己設的,包括我覺得 有一次阿忠說得很對,在澳門如果你寫一篇批評一個演出的評論,你也不敢寫 的話,你怎樣去要求言論自由或開放的言論空間?在澳門我們常說空間不夠, 傳媒又河蟹什麼的,但當我們自己就一個演出做一個批評的時候,如果我們沒 有這個膽量去得罪這個演出單位或創作人,連這樣也做不到的時候,我們很難 期望我們的社會有一個健康的言論空間。 我覺得那是有兩個層次的,第一,澳門人本身就沒什麼意見,即是你看見很多 演後座談會,很慘的就是,有什麼不明白就問創作人吧,我是非常害怕那種演 後座談會的,還要文化中心的主持會主動問創作人,叫他們解釋整件事是什麼, 這兒為什麼是紅色之類。那些演後座談會,讓你有時很想和創作人交流,但又 會很汗顏。第二,你有意見之後,自己有沒有想表達的意欲?怕不怕會得罪人? 我覺得今日這個活動很好,牽涉到評論和一個社會的大環境。我比較想回應文 輝一開始說的一片劇評的空間有它的公共性,也應該有它的批判性。那麼批判 性方面,我又不贊成一定要有理論。我記得我大學的時候,影評人聞天祥來我 們學校講影評,他就說不要什麼都自稱影評,要評就一定要有理論。我也用了 這個標準很多年,但我想現在要改一改,你要有視野,你要有話想說,不是用 優美的文筆描述一次劇情,這些就肯定不是評論,但是否要去到什麼什麼主義 那種,我又覺得不需要,而是說你有沒有視野,去講你對這套戲的看法。另外 我覺得公共性是很重要的,我自己覺得無論是藝術人還是劇評人,有時是妄自 菲薄的,因為常常限制了自己的範圍在藝術那兒,但藝術從來都是文化和政治 的一部份。有些藝評人是以不牽涉社會政治為榮的,我覺得這其實是極度奇怪 的。譬如好像賈選凝那篇文章,你無論贊不贊成也好,事後有些很潔癖的藝評 標準說這不是藝評;由於它不是藝評的關係,所以它遭受的批評是可以不沾污 這一塊潔白無暇的藝評空間, 因為他們覺得這根本不是藝評。但藝評如果不 是牽涉到文化和大家正在思考的事情的話,那麼藝評是評什麼的呢?全部也是 技法?難道藝評是那麼去政治化?比如你看看法國新浪潮,其實就是 1968 年 5 月風暴法國學生運動,一個很重要的推動力來的。但當然,很諷刺的是今日我 們談法國五月,是只談藝術,但其實那是一個革命來的。我覺得藝評人要野心 大一點,澳門開始討論這些東西,譬如「論盡澳門街」我覺得討論這些東西很 有意思。其實大家都想介入一個變動中的澳門,而我覺得如果你要介入一個變 動中的澳門,你用文化去討論它,希望推前一些東西,而你推前的東西應該不 只藝術的,你不只希望劇場會好看一點,或者劇場專業一點那樣簡單。我們希 望這些創作可以在社會開明、進步一點。 今時今日在這個消費社會,創作有兩個極端,第一個極端是你當他們是純娛樂, 就像看荷里活電影一樣,你又不會認真對待荷里活片,但荷里活片正正因為他 們影響力大,有很多東西需要分析,因為它正在影響全世界人怎樣思考。另一 個極端就是把它放在非常孤高的藝術神壇,然後走得愈來愈小眾。而你當創作 是純娛樂或純藝術這兩個極端,其實都無助於拉近藝術、藝評和社會政治的關 係,我常常也覺得這是一個頗大的困局。尤其澳門今日很富裕,一個去看演出 的人,我不是說所有人,某程度上是享受一種中產階級的優雅。為何他會沒有 看法,是因為其實他和學生唱 K 一樣,不過他是比較優雅的唱 K,這樣而已。
研討 (2) 台港穗三地個案分享 時間:下午 2 時 30 分至 5 時 30 分 主持:莫兆忠(《劇場.閱讀》季刊編輯) 講者:紀慧玲(台灣「表演藝術評論台」台展) 曹金燕(《廣東藝術》雜誌文字編輯) 陳國慧(國際演藝評家協會 - 香港分會經理) 回應者:黃愛國(澳門劇場工作者) 肥力(香港藝評人) 鄧曉炯(澳門劇評人) 姚立群(台灣牯嶺街小劇場館長) 陳瑋鑫(香港藝評人) 洪思行(香港藝評人)
台灣:表演藝術評論台 紀慧玲:大家好,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到澳門來,然後早上聽了在座的報告,我 自己很感動,我感動是說,聽到澳門過去一年有一百多場的劇場演出,人口只 有五十多萬嘛,在這樣一個人口少、演出其實也不多的環境下,我今天聽到這 麼多空間,這麼多的劇場人,然後爭取到這個空間或自主空間,去產生相關的 藝術評論,這樣一種生態,對我來講其實很訝異,然後我也很汗顏。 台灣「表演藝術評論台」,我想它目前是台灣一個最重要的一個藝術評論平台。 它是直接採用網絡形式運作,沒有發行紙本,也沒有一個辦公室,它就是一個 虛擬化的東西,我也是個虛擬台長。這個評論台是由台灣的國家文化藝術基金 會專案成立。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我們叫作財團法人的,是一個 foundation 的形式,可是事實上它的經費幾乎都是從文化部過來的,所以它其實是一個民 間形態的官方組織。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完全不用擔心經費,所以我們的經費來 源百分之百就是從國藝會過來的,我們不像香港需要申請補助的方式,或像澳 門附生在本身的獨立媒體或官方媒體上面,我們完全不是這樣子的情況。 講「表演藝術評論台」之前,我另外再介紹一下說,除了這個評論台之外,現 在目前現存的還有幾個評論的東西,那跟澳門的情況很不一樣。早上聽到有起 碼有三四個都是平面媒體,平面媒體的空間還是很活躍,台灣的情況是相反, 我們連文化藝術版面幾乎都消失了,評論的空間和專欄基本上也都不存在,所 以現在是網絡的比較多。比方說「每周看戲俱樂部」,它就是一個由劇場界自 行以義工的方式來發展,跟早上聽到的獨立媒體情況是一樣的,比我們還要早 就用網絡形態出現的一個專門關注表演藝術評論的網站。另外一個就是《表演 藝術雜誌》,是平面的月刊。另外有一個單位就是「台新」,是一間銀行。那 個銀行有成立一個文化藝術基金會,從十年前十二年前就開始辦一個台新藝術 獎。這個台新藝術獎每年頒一個表演藝術獎和一個視覺藝術獎,每年給一百萬 獎金。十幾年前開始,就是台灣最大,一個像「東尼獎」的藝術獎,所以引起 很大的迴響。從開始時為了增加這個獎項的能見度就有一些配套,它的觀察委 員被邀請,被要求去寫一些東西,由台新藝術獎的人幫他們尋求一些媒體去刊 載。 回頭來講,我以前在台灣一個媒體叫《民生報》服務。《民生報》由 1996 年 開始一直到 2003 年的時候,我們有固定的一個欄位,開始叫「民生劇評」, 那後來叫做《表演藝術》,直接就到《表演藝術評論》這樣。大概一個禮拜 一篇,可以容納音樂、舞蹈、戲劇、戲曲,一篇含量大概可到二千字,有時候 二千五百字。在 2000 年之後,台新藝術獎他們這個發表評論的園地跟《民生報》 合作,所以我們從 2000 年至 2003 年,有一年是跟他們合作,擴大為半版的方 式,也是一個月刊登一次,可以出現到兩篇的評論。2006 年《民生報》結束了, 所以台新開始尋求不同的園地,他們會跟另外一家媒體《中國時報》合作,像
本來我們希望每個駐站的評論人是一個禮拜要產生兩篇的,禮拜四看完之後, 禮拜一文章就要出來,所以開始的時候很多人一直被壓榨,而特約評論人就是 沒有辦法承諾做這樣的工作量,那我們就是採用特約的方式,就是你有沒有想 起或者是這一篇我特別去想你寫就寫,所以我們的特約評論人就更多了。這些 人,戲曲、戲劇、舞蹈的評論大概佔了三分之二,那還有三分之一的人可能就 是比較偶爾為之,分枝不在我這邊。所以可見,我們重複性跟「台新」和「表 演藝術雜誌」也有重疊到一半,我也不知道人數算多或少,但這些人對外界來 講,或者是對台灣的表演界來講,寫劇評,沒有錯,寫演評,沒有錯,可是他 們是否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職能角色,其實就不一定了。因為有些是老師,他們 其實是偶爾為之的,可能他身兼創作,有時他建立這個角色,然後自己也直接 回應。那我自己認為當一個藝術評論人,他的生產和他的身分上有一定連動關 係,當你認為你是一個評論人的時候,你的生產動能是比較高的,會覺得有必 要去做,就像劇場人講,有這樣生產創作的慾望。同時你也會考慮到一個評論 人所要面對的問題,因為當你沒有很清楚去認知和思考自己的角色時,會產生 很多評論的問題,模糊不清的,包括第一,評論的輿論;第二,評論要不要迴避; 第三,評論跟創作者維持的關係,第四,要不要參加演後座談,要不要參加導 聆,很多爭議的問題,可是這些事只有你愈清楚自己是一個評論人這角色時, 才會愈清楚如何去駕馭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我覺得不是唯一的答案,創作人跟 評論人沒有這樣的答案。我覺得是每個人怎樣去認定他這樣,然後去呈現自己 的角色,那評論的生態大概是這樣。
評論台夠多元嗎? 我要講的是,到目前為止,「表演藝術評論台」在言論、寫作風格上的限制都 沒有,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自主性。我們所產生的整套言論,它現在有沒有 色彩或意識形態,其實可以說沒有,因為每個人所關注的也不太一樣,比方好 有些人關注於小劇場,有些比較關注大劇場的。沒有人寫我就要填補這個縫隙, 寫一些商業性的東西。我們商業性的東西也寫。我給他們每個月的節目表,他 們自己先去勾選自己要看什麼,那我大概知道有時一個戲會有三個人想寫,那 三個人就登了。有些一篇都沒有半個人寫,那我就要拜託人家去寫。我的角色 只是這樣,幫他們看一下文章和下標題這樣子。所以我們這個言論沒有特別的 意識形態,目前也沒有政策上的壓力,所以它呈現出來的面貌也算自由度蠻廣, 但這樣是不是多元,我不敢這樣講。因為其實多元必需要被辯證過,比方說像 牯嶺街常常有在做行為藝術這一塊,或者是在做一些更跨界結合的事情,我們 這邊的評論人有時可能沒有辦法關注到,所以那個比例在我們這邊變得佔非常 少,像剛在看到牯嶺街小劇場報有提到「論壇劇場」,我們那邊沒有人去寫, 沒有人去評。不過有一點是,我們關注的是整個台灣,在花蓮、高雄、台南都 有評論人,我們不只局限在台北的觀點或演出,這是我們能夠照顧。可是表演 類型確實是非常多,沒有辦法完全顧到。另外就是每個人的寫作風格不同,是 因為文筆觀點不同,可是一年下來之後,有時評論人跟我討論說到,他會覺得 說我們這個評論台要不要一個主流意識?到底是鼓勵劇場演出站在社會的甚麼 位置,是一個對抗的位置或前進的位置,還是說要站在一個更普羅大眾的位置, 要不要這樣子?我會跟他講這應該要你自己決定,目前不用由藝術評論台來決 定,你希望一直關注小劇場的東西,你覺得劇場一定要作為一種社會力量,你 就用這種角度一直去寫你的東西,我並沒有規定一定要寫什麼,我希望他們各 自發展出自己的寫作風格,然後形成他們對台灣現在表演藝術發展一個論述的 看法。大家可以看得出來每個評論人有那些喜好的傾向。評論人大部分在我壓 揸下已寫得很勤了,可是形成一種言論的定位形象還需要時間的累積,因為現 在的資訊太多了,不像當年我 1996 年在做「民生劇評」時,那時全台灣沒有人 在做的,這樣固定的欄位固定的東西登出來,就只有我們。所以像王墨林先生, 他的言論很快就產生影響力,很快被關注到。去年有五十二個禮拜,連投稿平 均一星期我們可以登到十篇,所以我們的量真的是蠻多,我們今天在台灣之所 以產生影響力,是因為我們的質跟量是被關注的。這些創作者,他們只要是禮 拜一作品演完,從禮拜一的凌晨就開始在網上盯著我們看東西何時拋出來。因 為我們的行銷主要通過臉書來,只要按了讚就收到臉書的訊息,他們不一定是 在這裡看,可能是從臉書進去的,會一直收到。為什麼會這樣呢?有時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