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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寫笑話
封面 目錄 序：是笑話也是深意 自序：人情冷暖忘憂念，世事滄桑帶笑看 「小眼睛」辛酸史 單身「跪」族 一場亂愛一場夢 美不美天知道 端午情濃詩人意 「母」儀天下 誰敢「小」看我 用生命寫笑話 三娘教子 法古今「玩」人 作家？坐家？ 愛聽秋墳鬼唱詩 戲說師道 再說師道 戰痘？戰鬥！ 吃人的世界 「屁」學淺釋 作詩祕訣 老婆，怕怕！ 編輯真命苦 版權
潑墨書房
管仁健讀大三時，我當他的導師。上課時，他總是坐在角落，讓 人忘了他的存在。有「導師時間」個別談話，他好像也從沒出現。 有一天，他拿了一
他得到雙溪文學小說獎的作品送我。跟我講
話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正眼
過我，說話時很緊張，有點口吃，我常
要費力地尋找他眼中的焦距。 他大四那年，我剛好在修博士班的學分。我常在圖書館的參考室 到他。我以為他要準備畢業考，他竟然說，他喜歡到參考室翻各種 書看。 有幾次他都問我有關《紅樓夢》的問題，我很驚 然懂得
的是
我正在修
麼多。我隨口告訴他：「你既然對《紅樓夢》
小子竟
麼有興趣，
門課，你乾脆來旁聽。」
到了那天管仁健果真來了，他帶了一堆影印資料，一看就是有備 而來。修那課的只有三個學生（碩、博士班合開），我們要輪著發問 題討論。 管仁健不管自己是旁聽的，一來就問問題，又固執的提出自己的 看法，時間幾乎被他一人獨占。那種發言熱烈激昂的情形，我一面擔 心他被轟出去，又懷疑他跟口吃的管仁健是同一人 用生命寫笑話
？ 潑墨書房
沒想到上完最後一堂課，他竟然跳上我老師的計程車 除了借閱武林秘
外，還要請教獨門
塵而去，
學。
他的同學還告訴我，不要看平時管仁健一臉木訥、受委屈、口齒 不清的樣子；但是遇到了他認真研讀的課，他馬上變成另一個人。為 了「捍衛」學術上的論點，他一定準備許多資料，口沫橫飛，不惜一 。 管仁健畢業後，我在《聯合報》看過他幾
文章，他的措詞很獨
特，用字很精準。大多是調侃自己長相身高。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寫自 己〈小眼睛辛酸史〉，因為天生「目光如豆」開合間
「一線之
隔」，以致常被誤為「目中無人」。還好他會寫文章，可以洗刷自己 的
情。 他的〈單身「跪」族〉、〈誰敢「小」看我〉，雖然都是自 族的「缺陷」；但他幽默的文章，一少短
短
「衰氣」，鼓勵大家發
揮死追活纏的精神，期待早日「嶄露頭角」，脫離單身族類。 在〈失意人端午情濃〉談到詩人，也是用他慣有的口吻調侃：誰 說臺灣人沒有文章鑑賞力。儘管書架上汗牛充棟，但只要是詩集就 對沒人看，怎磨能誣賴讀者都勢必眼睛在買書
？不然總會有人買錯
的吧！ 他又寫道：杜甫說：「詩窮而後工」，如今果然應驗了。詩人個
用生命寫笑話
潑墨書房
個窮的要死，不乖乖去打工怎麼有飯吃
？
就是管仁健的特色，文中他好像很冷靜，調侃自己或別人時， 總是詼諧、有趣；但是他真正要表達的是，想為「失寵」的詩人打抱 不平，
復他們該有的地位。嬉笑怒罵中，有一點辛酸，卻有更多深
意。 最近管仁健告訴我，他要出一本雜文集《用生命寫笑話》，收集 了他 的
兩年在報上發表過的雜文作品。他善於把讀過的古文，給予新 解；有些見解很犀利，有些諷刺，有些讓人會心一笑，而大多卻
是他對社會現象的不平則鳴。 寫作原本就是辛苦的事，神經要敏銳，格局要
廣，要深思熟
慮，還要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並且在挫折壓抑中，仍要不斷的寫。 管仁健的寫作態度，一本當年在校上課發現問題時，尋找答案的 執著。畢業後很認真一
的發表，文筆也一天天的進步。
就我對他的了解，他心中懷抱著某種程度的理想與自我期許。他 熱愛文學，喜歡與人分享他心中的希望與美感，並期望用他的筆，改 善社會的冷漠與不公。我確信他會一直寫下去。
本《用生命寫笑
話》，更會得到讀者廣大的共鳴。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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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用文字寫笑話，有人用漫畫寫笑話；而我，卻只能用生命寫 笑話。 當兵時我遇到一位老兄，因為國中時不愛讀書，隨便混了個高職 汽修科畢業就來當兵，不料卻因此被派到連上的汽車保養廠。 可是，保養廠裡的其他阿兵哥，都是曾在社會上有修車經驗的黑 手，
位老兄別說不會修車，就連什麼工具要叫什麼東東都
不清
楚，更別提要怎麼用了，只好在保養廠裡做個學徒的學徒。 平時保養廠因為和連上有段距離，加上任務繁重，所以早
點名
都免了。但遇到大朝大典或莒光日時，總要找個人來應付一下，
時
他就毫無異議的成了「當然代表」。 可憐的
位老兄，平日在保養廠裡被視為敗類；一旦回到連上，
仍不免被視為異類，因為他老兄的 綠色，唯有他的被油
著與
不同。大夥的軍服都是草
染成了墨綠色，每個人見到他都敬而遠之，恨
不得退避三「尺」；即使退伍後多年，我仍難忘
軍中的「尤物」
（油膩的動物）。 前些日子我走在路上，有個機車騎士經過捷運工地上舖設的鐵板 時，不小心摔倒受傷了。因為不遠處就有家大醫院，我便扶著那位傷 者去急診室求醫。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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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在急診室裡的 上繡的名字仔細一
位住院醫師，我卻越看越眼熟，再往他胸口
，竟然真的是當年保養廠的那位老兄。
當他一面替騎士包紮傷口時，一面和我寒暄敘舊。原來他因為在 軍中的刺激，所以退伍後發憤苦讀，終於考上了醫學院，畢業後在 裡當住院醫生也一年多了。 看他包紮傷口時純熟俐落的手法，加上那套潔白剔亮的制服，怎 麼也難以相信，
位老兄竟然是當年的那個「尤物」，還有他那一身
如墨如炭的軍服。 不過，就像我在男生小便池前看到的那句話：「看看別人，想想 自己」，心中也不免有些黯然。我們總是開心地看著別人用生命寫笑 話，卻從不曾回頭想想，或許自己的一生，才是最大的笑話吧！ 在
個「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錢有沒有」的社會裡，
位老
兄不修理車而改修理人，雖有點怪，總也還不算太怪，而我就更不同 了。 二十八歲那年，我也做了個生命的急轉彎，去大學裡讀了個冷得 不能再冷的中文系。記得有位教授曾自
說，中文系的學生畢業即失
業，學中文就像在學如何殺恐龍，學得再好也沒有恐龍能讓我們殺， 最多只能像他
樣當個老師，再去教別人如何殺恐龍了。
所以，難怪有人會說大學裡的熱門科系，如同女人的裙子，一會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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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長、一會流行短，任何科系都有機會風光一時，唯有中文系例 外；因為中文系就像裙裡的內
，無論裙長裙短，永遠都見不得人
的。 中文人今日的處境，或許正如那玻璃罐裡的蒼 明，卻又舉翅難飛 好不容易寫完 說
看完後感想就和《約
看，但
本書，趕緊送去給一位姑娘指正，
福音》的第十一章第三十五節一樣，要
我去翻翻《聖經》，就能明白 我聽了
──前途一片光
的感想。
位姑娘的評語後信心大增，立刻
去翻開《聖經》一
節經文卻很短的只有四個字，那就是──「耶穌哭了」。 ！或許有些人的一生，就只能是場笑話，我們越是努力，別人
笑得也就越開心。然而我的不幸，如果都能成為別人的安慰，那我也 就感到安慰了。當然，我不自量力的想用文字寫出
本書，大概也只
是在「用生命寫笑話」吧！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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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們指責某人器量狹窄，不易相處時常說：「 小眼睛的。」可是有誰想過 時，又該是個什麼樣子
小鼻子
問題？萬一真有某人生得小鼻子小眼睛
？
從小我就被歸類在愛作怪的「醜人」中。其實仔細檢
一下，我
的五官與其他人比起來，數量算來是一樣，位置大概也雷同，實在算 不得什麼「異相」。 偏偏兩眼在我臉上，就是小到「 地步。長度 在
裡尋
千百度」猶難以復見的
度的嚴重不足，即使開刀整容，恐怕也「回天乏術」。
種「乍看雖有眼，詳
竟無珠」的情況下，以致常遭人誤會
我是「目中無人」的自大狂。 記得讀國中時有天下午，也許是氣候悶熱的緣故吧！教室裏除了 我之外，多數同學早已昏昏欲睡；講台上那位責任感十足的老師，就 決定要「殺雞
猴」了。
只聽到憑空響起一陣巨喝：「管仁健，站到門口去！」無辜可憐 的我，還弄不清怎麼回事，就成了倒楣的「雞」；不過經此一 「殺」，倒也驚醒了班上其他
睡中的「猴」群們。
過沒多久，正在一旁涼快的我，又聽到老師生氣地罵著「你真有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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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累
？站著也能睡，實在輸給你了。」
雖然我也算修養有道，但兩度遇上
千古奇
，總還不至於「喜
怒不形於色」的地步，因此我也開始大聲的申辯。不過換來的卻是老 師更嚴厲的喝斥：「還敢說沒睡覺，明明看你就閉著眼睛，沒睡覺為 什麼不張開眼睛。」 弄清楚被罰站的理由後，班上有正義感的同學看不過去了，紛紛 仗義直言，向老師作證說我是天生的「目光如豆」，開闔間 之隔」，拜託老師要明察我的那雙「秋亳」，以免
「一線
枉好人。
最初老師還不相信，命令我把眼睛再睜大些；可是無論我如何努 力，綠豆最多也只能
成黃豆。加上全班「非不為也、實不能也」的
證詞此起彼落；老師才半信半疑的走下講台，伸出五指在我面前晃了 晃，認真的問著：「你
樣看得到
？」我迫不及待的點了頭，他才
心不甘情不願的讓我回座。 只是
老師嘴裏仍不服氣的強辯說：「怎麼可能？閉著眼睛也看
得到。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不過
場小「
獄」，到此總
算告一段落了。 唸五專時，年紀雖大了些；但
「
頭鼠目」卻不見長進，和從
前一樣是「眉稀目銹」。隔座那位姑娘，大概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吧！只見
用生命寫笑話
每天上課就拿面小鏡子，不停地在那兒攬鏡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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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下課鈴一響，
又立刻把小鏡子放進書包，小心翼
翼地收好之後；再從書包裡換了面大鏡子出來對影自憐一番。照鏡勤 快的程度，實在不輸白雪公主的後母，害得我也是不堪其擾。 姑娘上課用的小鏡子與我無干，但下課用的
鏡子面積太大，
坐在一旁的人也難逃波及，害我也要承受「面對自己」的無情迫害。 在「無地自容」的情況下，於是我趁 拜託
大發慈悲，別把
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
聽了我的話後， 為什麼怕照鏡子
姑娘有天心情不錯時，就
姑娘大感驚
，嚴肅的對我說道：「小管，你
？其實你只是眼睛小了點而已嘛！我教你一個辦
法，回家後找兩根火柴，一邊一根把眼睛
開；久而久之，你就知道
什麼叫刮目相看了。」 時
的手帕交聽到後，也趕來助陣說：「何必
管只要一根火柴折兩半就
麼浪費
？小
我終於得到了一個結論：「
用了。」在兩位姑娘一搭一唱的教誨下， 不要干涉別人照鏡子！」（就算是豬八
戒在照也一樣） 人家說：「一個女人要讓男人高興，男人不一定會高興；但一個 女人要讓男人難過，男人 就難逃 有天
尖嘴利
用生命寫笑話
對會難過。」自從我得罪
姑娘後，從此
的「損」人之道。
姑娘大概是照鏡子照累了，忽然放下鏡子對我說：「小 潑墨書房
管，我每天來上課時都覺得好高興，可是一進教室坐下來，看你
樣
兩眉深鎖，雙眼半閉的樣子就難過。你不能打起精神，把眼睛睜大點 ？」 我聽了後大感慚愧，原來是我 過。於是我使盡吃
芝麻綠豆眼，害得姑娘
的力氣，想把眼睛睜大些，給
看了難
點煥然一新的感
覺。 不料力氣才用了一半，
姑娘又慌忙地制止道：「
還是別睜了。本來閉著只是看了難過，現在開了反而覺得
了！
和
了！
心。難過
心比起來，我還是選難過吧！」 說來說去就只怪我愛多管閒事，如今才領教到什麼叫「禍從口
出」。不過
姑娘也真有學問，我發現
的那面大鏡子背後，比以前
多了八個字。為了勉勵我多照鏡子，免得整天在外面亂
嚇人，那八
個字寫的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隨著年紀
大，就
能感覺出，「小鼻子小眼晴」的小頭小臉，
對於歲月的摧殘，竟有著相當大的抵抗力，儼然是「老化」的天敵。 年逾而立的我，插班大學唸書時，在同學都小我十歲的情況下，還不 致有太突
的感覺。
上個月在重慶南路的書店前，我被一個推銷員拉住不放，他拼命 向我解釋那套升大學輔助英語教材。我只能用婉轉的語氣告訴他：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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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東西我不需要，因為我不是高中生。」 不料
推銷員聽完楞了一下，立刻又換了種說法，讓我更楞了大
半天。他說的是：「沒關係，本公司另有一套針對國中生設計的教 材，保證對你升高中考試大有用處。」 從 「拒
樣看來，困擾我多年的「小鼻子小眼晴」，如今反成了我 長大」的利器。能因
「因禍而福」
副「小頭小臉」而青春永駐，不正是
？ 08.18, 1994
用生命寫笑話
潑墨書房
大學時因為唸的是中文，所以總愛附庸風雅。有一年收到朋友的 生日禮物是顆壽山石，就隨手刻個閒章，上面鐫著「席珍」兩字，每 本書前扉頁都拿來蓋上一蓋。 本以為只是件小事，不料某天有位姑娘看了卻不順眼，
的正式
職銜應是孔孟協會自命顧問兼道德重整會當然委員。 姑娘氣沖牛斗的逮住我就問：「席珍、席珍，自古儒為席上 珍，你有何德何能，也敢大言不慚地自稱席珍？」 當時
姑娘就像柳宗元筆下的黔之虎，要把我
倒楣驢，斷其喉、盡其肉、乃去。不過本少
「技止此耳」的
亦非等閒之輩，
類問
題早已是應對有道；難怪有人以詩讚我「可恨秦皇坑不盡，猶留禍種 在人間。」 因為我只用兩個字就讓
姑娘心平氣和，勉強同意我也算個席上
之珍，那兩個字就是：侏儒。 別說那些鴻儒名儒，需經多少年寒窗苦讀；就算是個腐儒陋儒， 也要會幾句詩云子曰的；唯有我
種人得天獨厚，生來就注定是儒。
大概是小時候太過聰明，腦袋裏負荷太多，難以抗拒地心引力的 作用，只好獨唱「恨天高」。雖說可高枕無憂，因為即使天 用生命寫笑話
下來， 潑墨書房
也自有其他高個兒頂著，毋須我
杞人來憂天。但其他種種「仰面觀
人面，回頭撞狗頭」的辛酸，就不是你們
些「高高在上」者所能體
會的了。 就像電視廣告上所說，小時候我牛
喝的也不算少，但別人喝了
像大樹一樣的長高，我喝了卻像颱風過後的大樹，喝到最後血壓都開 始高了，身高卻依舊在「原地踏步」。 從小學時代起，我若能「道高一尺」，同學們就會「魔高一 丈」；所以站在他們中間，我還真是立場堅定，永遠看我一人「雞立 鶴群」。 與別人合照時最麻煩了，平常我就不愛「
踏實地」，不是在鞋
裏暗藏玄機，就是讓頂上怒髮衝冠，以免「屈居人下」。但是無論如 何，還是很難和人「平起平坐」。 翻開從前的照片，要在一群人渣中找出我來也不很難，只要往那 不勝寒的高處開始找起，百分之兩百保證，我會站在「高人一等」處 「自暴其短」。 大家總愛說什麼「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好像
身高也能寄望
來日方「長」。所以我也學電視紅星張雨生，每天高唱「我的未來不 是夢」，希望日後「我要像天一樣高」。 可惜事與願違，未來不但成了夢，還是場惡夢；唱了半死也沒法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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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天一樣高，而且還只能像張雨生一樣高。 與人交談可就累了，總不免要「仰人鼻息」，難怪《論語‧雍也 》中孔子會說：「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 也。」身高未達中等之人，只好如孔子所說在一旁「小人長泣泣」 了。 要說起我們
些站時和人跪時一樣高的「短
族」，最傷腦筋的
就是找老婆了。如果不肯心甘情願當個單身「跪」族，就只好動些腦 筋找人「高攀」了。 運氣好的就如前人詩中所說：「三尺郎君七尺妻，畫眉仍需架長 梯，夜來並臥鴛鴦枕，湊得頭齊 當然
不齊。」
！丈夫，丈夫，身長一丈方可為人夫；我們
種半丈都不
到的小子，實在不必去冒險一試。 砒霜吃下去會不會死，翻開《水滸傳》第二十四回，我們的祖師 武大郎先生，就被他老婆潘金蓮「以身試毒」過了。
們
些後生
輩，就算對終身大事（終結一生的大事），心中再充滿饑渴，也犯 不上學祖師
去「飲鴆止渴」吧！
不過能像我一樣「自知分寸」的單身「跪」族也不多，當兵時巧 遇一位仁兄，站起來和我能「眼觀眼，鼻對鼻」，但我有顆下雨不愁 的大頭，所以略高他一籌。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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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位仁兄很有原則，排隊
不願當排頭（當然是部隊向後轉之
後的排頭）；既然他堅持「毋為牛後」，我只好讓他「寧為雞首」 了。 因為他抽的是三年兵，所以被升為班長；然而限於體型，望之不 似人君，還有人用打油詩形容他： 「某某先生太不高，兒童隊裏逞英豪；搭棚只用齊眉棍，上陣常 攜解手刀；未必蠶衣能做帽，居然馬褂可當袍；一朝擊鼓升堂去，百 姓都從
下
。」
總之弟兄們都「看他很沒有」，基於同病相憐的心理，我只好和 他結成死黨了。 位仁兄還真是「人小志氣高」，以「自古情聖皆短
」為宗
旨，對營區內外所有女性，一視同仁的大追特追；可惜終究是皮球掉 進糞坑裏──糟了不少 有天
枉錢，惹來一肚子
氣。
位仁兄突然頓悟，告訴我他決定改變戰術；因為人生一切
就都靠「三頭」，
們
種短
族，拳頭打不過人，口頭又罵不
人，只好寄望在筆頭上了。 因此他買了些筆友雜誌，要在見不到面的情況下「放長線釣美人 魚」。久聞小管我頗有文才（沒錯，不輸要娶祝英台的馬文才），因 此不惜重金，要請我為其代筆。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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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是出了名的「矮子矮，一肚子拐」；見錢豈有不眼開的 道理，立刻答應了
位仁兄，並簡述我的光榮歷史讓他安心。
我告訴他早在專二時，拙作已在聯合報上連載三天，大名也因此 轟動全國。（不過我忘了補充，那是我丟了學生證要聲明作廢，只 好……） 沒多久他鎖定了一個目標，就開始魚雁往返。念在錢的份上，我 也不怕掉雞皮
，所有光屁股跳舞（窮搖）的名句都被我抄在信上
了。什麼「你
殘忍的小東西」、「你溫柔的眼光會殺人」，種種不
是人講出來的話，都讓它在信中出現；結果竟是出乎意外的順利，才 幾封信就能約
見面了。
首次約會的 我長得不
位仁兄，猶不忘重金禮聘我當電燈泡，因為他誤認
「出人頭地」，站他旁邊才能讓他「嶄露頭角」，卻忘了
前些日子我們還為誰該在排隊時「忝居末座」而爭執；不過軍歌上有 句歌詞不錯，要我們一切向「錢」（前）看，所以我也懶得深究。 對方雖只是中人之姿，身材卻玉立
。還好
位仁兄毫無懼
色，言談間仍維持平日的水準。什麼他老子是某大公司董事長（很鎮 定，沒忘記漏掉「的司機」三字），但他不愛依賴家裏，所以當兵前 自己開了家公司（沒 得對方眉開眼笑，
用生命寫笑話
人，工友每天七點要準時去開公司大門）。說
次約會還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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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營區後我就勸他，像我們
樣天賦異「不長」之人，如今早已
無法「自拔」助長，又有武二郎之兄為鑑，還是別妄圖「高攀」才 好。 不料
位仁兄執迷不悟，反而說了些歪理，因為原文太過俚俗，
本刊又尺度有限，只好由我來轉述。大意是說老婆一定要「仰之彌 高」，洞房時才能「鑽之彌堅」；尤其他
種身具「特長」之人，更
要找個有「深度」的來配合等等。 面對
樣滿腦子迷信又一肚子自信的
，無論我如何規勸，他
仍然堅持他那套「犧牲享受，享受犧牲」的哲學；就是要別人犧牲自 己的享受，由他來享受別人的犧牲。屢勸不聽之後，也只得由他去 了。 俗語說：「烈女怕纏夫」，果然在
位仁兄的死追活纏下，退伍
後沒多久，鮮花還是插到牛糞上（不，該說是埋在牛糞裏才對）。 位仁兄婚後猶不時向我吹噓，要我學他那套「堅忍不拔」的本領， 「鐵杵磨成繡花針」後，自然會早生「跪」子。 位仁兄所說的欠「高」之見，雖然只是無稽之談，但由
位仁
兄的經歷看來，他的口頭禪「男人不矮，女人不愛。」可能也有三分 道理。但願和我同族的弟兄們，都能以 師，誰說「跪」族就一定會單身
位仁兄死皮賴臉的精神為
？ 11, 10, 1994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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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管仁健 數位版製作：潑墨數位出版行銷有限公司 地址：台北市大安區羅斯福路三段二五三號六樓之一 電話：０２−２３６５−７７５５ 電子郵遞：info@puomo.com 網站：http://puomo.tw 二〇一三年五月數位一版 ••• 原出版者：文經出版社有限公司 地址：104台北市建國北路二段六十六號十一樓之一 電話：０２−２５１７−６６８８ 一九九七年一月一版 ••• 用生命寫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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