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出版《夜未央》試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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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

封面 目錄 扉頁 版權 《夜未央》中譯本序 引言 BOOK 1 BOOK 2 BOOK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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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史考特‧費茲傑羅 F. Scott Fitzgerald 譯者:劉霽 校對:楊惠琪 編輯:劉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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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設計:小子 godkidlla@gmail.com 內文排版:陳恩安 globest_2001@hotmail.com 出版:一人出版社 發行:一人出版社 地址:臺北市南京東路一段二十五號十樓之四 電話:02−2537−2497 傳真:02−2537−4409 網址:Alonepublishing.blogspot.com 信箱:Alonepublishing@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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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墨數位出版行銷有限公司 網址:puomo.tw 地址:106 台北市和平東路一段16號3樓之1 電話:02−2365−7755 服務信箱:info@puomo.com Facebook Page:潑墨書房 | Puomo Digital Publishing 二〇一五年五月 數位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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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一個故事。曾把費茲傑羅小說《The Great Gatsby》翻譯成 《了不起的蓋

比》的大陸翻譯家巫寧坤放棄了他在芝加哥大學的英

美文學博士學位,於一九五一年返國到北京燕京大學任教。豈料才剛 剛返國,就因為當時政治氛圍流行自我檢討與互相批判,某位學生拿 出一本他被人借走的《The Great Gatsby》英文小說,指控那是一本 「下流壞書」,說他「腐

新中國青年,居心何在?」豈料此一罪名

讓他二十幾年都無法翻身,費茲傑羅如果地下有知,應該也會感到啼 笑皆非。所幸,巫教授並未對那本小說心懷芥蒂,因此中譯本《了不 起的蓋

比》才能

於一九八二年問世。

一九四九年之前的舊中國並沒有人譯介費茲傑羅,從上述故事我 們更可以看出「新中國」對他的小說多所批判,當然更沒有人敢

所以基本上中國大陸的讀者一直要到一九八○年代以後才逐漸有機會 看到費氏小說作品陸續被譯成中文, 翻譯成「菲

得注意的是他的名字向來是被

杰拉德」。至於在台灣,據現有資料看來,最早的小說

中譯本是譯者黃淑慎(生平不詳)把《The

Great

Gatsby》翻譯成

《永恆之戀》(作者名被翻譯成「費吉拉」),由正中書局於一九六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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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出版──我個人的猜測,可能是因為白先勇與王文興等小說家所創 辦的《現代文學》於前一年五月推出了「費茲哲羅專輯」,除了有編 輯部所編譯的作家小傳,還收錄了陳若曦等人翻譯的三 〈Winter

Dreams〉、〈The

Decade〉。而

Baby

故事

Party〉與〈The

Lost

多少也反映了美國在一九六○年代又開始重讀費茲傑

羅小說作品的風潮。 美國新聞處資助成立的香港今日世界出版社對於費氏作品譯介也 有一定貢獻。據《The Great Gatsby》譯本《大亨小傳》(一九七一 年由今日世界出版)譯者喬志高(本名高克毅)先生所言,鼓勵他動 手翻譯的人是該出版社的主事者李如桐與另一位翻譯家林以亮(本名 宋淇),「大亨小傳」

四個字甚至就是宋淇想出來的──個人認為

個譯名比「永恆之戀」、「長島之戀」、「燈綠夢渺」、「了不起的 蓋

比」、「大人物蓋

比」還有王潤華的「大哉蓋世比」都還要簡

潔有力。到了一九八○年,今日世界又推出由另一知名譯者湯新楣 (本名湯象,上海聖約

大學歷史系畢業,曾當過中央通

社記者,

後來在香港當《讀者文摘》中文版資深編輯)翻譯的《Tender Is the Night》譯本《夜未央》,只不過

個譯名是沿用政大英語系教授陳蒼

多於一九七六年推出的最早一個中譯本(遠景出版社)。至於中國大 陸最早的《Tender Is the Night》譯本,則是於一九八七年由陝西人 民出版社推出的《夜色溫柔》(由王寧與顧明棟兩位知名學者合 翻),往後雖然各家出版社也陸續推出其他譯本,但書名都是「夜色 溫柔」。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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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個人翻譯費氏第一本小說《This Side of Paradise》(即 《塵世樂園》)的經驗,他的英文雖然有很多長句,讀起來有時覺得 太過文 以能

,而且措辭華麗,修飾用的形容詞與副詞甚多,但是之所 成為小說大家,原因之一在於他的語言往往能跳脫既有用法,

充滿新意。姑且舉《Tender Is the Night》開

第一章第一段的一句

簡單描述文字:「Deferential palms cool its flushed façade, and before it stretches a short dazzling beach.」棕櫚不是人,何以能 「Deferential」(恭敬)?旅館也不是人,何以它的門面(façade) 可以跟人臉一樣「flushed」(泛紅)?

種有趣的擬人式描寫在

《Tender Is the Night》裡面俯拾可見,對於譯者來講,要翻得通順 達意,又必須保留原文的趣味性,實為一大挑戰。劉霽的 握並且克服了此一難處,把

個譯本掌

句話翻譯成「畢恭畢敬的棕櫚葉庇蔭著

旅館泛紅的門面,短短一塊晃亮的沙

伸展於前。」他沒有把「cool」

直譯為「使之涼爽」的涵義,而是轉化為「庇蔭」,可說是一妙招。 另一個例子出現在第六章,也就是女主角 述。

可.戴佛出現時的描

可跟費氏筆下女主角一樣總是那樣楚楚可憐,喜歡裝無辜(不

過,身有痼疾的

的確也令人同情),他是

樣描寫

可的:「Her

face was hard, almost stern, save for the soft gleam of piteous doubt that looked from her green eyes.」

句話的難處在於怎樣翻譯

綠色眼眸裡面所散發出的「soft gleam of piteous doubt」,既要把意 思完整表達出來,而且要翻譯得流暢,有韻律感,且看本書譯者怎樣 展現其功力:「 夜未央

神情凝重,近乎嚴厲,只有那雙綠色眼眸透出惹人 潑墨書房


憐惜的疑惑幽光。」特別令人讚賞的是「疑惑幽光」

四個字。

《Tender Is the Night》是費氏五本小說(最後一本《The Last Tycoon》尚未完成他就辭世了)中被翻譯頻率

次於《The

Great

在中國大陸,從一九八七到二○○一年之間就有十

Gatsby》的,

二個譯本;但是,目前在台灣仍於市面上通行的中譯本並不多,湯新 楣的譯本更是已經

版,劉霽的

個最新譯本或可稍稍彌補此一缺

憾。《The Great Gatsby》或許是費氏最有名的一本作品,但是光從 《Tender Is the Night》耗時八、九年才創作完成,過程中不斷改寫 一點看來,它

對是費氏小說藝術的顛峰之作。而且,他自己從一

九三○年代開始一蹶不振,人生際遇似乎就跟

本小說的主角迪克.

戴佛一樣,令人不勝噓唏。我想,心理醫生迪克像一面鏡子,反映出 歷盡滄桑的費茲傑羅──又或者費氏多希望自己也可以是一個心理醫 生,像迪克醫好

可那樣把妻子賽妲(Zelda)的病醫好?

滿自傳興味的小說,

夜未央

得讀者細細咀嚼品

是一本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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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在你身旁!夜色正溫柔…… ……但此處黯淡無明 只有和風拂起一絲天光 過幽深綠蔭與曲折苔徑        ────濟慈,〈夜鶯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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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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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明媚的法國蔚藍海岸,約略位於馬賽和義大利邊境的中間,矗 立著一座宏偉、堂皇、玫瑰色的旅館。畢恭畢敬的棕櫚葉庇蔭著旅館 泛紅的門面,一塊亮晃晃的短沙 顯要的避暑勝地;十年前,每

伸展於前。最近

間旅館成了名流

四月英國客人北上後,

杳無人煙了。而現在,附近則是小屋林立。不過,

裡可就幾乎

故事開始時,只

有十幾間老式的別墅,其腐朽的圓頂有如睡蓮散布在古斯國際酒店和 五哩外的坎城之間那茂密的松林中。 旅館和那塊黃褐色禮拜毯般的明亮沙 城的遠影、粉乳色的老舊

渾然一體。清晨時分,坎

堡,及橫亙義大利邊界的紫紅色阿爾卑斯

山,全都倒映在水面上,隨著清澈淺

中水草送上的一波波

顫。不到八點,一名身著藍色浴袍的男子來到海

漪而震

,邊往自己身上潑

著沁涼的海水,邊打著哆

喘著氣,在水中胡亂折騰了一會兒。他離

去後,接下來一個小時沙

和海灣都寂靜無聲。商船在海平面上悄悄

西行,雜役在旅館庭院中叫

,露水在松葉上漸漸乾涸。一小時後,

就可開始聽見汽車喇叭聲,從分隔濱海地區和法國普羅旺斯的摩爾山 脈那蜿蜒於山

的公路上傳來。

離海一哩遠處,灰撲撲的白楊取代了松樹,一座孤伶伶的火車站 座落於此。一九二五年六月的一個早晨,一輛維多利亞轎車就從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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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一名婦女和其女兒來到古斯國際酒店。作母親的那張臉龐貌美猶 存,只是斷斷續續的細紋很快就將蔓生;

的表情既

著又精明,卻

不會令人感到不快。不過,人們的目光很快就會轉移到

女兒身上──

粉紅色的雙掌仿若有魔力,雙頰綻放著美麗的光采,就像孩童 洗完冷水澡後泛起的動人紅潤。 如盾形 飾。

的髮際緩緩斜上細緻的額頭,秀髮

章鑲在額上,一頭髮絲迸發出淡黃與金色的曲垂、波浪與 的眼睛明亮、碩大、清澈、水靈、光

萬丈;

臉蛋上的色澤

自然真實,心臟年輕有勁的鼓動讓血色幾乎要湧上表皮。 妙

徊在脫離童稚的邊緣──

的體態巧

快滿十八歲了,幾近發育成熟,但身上

那份純真仍在。 當海天連成一條炎熱細線浮現在 「我有預感我們不會喜歡

下,那母親開口說:

地方。」

「反正我想回家。」女孩回答。 們兩人皆語氣輕快,但顯然漫無目標,並為此感到厭 且,也不是隨便一個目標就行。

──況

們要的是極度強烈的刺激,

並非

為了喚醒疲乏的神經,而是像得了獎準備放假的學童一般,身上懷著 一種渴望。 「我們待個三天,然後就回家。我馬上發電報去訂船票。」 到了旅館,女孩辦理入住,法語道地但略顯平板,像在背書一 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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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在一樓房間安頓後,女孩踏進落地窗前的耀眼陽光,幾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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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盤據酒店門面的石砌陽台。

步行的時候就像個芭蕾舞者,臀部一

點也不放鬆,在窄小的背後緊緊繃起。戶外炙熱的光線幾乎連 子都要削去,於是

的影

退卻了──陽光亮得叫人睜不開眼。五十碼外的地

中海在毒辣的陽光下,漸漸褪去了色彩;欄杆下方,一輛破舊的別克 轎車在酒店車道上受

熬。

確實,整片區域只有海

上有動靜。三個英國保母坐在那兒編織

毛衣和襪子,樣式皆是耗時費工的維多利亞時期風格,包括四零年 代、六零年代和八零年代的圖樣;

們邊織邊說長道短,一本正經的

語氣有如在念咒。近海處,有十幾個人 多名孩子在淺

在條紋傘下,任由他們的十

追逐不怕人的魚群,或光溜溜地

在大太陽下,一身

椰子油閃閃發亮。 蘿絲瑪麗來到海 舞地叫

上時,一個十二歲的男孩

著,一頭鑽進海裡。

去浴袍跟著跳進海中。 晃站起身, 胸脯,

感受到陌生面孔

身邊,歡欣鼓

人的審視,於是脫

悶著頭漂浮了幾碼,發現水很淺,便搖搖晃

著千斤重似的兩條纖

到水深齊胸處,

,迎著海水阻力,奮力前行。走

回望岸上:一個戴單片鏡,

緊身

心肚臍眼深陷的禿頭男子,正目不轉睛地

, 著

著毛茸茸 。發現蘿絲

瑪麗回瞪,男子便摘下單片鏡,往那滑稽的胸毛裡一塞,抬起手中不 知名的瓶子替自己倒了一杯。 蘿絲瑪麗臉貼著水,游起細碎的四拍自由式,朝外海浮台而去。 海水湧向 夜未央

,溫柔地將

從炎熱空氣中拉進自己的懷抱,滲入

的髮 潑墨書房


絲,鑽進 時

身體的角落。

在其中一再翻轉、擁抱、打滾。抵達浮台

已上氣不接下氣,一個渾身曬得黝黑卻一口白

的女子俯瞰著

。蘿絲瑪麗突然意識到自己裸露的肌膚如此蒼白,於是仰身回游向 岸。一離水,拿著酒瓶的多毛男子就朝 「我說呀……那個浮台外面有鯊魚 說的英語帶有慢

的牛津腔調。「

開口: 。」難以確認他的國籍,但 們昨天

了兩個來自胡安灣艦

隊的英國水手。」 「天 「

!」蘿絲瑪麗驚呼。 們是被艦隊的

引來的。」

他呆滯的目光表明純粹是想警告

一下,接著又

捏捏地退了

兩步,給自己再倒了一杯。 談話間,周遭的注意力微微轉向了

,蘿絲瑪麗有自覺,但並不

反感,只忙著找地方坐。顯而易見,每個家庭皆將陽傘前緊連的一小 塊沙

據為己有。不過各領地間還是往來拜訪,言語交換頻繁,有種

群體的氛圍,讓人不敢貿然擅闖。再遠一點,散布著碎石和海草遺骸 的沙

上,坐了膚色和

同樣白皙的一群人。他們

傘,而是小的攜帶式陽傘,且他們明顯跟

的不是大型海

裡更加格格不入。蘿絲瑪

麗在深淺膚色兩群人間找了塊空地,將浴袍鋪在沙地上。 就

下,先是聽到說話聲,接著感覺到他們的

的身軀,身影掠過

夜未央

和烈日之間。一條好奇的狗朝

步繞過

脖子噴著溫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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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的鼻息;

可以感覺到皮膚在高溫下微微發

的嘩嘩聲。不一會兒, 被戲稱為「那北方

開始分辨出不同人的說話聲,並聽明白有個

」的人昨

揚言要將他鋸成兩段。提起 子,那身裝扮顯然是前

,聽見退浪細小無力

在坎城

架了一個咖

故事的是位

著全套

店的服務生, 禮服的白髮女

的遺跡,冠狀頭飾還嵌在頂上,還有一

頭喪氣的蘭花在肩頭奄奄一息。蘿絲瑪麗對

和其同伴隱隱生出一股

嫌惡,於是轉過身去。 另一面離

最近處,有名年輕女子

沙地的簿子上列清單。

在傘蔭下,正在一本平攤於

的泳衣已從肩上褪去,橘褐色的紅潤背部襯

著一串乳白色的珍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的面目嚴峻、美麗又楚

楚可憐。

跟蘿絲瑪麗四目相接,但沒有聚焦。在

師帽,身

紅條紋泳

的英俊男子;再過去則是蘿絲瑪麗在浮台上見

過的女子,此時也回望、注意到了 般金髮的男子,他

身後是個頭戴騎

著藍色泳

;然後是位有張長臉,一頭雄獅

,沒戴帽子,正非常嚴肅地跟一位明

顯是拉丁人,身

黑色泳

的年輕男性說話;兩人邊聊邊撥弄著沙地

上的細碎海草。

心想他們多半是美國人,但有些地方又不像

最近

結識的美國人。 過了一陣子, 聲的小戲:他

察覺那個戴騎師帽的男子正給那群人上演一齣無

有介事地撥弄著一根耙子,表面上在清除碎石,那張

嚴肅的臉暗地裡卻在進行某種神祕難解的戲仿。到後來臉上最細微的 一絲牽動都變得妙趣橫生,使得他不管說些什麼都會引起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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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些遠得聽不清楚的人,好比 後,沙

自己,全都伸長了耳

。到了最

上唯一不為所動的人就只有那名戴珍珠項鍊的年輕女子。或

許出於身為女主人的矜持,每傳來一陣歡呼喝采,

的回應就是更湊

近面前的清單一些。 那個戴單片鏡持酒瓶的男子冷不防從天而降,對著蘿絲瑪麗說 話。 「你游泳游得好極了。」 客套了幾句。 「真的很棒。我叫坎皮恩。我們那兒有位女士說上禮拜在索倫托 見過你,而且知道你是誰,很想跟你認識認識。」 蘿絲瑪麗按捺著性子,掃了四周一眼, 正殷殷期盼。 「

見那群沒怎麼曬黑的人

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

是亞伯拉罕太太、麥奇斯科太太、麥奇斯科先生、鄧佛瑞先

生……」 「我們認得你。」

禮服的女人開口,「你是蘿絲瑪麗.霍伊

特,我在索倫托就認出你了,還跟酒店的服務生確認過。我們全都覺 得你的演出太精采了,想知道你為何沒回美國再拍部好看的電影。」 他們毫無必要地為了 姓氏,但並非猶太人。

動位置。那位認出

的女人雖然有猶太

是那種「老頑童」,不受閱歷影響,很愛跟

後輩打成一片。 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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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想警告你,小心別第一天就曬傷了。」 續說:「因為你的皮膚可是很寶貴的。不過

興致勃勃地繼

上似乎有一大堆莫

名其妙的規矩,我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在乎。」

2. 「我們猜想你說不定也在戲裡參了一角。」麥奇斯科太太說。 是個外表漂亮、目光苛刻的年輕女士,身上帶有一種咄咄 勢。「我們不清楚誰有參與 男的,結果他竟然是

人的氣

場戲,誰沒有。我丈夫曾特別善待一個

場戲裡的重要角色──根本是第二男主角了。」

「戲?」蘿絲瑪麗一知半解地問:「什麼戲?」 「親愛的,我們也不知道。」亞伯拉罕太太邊說邊抖著一身肉咯 咯地笑,「我們沒有參與,只是觀

罷了。」

鄧佛瑞先生,一個滿頭淡黃色亂髮、有點娘娘腔的年輕男子,此 時開口:「亞伯拉罕大媽本身就是一齣戲了。」坎皮恩對他搖了搖單 片鏡,說道:「

,羅亞,話別亂說。」蘿絲瑪麗不自在地望著他們

所有人,心想母親有跟著來就好了。 另一頭引起

不喜歡

些人,特別是跟海

興趣的那群人比較之下,更加如此。

的社交才能總是能讓

母親謙

卻紮實

們迅速斷然地擺脫不愉快的情境。但蘿絲瑪麗

成為名人才不過六個月,年少養成的法式禮儀和後來習得的美式民主 作風有時會讓 夜未央

茫然失措,陷入眼前

的局面。 潑墨書房


麥奇斯科先生是個 子。他對 在迅速

骨嶙峋,紅紅的臉上滿是雀斑的三十歲男

什麼「戲劇」的話題提不起興趣,先前一直望著大海──現

了一眼妻子之後,將目光轉向蘿絲瑪麗,盛氣凌人地問道:

「來很久了

?」

「今天剛到。」 「

。」

他顯然感覺已徹底轉移話題,於是輪番望著其他人。 「打算待一整個夏天

?」麥奇斯科太太天真地問:「要是留下

來就能看到整齣戲的發展了。」 「老天

,薇奧蕾,別再聊

「換個新笑話

話題行不行!」

的丈夫咆哮:

,真是的!」

麥奇斯科太太斜身向亞伯拉罕太太低語,不過聲音

人皆聽得

見。 「他緊張了。」 「我

裡緊張了。」麥奇斯科先生反

:「我可是一點也不覺

得。」 他的怒火顯而易見──臉上泛起一股灰紅色的血氣,讓他所有的說 詞都失去了作用。突然間,他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於是起身入 水。他的妻子尾隨其後,蘿絲瑪麗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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