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之歌 by 瑞昇文化

中山七里闘う君の唄を

林美琪譯

瑞昇文化

熱血推薦

這是一部關於怪獸與惡魔們如何毀滅天使國度的懸疑之作，讀者在閱讀的過

程中，將隨著中山七里老師細膩的筆觸引領，從天真無邪、童言童語的孩童世界，一下子被拉進藏污納垢的罪惡深淵之中！

一座遠離塵囂的私立幼稚園，原本應該是學童們學習生活教育的淨土，卻在

怪獸家長們恣意干預校政，與園長視教育為商業交易及客製化商品後，熱血的幼教

老師們頓時成了迎合客戶滿意度的傀儡，一幕幕如現實社會縮影的勾心鬥角，在純

真的天使之地醜惡地上演著，扭曲的人性與價值觀一一浮現，並且牽引出多年前三

起女童連續謀殺案的謎團。作者從表象平靜的水面，緩緩探索隱藏於水面下暗潮洶湧的漩渦，令人讀得非常過癮！

提子墨︵第四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決選入圍作家、博客來推理藏書閣書 ―― 評人、近作︽水眼：微笑藥師探案系列︾︶

從一位新任職的幼稚園老師為視角的出發，以教育的熱忱與觀念偏頗的家長

們對抗。天真無邪的幼童、明哲保身的教職同儕，藉由故事中主角經歷過一次次的

事件後，點出了許多教育本質上的謬誤並且讓人重新對家庭與學校教育核心的省

思。在逐漸克服、討論解決眼前的困境後，十多年前的殺童案件與主角本身的心路

歷程糾葛，種種的謎團與爭議透過作者細膩的描述和故事安排下，更增添閱讀過程

的期待性。是一篇兼具謎團解決娛樂以及反思人性困境的精彩作品，值得一讀。哲儀︵台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近作︽人偶輓歌︾︶ ――

中山七里再次以明快的敘事與戲劇性轉折引領讀者投入故事，隨菜鳥老師衝

撞教育體制，對抗功利主義的家長、姑息養奸的上司及自身的軟弱，並跨越一道比一道更高的牆垣。你，準備好熱血沸騰了嗎？主兒︵推理作家／︽哎喲！這具屍體只有六十分︾作者︶ ――

本書靈感得自於中島美雪的歌曲《

》（ファイト！）︱︱目錄皆為此曲的歌詞。 FIGHT

戰鬥之歌！

一・緊握戰鬥出場通知…… 二・握拳，指甲掐入掌心…… 三・輸贏還不知道……

四・我的敵人是我自己……

五・冷水中顫抖著力爭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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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緊握戰鬥出場通知

雖然很想再忍一忍，可實在是受不了了。﹁呃，妳的小孩已經哭鬧好一會兒了。﹂

凜上前提醒，但坐在眼前的母親正盯著手機畫面，頭抬也不抬。﹁妳的孩子在旁邊哭鬧，請妳不要一直滑手機。﹂母親這才終於怒瞪著凜。﹁有什麼關係，我又沒在講電話！﹂﹁這跟是不是在講電話無關。妳的小孩一直在哭鬧啊！﹂推車中的小嬰兒著火般地號啕大哭，完全沒消停的意思。

﹁哭是一種運動，小嬰兒的工作就是哭啊。才哭一下又沒關係，稍微忍耐就好。﹂

﹁我不是在怪小孩哭這件事。小嬰兒哭是在傳遞一種訊息，我只是要告訴妳，妳的小孩在哭，表示他想要妳哄他什麼的。﹂﹁少在那說大話。﹂

緊握戰鬥出場通知

母親輕蔑地說：﹁我看妳就是個學生樣，根本不懂當媽的辛苦，還自以為是咧。﹂可，絲毫感覺不到眼前這位母親有何辛苦。

﹁這麼說，妳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從沒在電車上唉個半聲囉？管好妳自己就好，少在這邊說別人。﹂

竟會在這種狀況下，被對方以模仿約翰福音的話頂回來，真是出乎意料。

凛感覺到自我嫌惡感正慢慢抬頭。心裡很清楚，被放著嬰兒哭鬧不管的母親頂回來，這窘樣在旁人眼中肯定難看死了。

凜的麻煩九成都是這麼惹來的。認為正確就不吐不快。然而，與社會接觸愈

多，愈了解到說正確的話未必就是正確的，可是內心有不同意見時，還是沒法閉口不說。結果便落得被貼上偏執狂的標籤，朋友愈來愈少了。但話都扯開了，沒辦法說到一半吞下去。

﹁這跟我有沒有在電車上哭過有什麼關係？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在怪妳不管小孩哭。﹂﹁我說啊，做媽媽的每天都會忙得團團轉。﹂

母親再次對著手機畫面滑手指，對身旁哭鬧不停的小嬰兒依然不看一眼。

﹁半夜哭起來，根本沒法讓人好好睡；老公上班忙得要死，也不會幫忙顧。我

背後傳來鼓掌聲。凜回頭，見一位似在觀看事情發展的老人，興味盎然地拍著

那母親一聽，臉色驟變。

﹁對妳來說，手機比小孩更重要嗎？﹂

就只有在電車上才有那麼點空閒滑個手機。妳懂嗎？﹂

手。﹁說得好，小姐，我投妳一票！﹂母親怒目而視，老人則毫不在乎地笑著說：﹁沒錯，小嬰兒的工作就是哭，但是媽媽的工作就是哄小孩。﹂

母親開口正欲反唇相譏，鄰座那位一臉倦容的上班族男子也拍手了。

﹁我也一票。我就只有搭電車的空檔才能小睡一會兒，這麼重要的睡眠時間都給妳搞砸了。小嬰兒無罪，我要找妳這個放小嬰兒不管的媽媽算帳。﹂﹁我也是。﹂這次換坐在稍遠處的一名老婦人發出贊同聲。﹁從前我的小孩也常哭鬧。小嬰兒哭，就是在向媽媽要求什麼。﹂如漣漪般擴散，掌聲愈來愈熱烈。

原本態度不遜的母親，面對情勢逆轉顯得慌張失措，偷偷摸摸地將手機收進包包裡，待電車在下一站停靠，立馬推著嬰兒車逃也似地下車了。

緊握戰鬥出場通知

溜得太快，凜沒來得及叫住她。如果這是她原本要下的車站就好了我做錯了嗎？

。 ──

自我嫌惡感再次襲來。再怎麼反應遲鈍，都明白這種狀況有多麼難看。﹁小姐。﹂正不知如何是好，最先鼓掌那位老人說話了。

﹁妳好像很過意不去是嗎？妳做的一點也沒錯，是那個媽媽自己要下車的。﹂﹁呃，可是……﹂

﹁年輕人能夠這樣深明大義，很棒。其實應該是像我這樣的老人家來說說她的，我真是丟臉啊。﹂﹁不，我、我，我好像做過頭了。﹂

﹁不要妄自菲薄啊。在這個時代，說該說的話是需要勇氣和覺悟的。至少，妳比我這個老人家更有敢說的氣概喔。﹂

沙啞的聲音漸漸盈滿了胸懷。原來處事練達的老人家，聲音竟有如此不可思議的說服力。﹁……謝、謝謝。﹂﹁妳真的是學生嗎？剛剛那媽媽是這麼說的，但我看就不像。﹂

﹁爺爺，你說的才對。﹂這種事，就能用愉快的心情說出口了：﹁從今天起，我就是老師了。﹂

從神室車站搭巴士，搖搖晃晃二十分鐘。經過站前櫛比鱗次的商店與出租大樓

後，窗外景致開始顯現田野風光，再穿過蔥鬱的森林，民家便寥寥無幾了。

埼玉縣秩父郡神室町，人口八千五百人。面積大卻人口少，難怪被歸為二級偏鄉地區。但事先打聽過了，儘管交通不很方便，生活倒不困難。

有趣的是，一旦被指派到鄉下，赴任的教員除了可以領到偏鄉補助，還人人皆

有職員住宅可住。光看這部分，或許比都市教員更有利。不過，凜的赴任地點是私立幼稚園，與此無關。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班上的小朋友。從車站數來第八個停靠站，凜下車。這裡剛好是目的地。神室幼稚園。寬廣的運動場，小小的園舍。遊樂器材屈指可數。這裡就是人生第一個職場。應該都是好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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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老師會是什麼樣的人呢？我能相處得來、做得不錯吧？

緊張使得表情肌肉緊繃。刻意不去想的不安，毫不留情壓在肩頭，雙膝也不住顫抖。﹁上！﹂發出聲音的同時，雙手拍打自己的兩頰。心情準備好了，體力也準備了。帶著幾分氣勢，凜穿過了那道門。﹁我是今天報到的喜多嶋凜！﹂一打招呼，園長京塚正隆有點被凜的聲音之大給嚇到了。

﹁唉呀，年輕人活力充沛很不錯。但一開始全速衝刺的話，搞不好後來就會沒力。未來日子還長得很，慢慢來吧。﹂

年齡約七十上下，白髮梳攏得整齊優雅。看似懦弱卻親切的笑容，讓凜鬆了一

口氣。之前對那位年紀相仿的老先生有了好印象，讓凜覺得在這位園長底下，應能長長久久擔任幼稚園老師。

﹁喜多嶋老師，今天是第一天，妳會這麼用力也是難怪啦，但妳可以稍微放鬆點。﹂

在﹁稍微放鬆﹂之前，首次被人稱呼﹁喜多嶋老師﹂，原本應該更緊張的，但京塚園長的和藹可親緩和了不安。

神室幼稚園是一家法人持有的幼稚園，原則上沒有園長的任期問題。一問之下，他已經在這家幼稚園擔任園長將近十五年了，可見深孚眾望吧。﹁在同一個地方待這麼久，壞處自己也察覺不到。﹂﹁壞處？﹂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說，人就像水一樣，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變濁變質。但也有好處喔。﹂﹁好處？﹂

﹁這個幼稚園就像自己的家，小朋友全都像自己的孫子一樣。既然是自己的孫

子，他們離開後我也不會忘記。小朋友也是一樣，有幾個人上小學後還會時常回來看我呢。﹂

常聽說高中生畢業後偶爾會回母校，但回幼稚園母校拜訪還是第一次聽說。凜想像，一定是在這裡的日子太美好了。﹁來這裡的途中，妳已經看過這個小鎮的樣子了吧。印象怎樣？﹂難怪會是二級偏鄉 ── 不能這麼說。﹁有豐富的自然景觀……不必擔心小朋友沒地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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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模範生的標準回答，但這樣還不夠。﹂﹁咦？﹂

﹁放小朋友在大自然中長大，他們就會長得健康又純樸，這是都市人的理想，

或者說幻想。就跟把牛馬放到牧草豐盛的地方飼養，以為牠們就會長得頭好壯壯一樣。﹂說的也是。凜點點頭。鄉下人未必都是善良的。﹁妳搭巴士來的吧？﹂﹁是。﹂

﹁那妳看到車站過來第二個停靠站附近那一大片新大樓了嗎？那裡住著很多年輕夫婦和小孩。我們幼稚園的學童不少都是那裡來的。﹂

根據京塚園長的說明，站前一帶是首都圈的住宅區，是大型不動產企業開發出

來的，由於開發區域遼闊，那些新大樓比起之前的大樓相對便宜，因此年輕家庭趨之若鶩。

於是，神室町雖然被列為二級偏鄉，但人口微幅增長，尤其是未就學兒童劇增，招聘老師便為此故。

﹁本來我們幼稚園就很尊重家長意願了，但現在愈是新生的家長，愈會有新的要求。﹂

﹁新的要求。那是什麼呢？﹂

﹁不知這算是繼續剛剛的話題，還是在回答妳現在的問題，反正，是跟把小朋

彷彿故意賣關子似的，令人一頭霧水。不過，答案從園長接下來的話中隱約可

友放到大自然中就好，完全相反的要求。﹂見。﹁這話就先說到這裡。喜多嶋老師，我要請妳負責一半的小班。﹂﹁一半？﹂

﹁今年的新生有四十人，所以分成星星班和月亮班，他們在畢業前會一直待在同一組。﹂

凜能理解。說到小班，因為是三歲幼童，師生雙方都不安。總之，三年皆由同一位老師負責，小朋友容易適應，家長也比較放心。

﹁您剛說的新要求，就是都市幼稚園所要求的事吧。是這個意思嗎？﹂﹁嗯，妳能這樣解釋很好。﹂園長以安心的口氣回答。似乎刻意回避對新的要求做進一步說明。

一股危險預感掠上心頭。可到任第一天，又是新手老師，沒有抱怨的道理。

﹁但是妳也別太擔心，到哪都一樣，總會有相當的支持來給新人做後盾的，我們神室幼稚園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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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人敲園長室的門。﹁啊，說曹操，曹操就到。請進！﹂進來的是一位高䠷、肩膀厚實的女性。

﹁這位是今天起擔任小班的新老師喜多嶋凜老師。這位是去年負責小班的高梨茉莉香老師。﹂﹁我是高梨，請多指教。﹂

才剛介紹，茉莉香便一把抓住凜的雙手，用力搖動，握力之強算是有點粗魯了。凜咬牙強忍痛楚。

﹁名義上，茉莉香老師是妳的指導員，她現在負責中班，已經是有五年幼教經驗的資深老師了，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請教她。﹂

﹁啊！園長，您這樣不是給我壓力嗎？呃，為了方便小朋友，我們可以直接叫妳凜老師嗎？﹂

就活力這方面來說，凜自信不落人後，但茉莉香顯然更上一層。凜反射性地點點頭。

﹁雖然園長這麼說，但我懂得太少，不算前輩也不算指導員啦。我們互相切磋指教好了。﹂凜只能怯怯地堆上示好的笑容。

就在園長欲開口時，桌上電話響了。

﹁喂，我是京塚。喔，見城太太打來的，喔，沒關係，接過來 …… 啊，見城

太太，承蒙關照了，我是京塚。是、是、是……呃，春季的遠足，我們已經擬好計

畫了……是的，預定去羊山公園這些地方……啊？要改變？不，這樣有點……不是啦，可是，都已經跟帶隊的老師們……﹂

園長口氣愈來愈弱。茉莉香瞬間眉頭一皺，向園長行了一禮，拉著凜的手腕出去了。﹁怎、怎麼了？突然……﹂﹁剛剛那場面，不適合讓新人老師看見啦。﹂茉莉香輕輕嘆著氣，帶凜走到走廊。

﹁家長會長是一個叫見城的人，簡單說就是一個高級奧客。聽那電話的樣子，八成又是對遠足地點不滿意，要求我們改成她推薦的地方。﹂﹁又？表示之前就有過這樣的事情囉？﹂

﹁豈止之前，是經常。對遊藝會的表演節目也要挑毛病，對幼稚園的教育方針

也要插手……嗯，就是那種透過發言來證明自己權力的人。沒錯，就是那種人。妳不喜歡也好，但妳最好記住，就是這種人在把持著家長會。﹂

即便這種話都說得很乾脆，沒有陰險的感覺。這種大剌剌表現，應該就是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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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的本性吧。﹁可是，家長會的要求非一一照辦不可嗎？﹂

﹁看到園長回應的樣子，妳會這麼想也難怪。因為我們這家幼稚園，家長的發言力特別強。﹂抱怨歸抱怨，茉莉香心中似乎有個底，不再談家長會的事了。﹁其實啊，大家都在猜會是什麼樣的新人來。﹂﹁為什麼？﹂

﹁今年度秩父的公立幼稚園，教師招募人數少之又少，算是窄門吧。聽說是千

辛萬苦通過考試，卻專程跑到我們這裡的新人。啊，沒什麼討厭的意思，純粹是我天生愛看熱鬧、瞎起鬨啦，別生氣啊。﹂

指定的專科學校畢業，即能取得證照。

要成為幼稚園老師，必須具備幼稚園教師資格。只要從有幼稚園教師培訓課程的大學、短期大學、文部科學大臣

雖然神室町的兒童人數增加，想任用更多幼稚園老師，但卡在預算有限。雖然也可

招募。以這次來說，秩父預定任用五名，結果二百人前來應考，競爭率高達四十倍。

任用考試才行；但近年受到少子化的影響，預定任用名額大減，甚至並非每年都會

當然，不是取得資格就能立即就職，公立幼稚園的話，必須經過各都道府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