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创客杂志第二期（2015年5月）

“社会＋商业＋科技” 创新创业社区

2015 年 (5 月 ) 总第 2 期

www.sinovator.org

新农人:与其乡愁,不如行动 P10 政府公共部门的共创实验 P14 王平：中国非营利组织和社会创新者的策略与能力 P51 影响力投资之人性论 P54

开放数据与智慧民生: 互联网＋公共服务新模式 政府开放数据的主动性与公众参与在改善公共服务上所展现出的创造性相 互结合 , 形成多方协同解决社会问题的共创运动 P32

为有社会使命的事业找到可持续的发展模式 To pursue sustainable path for business with social value 为有精神内核的资本找到实现社会价值的出口 To promote social impact of capitals and businesses 让增长更加包容、共享、可持续 To facilitate inclusive and sustainable grow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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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05

卷首语

合作式社会创新与智慧民生

“

跨界共创”或者说“合作式

进行共同创造。这些主体特别关注潜力

良性生态系统，政府、企业、民众因共创

社会创新” ， “互联网＋公共

巨大、能创造社会共同价值的领域，如环

而共赢，最终提高了民生福祉。我们也看

服务” ， “智慧民生”是我们

境、能源和可持续发展；健康、保健和营

到，由于观念限制和标准不一，在中国的

本期的主题。

养；教育、学习和能力培养；管理、公共服

开放数据在中国的道路上，仍有面临不少

我们看到， 互联网＋公共服务创造

务和公共空间。创变者们由此得到奖励、

阻滞阻碍。

的无穷可能。在本期的 DC 311 开放科技

认可、资助或是孵化服务，社会机构从中

中国的互联网巨头已然察觉到了其

平台的案例中，通过将传统的一对一电

找到应对重要挑战的方案，而广大社会民

间的机遇与挑战。马化腾在不久前的两会

话服务转换为多对多的互联网模式，用

众则是这些创新方案的受益者。

提案上展望，移动互联网将人与公共服务

科技解决了社会痛点，同时帮助了政务

共创的本质是价值链各利益相关方

相连，创新公共服务供给模式，实现“智

公开，鼓励了社区内的互动合作解决社

既有关系与角色的重构，是一种生产者和

慧民生”，用手机实现更便捷的医疗、打

区问题，以一种创新的方式有效地提高

消费者之间新关系的建立，界限的模糊、

车、环保、公共安全等公共服务。他也指

了民生福利。

重置。以往作为服务和产品被动接受者的

出因为在标准、信息资源共享以及法律法

我们看到，这场创新运动参与者众

消费者，在很多情况下进入到服务和产品

规等方面缺乏统筹，移动互联网应用与民

多。例如， 以 DC 311 开发者 SeeClickFix

的生产过程中。表面上，它是一种工作流

生的普及在中国并未得到充分发挥。他

为 代 表 的 公 民 创 新 型 企 业“Civic

程的改变，实质上，它是一种商业运行模

建议通过制定政府数据开放计划，推动

Startup” 正在蓬勃生长，他们致力于解

式、社会运转形式的颠覆。

公安、交通、医疗卫生、教育、信用、社

决来自特定社区的具体痛点，发动民众和

这一共创现象兴起并非偶然，背后是

保、地理等与民生相关的政务数据向全社

社会组织在参与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

商业与社会的代际变更，互联网的无远弗

会开放，实现数据共享应用，并引导有大

届。企业、政府和社会组织意识到，创造

数据分析能力的平台企业和机构基于这

我们看到，政府部门正在成为这场创

共同价值的社会创新方案必须来自多元

些数据开发更多民生类应用，并反向将进

新运动的推动者与生态缔结者。在本期的

的参与者，尤其是年轻一代，他们越来越

一步采集到的数据开放给公共数据资源

案例清单中，多个政府部门支持或赞助民

希望在互联网的帮助下张开触角，用众包

池，形成全社会开放大数据的生态氛围和

生科技应用竞赛，将享有公共数据的政府

众智的方式寻求创新人群体和创新解决

良性循环。

机关和能建立科技应用的研发者以及终

方案。闭门创新的时代结束了，“体外孵

马云把这种共创模式下诞生的新商

端消费者连结起来，以便帮助政府部门更

化创新”成了大机构们寻找在瞬息万变的

业模式叫作 C to B。 他在德国汉诺威消费

好地进行社会服务，帮助企业寻找商机，

互联网时代所寻找的保持竞争力的方式。

电子博览会上发表主题演讲时称，未来的

题，并以此催生了新的商业模式。

帮助消费者和市民得到更好的市政服务。

而本期系列文章中提到的开放数据

世界将会是个用数据联接起来的世界，商 业会是 C to B，而不是 B to C。

将这些图景拼合在一起，我们看到了

模式，正是合作式社会创新平台的重要基

一种更大趋势的形成，那就是政府、社会

础，是共创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组成。从各

组织及企业、公众三者走到一起，协同解

类第三方合作式社会创新平台，到推动政

而是会更多关注产品的灵活性、敏捷性、

决社会问题的共创运动（Co-Creation)。

府政务公开，到鼓励公开数据应用的平台

定制化及用户友好度，而这些参数都会以

何为合作式社会创新？简单来说是

的兴起，我们看到的是更智能的机构、企

数据为支撑。包括开放数据的良好数据生

机构和民众为创造共同价值，共同设计创

业与政府与社会，我们看到一个正在形成

态系统，将是这未来世界的基础设施。

新的、可持续发展的方案。这里的机构包

的社区乃至世界大脑。

括企业、政府、非营利组织及变革者等多

在商业与公共领域中，通过本期展示

个社会群体，他们本着共同目标走到一起

的案例，我们看到，通过建立数据开放的

未来的商业不会将焦点放在体量上，

《社创客》执行主编 吴莹 陈华 《社创客》编辑部

1

/ 2015 05

“ 社 会 ＋ 商 业 ＋ 科 技”

创 新 创 业 社 区

Social Innovation Lab: Next Generation Business and Society

关于社创客

编辑部 总策划 总顾问 执行主编 编委

编辑记者

美术编辑

吴伯凡 王平 / 李强 陈华 / 吴莹 卢德之 / 汤敏 / 李人庆 / 肖晗 / 姚越 / 零慧 王东翔 / 张小劲 / 郭沛源 / 钱为家 / 周红云 / 杜葵 / 顾磊 / 翟燕 / 陈迎炜 / 宏亮 / 包宇 王秦 / 杨楚 / 杨洁 / 顾小双 陈仲伟 / 郑彤彤 / 李梦竺 程强 / 刘艺菲

关于社会价值投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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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SSIR） 旨在通过研析全球问题的跨界解决方案，启发和激励社会变 革领袖。SSIR 的读者们从事于非营利、商业、政府部门， 他们共同相信合作是解决环境、社会、经济公义问题的关键。 在其屡获殊荣的季刊和电子平台中，SSIR 用社会变革创想 联结了学术理论与社会实践。SSIR 题材从小额信贷和绿色 生意到社会网络和人权议题，内容涵盖广泛 。 斯坦福大学公益与公民社会研究中心（PACS） 该研究中心云集学者、执业者、和领导者共同合作探索创造 社会变革的大创意。它开发分享知识以改善公益慈善，强化 公民社会。同时通过联合斯坦福大学员工、访问学者、博士 后、学生、以及非营利组织和基金会从业人员共同实现社会 变革。 《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员工 Johanna Mair Eric Nee Jenifer Morgan Michael Slind Shannon Thompson Carrie Pogorelc Devin Briski

学术编辑 执行主编 高级数字编辑 高级编辑 市场营销与业务发展总监 出版干事 出版助理

《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学术顾问团 Paola Perez-Aleman Josh Cohen Alnoor Ebrahim Marshall Ganz Chip Heath Andrew Hoffman Dean Karlan Anita McGahan Lynn Meskell Len Ortolano Francie Ostrower Anne Claire Pache Walter W. Powel Rob Reich

麦吉尔大学（加拿大） 斯坦福大学 哈佛大学 哈佛大学 斯坦福大学 密歇根大学 耶鲁大学 多伦多大学（加拿大） 斯坦福大学 斯坦福大学 德克萨斯大学 高等经济商业学院（法国） 斯坦福大学 斯坦福大学

斯坦福大学公益与公民社会研究中心员工 Kim Meredith Karen Lindblom Sam Spiewak Noelle Rudolph Cristina Alfonso

执行主任 外联副主任 项目经理 人事、财务经理 行政助理

斯坦福大学公益与公民社会研究中心学术主任 Paul Brest Walter W. Powell, Rob Reich

立足中国、放眼全球的跨国跨界社会创新社区。聚焦中国目 前发展中的社会与环境问题，寻求商业可持续的解决方案， 探索下一代人的商业（包括社会科技环境变化下的新商业环 境与模式），加速中国的社会创新进程。社创客由友成基 金会支持，是《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在中国唯一的内容合作伙伴与授权方。 社创客相信，社会创新是用经济可持续的方法来解决社会问 题、促进社会更加公平、有效和可持续的发展，并为中国社 会尤其是财富金字塔底端的中低收入人群带来积极改变 。 社创客是媒体 + 跨界协作社区 + 跨国创业交流平台。

法学荣誉教授 教育学教授 政治学副教授

由友成基金会和华民基金会联合发起，旨在打造跨界的社会 创新、创业与投资生态系统， 促进商业资本关注有社会价 值的创新型企业；关注“普惠、共享、可持续”的企业，帮 助解决环境、特殊人群、中低收入人群和地区以及公共利益 相关的社会发展问题，成为连接政府、市场、社会跨界合作、 协同创新的社会公共服务组织网络和服务平台。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 and the Stanford Center on Philanthropy and Civil Society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 is written to inform and inspire the leaders of social change by examining crosssector solutions to global problems. SSIR readers work in the nonprofit, business, and government sectors, and view collaboration as key to solving 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economic justice issues. In the pages of its award-winning quarterly and across multiple digital platforms, SSIR bridges academic theory and practice with ideas about achieving social change. SSIR covers a wide range of subjects, from microfinance and green businesses to social networks and human rights.

封面插图：刘艺菲

SSIR is published at the Stanford Center on Philanthropy and Civil Society, a research center where scholars, practitioners and leaders come together to explore the big ideas that create social change.

Stanford PACS develops and shares knowledge to improve philanthropy, strengthen civil society and effect social change by bringing together Stanford faculty, visiting scholars, postdoctoral scholars, graduate and undergraduate students, and nonprofit and foundation practitioners.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 Staff: Johanna Mair, Academic Editor Eric Nee, Managing Editor Jenifer Morgan, Senior Digital Editor Michael Slind, Senior Editor Shannon Thompson, Marketing and Business Development Director Carrie Pogorelc, Publishing Associate Devin Briski, Publishing Assistant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 Academic Advisory Council: Paola Perez-Aleman, McGill University Josh Cohen, Stanford University Alnoor Ebrahim, Harvard University Marshall Ganz, Harvard University Chip Heath, Stanford University Andrew Hoffman, University Of Michigan Dean Karlan, Yale University Anita McGahan, University Of Toronto Lynn Meskell, Stanford University Len Ortolano, Stanford University Francie Ostrower, University Of Texas Anne Claire Pache, ESSEC Business School Walter W. Powell, Stanford University Rob Reich, Stanford Univers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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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05

目录

10

新农人： 与其乡愁， 不如行动

2015 年 (5 月 ) 总第 2 期

14

政府公共部门的 共创实验

近年来，一种被称为“共创” 的组织变革法在商界迅速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回归土 流行推广开来。其本质在 地，他们通过建立社会企 于形成新关系，在整个生 业以互联网帮助乡村更好发 态链中进行角色的重新配 展。阿里研究院发布的研究 置。公共部门管理者们能 报告指出，中国新农人的规 否将这种共创法应用到其 模已达百万级，他们具备互 所监管的、久病缠身的机 联网思维，服务于三农领域， 构上呢？答案是肯定的。 其核心是“三农 + 互联网”。

32

54

开放数据与 影响力投资 智慧民生： 之人性论 互联网 公共服务 除了所谓的行业研究、财务 新模式 数据和商业模式，投资更是 我们将从“智慧民生”和 政府推动、民间参与的“共 创”两部分详细介绍开放 数据这个大概你还并不是 很熟悉的概念，以及在应 用中的想象空间。我们也 梳理了一些美国的经验与 案例，希望能为中国智慧 民生，互联网更好与更创 新的连接人与公共服务， 提供一些借鉴。

一种对人性了解和把握的艺 术，其中的两个关键词正是 人之初的“More”和“Mine”。 对 于 影 响 力 投 资（impact investing）而言，对人性这 两个基本层面的掌握同样至 为关键。

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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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数据运动已经对政府、科研机构和金融、医疗、能源和交通方面的企业产生 了积极影响。随着越来越多的政府和具有公民意识的开发者开始使用开放数据，它 也能改造我们的城市。”——开放数据企业中心主席乔尔·古林 P44

18

49 发刊词 / 社论 Editorial

合作式社会创新与智慧民生

1

行走斯德哥尔摩 体味可持续城市

20

研究·洞见 Research·Insights

一部激发社会创新的纪录片， 是怎样炼成的

22

科技如何颠覆非营利组织做慈善的方式 48

SSIF：影响力投资探路中国西部 25

点子集市 Ideas Fair

肥皂剧也可以有社会影响力

5

如何让慕课在中国走得更远

可穿戴设备也可解决社会问题

5

社交媒体帮你防范“校园恶霸”

6

根植美国高校的能源创新： 谁偷走了“电池的负极”

快闪式住房也能很“炫酷”

6

咖啡馆组建自行车租赁“联盟”

7

在线平台助力城市闲置地产开发

7

智能光谱仪检测牛奶安全

8

“滴滴”一下，老师到家

8

特稿 Features

新农人：与其乡愁，不如行动 10 互联网赋能百万新农人

12

政府公共部门的共创实验

14

58

王平：中国非营利组织和 社会创新者的策略与能力

51

30

影响力投资之人性论

54

公益实践与企业运营分立的误区与辨正 56

封面故事 Cover Story

开放数据智慧民生： 互联网＋公共服务新模式

专栏 Columns

28

34

开放数据，一场政府推动的共创运动 36

中国慈善家 China Philanthropist

金·梅雷迪思：从跨界合作到形成联合 57 影响力需要什么条件

健康数据计划催生医疗创新

38

青年观察 Young Reserch

公众参与如何改善城市公共服务

40

探访底特律以菜场为圆心的社区建设 59

开放数据 + 众包监测＝危险地图

42

社会影响力债券离中国有多远

专访乔尔·古林：数据供需的红娘 2.0 44

61

读书 Review

社创好书

63

图说社创 Infographics

开放数据知多少

社创实践 Case & Actions

紧凑型城市， 超大城市的可持续发展选择

18

46

社创记 History

集装箱如何改变世界

64

/ 2015 05

点子集市 社会

肥皂剧也可以有社会影响力 “大家庭”是巴西的社会

们行为的政策目的。

常态，政府的各项政策干预收

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家

效甚微，当地的生育率一直居

阿 尔 波 特·班 杜 拉（Albert

高不下。然而，当一部展现“小

Bandura）的研究表明， “植入

家庭”生活的电视剧在巴西热

式教育”得以成功主要在于：

播之后，生育率立刻受到显著

首先，人们倾向于借鉴、模仿

影响：在 35-44 岁的女性中，

他人的行为，尤其是当电视剧

平均生育率下降了 11%。

中的主角与自己类似；其次，

这并非偶然——事实上，

相比于说教，叙事性的表达方

这是巴西政府的一次全新尝

式有利于人们放下心理戒备，

试，电视剧的内容就是专为降

更容易接受行为改变的建议。

低生育率而特意设计、编排的。

这种将公众教育融入

看电视剧似乎只是人们茶余饭

娱乐节目的“植入式教育”

后的娱乐活动，并没有特地接

（Entertainment Education）

受“教育”，但正是娱乐节目隐 藏的新信息在潜移默化之中改

科技

可穿戴设备也可解决社会问题 大多数可穿戴产品都是

程序 Remedy，使得医生可以

具有一定的商业前景。美国

为满足个人健康需要，对于那

在任何地点实时与病患视频

Participant Media（PM） 是

些尚且还在担心温饱的人们

沟通，甚至远程参与手术和会

变了大脑对“社会常态”的认

一个专注于公众教育的娱乐公

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在硅

诊。还有些设备可以被运用于

知，从而影响了人们的行为。

司，从 2004 年成立以来已经制

谷，科技人才们开始通过可穿

偏远地区远程监测病人情况。

区别于传统的侧重于知识传授

作了超过 60 部兼具娱乐性和

戴科技的开发，寻求更有社会

比如说住在交通不发达地区

的“电视教学节目”，“植入式

教育性的电影、电视剧，与白

价值的解决方案。

的孕妇，可以通过佩戴这些设

教育”的本质依旧是娱乐，与

宫在许多重要的社会议题上都

普通的电视剧、电影并无二致，

有过合作。

但是往往带有明确的、改变人

文｜刘思凡

创新设计公司 Frog 在与

备监测到自身的生命体征和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合作开发

营养状况，并将数据发送到千

的可穿戴产品甚至不用通电。

里之外的医护人员。

比如说用来监测发展中国家

在埃博拉危机中，也有设

儿童的营养状况的一款纸手

计师建议使用低成本可穿戴

环，只需测量儿童手臂的粗细

设备远程监测病人从而降低

是否达标即可。Embrace 早

医护人员的感染概率；让未感

产儿襁褓，则在那些没有保温

染者佩戴体温监测设备随时

箱、甚至没有电力的医疗机构

发现疾病征兆。

中，为早产儿保温、让他们生

除此之外，可穿戴产品

存下来。如果加入一点科技元

在保证个人安全上也发挥着

素，还会让效果加倍。比如说

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例如印度

手环的测量结果如果能直接

发明的一款女性防侵害产品

上传到云端数据库，可以大大

Fearless，将它夹在内衣上，

提高监测效率；襁褓如果可以

如果佩戴者遇到袭击它会自

同步监测温度数据，医护人员

动触发并将其地理位置上传

就能够远程监护多个早产儿。

给预先设定的朋友或警局。

大多数为社会服务的可

Fearless 还会在遭遇强暴时

穿戴设备仍有赖于高科技。比

启动虚假来电铃声。

如谷歌眼镜的一款视频应用

文｜杨洁

5

6

/ 2015 05

点子集市 民生

快闪式住房也能很“炫酷” 伦敦默顿区即将出现一

面上。这些房子可以随时拆卸，

个新街区，一块空地皮上将变

再在别的地方重装。瑞德费恩

出 37 间“现盖现住”的公寓，只

说，在拿到钥匙正式入住前，

需一把螺丝刀就能组装完成。

住户们需要接受筛选，以“证

这一项目旨在给年轻人提供精

明其有能力独居”。Y:Cube

心设计的安居之所，并让其免

的商业模型同样力争创新。

于伦敦高昂住房成本的困扰。

低廉的建造成本使得 Y:Cube

该 种 名 为“Y:Cube”

不大需要补助资金。“通过收

的住房由伦敦基督教青年会

取租金，整个项目能在 10 到

（YMCA）与知名建筑公司

15 年里收回成本。”

RSH+P 合作完成。YMCA 的

有人在怀疑项目是否能

顾客们也参与了 Y:Cube 的设

够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的解决

校园

计。在最终的设计稿里，26 平

方案。保障性住房协会首席执

社交媒体帮你防范“校园恶霸”

方米的空间里布局了一个厨

行官 David Smith 说，“运营

房，还有采光和隔音设施，并

一家（YMCA）旅馆和长期经 营一家出租物业，大为不同。”

住在美国弗吉尼亚州大

量啊，”为其提供技术支持的

做到了高度节能。项目发起人

瀑布城的 Viraj Puri 今年 13

力塔鲁说，“你们可以把这个

瑞德费恩说，“我们希望把这

也有一些街区住户可能

岁，他曾亲眼目睹校园恶霸欺

项目看作早期社会干预。”

里变成人们梦寐以求的炫酷

觉得事不关己，对这些预制房

居所，搬来城市的年轻人会很

不以为然。针对这些人，瑞德

乐于租上这样一间房子。”

费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我

负哥哥。现在他可以替哥哥教

利用技术手段来防止反

训那些恶霸了，但并非用拳头

社会行为的发生已然成为国

来解决问题。通过利用社交媒

际趋势。例如，2010 年以来，

而且，由于这种房子非常

告诉他们，‘这些房子是为你

体内容和数据分析，Puri 准确

墨西哥蒙特雷的暴力冲突事

轻便且不需地基，因此能够随

们那些步子还没迈稳的儿女

定位出了欺凌行为常发地带。

件增多，当地市民就利用社交

时建在立交桥和地铁以上地

准备的。’”

Puri 是“欺凌行为防御

媒体和定位数据来帮助构建

面，或是建在旧楼拆除后的地

文｜ Suzie Boss

网”的主要发起人，该网站可

更安全的居住环境。一开始，

协作绘制全美欺凌热点地图，

他们只是连续发布非正式推

同时还可提供预防欺凌行为

文，告诉大家哪些小镇不太安

的方法。比如，网友可以直接

全，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有计划

在网页上找到美国儿童与青

的组织项目。该项目由市民综

少年精神病学会及一些相关

合中心小组领导，市民们可以

机构的链接。他的目标是让这

随时向其报告身边的暴力事

个地图细致到每个人身边，他

件并及时接受类似警告。

还希望引入市场压力，倒逼政

对于 Puri 来说，目前最大

府和学校着手解决欺凌问题。

的挑战是在尽力发展“欺凌行

尽管还面临很多问题，支

为防御网”项目的同时帮助中

持者们仍然对该项目可能带

学解决校园暴力问题。他说，

来的社会福利持有很高期待。

他所在社区的一所学校，一年

“如果我们可以把欺负人这样

内就有两名青少年自杀，并且

的行为，纳入到普查体系中，

全都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这将爆发多么惊人的变革力

文｜ Suzie Boss

/ 2015 05

城市

在线平台助力城市闲置地产开发 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

年年底推出时，它提供了 469

是一座遍布着闲置土地和楼房

个该城市拥有的“机会”，还

的城市，随时可以进行二次开

提供了详细描述、照片展示以

发。事实上，这里有上百处可

及相关联系人的信息。所有这

供开发的资产，但由于缺乏基

些信息此前仅仅“密存为电子

本信息渠道，大批潜在买家都

数据”，“那样既不公开也无

竞标无门。 “许多地方的人们都

法统筹发展，而且只有专人有

对居住城市拥有的资产知之甚

权管理。”

少。”Cristina Garmendia 说。

这种数据开放化的管理

她是 “机会空间” （Opportunity

方式，使得城市能够自行组织

Space）的创始人之一。这是

其房地产交易，而不必在昂贵

一家总部位于波士顿的初创企

的财产审核中浪费金钱。

业，它提供的在线平台使政府

“机会空间”计划在下一

剩余资产信息能更加公开。她

阶段把目标集中在罗德岛州

说，城市和其他公共机构“完

几座城市所拥有的房地产闲

全可以利用自己的房地产达成

置资源上。“我们想知道，我

咖啡馆组建自行车租赁“联盟” 政策目标”。 路易斯维尔政府经济

们能否向小型城市提供相应 的价值。” Garmendia 说。在

环保

假如你想骑自行车在捷

敦，停放点数量不足、道路安

增 长 和 创 新 部 门 主 管 Ted

此期间，美国其他地区已有诸

克第二大城市布尔诺旅游观

全问题都让巴克莱自行车出

Smith 表示，希望该市能尽快

多城市表明，有意向将自己的

光，但这里并没有像伦敦、纽

租项目阴霾笼罩，骑车人数不

成为该平台的试点城市，“这

城市资产加入“机会空间”来

约等城市大型的系统性自行

断下滑。2013 年 12 月，巴克

几乎可以成为一座城市的储

年的规划蓝图当中。

车租赁服务。那么，你可以随

莱宣布，在 2015 年合约结束

备金。”他说。当“机会空间”

文｜ Suzie Boss 发表于《斯坦福社

便走进一家咖啡馆，借一辆

后将不再续约赞助自行车出

的路易斯维尔市平台在 2013

会创新评论》

锁具齐全的二手自行车。在

租计划。

交一些押金后，你就可以踏 上旅程了。

布尔诺咖啡馆这样的地 方自行车共享服务，并不能取

在布尔诺老城区，已经有

代大型自行车租赁系统，但提

五家咖啡馆加入了当地自行

供了别样选择。曾帮助落实华

车共享计划。 该车队共有 15 辆

盛顿自行车共享项目的 Paul

自行车， 管理比较松散， 主要依

DeMaio 说，对于那些没有足

靠志愿者运作。Café Trojka

够资金建设停靠站、电子支付

咖啡馆服务员说，“过去一段

和 GPS 定位等复杂设备的城

时间以来都很成功。”

市，可以从布尔诺咖啡馆自行

近年来，无论是纽约、伦

车队吸取经验。“廉价系统在

敦还是其他大城市，大企业

欧洲东部很普遍。如果该系统

赞助商与市长们雄心勃勃，携

能够在全世界提供更多自行

手推出了大型的自行车共享

车共享服务，那么它就是最好

计划。然而，这些大刀阔斧的

的设备。”他说。

项目开始不断遭遇阵痛。在伦

文｜ Suzie Boss

7

8

/ 2015 05

点子集市 健康

智能光谱仪检测牛奶安全 在“毒奶粉”、地沟油泛

综合数据。

滥的今天，人们对食物安全非

在各类高端光谱仪已成

常重视。互联网时代的搜索已

为实验室和检测中心必备设

遍布我们的生活。互联网技术

备的今天，捕捉光谱特征并不

提供了一种标签化的信息检

难，但是建立光谱的“指纹库”

索方式，让人们能得到需要的

却并非易事。仅仅依靠实验室

信息，我们能检索自然界的物

的测试还不足以完成数据积

体，并能对其安全、功能进行

累，办法之一便是将光谱探测

甄别。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判断

民用化、智能化。

出食品品质？

目前该应用开放的功能

答案是有的，光谱是物的

是检测牛奶的安全性和水果

“指纹”，当我们捕捉到它，

的甜度。这对于父母来说，这

并在“指纹库”中进行比对

能够快速检测奶粉的安全性，

时，就可以实现物的搜索。近

让孩子吃上放心的奶粉。而对

期，已有百度筷搜、SCIO 以

于血糖过高的用户来说，吃水

及“小光”等多款智能光谱仪

果也可以不再像之前那么“小

问世。其中，“小光”的体积

心翼翼”了。在吃之前拿“小

非常小，与一个充电宝接近，

光”一测，水果的甜度数据就

看起来更像个微型鼠标。

出来了。

当它捕捉到光谱数据后，

该应用计划未来每 3 至

教育

“滴滴”一下 , 老师到家 滴滴打车已经不是新鲜

直、单点切入，关注交易，建

事物，但是“打老师”还是很

立一个匹配效率更高的家教

特别。

O2O 服务平台，公司合伙人包

借助光谱数据库 SpecServer

6 个月即开放一批新的测试功

基于地理位置的服务模

括精锐教育联合创始人胡国

和经过主成分分解、模式识别

能。除了提供检测结果，该应

式已经进入到教育等更多领

志、昂立教育原董事长刘常科

及多元校正等一系列处理后，

用还将提供专业的健康建议，

域，轻轻家教、神州家教、多

等人，近期获得 1500 万美元

就可以完成对物质的定性和

并希望在后期搭建一个社区

学、孩子学等都采用这一模式

B 轮融资，由红杉资本领投。

定量分析。之后，检测结果将

平台。

帮学生找到合适的老师。

会推送至 App，展示出物质的

整理｜李梦竺

用户基数大、需求强、资

与打车软件不同的是，

金高的青少年在线教育一直

家教 App 需要筛选更多的条

被视为一座金矿，但也存在鱼

件，例如科目、时间和年级等

龙混杂、信息不透明等问题，

等。轻轻家教是专注于中小学

在这一领域中出现了多种互

K12 家教的 O2O 应用，当学生

联网服务创新。如吴涛妙颐的

有家教需求，就可以通过 App

中国首家音乐在线教育服务

发出请求，软件会向周围的老

平台，通过互联网模式组织专

师发出推送，老师抢单后即可

家对上线老师进行审核认证，

完成线上环节。线下学生可联

审核通过后线下签约。该平台

系老师商量上课地点、收费形

不仅可以帮助老师解决招生

式等事项。轻轻家教的老师一

难的问题，也为以青少年为主

般是在职、兼职老师或者大学

流的客户群体解决找音乐老

生兼职家教，并为老师配备了

师困难的问题，实现老师及学

专门的教学助理。

生客户群的双向服务。

该项目希望通过重度垂

整理｜李梦竺

/ 2015 05

新农人：与其乡愁，不如行动 P10

互联网赋能百万新农人 P12 政府公共部门的共创实验

P14

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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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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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稿

新农人： 与其乡愁，不如行动 四个回归土地的年轻人以近乎行为艺术的娱乐方式重塑农 人形象，也通过建立社会企业以互联网帮助乡村更好发展。

包装袋上，也会印上生产者的头像。“乡 土乡亲”的茶叶检测是使用的欧盟标准， 比国内多了 100 多项指标，要说服茶农按 照自己的标准来种植，并进行培训，并不 是一件易事。历时 37 个月，走访 13 个区 域，寻访到的达到透明溯源体系要求的茶 园生产者也只有个位数。 在返乡做“农民”之前，陈统奎是 《南风窗》的高级记者，一开始他也没太

文｜杨楚

关心家乡的事情。从 2006 年起，他每年 回家乡海南岛参加博鳌亚洲论坛，顺便回 家看看。村里的长辈年年都跟他念叨，能

2014

年年末，北京全国政

夸奖赵翼和同伴怀有“情系乡土回报乡亲

不能让政府资助村里挖一口灌溉机井。直

协礼堂，名为“F4”

的赤子情怀”。这封信让事件的走向发生

到 2009 年，陈统奎提笔给海口市委书记

的演唱组合开了一场主题为“再造故乡”

了 180 度大反转。册子出版了 4 万套，他

陈辞写了一封信，并且得到了书记的亲笔

的演唱会。这个 F4 并非那个台湾流行组

的名字也因此出现在《新闻联播》和《人

批示，半年后一个高高的水塔就屹立在

合，而是 Farmer4 的缩写，由四个农业

民日报》里，也因为这个缘故，他被推选

博学村口，从火山岩中抽出来的泉水源源

品牌创始人组成 ： “乡土乡亲”的赵翼，

为 2005 年“大学生年度人物”。 然而，

不断地流向荔枝园。在批示的鼓励下，当

校园红人赵翼却因拒绝参加一门课的补

年陈统奎开始返乡，过上“半农半社会企

刘敬文，以及垂直农业自媒体“新农堂”

考，变成肄业生。“老子不想玩了”，他

业家的生活”，他一边当记者，一边带领

的钟文彬。

说。

村民创建博学生态村，在当地政府和外

“火山村荔枝”的陈统奎， “维吉达尼”的

借用这样一种近乎行为艺术的娱乐

辍学的赵翼开始创业，他开过茶馆、

界力量的帮助下，修了海南岛第一条乡村

方式，这四个回归土地的“新农人”试图

卖过大米和粽子，兜兜转转，于 2011 年

山地自行车赛道，建了新的文化室，他还

重塑农人的形象，并且让更多的人关注农

1 月开始出售透明可溯源的有机茶叶，名

请著名篮球运动员姚明提写了“博学生态

业和故乡。而在演唱会外，他们努力建立

字就用了“乡土乡亲”。

村”5 个字。

的社会企业，也在利用互联网帮助乡村更

赵翼还在农大读书时， 认识了日本守

2011 年，陈统奎在当年和父亲挖树

好地发展。他们希望可以用经济的力量消

护大地协会——一家拥有 36 年有机农业

坑的那片荔枝园盖了一套民宿，这是海南

弭城乡之间裂痕，拯救故乡。

经验的社会企业——的创始人藤田和芳， 岛第一间真正意义上的民宿，叫“花梨之

赵翼是四人中唯一的科班生。2002

他启蒙赵翼投身溯源农业。“那时我第一

家”。如今，春节前后来花梨之家民宿，

年的高考，他以优异的分数考入中国农业

次了解到，在三十多年前就有一群人致力

可以欣赏漫山遍野的荔枝花；6 月份来，

大学生物科学专业。 农村发展一直是他关

于有机农业，那时我就确定了以后要走的

则可以看到满园荔枝红透，体验踏在火山

心的领域：做过几个农村相关的课题，利

路，但第一步就是要复制日本的品质控制

石上摘荔枝的乐趣。

用假期多次奔赴各地农村， 积极推动农会

体系。”在他看来，日本的品控体系之所

2012 年起，陈统奎在北京有机农夫

组织的建设。虽然只是学生，但他和他的

以值得学习，在于其严格规范生产环节，

市集的指导下， 带领果农从惯行农法转型

团队真的做到了，先是在江苏沐阳建立了

并将生产信息完全地提供给消费者，“日

向有机农业，不过，这是一条艰难且漫长

国内十几年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农会，

本很多有机食品包装袋上都印着生产者

的道路。由于用除草剂可以节省劳动力，

又在河南兰考南马庄建立了农村合作社，

头像，以及产品生产过程中的各种参数、

用化肥更有产量，陈统奎便用提高荔枝采

协助当地农民生产绿色大米，甚至还编写

相关机构的数据监测等。”

购价来诱导果农转型。他的弟弟、友成企

“乡土乡亲”效仿的就是这一模式，

业家扶贫基金会小鹰计划首期学员、返乡

书稿起初并不好卖， 连出版方都找不

与“乡土乡亲”签订合同的茶农，必须按

大学生陈统夸被委以重任，负责建立农事

到。2005 年 7 月，尚未正式出版的这套册

照标准进行种植，产品要有清晰可查的种

日记和农户档案，跟踪和监督荔枝生长全

子，被时任总理的温家宝发现，并亲笔回

植记录，包含土壤成分、施肥状况、风险

过程，一旦发现农户违反“约法三章”，

了信，肯定这套《乡土乡亲》科普读物，

评估等各项信息。并且在最终售卖的茶叶

立即解约。

了一套“乡土乡亲”三农科普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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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年，仅仅通过与北京有机农夫 市集合作，2 个礼拜，“火山村荔枝王” 就有了 40 多万元的营业额，从此开始拥 有一群支持有机农业的粉丝。又一次受到 鼓励的陈统奎开始把城市中产阶级社群 营造当成核心工作，并在上海万科 2049 社区开了友人家茶生活馆，日常化地进行 社群营造工作。 维吉达尼，是维语中“良心”的意 思。选用这个特别的名字当品牌，一方面 带着鲜明的地域性，另一方面似乎也是 一种承诺，对所售出农产品质量的一种保 证。这间淘宝网店是刘敬文和他的伙伴们 在 2012 年开办，通过组织农业合作社， 帮助维吾尔族农户将最优质的农产品卖 到全国各地。 2011 年，刘敬文作为深圳援疆社工， 到喀什参与残疾人培训项目，在下乡探访 中，他发现，南疆不但瓜香果甜，而且大 部分维吾尔族农户保留着自然农耕法和 储存方式，但由于交通不便，这些天然、 绿色的农产品只能通过集市在本地销售， 一直销量有限。于是，刘敬文萌发了利用

F4 给自己贴的标签是“新农人”，他们是一个群体的典型代表。 “新农人”可以广义地定义为，具备互联网思维，服务于三农 领域的人，其核心是“三农 + 互联网”

互联网帮助维吾尔族农户销售农产品的 想法。三年时间，仅有 5 名员工的维吉达

Farmer4 的钟文彬曾考上公安大学

系、生物肥料和农业生产的关系”，钟文 彬如是说。

尼，在新疆已拥有约 2000 家合作农户，

后退学，又考上浙大广告专业。毕业后他

网上重复购买客户达 5 万人。维吉达尼

没去 4A 公司或房产公司，而是选择了为

F4 给自己贴的标签是“新农人”，

在每一份销售产品里都放入了“农户身份

农业企业做市场服务。从 2013 年开始运

当然，F4 并不是少数派，而只是一个群

证”，消费者在购买时知道这个产品是谁

营“新农堂”微信公众号，很快累积了 4

体的典型代表。过去几年里，一批接受过

种的、谁晾晒的，有着怎样的故事，维吉

万多名订户。2014 年他成立了学习平台，

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抱着创业造福家乡的

达尼还会在产品中附上一张农户照片和

在全国巡回举办新农堂分享会，至今已经

愿望回归农村，形成了一波“新知识青年

签名留言的明信片。

成功举办 8 期，每期都吸引近 250 名新农

下乡”热潮。阿里研究院最近发布一份新

人参加。

农人报告，将这个最近被热议的概念广义

通过加入维吉达尼，维族农户们提高 了收入，其中最多的一位农户，2014 年

如今，他的自媒体“品牌农业”微信

地定义为，具备互联网思维，服务于三农

销售了 4.8 万元杏干。目前维吉达尼在喀

号被称为“农业领域的罗辑思维”，他创

领域的人，其核心是“三农 + 互联网”。

什、深圳、吐鲁番都建立起了运营团队。

立的“新农堂”品牌，成了新农业企业家

在 F4 的演唱会上，台下一名观众感

30 多个收购点遍布全疆各地，覆盖 2000

的学习交流平台。

慨地说，“看到故乡如今的样子，真的好

在钟文彬看来，目前农村最缺的是生

伤感，出来十多年，去年回去竟然还是老

其中有一半在淘宝平台上完成。2014 年

活和创业配套设施，能够将农民从销售和

样子，但更荒凉了。”也有人说，“我的

“双 11”， “维吉达尼”一天就卖出了 50

物流的环节中解放出来，让他们可以专注

故乡变了，原来有路的地方，都已经长出

万元的农产品，参与到“双 11”活动中的

做一件事，而这恰恰是新农堂想做好的事

了很高的树和草，几乎没有人烟了。”

农户，每家大约能获得 2000 元到 10000

情，“它的功能是疏通产业链上下游的关

元的收益。

系：投资和价值的关系、产地和销售的关

多个农户， 去年销售规模超过 1000 万元，

然而，与其乡愁，不如做点什么，让 故乡更美，或者至少不会更差。

11

12

/ 2015 05

特稿

互联网赋能百万新农人 新农人身上体现出的“亲互联网”基因，让他们在改变农业 生产和流通模式、拉动农民创业就业、保障食品安全、推动 生态环境保护、建立新型互联网品牌等方面都扮演了极其重 要的角色。

农人都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新农人 是农民的新群体、农业的新业态、农村的 新细胞。”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 心主任汪向东表示。 过去几年时间里，一批接受过高等教 育的年轻人，抱着创业造福家乡的愿望回 归农村，形成了一波“新知识青年下乡” 的热潮。例如，研究生毕业回到太行山的 山村小学教书的杜千里，业余时间通过电

文 | 杨楚

子商务创业，销售山区土特产，带动当地 土特产收购价 6 年时间上升 7 倍，还拉动 了一批年轻人网络创业。根据阿里研究院

今

年 3 月的两会上，国务院总理李

对较高的文化水平，这也是推动新农人持

统计，截止到 2014 年年底，阿里零售平

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

续创新的重要保证。新农人身上体现出的

台农产品卖家数量达 75 万家，同比增长

出“互联网 +”行动计划， “推动移动互

“亲互联网”基因，让他们具备了直接对

达 98%。

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与现代

接市场的能力，从而改变了以前农民信息

2015 年 2 月 7 日，阿里研究院正式发

制造业结合，促进电子商务、工业互联网

能力薄弱的状况，从产业链的末端开始走

布《中国新农人研究报告（2014）》，这

和互联网金融健康发展” 。

向前台。

是国内首部针对新农人群体的研究报告。

互联网经济正在深刻影响着中国经 济的各行各业，农业自然也不例外。过去 几年中，“互联网 + 农业”催生了农产品 电子商务热潮，“互联网 + 农村”产生了 淘宝村奇迹，“互联网 + 农民”则推动了

阿里研究院的报告认为，中国新农人的规模已达百万级，新农 人是互联网赋能三农的必然产物，是农民群体中先进生产力的 代表

农民网购热。在互联网赋能三农的过程 中，催生了一个充满朝气和活力的新群 体——新农人。 相比传统农民，新农人普遍具备相

在改变农业生产和流通模式、拉动农

报告称，中国新农人的规模已达百万级，

民创业就业、保障食品安全、推动生态环

新农人是互联网赋能三农的必然产物，是

境保护、建立新型互联网品牌等方面，新

农民群体中先进生产力的代表。阿里的报 告列举了一组数字，揭示了尚未被充分挖 掘的“三农”市场的巨大商业潜力。 “在农业领域，农产品电子商务自 2012 年以来逐渐成为行业发展新热点。 在各方资本力量的投入下，一大批农产品 电商崛起。据阿里研究院统计，2012 年阿 里网络零售平台农产品销售额达 198 亿 元，2013 年则实现翻番增长，生鲜产品 成为增速最快的品类。 在消费领域，农民日益成为网购的主 力军。以 2014 年阿里“双 11”为例，来 自农村地区的订单占比接近 10%，手机、 家电、服饰等产品是农民最热衷购买的商 品。阿里研究院测算，2014 年全国农民 网络消费规模约 1800 亿元，2016 年有望 达到 4600 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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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电商领域，以“淘宝村”为代 表的电子商务发展如火如荼。截至 2014

电商，解决农村买难卖难问题，提高农民 收入。

让乡村能更轻易地接受到与城市相同的 服务。标准化的农业生产整体提升了农产 品供给的质量。

年年底，全国已发现淘宝村数量从 2013

2014 年“双 11”，桐庐的五个镇，

年的 20 万家，带动直接就业 28 万人。农

19 个村，累计消费总金额是 20.98 万元，

不同于单纯资金扶贫、完善基础设

村电子商务已经形成星火燎原之势。

平均每单是 1.1 万元，电子商务把这种需

施，此次新农创更注重本地内生发展力的

成立于 2006 年的网购平台买卖宝

求很好地释放出来。根据阿里研究院的推

培养，以及城乡两地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

（www.mmb.cn），是一家专注农村市

算，假如说将来 10 万个行政村的体系建

互动。除了乡村农业，传统产业，创新的方

场的网购平台，也是国内最早涉足移动电

立起来，粗略统计一下大概可以带来 10

式也更多元，学者也开始用更丰富的视角

子商务的专业平台。网站成立初衷是为 5

亿级别的消费增长。

观察和改造农村：人大教授温铁军发起了

亿草根人群提供平等的购物机会。经过八

2014 年的“双 11”，570 亿元的交

小毛驴市民农园和梁漱溟乡村建设中心，

易额中有接近 10% 的消费是来自于乡镇

李昌平的“内置金融”实验在信阳落脚。

买卖宝创始人张小玮在一次公开讲

和村，大概 50 亿左右，规模比之前有很

和长久给大众留下的贫穷、落后印象

话中介绍，买卖宝在全国五个区域建立

大的增长。村镇所购商品和城市相比，差

形成对比的是，农民在互联网的赋能下，

了仓储中心，能够无缝送达到中国乡镇的

别化主要体现在大件商品上，比如说平板

体现出的勃勃生机；经过互联网改造的农

每个角落，到目前为止，大概已经服务了

电视、洗衣机，像平板电视在农村端排在

业生产和流通，在根植土地的同时，也开

接近 2000 万客户，70% 的地址带有县、

第二位，在城市是第五位，洗衣机在农村

始显得现代和亲近“城里人”，甚至带有

乡、村这样的字眼。

购买里面排在第十位，但是在城市排到

美感和创造性。

年的发展，2014 年营收达到了 30 亿。

在买卖宝上下单不需要注册。选完东

了二十名以外，这种差异说明农村的消费

眼下，说农村迎来了最好的发展期这

西后，填写大概地址和联系电话，客服会 主动联系敲定送货方式。电话客服还会在 客户下单时根据客户的购买物品做搭配 的推荐，以增加销量。买卖宝和农村物流 有深度合作，可以较快地送到连地址都没

和以往的乡村运动相比，新技术的应用、农业生产的标准化是 最大的特色：互联网的应用让乡村能更轻易地接受到与城市相 同的服务，标准化的农业生产整体提升了农产品供给的质量

有的自然村，比如甚至和村长进行协商， 样的话，应该并不夸张。除了涉农电子商

让村长家或者村里的活动站变成货物中

正在进入快速升级，小到衣服这样的小商

转站。这样送货员可以快速熟悉地将货物

品，大到大家电都开始通过互联网购买，

务的突飞猛进之外，国家也在推动三农与

送到村长家，而村里的人可以直接去取。

所以接下来类似于家电这种高价值的商

互联网融合的进程。

阿里也已注意到农村电商的潜力，并

品会在农村迎来比较高的增长。

2015 年 2 月 1 日，中共中央、国务

将此作为未来十年的三大战略之一，将电

当然，需要看到的是，电商平台下

院印发了 2015 年中央“一号文件”——

商平台作为城市工业品下行、农村农产品

沉到农村市场，尤其是在中国，是极花气

《关于加大改革创新力度加快农业现代化

上行的通道，用互联网抹平城乡差距——

力的事情。以买卖宝为例，早期的商业拓

建设的若干意见》。除了针对农业生产本

包括生活上的差距，收入上的差距，信息

展，都是员工一村一县去跑，用张小玮自

身制定“三农政策”，一号文件还注意到

上的差距，心理上的差距。以淘宝为例，

己的话说，也是犯了许多的错，走了许多

了农产品的流通方式和新技术的应用。文

2014 年实现了近 1000 个亿的农产品电

弯路。

子商务销售额。

除了传统农业生产以及涉农电商外，

件中明确提出，国家要大力“创新农产品 流通方式”，要支持电商、物流、商贸、

存在想象空间的乡村创新领域还有很多，

金融等企业参与涉农电子商务平台建设，

县万村”，覆盖 1000 个县、10 万个行政

比如弥合城乡之间的信息鸿沟、改善医疗

并开展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

村，并已在浙江桐庐做了试点：在人口密

卫生领域、清洁能源的利用。考虑到目前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德蒙·费尔普

集的桐庐各自然村，选择农资站、文化礼

中国农村人口规模，任何一个细分市场都

斯认为，自下而上的“大众创新”，对于

堂等不同的村民集中活动场所进行试点，

会有巨大的潜力。

未来经济发展和社会繁荣至关重要。在

2015 年，阿里战略重点之一就是“千

在各个点位上放置配套设施，选择合适的

和以往的乡村运动相比，新技术的应

中国，当上百万的新农人被互联网赋能之

人员进行网站运营，并试行相应的激励机

用、农业生产的标准化是最大的特色：互

后，他们所爆发出的创新能力，远远超乎

制，定时对人员进行专业培训。通过农村

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的应用

外界的想象。

13

14

/ 2015 05

特稿

政府公共部门的共创实验

单、电话回复消费者请求等。另一头的服

公共部门创新，是出了名的困难。然而，向公民、雇员及其 他利益相关者开放公共部门价值链，效果却立竿见影，呼谷 传响。

实体将价值链向利益相关者开放。因此便

务接受者们往往处于被动地位。 在公共部门的共创提案中，公共部门 将设计与提供特定服务的一些工作 —— 以及由此而来的一些成本 —— 外包给了 公民。利益相关者们一般会通过共同的利

文 |Francis Gouillart & Tina Hallett

益组织积极地参与到公共服务的价值链 中。这样，公共部门的雇员与利益相关者 实质上共同创造了公共部门的价值主张。 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共创能带来双重好

近

年来，一种被称为“共创（Co －

法显著地提高了产量，改善了经济状况。

处，既能减少公共部门支出，又能提高利

creation） ”的组织变革法在商界

该平台也明显提高了 ITC 所收购大豆的

益相关者满意度。

迅速流行推广开来。众多利益相关者齐聚

数量和质量。

共创模式在公共部门实体的应用同

受 到 ITC 帮 助 农 民 出 售 农 产 品 这

样也面临着一些挑战。公共部门实体往往

自上而下的官僚化进程来实现的。此外，

一 成 功 案 例的 启 发，巴 斯 夫 集团在 印

组织庞大复杂，其领导者通常习惯自上而

变革不只发生在组织层面上，还发生在整

度的农业解决方案部门将类似方法应

下的管理方式。几乎没有主管人员愿意承

一堂研讨新实践方法，而过去这些都是由

条价值链上。公共部门管理者们能否将这

用于 农 业 投 入。该 公 司首 推 一 个 名 为

担风险或者有耐心去采用推行新的组织

种共创法应用到其所监管的、久病缠身的

“Samruddhi”，以社区为基础的农民教

模式。除此之外，公共部门组织的革新还

机构上呢？答案是肯定的。

育就业项目（“Samruddhi”在梵文中意

面临着其他挑战。法律与规则总是通过僵

以农业和食品价值链为例，我们来

为“繁荣”）。在该项目中，企业与参与

化的标准、政策或进程来阻碍变革发生；

看看共创给商界带来的改变。在传统模式

的农民共同鉴定种子的合适配比，共同决

许多公务员更在意如何为其他公民提供

里，链条上的每一环本质上都可以交易，

定在农作物上采用哪种化学物质。普华永

服务和为自己维持体面的生活质量，而不

所有参与人员的互动范围始终局限于产

道会计师事务所作的一项影响力评估研

大关心政府改革；工会也会阻碍创新，比

品或服务的买卖，每个参与者的角色也有

究显示，参与项目农民的农业产量提高了

如固执地维护其对采用新方式的谈判权

着明确的界限。然而，在过去十五年里，

25%，净收入提高了 36%。

利等。

其中一些参与者发展出了新的互动形式，

这些例子说明，共创的本质在于形成

尽管存在这些固有的困难与挑战，我 们仍坚信共创能成为一种实用的方法，帮

共创的本质在于形成新关系。这个过程往往带来角色的重新配 置：服务接受者成为了服务提供者，反之亦然

助解决如今大部分公共组织所面临的亟 需改变的创新问题。

5 个步骤 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交易过程变

新关系。这个过程往往带来角色的重新配

为了使共创系统更好地运转，下列 5

成相互依存的生态系统。这种方式其实就

置：服务接受者成为了服务提供者，反之

个步骤需要遵循。最近在英国成功实行的

是“共创”。

亦然。

一项共创实验可以很好地展示这一流程。

2001 年，印度 ITC 企业集团的农业

相对商界，共创法在公共部门的应用

该项目首先在哈利斯登主要处理与失业相

部门推行了一项名为“e-Choupal”（印

尚且年轻，却已被证明在促进政府创新方

关的公共事务的“就业促进中心”试点。

度语，意为“电子集市”）的共创提案，

面有着广阔前景。

旨在优化 ITC 对优质大豆的收购渠道。

时任中心主任的约翰 - 保罗·马克斯 （John-Paul Marks）说，这一位于伦敦西

e-Choupal 的理念是囊括每个村子的农

利益相关者的“民选、民享、民治”

部的郊区失业率攀升。同时，哈利斯登有

民团体，并向他们提供数字化工具，让其

在政府传统运营模式中，公共实体通

大量移民，他们语言不通，文化不能融入当

能够随时接收市场数据，了解本地最佳农

过预算拨款获得资源，然后通过一套工作

地，严重影响了就业，当地法律执行的缺陷

艺实践的相关信息。对农民来说，这种方

流程向利益相关者提供服务 —— 提交表

也阻碍了失业问题的解决。所以，在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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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选择与政府合作是因为哈利斯登公 共问题突出，极具公共改革潜能。 2013 年初，哈利斯登就业促进中心 的新经理上任，她对地区就业促进中心的 作用有着全新认识。她组建了一个核心团 队，认为就业促进中心应该是一个开放的 平台，中心员工、其他服务机构及他们所服 务的地区选民都可以通过这个平台，共同 寻求全新方法，解决区内失业问题。基于这 一构想，该团队提出了“五步共创方案”。 选择目标社区 | 任何共创计划的第 一步都是选择成员积极性较高的社区。中 心将工作重心放在那些存在具体问题的 小社区里。由于索马里社区的年轻人失业 率非常高，并且相当一部分就业促进中心 职业咨询师十分愿意帮助这些有不良案 底的年轻人，因此，团队人员决定将索马 里社区锁定为目标实验区。 锁定目标社区是一个理性与感性分 析并存的过程。政府组织不应由一群超理 性的技术专家统治，相反，它应该允许每 一位员工提出或执行共创项目。 建立参与平台 | 第二步就是在目标 社区建立成员互相参与的平台，这种平台 可以是线下的，也可以是线上的。 在选定索马里社区后，就业促进中心 团队就开始思考将散落各处的社区成员 聚集到一起的方法。团队得出结论，问题

的互动会使所有参与者获得有价值的经

并不是索马里社区没有足够的工作机会，

验，并且彻底提升其生活品质。

补贴有了微小但态势良好的下降。

需克服的困难

而是它缺乏不同社群之间的有效参与互

由于经常开展社区圆桌活动，哈利斯

动。现在，哈利斯登就业促进中心在办公

登就业促进中心的索马里年轻人已经越

将共创模式应用于政府部门，必须应

室专门开辟了一块区域（社区圆桌）给当

来越愿意和职业咨询师一起工作了。索马

对在私有部门共创中少见的一些挑战，这

地的社区团体办活动。

里失业人员的总体满意度有了显著提高，

里我们主要关注以下挑战。

培养新的关系模式 | 到了第三步，参

他们在就业促进中心得到了更大的参与

政府工作的刻板性｜公共部门自身

与者就可以利用上一步搭建的一个或多

感；就业促进中心的职业咨询师的满意度

在保障遵法守纪方面有着不可推卸的责

个平台来建立新的关系网。

也有了提高，他们感到自己的工作是有意

任。政府工作必须依法行事。这些法律条

义的。

款都是固定不变的。但是我们发现，在法

不同于以往的修复型努力，就业促进 中心的职业咨询师及哈利斯登的其他组

评估新价值 | 共创项目的第五步，也

织更重视在索马里年轻人之间建立新的

即最后一步，是验证该组织最后是否创造

例 如，法 国 的 社 会 保 障 管 理 机 构

联系。通过同时帮助失业者和雇主，哈利

了新价值，尤其是可量化的经济价值。哈

URSSAF 主要职能就是向雇主征收社会

斯登就业促进中心彻底改变了失业者 —

利斯登就业促进中心的共创项目，新价值

保险税。如今，URSSAF 正在对皮卡迪省

主要以两类数据点的形式呈现：一是中心

的运输业进行共创实验，将更多精力投入

中就业率明显提升，二是中心支付的失业

到对当地运输业的扶植当中，削弱了执行

雇主的关系模式。 创造新体验 | 第四步就是要确保新

律应用过程中也存在充足的共创可能性。

15

16

/ 2015 05

特稿 层面的强制性。 初期结果已经表明，纳税人的体验得 到了提升。他们认为，URSSAF 开始站 在纳税人的立场上行事。同时，URSSAF 的工作人员也认为，为经济增长做出贡献 使其工作更加有意义。 政治的问题｜对于任何企图通过多 方合作进行的政府机构创新，党派和意识 形态的分歧都是潜在的阻碍。然而，共创 能够让政客和公民一同围绕共同目标进 行努力。 在麻省马而登市进行的共创项目是 一个很好的例证。2012 年底，一小群投 资者 —— 一些激进的民主党人和共和党 人走到了一起，测试其是否可以在本地范 围内创造两党合作机制。他们开设了一个 共创风投（CCV）基金，一个项目团队发

共创涉及更多的利益相关者。在这种情况

领导之间的冲突显然是一个很大挑战。但

现，餐饮业是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潜在引

下，我们需要考虑两种参与平台。第一种

是，即便劳工关系紧张，共创仍然可行。

擎。CCV 的尝试开设了两个平台——一

涉及城镇会议、研讨会和其他形式的面对

法国邮政（La Poste）的转型是一个

个是实体的，一个是金融上的。首先，在

面讨论。第二种涉及相应技术的采纳，以

典型案例。2008 年，法国邮政开展了一

“马而登汤锅”项目中，CCV 投资开发

适应大规模公民参与。一些政府正在利用

次大规模的共创尝试。面对邮件量急剧减

了两个公共厨房，餐车运营商和食品开发

技术成功推进大规模共创项目。

少，机构需要降低成本，同时也增加了包 裹快递和银行业务。到 2012 年年底，法

公共部门的角色要进行深刻变革。共创能通过使政府实体从以 过程为中心转向以人为本的运营模式来有力应对这个挑战

国邮政降低了挂号信购买的等待时间，增 加了运营的小时数，而且整体客户满意度 从 82％增至 94％。此外值得注意的是， 其员工数量在这 4 年间下降了近 1 万。

商在这里一同准备食物。其次，CCV 还

例如，在巴西南部的南里奥格兰德

事半功倍｜在许多国家，政府信任度

开设了管理资金，并让当地少数企业握有

州，技术平台让公民参与到共创的经济议

下降到了空前低谷，分配到公共部门实体

股权。通过这些平台，参与的企业能够得

程当中。通过国家的“数字议会”提案，

的资源也在逐年下降。与此同时，这些实

到 CCV 团队在企业发展方面的建议和指

公民与公共部门的管理人员合作，制定

体却还被寄予厚望去推动经济增长。简单

导。此外，他们能够和参与的企业彼此交

优先发展项目。他们可以与州政府通过

来说，政府人员必须着眼实现事半功倍。

流最佳经验，共享人事和采购安排，联手

四个渠道进行互动。第一个叫作“协作议

我们需要做到事半功倍，就要求公共

举办大型餐饮活动和餐车美食节活动，共

程”，南里奥格兰德州州长访问了几座城

部门的角色进行深刻变革。实行共创能通

同规范员工认证机制。

市并让市民参与开放式讨论。第二个渠道

过使政府实体从以过程为中心转向以人

现在，公共厨房已成为波士顿地区

是“州长询问”，州长通过在线平台提出

为本的运营模式来有力应对挑战。公共部

最大的餐车中心，汇聚有二十个美食餐车

问题，公民通过这个系统来提供可行性解

门的领导者必须克服一些重大障碍，才能

和同等数量的食品创业者。马而登实验

决方案。第三个渠道称为“州长解答”，

发展并维持有效的共创平台。但是最终，

说明，至少在地方层面，共创模式能够将

州长解答公民的问题。第四个渠道叫“政

当公共部门里的每个成员都做好准备共

传统的民主党目标（增进多元化和经济机

府倾听”，通过社交媒体来进行持续对

同创造新价值，他们就能无往而不胜。

遇）与共和党方式（依靠私人资本和自由

话，有助于州长和其团队来发现新问题。

编辑 I 杨洁

市场力量）结合起来共同开展项目。 规模问题｜在一个城市或国家推行

工会的作用｜在很多国家公共领域， 工会起着重要作用。机构管理者和工会

（本文发表于《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2015 年春季刊）

/ 2015 05

社会实践

紧凑型城市，超大城市的可持续发展选择 P18

一部激发社会创新的纪录片，是怎样炼成的 P22

SSIF：影响力投资探路中国西部 P25 如何让慕课在中国走得更远？ P28

17

18

/ 2015 05

社创实践 纪录片《穹顶之下》引发了关于环境保护的广泛讨论，而公众对于环境问题的抱怨也很 容易简化为对城市规模扩张的讨伐。但是，城市化仍然是人类聚集方式的最优选择，经 济和社会层面的各种问题仍然需要通过城市化进行更为集中和有效的解决。那我们到底需要什 么样的城市化？如何才能在城市中与环境和谐共处？本期两篇文章将从不同的角度来探讨可持 续的城市和生活。

紧凑型城市——

超大城市的可持续发展选择 香港、纽约以及东京的城市发展经验告诉我们，巧妙进行城 市规划，高效利用土地资源，用精致的发展方式代替无序蔓 延，是限制人口数量之外保证居住环境和生活质量的另一种 可能。

为何需要“紧凑型城市”？ 让我们来看一组数据，东京大都市区 人口超 3300 万人，纽约人口 1700 万，香 港人口 700 万（来源：demographia）， 这些城市都接近、超过北京 2114 万的人口 或与其处于同一量级。按照“限制大城市 论者”的观点，人口规模的增加，必然导 致城市规模“摊大饼”，进而带来大量的 城市交通量和交通排放量，这些交通排放 很大程度上是导致雾霾发生的元凶（柴静 称杭州机动车排放的贡献达到 40%）。

文 | 贺鼎

根据相关数据，每平方公里的人口， 香港局部（约占其面积十分之一）可以达 到 10 万人、纽约 7.68 万人、东京 7.68 万 人，远高于中国城市规划标准规定的每平 方公里 1 万人。尽管前文提到的数据是局 部数据而非整个城市，但城市规划的统一 药方在面对千奇百怪的城市病时的尴尬 局面仍然存在。这些世界超级大都市一向 以空气质量优良而著名，虽然人口规模巨 大，但同样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较高的城市 密度。 香港、纽约以及东京的城市发展经验 告诉我们：对于超大城市来说，除了限制城 市规模、人口数量来保证居住环境和生活 质量外，还存在另一种可能：以科学巧妙地 进行城市规划，高效地利用土地资源，用精 致的发展方式代替无序蔓延，让城市在功

雾

霾，已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中使用

交通（即机动车的石油消耗）对雾霾的贡

能、规模和结构上实现紧凑高效，也就是当

最为频繁的词汇之一，同时也是

献达到 31.1%，因此，早在多年前我国已

下被广泛提及的“紧凑型城市”。

我们的无知最为集中的题目之一。你是

经提出限制特大城市规模，支持中小城市

早 在 1973 年， 美 国 教 授 George

否了解城市规划或者城市形态对雾霾，

就地城镇化。迄今为止，14 个城市正在抓

B.Dantzig 和 Thomas ISaaty 就在合著的

这个发生在城市上空的特殊气候现象的

紧研究和制定城市增长边界的相关制度。

《紧凑型城市——适于居住的城市环境计

影响呢？

似乎我国特大城市的人口规模扩张，以及

划》一书中提出了“紧凑型城市”的概念，

城市绿地的缺少是包括雾霾在内的一系

并做了一系列相关研究，证实了这种理论

很容易简化为对城市规模扩张的讨伐。柴

列环境问题的一个核心原因，但真的是这

的科学性。欧共体委员会在 1990 年发布

静的纪录片《穹顶之下》提到，北京城市

样吗？

的《城市环境绿皮书》，再次提出“紧凑

目前我们对城市中环境问题的抱怨，

/ 2015 05

城市”这一概念，并将其作为“一种解决

个城市的居住地、工作地和第三场所（文

居住和环境问题的途径”，认为它是符合

化娱乐场所）之间彼此界限越明显，距离

外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城市的功能及其

可持续发展要求的。随后，探讨紧凑型城

越远，就意味着更多的交通排放。换句话

本质秩序。如果你在城市中有这样的体

市的专家学者逐渐增多，并对“什么是紧

说，除了通过使用清洁的能源和公共交通

验——为了在气势恢宏的城市广场上寻找

凑型城市”这一命题达成一些共识，即紧

来减少尾气排放之外，更好的方式是，人

一片树荫而走到腿软，为了打一瓶酱油而

凑型城市是高密度的、功能混用的城市形

们居住在更靠近工作地点和日常生活所必

开车半个小时，你就会意识到，这些华而

态。它的优点在于对乡村的保护，出行较

需的服务设施的地方，从源头上减少和消

不实的、对生活缺乏基本理解的城市设计

少依靠私家车，能源消耗较低，支持公共

灭交通，从而远离汽车尾气。北京的卧城

是如何让城市丧失了基本功能。

交通、步行和自行车出行，公共服务设施

回龙观，这个被住建部副部长定性为“注

中曾经指出：被作为城市规划目标的景观、

Edward Glaeser 在他的著作《城市的

有更好的可及性，市政设施和基础设施供

定会失败”的新城，通过其巨大的钟摆式

胜利》中写道， “建造城市是困难的，人口

给的有效利用，城市中心的重生和复兴。

交通，让人们领略到了大型的单一功能社

密度产生成本，也带来收益。但这些成本

区给城市带来的伤害。功能混合的社区，

是值得的：无论是伦敦的华丽拱廊，还是里

在缩短通勤成本的同时，将为城市带来多

约热内卢喧闹的贫民窟；无论是香港的高

元化和活力。

楼大厦，还是达拉维尘土飞扬的工业区，

如何打造“紧凑型城市” 紧凑城市涉及城市路网、土地利用、 公共交通等宏观内容，也与具体的城市设 计密切相关。引导一个城市走向紧凑发展 道路也包含了一系列复杂的政策和设计工

3. 与土地开发高度耦合的公共交通 体系建设 1990 年代，深受汽车问题困扰的美国

我们的文化、我们的繁荣、我们的自由都 是城市的终极胜利”。因为“城市将市民 从私人空间拉入了公共空间，并成为社交

具。但为了使讨论更加清晰和便于理解，

城市开始提倡 TOD 模式（以公共交通为导

和消费的中心”。人口规模使得许多服务

可以将紧凑城市归纳为如下几个方面：

向的发展模式），即依靠地铁、轻轨、巴士

的人均成本降低；人与信息、思想在城市

线路，形成一系列以公交站点为中心、以

里碰撞，从而激发创新。因此，不夸张地

1. 城市密度的提高 过去 20 年，我国城市建成区的土地使 用是粗放低效的。学者牛文远指出，1991 到 2010 年，我国城市建成区面积扩大了 2.12 倍，而城市人口仅仅增长了 0.89 倍， 土地扩张速率是人口增长速率的 2.38 倍。

如果你曾为了在城市广场上寻找一片树荫而走到腿软，为了打 一瓶酱油而开车半个小时，就会意识到，这些华而不实的、对 生活缺乏基本理解的城市设计是如何让城市丧失了基本功能

英国城市复兴倡导者安帕瓦认为，密度是 城市活力和高品质生活的前提，巴塞罗那 的市区密度高达 400 户每公顷，郊区达到

5 ～ 10 分钟步行路程为半径的城市细胞。

说，城市规划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城市的创

200 户每公顷。

这一模式将公共交通体系和用地开发高度

新与活力。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需要如此关

面对空旷的城市荒野和机械的城市密

耦合起来，从而大大提高了公交体系的使

心一个城市建得好与坏。

度管理，人口密度标准和日照间距（为保

用率。在东京或香港生活，你会惊讶于其

如果我们认为，城市化仍是集中解决

证后排房屋底层在冬至日获得不低于两小

公共交通与城市紧密接驳的状态：通常出

社会、生活问题的最优解决方案，那么，

时的满窗日照，前后两排南向房屋之间保

门步行五分钟进入地铁站或巴士站，方便

直面城市化过程中的各种问题，科学地寻

持的最小间隔距离）标准的科学性是否应

快捷地换乘，出站后直接进入酒店商场或

求解决方案，远比限制户口指标和限制大

当被重新评估？

办公楼门厅，这种体验就像“一镜到底”

城市高明得多；制定合理的城市发展策略，

的《鸟人》电影。另一个例子，京都火车

比简单粗暴地限定人口规模要重要得多。

城市的核心条件，一个建设稀疏的城市中，

站中，地下三层的交通系统，与地上 16 层

舒适的城市环境和精致的城市生活，

公共交通和其他公共设施的使用强度无法

的商业空间（包含酒店、百货、购物中心、

需要一系列更加精明而富有耐心的政策工

达到规模经济，由此破坏了其他紧凑特征

电影院、博物馆、展览厅）完美结合，使

具和设计手段。结合我国人口众多这一实

的可能性。

其成为远近闻名的购物天堂，突破了我们

情，紧凑型城市的策略，无疑是我们发展可

对交通建筑与城市关系的想象。

持续城市时，至少可参考的重要模式。

事实上，较高的城市密度是建设紧凑

2. 功能混合的土地开发 城市雾霾很大程度上是由城市交通

4.基于日常生活、 以人为本的城市设计

（作者为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城市规划博士，清华大学

（即机动车的石油消耗）造成的。因此，一

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

《住区》杂志爬山虎访谈录专栏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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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2015 05

社创实践

行走斯德哥尔摩 体味可持续城市 相对于仅以技术手段来解决问题，北欧城市从观念到系统性 的实施策略的可持续发展模式更具借鉴意义。

后再将其带到几百米外的社区垃圾回收 中心。回收不同类型垃圾的大型垃圾桶一 字排开，我们将垃圾“对号入座”。 还有好多种不同的垃圾分类：例如家 具家电等大件垃圾，必须送到专门的回收 中心；还有一类是有害垃圾，例如电池、 灯管什么的也需要专门回收。 此外，瑞典对于房屋的后续维护有着

文 | 彭立维

很完善的制度。每一处公寓都会成立业主 委员会，对公寓楼进行经营维护，例如一

以

前一直觉得可持续发展是一个离

观察，在水岸能看到不同的活动发生：沿

般管道系统 30-50 年就需进行改造， 到期

我们很遥远的概念，但在斯德哥

着水岸跑道跑步的人群，坐在水边岩石上

后业主委员会会召集所有业主公开投票

尔摩，可持续发展并不是悬在天上的概

开派对的年轻人，在岸边准备跳水游泳的

实施改造，所以房屋能维持如新房一般。

念，而是每一天的生活，从城市自然环境，

小孩，在水面穿行的游艇上开家庭聚会的

瑞典的物品购买退换制度亦是其中

到人们的生活方式以及各种科技手段，每

人们。 斯德哥尔摩市中心有几座岛屿几

一环。无论大商场还是小商店，购买的物

一个面向都诠释了什么是可持续。笔者从

乎是以完整的绿色空间方式保留了下来，

品均可退换，不同商家对期限长短要求不

城市从业者角度进行了一些观察和了解，

岛上少有的建筑也大都是历史建筑或者

一样。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而言，这也是

想从亲身体会到的自然生活、资源利用、

博物馆，这使得人们在城市中心便可以享

一种资源的节约。每年大概除了最冷的

绿色交通等多方面，谈谈我所看到的可持

受到森林空间。

1、2 月份，全城的各个地方都有二手集

续的绿色生活。

自然是这座城市的价值观，融进了人 们的血液、 人们的生活， 而城市的规划设计

顺着自然天性生长的城市

市（Loppis），市民租个铺位来卖自己多 余的用品。

则在引导这种自然的生活方式。什么是环

以上的三个方面恰好反映了瑞典对

斯德哥尔摩是欧洲绿色之都，从地理

境的可持续发展，我想首先是心存对自然

待物品购买、使用、丢弃这三个生命周期

构成上看，斯德哥尔摩位于斯堪的纳维亚

的尊重和敬畏，是一种打算与自然和谐相

的态度：源头上对购买一件物品持谨慎态 度，使用过程中定期保养维护延长使用寿

源头上对购买一件物品持谨慎态度，使用过程中定期保养维护 延长使用寿命，在丢弃之时重新回收利用，物品购买、使用、 循环三个生命周期中都体现了对资源的谨慎和循环使用理念

命，在丢弃之时重新回收利用。这种对资 源的谨慎和循环使用理念，我以前只是在 教科书上获得一些模糊的概念，而在瑞典 的日常生活中我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种对 资源的珍惜态度。

半岛东侧沿岸，是梅拉伦湖和波罗的海的

处的观念，从而在城市建造过程中对原生

湖海交汇之处。湖海、岛屿、森林就是斯

自然环境进行最大限度地保留和不破坏。

人性化的绿色出行方式

对资源利用的谨慎态度

洲排名第一，因为具备最大量的公交、自

德哥尔摩天生的基因。显然斯德哥尔摩未 曾辜负这个好基因，而是顺着这个好基因 成长。在城市中行走你会被这座城市无处 不在的自然生活所吸引。

斯德哥尔摩在可持续交通领域全欧 斯德哥尔摩的垃圾分类也是我见识 过的做得最完善的。

行车、步行人群，还因为斯德哥尔摩的公 共交通系统拥有最清洁的能源供给系统。

当地建筑师告诉我，斯德哥尔摩针对

最常处理的一类垃圾是餐厨垃圾，以

让我体会尤其深的是公交系统的人

水岸有专项的规划设计，除了市中心原来

一个单独的纸袋带至公寓楼附近集中收

性化设计。在斯德哥尔摩，在公交车站和

的港口码头是人工驳岸外，大部分岛屿沿

集餐厨垃圾的大垃圾箱便可。第二类是可

手机软件上都能查询到每一班公交的准

岸都尽量保持原生态的情况，给予人们可

回收的生活垃圾，这类垃圾一般不必每天

确到达时间。而且，如果公车晚点 20 分

接近自然的空间和设施，这是一种城市与

处理，待到积聚到一定程度，朋友就会带

钟，可以坐出租车，再找公交公司报销出

自然充分交融的设计。我曾循着岛屿沿岸

着我开始将这些垃圾进行仔细的分类，然

租车费。正是因为公交系统有专门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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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能保证在堵车情况下仍然准点到达。 斯德哥尔摩的公交系统运行的时间 也很长，通常都会开到凌晨，只是发车的 频率会降低。所以就算社交活动到很晚， 也不用担心没办法回家。另外公交卡的使 用也很方便，包括周卡、月卡、季度卡、 年卡等不同的套餐选择，也都可以在规定 期限内无限次乘坐所有公共交通工具。 之所以说斯德哥尔摩在汽车的能源 利用方面最为清洁，是因为 75% 的城市 公共交通网络是可再生能源。当地建筑师 还告诉我，斯德哥尔摩拥有全世界最大的 生物燃料车队，并将相关的技术输出到世 界上很多其他国家。 自行车出行也是一种受推崇的方式。 即使对于外地游客来说，租用公共自行车 也非常方便，可用护照在地铁旁的小超市

所在地区曾经是工业污染地，从上个世纪

斯德哥尔摩的经验表明，可持续发展

90 年代开始就以建设一个系统的可持续

首先是一种价值观，是一种你打算如何和

发展新城为目标。

这个地球相处的价值观，是从决策者到市

在 新 城 环 境 信 息中心 最 醒目的 地

民的整个社会的价值观，而后才是技术。

办理自行车卡，三个小时内归还不计费，

方挂着一张很大的图，也是哈马碧新城

环保教育在当地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同时可以下载一个官方 App 寻找城市里

区别于其他地方的可持续发展模式的核

学校中对学生的教育，社区中对居民的引

公共自行车的停靠点，中心城区各地都设

心——一个名为“哈马碧模式”的环境整

导，在那里能感受到全民环保的氛围。若

有这样的自行车停靠站点。城市里的自行

合解决方案，主要是从垃圾、能源和水处

我们有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定会找到或

车道设计连续畅通，针对自行车也有专门

理这三个方面着手，各种物质、能源过程

开发出与之相匹配的技术。

的红绿灯，车道也有清楚标识。

形成相互依存的封闭系统。正是因为这个

在我们还在探讨和寻觅什么是可持

城市中当然也有小汽车，不过受到严

系统，该新城相对于 1990 年代初期修建

续发展城市的时候，北欧城市已经做出了

格的限制。当地建筑师告诉我，在 6:00-

的社区而言，对能源和水的消耗、以及二

活生生的范本，这种已经被实践证实了的

18:30 之间进入中心城区的小汽车就会

氧化碳的排放可以减少一半。基于这个在

可持续发展模式能够成为未来城市建设

被收取交通拥堵费。停车费也非常贵。本

全球范围内都很领先、独特环境整合的解

的典范。北欧城市对于资源的利用持极

地还推行汽车共享，为了提高汽车使用效

决方案，瑞典贸易委员会将其发展成为专

为谨慎的态度，对于可持续发展的解决

率，在中心城区不同的社区都有汽车共享

门的模式，开始输出到世界上其他国家。

方案包括从资源利用到出行方式等是系

项目，社区里的居民和周边企业可以申请

哈马碧新城在可持续发展上的计划

统性的。而美国低密度摊大饼式的发展

加入，例如哈马碧新城就是有大约 910 人

性和系统性，对能源循环利用，交通、土

带来的能源消耗、以及消费主义至上观念

共同享有 46 辆小汽车。

壤修复，低碳建筑等任何一个环节的考虑

对物质的消耗，对于地球资源而言是极大

细致，可以说是瑞典在城市可持续发展领

的浪费。虽然美国也创造了绿色建筑标准

出行其实是城市中能源消耗和碳排 放的重要来源，斯德哥尔摩通过以上这些

域的一个浓缩的范本。虽然是上世纪 90

LEED 等可持续发展措施，但更多的是从

共同的方式，极大程度地减少了整个出行

年代开始规划建设的项目，但这些解决方

技术上解决问题，相对于发展模式本身带

系统的能源消耗和碳排放。

案在今天看起来仍然非常有前瞻性。

来的资源消耗其贡献是有限的。相对于仅 以技术手段来解决问题，北欧城市从观念

世界领先的可持续发展新城 斯德哥尔摩被授予欧洲绿色之都，

系统化的北欧可持续发展模式 瑞典曾经也是污染非常严重的地方，

哈马碧新城亦是其中因素之一。和瑞典其

从上世纪 80 年代开始实施可持续发展的

他地方不同的是，这是完全新建的城市片

改革措施，到今天成为全球可持续领域最

区，所以得以从最开始就按照可持续发展

为领先的地方，从环境立法、环保产业的

理念进行系统设计和实施，哈马碧新城

发展等发面实施了众多的措施。

到系统性实施策略的可持续发展模式更 具借鉴意义。

（作者为北京大学城市与区域规划硕士，长期从事城 市规划咨询及投资工作， 开设微信公众号“立维读城” 分享专业考察经历和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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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创实践

一部激发社会创新的 纪录片是怎样炼成的？ 《独·生》一类切实拷问了社会问题与政策问题的纪录片， 能够给观看的人带来心灵的震撼，却很难得到足够的市场关 注，有待创新的融资与传播的方法。

撼，却很难得到足够的市场关注。2015 年 3 月 27 日，“社创客”与“伯凡非常 道”邀请著名媒体人、学者吴伯凡先生、 《独·生》作者母子健以及多位资深纪录 片制作人、发行人、投资人，共同思考纪 录片的社会使命和商业价值同时实现的 解决途径。 吴伯凡先生一直认为，纪录片是激发 社会创新的工具，他认为纪录片是非常精

文 | 顾小双

细的，它既不是社会新闻、自然风光、艺 术电影，却兼具社会、艺术、商业三重价 值，同时又超越三者。把握这一份精准非 常难，而这也是纪录片最有价值的地方，

从

第一个画面开始，不同肤色、不

为迄今为止第一个在奥斯卡纪录片单元

能够激发纪录片的最大的创新。尤其是在

同语言、不同背景的观影者，同

取得如此成绩的中国导演。

拍客泛滥的社会中，“量的泛滥导致质的

但是，知道自己的作品入围奥斯卡的

下降”，需要纪录片为我们拓宽视野，它

废墟满目、灾民哀泣，这是 2008 年

时候，这位 26 岁的年轻人就开始为推广

是一个能够说话的眼睛，用无声的语言，

地动山摇之后的中国北川，也是纪录片

发愁──仅作品的基本公关和营销费用

最深地打动观众。

《独·生》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就远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时静默了。

2014 年 10 月，这部纪录片从 52 部

《独·生》所遇到的问题并非孤案。

纪录片独具“将真实拿出来的能力”

影片中脱颖而出，成功入围奥斯卡最佳纪

这一类切实拷问了社会问题与政策问题

到今年，汶川地震已经过去 7 年了。

录短片的初选名单，它的导演母子健也成

的纪录片，能够给观看的人带来心灵的震

身为经历其中的北川人，母子健认为是时

/ 2015 05

候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从地震本身这

纪录片如何撕开市场？

推动问题的解决，具有很大的社会价值和

海天表示，就市场价值而言，这类纪

影响力，其中也蕴藏着市场价值。于是就

录片难以和影视剧同台竞争，进入院线困

有很多机构，比如私人慈善基金等，开始

“我作为当地人，看到了最普通的故

难重重。但是随着新媒体的发展、纪录片

把投资纪录片作为产生社会影响的方式，

事。”在母子健看来，看似整个社会投入救

电视频道的开播、以及中国特殊的市场需

这逐渐成为美国纪录片行业最主要的资

援与灾后重建，但不论政府的公共资源，

求，纪录片有望迎来全新的发展机遇。

金来源。“有些平台主动将一些公共议题

个重要的历史事件中转移出来，对地震给 予当下的思考投入更多关注。

还是非政府、非营利组织的民间支持，都

2013 年“限娱令”一类的政策已经

的片子做成一个关注点，通过媒体，尤其

难以深入到家庭中最私密的部分。“我的

为纪录片开辟了市场与空间。首先，要求

是社交媒体，甚至传统媒体（如报纸），

片子中展现了‘孤独’或‘单独一个’，

每一个上星的卫视每天播放不低于 30 分

将几年前的纪录片所反映的社会问题做

钟的国产纪录片；其次，“一剧两星”，

成新的话题点，吸引用户点击。“对于媒

他选择了关注在地震中失去唯一孩

被业界称为“920 现象”，即每晚 9：20

介平台而言，做网络点击是最直接核心的

子的家庭 —— 这个群体被称为“失独家

分之后的黄金时段被撕开了一个市场，虽

方式，这种纪录片正是他们推广的一个卖

庭”。为什么要叫《独·生》？“因为在

然并没有明确要求做纪录片，但不可以做

点。近年，国内也开始发展这样的形态。

生存中最重要的、占据了灾后人们全部

娱乐类或栏目剧的要求，让余下的选择变

此外，海外市场也有待进一步挖掘。

思考的，是孩子”。孩子是中国家庭的中

得非常有限。除此之外，据悉 2015 下半

2012 年全年，纪录片的海外销售超过 220

心，在独生子女政策和罕见天灾的交叉点

年，中央 9 套、中央 10 套、北京纪实、上

万美元，是 2011 年的 140%，达到近 4

呈现最真实的生活或生存状态。”

上，成千上万个家庭中因为失去孩子遭遇 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是，生活仍要继续， 片中展现更多的还是普通人面对生活本 身的韧性：如何调整，如何尝试，如何继

随着新媒体的发展、纪录片电视频道的开播、以及中国特殊的 市场需求，纪录片有望迎来全新的发展机遇

续。这也就是这个片子的意义，“独是一 个结果，而生是一个过程”，这个片子不

海纪实、湖南纪实都要上星。就传统电视

年来的纪录片销售高峰。海外客户争抢着

仅直击观众的内心，也拷问着社会与政策

台而言，无论“限娱令”还是 5 个专业纪

预订的包括《舌尖上的中国》、《当卢浮

的问题，用镜头帮助大家看世界。

录片频道的出现，都已经为中国纪录片的

宫遇上紫禁城》、《故宫 100》、《金砖

“专业的新闻训练教我努力以一种更

“量”的积累搭好了舞台。因而，海天认

之国》。带有中国特色的制作优良的纪录 片，有很好的海外市场。

深刻的表达方式，讲述中国家庭需要面对

为是否有“质”的保证才是纪录片存活的

的真实。”母子健说，“这个社会有太多

根本，“现在不是没有市场、没有资本，

可以改善的东西。可是讨论一旦又进入符

而是没有扎扎实实做纪录片的人，真正好

号化的非黑即白，就不再有人真正关注里

的纪录片导演非常缺乏。”

融资中的“坚持”与“妥协” 通常意义上，纪录片的收益主要是卖

面普通人的状态和命运。我想做的是让更

互联网的发展也对纪录片带来了利

片子版权或在院线、电视台播放产生的收

多人看到这种现实，大家能更多的讨论，

好影响。纪录片或者小众爱好者的节目，

入，而如上所述的海外渠道、电视新规、

有什么可以改善的地方。”

对于纪录片频道之外的电视台而言可能

新媒体发展等都是纪录片将来市场新的

中国最大的纪录片制作投资公司雷

不会花钱购买，但对于视频网站来说可能

增长点。而对于资深的从业者而言，纪录

禾传媒创始人海天认为，纪录片特有的

求之不得。越来越多的独立网站或视频网

片团队及导演如何处理与市场的“妥协之

属性就是基于真实表达对世界的思考，

站希望拓展新的渠道为小众服务，壁垒

道”对于纪录片的市场发展尤为重要。

将真实拿出来的能力，这是与电影电视

越来越小。依靠互联网，“垂直的细分市

剧本质上的不同。求真的这种能力正是

场”非常容易获得，且前景很好。

毫无疑问，做纪录片不能放弃其社会 使命与艺术价值。但是是否因此就要孤芳

当今中国缺少的，现在的观众有很强的求

美国的纪录片在网络平台上播放的

自赏，清贫与孤傲是否就要成为纪录片的

真的精神需求，所以纪录片的前景不容

形态很多，母子健表示，20 多年前，美

标签呢？海天认为，现在的年轻导演不懂

置疑，如何挖掘仍有待研究。在一些情况

国的纪录片行业跟中国现在一样，没有市

得与市场妥协，“我特别痛恨把纪录片搞

下，纪录片求真的使命和资本的逐利性

场化体系，后来，随着网络媒体平台的发

成三高人群，高血脂，高血糖，高血压。纪

是有矛盾的，但这种矛盾不是完全不可

展，一些投资人发现纪录片具有很强的社

录片具有商业属性，很简单，电视剧电影

调和的，有赖于创新的融资和传播方法。

会议题性，可以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并

能做到，我们纪录片怎么做不到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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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2015 05

社创实践 都是用故事吸引别人，而且我们的手段、

了。母子健也谈到，“国际上有很多的纪

我们的方法是比他们要高明很多很多。”

录片节，只要有好的创意、观点，即使拿

ABD 爱梦娱乐创始人雷鸣认为，做

着两张照片或是一张纸都可以去融资”。

片子一定要尝试让自己拥抱市场，“不必

也有“北回归线”这样的基金，能够从提

觉得这是低下的，实际上所谓妥协完全是

案开始给予前端的支持，继续发展就会给

‘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中国观众的层

经费，是一个“孵化”的过程，在国际上

级和转化率就是最好的市场分析报告”。

很常见。

海天更指出，如果能够找到纪录片的社会

延长纪录片的保质期

价值与市场的平衡点，完全可以登上最黄 金的时段，“如果纪录片的收视率能够走

吴伯凡认为，优秀的纪录片是时间的

到如今电视剧平均收视率，电视台单集的

玫瑰，好的纪录片需要时间的沉淀、留下

收购价格可以给到 15 万，如今广电总局

的可能是超越时间段的东西。纪录片有它

对纪录片没有限制，只要能够拿到好的收

的生长期和保质期，与自然规律一样，生

视率完全可以播”。

长期短，保质期也短，生长期很长，如木

中央电视台编导高崎也认为，小众并

材中的黄花梨，很稀缺，几代人使用都不

不意味着不可以有丰厚的回报，的确，纪

会被磨损，其价值也就更大。

录片不具有“暴发户”的气质，它需要生

纪录片的优势是它对一个议题的长

长的空间，这是急不得的。对于纪录片拍

期关注，也就是看到社会问题。这是因为

摄者，有时可能需要拍摄三个月，有时却

它能够接触到的人群是其他方式没有办

需要三年，只是资本是否耐心，等得起这

法通过视频表现出来的。而劣势就是怎

个时间。 “好的视频产品，当它拥有纪录片

么样保持它的影响力，尤其是持久的影响 力。由于环境的限制，很多纪录片在被大

纪录片既不是社会新闻、自然风光、艺术电影，却兼具社会、 艺术、商业三重价值，同时又超越三者

家看的时候，就停止了其影响力的扩张。 母子健认为，回应社会痛点的好的 题材是纪录片影响力的来源。“它的影响 力、能够接触的人群超越一个一般意义上

气质时候，真的可以创造出无限的价值。

学生作品能达到的效果，很重要一点就是

名词解释

所以一方面， 坚持对市场期待；而内容本身 来讲，应该打开一个新的思维空间。”不

它的题材。” 母子健表示， “我在地震发生前两年，

可否认的是，土壤仍然需要培养，不论是

限娱令：广电总局在 2011 年出台文

还是不知道怎么样讲那个故事，但是我一

纪录片从业者还是观众，都需要学习了解

件，要求各地方卫视从 7 月起，每天 17

旦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讲述，像他们一样的

通过纪录片这种语态多维度地看待世界。

至 22 点黄金时段娱乐节目每周播出不

故事这样方式的话，它的影响力非常强，

中熙控股董事长肖晗认为，纪录片这

得超过三次。2013 年 10 月又出台通

即使只是一部学生作品，其核心问题实际 上可以在整个社会引发讨论。”

个行业还需要产业链闭环的形成，对于投

知，除了限制歌唱类选拔节目和新引进

资人而言，投资后没有地方变现、屏蔽风

境外版权模式节目的数量，还要求进一

险、能够成功进行 A 轮、B 轮的融资，形

步扩大纪录片等类型节目的播出比例，

排，这个题材选择他，他也投入了这个题

成闭环，这是纪录片也需要的。其次，早

总播出时长按周计算不少于 30%，按

材之中，并给予了真切而深入的表达。

期的支持到最后的市场，让投资人见到商

周计算平均每天 6：00- 次日 1：00 之

机，吸引更多的人涌入，慢慢形成闭环。

间至少播出 30 分钟的国产纪录片。

“命运”的选择，那么更多的纪录片是如

此外，纪录片融资的海外经验也可供

“一剧两星”：一部电视剧，首轮只能

何发掘社会问题的，又如何能够激发进一

借鉴。纪录片在国际上有一个相对比较成

够两家卫视同时播出，且每天只能播

步的社会创新，值得更为深入的探讨和发

熟的体系，国际电影节、国际发行商，纪

两集。

现，每个“特别”中都有共性等待着我们

录片与社会和市场的结合已经比较成熟

母子健认为，这是由于“命运”的安

如果母子健看到的社会问题是由于

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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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首个由国外金融机构联合在中国西部进行的影响力投资，四川中小企业投资基金 (SSIF) 以股权投资和债权投资为主要形式，对当地不同产业的中小企业提供长达 10 年的耐心资本 (Patient Capital)。运作至 2013 年，SSIF 不仅在财务上取得内部收益率为 23.17% 的高业绩、成功退出部分投资，而且显著促进了当地的就业和收入水平——其投资的 中小企业平均年就业增长率为 21%、劳动收入增长率为 17%。它的经验可提供多重借鉴。国 内投资者可借鉴 SSIF 的做法，在给予资金以外还提供对中小企业发展尤为重要的战略和技术 上的咨询服务，并以长远眼光寻觅所投资中小企业的潜在合并机会，从而带来协同。对于地方 政府而言，可根据当地情况考虑吸引影响力投资来发展并解决一些社会和环境的问题。若投资 可带来经济回报以外的社会与环境影响力，减少贫富差距、改善环境质量，达到社会多方共赢， 何乐而不为？ 世纪 90 年代在东欧成功推出几只基金之

SSIF：

后，该机构发展出了通过关注中小企业来

影响力投资探路中国西部 作为首个由国外金融机构联合在中国西部进行的影响力投 资，四川中小企业投资基金不仅取得了较高收益，也显著促 进了当地的就业和收入水平。 文｜ Daniel Brett、 Cathy Clark、 Jed Emerson & Ben Thornley

促进经济发展的独特援助模式。 2000 年初， 曾在马其顿投资过 SEAF 基金的国际金融公司（IFC）向 SEAF 提 出了一项有趣的合作建议：如果 IFC 提供 援助，SEAF 是否会对在四川开展基金项 目感兴趣？ 虽然当下中国经济飞速增长，但位于 西南内陆的四川还是相对贫困，全省收入 只有中国东部沿海富饶省份的五分之一。 实际上四川 —— 或者说除了中国几大最 富裕城市之外的地方 —— 都没有正式的 私募基金和风险投资提供者，银行贷款几

四

川中小企业投资基金（SSIF）是小

促使 SSIF 管理人员理解那些决定四川省

乎是所有中国中小企业贷款最正式的方

企业援助基金（SEAF）和对华直

股权投资和中小企业表现的经济、文化及

法。SEAF 认识到，中国政府实际已经意

政治因素，并在其间运筹帷幄。

识到贫富差距的扩大，有意刺激中国欠发

接股权投资的一个重大里程碑。作为四川 省内首家股权基金，SSIF 之所以能够成

2013 年 6 月 30 日，SSIF 全部退出了

功， 归功于 SEAF 过往在东欧地区的成功

三只投资基金，部分退出了五只基金 , 投

SEAF 还发现，全球最大的人寿保险

经验，以及中国政府因社会贫富差距拉大

资总内部回报率 (Gross IRR) 为 23.17%，

公司之一的纽约人寿已和IFC商议融资，

而在政策导向上对中小企业成长的重视。

虽未达到最初雄心勃勃的 30% 的目标，

在四川省建立中小企业基金。由于 SEAF

SSIF 的故事也包含很多独特因素。

但如果把 SSIF 的成绩放在当今经济下滑

曾在援助众多东欧前社会主义国家市场

首先，发展金融机构（DFIs）给予支持，

的背景下分析，其业绩的确令人叹服。它

经济转型中表现卓越，纽约人寿和 IFC 都

对小企业援助基金在机制建立和品牌树

不仅跑赢了全球大部分私募股权基金，还

认为其价值远超其他潜在合作伙伴。

立方面的帮助，不仅帮 SEAF 吸引了来自

在其投资组合公司增加了很多就业机会，

纽约人寿（New York Life）的投资，还

提高了员工收入水平。其涨幅远超中国经

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让中国政府相

在短短 8 个月内完成了融资和中国政府

济增长速度。

信它及其合作伙伴愿意真诚帮助中小企

在正式启动基金之前，SEAF 首要

业。为此，SEAF 在 2000 年初与四川省

审批程序。其次，SEAF 有一些活跃的合 作伙伴，提高了管理的效率。第三，SSIF

达地区的经济活动。

8 个月完成融资与审批

招商局进行会议，向他们介绍了其以往在

基金经理和董事会都有着相当丰富的背

小企业援助基金（SEAF）成立于

东欧的成功经验，承诺给四川带来积极

景，其中有不少人来自营利、非营利机构

1989 年，宗旨是通过中小企业的发展增

的经济影响。多次会议都相当顺利，随后

和各大公共机构高级职位。多样化背景能

加就业岗位和刺激本地经济增长。在上

SEAF 开始与四川省政府、四川省投资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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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05

社创实践 进局和相关政府机构合作，最终通过各部

资建议。SSIF 的全体董事就是其投资委

情况。基金经理张先生指出，因为家人或

门的审批，成立了四川中小企业投资基金

员会成员，在整体基金管理中发挥着积极

朋友很多时候是中小企业主的主要或唯

（SSIF）。

作用。SSIF 每半年就会在四川省会成都

一出资人，所以“在中国做投资，家人和

和其他一些投资公司举行会议，并视察潜

朋友的口碑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地方

在的投资对象。

政府官员会邀请 SSIF 和当地企业家出席

除了过往经验外，SEAF 创始人伯 特·范德法特（Bert van der Vaart）还分

投资会议，当地银行或行业协也会向 SSIF

析了其他几点成功因素。首先，纽约人寿

SEAF 执行委员会成员斯蒂尔曼解

和 IFC 的名声对 SEAF 有很大帮助。 其

释，这种独特的管理结构得以形成，是因

次，SEAF 对中国企业和中国文化表现出

为董事会成员都有十分丰富的投资经验。

张先生认为中小企业选择向 SSIF 寻

了最大尊重。“他们相信我们真心愿意解

这种独特的管理结构能够提高投资效率，

求资本援助的原因主要有三个。首先，创

决四川的问题。他们看到我们对这个项目

让 SSIF 更加快速地调动资金。

业者喜欢 SSIF 提供的长期耐心资本援助，

进行推荐，其中最积极的协会是四川商会。

SSIF 有以下投资准则：只和政府（直

基金发售期最长可达 10 年，而大多数投

接或非直接）控股少于 50% 的中小企业

资公司一般只提供 5-7 年的短期资金，张

在获得政府批准之后， SEAF 从纽约

合作；寻求平均税前回报率在 30％以上

说，“他们希望在很短时间内得到高回报

人寿和 IFC 分别获得了 900 万美元和 450

的股权投资，对个人股权投资的目标回报

率。而我们却是另一种想法，我们要和企

万美元的注资。IFC 受纽约人寿邀请加入

率在 35％以上，所有投资计划的最少预

业一起，帮助他们成长。”其次，企业被

合作，DFI 东欧分部此前已经与 SEAF 合

期回报为股权投资的 30％。

SSIF 提供的多样化业务咨询服务吸引，包

的执着，我们从来不会表现出傲慢或唯利 是图的态度。”

作援助过东欧国家，建立下相当良好的合

与此同时， SEAF 的一般投资程序

作关系。总部分别位于德国、挪威和瑞典

和政策，也把社会和环境影响等几个方

的 DEG（德国投资与开发有限公司）、

面纳入参考范围。SSIF 会在基金发行阶

括国际资源、金融资源、产品出口和国际 市场，以及未来进一步融资支持等。 很快，其他股权投资商都开始到四 川开拓市场，其中包括深圳资本、兰馨资

“他们希望在很短时间内得到高回报率。而我们却是另一种想 法，我们要和企业一起，帮助他们成长”

本，银客网、荣耀工业和英菲尼迪集团， 但这些公司都没能提供足够的投资组合 咨询服务。此外，由于这些投资者主要关 注交易规模较大的公司或是上市前的公

Norfund（挪威发展中国家投资基金会）

段追踪一些社会指标，包括企业总员工数

司，所以基本不和 SEAF 形成竞争关系。

和 Swedfund（瑞典与发展中国家工业合

量、女员工数量和缴税金额等。SEAF 执

最后，与其他投资公司相比，SSIF 提供

作基金会）的三家 DFI 果断答应了关于

行副总裁米尔德里德·卡利尔（Mildred

的退出条件更受小公司欢迎。与许多中国

中国项目的合作。范德法特表示，在其他

Callear）说： “为了加强影响，过多非常具

投资者不同，SSIF 不会根据公司的业绩

DFI“无法触及的地区”实现积极有影响

体的竞争指标则会削弱投资团队寻找良

表现而调整持股量。

力的发展令他们兴趣浓厚。

好投资的能力。这些不可持续的投资既不

SEAF 在 2000 年 12 月 15 日结 束

符合社会利益，也无法达到经济目标。”

了 SSIF 的筹款，总资金为 2250 万美元， 筹款过程仅持续了 8 个月。“通常筹款需

根据实际转变投资策略 最初，SSIF 的目标行业包括电信、

影响力投资更受小企业欢迎

媒体、医药、互联网等，但最终，最具吸

要花 18-24 个月，尤其是给小基金。”

基金自 2003 年至 2006 年共投资 9

SEAF 的创始人范德法特说。这是 SEAF

家成长型制造业与食品业公司，使用普通

SEAF 称，这种转变反映出了“事

有史以来款数最大的基金。

股权和极小部分的短期贷款，投资额达

实”，以及基金在进行良好投资时所采取

1690 万美元。

的乐观姿态。这些行业投资都建立在该地

筛选标准兼顾社会与经济效益

引力的投资项目是食品加工和制造业。

该基金主要通过五个不同渠道进行

区的牲畜和作物生产能力上，是提高就业

就内部结构而言，SSIF 与其他私募

信息收集交易，提供了多元化的潜在投资

增长和小农供应商影响的有效手段。考虑

和风险投资基金类似，但其最独特之处还

组合。SSIF 团队会自己进行市场调研，调

到“四川尚未开发的巨大潜力”，该基金致

是其流线型管理结构。与其他投资基金不

研内容包括对部门、政府和媒体报道进行

力于关注国内市场机会，而非出口市场。

同，SSIF 没有特定的董事会或是独立的

审阅，参考朋友和家人推荐等，这些内容

该基金平均投资规模均大于 200 万

专家委员会去审查基金管理层提出的投

都能反映出大部分潜在投资对象的实际

美元，是 SSIF PPM 目标的两倍。这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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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并非是受被投资人的特殊需求所推动，

级管理人员，甚至还在 SSIF 成都办公室

中小型企业在四川创造了更多高质量就

而是中国经济的腾飞经历着本质性变化

主持和参与对象公司职位的面试。

业机会。2003 年到 2013 年间，SSIF 投

SSIF 还会利用其与当地政府的关

资的公司每年以 21% 的惊人速度推动该

系，帮助公司赢得政府许可和认可。举个

地区劳动力发展，员工工资以 17% 的速

“中国经济实现神奇腾飞。四川，与

例子来说，“投资公司‘汇集’需要一份

度增长。与此相比，在这十年间，中国经

中国东部相比相对落后，每年的经济增长

土地许可证来安置其总部和生产基地，但

济整体上以0.52%的速度提高了就业率，

率为 15%。但在几年之后，甚至连中小型

是根本不可能从四川省规划委员会拿到

在 2003 年至 2010 年之间，中国制造业

的结果，也是 SSIF 坚守其投资和退出计 划的结果。

公司都要求加大在此的投资”。此外，董

这个许可证。SSIF 通过游说政府，邀请成

企业员工工资每年以13.7%的速度增长。

事会同意，应对更先进的公司进行投资，

都市副市长参观了工厂基地，第二个月，

作为先锋市场中的投资商，不仅要通

像汇集和华龙这样的企业，有能力将越来

许可证就拿下来了。”张先生如是回忆。

过其收益和直接影响来评价业绩，而且还

越多的小农囊括进这一供给链中，对社会 和经济产生更多积极影响。

要在某种程度上为一个蓬勃发展的工业

社会业绩超过中国经济发展速度

开拓新路。该工业的发展是令人震惊的：

截至 2013 年 6 月 30 日，SSIF 已经

从 2000 年少之又少的直接投资，到 2001

成功退出三笔投资，部分退出五笔投资，

至 2012 年间中国私募股权投资者进行的

总内部回报率为 23.17%，比税前至少

价值 2300 亿美元的 1 万项投资。当然，

协助对其业务各个方面进行管理。这种支

30% 的目标要低。基金的净内部回报率为

并不是 SSIF 自己刺激了资本大量涌入的

持包括改良经营策略、企业管理、财务管

11.38%，在有限合伙人预期的区间之内。

经济活动，但 SSIF 绝对是北京和上海之

理、人力资源、市场营销和品牌推广、集

正如基金 PPM 所概括的，SSIF 的非

外私募股权市场的第一推动者，并在推动

金融目标是帮助中小型企业有机会获得

政府、银行和商户对投资观念的转变上发

比如，在财务管理方面， SSIF 要求

融资机会和相关信息、管理科学以及相关

挥了关键作用。企业主越来越明白，投资

所有其投资的公司都使用电子财务系统

技术，促进了就业、税收和社会保障金的

不一定来自家庭成员或银行，也可以来自

而非以往的人工查账，并协助这些公司采

增长。将 2013 年 6 月 SSIF 投资的公司创

外部业主和顾问。

用了国际财务报告准则（IFRS），总体上

造的工作机会和支付工资与更广泛的中

改善了运作过程和管理。在人力资源管理

国经济与制造业相比， 其差别表现出 SSIF

方面，SSIF 帮助目标公司雇佣高级和初

的优秀财务和社会绩效，说明其通过帮助

本案例分析属于《影响力投资者》一书。 《影响力投 资 者》 是 2012 年 至 2014 年 间 InSight at Pacific Community Ventures、 杜 克 大 学 的 CASE 和 ImpactAssets 的合作研究作品。

从技术到战略提供增值服务 SSIF 对其投资公司提供广泛服务，

资、获得政府许可和原材料采购。

编辑 I 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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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05

社创实践

如何让慕课 在中国走得更远？ 根据实际不断实验不断调整，让汤敏及其推行的慕课初见成 效，但这一模式要在中国获得更大发展，则需更多创新方法 与商业参与。

一张照片，上面的情景打动了很多人—— 内蒙古清水河贫困乡村学校的师生通过 远程教学技术与人大附中的师生一同上 课，无论是学生的衣着还是教室的环境， 两方相差甚远，但却同样接受着中国最好 的教育。 身为经济学博士，汤敏走上慕课之 路，是因为关系着中国未来的教育公平问 题。在他看来，与 20 年前希望工程的“大 眼睛姑娘”那个时代不同，现在贫困地区

文 | 杨楚 张淑芳

的教育硬件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改变。“教 室、课桌椅等都很容易做到公平，但是老

在

2014 年的“国际在线教育峰会”

在他看来，2012 年，慕课（MOOC，

师的问题是传统的教育不能解决的，因为

上，国务院参事、友成企业家扶

即大规模公开在线课程）在世界范围内迅

不能把好老师分到各个学校去。”这正是

贫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汤敏做了一场名

速发展。2013 年是中国慕课元年，经过

慕课这种新的教育形式的机遇所在。

为“中国为什么要大力发展慕课”的主题

两年的发展，已有成百上千互联网教育和

演讲，但他并没有站在鲜花簇拥的讲台，

慕课公司成立，这将给中国教育带来一场

课程（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

而是出现在了会场上方的大屏幕上。

革命。而这两年，他也因为“慕课的坚定

始于 2006 年正式上线的可汗学院。2008

拥护者和推行者”这一身份，为更多的公

年开始，一大批知名高校的教师成功地

众所熟知。

在全球各国大学主办了他们自己的大规

不能现场出席，是因为工作原因， 但更重要的是，汤敏觉得，这也是一次实

模网络开放课程。作为中国较早的慕课践

验，与会人员都是参与在线教育领域的人 员，“如果自己不能相信远程视频，那我 们怎么能推动在线教育发展？ ”

慕课（MOOC）是指大规模公开在线

慕课要“革”教育不公平的“命” 在很多的教育论坛中，汤敏都会展示

行者，汤敏多年坚持在欠发达地区推广慕 课，还把这些实验集结成书，取名《慕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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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上过这种课，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老

的革命》。 在线课程早已有之，慕课何以称为一

师，甚至是没有老师能讲就业。而慕课这

场革命？汤敏说，“简单地把老师的课程

一创新型的教育方式，则能够在北大邀请

拍下来放到网上，刚开始非常兴奋，但看

一批知名企业家来，在一百多个学校开

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太闷、太长。慕课

课，录制并上传到网上共享资源。

是什么？把很多网络游戏的东西，揉进教

汤敏认为，中国的慕课不能复制国外

育中，重新组成了远程教育 2.0。它的特点

与非营利性机构的合作模式，而必须与企

是所有的课变成知识点，不是 45 分钟、

业合作，因为职业教育是慕课需求很大的

50 分钟一堂课，缩短为 5 到 10 分钟一堂

领域。找优秀企业里的人才给学生上课，

课。其次，随堂考试，上完 5 分钟课后马

由企业提供大量实用的课程，才能培养出

上考试，且要百分之百答对后才能进入下

未来中国经济所需要的创新型人才。

一个环节，跟游戏攻关一样。慕课的好处

与此同时，汤敏团队也在农村推动农

是，每个概念都学得扎扎实实，一步一步

村电商的培训和发展。“这个也是教育、

往前走。它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使教育课

想办法，人大附中老师提问时，当地老师

这是成人教育。一个家庭一个家庭的做培

程完全跟过去不一样。”

把录像关掉，让当地同学回答。这样就可

训三天没有效果，我们要把别人是怎么做

以制造出一些互动。”

的，几百几千个案例一个个拍起来。我要

在汤敏看来，在中国，慕课首先要 “革”的是教育不公平的“命”，他用自

另一个在做的试验，是和 NGO 阳光

卖土豆怎么做，怎么包装？怎么寄？怎么

己的亲身试验进行了诠释。友成基金会正

书屋合作的“电子书包”，率先把 iPad 带

收钱？慕课可以大胆做这些。”在汤敏看

与中国最好的中学之一 —— 人大附中和

进农村的教育。汤敏认为，贫困地区的学

来，如果能通过培训使更多的农村发展产

中小学联盟网合作，把他们的课以慕课方

生面临的不仅是考大学的问题，更大的问

业，通过电商的手段降低销售成本，就会

式搬到 18 个中西部省的贫困县的 130 多

题是没有接受到很好的计算机教育。城市

减少农村人口外流，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相

所贫困乡的中学里去。

的孩子从幼儿园就开始用 iPad 上课。但

关社会问题。

只有一个方法：试 中国教育积弊已久，想要掀起一场

在农村，可能很大了还见不到计算机。把

如何能让慕课走得更远？尽管汤敏

iPad 直接推到乡村学校去，把课本、把

一直坚持在欠发达地区推行慕课，但他并

作业、甚至人大附中老师的讲课直接放在

不认为，慕课就应该走非营利方向。除了

“革命”显然并不容易。众多从事在线教

iPad 里，学生可以在这里看，可以有不同

政府的支持，还需要更多有商业头脑和激

育的人士发现，慕课所能提供的资源源源

的学习进度，这都是未来发展的方向。

励机制的互联网教育公司参与，“你交点

不断，已然足够，但改变这些地区的教育

经过不断的调整和摸索，使用慕课

儿钱，他赚大钱了，就会把它做得很好。

理念却仍需时日。有些地方会将计算机锁

的学生成绩得到了明显改善：内蒙古清水

慕课那么多捡钱的地方没人去捡，因为他

起来，怕弄坏了，这便造成了资源浪费，

河某小学，学生的数学成绩提高了 20 多

们被慕课束缚了，认为慕课就应该是非营

也拖后了贫困地区的教育改革。除此之

分；广西百色一所乡镇中学，学生成绩提

利的。”在国外，慕课自一出生即受到热

外，城乡之间客观存在的巨大认知水平差

高了 40 分。

捧，美国几大慕课平台的融资都在数千万 美元以上。相比之下，中国虽已有不少慕

异、技术鸿沟、数字鸿沟，导致的一个问 题是，当优质教育资源向欠发达地区倾斜

让慕课走得更远

课平台，但规模较小，市场与资本关注都 相当有限。

时，落后地区的受众会“消化不良”。要

慕课能做的，不止于此。

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方法：试。

汤敏希望慕课能解决或改善三个问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构建利用信

“我们开始把人大附中的课全部挂

题：其一，惠及贫困地区，把最好的教师

息化手段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的有

上去，确实有些不能接受。”汤敏说，他

资源送到那里；其二，助力社会创新创

效机制，逐步缩小区域、城乡、校际的差

们发现，有些地方对于贫困地区基础不佳

业，通过慕课帮助二本三本或职业学校的

距” ， 而现实仍然横亘在城乡之间的巨大数

的学生来说太难，就把太难的部分挑出

院校提高教学质量；其三，走职业化技能

字鸿沟和技术鸿沟。根据统计，在巴基斯

去，原来人大附中的课 45 分钟，在慕课

操作路线，帮助农民实现互联网创业。

坦和埃及使用慕课网的人远远超过中国。

上可能就是 30 分钟。他们还发现，只是

尽管教育部规定所有大学要将创业

放录像，课堂上就没有互动了，“我们就

作为必修课，但实际上大部分学生从来

这一事实至少说明，在中国大规模地推广 慕课模式，仍然有很远的路要走。

29

30

/ 2015 05

社创实践

根植美国高校的能源创新 ： 谁偷走了“电池的负极”？

了一个课题，并组成论文参加了一些高中

胡启朝带领团队研发出能量密度世界最高的“无负极电池”， 这是一个年轻人跌宕起伏的创业传奇，也是美国高校浓厚创 业氛围下每日上演的普通故事。

开启了他钻研科学的精神。

生科学研究竞赛。“虽然现在看起来以前 写的东西很可笑，但这经历锻炼了我独立 思考，与他人合作和整个做事的能力。” 这段经历不仅帮助他顺利进入 MIT，更 2003 年， 他 步 入 大 学， 正 值 Facebook 起步、 社交网络时代拉开帷幕； 2007 年他开始研究生生涯，又逢 iPhone 推出、智能手机 App 登上历史舞台，前

文｜ 顾小双

沿技术引领的创新创业蔚然成风。而身处 “硬科学”领域的他，发现开发清洁能源、

如

果你看过《黑镜》 ，以为那个“智

解决环境问题正在成为全球潮流。“我对

能”世界不可想象，那么“无负

当时刚刚兴起的清洁能源技术非常感兴

极电池”的横空出世，已让它与现实近在

趣，它结合了半导体物理，固体物理，物

咫尺。2014 年 10 月，胡启朝博士创立的

理化学，并以发电或储电的方式影响着世

麻省固能公司（SolidEnergy，以下简称

界。我非常着迷，萌生了进入清洁能源领

SE）宣布，成功研发出“无负极电池” ，可

域的想法。”

用于智能手机、手表、电动汽车、无人机

胡启朝决定加入一个哈佛教授的实

等，不仅大幅缩小电池体积并提高电池续

验组，研究新的太阳能电池技术。这位教

航能力，更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可对停

授是一个杰出的年轻科学家，刚刚 30 出

滞 20 多年的锂电池产业产生颠覆性影响。

头却已经发表了百余篇极具影响力的学

这一成果使得胡启朝在 27 岁时即被《福

术论文。然而很快，胡启朝发现“他太学

布斯》 （Forbes）杂志评选为全球 30 位 30

术化，只关心基础科研和发表文章，我的

岁以下（30 under 30）杰出科学家之一。

追求实际应用和产业化的态度，最终让我

胡启朝在学生时代即创办 SE 公司，

被这个组‘炒’了”。离开后，胡启朝进

创业更由其博士论文而始。他与其团队不

入 MIT 一个做太阳能电池的研究小组。

愿局限于实验室研究，力求将科研成果产

但同样的情况发生了，“教授只关心基础

业化。这在美国高校，尤其是创新创业气

科研和发表文章，对我做一些更实际应用

息溢满空气的 MIT（麻省理工学院）并不

于美国高校的创新创业精神。胡启朝博士

技术的想法很不支持，这种境况让我无法

稀奇。

亦是深受其影响的精英之一，走近他看似

看到留下去的价值”，他又离开了。

世 界 上 赫 赫 有 名 的 Intel、HP、 Raytheon、Douglas、TI、iRobot 等公司

顺理成章的创业故事，其间也经历着不为 人知的跌宕起伏。

参加 MIT Energy Club 组织的研讨会和

学而优则创业

的能源技术，并让它变成真正的产品，筹

活动，被师兄们研发出非常酷和改变世界

都与 MIT 有着鲜为人知而又不可磨灭的 联系，其发起人和技术核心人物均毕业于

接连离开两个实验组后，胡启朝开始

这家世界顶级的理工大学。据 Kauffman

胡启朝 12 岁才从中国随父母来到美

建公司、融资、销售甚至上市的故事深深

基金会发布的调研报告： “全世界以 MIT

国，随后以优异成绩连续进入美国顶级高

打动、激励。其中，A123 是影响最大的一

校友掌握的技术为核心依托的公司共有

校 MIT 和哈佛就读，在许多人看来已是

个。这家公司于 2001 年创立于 MIT， 不到

25800 家。”若这些公司组成一个经济

一段传奇。而在胡启朝看来，求学道路上

10 年便成为全球性的开发和生产锂离子

实体，在 2009 年的世界排名中可位列第

的成绩固然重要，但独立思考和与人合作

电池和能量存储系统的公司。他将博士论

十一位，甚至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国家或国

的能力则是更重要的财富。

文定为电动汽车锂离子电池研究，并终于

家间共同体。 创造如此巨大价值的源泉，正是根植

胡启朝高中时期就对天文物理非常 感兴趣，主动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自选

加入唐纳德·萨多韦（Donald Sadoway） 教授的研究组。

/ 2015 05

“他与其他教授不同，并不在乎发表

是看你在一切顺利时如何表现，冲大浪是

的瓶颈人人都知道，突破这个瓶颈就能产

文章和基础科研，更在乎做一些更有实

看你在一切不顺利时如何表现。”受此启

生效益也是共识，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并不

际应用的技术、能影响世界的技术，这与

发，他开始重新思考公司的前景。“我可

多，胡启朝做到了。”

我一拍即合！”萨多韦教授在电池储能方

以抱怨要是在 2009 年电池火热的时候创

相对于电池的正极等部分，“在负极

面很有建树，从 1990 年代末一直在研究

业就好了，可以责怪 A123 破产的不是时

方面，创新相对来说要困难很多，一般每

一种非常酷的下一代电池材料（超越锂离

候，把整个行业拉垮了，但后来发现，这

10 年到 20 年才有一次大的突破，这也是

子）的固态电解质，它比常规锂离子电池

只是公司发展路上的第一个死亡之谷。”

为什么电池由负极决定属于哪一代。”胡

有更高的能量密度和更好的安全性能，但

那一年的冬天，无法获得融资也没

启朝说，而这正是 SE 的技术创新突破所

有做电池样品的资源的胡启朝，决定去一

在。距离 Sony 商业化开发第一代锂离子

始终面临只能在高温下使用的限制。 2009 年，胡启朝加入这个团队，通

趟 A123，结果挖到大金矿。“我发现很

电池已经 25 年了， 市场一直沿用石墨作为

过 3 年不断尝试，终于解决了电池在室温

多没事干的员工和没人用的设备，我和他

电池的负极，虽然能量密度低，但胜在工

下运行的问题。他和萨多韦教授对这一突

们介绍了我的新技术和想法，他们非常感

艺成熟。但 SE 采用了完全不同的理论，

破非常兴奋，决定成立 SE 公司来对这一

兴趣乐意帮我，最少比坐在办公室里看报

其超薄金属负极和几乎“无负极”电池设

成果进行产业化。

纸没事做有趣得多。”他们教胡启朝如何

计能够超越“锂离子”，所以才能够提供

到 2012 年上半年，他们参加并赢得

使用设备，并帮他用他在 MIT 做的一些

前所未有的高能量密度。

几乎所有重大的商业计划比赛，被邀请见

材料做了一些电池样品。胡启朝笑言，那

给人们的生活提供动力，这是胡启朝

了几乎全美所有的 VC。SE 获得了 MIT

时，“A123 的管理层正在忙着其他烦心

从学生时代即树立的梦想，而为他的梦想

相关专利的全球独家使用权，MIT 成为

事，没工夫管我一个闲散人员在他们的实

实现提供动力的，不仅有社会大环境的影

SE 的股权投资者。一切都很顺利，成功

验室里用他们的设备。”

响，学校给予的空间和支持亦是重要因素。

而麻省清洁能源部给予的种子资金

在麻省理工、哈佛、斯坦福这样的

则成为这段时间购买材料和填饱肚子的

高校，理工科学生普遍具有很强的创业

来源。“那段时间我非常快乐，我能自由

精神。从学校、政府到企业，整个社会都

然而就在 SE 接连获奖，引来诸多投

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用付钱。”

在为学生创业提供积极支持。在 MIT 的

资商与能源部官员的关注认可时， 2012 年

就这样，到了 2013 年冬天，A123 终

创业生态圈里，用学校里研发出的新技术

10 月，A123 申请破产保护。几家获得了

于完成收购、重组。电池行业开始复兴，

和想法来成立公司，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

似乎指日可待。

败也 A123，成也 A123

政府和投资商数十亿的电池企业都先后

人们对电池和电池材料重新产生兴趣。

情。对于 MIT 来说，从销售费用来的收入

破产，几乎是一夕之间，美国电池行业迎

SE 成为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和 A123 形

也是学校主要收入来源之一。胡启朝和他

来冰霜，进入最糟糕的一年。投资商开始

成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公司。同年 9 月，

的 SE，以及为之提供激励和支持的 A123

害怕电池公司，许多投资商甚至对胡启朝

SE 完成 A 轮融资并搬进 A123。

都只是 MIT 庞大创业大军中的一员。

回顾整个创业过程，“A123 的破产

胡启朝将 SE 归结为“瘦身创业”的

发生了什么吗？我为什么要再投一家？”

最初对 SE 是个诅咒，但最终成了一个祝

典型，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所在，SE

在这种环境下，融资成为了非常困难甚至

福。”胡启朝说，大多数电池创业公司花

所做的是材料方面的创新，因此其团队将

不可能的一件事。

半年到九个月来建立实验室买设备，而

专注于新材料的研发与技术的优化，在

说， “你没看到这家 MIT 出来的电池公司

原本满怀信心的胡启朝也在此时跌

由于获得了 A123 的支持，进驻后一星

发展上力求与大公司合作，目前已经和苹

入低谷，认为公司刚刚成立就要夭折， “几

期，SE 就开始了实验，并很快研发出实

果、三星等多个电池公司和消费类电子公

个月过去，投资商的拒绝信不停地来，同

验成果。短短一年后，SE 的电芯样品达

司合作测试电池材料，计划 2015 年秋季

年毕业的同学不是去了很好的企业，就是

到 1337Wh/L 的能量密度，这是目前最

推出消费类电子产品电池材料，2016 年

留在了学校发表非常有影响力的文章，朋

先进的手机和电动汽车电池的两倍以上，

秋季推出电动汽车电池材料。很快，手机

友也开始建议我回到 MIT 做一两年的博

此能量密度是世界最高的，速度也是前所

可能只有信用卡的厚度，智能手表似普通

士后。”

未有的。

手表同样轻便，电动汽车每次充电后都能 够行驶 500 英里以上……这不是一段传

胡启朝决定去夏威夷度两个星期的 假，学习冲浪，在那里他遇到了一名中年 的日裔美国人教练，教练告诉他： “冲小浪

美国高校的创业生态圈 正如一家媒体报道所言，“电池行业

奇，而是几乎每天上演的，根植于美国高 校的创业故事。

31

开放数据与智慧民生: 互联网＋公共服务新模式

开放数据来了！

克强也在两会上明确表态，“政府掌握的数据要公开，除

也许你还不熟悉这一概念，但如果你和我们一样看

依法涉密的之外，数据要尽最大可能地公开，以便于云计

到了“互联网 + 公共服务”的无限可能，相信“智慧 民生”所能带来的广阔前景，那么你就会知道它离你有 多近。

算企业为社会服务，也为政府决策、监管服务。” 我们将从智慧民生和政府推动、民间参与的“共 创”两个角度详细介绍开放数据这一概念，以及在应用

也许你还不清楚它的价值，但互联网巨头已经察觉了

中的想象空间。我们也梳理了一些美国的经验与案例，

其中的机遇与挑战，呼吁民生相关的政务数据尽快开放，

希望能为中国智慧民生，互联网连接人与更好更创新的

形成全社会开放大数据的氛围和良性循环。国务院总理李

公共服务，提供一些借鉴。

34

/ 2015 05

封面故事

开放数据智慧民生： 互联网＋公共服务新模式 文 | 吴莹 杨楚 插图 | 刘艺菲

已经没有人会忽视大数据， 否

数据开放计划，形成全社会开放大

认数据所能带来的巨大生产力

数据的氛围和良性循环。

和经济价值。但是如果告诉你，

智慧民生，互联网＋公共服

世界上还有一种沉睡的商业资

务，也正是美国当前语境下，政

源，它可以帮助企业提供更好的

府、民间组织、社会创新型企业

医疗健康教育金融服务，提高能

目前正在努力共同推进的开放数

效与农业产出，改善交通出行，研

据的应用场景。这些行动已初见成

究市场与社会趋势，更好地提供各

效，成为马化腾所描绘的这一愿景

类第三方手机 App 信息服务，而且

的最好注脚。

完全免费，你信吗？

智慧民生 获益者众

今天这一曾经沉睡的商业资源，正在

在华盛顿，不论你是看到一盏坏了的

逐渐苏醒。它就是开放数据，尤其是来自 政府的开放数据，即政府所采集、生成、管

路灯，还是发现社区里有碍老人活动的设施

理的数据。

问题，你只需打开手机上的 DC311 应用，拍

需要指出的是开放数据并不等同于大数

下照片。这个应用会使用 GPS 技术精准地定位

据。“大数据”未必是开放数据，往往是封闭

投诉地点，并将报告发送至中央数据库。之后，

的数据；而开放数据也未必是大数据，大部分

你会通过邮件收到一份回执报告，供追踪报告

的政府数据从数量而言谈不上大，也谈不上动

问题的处理进度和状态。和传统的 311 报告不

态。表面看来 , 开放数据提供的很多是中小型

同的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你所上传的信息，

数据，且都是静态的，并非实时、或高频更新的 数据，但往往由于其政府来源的权威性与渠道不可 替代性，这些数据有着相当的民生经济价值。从纳税申

而且还能添加更多信息。公开这份报告，有助于 明确要对这一问题负责的部门切实负起责任。（详见 40 － 41 页报道）

报到失业保障，到住院报销，再到能源利用，一旦能够开放

在亚特兰大市，为鼓励市民健康出行，骑自行车的人可

阅读与分享，即可为第三方机构提供创新型产品和服务打开

以通过手机应用 CycleAtlanta 将其骑车路线、起始点和个

大门，创造出无穷的可能性。

人信息记录下来，并报告他们所认为沿途需要增加的公共设

中国的互联网巨头们已经看到了开放数据打开蕴含的

施，从而帮助亚特兰大交通部门清晰了解路线状况，以便进

商机与社会价值。不久前的全国两会上，腾讯 CEO 马化腾的

行城市规划时准确地绘制出城市骑行绿道，营造一个安全的

提案中有一条《关于运用移动互联网推进智慧民生发展的建

都市骑行环境。

议》，专门展望了移动互联网将“人”与“公共服务”通过

在纽约，每年冬季市政府会收到超过 20 万起的供暖投

数字化方式全面链接的一系列应用场景，人们可以通过手机

诉，以往由住户自行记载温度、房屋检查员事后核实的方法

享受更便捷的医疗打车环保公共安全等公共服务，实现“智

既耗时又不可靠。通过手机应用 HeatSeek NYC，住户可以

慧民生”。作为这一愿景实现的前提之一，他建议制定政府

通过免费安装的温度传感器准确记录温度信息，这些数据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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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帮助房屋检查员及时准确地找出需要立即跟进的房屋， 绘制出纽约的“寒冷地图”。 在联邦政府层面， “健康数据计划”是公认较为成功的案 例。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和美国卫生与人口服务部向公众开 放了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家 卫生研究所等机构的诸多数据。由于关键数据的开放可及，

开放数据

国际上对所谓开放数据通用的定义原则： 1）免费获取、使用、再分发； 2）无限制获取、使用和再分发； 3）机器可读的数据。

创新者的队伍迅速壮大，创新的产品和服务大量涌现。开放 的健康数据帮助催生了一个去中心化的、自我驱动的全美创 新者的“生态系统”，惠及医疗保健服务提供者、消费者、

事实上，中国政府近十年来一直在努力推动政府信息开

媒体、地方政策制定者以及其他人群，更成为奥巴马政府工

发利用，但更侧重于非开放数据，通过合作出售等形式与企

作的一大亮点，近期宣布将予以巨额投入。（详见 38 － 39

业机构对接利用数据。“开放数据中国”联合创始人高丰在

页报道）

接受《社创客》采访时表示，由于开放数据这个概念慢慢被

在这些实例的推动之下，政府进一步加大了开放数据力

中国政府吸纳，政府在探索政府信息开发利用时慢慢开始往

度。今年 2 月，数据科学家 D. J. Patil 被美国总统奥巴马任

数据开放这一方式转变。但在中央没有明确将开放数据独立

命为联邦政府第一位首席数据官，他在就职宣告中提到，将

拿出来推动，并出台全国性政策时，将开放数据置于大数据

会把促进开放数据作为其工作主要职责来进行推动。在其执

之下，以发展经济为由去推动开放数据的计划，是当下地方

掌下，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OSTP）通过开放数据推动更

政府最可能去调配资源开展工作的方案。

好的公共服务，社会各方更好的科学决策，催化科技创新创

往往地方政府在设定相应政府信息（数据）开发利用计

业，在其网站上对于开放数据行动目标的描述为，通过释放

划时，会将其置入大数据计划中。高丰认为，这样使得开放

在政府内部深藏的数据可以“助燃与经济增长、提高政府效

数据对于大众来说成为一个模糊的概念，对于长期的开放数

率及问责相关的创新”。一位了解参与这项工作的美政府人

据生态建设不利。在具体项目执行时，大数据与开放数据概

士解释道，“数据是科学决策的依据，更开放的数据可以为

念的混淆容易造成企业和相关政府部门错误理解而将个人

所有人提供更好的决策基础”。

隐私等不能列入开放的大数据放入了开放数据，还可能误导 政府一味追求数据的大，而错误制定数据发布的优先级。

模糊的中国“开放数据” 在中国，来源于政府部门的数据也被有心人运用于更为 广阔的公共空间。

相较而言，美国等西方国家并行推动开放数据和大数 据，而非将任何一个置放在另一个之下，也与其政治使命及 国情有关。

2012 年，刘春蕾和同伴们基于百度地图 API，开发上

在开放数据运动中，一个有趣现象是大家都认知到了开

线了以“为公众提供住房周边危险源的查询服务”为宗旨的

放数据带来的经济价值，但具体如何应用，数据的需求方与供

“危险地图”。用户键入地点，即可在地图上看到该地点周

应方拥有者，似乎都没有完整头绪。这个时候，精准定义什么

围 5 公里或 10 公里之内的环境“危险源”。而这些“污染

样的数据可以解决什么问题就成了关键。在采访中，业内专家

源”信息的重要来源之一，是官方公布的数据，比如环保部

反复提到，20% 的数据有 80% 的经济价值，关键是如何定位

的年度重点监控企业名单。（详见 42 － 43 页报道）

这 20% 何在。目前海量的开放数据下存在的空白恰恰存在数

但当刘春蕾和其团队希望进一步获得环保部门所掌握 的环境信息时，却遭遇重重阻碍。

据使用市场与采集拥有数据的供应方之间，是传统数据供给 导向模式转换到需求导向模式的转型中遭遇到的问题。

正如马化腾在两会中的建议所展现的，互联网先锋们已

在高丰看来，目前政府数据驱动的创新主要存在三个长

经看到有着广阔应用场景的互联网＋公共服务需要以更开

尾：基于大数据的，基于中小数据的创新；针对政府有意识

放更统一更标准化的数据为基础，但中国政府企业公众们整

迫切要解决的问题，政府未意识到的问题；大机构、大企业

体对于开放数据的认知仍相当有限。

推动的，中小企业乃至个人推动的创新。

相比将数据开放先后纳入国家发展战略的美国、欧盟等

他认为 , 开放数据驱动的创新优势主要体现在由中小企

国家和地区，中国在这方面相对落后。根据 2014 年度的权

业乃至个人利用开放的中小型政府数据去解决政府尚未意

威行业研究机构发布的开放数据指数（index.okfn.org）报

识到的问题上，而对于政府有充分意识且迫切期望解决的问

告，参与排名的 97 个国家和地区中，中国仅排在 57。

题上，最终可能仍旧由大企业和大机构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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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 2015 05

封面故事

开放数据， 一场政府推动的共创运动 政府开放数据的主动性与公众参与在改善公共服务上所展现出的创造性相互结合，形成多 方协同解决社会问题的共创运动。 文 | 吴莹 杨楚

开放数据已然蔚然成风。

构。开放的健康数据惠及医疗

截至 2014 年 4 月，已有 63

保健服务提供者、消费者、

个国家制定了开放政府

媒体、地方政策制定者以

数据计划，围绕经济发

及其他人群，而这样的

展和民生需求的数据

过程无法靠任何一个

在开放数据中占比

单独的组织来实施

最大。

和规模化。目前，白

在开放数据改

宫科技政策办公室

善公共服务的过程

正在推动旨在推动

中，政府部门也在

开放数据在健康、能

不断摸索自身定位，

源、教育、金融、公

探索推动公民参与的

共安全与国际发展等

多种方式。许多实例表

领域应用的专项行动，

明， 政府的主动性与公众

除了整合提供接口，往往

参与所展现出的创造性相 结合，正在形成一种更大的趋

还涉及一些跨部门的数据 定向寻找，解密公开，都必须

势， 那就是政府企业公众协同解决

有专人跨部门牵头完成。

社会问题的共创运动（Co-Creation)。

在奥巴马雇佣首位联邦首席数据

开放数据作为政府企业社区公众跨界协同创 新的交集与前沿领域，正在催生激发影响深远的社会创新。

官之前，包括旧金山在内的不少美国城市纷纷 雇佣城市首席数据官，其目的都是令政府部门内部各种数据 有一个整合易于接触的统一出口和界面，方便企业开发使用

政府：推动者与生态系统缔造者 对于政府而言，不论是中国还是美国，跨部门信息协调 共享协作都是个挑战。往往政府各部门各自主导的信息系统 设计上对开放共享与协作考虑不足，加上部门管理体制原 因，信息孤岛、数据壁垒现象普遍。

数据，进而提高城市公共服务水平。 在开放数据领域，美国政府对自身定位角色的实践也正 处在不断摸索的现在进行时。 业内人士介绍，美国政府也是不久前才真正认识到，政 府无需自行开发数据产品，只需提供统一用户界面友好方便

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领导下的开放数据行动（Open

使用的开放数据，产品开发在正常市场激励机制下只需让市

Data Initiative），很大一部分内容便是跨部门整合以针对

场公司社会组织来解决。用美国普查局（Census Bureau) 负

某个问题整合相关数据。以美国政府内被认为较为成功的

责公众企业参与事务的一位官员在不久前华盛顿的一次小

“健康数据计划”为例，开放的信息涉及到美国疾病控制与

型数据创新沙龙上的说法，“政府需要从零售产品销售模式

预防中心、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家卫生研究所等多个机

转换到连锁店模式。政府在公开数据中的角色应限制在，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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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些领域，政府邀请公众共创？ 房地产

教育及其他

公共交通

2015 年 2 月 6 日至 8 日，200 位

2015 年 3 月 20 日至 22 日，70

2011 年 11 月 12 至 13 日，70 名

软件开发人员、 软件设计师和制造商参 名网站开发人员和工程师、设计师、数 开发人员、设计人员和教育从业者在 与“住房黑客松”，致力于在开放数据 据分析师、运输倡导者、交通工程师和 巴尔的摩参与“教育黑客松”，为当地 基础上研发出一款以用户为导向的应 政府官员一起参与了“通勤黑客松”。 的教育系统开发有用的应用程序。 用， 分别帮助老年人及低收入人群等特 这个由市政府赞助的市民黑客松的目

此前，当地已举办过类似活动，分

定群体找到合适住房。白宫、美国商务 标是，运用大量公共和私人交通数据， 别开放了政府有关停车、税收和犯罪 部、房屋和城市发展部、交通部以及普 开发或改良 App，以及完成数据分析 问题的数据，鼓励公众参与相关的技 查局提供了技术支持和开放数据。

和可视化，让西雅图交通变得更便利。 术开发。

整理 I 杨楚

供统一标准方便用于开发的 API 数据接口，而不该试图和市

大的热情与创造力。Code for America 为代表的全美各

场竞争，自己去开发 App 等产品”。

地兴起的公民黑客运动（civic hacking）与公民创业公司

麦肯锡智库 MGI 认为，在公民、企业和非政府组织

（civic startup) 开创了一种通过公民参与，取之于民用之

（NGO）这几大关键利益相关方中，政府具备得天独厚的优

于民的新跨界合作创新模式。前者发源自为解决社区公共

势，扮演公开数据的提供者、推动者、使用者和政策制定者

问题一些科技编程人员组织的科技型社群。公民创业公司

角色，创造独特价值并降低系统风险。

（civic startup) 则是指通过产品或服务直接或间接地帮助 政府更高效提供市政服务的创业型公司。本系列报道中提到

开放数据催生社会创新 在开放数据推动者的角色之下，政府正在积极与社会组 织和公司合作，不少有趣的创新正在上演。

的 SeeClickFix 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在这一场政府企业社会组织跨界合作的开放数据运动 中，多个领域出现了创新之举。譬如在数据清洗方面出现一

今年 2 月 6 日至 8 日，200 位软件开发人员、软件设计

种全新的众包模式。英国的 Zooniverse 成功发动 80 万人将

师和制造商参与“住房黑客松”，要在一个周末的时间内，使

历史气候相关信息从非结构化转化为结构化，将手写数据录

用开放数据开发一款应用软件，帮助用户更方便地找到在其

入转成数字化。就公共数据使用的产品服务提供者之间的沟

支付范围内的住房，并能获得高达一万美元的奖励。白宫、

通不畅，美国政府也正积极与一些智库合作，促进有效沟通

美国商务部、房屋和城市发展部、交通部以及普查局共同为

填补这一鸿沟，比如 Joel Gurin 创办的开放数据企业中心便

此次活动提供了技术支持和开放数据。产业、学界、地方和

致力成为数据供需之间的红娘（详见 44 － 45 页报道）。

联邦政府第一次集合起来，协同解决社会问题。 在这里，政府通过为数据使用者、程序员和应用开发者 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可以推动大众对公开数据的使

将这些行动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图景，我们可以看到，在 开放数据、市民黑客运动等背后是一种更大的趋势的形成， 那就是政府企业公众协同解决社会问题的共创运动。

用。组织“黑客马拉松”帮助增进了数据在创新产品和服务发

共创运动在商业领域近年早有端倪，其本质是创新的过

展中的应用，同时得以让政府共享最新数据或电子化数据，

程顺序与方法论的颠覆，即创新行为从集中化的，自上而下

集结参与者经验，提供隐私和安全指导。 普查局官员透露，该局在积极推出多种黑客松挑战赛 （hackathon，指电脑程序员及其他与软件发展相关的人员相 聚在一起，以紧密合作的形式去进行某项软件项目的活动 )，

过程转换到了从草根基层自下而上过程，价值链上的各方角 色不再固定不变，交互方式不再仅是直截了当的上下游买卖 交易行为，而是共同成就了整体生态系统的有机部分。 在公共部门参与的共创模式下，公共部门将自己的价值

这类政府发起的比赛与 Code for America 等 civic hacking

链向其服务的利益相关者开放，利益相关者会主动参与其

民间组织使命一致，就是寻找并解决社会问题，问题痛点从

中，共同创造公共部门的价值主张，从而获得减少公共部门

群众中来，发动社区组织与个人更多通过在线以及线下活动

开支和增加利益相关者满意度的双重收益。开放数据作为政

提供精准痛点并寻求解决方案。

府企业社区公众跨界协同创新的交集与前沿领域，共创运动

在开放数据运动发展中，民众与社会组织亦展现出极

的影响将更为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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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健康数据计划催生医疗创新 开放的健康数据帮助催生了一个去中心化的、自我驱动的全美创新者的“生态系统”，惠 及医疗保健服务提供者、消费者、媒体、地方政策制定者以及其他人群。 文｜段小蕾

2015 年 1 月 20 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国情咨文演讲中 宣布启动“精准医疗计划”，将在 2016 财政年投入 2.15 亿

来了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 “健康数据计划”起初被称为“社区健康数据计划”，

美元。紧接其后的 3 月 11 日，中国科技部也召开了国家首次

是由美国医学研究所和美国卫生与人口服务部共同发起的。

精准医学战略专家会，敲定中国的精准医疗将在 6 到 12 个

这一计划是政府与私营部门的一次典型协作。政府公开医疗

月内启动，将在 2030 年之前由中央和地方共同投入十亿美

健康数据，鼓励民间创新者们利用开放的数据来开发相关应

元。这一投资庞大而又前景无限的行业，被视为下一个“风

用、产品、服务等，从而提高公众对健康的意识，提升医疗

口”行业。

保健体系的运行效果，启发全社会行动起来提升全民健康水

奥巴马说，启动新的精准医疗计划，“能够让我们朝着

平，同时这一计划可以创造很多的就业岗位。

治愈癌症和糖尿病等疾病的目标迈进一步，也让我们能够获

2010 年 3 月，美国医学研究所和卫生与人口服务部举

取使自己及家人更加健康的所有数据。”事实上，精准医疗

办了一场小型会议，白宫领导人，以及来自联邦政府机构、

实现的基础即在于开放的健康大数据。早在 2009 年，奥巴

学术界、公共健康团体、知名企业等代表出席，以加快制定

马政府就启动了“公开政府计划”，为公开政府数据提供了

“社区健康数据计划”，并打算在当年 6 月启动这一计划。

坚实的政治支持。2010 年 3 月，奥巴马签署 “平价医疗法

配合该计划的启动，2010 年 6 月 2 日，美国医学研究所

案”，授权卫生与人口服务部公开新的数据源。随后美国政

和卫生与人口服务部联合举办了“社区健康数据论坛：利用

府启动了“健康数据计划”，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卫生医疗市

信息的力量提升健康”，旨在进一步促使创新者们使用社区

场和医疗保险市场的透明度，大大鼓励了民间创新创业，带

层面的健康数据来开发产品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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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开放的数据类型已经超出了社区层面的数据，还包 括了医疗覆盖面、医疗服务可及性、成本、质量、产品和召 回、效益等等， “社区健康数据计划”后来被重新命名为“健 康数据计划”。该计划向公众开放了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 心、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家卫生研究院等机构的诸多数

是什么在阻碍 精准医疗早日来到？ 文｜李长辉 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前研究员

据，开放的信息包括临床医疗服务提供者的服务质量信息、 全国医疗卫生服务提供者名录、最新的医疗和科学知识数据 库、医用消费品数据、社区卫生服务状况信息、政府相关开 支等等。除了公布最新的数据，政府也致力于使现有数据更 可及、更容易下载和转化使用，与此同时也努力保障个人隐 私和机密信息。 美国政府专门制作了“健康数据网站”，使企业家、研 究人员、政策制定者们可以更加方便可及地获取高价值的 健康数据。美国联邦政府首席技术官托德·帕克撰文阐释健

精准医疗的近期目标是将其用于癌症的治疗。长远

康数据计划的重要性：“当一个妇女要选择在哪家医院分娩

目标则是建立集个人基因，生活环境，生活方式的大型

时，他应该可以登录网站获取信息，比较她所在区域各家医

数据库。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将牵头，在其他相关机构

院的护理水平和病人的满意度；当一个医生需要转介一个病

的配合下，采集大于一百万志愿者数据。这些数据将推

人，他应该可以快速找到适合的专家并简便安全地与他们沟

动药物基因组学的进展；为疾病的治疗和预防鉴别新的

通；一位慢性病患者的护理人员应该可以迅速及时地获取最

靶点；对移动设备是否促进健康行为进行测试，为多种疾

新信息，了解到怎样能够最好地帮助到病人；当患者情况比

病的精确治疗奠定科学基础。

较棘手，想要找到与他们病情有关的临床试验时，他们就应

在 2 月 11 日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主持的为期两天

该很容易地做到，并且能够登记获取到最及时的相关临床试

的精准医疗讨论中，NIH 的 Francis Collins 博士提到，

验信息更新。”

整个精准医疗计划将在数据科学方面面临最为巨大的挑

由于关键数据的开放可及，创新者的队伍迅速壮大，创

战。如何将现有的不和谐数据和谐化，如何设计和规范新

新的产品和服务大量涌现。开放的健康数据帮助催生了一个

数据的采集方法等等都需要纳入计划，寻求解决方案。

去中心化的、自我驱动的全美创新者的“生态系统”，惠及

数据隐私成为会议讨论的焦点之一。由于精准医疗

医疗保健服务提供者、消费者、媒体、地方政策制定者以及

将采集志愿者高度富集的数据，因此重新识别其来源，

其他人群，而这样的过程无法靠任何一个单独的组织来实施

进行还原和识别并非难事。由于人们对于隐私的敏感度

和规模化。

和容忍度不同，某些志愿者或者并不介意公开其数据，这

为审视该计划实施的成效，2011 年 6 月，美国医学研究 所和卫生与人口服务部共同举办了“健康数据计划论坛”。

一部分人的数据集将会成为早期开放数据的中流砥柱。 但可以预见，这个数据库由小而大的过程会比较漫长。

论坛上展示了 50 个由公司基于开放的医疗健康数据开发的

3 月 11 日，中国科技部也召开了国家首次精准医学

优秀产品和服务项目，可以帮助消费者更加信息对称，帮助

战略专家会，敲定中国的精准医疗将在 6 到 12 个月内启

医生提供更优质的医疗，帮助员工更好地保持健康，帮助地

动。然而中国对于精准医疗的定义相对简单：以个人基因

方政府在制定相关政策时有更精准的数据为依据。美政府官

组为信息基础，结合蛋白质组、代谢组等内环境信息，为

员表示，论坛上展示的这些成果充分展现出美国人民的企业

患者量身设计最佳治疗方案。由于该目标数据较美国单

家精神和创新精神，体现了开放数据和开放创新的力量，这

一，未涉及环境和生活方式数据全方位采集，可能还不能

50 个产品和服务项目已经在服务于数百万美国人民，然而这

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精准医学。然而这样的简化版本隐私

些还仅仅是个开始，开放数据与草根创新相结合的力量是惊

控制的难度要比美国小，实现数据公开的可能性更快。

人的。

精准医疗虽然已经进入广泛的议程，但可预见的挑

以开放的心态开放数据，才能将数据的价值最大化，使

战也很大。对于创业者而言，每一个挑战其实都是一个

得尽可能多的人能利用这些数据创造出有利于全社会的更

机遇。这个蓬勃发展的领域，可能就是下一个大家伙的

大的价值，这就是开放和创新的力量。

出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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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公众参与如何改善 城市公共服务？ SeeClickFix 不仅仅是一个报告哪里坏了的工具，它还开启了关于对于整体公共卫生和社 区宜居性的对话 , 甚至改变了公民在社区里的自身定位。 文｜林佳慧

当你走在华盛顿大街上，看到一盏坏了的路灯时，你能

被听到，人们也更愿意参与公共事务的讨论。目前，“开放

做些什么呢？你可以从拨打 311 要求相关的市政服务。这个

311”技术最先进的功能就是报告追踪公共空间里的非紧急

电话连接到统一通信办公室下属的电话服务中心，受过专门

事务。

训练的客服代表会记录下你描述的问题。或者，你可以打开 手机上的 DC311 应用，给路灯拍张照。这个应用会使用 GPS 技术精准地定位投诉地点，并将报告发送至中央数据库，等

公民创业公司 SeeClickFix DC311 是 SeeClickFix 公司开发的项目之一。2008 年，

待下一步行动。之后，你会通过邮件收到一份回执报告，供

居住在纽黑文的程序员 Ben Berkowitz 创建这家公司，是因

追踪报告问题的处理进度和状态。和传统的 311 报告不同的

为他曾面临相似问题。

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你所上传的信息，而且还能添加更多

当时，他向纽黑文市政府报告了城市涂鸦问题，却没有

信息。公开这份报告，有助于明确要对这一问题负责的部门

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和 Kam Lasater 共同建立了这个平

切实负起责任。不仅如此，在遇到一些重要问题时，这个应

台。他们希望为公众更简易的报告方式创造新的反馈机制。

用可以更轻易地收集和整理到更多信息，这让社区内的协作

在一个周日的晚上，他们仅仅花了四小时就搭建好了能解决

变得可能。

问题的工具模型，并决定，如果他们喜欢这个工具，就继续

2014 年 9 月 6 日，乔治·华盛顿大学 300 多名大一新生

完善下去。最终，SeeClickFix 被纳入了市政厅的内部管理

来到第 5、6、7 社区。作为华盛顿关爱老人计划的一部分，

系统。目前，该公司已成为美国最著名的非紧急型报告服务

当天的活动目的是让老人行动更方便。他们用 DC311 应用

提供商。创始人 Berkowitz 说，通过 SeeClickFix 提供的服

拍下了社区里有碍于老人活动的设施问题， 例如损坏的行人道，未标明的斑马线。

务，已有 67 万件事务被报告并得以解决。 该公司也被认为是美国最早涉足市政

DC 311 应用是“开放 311”技术的一

的公民创业公司（civic startup）之一。这

个例子， 它为和公共空间及公共服务有关的

类新兴公司直接或间接地提高了公民的参

沟通提供了开放的渠道，也为追踪基于地

与度，改善了政府的服务水平，2012 年开

理位置的合作提供了标准化的协议，还免

始就引起政府和媒体的极大关注。

费提供接入现存 311 服务的 API 端口。

“SeeClickFix 真 正 所 做 的 是 将 居

相比于一些北美城市使用的 311 电话

民 变 为 公 民。” 纽 黑 文 市 议 员 Doug

体系，“开放 311”更加先进，它将传统的

Hausladenv 如此评价。它不仅为公民参

一对一电话服务模式更新为多对多的互联

与提供渠道，甚至变革了公民在社区中的

网模式。这意味着，不特定的人能够为了

自我定位。SeeClickFix 应用有一个“公民

那些最有需要的人，在这个平台上公开地

积分 (civic point)”体系。例如，登录平台

交换信息。同时，因为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够

或者评论一个市政问题可以得 5 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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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些应用在改善城市服务？

Cycle Atlanta 城市：亚特兰大

领域：公共交通

目标：亚特兰大市目前正在努力 创建一个安全的都市骑行环境，鼓励市 民采用自行车等方式健康出行。这个项 目包括设计精确的骑行路线、自行车道

Heat Seek NYC

和一些其他的骑行设施。

城市：纽约

目标：纽约每年都有 20 万起的供暖投诉，居民需手动记载室内温度，

功能：收集骑行者的骑车路线、起 始点和个人信息，可以帮助亚特兰大交

应用领域：公共设施

房屋检查员事后核实，开发者希望改变这一既耗时又不可靠的方法。

通部清晰地了解哪些路线是很多人走

功能：租客可在住处免费安装 Heat Seek NYC 的温度传感器，该应

的，哪些是比较冷门的，以便进行城市

用通过对比得出准确温差。这些数据都能在手机应用上查看，并可在纠纷

规划时，就能准确地绘制出城市骑行绿

中作为供法庭参考的证据。同时，该应用还希望为纽约住宅保护与发展部

道。政府同样鼓励骑行者记录下他们认

开放数据权限，帮助房屋检查员及时准确地找出需要立即跟进的房屋。这

为骑行沿途需要增加的公共设施。

些数据将会用于绘制纽约“寒冷地图”，详细标明该市供暖不合格的地方。

你报告的问题顺利解决了，你最高可以得到 30 分的奖励。

模式，比如成为市政服务承包商或者与地方媒体合作。2011

积分达到 100 分、250 分时，可以获得“路政达人”“市政

年，SeeClickFix 的地方媒体合作伙伴达到了 800 家，其中

先锋”等称号，这些勋章都会显示在个人主页上。因为某些

85% 的媒体允许该公司免费在其网页上添加广告插件，并获

话题的敏感性——例如贩毒，SeeClickFix 允许用户匿名报

得全部广告收入。第二部分收入来自于在他们自己网站和插

告，但它更鼓励用户实名报告，甚至可以用 Facebook 账号

件上出售的广告位。

登录，“我们希望用户因为自己让社区变得更好而骄傲。” 基于赋权，高效和参与的原则，SeeClickFix 不仅邀请

同时，SeeClickFix 也会出售仪表板软件给市政部门和 社区组织，方便他们管理 311 类别的客户响应服务。

公民、社区组织和政府部门参与其中，也欢迎对身边问题更

SeeClickFix 同 时 出 售 三 种 不 同 的 软 件， 其 中

加敏感的媒体和当地博主的加入。这方面的例子也有很多。

SeeClickFix Plus 是一款定制化应用，而 SeeClickFix Pro

IdleFreePhilly 是 费 城 的 一 个 宣 传 组 织， 它 利 用

是需要授权使用的仪表板，用来追踪、了解报告的问题，还

SeeClickFix 来 动 员 市 民 记 录 汽 车 滞 速 的 案 例，从 而 成

可以备份；SeeClickFix Connect 可以将所有的报告工具纳

功推动了帮助净化空气的新计划。在哈特福特，一家当

入到市政府现有的工作系统中。

地媒体动员民众追踪他们报告的事务，并在媒体上开设

显然，SeeClickFix 不仅仅是一个报告哪里坏了的工具，

“SeeClickFix”专栏，每周讨论市民报告的问题，这些

它还开启了关于对于整体公共卫生和社区宜居性的对话 , 进

努力减少了当地的超速问题。纽黑文警察黑莓手机上的

一步提高公众的参与度。

SeeClickFix 服务覆盖了他们的辖区范围，居民们可以直接 向他们报告犯罪 , 有效降低了纽黑文的犯罪率。

现在，SeeClickFix 也开始加强在灾后响应方面的服 务，还被白宫写入 2014 年启动的灾后响应及重建创新计划 中。以桑迪飓风为例，飓风一结束——甚至是飓风还没结束

尝试多种商业模式 作为一家营利公司，SeeClickFix 公司尝试过多种盈利

时—— SeeClickFix 就能分享市民提交报告的数据库，以帮 助生成关于基础设施的动态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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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开放数据 + 众包监测 ＝危险地图 通过公开数据与用户自主提供的信息，刘春蕾及其团队搭建出一个帮助公众发现污染源的 “危险地图”，但在进一步寻求信息公开的道路上遭遇困难。 文｜杨楚

如果不是一次不愉快的买房经历，刘春蕾大概还是一家 国际 500 强通讯企业的一名员工，而不是今天这个“危险地 图”的创始人之一。

起来要求垃圾填埋场搬离。当然，事情最后也算“圆满”解 决，但那已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深深触动了刘春蕾。他说，如果能早知道这里

2008 年，刘春蕾在上海远郊买了一套房子。从外表上

的环境状况，买房的时候肯定会多一些考虑。这也让他意识

看，楼盘与开发商当初的沙盘展示相差无几，但入住后却发

到，普通人对环境信息的需求， “无论你住在哪里，如果能有

现，每到夜里都会闻到一股恶臭。原来上海的一个垃圾填埋

一张地图告诉你，周边哪里可能有哪些污染，该多好？”于

场就在小区附近。发现恶臭的来源后，小区的居民多次组织

是，刘春蕾和几个同行朋友想到了地图，让人们能像查询身 边的银行、饭店、地铁站那样，可以查到身边“危险源”。

绘制身边的“危险地图” 2008 年，一个名叫 Ushahidi.com 的网站在肯尼亚建 立，以地图的形式显示大选后的暴力。这个网站成为后来更 多这类危机地图的原型。2011 年，类似的网站如雨后春笋般 在日本涌现，主要应用于福岛核危机后的辐射监测。肯尼亚 和日本的实践是刘春蕾团队们灵感的来源。 2012 年，刘春蕾和同伴们基于百度地图 API，开发上 线了以“为公众提供住房周边危险源的查询服务”为宗旨的 “危险地图”（www.weixianditu.com）。用户在界面左侧 的查询栏里键入地点，右侧的百度地图就会放射状地呈现出 该地点周围 5 公里或 10 公里之内的“危险源”。 “危险地图”中列出了全国多个地区将近 6000 多个“污 染源”，包含涉铅企业、危险废物处理厂、石化炼油化工、 飞机场、环保部重点污染监控点等多种类型。其中，垃圾焚 烧厂信息超过 80 家，垃圾填埋场超过 200 家，涉铅企业超 过 1600 家，全国重点污染源超过 11000 个。 上述数据的来源既包括官方公布的数据，比如环保部的 年度重点监控企业名单，也包括用户贡献的内容——用户可 以通过随手拍的形式，在微博上报自己发现的污染源；如果 信息属实，也会被添加在这份“危险地图”上。 截至目前，“危险地图”的查阅人数已经超过了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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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地图上的数据得到公众和很多民间环保组织的认可。

环保部回复说，虽然是国控点，但都是由地方环保局维护。 刘春蕾表示很困惑，“环保部已经有信息化平台实时公布空

环保互助开放平台

气质量，理论上来说，应该也有历史数据，为何还要推到地

紧跟着“危险地图”，刘春蕾和伙伴们也同时组建了“IT

方环保局去申请呢？如果谁负责谁公开，既然地方环保局负

工程师环保公益协会”，并开发了名为“青青地图”的环保

责建设和维护，负责公开，那么是不是环保部也没有权力公

地图开放互动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无论是环保组织还是个

开由地方政府负责的空气质量的实时数据？”反观美国联邦

人都可以免费创建属于自己的个性化环境地图。

EPA，提供了近 20 年全美国空气质量原始数据和电厂污染

目前， “青青地图”平台上已经有了“徐州污染地图” “宁

物实时排放数据的自由下载，两者对比，差距巨大。

波污染地图”“江苏省排污口地图”等地方环保组织的作

以涉密等理由拒不公开。上海青悦向上海市环保局提出

品。不过，仍有让刘春蕾他们不满意的地方，比如，在部分

申请公开上海市空气质量历史数据，对方先是提出具体指标

地区，如宁波、绍兴、徐州等地的环保地图上，标注的环保

属于原始记录，根据环保部和国家保密局制定的《环境保护

数据超过 100 多个；但在大部分地区，环保地图的数据量还

工作国家秘密范围的规定》，原始记录属于国家秘密，不能

非常有限，甚至不少都只有个位数。

公开。经过多次申请和协商，2015 年 3 月 12 日，上海市环

“这一方面与政府信息公开有一定关系；另一方面则是

保局正式答复，做了一些改进，公开了 3 年的日均值，并以

因为中国的大部分民间环保组织能力还比较弱小，无法产生

开放数据的标准下载导出数据，但仍然没有公开小时均值。

更多的环境数据，很多环保组织的工作方式倾向于做环保活

上海青悦还发现，一些环保部门的实时空气质量网

动，而不是收集并呈现环境数据。” 出于现实的考虑，刘春蕾并不是很看好网上流行的“随

站，不仅不提供实时和历史空气质量数据的下载，还用 silverlight 这种数字版权保护的工具和加密的方式来防止

手拍”形式，一来这种方式贡献的数据非常零星，只能作为

外部的工具访问。有的环境信息公开使用 PDF、图片等方式，

辅助信息；二来每次收到举报信息，都需要开发者和举报者

导致再次利用非常困难。比如在《全国危险废物经营信息公

联系确认地点，再进行实际的踩点调查，并且需要持续地跟

开状况调研报告》中的统计，有 1 家采用了图片方式公开，

踪回访，没有专门团队根本无力支撑。刘春蕾本人更倾向使

1 家采用 PDF 方式公开，还有 3 家采用 word 方式公开，5

用政府部门的公开信息。

家采用 excel 方式公开，19 家采用网页方式公开。 刘春蕾认为，这种情况导致大量的环境数据被垄断，其

政府开放数据之惑 为了拿到权威数据，刘春蕾所在的上海青悦经历了非常

他院校或者科研机构想做环境方面的研究却缺乏数据支持， 直接影响了科研的创新以及基于环境数据支撑的公众参与。

多的环境信息公开的申请：这中间有一些做得不错的地方政

大数据时代，政务信息的公开对推动创新和创业有非常

府，基本在官网上就能找到所需信息； 而剩下的更多则是相

大的推动作用。美国总统奥巴马 2013 年 5 月签署了一项执

当不顺利。虽然有《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和环保部《环境信

行法令，要求从即日起，所有新增政府数据都必须以电脑文

息公开办法》，但实际执行过程中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各

件方式向公众开放。白宫管理预算办公室和科技政策办公室

个层面仍然有非常多的问题：

同时也颁布了开放数据（Open Data）政策，确保联邦政府

环境信息主动公开的内容格式等不统一，无专人处理信

部门将政务信息作为资产对待。开放数据法规的初衷是将封

息公开的情况仍然存在。2014 年 8 月，上海青悦在为“源

闭的政府数据向企业、研究者和公众开放。推动新产品、服

创马拉松”获奖项目“饮用水溯源”行动中，做水环境数据

务和创业。

调研时，对水利部下属的长江、黄河、珠江、松辽等水利委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 2015 年两会期间，听取山东省人

员会的水质公开情况进行了调研，发现各个委员会公开的方

大代表孙丕恕的发言时，也明确表态，“政府掌握的数据要

式、文件的格式、内容等都有很多的不同。比如一家水利委

公开，除依法涉密的之外，数据要尽最大可能地公开，以便

员会 2013 年的水质没有公开，电话催了多次，才公开了一

于云计算企业为社会服务，也为政府决策、监管服务。”

小部分内容。而另外的几家干脆都没公开，打电话过去也没

作为“数据开放中国”的发起人之一，刘春蕾说，自己

人理。一些边远省份环保局没有公开《危险废物处理场》的

将持续致力于推动环境数据的政府信息公开、收集、整理、

信息，电话和邮件都无人答复。

加工及开放的工作，这不仅是因为“青青地图”和“危险地

环境数据的公开主体规定与实际矛盾。2014 年 9 月份， 图”都需要实际的环境数据做支撑，他更希望将环境数据的 上海青悦在向环保部申请国控点空气质量历史数据公开。

知情权便捷地送到公众的生活和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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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

专访乔尔·古林： 数据供需的红娘 2.0 政府需要从数据的盲目供应模式，转换为市场需求导向模式，需要开放数据企业中心这样 的民间组织发挥“红娘”作用。 文｜林佳慧 吴莹

白宫在 2013 年 5 月 9 日发布行政命令，宣布“新时代

同讨论如何更高效地使用数据。

环境下，美国的政府信息应该公开，并且能被机器读取”，

美国商务部、美国专利商标局、美国农业部都曾参加过

显然其已经意识到了易获取、有价值的数据信息在以创新方

中心组织的圆桌会议。商务部部长佩尼·普利策说，正是这

式提升生活品质和促进就业方面所能发挥的重要作用。中国

些圆桌会议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商务部需要一个首席数据官。

目前还没有鼓励开放数据的官方政策，所以相关创业公司的

古林介绍说，这是一个不同于首席科技官和首席信息官的

成长较美国相对缓慢，但美国距离奥巴马提出的愿景仍有不

职位，它的职能在于使数据更易获取和更有价值。商务部在

小的距离：公共部门和私营企业之间仍存在着 巨大的数字鸿沟 —— 需要开放数据的企 业找不到想要的数据，公开数据的政 府不知道是谁在用这些数据。在这样

2014 年 7 月宣布了商务数据扩张和增强计划，佩尼 向公众解释了首席数据官的工作原理， 同时组 建了数据咨询委员会来执行相关工作。此 外，圆桌会议也使得某些不容易引起注

的情况下，一个总部位于华盛顿的

意的数据集进入公众视野。以农业部

非营利组织诞生了—— 开放数据

圆桌会议为例，参与者被分成 5 组进

企业中心（The Center for Open

行小组讨论，集中陈述时，3 个小组

Data Enterprise）。3 月 11 日，

都谈到了公共用地单元数据集的重

本刊独家专访了中心主席、创始人

要性。

乔尔·古林 (Joel Gurin) 先生，共同 探讨了开放数据在美国和中国遇到的 机遇和挑战。 乔尔·古林是开放数据应用在企业与消 费者领域的长期研究者与倡导者，美国开放数据领

“联邦政府内大约 20% 的数据集 中了 80% 的公共价值，问题是如何定位 少量最具有经济社会价值的数据，”古林认 为，就根本而言，政府需要从数据的盲目供应模 式，转换为市场需求导向模式。

域的意见领袖之一。古林对中国亦不陌生，他的著作《Open

在这个过程中，就需要开放数据企业中心这样的民间组

Data Now》刚刚在中国翻译出版，他本人去年底也参加了

织发挥“红娘”作用。古林发现，长期以来公众领域的数据

一场复旦大学组织的开放数据论坛，切身感受到开放数据在

供求双方很少有机会对话，而中心的使命就是要推动公开数

中国虽然仍是小众话题，但包括组织者与布道者在内的有识

据最大化企业与公共领域价值。因此，中心举办许多政府与

之士已经看到了巨大的应用前景。

作为数据用户的企业的圆桌会议，帮助定位具有重要经济社 会价值的数据集。此外，需求导向的公开数据可以使数据更

推动供需双方对话

加完整精确，与时俱进。古林说，有些政府部门的数据以手

本刊记者对古林的采访在华盛顿的合作办公空间“公开

写的形式积累了很多年头，需要有人把它们转换成机器可读

政府中心”（OpenGov Hub）进行。中心平时会组织“开放

的模式。这个工作也是中心“数据全攻略”的一个部分。他

数据圆桌会议”，将数据的提供者和使用者聚集在一起，共

们与学界智库合作，一同寻求数据清洗与接入方面的解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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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古林 开放数据企业中心主席。曾在纽 约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政府实验室 （Gov Lab) 主持开放数据 500 项 目的研究，该项目发现开放数据有 益于企业创新与商业活动，创造经 济价值。古林曾在联邦政府就职， 担任联邦通讯委员会消费者与政府 事务局局长，也曾领导旨在提高针 对消费者的信息公开帮助消费者理 性决策的白宫“智慧公开”（Smart Disclosure）特别工作小组。著有 《Open Data Now》等书。

案，发挥其价值。美国劳工部就曾使用过这项服务。该部门有

望通过社会创新来创造更大的社会福祉。奥巴马提出的“精

大量根据旧时代技能分类的劳动力市场数据，亟待更新，只

准医疗项目” , 就需要消除医院和医疗组织记录之间的差别

有将散落各处、无结构的数据变为有结构、可利用的数据，

化，并为创新保存充分粒度的信息。”古林曾领导的“智慧

才能帮助相关针对劳动力就业的技能培训和咨询项目。

公开”是美国的一项与市民消费相关的数据公开政策，该政

除了组织小组讨论，中心还会绘制全球数据影响地图，

策孕育了 consumer.data.gov 网站的诞生，社会创新人员可

通过搜集全球的数据使用案例来进行跨国数据比较。在开放

以利用网站上公开的联邦数据集，来选择制作数据导向的引

数据企业中心的办公地点“公开政府中心”，有许多中小型

擎工具。

组织共同追求政务信息公开，中心也是在那个地方开展了许

“开放数据运动已经对政府、科研机构和金融、医疗、能

多需求导向的公开数据项目。这些项目帮助识别高优先级最

源和交通方面的企业产生了积极影响。随着越来越多的政府

具经济价值的数据集领域，比如政务花销和政府采购费用、

和具有公民意识的开发者开始使用开放数据，它也能改造我

农业与天气数据、医疗、交通运输和城市规划数据。古林认

们的城市。”古林在一篇文章中如此展望开放数据所带来的

为，其中城市规划的数据与中国国情关系密切。他进一步解

影响。他认为，政府开放数据催生了大量小企业创新创业的

释，城市规划数据包括交通数据、环境数据、教育数据，以

机会，不少具有广阔前景。在医疗领域，开放数据应用更是

及个人观察的有关历史遗迹的保护数据，这些都可以在城市

正在爆炸式发展。

规划中产生重要影响。

古林还提到了“数据慈善”的概念，他认为私企可以通 过这个方法来践行企业的社会责任，这方面的数据包括环境

开放数据创新具有广阔前景

数据、社会数据和政府数据。

古林认为，中心所做的工作是公开数据整个生态系统中

然而，开放数据面临的问题也不少，其中有政府内部组

的一环。“我们将会看到，网络专家将和民间力量一起帮助

织管理、人员认知水平以及成本收益考量因素，也有数据清

政府更好地公开数据。”

洗、数据隐私保护等更为复杂的问题。

Zooniverse 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个依靠志愿者帮助

随着首届开放数据研讨会的召开，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

科研人员挑选数据的民间科学项目群。其中一个叫作“古老

始关注到开放数据所能带来的创新力量，同时也开始思索古

的天气”的项目就是通过收集海洋气候的历史数据来改善气

林所提出的这些想法，如何在一个政治和社会形态完全不同

候预报模型。古林认为，“公民黑客”也是一个值得注意的

的环境中进行本土化操作。

群体。比如 Chris Whong 帮助马里兰交通运输部从官网上

因为有利于大多数人幸福的重大社会创新比较容易发

搜集了公交的实时运行数据。这些数据后来被整合进了应用

生在环保领域，古林认为，目前可供收集使用的开放数据主

Transit，该应用涵盖近 90 个城市的交通信息。

要是关于空气质量、水质和食品安全的。他认为，在中国可

目前，美国政府已经率先推动核心部门的数据开放，希

以不断地探索构建开放数据生态的战略。

45

/ 2015 05

研究·洞见

开放数据知多少 什么是开放数据 开放数据指的是可以被自由免费使用、再利用、重新发布，而对发布数据的 身份、地点、目的不加以限制的数据。

法律性的开放

社会性的开放

技术性的开放

版权允许任何人再利用和分 发，不限制商业用途的出售 或分发，允许修改和演绎。

能够被完整获取或访问，免 费或者合理的费用，同时使 用方便获取和修改的格式。

使用无技术限制，公开并免 费可获取，并机器可读的格 式。

数据规模

大数据

开放数据

开放政府数据

巨型

中小型

中小型

政府，企业

政府，企业

政府

动态实时或高频更新 开放性 数据来源 结构化

社创客 出品 Sinovator

数据来源(2015年3月)：http://index.okfn.org | http://opendatahandbook.org * 开放数据指标由开放知识基金会评定，涉及国家公共交通时刻表，预算数据，项目级 支出数据，选举结果数据，企业注册数据，高清地图数据，统计数据，司法数据，邮 政编码数据，环境污染物数据。更多信息请访问 http://index.okfn.org/dataset

开放数据如何改变生活 那么在生活中，开放数据的例子有哪些呢？

危险环境地图

北京文化遗产APP

自行车骑行地图

为公众提供住房周边污染源的 查询服务，污染源包含涉铅企 业，危险废物处理厂，石化炼 油化工厂，飞机场，环保部重 点污染监控点等多种类型。

图文并茂地介绍北京文化和建 筑，图片分享，寻找、发现、 记录北京文化遗产，同时帮助 城市管理部门更好规划旧城保 护和应用。

利用手机的定位功能收集骑 行者信息，包括骑车路线， 起始点和个人信息，帮助亚 特兰大市交通部门更好地规 划城市骑行绿道。

哪些国家更“开放” 2014年开放数据指数前10名* 1 8

UK

7 4 2

97%

Denmark

83%

France

3

Finland

73%

Australia

72%

New Zealand

72%

Norway

71%

US

70%

Germany

69%

6

68%

57 10

80%

5

India

中国排名第57名 China

37%

编辑制图 I 刘艺菲 杨洁 本信息图如有不正确或遗漏之处，欢迎指正请联系 yifei_liu@sinovator.org

48

/ 2015 05

研究·洞见

科技如何颠覆

非营利组织做慈善的方式？ 非营利组织在提高公益效率、拓宽公益渠道上面临多重挑战， 科技则是扫清非营利组织发展障碍的至关重要的力量。

科技给公益事业带来的影响不可小 觑，捐赠管理模式的电子化和透明化还只 是开始。众包模式让任何能上网的人都能 创建项目，任何社交网络用户都能发起全 球性宣传活动。电子化数据也使得不同规 模非营利组织以更经济的形式跟踪其工 作进展，进一步解决社会问题。 当然，拥有技术和善用技术有天壤之

文｜ Laura Arrillaga-Andreessen

别。对公益行业的从业者而言，科技确实 能产生更大影响。无论是参与问题解决， 还是实时获得项目影响力反馈，如今人人

往

募捐箱里放钞票、收到信件请求

新一代高科技给非营利组织带来了变化，

都能获得这些过去只对主要捐款人和大

邮寄支票、或在网上用信用卡捐

募捐者不仅能随时随地进行网络捐献，还

型机构开放的信息。科技如今正使那些从

钱，这些传统的小额捐赠方式常让人有无

能得到来自被捐赠方的直接反馈（来自受

未想过要成为慈善家的人融入其中，并致

疾而终之感。因为我们几乎无法得知善款

助人的图片、视频、数据或消息） ，真切

力于培养新一代改变世界的人。

的最终去向， 更无从判断其影响。但现在，

感受到“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感觉。

公益领域的科技潜力才初露端倪。公 益事业遇到的障碍通常来自历史、文化、 情感、行为规范或组织本身，而非技术。 改变会令人忐忑，因为慈善事业的特殊 性在于其问责几乎完全靠自律。例如，若 要建立一个让捐款人和非营利组织分享 失败案例的交流平台，技术上可以轻松实 现，但人们通常会有所抵触，不愿承认失 败或打同事“小报告”， 平台使用人数因 而受限。 为了深入了解科技改变慈善事业的 方式及其障碍，笔者设计了一个“把关” 实验框架来研究科技在四个维度的影响 力：拓宽信息渠道、拓宽网络渠道、降低 准入门槛和创新门槛。

拓宽信息渠道 慈善捐赠通常被定义为一种“投资”， 然而捐赠者很少像购买股票、投资创业公 司或购买互惠基金那样进行潜心研究。通 常，捐赠仅以情感为基础。希望咨询公司 （Hope Consulting）的一项调查显示， 只有 35% 的人在捐赠前对相关机构进行 过研究，这些人中仅有 3% 会通过研究来 锁定“最高效”非营利组织。 要获得最高效率，慈善决策制定既需 批判思维又需怜悯之心。例如，为一个 7

/ 2015 05

岁的纳米比亚女孩赞助一年学费和投资

起点，远非一套深入考察慈善问题的综合

纳米比亚政府中学普及计划，哪个更具影

办法。

者联系在一起，将爱心传遍世界各地。 创建能让人们集体捐赠或分享信息

响力？制定这些决策需要对芜杂的问题

我们还应该鼓励捐赠者多花时间去

的平台是一回事，但若缺乏具有雄心壮志

本身有深入洞察，还要能够对自身的慈善

研究某些策略的成败之处，总结经验以提

的正式化组织，就很难发展出稳健战略。

投资风险承受力有所估计。

升其捐赠影响力。一个解决办法是建立捐

这是我们面临的下一个挑战，我们需要更

慈善家一般不对捐赠决策进行深入

赠者社区，捐赠者可在此进行讨论，比如

有效的合作工具。科技如何能够让不同地

分析的原因在于，其很难获得所需信息。

他们为何支持或放弃某一机构，以及在决

区的人共同解决社会问题？那些分析社

另一方面，与股票价格、市场资本化、投

策制定过程中，哪些资源最为有效，等等。

交媒体连锁反应的算法是否能提供充足 证据，鼓励捐赠者恪守承诺，并帮助宣传

资人压力、以及产品和价格区分需求等逐 利性驱动因素不同，慈善事业的问责性十

拓宽网络渠道

活动领袖引导支持者采取行动？

分有限，非营利组织和基金会丑闻也因此

曾几何时，慈善家们很难互相联系。

当我们在网上发现团结良好意愿的

屡见不鲜。此外，对社会和环境影响力的

时间有限加之距离遥远，使捐赠者们很难

方法时，科技就会将虚拟支持转化为实际

评估要比衡量经济回报更加困难。

共享热情或相互借鉴。对非营利组织而

行动，与社交媒体一起让每个捐赠者产生

科技通过开放海量信息，为此提供

言，建立捐赠者数据库十分耗时。对请求

大影响，推动大变化。阿基米德曾说他能

了解决之道，捐赠者由此能看到其影响力

作出反应、感谢捐赠人并及时报告项目进

用杠杆撬动地球。而在如今的慈善世界

所在，非营利组织和基金会也能在资金

展都需要亲力亲为地写信寄信。

中，技术才是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杠杆。

如何开销的问题上提供详尽而及时的反

如今，互联网、捐赠者管理系统、电

降低准入门槛

过去，阿基米德曾说他能用杠杆撬动地球。而在如今的慈善世 界中，技术才是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杠杆

同起步阶段的企业一样，社会变革机 构（如游说团体、非营利组织和基金会） 都面临着巨大的资金、智力和人力起步成 本。没有科技，非营利组织将在遴选和管

馈。捐赠者现在能够在网上搜索到大部

子邮件、社交媒体和移动通信革新了捐赠

理志愿者的过程中苦苦挣扎，而志愿者们

分大型基金会的研究报告、财务状况和

者与受益者之间的互动方式。非营利组织

也同样会为了抓住机遇而苦苦挣扎。

非营利评估报告，这就像是能免费看到

可以通过智能手机随时在线发布或交换

资金管理大师的分析一样。同时，在线评

图片和视频，大大缩短了捐赠者和受助人

系统性解决方案也同样极具挑战。它需要

估师也为捐赠者做了很多有用的外围工

之间的距离。技术也使得捐赠者能够直接

每一步都将数据收集和分析整合到项目

作。GreatNonprofits 为人们提供了一款

同受益者交流。

当中，生成概念验证数据，保持系统不断

达到必要规模来推动影响力广泛的

能够识别、分析和共享高效慈善机构信

集体捐赠也得到了技术支持，使每个

更新，树立意识，维持兴趣，并推动支持

息的工具； GiveWell 能够对比分析不同

捐赠者能够把资源发布到网上，形成虚拟

者付诸行动——如果没有科技，这些过程

非营利组织的影响力和相对成本，并对

捐赠池。一些集体捐赠运动取得了巨大成

将昂贵而艰难。

捐赠者进行推荐，帮其制定决策。此外新

功。例如，Giving Tuesday 项目的合作者

然而但凡有了科技，捐赠环境将更

成立的 Social Impact Exchange’ s S&I

们设立项目，并通过社交媒体广而告之，

加公平，来自不同背景、坐拥不同资源的

100 index 则通过第三方评估来获得非营

其结果十分可观。2013 年，约有 1 万家

各年龄段变革者都能参与到市场当中，拓

利组织影响力和发展力信息。有了这些信

公司参与其中。

展自身规模。而网络和社交媒体的互联同

息，捐赠者就能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在如

然而，即便技术具备巨大的潜在互联

时意味着，任何人都能发起捐赠或宣传活

能力，慈善事业的接受度却远比其他行业

动，以廉价成本为上千万人提供知识普及

虽然这些信息资源十分有用，但还是

慢得多。人们会认为，一个希望改善他人

和精神鼓舞。

有所局限。首先，不同评级机构所采用的

生活的捐款人可能更愿意共享信息。如果

例如，2011 年，一群厄瓜多尔妇女在

评估和分析方法都有所不同，而且，评估

互相分享对一款新跑鞋的看法是有意义

Change.org 网站上发起请愿，希望关闭

社会影响力却十分复杂。科技为信息的收

的，为何不去分享消灭疟疾的方法呢？危

虐待女同性恋“病人”的“诊疗”网络。

集和评估提供了很多方法，但度量人类智

在旦夕的事还有很多，数字网络能够增进

超过十万人加入了这场运动，促使厄瓜多

能才是关键所在。在线评级系统只是一个

我们的影响力，将我们同不同地区的捐赠

尔政府下令取缔这些门诊，释放囚禁在内

何分配资源的问题上更好地进行决策。

49

50

/ 2015 05

Salesforce 等软件服务能够有效管理邮件和待办事项，让非营利组 织能够对其捐赠者、其所在行业和兴趣点有更明晰的认识。

模板，根据需要来测试社会干预与转变进 程的效果及可行性。反馈循环可被大规模、 迅速并准确地运用于社会服务项目当中。 通过移动技术，社群本身可以自发 地直接应对当地挑战并拿出解决方案。例 如，通过 Crisis Text Line 的服务，青少 年可以随时随地用短信来联络各类顾问。 它还可以通过算法收集并分析手机短信 里的每一个字，实时向顾问们提供建议， 指出青少年可能面临的问题并提供特定 信息。比如，一位少年在一系列短信中使 用了“害怕”“不安全”和“家”这样的 字眼，顾问将收到有关虐待儿童的相关信 的妇女，并开展了抵抗同性恋歧视的全国

围。但由于其技能确有价值所在，非营利

性运动。

组织需要找到能吸引这些人才的方法。

息，并以此提供帮助和常规性指导。 此外，即便数字化数据为非营利组

同时，互联网还为志愿者搭建了寻

同时，我们的生命越来越依赖于网络

织提供了新见解，助其克服挑战，披荆斩

找工作的平台。例如，LinkedIn Board

和云端，技术也带来了隐私和安全隐患。

棘，诸多机构仍面临着“数据超载”的风

Connect 就利用非营利组织成员（以及有

为了维系捐赠者和志愿者的信任，非营利

险。数据越是庞大，就越有必要采取新方

抱负的成员）的 LinkedIn 社交关系网来

组织必须开发出稳健的安全体系来保护

法过滤信息。

寻找志同道合的员工。

捐赠者、志愿者和受益人的信息，并且必

就 经 营 一 家 非 营 利组 织的 现 实问 题而言，科技也同样发挥着有力作用。

须帮助捐赠者将合法和山寨非营利组织 区分开来。

PayPal 和其他在线支付系统能够让捐 赠者仅通过网页或手机客户端为大多数

行动起来 受科技推动，慈善正处在重要转型 阶段 —— 从仰仗善意向实现大规模可衡

降低创新门槛

量影响力进行变革。然而科技只能做到这

机 构 捐 款。Eventbrite, MailChimp,

你也许会想，摆脱了政府官僚枷锁和

些。由于缺乏激励私营部门接纳变革的市

Salesforce 和 SurveyMonkey 等软件服

股东压力，慈善家在创新和冒险时会更加

场推动力量，慈善事业对技术的接纳又有

务能够有效管理邮件和待办事项，让基金

轻松自如。事实远非如此。

所滞后。

会和非营利组织能够对其捐赠者、其所在

大多数非营利组织缺乏试运行的能

简而言之，采纳技术的障碍不在于技

力、资金、样本研究或数据分析，从而无

术本身 —— 如今变革慈善事业的体系已

非营利组织能够通过在线交流共享

法获得深入洞察，做出有效决策。领袖常

经完善，无需投资太多就可实现转型。慈

电脑器材或办公室等资源，甚至还能通过

以孤立状态工作，无法从他人身上获得想

善事业若要采纳新技术，享受其带来的种

集体采购获得团购优惠，以此降低成本。

法，无法集思广益，更无法从外部获得创

种便利，慈善专家和个体捐赠者都必须转

无论用 TaskRabbit 来分配和管理人手，

新渠道。个体慈善家也面临着类似挑战。

变头脑。

行业和兴趣点有更明晰的认识。

用 Airbnb 来寻找廉价的出差住宿，随着

如果无法汲取他人智慧，将很难打造创新

共享型经济的扩张，成本节约和效率增益

捐赠策略。此外，为了让捐赠更加有效，

找全新可衡量变革模式的需求愈发迫切，

的潜力将十分巨大。这也让捐赠者大大受

普通人也需要有一个可以彼此交换想法

利用技术可以大幅提高我们解决重大疑

益。更低的交易成本和更高效的运作使更

和共享创新资源的社群。社交网络开始变

难问题的能力。我们所需要的全部技术

多慈善资金能够涌入项目和服务当中，最

革传统个体慈善家间的协作方式，互联网

就在股掌之间，所以，还在等什么呢？

终改善更多人的生活。

媒介功能则让本无缘相遇的捐赠者们拥

翻译 I 冯梓莹 李陈 矫金辉

尽管大多数在线服务和社交媒体都

有了社交圈。

可免费使用，但要谨记只有技术员工才能

对非营利组织而言，技术无疑是种强

将其充分利用。通常，这些员工期望得到

大工具。通过使用 3D 打印、电脑建模和仿

的薪金远超过非营利组织所能承受的范

真模拟这样的技术，非营利组织便能搭建

网络平台不断实现捐赠民主化，寻

（本文作者为硅谷顶级风投基金 Andreessen Horowitz 创始人之一 Marc Andreessen 的妻子，她创立了一个 私人基金会，作为公益有关的“创新实验室” ，希望能 启发、教育、赋权更多的人以一种更有意义的方式为给 予他人帮助。 ）原文刊于《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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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的非营利组织和社会创新者仅仅是在道德层面完成了一种肤浅的表达，还是可以触及社会问题的 根本？除了情怀与愿景之外，我们能否真正以创新的模式和方法带来公共性、社会性的解决方案？我 们能否拥有超越权力和经济利益的高度？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独立于政府和市场的自由度？社会创新的机遇在 哪里？ 2015 年 3 月 18 日，斯坦福慈善与公民社会研究中心（Stanford PACS）主办的“中国向前冲 ： 二十一世纪慈善与非营利组织的能力建设”（China Forward ：Building the Capacity of Philanthropy and Nonprofits for the 21st Century）论坛在北京大学举行。友成基金会创始人、理事长王平女士受邀 发表“中国非营利组织和社会创新者如何应对策略和能力的问题”主题演讲，会后《社创客》独家采访了王 平女士，后成此文，以飨读者。

王平：中国非营利组织和 社会创新者的策略与能力

常有必要对其进行本土化解读之后，再在

文 | 本刊记者

西方”，言必谈“主义”，要实事求是，

行业内外进行倡导。我们应该立足本土， 传承我们五千年的文明，了解历史和中国 特色的国情，站在“历史”和“前人”的 肩膀上，回应当下的需求，不是“言必称 与时俱进，活在当下。这种传承和扬弃是 我们进行一切创新的土壤和根基，而不是 简单照搬时髦的新理念。

《社创客》：社会组织和整个公益行 业近年来从无到有、快速发展，但仍然非

“我们要到哪儿去”，既离不开对中国

常弱小，面临着能力严重不足的问题。其

五千年文明的认识，也离不开对中国建国

中的根源何在？如何理解您在《中国向前

以来发展的三个三十年的认识。新中国发

冲：二十一世纪慈善与非营利组织的能力

展的第三个三十年，富强、民主、文明、

建设》论坛上的主旨演讲中提到的，中国

和谐的现代社会价值是硬道理。实现整个

非营利组织的“策略”实际上是“战略”

社会的平衡、协调、可持续发展，实现公 平和效率的结合，这是对社会发展目标的

问题，所谓的“能力”是“心力”问题？

回归。

王平：NGO 都是使命驱动型的，但 是中国 NGO 大多把使命愿景写在章程里

回答“我们是谁？”我们要看清社会

而不是牢记在心里，其实是以下三个问题

组织的非营利性定位。在新的时代背景

没有弄清楚：

下，社会力量的觉醒、非营利组织的发展

Mission 使命，即我们是做什么的？

变得尤为重要。非营利组织所代表的第三

Vision 愿景，即要到哪儿去？

部门，相对于第一、第二部门来讲是非常

Value 价值，即我是谁？ 这些都是战略层面的问题，NGO 等 社会组织要提高社会创新的能力，离不

定位需要回答的。一个组织需要有战略，

弱小的。我们是谁？我们对公共利益和弱

一个行业和一种力量的兴起也要有战略

势群体的关注和同样服务于公共利益和

的定位。

保护弱势群体的政府的区别在哪里？哪 些是必须政府做的？哪些是政府做不到、

开对这三个问题的思考。而要回答上述问

中国 NGO 发展这么多年，在学习国

题，首先要知道我们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际经验方面做了非常大的努力，但不可

我们能做到的？哪些是市场能做的？哪

照搬、照抄，其实我们对自身是不是够了

些是市场做不了而我们能做的？认识到

《社创客》：“我们从哪里来？”这个

解？行业内也有很多培训，但总的来说还

这些问题，就能弄清楚自己的定位。如果

问题好像还没有人从这个角度提出过问

没有走上原创的道路。不是说不能借鉴国

不知道自己是谁，找不准自己的定位，过

题。这个问题对 NGO 真的这么重要吗？

外的理论和模式，也不是不能学习商业的

去是“行政化”，现在要“市场化”，问

王平：是的，因为这关系到我们是

课程，而是说要花更大的力气来考虑如何

题都出在一个“化”。行政化的“化”代

谁？我们要到哪里去？而这些都是战略

转化，如何再创造。我们认为，在中国，非

表的就是自上而下、一刀切的行政命令，

51

52

/ 2015 05

专栏 是权力崇拜。“市场化”的“化”，也就 是说一切可以拿市场来解决、靠砸钱来解 决，是市场崇拜，这并不是一个创新的思 路。无论是“行政化”还是“市场化”， 只要是“化”，对于第三部门来讲，其实 就是一个牢笼和圈子，我们不要把自己 “化”在里面。 《社创客》：所以您在说社会组织和 整个公益行业所谓的“能力”是“心力” 问题？ 王平：是的。这个心力就是仰望星 空，非营利组织，要有超越的高度，超越 权力的高度、超越经济利益的高度，同时 要认识到自己的自由度，独立于政府和市 场的自由度。这个自由度就是社会创新的 空间。 《社创客》：您觉得社会创新和商业 创新有什么不同？ 王平：社会创新和商业创新有着不同

变，虽然许多公益机构也希望探索公益的

王平：社会价值的创造能力取决于两

有效性和可持续性，但整个社会对公益的

个维度：社会议题的公共性、社会性和解

理解似乎并没有超出简单的捐钱捐物，其

决方案的专业性、系统性、创新性、可持

根本原因在哪里？

续性。

的目标和驱动力，特别是创始人的“驱动

王平：社会领域发展的最大障碍是

我们能不能跨出传统的思维，把社会

力”不同。两者的区别是“天下为公，顺

理念的陈旧和评价体系的单一。这并不只

议题定位在真正为人类社会更公平、更有

便赚钱”，还是“赚钱第一，顺便公益”

是社会组织本身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还

效率、更可持续的发展这样一个天下为公

的问题。社会创新的目的是非商业的，但

没有把公益提到推动社会进步，创造社会

的高度呢？在方法上，能否采取跨出公益

其方法可能是商业的。商业创新的首要目

价值的高度，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

界，与政府部门、市场部门协同合作寻找

的是资本和财富的最大化，其客观结果未

“标准”，评价体系的单一。

解决方案呢？如果以上的问题都是肯定

必总是有利于人类身心健康，有利于社会

新中国第一个 30 年的评价体系是政

的，那么社会价值的创造力就非常大了。

公正和谐与可持续发展。而社会创新的

治方向统一，第二个 30 年的评价体系是

所以说，我们应该把社会组织的评价体系

首要目的是解决某一特殊的社会问题、创

经济的量化指标为第一，这个指标一直

升级到这样一个全方位、系统化的社会价

造社会福祉，其本质是回归以人为本，实

持续到了现在，甚至公益也有了量化的

值评价体系上来。

现的社会价值最大化。在此过程中，所有

思路，比如盖了多少学校、捐了多少款、

利益相关方的现实利益还是长远利益都

做了多少项目，等等。实际上，我们应该

《社创客》：那么依照这样的评价体

不应受到损害。社会创新的难度要比商业

用社会价值的创造即 Impact 作为评价标

系，应当如何具体衡量社会创新和创造社

创新难上数倍。（有一个比喻，说如果商

准。我们在这里所谓的社会价值并不是泛

会价值的能力？

业创新是在跳舞，想要盈利，既要会往前

泛的一般意义上的社会价值，比如创造了

王平：我们认为，评价体系一定包括

还要会往后跳，而社会创新，要兼顾义和

普遍意义上的税收、就业、产品与服务，

目标、方法和行动这三方面，即除了议题

利，就像一个舞者，她需要穿着高跟鞋，

而是指建立在解决现实具体社会问题基

的公共性、方法的创新性、系统性之外，

还要反着跳，难度可想而知。）

础上的、客观可衡量的、体现社会或社群

还需要实现目标的行动力，即 Aim（目

公共利益的社会价值。

标）、Approach（方法）、Action（行 动）三效合一。

《社创客》：我们注意到您在讲话中 提到，传统公益慈善模式较少关注社会问 题的深层原因，难以产生可持续的社会改

《社创客》：这种新的评价体系与以 往的评价体系有何不同？

我们将这三个 A 对应三个“力”， 即 Aim 驱动力，强调以更公平、更有效、

/ 2015 05

更可持续地解决社会问题为目标导向；

我们发现和我们志同道合的朋友越来越

要是有利于社会更公平、更有效率、更可

Approach 创新力，强调为达到资源的优

多了。

持续发展的任何变革手段都可以说是社

化配置和有效利用而进行的模式、机制、

从实践上看，友成很早就资助的一批

会创新 —— 可以是政治的、经济的或者

工具和方法的创新；Action 行动力，强调

社会企业也逐渐进入了主流商业投资视

社会的。在此基础上，我们谈社会创新，

组织和团队实施创新解决方案、达成社会

野，例如：关注全国约 1500 万儿童的读写

就不仅仅是社会组织的创新了， 还包括政

目标的执行能力。我们在评价一个组织或

困难问题的“乐朗乐读”、由“科学松鼠

府的社会创新和企业的社会创新， 三大部

进行能力建设的时候，一定离不开这三个

会”发展出的“果壳网”，培训残疾人为

门跨界协同， 实现以人为本的社会价值最

维度。在任何一个单一维度评级体系中，

社会提供互联网服务的“残友”。友成还

大化。

片面强调社会性、公平性和片面强调经济

支持过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社会企业，例

效率的时候所产生的问题，不仅抵消了其

如善淘网、鹤童、歌露营、花旦工作室、

到社会创新的理解，比如，传统观念中要

正向的社会效应，没有可持续性，还会带

一加一、剪爱等，也发展得很好。

么将政府与社会二元对立，要么将公益与

一些普遍存在的陈旧观念也会影响

来新的社会问题。所以我们的结论是，凡

这些案例也从一个角度印证了，友成

商业二元对立都是片面的，缺乏创新的。

是没有效果、不可持续和不是系统解决方

以自己在评价项目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

所以我才提出不要权力崇拜，也不要市场

案的设计与盲目的行动，不管号称是什么

值方面的独特眼光，一直在公益领域扮演

崇拜，不要“行政化”也不要“市场化”。

样的目标，其结果都不是真正的在解决社

着发现新公益领袖、支持社会创新的“天

社会创新要有超越两者的高度和自由度。

会问题。所以我们说目标、方法、行动三

使投资人”的角色。社会发展需要更多的

效合一是社会创新的试金石。

社会创新天使，如果说春天来了还为时尚

目前友成已经完成“三 A 三力”原

早，但是我们已经能够触摸到社会创新的

《社创客》：友成是怎样理解社会企 业和社会投资这些概念的？ 王平：我们希望抛开争议，提出一个

社会创新就是发现并回应当下的社会需求，就是人类不断探索 用新思想、新技术、新制度、新模式，系统、集约和有效地解 决社会问题、创造社会价值、推动社会进步的过程

更超越的概念——“社会创新型企业”。 它与一般的社会责任型企业的不同之处 在于，它不是以股东利益最大化为目的 履行社会责任义务，而是以增进人类公 共福祉为目标，同时有创新和盈利能力的

则与评价体系的初步研发，下一步将据此

脉搏，在新技术和互联网的影响下，这种

企业。“社会创新型企业”不同于普通的

形成较为完善的细化指标体系，此外还将

触摸也更加真实和强烈。

“社会企业”之处在于，它不仅关注使用 商业的手段和市场运作方式改善弱势群

开发系列工具手册、开展相关系列培训， 《社创客》： 2014 年起，中国公益领

体的福利状况，而且关注更具公共性、长

域发生了很多事情，质疑、高调捐款、企

远性的重大社会议题，力图用创新的商业

《社创客》：我注意到，友成基金会的

业基金会和商业与公益的边界等词汇不

模式，系统而有效地解决社会问题、提供

英文翻译即带有“social entrepreneur”

断被媒体和公众提出，公益面临“凤凰涅

公共服务、增进人类福祉。

的字样，说明友成基金会一开始就是以

槃”的时刻。未来几年，在一个“升级与

我们也倡导“社会价值投资”，是一

“社会创新”为使命的。您曾经说过，最

蜕变”的关头，创新才能发展已是共识。

种以社会价值为导向的投资基金或资产

初创办友成基金会时，还不知道社会创新

然而我们发现，行业内对最基本的“社会

类别，它是资本市场中有远见的投资者从

会不会变成我们社会公众所关注的一个

创新”、“社会企业”、“社会问题”、

社会公共利益的视角，通过投资于“社会

话题，当时还是“冬天”，而经过几年的

“社会投资”的定义各有说法，缺乏一个

创新型企业”的产品和服务，有效地应对

发展，中国社会创新的春天是否已经到来

权威的标准。

转型期中国社会面临的公平、效率和可持

指导和评价社会创业家。

王平：其实社会创新就是站在历史

续发展问题的挑战。从更广泛的意义上来

和前人的肩膀上发现并回应当下的社会

说，社会价值投资者是公共领域致力于社

王平：从理念上来讲，友成从 7 年多

需求，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就是人类不

会创新的跨界合作的重要参与者和推动

前就大力倡导的社会创新、社会企业，当

断探索用新思想、新技术、新制度、新模

者。我们和华民基金会等共同发起的社会

时也不被大家理解；而现在越来越得到来

式，系统、集约和有效地解决社会问题、

价值投资联盟就是要在中国的主流投资

自政府、企业、公益的有识之士的认同，

创造社会价值、推动社会进步的过程。只

界来倡导投资领域的社会创新。

了呢？与当时相比，现在最大的变化是什 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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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05

专栏

影响力投资之人性论

望，LP 往往并不放心从口袋里掏钱。LP 的思维逻辑很简单：你自己都不想挣钱， 怎么可能帮我挣到钱。在这种直指人性的 行业逻辑驱动下，很难想象传统投资界能

文 | 张涛

改变以财务回报为首任的生存原则。 相较之，影响力投资是以社会和环保 影响力为首要目标，同时兼顾影响力业绩

儿

未满周岁时就被送到了美国当地

是人之初的“More”和“Mine”。对于

和财务回报。显然，这种新的思维模式直

的日托所。在那里，他最早学会

影响力投资（impact investing）而言，

接向传统的“More”和“Mine”法则提

对人性这两个基本层面的掌握同样至为

出了挑战。问题来了，一切由谁来买单？

关键。

具体到一个实战型的影响力投资基金，尤

说 的 两 个 英 文 是“More” 和“Mine” 。 “More”是因为如果不说的话，老师就不

其是需要拉长投资战线和回报周期的所

会给加饭加奶， 他就得饿着； 而说“Mine” 往往是在别的小孩抢他手里的玩具，他试

投资的人性考虑

谓“耐心资本” （patient capital），管理

在传统的投资界，LP（有限合伙人）

费谁来支付？投资回报（如果有的话）能

时光荏苒，我从事影响力投资的工作

选择 GP（一般合伙人即投资经理人）是

否保证基金的持续性？这些很实际的问

已经五年有余。除了所谓的行业研究、财

有其人性考虑的，而且基本上也是围绕着

题不仅涉及到 GP 们的柴米油盐，也是影

务数据和商业模式，投资更是一种对人性

“More”和“Mine”打转。除了经验和

响力投资行业发展中需要直面的问题。

了解和把握的艺术，其中的两个关键词正

眼光，如果 GP 本人对私益没有相当的渴

图维护自己利益时进行的本能表达。

中 国 影 响 力 基 金（China Impact Fund）2012 年出版了一份中国影响力 投资报告，其中反复用到了这么一个词 “Missing Middle”（中间断层），专指 在投资层面上两头不靠的中小企业。从 事影响力投资这些年，环顾四周，我发现 这个词也可用于这个行业从业人员的状 况，即商战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中壮年 极少，尝试及关注这个领域的更多是三十 岁上下的单身人士，且女士居多。究其原 因，这个“中间断层”基本上属于上有老 下有小的阶段，“More”和“Mine”都 是很现实的问题。在一个不刻意追求财务 回报的行业里，如果还没有挣下厚实的家 底，这些人即使有心也无力在马斯洛需求 层次上实现跳跃式发展。 因此，影响力投资如果想成为一门行 业，对从业者要有足够的人道关怀，需有 一定“More”和“Mine”的考虑。从另 外一个角度说，如果影响力投资从业者养 家糊口的基本能力都没有的话，很难想象 这样一批人能够去“改变世界”，所谓一 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在判定一个人是否 适合从事影响力投资时，如果此人没有足 够的传统商业或投资背景，我会极力想象 他在现行的商业世界里是否能够成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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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对后者说不啻是对前者的否定。

占据道德高地在市场上另辟蹊径的行为

生态系统的人性抑制

我接触过的公益人大多人心向善，但

纯属意淫，不管你的产品有多好的社会价

检阅了投资和企业层面的“More”

软肋也很明显，比如在涉及到商务或投资

值、环保理念，私益依然是大多数消费者

和“Mine”之后，我们应该不难得出结

问题时在利益层面拎不清楚，在选择投资

掏腰包买单的终极原因。

论，那就是影响力投资的实践不能只局限

项目时倾向于 feel good（感觉良好）而

美 国 风 险 投 资 人 皮 特·泰 尔 的 著

于“自娱自乐”，有志于此的先行者更应

不是 feel right（感觉正确）的机会。在

作《 从 0 到 1》 有 一 小 节 就 叫“ 社 会

该跳出小我，致力于携手打造适合影响力

北京参加一个关于影响力投资的论坛时，

创 业 的 神 话 ”（The Myth of Social

投资生存和发展的中国式生态系统。而建

一位行业人士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

Entrepreneurship），仅从标题上就能感

立生态系统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抑

问题：现在影响力投资的确开始升温，但

觉到泰尔对这个概念的不解、困惑乃至否

制住“More”和“Mine”的恶性蔓延，

一些试图进入这个领域的公益人士别说

定。在强调公益目标和企业的逐利性之间

形成良币驱逐劣币的投资和创业态势。

投资了，连基本的商业经验都没有，怎么

的天生矛盾时，他总结说：“社会企业家

中国目前影响力投资的生态系统存

可能把这个事情做好呢？！

的目标是要做到两全其美和‘利成于益’

在着天然的缺陷，这当然和中国现有的

（doing well by doing good）。通常情

体制、法律以及金融政策密切相关，但作

况下他们最终是一事无成。”

为个体也需要扪心自问。 美国作家何伟在

话分两头说，虽然公益人的“软肋” 使其难以肩负具体投资工作的重任，但在 推动和引领影响力投资的跨界合作方面

作为影响力投资的倡导者和实践者， 《寻路中国》（Country Driving）一书中

却是不二人选。无论是经验上，还是公信

我个人当然无法完全认同泰尔的说法，但

对中美两国经济蓬勃发展时期作了比较，

力方面，由公益机构来牵头搭台子，吸引

必须承认他的这种思维逻辑代表了传统

他注意到， 美国在早期淘金式的开发过程

各利益相关方来共同建立促进影响力投

投资界的主流看法，符合人性中“More”

中虽不乏对金钱不择手段的掠夺， 但同时 有足够多的教堂和法律相伴相生， 而中国

对于影响力投资及其从业者而言，需要逆人性而为，也要学会 顺人道而立，在“More”和“Mine”之间穿梭行进

似乎只有商业利益层面的追逐和兴旺。 就影响力投资而言，投资本身只是 治标的一种方式，以政策和法律为主导 的生态系统才是抑制人性在“More”和

资的生态系统，都要比商业机构会更有说

和“Mine”的维度诉求。基于此，影响

服力。

力投资在可预见的未来注定不会成为投 资界的主流，其角色应该更多是企业前

企业的人性考虑

“Mine”维度上恶性循环的治本之道。

结束语

期或过程中的“催化资本”（catalytic

前些时候经常听到国内公益界人士

影响力投资的对象往往是所谓的社

capital），通过自身的“掺和”来撬动主

欢呼，说是影响力投资的春天来了，我不

会企业，而社会企业也同样需要基于人性

流资本的信心和参与。从这一点出发，所

以为然。《士兵突击》中，主人公许三多

的考量来设计自己的商业模式。

谓社会企业的践行者也需要对泰尔式的

新兵连受训后被分到了荒无人烟的三连

曾和一位朋友谈起这个话题，他对社

思维予以充分尊重和理解，毕竟影响力投

五班，被指导员告知是个“光荣而又艰巨

会企业的概念质疑重重。他认为，商业价

资最多扶你上马，如果真想做强做大依然

的任务” ,而五班一个老兵对此的诠释是:

值和社会价值很难通过一个机构来同时

要入传统资本的法眼。

“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其实，

完美实现，任何一个在商业价值上打折扣

与此同时，万事都要用发展的眼光看

影响力投资亦是如此，人性的“More”

的所谓社会企业都很难有长远的发展以

问题，泰尔式的传统投资逻辑固然有其道

和“Mine”决定了其全球范围内的小众

及深度和广度的扩张，公益的沉重使得这

理，但依然是看着后视镜向前开车的思维

角色，而中国目前的综合语境为这种“光

些社会企业别无选择，理论上讲也只有在

模式。全球化和移动互联网时代赋予了商

荣与艰巨”更是增加了额外的难度。

商业价值和投入上做出牺牲才可能保证

业利益和社会创新牵手而行的各种可能，

社会价值的实现，而这种情形下的社会价

无论是将金融民主化和大众化的众筹，还

要逆人性而为，也要学会顺人道而立，在

值也往往打了折扣。

是以利成于益为终极目标的社会企业，相

“More”和“Mine”之间穿梭行进。不

信随着技术、观念、商业模式和政策层面

易，可行，光荣而又艰巨。不抛弃，不放

的前景比较悲观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他觉

的不断进步，其今后所能生存和施展的空

弃，大家共同努力。

得，在中国当前的语境下，社会企业试图

间也会越来越大。

( 作者为道资本创始人、董事总经理）

普通消费者是这位老兄对社会企业

对于影响力投资及其从业者而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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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益实践与企业运营分立 的误区与辨正 文 | 钱为家

捐款 , 而是会先锁定与本身理念较接近 的企业伙伴 , 以他们的角度思考规划 , 联合发展系列企业与社会组织共同解决 重大社会问题的社会营销行动 , 一方面 扩大挖掘企业各种运营资源协助解决社 会问题 , 另一方面也能协助企业伙伴提 升可持续市场优势 , 促进他们与社会组 织中长期合作的意愿。

传

统观念认为公益项目与企业运营 应该边界清楚 , 各自独立 , 才不

会形成以公益之名行促销之实、挂羊头卖

相互辉映增益的信心。 但上述两个原因都是似是而非 , 值 得进一步论证分析 , 扩清思路。

社会组织联合企业运营资源共同解 决社会问题的跨界融合行动可以创造解 决社会问题、强化企业品牌、与同步满足

狗肉。事实上这样的主张存在以偏概全

传统慈善公益讲求欢喜发心、不求

消费者社会与产品效益的多赢成效。公益

的误区 , 而且也与全球公益及企业发展

回报 , 这种想法可以是自我要求的道德

与企业跨界合作模式可以健康稳健地促

趋势背道而驰 , 对公益界或企业界而言 ,

规范 , 但社会组织领导人若还抱持这样

进经济社会多元综效 , 更可以补充公益

都会丧失巨大的社会经济多元发展资源

的观念面对企业及主要赞助者或合作伙

慈善资源及政府财政有限的发展困境。

与项目成效。

伴 , 不仅观念过时 , 这个组织的发展远

“让公益归公益、商业归商业”是国内

景可以断言将非常黯淡。

事实上 , 企业或社会组织要贡献社 会最好的策略 , 不必奢谈公益慈善 , 而

舆论主流思维 , 影响所及 , 一些思维前

这是因为在资源有限 , 公益慈善竞

是回归运营本身 , 以社会创新 —— 也就

进的企业家也陷入如下的公益吊诡。一位

争日愈激烈的时代 , 要做好专业的公益

是以创新运营行动协助解决社会发展问

著名的房地产企业家在分享公益案例时

慈善 , 一是要最大化社会组织本身以及

题。理由有三：

特别强调 , 自身基金会的所有环保生态

主要项目的社会效益与可持续运营效益

一是只要开口公益慈善 , 企业机构

社区项目只有 5% 与自己企业不动产开发

等双重回报 , 才能获得更多赞助者与合

马上就会被道德绑架。不谈公益慈善马上

项目有关。但这样的说法不禁令人进一步

作伙伴的认同与持续支持。另一方面 , 社

可以解除舆论道德的紧箍咒。

思考 , 他的环保生态社区项目如果是好

会组织更要有系统的回馈表扬机制 , 促

二是强调公益慈善 , 容易被动涌入

东西 , 为什么不分享甚至推荐给自己社

进合作及赞助伙伴的价值 , 也就是品牌

政府或社会组织、大同小异的劝捐项目 ,

区的业主 ? 若是能够整合运营 , 是否能够

传播与市场营销成效 , 才能有可持续的

无法创造企业独特的可持续运营优势 ,

借由环境生态价值提升整体社区物业以

社、企合作远景。

三是企业以“社会创新” 回馈社会 ,

及企业品牌价值 , 让企业有更好的市场

此外 , 在公益与企业跨界合作过程

可以主动、独特地结合企业本身运营资

运营绩效进一步扩大基金会服务社会的

中 , 的确会发生挂羊头卖狗肉的个案 , 产

源 , 创新研发可以协助解决社会问题的

资源及规模 ? 形成以企业运营资源协助

生违反合作承诺等违规违法行为 , 但违

公平贸易或低碳节能产品 , 或规划推动

解决社会问题 , 进一步促进社会及企业

规违法的行为并非源自于跨界合作 , 而

有助于营养健康的公卫健康社会营销行

可持续运营双重成效的正向循环模式 ?

是来自于推动机构本身缺乏责信透明及

动 , 或以影响力投资资本协助解决社会

法治精神 ; 因为就算社会组织不与企业

问题 , 这些都不是传统概念的公益慈善 ,

合作 , 公益项目或机构本身也会产生人

但都是可以扩大解决社会问题广度及深

一是传统慈善公益讲求欢喜发心、不

谋不臧 , 违反资讯透明等责信问题。所以

度 , 又不会引起慈善公益与商业运营争

求回报 , 做慈善公益若与企业运营有连

重点不在于公益是否要与商业运营清楚

议的崭新企业运营战略 —— 包括 , 创造

带关系 , 容易引起舆论质疑动机不够纯

切割 , 而是如何促进公益项目本身合规

共享价值、包容性企业、以及蓝色经济模

正;

合法运营的理念认同与机制保障。

式等 , 这些企管战略不仅企业经理人可

以往公益实践与商业运营分立的主 张 , 可能原因有二：

二是以往的确发生过一些企业公益

资源整合本来就是公益项目或机构

项目挂羊头卖狗肉、商业利益凌驾甚至

追求可持续发展或追求更好社会效益必

压倒原始公益目的的个案 , 严重挫伤国

然会采取的主要战略之一 , 有战略思维

人对公益实践与企业运营可以并行不悖,

的社会组织不会先劝捐企业的慈善公益

以学习导入 , 更是社会组织中高阶领导 人强化可持续运营能力的必修课程。 （作者为中国慈展会发展中心（筹）顾问，著有《全 球战略 CSR 案例报告》一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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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慈善家

金·梅雷迪思： 从跨界合作到形成联合 影响力需要什么条件？

1. 议程一致。所有参与者共享变革的愿

我们的三大使命分别是开展慈善与社会创新研究，促进学者、 实践者、决策者之间的沟通与合作，以及提升慈善与社会创 新的效率。

形成互动计划以协调一系列不同的活动；

景，包括对准备解决的问题的共识，和对 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商定等； 2. 共同评估。所有参与的机构一起列出明 确的、 一致认可的评估指标， 并在往后的合 作中根据这些指标进行成效评估和汇报； 3. 加强互动。跨界合作中的不同利益方要 4. 持续有效的沟通。共同制订例会制度， 组织所有参与者开诚布公地交流，建立信 任的同时，也确保动机和目标的一致性； 5. 形成骨干团队。他们从一开始就为共同

文 | 徐会坛

确认的愿景及战略提供持续性的支持，包 括调动资源、推进政策、制定共同目标、 评估机制等。

问：与企业、政府、学术机构等跨界 合作以系统性解决大规模、复杂的社会问

问：简言之，在联合影响力的模式框

题，已经逐渐成为非营利机构的共识以及

架里，不同的机构需要创建共同的目标、

发展趋势。在你看来，跨界合作究竟意味

愿景，还需要制定详细的战略，让每一个

着什么？

参与其中的机构都能够真正成为问题解 决进程中的一部分，并且能够按照商定的

金·梅雷迪思：所有的社会问题，无

战略为既定的共同目标贡献时间和资源。

论是教育、医疗、环保还是其他领域，都 非常复杂，无法依靠单一的办法解决。

金·梅雷迪思：对，例如改善北京农民

复杂的问题对应复杂的解决方案，所以，

工子女教育质量的问题，参与进来的每个

斯坦福慈善与公民社会研究中心（The

机构都将扮演不同的角色并承担相应的 责任。政策制定者着眼于政策问题，社会

Stanford Center on Philanthropy and Civil Society）一直倡导跨界合作，并通

间，或者是领导力。

投入，律师研究法律框架，等等。但是，

过其官方出版物《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 （Stanford Social Innovation Review） 来助力其理念和实践的推广。我们的三大

学家专注于受众影响，商业领袖考虑资金

问：跨界合作要取得成功，需要满足 的基本条件有哪些？

它们都有共同的目标，携手同行，并且确 立起彼此认可的评估机制等等。

使命分别是开展慈善与社会创新研究，促

金·梅雷迪思：在 2011 年《斯坦福社

在这个过程中，非营利机构要明确自

进学者、实践者、决策者之间的沟通与合

会创新评论》 的冬季刊中， 有一篇里程碑式

己的定位和可以发挥的作用，往往是市场

作，以及提升慈善与社会创新的效率。

的文章，题为《联合影响力》（Collective

失灵的弥补者，或者政府工作的补充，弥

Impact），作者是马克·克雷默（Mark

合社会鸿沟。困难之处首先在于把合适的

全凭自己解决一个社会问题，它需要倾听

Kramer）和约翰·卡尼亚（John Kania）。

合作者凝聚在一起，共同描绘出工作的本

非营利部门内不同机构、商业以及政府等

跨界合作基本上已经成为了社会共识，人

质并就此达成共识。

不同层面的声音，并根据实际情况谋求

们聚到一起，分享资源，分工执行，但是，

合作。就拿学校来说，如果你想完善美国

这就一定可以产生成效和影响吗？《联合

某个城市的教育体系，你需要不同的参

影响力》提出了一个模式框架 —— 关于

与者，你需要学校、当地政府、企业、非

合作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产生真正

营利机构扮演不同的角色。每一个角色都

的、可持续的影响力。它提出，从跨界合

不能置身事外，都要贡献资源，或者是创

作到真正形成联合影响力有五个条件，分

合作的时候，非营利机构的领导者需要表

意，或者是资金，或者是知识，或者是时

别是：

明他们机构的使命是什么，他们如何达成

一般来说，没有任何一个机构能够

问：那么，作为一个非营利机构，怎 样才能找到合适的合作者呢？ 金·梅雷迪思：作为一个非营利机构， 你需要基于自身使命来确立目标。在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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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慈善家专栏 的目标前进。 问：定期召开会议，形成良好的对话 机制，至关重要。 金·梅雷迪思：确实，合作各方需要定 期召开会议，每个月或每个季度，所有参 与者都要汇报工作进展和分享工作经验。 通过这样的会议，参与者可能会发现他们 偏离了目标，用了错误的战略来解决问题， 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调整、重新回到轨道 上。看起来好像是停滞甚至倒退了，但实 际上是在推动整个问题解决的进程。这也 有利于实现自我和相互监督。在推进工作 的过程中，你也可能遇到一些之前没有预 想过的困难和障碍，在会议上说出来，让其 他伙伴帮你打开新的视野，使你得以找到 目标，他们如何衡量自身成就，等等。

么，每个参与者都应该同意，我们希望

新的办法来克服和移除它们。此外，还要

当一个企业或一个基金会想要为你

下一代受到更优质的教育，成为更优秀

意识到大家有时候会意见不一致，这就更

的机构或项目提供支持的时候，你需要问

的、能更好地生活和贡献的市民。这是

需要通过会议开诚布公地就此进行磋商，

一下自己，这是不是同自己机构的使命相

大家决定跨界合作的基点。下一步就是

看看怎样才能重新达成共识以继续前行。

符合？这是不是自己机构想要努力达成

要制定更为细化的目标、战略和效果评

的目标中的一部分？如果你的答案是“这

估机制。在沟通过程中，你可能不是每

问：在跨界合作的过程中，非营利组

不是我们要做的”、“这与我们的使命有

一个细节都能同意，但是，你是不是认

织如何能够在获得持续性资助和政策的

偏差”，那么，你一定要有敢于说出来的

可整体的大目标？有时候需要妥协，通

同时，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和运作节奏？

勇气。

过妥协找到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消除

同时，政府、企业、基金会等其他机

分歧的解决办法。

金·梅雷迪思：在美国，非营利机构 比较独立，在有联邦政府之前，社会就可 以自由地连结，非营利机构的发展与志愿

构也应该试着了解一些特定领域的非营 利机构，了解这些机构在做些什么，是否

问：在制定战略之后，资助方、政策

精神及慈善资本的助力密不可分。时至今

真的是自己有兴趣资助与合作的，等等。

制定者、非营利机构等不同力量该如何维

日，虽然有一些非营利机构会得到政府的

护好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才能够可持续

资助或补贴，但是，主流还是依靠个人、

地推进跨界合作的目标实现？

基金会或一些热心于跨界合作的企业的

问：找到合作者后，系统化战略的制 定，对于跨界合作成功的重要性不言而

金·梅雷迪思：当我们谈论跨界合作

捐助。但是，在中国，政府部门和民间机

喻。但是，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不同利

和联合影响力的时候，我们总需要不断

构的关系比较清晰，他们合作的机制也相

益诉求的个人、组织和机构，要怎么做才

地回过头来说，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

对成熟。

能够有效地消除分歧、相互平衡以实现共

工作，其过程困难重重。必须充分地意识

商业合作方面，在美国，只有大约 5%

同战略的制定呢？

到，在整个过程中，你需要耐心，需要用

的慈善捐赠来自企业，80% 来自个人，

金·梅雷迪思：从跨界合作到形成联

心倾听所有不同机构的意见。做这些工作

15% 来自基金会。但是，据调查，中国约

合影响力，这确实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挑

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一个优秀的、

85% 的慈善捐赠来自于企业，吸引企业的

战。你需要创建一个良好的沟通机制，让

能够有效地推动进程的领导者至关重要，

关注应该是中国非营利机构重点考虑的

每一个希望参与进来的机构都能够发出

他需要保证每一个参与进来的机构都专

事情。所以，明确你要解决的问题、坚守

声音，且彼此尊重和学习。必须完全保证

注于各自角色所承担的责任，同时在团队

你的机构使命，然后吸引能够与你结盟的

所有的参与者都认可共同的目标和愿景，

成员之间创造公开交流的氛围和树立起

合作者，无须担忧太多。

例如提升我们所在城市的教育质量。那

信任感，使大家都朝着一个共同希望实现

（本文由《中国慈善家》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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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观察 物处理流程，为当地提供热能、电能和化

探访底特律

肥，以提供当地食品的出产量。

以菜场为圆心的社区建设

2．平衡经济发展机会和对当地历史 与生态的保护，吸引更多热爱创新的人来 这里生活、工作、参观和投资。 3．建立一个多功能、多元化的社区，

文 | 谭惠君

结合多种社区互动模式，改善经济环境和 活跃街道与公共空间，得到了外来人对本 地食品供给的肯定和尊重。

每

逢周六，数以万计的人们都会来

EM 的周边社区，包括市中心、海滨区、

4．改善通往这个社区和社区内部的

到底特律的 Eastern Market（以

布鲁士公园、Midtown、新中心、拉法叶

交通，改造主干道，为该地区营造独特的

下简称 EM） ，探访这个美国地道的农产

公园、义务中心，也都因为 EM 得到很好

氛围。

品市场，感受这里独具特色的社区生态。

发展。

5．加强 EM 与其它邻近社区的联

EM 社区自1891 年建立， 由六个街道

EM 社 区 这 种 公 共 市 场 (public

系。EM 模式加强了周围十五个小型社

组成。如今的 Saturday Market 有 250 个

market) 模式，在全球经济中亦属罕有。

区农产品集市，并且带动了未能解除健

独立的小摊、批发商或者零售商，但这里

到底 EM 跟其他城镇农业市场的差别在

康和食物充足问题的社区发展农产品小

不仅仅是一个市场，也是大型的露天活动

哪里？为什么它能够获得如此的成功，23

摊 (Farm Stands)。同时，通过与其他社

场所。在这里，社区居民不仅能挑选到新

年来一直成为社区活跃的核心？

区的合作，完成种植、培养、处理加工、 包装、零售、批发的企业流水线，并且带

鲜的蔬菜水果、鲜花、果酱、风味熟食和 手工艺产品，还享受着与其他人一起互动

EM 社区的 6 个标准

动周围社区的食品产业和饮食业，甚至其

的机会。被誉为“底特律厨房”的 EM，

1．加强 EM 在当地食品生态系统的

他行业的发展。EM 和底特律食品实验室

骄傲地宣称自己是“一个滋养整个城市的

地位，结合发展与食物相关的零售商、

(Food Lab-Destroit) 共同发起了“底特

市场”，也吸引了大量商家和旅游者来观

批发商和与食物相关的食品加工企业。

律厨房网络” (Detroit Kitchen Connect,

摩浏览。

在这个过程中，EM 可以成为城镇农业中

DKC) 项目，以帮助参与的社区（被称为

作为当地的食物孵化基地，EM 的

心，运用集市花园模式 (Market Garden

“ 社 区 厨 房 成 员 Community Kitchen

“周六市场” (Saturday Market)已经发展

Model) 和在社区开展关于农业产品相关

Member”）更好地获得当地食品产业和

为“时节批发市场” (Seasonal Wholesale

行业的培训，同时可以帮助社区中原本

经济发展机会。EM 和实验室在这些社区

Market)、“ 时 节 周 二 市 场”(Seasonal

没有技能、没有工作的人员提高自身能

厨房进行实地考察分析，提供技术辅助，

Tuesday Market) 和“ 周 日 开 幕 街

力；EM 也成为提高食品公共卫生的教育

同时开展培训课程，帮助其他关于食品相

市” (Inaugural Sunday Street Market)。

基地。EM 致力于建立变废为宝的先进废

关服务行业和商家在当地社区进行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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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 05

青年观察 通过支持多元化的企业来帮助和完善当 地食品发展系统。

资者。在基础设施的改善、门面的建设和

EM 社区的 8 大策略

6．通过翻新社区现有的建筑，并且

1．通过翻新 EM 的棚顶和食品的多

巧妙地结合符合当地环境的新型建筑，从

样性，加强公共市场的运行效率。建立集

而增加社区的密度同时也不破坏社区的

市走廊 (Market Hall)、延长集市开放时

完整性和原有特点。

间，同时避免了周六集市开放形式的复

在社区规划过程，EM 结合城镇规划 原理进行规划讨论和设计，但为了整个大 社区的完整性，这些地方都不会有特别清

制。安全和维修标准为更高的车辆通行要 求提供了支撑。

商业模式的优化中，均与能源高效运用和 循环模式结合。 8 ．改善交通流畅度和停车系统，同

时保证 EM 中人们各种活动的灵活性。

多样的社区复兴模式 不是每 一 个 农 产品集 市 都要复 制

2．EM 建设成为密歇根东南部最先

EM 的模式，我们应该要结合当地社区的

晰的地区划分，甚至为了保护城市的特点

进的食品中心，为底特律的市民提供健康

资源、历史、文化、人口构成、商业价值

会有重复的部分。

营养的食品，并把 EM 打造成教育基地和

评估等因素，全面地进行规划。例如在我

社区参与的互动中心，让周围社区成为食

工作的非营利机构 Better Family Life 的

品处理、分配和销售地点。

社区复苏项目中，当地的社区大学、华盛

EM 社区的多样性也给当地带来了 一些摩擦和冲突。例如当地社区缺少连贯 性的交通和停车系统，随着 EM 的发展，

3．建立一个广领域混合型商业模式，

顿大学、政府机构和资深农业工作人员，

这些薄弱环节的问题被突显。一到集市开

从而支持现有的商业，吸引新兴企业的进

均对我们创立自己的“社区厨房”起着重

放，街道上往往会出现拥堵混乱的情况。

驻，并且提供更多创业机会，同时，促进

要作用。

经过与城市规划团队的合作，通过建设专

EM 社区多样化和多元化的发展。

利用华盛顿大学提供的农业技术支

门的货车通道、改善人行道、设置清晰的

4．EM 提高了合作层次的发展，促

持， 我们可以低价向政府购买土地并建立

路标、提高停车位使用效率等方式，EM

进与周围社区和经济合作伙伴全方位联

专门研究农业技术的实验室；社区大学

出现的拥堵问题得到改善。

合发展，与私人企业和公共机构的发展机

可以提供培训机制， 为对农业种植有兴趣

会成为了底特律最有投资价值的地区。

的居民进行培训， 并且利用社区大学的厨

EM 社区被认为是一个适合居住的 社区，并且催化了周边成为活跃的居民社

5．吸引对 EM 地区的居民环境建设

房成为农产品加工包装的基地。同时，我

区。虽然很少有人希望住在集市、批发集

的发展，加强实现真正的 24 小时社区。

们准备将买来的空地建立一个绿色养殖

中地和轻工业区的旁边，但是 EM 社区

促进独特社区和底特律地标的社区。

园，社区里的人们可以来到这里观摩，不

在建设和发展过程中充分考虑到了当地

6 通过城镇规划设计，建设公共空

仅提供了绿色空间和教育作用， 也创造了

人活跃和互动的需求。合适的住房、更清

间，街道规划，完善基础设施，提高社区

公共空间， 让社区人们参与在我们社区的

晰的街道指示、干净明亮的街道、有条不

设施维护。

发展中。

紊的停车系统、健康的食品，还有各种零

7．为了合理加强 EM 的发展密度，

从这些案例中，我们可以总结出，社

食、餐厅、娱乐场所，令 EM 成为底特律

成为可行走的社区，EM 让当地的个体户

区发展特别是社区复苏项目，并非只是要

最受欢迎的社区之一。

商业和企业成为当地设施维护的主要投

吸引发展商的投资和企业的进入，更重要 的是通过各方面的合作和规划达到社区 发展的目标。其中，非营利机构能够起到 统筹经济、城镇规划、社区服务和社区参 与等几个方面的建设性作用，为社区寻找 资源和发展机会，建立强大的社会合作 网络，协调各领域发展中产生的摩擦或冲 突。专注社区发展的非营利机构应当成为 多面手，必须活跃在每个领域，并且在每 个领域都要结合社区意识，才能不会受某 一个强势力量左右，始终坚持以社区人们 为本的可持续发展模式。 ( 作者为美国华盛顿大学（圣路易斯）社工专业社区 规划与建设方向硕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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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影响力债券 离中国有多远？ 作为政府、社会组织与金融机构的跨界合作的结果，社会影 响力债券已在国外多有应用，并初获成效。

和传统方式相比，社会影响力债券的 优势在于：1. 打通了风险投资和社会项目 之间的金融通道；2. 用“先付款，后服 务”的方式解决了“长期投资项目”的融 资困境；3.

取各家之长，促进了政府部

门、社会组织和投资机构的三方合作；4. 将市场竞争机制引入了公共部门：投资者 对于投资对象的选择将取决于该项目成 功的可能性。

文 | 刘思凡

社会影响力债券有哪些应用？ 自 2010 年英国发行了世界上第一支 社会影响力债券以来，这一形式已经在多 个复杂的社会问题领域中获得应用。 1. 减少重复犯罪 重复入狱率居高不下是世界各国的 政策难题。英国发行的第一支社会影响力 债券，即投资于减少刑满释放人群的重复 入狱率。犯人被随机分为三批，一直延续 到 2016 年。预设的目标是：（1）每一批 刑满释放人员的再次犯罪率降低 10% 以 上；（2）如果任意一批未达到 10%，则三 批人员的整体再次犯罪率需要降低 7.5% 以上。只有实现至少其中一个目标，投资

在

创造社会价值方面，政府、企业

立竿见影，项目初期的大量投资往往需要

以及非营利组织有多种不同的合

三五年甚至更长才能看到效果。

人才能够收回投资并获取投资收益，收益 率在 2.5% 到 13%，与再次犯罪率降低的 幅度挂钩。

作方式。例如，企业社会责任项目是企业

着眼于长远，政府实施这些“长期投

与非营利组织的合作，政府购买公共服务

资项目”可以提高低收入人群的生产力、

该项目从 17 家基金会或其他社会投

是政府与非营利组织的合作，PPP 是政府

降低城市犯罪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所

资人处筹集了 500 万英镑资金，交付具

与企业的合作等。而社会影响力债券，则

产生的社会效益远远超过当期投资。然

备专业犯罪干预经验的公益组织 St Giles

是三方共同合作的结果。

而，政府的流动资金和承担风险的能力都

Trust 进行项目执行，由 University of

非常有限，这些“长期投资项目”也因此

Greenwich 和 University of Leicester

难以获得足够的资金。

组成团队独立评估。2014 年 8 月公布了

社会影响力债券是一种政府购买服 务的创新型金融方式，由政府向私人投

第一阶段结果： 首批参与试点的刑满释

资者发行债券，筹得资金用于提供公共

社会影响力债券应运而生。政府不再

服务。近年来，这种债券已在国外多有应

需要一次性大量投入资金，而是可以通过

用，它在中国是否越行越近？

发行债券的方式来融资，用以购买第三方

第一期结果并未达到预期 10% 以上

企业或社会组织的专业服务去解决某一

的犯罪率降幅，这意味着投资人很可能蒙

特定的社会问题。只有当该项目达到事先

受损失。但同样有业界人士表示乐观，认

公共服务中的很大一部分属于“长

预期的效果时政府才会向投资人支付本

为第一期项目充分验证了政府、投资人、

期投资项目”，例如向低收入家庭的孩子

金和利息，利率也和项目效果直接相关。

公益组织三方合作的可能性，继续保持就

提供学前教育、为刑满释放人员提供职

如果项目失败，投资人将会承担资金损

可以实现整体降低 7.5% 的目标。

业技能培训、对公共建筑进行节能改造等

失。其中，项目的效果会由第三方机构独

2. 学前教育

等。这些项目的共同特点是社会效益并非

立进行评估。

高质量的学前教育对于儿童成长具

为何需要社会影响力债券？

放人员，再次犯罪率降低了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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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观察 有重要意义。研究证明婴幼儿期的良好发

降低一个百分点，企业 A 可以获得 100

券的行动，希望可供中国在未来借鉴。他

展有助于减少儿童在学龄期对特殊教育、

万的收益。

强调，“公益与创新已成为高盛的核心文

专项辅导等服务的依赖，从而节省大量的 社会开支。 2014 年 7 月美国芝加哥市政府正式

那么这个设想在实际操作中的可行

化。做一流的投资银行，为中国的社会和

性如何？在中国，社会影响力债券会有它

公益事业贡献更多力量 —— 这就是我们

的用武之地吗？会水土不服吗？目前，中

的愿望。”

使用社会影响力债券，募集 1700 万美元， 国还没有地方政府采用过社会影响力债

3. 社会组织的服务能力

用于为超过 2600 个弱势家庭的儿童提供

券，学术界对于这一新兴领域的研究也非

社会影响力债券能产生多少社会效

学前教育，并指导家长如何从营养健康、

常有限。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分析社会影响

益，最终取决于受到资助的社会组织的服

儿童心理、学业发展多个角度进行有效的

力债券的几个成功要素，对其在中国的可

务能力。首先，机构必须已经具备解决相

家庭教育。

行性进行初步的探询。

关问题的专业经验，且该模式被证明有效

该项目主要通过三个方面进行衡量： 需要参加特殊教育的儿童减少；达到幼儿

1. 政府部门的积极性：

果、可复制、可推广。其次，该机构需要

政府作为社会影响力债券的发起人，

有足够的运营能力适应这一新模式，在保

园入园水平（Kindergarten Readiness) 的

需要承担政策制定和项目管理的作用，也

障项目的执行之外做好与政府、投资人等

适龄儿童比例上升；三年级学生的阅读能

是连接投资人、社会组织、受益人的重要

相关利益群体的沟通。

力测试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桥梁。同时，社会影响力债券的模式能否

而在中国第三部门整体发展不完善

3. 新移民职业培训

与现行的财政预算、公共服务、金融监管

的大背景下，中国本土的社会组织大多缺

世界各地的大城市都面临外来人口

等相匹配，也需要政府各部门进行相应的

乏足够的专业性，而引进经验丰富的国际

调整。从国外经验来看，社会影响力债券

组织又面临适应性的问题。因此寻找合适

一般都是首先获得州长或者市长的支持，

的社会组织将成为社会影响力债券在中

力债券来解决 18-29 岁的新移民适应和

才能更好地协调各政府部门、提高项目的

国落地的一个不小的障碍。

就业问题。政府一次性募集 23 万欧元，

可行性。

的适应性问题，其中就业困难尤为突出。 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采用社会影响

4. 评估机构的专业能力

交由专业的职业培训公益机构 Duo for a

2014 年国务院印发《2014 年地方政

Job 为新移民开设语言课程、面试指导、

府债券自发自还试点办法》，批准北京等

因此客观、准确的量化评估是社会影响力

招聘匹配等就业服务。

十省市试点地方债自发自还，改变了原本

债券的关键。然而，这其中面临着许多挑

该项目采用配对控制实验进行项目

所有地方政府债券都是财政部代理发行

战。首先，社会价值评估的量化衡量标准

评估，将项目组的就业率和未参加项目的

的局面。财政部同时要求地方政府需合理

依旧有很大的争议，因此具备广泛认同的

就业率进行对照，效果的衡量将完全与就

利用通过发行此类债券获得的资金，加大

专业资格的评估机构并不多。其次，项目

业率挂钩：只要当项目组的就业率增速高

对社会福利事业及经济结构调整方面的

评估往往包括方法设计、数据收集、调查

于控制组，投资人就可以拿到至少 6% 的

资金支持。这一政策对社会影响力债券在

访谈等不同内容，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

收益率。否则，投资人将承担损失。

中国的发展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时间的投入很大，可能会显著增加项目的

2. 投资人的资金投入

对中国公益金融的启示

投资人的回报与项目效果直接挂钩，

总成本。

社会影响力债券的投资人可以来自

在国际实践中，大量的评估工作是由

于公益基金会、个人慈善家或者关注社

高校承担的，例如成立于美国麻省理工学

《2014 社会影响力投资在中国》中给出

会效益的商业投资人。与传统的商业投

院经济学院的贾米尔贫困行动（J-PAL），

了一个有趣的设想：

资相比，尽管财务回报依旧是一个重要

斯 坦 福 大 学 的“ 农 村 教 育 行 动 计 划”

以“希望工程”为例，中国的社会影

的因素，但由于这些资本往往以慈善为

（REAP），其中，REAP 和中国社科院、

响力债券就可以发挥积极的作用。企业 A

主要目的，因此投资人往往也愿意承担

陕西省教育厅、青海省教育厅等都有过合

联合某省的教育部门（或者其他机构）发

更大的投资风险。

作，对农村教育政策试点项目的影响力进

社 会 企 业 研 究中心在 最 新 发 布的

行 1 亿人民币“社会影响力债券”，以帮

这类关注社会效益的投资人近年来

助解决当地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如果当

在中国越来越多。2014 年，高盛集团副

地留守儿童在义务教育阶段辍学率低于

董事长兼亚太区董事长 Mark Schwartz

5%，则该企业 A 可以收回 1 亿元人民币

在“万科公开讲坛·对话高盛”上特地提

的投资，如果辍学率在 5% 的基础上，每

到了高盛在美国积极推动社会影响力债

行科学评估。 在提高评估机构的专业能力方面，中 国的高校以及研究机构任重而道远。 ( 作者为美国乔治城大学公共政策专业在读硕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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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社创好书

《伟大创意的诞生》

《第二次机器革命》

《城市的未来， 应该要是什么样子？》

史蒂文·约翰逊 / 盛杨燕 译

埃里克·布莱恩约弗森、安德鲁·麦卡菲著

安东尼·汤森 著 / 张美惠 译

出版：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版：中信出版社

出版：脸谱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4 年 8 月

出版时间：2014 年 9 月

出版时间：2014 年 9 月

史 蒂 文·约 翰 逊 (Steven Johnson)

作者向我们阐述了驱动我们经济和

本书作者为都市计划与科技专家，硅

是美国著名科普作家，TED 演讲者，被

生活发生变革的力量。他们认为，数字

谷未来研究所 (Institute for the Future)

《展望》 (Prospect) 杂志誉为“数字化

技术将会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变

的负责人。他为我们展现了政府和大企

未来十大思想家”之一。在与本书同名的

革：想象一下令人眩目的个人数字技术产

业着手进行的“智慧城市规划”不符合一

TED 演讲中，作者提到，创新不是一个

品、一流的基础设施，都将会给我们带来

般公民期待时，我们能做什么？如何运用

人“叮”的灵光一现，而是一个长久的酝

极大的便利。数字技术（其核心是硬件、

智慧型手机、开放原始码、社交软体等工

酿过程；不是一个人的静思，而是在咖啡

软件和网络）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比医生更

具，把“未来”往美好的方向推去；如何

馆等混乱但信息量丰富的平台上产生的。

准确地诊断疾病，能够使用海量的数据改

透过更开放、民主、回应迅速的科技，重

在本书中，作者并没有抵制现有企业的专

变零售行业，而且还能够相当人性化地完

新思考并改造政府；如何将科技结合基

利保护模式，而是提出了另一种创意的来

成很多工作。数字化技术在给我们带来

础设施，进而解决千百年来累积的经济、

源：开放网络。通过历史研究并穿插故事

极大便利的同时，也给各种职业带来永久

社会和环境问题；如何重新省思城市与自

讲述的方法，作者提出，几百年前的创新

性、颠覆性的改变。各种公司也将被迫转

己的关系后，共创一个我们都想要居住的

更多是个人的突破，如在文艺复兴时期，

型，否则只能消亡。未来几十年，新一轮

“智慧城市”。Code for Tomorrow 共同

集体协作产生的创新较少；而随着历史的

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将同人类社会发展

发起人徐子涵评价本书是一本超过一个

演进，大部分创新来自于集体协作。他认

形成历史性交汇，工程科技进步和创新将

人小小脑袋所能承受的“智慧”巡礼 , 它

为，在当下，开放的网络系统，或者说非

成为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对中

“忠实呈现成功和失败思维，留下东西方

市场的、分布式的“第四象限”更有利于

国来说，打造创新型国家的历史使命已经

城市发展的文献脉络。”或许读完本书，

创新。

开启，中国制造业也在面临迫在眉睫的全

你会发现，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可能促进

作者提出了创意的七种原理，也对创

球挑战。《世界是平的》作者弗里德曼评

城市的变革，你比自己想象的更能够掌握

新者提出了许多具体的建议，能够为思考

价称，在 21 世纪初期，技术变革将会成

城市的脉动，哪怕你只是上上网、滑滑手

互联网平台时代提供很多灵感。

为社会的热点话题，此书可以为证。

机，你都已然是智慧城市大脑的一部分。

荐书人：社创客 2015fellow 战伟萍

荐书人：社创客 2014fellow 辛海洋

荐书人：社创客 2014fellow 游剑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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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创记

集装箱如何改变世界？ 文丨管凡夫

底变成了机械臂和集装箱的世界，一切井 井有条；过去的水手可以在异国港口玩几 天，现在即使是万吨货轮，也只要几个钟 头，船就可以满载新货，重新出发了；由 于航运成本的降低，那些港口附近的制造 商可以把港口迁到地价更低和劳动力成 本更低的地方了。 聪明的读者应该可以看出，集装箱 不仅仅是一个金属箱子，而是一个一整 套货物处理的新方法的代表。集装箱实 现了对货物容器的统一化之后，整个航 运业的每一个部分，港口、轮船、起重 机、储存设施、卡车、火车机器发货人 自身的操作也随之做出改变，进行了统 一化改革，整个航运业就像是从手工作 坊，变成了流水线作业的工厂，效率成 倍增长，成本成倍降低。 如果集装箱的出现仅仅改变了航运 业，那还称不上改变世界，最重要的是， 它让世界贸易的形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 改变。由于航运成本的降低，使原料运输 和成品运输的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商人们可以在全球范围内寻找地价和劳 动力成本低的地方，穷国成为富国企业的 原料供应者和产品加工者不再是不切实 际的梦想，澳大利亚可以把羊毛运给全

现在人们提起港口，大多都会想到

当你离开港口的时候， 会看到船上的

世界的毛衣生产商；苹果公司可以把做好

巨型的机械臂和几层楼高的集装箱。事实

货物大多直接运进了附近的工厂。由于航

的 iPhone 芯片运到深圳，由富士康的工

上，在集装箱发明之前，港口完全是另一

运时间长，成本高，很多制造商为了靠近

人把手机组装起来，再销往全世界。航运

副情景。

原料供应商， 一般都要把工厂建在大型码

成本的下降让发达国家转移制造业成为

20 世纪 50 年代，当你的船靠岸之

头旁边，尽管那里地价很贵，厂房陈旧。

可能，而这一趋势造就了亚洲四小龙的崛

后，一些搬运工会把你的货物一件一件

这时候的航运业就是个管理困难的

起，之后又是中国巨人的崛起，在未来这

地搬上吊货盘，再慢慢地把吊货盘降到地

高劳动密集型产业。尽管在二战后，自动

一模式还会惠及东南亚和非洲。

面，然后由搬运工搬出去。这个过程累人

化的大潮席卷了各个行业，但航运业却

航运业的低成本还极大地促进了全

而缓慢，搬光一艘大船的货物经常要两三

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多了一些传送带，箱

球贸易，使世界经济的一体化程度空前加

天，所以一些船员经常要在港口城市住上

子的搬运大多还是要靠肌肉的。在 1956

强。到了 20 世纪末，纯粹本地的市场几

几天才可以再出发。

年 4 月 16 日，第一支集装箱船队“理想

乎已经不存在了，在世界各地的城市里，

6 号”驶出港口，从此世界航运史悄悄地

你可以看到澳大利亚的牛奶，中国的衬

翻开了新的一页。

衫，美国的电子产品，东南亚的水果；经

在港口里， 你会看到无数个各种各样 的包裹和木箱混乱地堆在一起，大量背着 各种大包裹的工人匆忙地穿行于狭窄的

美国运输业大亨麦克莱恩经过十几

济的一体化程度甚至达到深圳工人的工

包裹山之间的小道之上，在港口门口，还

年的潜心研究，发明了集装箱，彻底解决

资可以限制南加利福尼亚工人的工资，因

有很多男女工人坐在废弃的木箱上等待

了航运业装船慢，货物累积量小，管理混

为低成本的运输使得制造商可以轻易地

工头的召唤。

乱的问题。过去工人川流不息的港口彻

把工厂迁往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