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HR-PAS Winter Edition 2014

2014 冬季號 香港特輯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香港特輯編者言

邱毓斌（台灣人權促進會會長）

香港，我們很熟悉的鄰居：尖沙嘴購物、維港夜景、中環鏞記燒鵝、廟街夜市、旺

本期 TAHR 報進行最後編輯作業之時，這場持續了七十餘天的香港雨傘佔領運動剛

催淚彈橫行的金鐘戰場…，這個樣子香港是哪裡來的？

人類歷史上絕無僅有；每一次失敗的嘗試，就是人民成長的機會，學習，如水，流動。」

角女人街。但是，九月底以來的爭普選佔領運動，學生罷課、市民堵路、港警暴力驅散、

剛從街頭結束。從一開始就投入佔領運動的音樂工作者何韻詩說：「一蹴而就的運動，

的確，面對北京到特區政府的鐵板一塊，社會運動遭遇的挑戰非常巨大。但是我們可以

當然不是從天而降的。香港歷經港英殖民、回歸談判、九七大限、金融危機、一國

確定，本期內容所呈現的香港民間力量，將會不斷學習不斷成長；歷史經驗告訴我們，

兩制等政治經濟風浪，在爭取民主的道路上形成了一股強韌的社會力；是這樣的社會力

沒有任何一個獨裁力量可以成功圍堵如水流動的民主洪流；在這條路上，台灣將和香港

展現了豐沛能量來反對中共政權對於香港民主的壓制。所以我們特別製作了本期香港專

社會站在一起。

題，介紹香港民間社會力量在過去二十年的發展，並著重討論九七回歸對於基本人權與 各種社會權利的影響。

台權會在七月初派出幾位成員到香港，參與了七一爭普選遊行，也對幾個香港社運

團體進行採訪；另外，我們也很感謝台港兩地的社運工作者貢獻了數篇文章，讓本期得 以呈現香港人權、勞工、婦女、環境、反國民教育等運動發展的現況與挑戰，同時審視 最近新聞自由以及集會遊行權利遭到侵害的狀況。

TAHR PAS/ TAHR 報

許多人都會借鏡香港經驗而提醒：「今日香港，明日台灣。」不過我們要特別指出，

TAHR 報的名稱來自 TAHR pas, pas 在法文是「步伐」、「腳步」之意。會刊就像台權會的

香港所面臨的諸多問題，例如北京政權介入本地政府運作、試圖收編與分化社會、操控

腳步一樣，希望讓讀者更加了解台權會所關注的人權議題，並期許讀者在關心之餘，更能 邁出步伐，參與我們的行動。

大眾傳播媒體、以商圍政，乃至結合跨國資本政商集團破壞社會公平與正義，不只在香 港上演，其實在台灣也正在發生中。因此，我們要嚴肅面對這個「今日香港，今日台灣」 現象，也必須強化兩地民間社會的認識與交流。

發行單位 發行人

邱毓斌

本期主編

邱毓斌

美術編輯

Scott Comic Studio

執行編輯 雨傘運動照片提供

陳靖涵 陳郁琦 宋小海

台權會秘書處

執行委員

執行秘書

副會長

秘書長

法務

計畫專員

蔡季勳

邱伊翎 施逸翔 陳郁琦 王寶萱 顏思妤 陳靖涵 何明諠

會長

邱毓斌

財務長

吳佳臻

執行委員

劉紹華 邱文聰 翁國彥 劉靜怡 林佳範 李佳玟 吳易澄 賴中強 郭英調

楊佳羚 吳豪人 管中祥 徐世榮

地址

台北市中山區天祥路 61 巷 22 號 2 樓

電話

02-25969525

郵局劃撥帳號 戶名

台灣銀行帳號

高雄市左營區博愛二路 198 號 9 樓之 1 07-5508418 19066111

社團法人台灣人權促進會 (004) 108-001-008-467

05 一 09 10 一 12 13 一 15 16 一 19 20 一 22 23 一 26 27 一 30 31 一 35

37 一 38

作者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煒煒

香港同志運動

王宇來 陳靖涵 陳郁琦 陳郁琦 陳靖涵 蔡中岳 陳靖涵

孔令瑜

51 一 59

林啟驊

60 一 62 63 一 64

65 一 66 67 一 68

向下紮根、向外串聯- 訪香港「人權監察」副主席莊耀洸律師 反國教狂潮中的穩定力量-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 在地的國際人權組織-國際特赦組織香港分會 淺談香港新聞自由

最 壞 也 最 好 的 時 代 - 香港民主觀察（非營利組織、環境與青年） 香港民主運動中的性別平等實踐-

淺談香港性別團體在民主運動中的角色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39 一 46 47 一 50

香港爭取集體談判權的近況

鄧敏琳 何慧欣 邱毓斌

佔中時間表

從爭真普選到雨傘運動Q & A 舉步維艱的香港新聞工作者

被捆縛的抗爭者-從 《公安條例》爭議看香港集會遊行權 和平佔領，然後呢？-停滯在佔領區的香港人 香港民間力量的大氣魄 大事紀要 8、9月

10、11月

香港公民 社會現況介紹 本香港特刊的主題一，主軸為介紹香港現在的非政府組織以及各種人 權運動的發展。長期以來，台灣對香港公民社會認識並不多。有鑒於

此，本期季刊第一部分，台權會邀請多個香港團體接受訪問、邀稿， 介紹該團體的重點工作以及工作模式；並且對包括香港同志運動、人 權公約推動、教育權利發展、新聞自由等等權利運動的爬梳；並有台

灣人訪港的觀點文章，談談香港環境動和公民權利；以及討論香港社

會運動中的性別平等實踐。透過這些文章，介紹自由權利、性別平等、 民主政治參與等多元觀點，讓台灣人民貼近香港的公民社會，了解香

港社會現況以及香港目前所面對的權利困境。唯特刊篇幅有限，無法 包括各類型團體，如土地議題與相關團體便是本刊中所闕漏的項目， 希望往後有機會更進一步補上並介紹給台灣的公民社會。

3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4

香 港 爭 取 集體談判權的近況 香港職工會聯盟

香港回歸以來在勞工立法方面，最為亮麗的成績可以說是成功爭取最 低工資立法。經過十多年的鬥爭，法定最低工資終由 2011 年 5 月 1 日起

文 / 王宇來

香港職工盟工作人員

實施，可算是香港工人運動的勝利。由十年前的大眾傳媒及主要政黨一致

算低；可是集體談判協議的覆

集體談判權是勞動三權之一，其餘兩項為──組織權及罷工權。為甚

盖比率卻不足 1%，這反映了很

麼不包括合理工資、工時、假期、職業安全等更「實際」的權利？因為在

多工會在集體談判方面未能發

資本主義體制下，唯有工人展現集體力量的權利得到尊重和保護，才能凝

揮應有的角色。

聚足夠的力量去爭取其他實質勞動條件的改善。

回顧歷史，在英國管治時

在不少歐美地區，成立爭取成立工會，就等於同時取得集體談判權。

期，香港殖民地政府長期奉行

亦正因如此，工會會員的薪酬待遇，明顯比非沒有工會保障的工人高。以

「不干預政策」，反映在勞資

美國為例，勞工部的數字顯示，在 2013 年，工會會員透過集體談判，工

非工會成員的則只有 54% 享有這種福利。 3

5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理解的「集體當然好一些」那

字與不少歐美國家相比，都不

權。

成員只有 48% 享有這種福利；85% 的工會成員擁有醫療保障，

談判，亦遠非香港一般工友所

職工會參與率 23.9%。這個數

勞工運動面對當前形勢，下一階段的一個重要鬥爭目標就是爭取集體談判

療保障，非工會成員的則只有 54% 享有這種福利。

止於抽象的理念層次；而集體

工會，會員人數達 831,940 人，

會、團結抗爭的鬥爭經驗。

休金保障，非工會成員只有 48% 享有這種福利；85% 的工會成員擁有醫

香港的獨立工會組織長期

2013 年底共有有 809 家已登記

工團體建立了一定好感，但未能體會到參與的重要性，體現不到加入工

231 美元 。與此同時， 美國勞聯 - 產聯數據顯示 88% 的工會成員擁有退

動，部分企業都要與強大的廠

根據官方的統計數字，於

量。很多勞工樂見其成，總之「你能成功爭取我就能受惠」，也可能對勞

2

工人的團結力量，並不只是停

的勞動者來說，工會作為一種

具體制度性安排。

可是，爭取最低工資運動卻未能轉化、累積為參與性群眾運動的力

女性工會成員的每週工資中位數，更比非工會成員的在職女性高出

危機過後參與者未必會留低，

實際促進改善工會會員權益的

共識，而議案亦即將在立法會通過，總算是得來不易的重要成果。

資中位數比非工會會員高 26%。

話雖如此，當時香港亦曾

種較抽象的樂觀期望，卻是能

反對，大部份市民縱使支持卻有不少的憂慮和保留，到後來取得社會一致

1

這正正反映，對那些地區

1 http://www.bls.gov/news.release/ 2 pdf/union2.pdf

3 http://www.aflcio.org/Learn-About-

Unions/What-Unions-Do/The-UnionDifference/Better-Pensions-HealthCare

關係方面便是所謂「自願性協 商」制度。美其名為「自願協

商」，實質是任由資方欺壓工 人而不作管制。由於政府一直 拒絕訂立集體判權的法例，大 部份企業都不會主動跟工會溝 通或承認工會地位。

經出現過強大的廠房工會運

房工會談判及作出妥協，這亦 可理解為集體談判的雛型。可 惜到了後期，因受政黨控制的 工會，須根據中共的指令而鳴 金收兵，再加上去工業化等其 他社會經濟環境轉變的外在因

素，令廠房工會運動日漸式微。 隨 著 社 會 政 治 經 濟 的 變 化，獨立工會運動在七、八十

年代得到蓬勃發展。當時香港 產業結構正經歷巨大變化，不 少工廠因中國大陸的改革開放

政策，紛紛將生產線北移到勞 工成本遠比香港低的經濟特 區，引致香港出現關廠潮。而

在回歸以後，香港經濟面對幾 次困難時期，包括 98 年亞洲金 融風暴、03 年「沙士」疫症及 08 年金融海嘯，勞工反對減薪 裁員抗爭無日無之。以「危機

介入」方式組織工人是當時獨

立工運的主要手法，工人亦因

難以在職場轉化為組織力量。

處於邊緣位置，在建制內分享 到的權力十分簿弱，然而在勞 工立法方面亦不斷在有限空間

內 作 出 嘗 試。 在 1997 年， 職 工盟秘書長李卓人在當時的立 法局提出《僱員代表權、諮詢

權及集體談判權》私人條例草

案，並成功地爭取部份民主派 議員支持而獲得通過。可是這 條短命的法例，在回歸後就迅 速被欠缺認受性的臨時立法會 凍結，繼而廢除，連號稱代表

勞工界，屬建制派的工聯會議 員 也沒有出面捍衛。

儘 管 英 國 的 經 驗 告 訴 我

們，爭取集體談判權並不需要 依靠法例，更重要的是工會會 員的團結鬥爭，但《僱員代表

權、諮詢權及集體談判權條例》 的框架，卻有助指引工會的團 結鬥爭目標。

為自身利益問題，比較容易團 結起來組織集體行動。但這些 工潮的特點是「快上快落」，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6

顧名思義，條例所保障的，包括代表權、諮詢權及集體談判權這三個層次的權利：

代表權

僱員有權透過所屬職工會的職員，代表處理有關申訴及紀律等事宜。僱主須容許職工會職員於適當 時間在工作地點與僱員聯絡。

諮詢權

集體談判權

僱主必須就以下規定的事項，與該職工會進行

及獲得企業內超過 50% 的僱員授權，僱主必須

若職工會會員人數超過企業員工人數的 15%， 諮詢；僱主須在實行關乎僱員利益及與以下事 項有關連的措施前，諮詢職工會代表的意見。 (a) 企業擁有權的變更；

(b) 企業全部或局部關閉或搬遷；

(c) 企業工序重組或引進重大的技術轉變； (d) 裁員；及

(e) 集體性的更改聘用條件及條款。

若職工會會員人數超過企業內員工人數的 15% 承認該職工會並與之進行談判。

僱主須與獲承認的職工會進行談判的事項包括： (a) 僱傭條款及條件； (b) 實際工作環境；

(c) 工作分配及工序安排；

(d) 處理僱員紀律事宜的程序；及 (e) 職工會及其職員的設施。

未來的鬥爭方向

在目前的政治環境底下，要恢復在 1997 年遭不民主議會廢除的集體談判權法案可謂是遙遙無期。因此 職工盟相信未來鬥爭必定是由下而上，透過在職場的組織工作建立工會的力量，累積集體議價的能力。而

在 2009 年的「爭取集體談判權大會」上，出席的工會代表經過深入的討論，製訂了「農村包圍城市」的總 策略──即是說，從企業層面爭取落實集體談判做起，待社會氣氛逐漸成熟時，迫使政府順應民意立法作 出保障。

為此職工盟訂立了有關集體談權的階段性發展指標，期望藉此可協助屬會釐訂未來爭取的路線圖。發

展性指標分成四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工會代表會員的權利，第二階段是工會代表跟資方談判工作條件的權 利，第三階段是工會在工作場所活動的權利，第四階段是工會跟資方簽訂集體協議的權利。每個階段亦包 含了多個可量度其進展的指標，以便屬會可具體地掌握有關內容。

7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可口可樂工會去年 10 月發動罷工，除了爭取改善勞動條件外，亦要求資方簽署協議，正式承認工會的談判地位

由 2009 年至今合共有 15 家

協助籌得破紀錄 890 萬港元的罷

的框架協議（Global Framework

結近年爭取集體談判及重要工運

抗資本家、大財團剝削的情緒，

清潔工人的組織計劃。由於得到

屬會取得集體談判權的進階，總 抗爭事件的經驗，可歸納為以下 三個爭取模式。其一是工運與社 運結連。當中最突出例子是 2013

年葵涌貨櫃碼頭工人罷工四十

天，爭取加薪及香港國際貨櫃碼 頭公司 (HIT) 承認工會地位。罷工 時社運團體擔當了重要的支援功

能，成立了由十多個團體組成的

「香港各界聲援碼頭罷工後援會」

工基金。而罷工亦牽動了市民對 令工潮發展成超越勞資關係的社 會抗爭。

其次是運用國際框架協議去 爭取。透過與國際工會合作，運

用國際性框架協議或企業守則作

為組織工具，在本土開拓爭取集 體 談 判 的 空 間。 其 中 一 個 例 子 是 與 UNI( 國 際 服 務 業 工 會 ) 合

作，以 UNI 與 ISS 簽訂的全球性

Agreement） 為 前 提， 展 開 醫 院 國際工會在聘用人員及組織方法

培訓等方面的支援，工會嘗試了 較有系統的主動出擊組織方法。 經過一番努力，該醫院的四份一 清潔工人已加入工會，成立了一 個六至七名員工的核心小組，並 開始蘊釀以增加工資津貼作為向 管方提出的訴求。不過，即使有

了全球框架協議的幫助，仍然不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8

可取代由下而上的組織工作。要

地推動集體談判。建築地盤職工

香港工運自覺以往過份倚重行業

們入會的動力，仍然是需要不斷

工 36 天後成立了工會，取得了跟

足；領導層認為有迫切需要強化

令員工認同工會價值，及增加他 的嘗試及努力，方可見到成果。

第三是以行業工會建立據點。香 港的獨立工會較多以行業為組織

單位，特點是組織的覆蓋面較大， 亦能避免因部份工種流動性高而 導致會員流失。但問題是，如果

行業工會在職場欠缺實力，其角 色便會局限於向政府施壓，面對 企業層面的不平等關係卻顯得束 手無策。因此，職工盟近年的政

策是推動行業工會在企業（或工 種）發展據點，期望可以更有效

總會在 2007 年協助鋼筋屈紮工罷 紮鐵業商會每年檢討薪酬調整的

談判地位。飲食及酒店業職工總 會亦在 2008 年介入了多間飲食品

公司工人的加薪工潮，並先後協 助雀巢、維他奶及屈臣氏的僱員 成立了企業工會，以支援他們取 得集體談判地位。

工會的組織模式，有其限制與不 職場組織的力量，以糾正過往以 「危機介入」為主調的組織模式；

香港同志運動

另一方面，獨立工會亦運用了其

香港女同盟會長期活躍於香港的同志運動中，然而運動中分工、合作

的優勢，尋求突破法律保障不足

這是很香港的風格：矛盾收枱下，維持著面子不去鬧翻，消耗著彼此。

特有的社會運動及國際工會聯繫 所帶來的各種限制。

香港的勞資關係一直由「自

願性協商」的管治思維所主導， 在沒有任何法例框架的約束底

等問題，實在難用一言兩語說明白。現在的情況是很一言難盡，可能 同志運動，但略去的話又不能去形容香港的情況。我唯有選擇，以不 表明各組織名稱的方式去書寫，希望台灣的盟友多一點理解的同時， 又不大會覺得我是在說別人的壞話。還望台灣的朋友見諒。

下，獨立工會只好以「陣地戰」

的方式爭取集體談判權。一方面，

歧視立法－同志組織兩個陣營的冷翻臉 前幾天，香港平等機會委員

加上近幾年在台灣、歐美的同性

支持同志的中堅議員於議會中表

性別認同及雙性人身份歧視的可

之間形成了一度張力，拉扯成兩

立同性婚姻法，則反對同志者便

行性研究」公眾研討會中，其中 一位嘉賓為前立法會議員吳靄儀

大律師，她指出立法禁止歧視性 小眾是必須的一步，倘條例有過 多豁免，則有違立法原意。可惜

這未必是現在香港同志組織間的 共識 。

設立歧視法保障同志跟跨性 別，在同志團體之間本該沒有太 大爭議，可是香港政府對立法一 拖二十年，使同志平權法例方面 職工盟每年都會在 12 月發起遊行，要求政府立法保障工人的集體談判權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香港女同盟會工作人員

可以想像，這種矛盾之大，已經去到令我覺得是難以下筆去寫香港的

會舉辦的「有關立法禁止性傾向、

9

文 / 煒煒

停滯不前。但在這二十年間，香

港的同志能見度卻不斷上升，再

婚姻「熱潮」，使香港同志團體 個陣營。

這幾年，是最有機會爭取到

在香港設立性傾向歧視立法的時 刻。 去 年， 政 府 首 次 成 立 消 除

歧視性小眾諮詢小組；今年，香

港平等機會委員會推出香港首次 歧視立法可行為研究。可是，發

動同志社群到立法可行性研究表 達意見的運動被好些同志組織冷

待，有同志組織甚至推出歷來豁 免範圍最廣的的歧視立法民間建

議草案，並獲得十多個向來支持 同志平權的織組聯署支持。更有

示，若果不設立歧視法而直接設 不怕因歧視被告，詢問反對同志 權利的組織者會否支持同性婚 姻。根本上，基督教背境的反同

志組織最核心的理念就是反對同

性婚姻，這位議員當然得不到正 面的答覆。 自

2005 年起，同志組織發起

第一屆國際反恐同日香港區遊行 （第二年即改名為國際不再恐同 日），遊行短短半小時的路程， 有 350 人參加，自此香港便每年

持續舉辦爭取同志平權的大型公

眾 活 動。2008 年 香 港 舉 辦 同 志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10

遊 行， 至 2013 年 參 加 人 數 增 至

看上去亮眼悅目，但實際上將同

時機，及最強烈的保守基督教反

侶 的 關 係。 而 這 類 反 同 志 的 歪

京的同志遊行都越見成功，香港

香港各同志組織：

的主要訴求。到 2014 年另一個同

陣營間不存在溝通，卻又不願意

都是香港同志社群。

一轍。在台灣守護家庭網站上，

及交流，能夠更壯大亞洲地區的

香港女同盟會

5200 人，爭取立法反歧視是遊行

志大型公眾活動「一點粉紅」由 新加坡引入香港舉辦，籌辦團體 與香港同志遊行的完全不相，活 動以戶外嘉年華形式進行，刻意 採納非政治化的軟性活動宗旨， 場內甚至不准其他參與的組織舉

起橫幅，大會指活動有一萬人參 加。

香港近成立的新同志組織，

志團體拉扯成兩個陣營的標記。 吵㗎翻臉。為立場、路線與理念

同志勢力的攻擊，受傷害的最終

之爭，在性別組織之間激辯本應 可視為健康的溝通。現在雙方隱

組織也在 Facebook 上互相呼應，

然有著矛盾的想法，但誰也不願

分享貼文。

扯破假和平，兩個陣營的理念也

反同性戀成為某些保守基督

沒有經過面紅耳熱的辯論來去蕪

教徒的信仰核心，蓋過其他的道

存菁，究意能否經得起更大的考

德對錯，只是反同志，做甚麼也

驗呢？以現在的冰凍狀態，面對

是對的。近日香港平等機會委員

香港社會最有可能成立歧視法的

台灣守護家庭網站上，貼有香港幾個主要反同志團體的網站連結

礙， 更 一 直 是 操 控 香 港 社 會 政

立數個反同志壓力團體，包括以

持泛民主派中較保守的政黨與議

團體與建制派政黨的連結，是性

年 5 月 18 日 舉 辦 了 名 為「 愛 爸

媽愛我家」遊行， 主辦單位以紀 念國際家庭年二十周年為名舉辦 是次遊行，稱有二萬多人參加。

主辦單位被踢與多個反同志組織

關係密切，甚至使用同一辦公室 地址。主辦單位急急澄清「當天

活動本身並沒有任何具體政治或

政策訴求，亦沒有任何反對的議 題」。這些組織 2005 年以來持續

反同志，多次在報章賣數版廣告 刊登近萬人的反同志聯署聲明。

11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團體曾因同志被選為當年的七一

帶頭團體，而以泛民支持者身份 發動杯葛七一遊行。但是，爭取

民主、人權與同志平權的理念本 應深深扣連，現在的泛民主派大 多都支持同志平權，至少也支持 歧視立法。反同志團體漸與親建 制派政黨走近，現在自由黨、經

民聯等保皇黨更會明目張擔與反

同志團體合作，打正政黨旗號出 席反同志的活動。香港的建制派 一直都是爭取民主人權的最大阻

銘先生，私下到教會聚會中動員 教友使用。他更在教會中呼籲教

約十年前，香港的反同志團

員。2005 年七一遊行中，反同志

詢歧視立法檢討的高層職員束健

的意見，更自製信件範本提供給

香港的反同志勢力源自數個 維護家庭、家長為名的組織。今

（平機會）會爆出醜聞，主理諮 教友去信平機會，抵銷同志團體

保守基督教會的政教合一反同志運動 體是與爭取民主的政黨連結，支

可以找到香港反同志組織的連結

在當眼的位置。香港台灣的反同

網上截圖：https://taiwanfamily.com/?page_id=459

保守基督教會，再由教會支持成

理，與歐美保守基督教右派如出

治、經濟的既得利益者。反同志 別 / 同志平權團體的最大擔憂。

香港的反同志團體與台灣反多元

成家的運動同氣連枝。打著保護 家庭的招牌去反對同性婚姻或伴

侶法。香港反同的論述建基於將 同性戀視為後天的墮落選擇，透 過宗教上的治療可以「改變」；

繼而將同志平權運動描黑為以招 攬兒童成為同性戀新血及破壞家

庭為目標。在這個反同理論的前 設下，基督徒要時刻拒絕接納同

性戀，不可以在學校討論同性戀， 更不可設立任可法例認可同性伴

友全盤反平機會提出的 77 個諮詢

問題， 其中包括保障餵母乳免受 歧視及由導盲犬帶領的視障人士

免受歧視， 除了要支持現行宗教 團體在性別歧視法取得的豁免擴

闊至婚姻狀況一項外，更稱這項 豁免是他千辛萬苦才加進諮詢文

件中。 現時平機會正暫停束先生

的職務諮詢歧視立法檢討，展開 內部調查。 這位平機會高層束先

的同志遊行與各地加強相互支持

同志平權聲勢。台灣同志平權的

辯論，團體間的重大差異與分歧， 經過一輪深刻的討論後，不同團 體能達致策略性的妥協與合作， 連結成完整的運動方向。這個經 歷， 放 諸 現 時 的 香 港 性 別 / 同 志

平權運動中，確實更值得參考。

香港團體能到台灣交流考察的 話，定要好好取經。

曾經，香港的同志次文化是

亞洲先鋒，90 年代有著大中華區

第 一 個 同 志 電 影 節，「 同 志 」、 「 基 」、「TB」、「TBG」 的 次

香港彩虹 大同

彩虹行動

跨性別權益會 基恩之家 女同學社 G 點電視

大專同志行動

Hong Kong LGBT Interbank Forum 同志公民

Pink Alliance 大愛同盟

跨性別資源中心 Les Peches

Queer Straight Alliance

文化詞匯亦深深影響了華文語言

區。這十多年來，香港因著回歸、 停滯不前的政制發展、保守派政 教勾結、性潔癖的社會風氣，或

許再加上同志組織遲來的覺醒， 使香港同志文化及權益不進則

退。香港要使更大的力氣去爭取， 要急起直追。台灣盟友們，香港

給你們的忠告，是要好好珍視台 灣的民主。共勉之。

生赤裸裸的瀆職行為，反對同志 的組織不會去思考是否道德，倒 過來責難他受到同志壓害。

台 北 及 台 灣 各 地 的 同 志 遊

行，是台灣同志平等權利的巨大 推動力，更是亞太區最大型的同 志公眾活動。韓國首爾、日本東

1. 吳靄儀 - 立法禁止歧視性小眾是必須的一步 但並非唯一一步

網址：https://taiwanfamily.com/?page_id=459 2. 台灣守護家庭網站上，貼有香港幾個主要反 同志團體的網站連結

網址：https://taiwanfamily.com/?page_id=459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12

向下紮根、向外串聯: 訪香港「人權監察」副主席莊耀洸律師 一九九五年，香港主權移交前夕，「國際司法組織」（International

Commission of Jurists）報告建議香港應有組織因應未來的人權問題。

文 / 陳靖涵

台灣人權促進會法務

視納入到香港法律中，但透過

香港人權認識與發聲彌足重

解釋香港的權利困境，促使聯

際壓力並做出改變。

「人權監察」遊說聯合國委員， 合國批評香港政府違反人權公

要，使港府忌憚於聯合國等國

約，最終讓港府兩年後決定制 定《種族歧視條例》。由此例 中，可以看到「人權監察」對

因此，一個以香港人為主體的香港人權監察組織便成立了。近二十年 來，香港「人權監察」名聲響亮，本年度（二〇一四年）七月初台權

會邀訪副主席莊耀洸律師，分享「人權監察」的經驗和對香港人權的

實地探查人權：設置集遊觀察員

檢討和期望。

在聯合國為香港人權發聲 並且透過網絡向相關委員會匯報

的腳色也就更加重要，當其他

國際公約中的權利為主。這些人

權監察」常派代表前往參與、向

時，熟知聯合國標準的「人權

權公約也正是台權會近幾年積極

參與的人權公約盟所關注的；包

括《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公約》、 《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公約》、

《消除對婦女一切歧視公約》、 《兒童權利公約》、《身心障礙

者權利公約》等公約…透過參與

聯合國審議香港人權報告、觀察 員計畫等，香港「人權監察」積 極參與聯合國。譬如，香港政府

向聯合國委員會提交報告時，「人 權監察」便透過影子報告的模式

提交聯合國說明港府不足之處，

13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香港人權狀況。在審議前期，「人

相關委員會說明焦點議題；正式 審議時，「人權監察」的代表更

會到聯合國會場旁聽，舉辦非正 式簡報會，讓聯合國委員會更清 楚香港的公民社會現況。

二十年來，「人權監察」 透過來來回回的參與上累積了

豐富的經驗，這些也成為香港 公民社會的重要資產。參與聯 合國並不單純，光是釐清各種 程序，就費時耗工，並不是每 一個組織都有辦法經營起這方

面的事務。因此，「人權監察」

行的人擔任；換言之，如果「人

權監察」皆會判斷遊行中所發生

權的觀察員計劃，包括對選舉和

就不在該場遊行設置觀察員。此

每每遊行過後，總是可以從報章

外，「人權監察」也針對特定人

目 前， 香 港「 人 權 監 察 」 主 要運作的方向以推動實踐聯合國

除 了 在 聯 合 國 的 國 際 參 與

NGO 需要運用聯合國人權公約

監察」得以適時給予其他組織

建議，並且援助其在聯合國的 參與。尤其在一些比較少人關 注的人權議題上，更需要熟知 運作機制且在聯合國有相當信

任基礎的「人權監察」相關的 支援和協調、遊說。

關於聯合國國際參與的部 分，除了能對外發聲、串聯國

際力量外，更重要的是，亦可

以回饋到香港內部的改革中。 譬如在平等機會委員會中，香 港政府原本不同意將反種族歧

集遊的觀察。其中，針對集遊的

觀察計畫也是長期倡議集遊權的

台權會關注重點，觀察抗爭時的 人權狀況，是為了促進香港和平 集會和言論自由的權利，保障香 港人能有自由表達政治性言論的 空間。

「人權監察」執行觀察集會

遊行的計畫可以溯追到一九九六 年，至今已經有十多年。人權監

察的觀察員，一般而言會穿著特 製的觀察員背心在各大遊行外圍

檢視遊行的狀況，再判斷遊行本 身是否有違反人權的情事發生。 由於需要保持一定程度的客觀，

不便干涉遊行出現的狀況。所以， 觀察員不宜由參加或負責籌畫遊

權監察」出面籌畫或參與遊行時， 外，由於人力資源之限制，人權 監察亦非場場遊行皆能參與。

「人權監察」在集遊權的觀

察，是對民眾遊行和警方執法雙 方皆觀察的角度。長期的在地觀 察，使得「人權監察」累積了相

當經驗，也更能有脈絡性地提出

看法。針對現在的香港集會遊行， 莊耀洸律師便指出，香港市民的 集會自由正在減縮，相對警察的

的事實是否違反相關人權標準， 上看到「人權監察」對該次遊行 的評論和批判。媒體及大眾皆認 同這些觀察與判斷是實事求是且 有相當專業性，這也讓「人權監 察」更廣為人知。此外，關於集 遊中違反人權的狀況，「人權監

察」也會透過國際網絡，在聯合 國人權審查時提出相關報告和意 見書。

權力越來越大。警方運用水馬 ( 充 水 式 護 欄 ) 威 嚇 遊 行 民 眾； 試 圖

拘捕觀察員；儘管仍不敢明目張 膽地做出暴力行徑，但透過隱蔽 的方式施加壓力到抗議者身上， 譬如偷擰人、按人中，讓示威者 身體不適。面對這些狀況，「人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14

回首過往，檢討與思考

香港「人權監察」長期經營聯合國國際參與以及人權觀察的成績斐 然，有目共睹。然而，每一個組織都有不盡完美之處，「人權監察」也 面對一些困境。首先，資源有限的問題。儘管「人權監察」曝光率高、

名聲好，包括總幹事等人都廣受香港市民認識，但卻是一個籌款困難的 組織，組織經費大多仰賴申請國外計劃。不穩定的財源使得工作人員難 有穩定的生活支持；組織中工作人員少，往往使得議題只能被動回應而

無餘力主動調查，也無暇發展其他重要議題或採用多元倡議方向。譬如， 儘管「人權監察」也相當注重人權教育的部分，亦時常擔任相關講座講 者、小型會議討論議題，但並無餘力自行舉辦論壇等活動。

除了資源問題外，香港現況也令「人權監察」憂心。由於香港政府 忌憚中共政權，日漸緊縮香港人民的權利，對中國人民開放香港，使得

香港人將日漸低落的生活品質怪罪到外來的中國人民身上，此狀況已形 成嚴重的歧視問題，令香港人無法持平思考移民權利。惡性循環也造成 港人與中國人間越來越多的衝突。

堅守自由，創造擁有健全人權與民主的社會

香港「人權監察」以聯合國公約路線，積極參與聯合國的運作，並 且從專業的人權監察角度，準備各種香港權利評估報告，保持對聯合國 參與的敏感度，透過有效的國際連結形成壓力，並持續作為香港的非政

府組織參與聯合國、參與國際社會，扎實地耕耘本地的需求且實際地運 用公約和運作相關議題，向外集結力量以反抗威權。訪談最後，筆者問 莊律師，香港所要守護的核心價值為何？莊律師答：「自由。」近二十

反國教狂潮中的穩定力量 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

二０一二年暑假，香港公民社會經歷了一場為了思想自由而戰的自由 之夏。隨著香港與中國兩地交往日益密切，中國當局對於掌控香港的政治

文 / 陳郁琦

台灣人權促進會執行秘書

意圖也益發明顯。除了日常生活中傳播媒體的置入外，二０一二年，香港

教育局試圖將《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列為必修科，並於二０一二

年九月新學期開展課程。學校可自行決定公布後三年的任一年開始辦理。

《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令人質疑的內容包括：1、對於國家的定

義模糊，「國」與「黨」的邊界模糊不清，幾乎要求學生愛國形同愛黨；2、 強調「基本法」維持繁榮穩定的功能，避談自治，忽略人權、民主、自由

的保障；3、僅美化國家的描述，強調領導人的戰功彪炳及貢獻，要求並 著重學生家國情懷及為國效力。

這樣偏頗的課程指引，讓許多在平時追求安穩的爸媽也逐漸焦慮不 安。二０一二年七月初，兩個孩子的媽媽，同時也是香港中文大學的講師

─陳惜姿，與幾個朋友為此成立了臉書群組共思解決之道，她們沒有想到 的是，這個臉書群組居然在短短一個月內成為了一個五千多人的群組，更 在三個月後，成功的使港府擱置《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香港公

民社會的傾巢而出當然是使港府擱置課程指引的重要壓力之一，然而，國

民教育家長關注組在這場運動中的所扮演的中流砥柱腳色更不容忽視。本 次訪談，採訪了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的發起人，同樣也是關注組發言人的

陳惜姿老師，請她來聊聊當時是如何在三個月內，就成功地迫使港府讓 步，打贏這場思想自由的戰役。

年來，香港「人權監察」堅守一開始設立的宗旨，在不利於公民社會的

環境下，隨時注意香港人權，盡力喉舌、確立香港人與國際人權接軌， 無不是要保障香港擁有的自由。儘管香港人權狀況並不樂觀，中共政府 與港府也持續引發傷害人權的惡性循環，莊耀洸律師依舊希冀透過「人

權監察」和其他公民社會的努力，守住香港人的自由，讓香港在良善的 基礎上建立並鞏固人權與民主。

15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16

狂飆的那年暑假

富家長特色的抗爭

二０一二年的七月初，炎熱

第一次記者會，家長們與孩子們

內，從幾個熱心的爸爸媽媽在臉

社會抗爭一向被認為／抹黑

也在遊行的路線上，設置多個帳

三 十 一 日 為 止， 有 6,247 人 次 經

期剛結束，理應是老師、學生們

要求國民教育喊「停」！誰也沒

多個簽名，更籌辦了九萬人的集

而家長組多數的成員，大多被認

炎熱的酷暑下有地方能夠休息。

全港共 951 間中、小學，佔全港

的暑假正要開始。繁忙的大學學 都好好休息的一個開始。然而，

港府在四月底公佈新修訂的《德 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接 連著在六月底國民教育服務中心

向各級學校派發《中國模式國情 專題教學手冊》，讓學生與家長 們驚覺：再不行動，就來不及了！

七月一日起，學民思潮的學生連 續多日起向新任教育局局長吳克 儉抗議，要求撤回國民教育科。

七月七日，陳惜姿和幾位同樣身 為父母的朋友們在臉書上籌組社 團，命名為「國民教育家長關注

組 」， 陳 惜 姿 形 容， 在 那 之 後，

「所有事情都超速向前衝，就像 走入了賽車車道，不由得我慢慢 來」。一星期內，最初的幾位成

員又找了同樣也關注國教議題的 父母進來；很快的，一星期後關

注組成員增加為二十位，許多彼 此素未謀面的成員舉行了第一次 的實體會議，並立刻做成決議：

來 弄 家 長 連 署！ 決 議 做 成 的 七 日，七月二十三日那一天，這幾

位平時忙於家務專於事業的爸爸 媽媽們，出乎意料地蒐集到 1137 人連署，還包含 30 位名人的簽名

支持！隔日，便召開了家長組的

17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共同拿著貼有「停」的棒棒糖， 想到，幾個月後，課程指引還真 的被這群爸爸媽媽孩子們給停下 來了！

連署聲明是家長組漂亮的第 一擊，接下來呢？連署聲明記者

會前，學生及教協分別向家長組 提過「遊行」的想法。當時家長 組處於籌備連署及記者會的水深

火熱中，根本無暇思考遊行一事。 連署記者會結束後，為思考下一 步策略，家長組中有幾位曾有社 運經驗，或與社運界熟識的爸爸 媽媽們與再度與反國教團體連上

線，並決議家長組加入「民間反

對國民教育科大聯盟」。陳惜姿 說明，她認為自己從來就不是社 運的一部份，甚至家長組裡面大 部分的家長都是這樣。但如果（家

長組）加入大聯盟，那麼聲音一 下子集結起來就變更大了，這應 該就是社運的奇妙力量吧！

加入大聯盟之後，家長組與

其他團體彷若如虎添翼。聯署聲 明發出不到一週，七二九大遊行 立即登場。七二九當天，九萬人

走上街頭。若不是從家長組的訪 談及記錄得知當時的時間緊迫， 根本難以想像在不到幾週的時間

書上成立社團，而後蒐集了一千 會！在集會之前，港府已明顯感 受到這股民意襲來。遊行前夕，

教育局局長吳克儉破天荒了約見 了家長組。遊行前夕的約見，其

司馬昭之心可議，此舉也在家長 組內引起極大的波瀾。反對會面 者擔心此次的見面會成為港府的

旗子或成為背書的對象，支持會 面者卻擔心不去會面會被抹黑為

不講理的反對份子。經過家長組 內一番激辯，最後還是決定和吳 克儉見面，並弄清楚教育局的底 線。 然 而， 在 預 料 之 內， 教 育 局

局長吳克儉仍舊態度強硬。陳惜 姿拋出問題：「明天遊行要有多

少人，局長才會考慮撤回方案？」 局長也強硬回答：「遊行人數不

是重點，重點是政策本身是否對

香港好？」此場會面也不歡而散。 家長組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反而 利用教育局強硬的回應，鼓勵市 民 隔 日 一 定 要 走 出 來， 參 加 遊 行！

為激進、破壞社會秩序的行動。 為是保守、中產的父母親。但是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平日甘於且不 得不服於柴米油鹽醬醋茶壓力下

的爸爸媽媽，前仆後繼的走上街 頭， 貢 獻 出 自 己 的 力 量？ 甚 至，

還帶著強媬中的孩子，一起參與 抗爭？

陳惜姿說，她們努力的想打 一場「富家長特色的抗爭」。大

多數時間的社會運動，參與的人 都不多，或是害怕走上街頭。然

而，家長組的成員們不時的提醒 自己，需要常常思考如何讓更多 「普通人」變成「社運人」。因

此，家長組常用「家長」的視角， 讓一些社運圈習以為常的抗爭操

作模式變得更為可親，降低參與 的門檻，擴大組織的群體。陳惜

姿回憶，一開始甚至沒意識到自 己「已經踏進社運的領域」。

這樣的原則表現在實際的抗 爭行動上，讓「街頭抗爭」更多

了一絲溫馨感，也看到了更多孩 子們一起走上街頭。家長組編撰 《親子遊行手冊》，手冊中詳細 的提醒了第一次上街頭的人、帶 著孩子上街頭的父母親們可以怎

麼 樣「 遊 行 」 與「 抗 爭 」 選 擇。

棚及休息區，可以讓孩子們有在 在擴大參與的群體上，家長

組也將腦筋動往學校。儘管教協、 學生團體都曾喊出「罷課」的訴 求，對於相較被認為較保守的家 長組，「罷課」的訴求的確在內

部是有爭議的。但是家長組們選 擇了其認為自己能夠擴大組織又

形成壓力的方式─《一人一信與

國教版圖》。一人一信利用家長、 校友的壓力，自發性的對孩子的 學校，或曾經就讀過的學校發信 施壓。家長組提供了信件範本， 也歡迎家長及校友書寫自己版本

的施壓信。信中內容包括詢問該 校是否會開科？採用甚麼教材？

是否會評量學生的「國民身分認 同感」？是否願意為家長或校友 舉辦國民教育的政策說明？家長 組除了撰擬信件範本，也直接在 網 路 上 設 好 email 連 結， 方 便 讓

家長及校友直接寄出。校方的回 覆， 也 利 用 google map 被 做 成

「國教版圖」，方便後續的觀察 與監督。一人一信的效果也出現 作用，八月的最後一週，許多辦 學團體都紛紛表示不會在新學年

開展國民教育科。根據家長組的

網站取得一人一信的範本，涵蓋 共 1153 間中、小學及特殊學校的 82%。 透 過 網 上 參 與 的 人 次 中，

69% 以校友身分下載信件範本， 其 餘 23% 是 家 長、8% 是 學 生， 反映此項運動已從家長發起推展 至全民參與。

1

眼看九月開學在即，家長組

又別出心裁的籌辦「守護孩子 ‧

良心話事：公民教育開學禮」的 行動。當時，家長組們都已有了 最壞打算，若港府再不讓步，就

準備退守學校，長期抗戰。然而， 同樣在大聯盟中的學民思潮，在 八月三十日下午，宣布三位同學 要絕食七十二小時。家長組也不 落人後，也不忍學生受飢，在九

月一日也加入絕食並佔領政府總 部的行列。連續幾天的佔領，到

九 月 七 日 達 到 高 潮， 人 數 多 達

十二萬。港府也不得不正視洶湧 的民意訴求；九月八日，特首梁

振英宣布讓步，取消國教科三年 「開展期」的政策，並將球丟給 各級學校，讓各級學校決定是否 開科。大聯盟於是決定在當晚撤 出公民廣場。

紀錄顯示，截至二０一二年八月

1 國民教育家長關注組 2012 年 8 月 30 日新聞稿：「一人一信全民運動」 喚醒學校良 心 齊向國教科說「不」。 網址：http://goo.gl/Dv0cJx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18

觀，就太說不過去了。但是在這三個月自身的捲入，也已遠遠超乎她的

在地的國際人權組織 國際特赦組織香港分會

共有回憶，然而這些家長們並沒有就這樣善罷甘休。除了國民教育家長

國 際 特 赦 組 織 香 港 分 會 在 香 港 正 式 立 案 於 一 九 八 四 年， 然 而， 早 在

持續性的監察之外。陳惜姿也強調，離開廣場後，每個人都在思考自己

港設立工作團隊。二０００年後，香港分會秘書處組成成員全數為香港本

醒了就不會再睡

「醒了就不會再睡」，陳惜姿如是說。當初想要走出來，的確是受

到學民思潮的學生們感召。如果連學生都如此積極了，做家長的袖手旁 預期。從「普通人」到「社運人」，這是這個夏天許多香港爸爸媽媽的 關注組正式註冊為《國民教育關注組有限公司》進行組織化，以利各項 在運動中的腳色。例如，有三百多間學校的校友成立國教關注組，也有

家長直接參選加入學校的家長教師會，希望能夠具體影響校務政策。《德

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雖然已被擱置，但有可能被轉化。而這些不 屈不撓的爸爸媽媽們，將會為了思想自由，奮戰到底。

一九八四年以前，國際特赦組織許多非香港籍成員即以「小組」形式在香 組織，國際特赦組織香港分會有其優勢的資源但也有其挑戰與困境。拜訪 這天，分會的總幹事區美寶及兩位秘書處同事：陳文慧、巫堃泰仔細地和 我們介紹了香港分會的工作。

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國際人

也是近年來國際特赦組織總會所

除死刑。因此，AIHK 也頻繁的與

有相當多的資源，相對地，也能

的全球性議題。在死刑議題上，

除死刑的議題，並加入亞洲反死

權組織，國際特赦組織累積及擁 夠給予其分會較多的協助與幫 助。國際特赦組織香港分會（下

簡 稱 AIHK） 在 香 港 也 已 正 式 立

案 三 十 年， 雖 然 早 期 工 作 團 隊 較 多 以 外 國 籍 人 士 為 主， 但 在

二０００年後，秘書處成員一致 為 本 國 籍 之 後，AIHK 所 關 注 的

議題又更為貼近香港公民社會的 議 題。 目 前 AIHK 主 要 在 工 作 的

議題分別是死刑、反酷刑與我的 身 體， 我 的 權 利（My Body, My Rights）。 這 幾 個 主 要 議 題 同 時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台灣人權促進會執行秘書

地人，並試圖將工作內容更拉近香港本土人權脈絡。作為一個國際的人權

從國際到在地

19

文 / 陳郁琦

關注並要求各地分會倡議並執行 即便香港早已從一九九三年就廢

除死刑，但 AIHK 仍致力於反死刑

的議題。除了這是國際特赦組織 長期耕耘推動的議題以外，AIHK 的總幹事區美寶更強調說：「如

果連最基本的生命權都沒有，那

麼其他的權利也很難去爭取了。」 亞洲地區已經廢除死刑的國家不

多， 但 是 AIHK 希 望 能 夠 藉 由 其

在反死刑議題上豐沛的資源（包 括累積的論述、教材、人力…等

等），促進並推動亞洲國家的廢

亞洲其他國家的人權組織合作廢

刑網絡（Anti Death Penalty Asia Network，ADPAN） 進 行 區 域 結 盟。

在「MY BODY, MY RIGHTS」

性別平等權的倡議上，更可以看 到 AIHK 試圖將國際人權論述轉化 為在地脈絡可理解的語言去進行

倡議。「MY BODY, MY RIGHTS」 雖然被國際特赦組織設定為全球

分會的工作目標，但 AIHK 的總幹 事區美寶說：「如果在法律上『性

別平等』不被確認為一個權利，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20

那麼（香港）社會大眾只會認為

只 是 中 文 化， 而 是「 在 地 化 」。

自由》上像美工刀不小心劃到的

面也會進行更細緻的分組，如：活動組，並會有不同的聚會。小組成員會自行籌組讀書會、獨立

利 』。」 在 性 別 平 等 的 倡 議 上，

誌，將國際人權規範與原則，回

重的瑕疵，AIHK 的祕書處怎麼都

更因為許多香港人喜愛來台灣旅遊，因此在街頭進行「我愛台灣，希望你們沒有死刑」活動，邀

這是外國的『文化』而不是『權

早在一九九０年代以來，香港公 民社會就開始倡議「性傾向歧視

立法」。因為香港現有的歧視條 例並未包括對於「性傾向」的歧 視。因此，AIHK 也藉由全球「MY

BODY, MY RIGHTS」的倡議過程， 試圖再結合香港本地的「性傾向 歧視立法」倡議，並提出「國際

特赦組織呈立法會政制事務委員

會意見書」 ，督促香港政府立即 1

採取具體的行動，就性傾向歧視 立法開展全面的公眾諮詢，讓社 會上不同界別的人士參與，表達 意見。

國際特赦組織總會每季都會 出版《WIRE》人權雜誌，國際特 赦組織台灣分會每季都會將總會

的雜誌中文化；但是 AIHK 做的不

AIHK 每 季 自 行 編 輯 出 版 人 權 雜 應並結合香港議題，落實人權的 在 地 化。 近 三 期 的 AIHK 人 權 雜

誌主題分別是：《和平集會的權

利》、《經濟、社會與文化權利》 及《新聞自由》。

在《和平集會的權利》這本

人權雜誌中，蒐集了香港在地與 表意自由、集會自由相關的法例 及案例，並提供解說國際和平集

會權利的標準與規範。在《經濟、 社會與文化權利》這本人權雜誌 中，除了談到《新界東北計畫》

影響古洞村的適足住房權外；也 討論了目前港府的「居港規定」

六道刀痕，心裡還想著：這麼嚴

沒有發現呢？後來 AIHK 夥伴文慧

才 解 釋 說： 二 ０ 一 四 年 初，《 明

報》的前總編輯劉進圖遇襲，身 重六刀。因此該期雜誌希望在談

季號的《人權》雜誌。初拿到雜 誌的時候，好奇雜誌封面《新聞

請港人共同拍照並提供素材讓台灣廢除死刑聯盟在台灣做倡議。AIHK 秘書處的工作人員，同時

也是死刑關注組「組頭」文慧認為：參加 AI 小組獲得的知識（如讀書會），並從籌辦活動中得到 的成就感，是這麼多人願意積極留在小組的重要因素。

言論自由、新聞自由之時，也請

大家不要忘記劉進圖的那六刀，

面對中國／香港社會的矛盾

一起捍衛新聞自由。

即便國際特赦組織對其分會 有一些議題上的限制，但是 AIHK

仍試著用自己的方式，拉近國際

談到近年來香港的「人權／

題，不只香港，中國甚至台灣也

因為「佔中」所涉及到的權利面

離，讓國際性的組織仍可以與香

，AIHK 總 幹 事 區 美 寶 坦 言， 以

該是要團結在一起去討論並思考

型的國際人權團體，還在學習如

人權標準與在地議題／人的距 港公民社會有更緊密的結合。

左 派 」 與「 本 土 」 的「 矛 盾 」 2

AIHK 的位置是很難介入的。區美

寶認為，中國與香港當然是有差 異的，兩邊的法律系統也非常不

對新移民婦女所產生的影響。更 特別的是二０一四年最新一期夏

規劃籌辦活動。AIHK 的死刑關注組小組成員就曾獨立去進行「街站」（類似台灣的街頭宣講）、

1 https://www.amnesty.org.hk/web/ index.php/20120218-submissionlegco-iccpr/

同。但「差異」並不等於「矛盾」。 「矛盾」很久可能是被刻意挑動 「差異」而成為「矛盾」，這是

香港很內在政治脈絡的問題。然 而，AI 談的人權原則都是很普世

有活力的組織經營

AIHK 的秘書處工作人員人力相當精簡，正式編制只有五名工作人員。然而，AIHK 擁有相當活躍的「小

組」，也就是台灣 NGO 習稱的「志工」。目前 AIHK 擁有五個小組，分別是：死刑關注組、東南亞組、同志組、 緊急行動網路組及翻譯小組。其中最活躍的就是死刑關注組了。

雖然香港早已廢除死刑，但 AIHK 的死刑關注組成員居然高達七十幾位，而且都是非常活躍 的成員。小組的籌組組頭文慧笑著說：很多成員剛畢業加入這個小組，都非常訝異於原來亞洲

還有這麼多國家還維持著死刑！許多成員加入 AIHK 小組的最主要原因是「想做人權工作」，而 AIHK 也提供了這樣的場域及資源。以死刑關注組為例，七十幾名成員每月固定聚會一次，小組裡

（universal）的。AIHK 位在香港， 當然需要去掌握香港的在地政治 脈絡，但這並不代表要介入，而

是需要去了解了之後，把 AIHK 放 進特定的位置推動議題。

不過，區美寶也強調有些「差

異」或「矛盾」可以放在比較大 的脈絡來看。例如，許多目前香

港社會中在爭執的議題講到底其

實都是經濟分配不均的問題。區 美寶舉例，像土地及居住權的問 2

21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都一直在發生，所以更重要的應 對策，去想整個經濟體系到底出 了哪些問題，這樣才有可能推進

該議題的社會運動以及消除差 異。

最後，談到在公民政治權利 上，AIHK 如何面對中國與香港敏

感的政治關係，又怎麼樣看待目 前香港最多人關注的事件：佔中？

區美寶說，由於公民政治權利確 實較為敏感，身為國際組織分會 的 AIHK 比 較 不 易 介 入。 具 體 來

說，關於政黨、選舉政治，AIHK 就比較不會去碰觸，取而代之的 是以國際的人權標準及規範來表

達 AIHK 的 立 場。 在 佔 中 的 立 場 上，區美寶認為，「佔中」確實

會對香港公民社會、中國甚至是 亞 洲 其 他 鄰 國 產 生 影 響， 但 是

AIHK 目前是「邊做邊學」的狀態。

詳細論述可見本季刊首兩篇文章之說明。簡而言之，近年來香港「本土派」認為應 以「港人」權利、文化及利益為重，而主張無論港人／中國人都應享有一樣權利者被 激進本土派打為「左膠」。

向非常多元，AIHK 作為一個倡議

何將國際人權語言與標準，和在

地的「佔中」連結。區美寶強調， 許多關於勞工、婦女…等議題可 能都能夠具體的說明權利內容以 及有具體的組織對象（勞工、婦 女）。但廣泛的「人權」卻沒有

具體的權利內容與組織對象，因 此 AIHK 也還在摸索著自己在「佔 中」的位置與論述。

做 為 一 個 國 際 性 的 人 權 組

織，國際特赦組織香港分會擁有 許多其他在地公民團體所沒有的 資源挹注；但同時，也有國際總

會所給予的限制。但是國際特赦 組織香港分會也試著走出自己的 路，讓這些「國際人權標準」能

夠更貼近現實的香港人權脈絡與 公民社會，真正成為「在地的國 際人權組織」。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22

淺談香港新聞自由 前言：倒退的新聞自由

二〇一四年五月一日，美國人權組織「自由之家」發佈《二〇一三全

球新聞自由》年度報告，在此被視為有相當的公信力的報告中，香港新聞

二月二十六日早上，曾任香港明報總編的劉進圖卻遭不明人士砍傷，一時 間人心惶惶。

這些問題和恐懼，皆指向了記者的採訪、報導的環境嚴峻。已經成立

四十六年的香港記者協會主席岑倚蘭表示，二〇〇三年以來，相對於香港 人越來越勇於表現對威權政府的反抗，，中國政府、香港政府對人民權利 的箝制也相應而來，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控制新聞媒體風向。 文 / 陳靖涵

台灣人權促進會法務

自由僅排名七十四位，屬於「新聞部分自由」地區 。主權移交以來，香港 1

面臨各種人民權利減縮，除了自由之家的報告顯示新聞自由的退步外，香 港大學民意研究計畫也以民意為指標針對香港的自由民主現況做出各種統

計，當中皆顯示了，近年香港的各項自由指數幾乎皆下降，尤其是文藝創 2

面臨自由減縮的香港媒體而言，首當其衝的當然是香港的媒體人，尤

柱國是中共全國政協委員之一，

媒體施壓的狀況發生。譬如香港

行的決策。這個不健康的影響力，

政府。除此之外，由文人查良鏞

果日報和以及免費報紙中立場被

蘭女士、曾任職香港記者多年現為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導師的陳

視為較為溫和中立的 AM730，雙

惜姿以及幾位在香港的媒體人。藉由這些訪談，希望可以帶來更多不同視

雙有廣告被抽走的事實 。抽廣告 7

角，除了了解新聞自由到退的現況外，也思考香港新聞自由的重要性以及

對於傳媒而言無疑是大傷害，無

應該如何面對越來越嚴峻的媒體鉗制。

論是免費發放的報紙，或是其他 類型的傳媒，目前的經營大多無

應接不暇的權利傷害

法單依靠閱聽大眾出資訂閱或購 買，廣告收入至關重要。廠商集

二〇一四年，一月六日，香港明報傳出而撤換總編輯劉進圖的消息，

此舉引起媒體界軒然大波 ；質疑乃因高層不滿劉進圖多日頭條處理不利 3

於香港政府形象的「港視未獲發牌照事件」有關 。二月十二日，香港商 4

業電台解聘時事評論主持人李慧玲，其節目對於香港政府包括梁振英等人 進行批判，問題尖銳，並且擁有廣大聽眾，卻先從原本的早上時段被調到

深夜時段，最後遭到解雇。此一人事案亦被視為是因為李慧玲主持犀利， 得罪中國當局，商業電台為了牌照不敢繼續聘雇之 。相繼發生發人疑竇 5

的事件也引來新聞從業者和香港市民反彈，二月二十三日，香港記者協會 發起「反滅聲」遊行，這種以往只有記者會參加的遊行，這回吸引了六千

名市民同來主張言論自由 。然而，即便港人表達了捍衛新聞自由的意志，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國的潛規則以政逼商，其影響力

較願意批評政府的自由派媒體蘋

其是記者。因此，在新聞自由主題，台權會採訪了香港記者協會主席岑倚

23

事實上，除了上述發生在媒

體人身上的事件外，也有直接對

作自由和新聞自由最是嚴重 。

6

傳媒不自由，自上到下的言論控制

1 在此報告中台灣排名四十八位，

屬「 新 聞 自 由 」。 參 考：Press Freedom in 2013: Media Freedom Hits Decade Low, p20.

2 參 考 香 港 大 學 民 意 網 站：http:// goo.gl/27aAGB

3 參考： http://goo.gl/nP9SaE

4 參考：http://goo.gl/uEwWv3； http://goo.gl/80Aznf； http://goo.gl/dB5UcF

5 參考：http://goo.gl/rDaqZl

6 參考： http://goo.gl/W15sFc

體抽廣告的行為，等同阻斷媒體 經營的活路。更令人感到緊張的

是，抽廣告的廠商並不只限於中 國資本的企業或銀行，更包括了 外國企業，兩家英國銀行－匯豐

和渣打，二〇一三下半年開始， 抽走壹傳媒的廣告 。儘管渣打辯 8

白是行銷考量，卻無法讓人置信， 香港記者協會岑倚蘭主席即認 為，中資兼外資企業抽廣告的狀

況，突顯了中國經濟崛起後，中

亦影響了跨國企業，包括跨國銀 即使得中國政府得以輕易壓迫、 操控企業去抽走不利於其政權的 媒體的廣告。

除了媒體外部企業抽廣告的

問題外，再從香港媒體內部來看， 亦得發見錯綜複雜的港媒併購與

層層的政商合謀結構。以付費報

星島日報自此立場亦轉向親中共 （即金庸）與沈寶新創立的明報，

儘管沒有直接被外來的商人收 購，卻也接二連三被高層插手，

撤換批評政府的總編輯、並直接 修改頭版標題以淡化七一遊行、 佔中預演的敏感度。

紙為例，香港目前共有十二家， 其中除了文匯報、大公報、香港

商報是明顯親中的報紙外，被視 為具有相當媒體專業和公信力的

信報，二〇〇六年開始已由香港 最大電信公司電訊盈科主席李澤

楷收購，而李澤楷另個身分是香 港首富李嘉誠之子，其家族企業 亦在中國有龐大收益，讓人質疑 信報是否能持平報導。此外，原

本親中華民國立場、排斥中共政 權的星島日報，也在二〇〇三年 轉賣給香港菸草主席何柱國，何

7 參考： http://www.appledaily. com.tw/realtimenews/article/ new/20140225/350269/

8 參考： http://www.appledaily. com.tw/appledaily/article/

headline/20140613/35891036/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24

無論是直接買斷經營權，或是報

能。而從本年度香港記者協會出

廣告、有批判性的媒體人被辭退、

營運，其創辦人蔡東豪公佈的因

生、媒體新鮮人能夠經營的項目，

圖遭砍傷時，有六百多名中文大

報社的基層記者、編輯部門感受

眾和媒體人對媒體自我審查的

親政府人士、甚至到整個傳媒結

扭曲、毫無廣告收入之理由也赫

處，還是鼓勵學生在傳統媒體站

題，即便面對讓人沮喪的現實，

社高層急需輸誠的表態，皆使得

到報社內部要求記者自我審查的 莫大壓力，編輯也會要求其轄下

記者盡量報導對政府有利的觀 點，而每家報社更多代表著其傳 媒集團轄下的眾媒體之立場。記 協的岑主席對此感到憂心，因為

在這環境下，若要求真、觀點獨 立報導，記者就得面對與高層間

權力不對等的壓迫和被鬥爭的可

版 的 二 〇 一 四 年 報 中， 調 查 公 評分，在零分為沒有自我審查、 十分為極普遍為自我審查的標準

下，媒體從業人員自評為六點九 分，而公眾也有五點四分 ，顯示 9

此一狀況是受到各界注意。長久 以往，媒體業只存失去自由的記 者，人們如何能期待媒體維持相 當的專業和求真的精神呢？

揭露政府黑暗面的媒體被抽

新媒體運動，難擋財務困境

甚至受到暴力攻擊，主管被換上 構都受到中國政府的控制，不讓 港媒批判政府、只准政令宣導、 歌功頌德，否則就抽廣告、高層

對記者施壓等等狀況，使得媒體 界得自我審查、無法以傳媒專業 暢所欲言，香港的新聞自主權岌 岌可危。 9

參考自： 香港記者協會，《香港言論

自由年報－二〇一四報告》，頁 3。

素除為了人身安全外，媒體市場 然在目。

任職香港中文大學新聞傳播 學院導師的陳惜姿，亦表示了成 立新媒體的不易，並非一般大學

即便媒體現況有諸多不合理之

穩腳跟，改善傳媒內部的新聞環 境，築成堅守新聞自由的城牆。

對於這些生力軍，陳惜姿深具信

2009 年時，香港政府有增加免費電視台的計劃，然而，在包括香港電台等三家廠商申請後，此案卻拖了四年之久，最後任意拒發給

11 香港電台。此案引起香港民眾強烈反對，根據香港大學研究統計，香港電台是三家申請者中最被港人期待的選項，且後來港府聲稱外 聘的顧問公司報告指出香港容不下三個新電台一事，亦被該公司負責報告的前總監伍珮瑩否認，此案並且引發十萬以上的港人大遊 行。參考自： 香港記者協會，《香港言論自由年報－二〇一四報告》，頁 19。

劣幣驅逐良幣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個別的新聞，並就個別事項提出

香港媒體自由下滑，最主要的因素仍是因為集

畢竟，上述提到的報章所呈現的

新媒體〉中，舉證新媒體受到群

於新媒體資源有限，使得其常得

從上到下無一倖免，反對政府就可能是下一個新聞

種種問題，在電視、電台媒體也 一樣出現，更甚者，是香港官方 利用發牌照、續牌照給電視台、

電台的時機，打壓異見 、或是拖 10

延、拒發 ，使自由派媒體更難在 11

主流媒體占有一席之地。相較之

下，透過網路經營新媒體似乎是 現況下較為可行的方式。

包 括《 主 場 新 聞 》、《852 郵報》、《言論自由行》、《UPS 社媒》、《熱血時報》…等網路

新 媒 體， 透 過 網 路 平 台 如 臉 書 （FACEBOOK） 營 運， 相 較 於 傳

統的主流媒體，這些新媒體更願

意貼近社運，報導較自由、多元。

25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眾青睞，從網站使用度就可以看 得出來，新媒體的使用度高於傳 統主流媒體和政府媒體，而且還 持續攀升。

新媒體成為新聞來源，稍稍 減緩了閱聽大眾無法自傳統主流

媒體取得持平資訊的現象。然而， 新 媒 體 在 經 營 上， 仍 然 有 些 限 制，首先，相較於傳統媒體，新

媒體的資源較少，難有深入、多

元的報導；以《主場新聞》為例， 雖然其有不少多元主題，有比例 是以部落格文章為主，另外新聞 方面常只有一兩篇文章，數量不 多。；並非如傳統媒體立時追蹤

多篇不同角度的說法。再者，由

倚賴傳統媒體的新聞，僅是改寫 其他傳統媒體的做法大有所聞， 抄文的爭議也一再發生，對於許 多媒體工作者而言，新媒體的出 現雖然令人振奮，但也在運作的 過程中讓人一再感受到其無法取 代傳統媒體的局限。

資源有限這點，自然亦影響

了新媒體的營運，這些暢所欲言 的新媒體跟非親政府立場的報章

一樣難獲企業垂青，加上消費者 不付費的使用習慣，讓經營更加

困難。二〇一四年七月二十六日， 在臉書（Facebook）上擁有數十

萬粉絲的《主場新聞》宣布結束

熱血，表達對言論自由的警醒。

10 譬如商業電台解僱李慧玲一案，就被視為與商業電台續牌有關。參考註五。

根據香港資深評論人練乙錚所寫

的〈「佔中」的解放軍，佔港的

這些大學生還是展現了理想性和

心表示，年初明報前總編輯劉進

儘管受到各方打壓，媒體界 仍新興起一波「新媒體運動」。

學的學生出來號召民眾關注此議

權的中共利用政商關係壓迫媒體業屈服，整個產業

自由的犧牲者。香港傳媒界籠罩在此寒蟬效應下， 讓人不得不開始害怕，或許有一天，香港新聞中只 會剩下港府、中共意見。然而，儘管中共、港府用

這樣方式緊縮新聞自由，香港的傳媒人仍秉持對言

論自由的信念不斷衝破限制。他們站出來抗議、執 筆發聲、成立新媒體、一再拒絕媒體業自我審查；

即將成為未來媒體人的學生，也懷抱著這樣的信念， 反對權利被剝奪；一般大眾，也熱切爭香港的言論 自由。凡此種種，讓人在此一令人悲觀的場面裡，

仍感到一線希望；也讓人期盼香港媒體人能開鑿自 己的路，捍衛求真、專業的新聞自由權。

＊本文僅簡要說明香港新聞自由，關於此一議題，還包括有香港記者境外（包

括到中國）採訪的困境、香港媒體現在採訪上面臨政府資訊不公開的問題、 新媒體的採訪遭拒和遭駭客攻擊的狀況，以及他許多主題、範疇，皆非本文 能一一說盡，在此特別說明。

香港記者協會主席岑倚蘭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26

最壞也最好的時代 香港民主觀察（非營利組織、環境與青年） 不平靜的香港在今年格外顯著，從中國政權的一國兩制白皮

書，到新界東北的土地徵收撥款被強行通過，過去象徵資本與繁華 的香江生活，像被搓破糖衣的殘破商港，有人試圖強行塗抹上完好 的形象，用大香港穩定發展來抹黑造謠，而有人則希望揭露這美好 的想像，回到生活面對問題。

六月底，搭乘著快鐵從機場前往市區，便捷而迅速掩飾了城市

底層對自由的嚮往，隨著窗外移動的景物開始進到地下化的地鐵系

統，除卻外表的光鮮，地下盤根錯節的困境，就如同英治時期構建 的地鐵要在現代社會中不斷翻新與創造，矛盾的中港關係成為所有

問題直指的核心。如果要把七月香港行一些對民主、自由、社運的

觀察濃縮，我的形容是：香港無論在民主自由或者是經濟發展似乎 正往下沈，但所有人都拼命地往上游，期待抓到一個浮木可以漂上 來，得到解脫。但有時候好像抓到了一個，後來發現沒有用。「和 平佔中」則是一個看似最有用但大家又失敗太多沒把握的浮木。能 不能浮上來，就看港人意志了。

然而在七一遊行後，學聯、學民等組成較年輕的組織嘗試佔

領，雖然最終遭驅離，但因無造成任何傷亡，也讓港人對於和平這

件事情開始有所期待；按捺了兩個多月後，九月底終於在學生率先 罷課後，掀起了另一波浪潮，外界稱為雨傘革命，但如同今年 318 運動，許多媒體也冠上太陽花學運，但許多參與者並不認同般，名

稱或許不是重點，而是港人開始嘗試破壞現有既定的社會秩序，選 擇顛覆既有的框架爭取象徵民主的真普選，過程遭受無情地暴力打

壓，多次傳出頭破血流的受傷事件，但至今仍持續進行，這使得許

多過去不看好這波民主運動的人們，重新對香港真普選產生期待， 也顛覆了過去港人給外界近利、資本為上的標籤。

雖然運動尚未結束，且持續沸騰整個香港甚至華人社會，不應 妄下評論，但僅就過去兩度前往香港觀察此運動，多描述一些。

27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文 / 蔡中岳

地球公民基金會台北辦公室主任

市民社會與非營利組織

約有七百萬現居人口的香港，每

我們長出自己的東西，不過香港

收攏人心，甚至發米發油，操作

人， 而 數 字 的 多 寡 由 中 聯 辦 ( 中

大概找不到《文化》這兩個字。

也因此民主派雖然人數略勝，但

年來觀光的中國客約是三千萬 國政府駐香港特區辦公室 ) 控制，

窄小的巷弄間更顯擁擠，走在街 上似乎永遠都會撞到人，但隨著 密集的接觸，換來的卻是衝突，

特別是民主。如果過去臺灣代表 民主的中國；香港就代表繁榮的

沒有。除了自由開放投資、金融， 在談天過程中，不少港人希望來 臺灣生活。臺灣人則希望到香港 賺錢，但很少人會想定居在那；

歸屬、認同大概是最截然不同的 地方。

當 然 仍 有 相 當 多 團 體 正 在

中國。隨著近年臺灣主體意識浮

努 力， 但 他 們 對 於 大 時 代 的 變

只有國民黨敢拿來揮舞，青年人

NGOs，都希望我們好好把臺灣守

現後，民主中國這樣的大旗大概 在行動中再再展現與中國的切割； 但香港的繁榮已經漸漸被上海、

深圳取代，接受一國兩制的香港， 正在被挑戰。臺灣海峽的隔閡讓

化 很 無 力。 我 們 幾 乎 拜 會 所 有

共產黨最熟悉的那套底層革命， 勝利遙遠。經濟環境越壞、建制

派就會說是爭取民主的人造成社

會動盪害的；甚至連和平佔中行 動，民主派都還是焦慮，有人來

亂使得場面混亂，甚至共產黨的 人混入其中製造混亂，反而讓解 放軍有鎮壓的機會，這樣所有的 事情就玩完了。

住，不要成為下一個香港。只是 他們正在對抗的中共政權不是省

油的燈，建制派 ( 親中共政黨 ) 不 斷用中共的資金投資公共建設來

環境區域治理與民主

除了民主之外，中港關係從

在另外一個不合諧的政權之中

所以與中國政府直接唱反調的機

詭譎。環境向來與區域治理是擺

樣 的 角 色， 反 抗、 合 作、 批 判、

織，則對於要如何對中國政府施

我們熟悉地環境觀點出發，更是 放在同一個平台之下，尤其在大 陸國家中，許多自然資源是牽一 髮而動全身的。譬如香港的水資 源，勢必扣連中國南方的水域治 理，香港的反核運動，其實要處

理的也是中國廣州的核能電廠。 當一塊土地的資源與治理，掌握

時，選擇在中國政權中扮演甚麼 溝通，要如何取捨甚是困難。

對香港的國際性組織而言，

許多團體雖選擇在香港設點，除 了關心本地議題外，但更大的目 的其實是希望可以在中國有辦公

室，進而影響大中國的環境、貧

窮、動物權益等不同方向的政策，

率近乎零。而屬於香港本地的組 壓與談判中，讓香港環境更好需 要更多智慧。而對於環境組織來 說，由於過去歷史脈絡中，對公

共議題與環境理念較為進步，近 年來也與中國南方的一些組織工 作者進行交流、培力工作，在認

同上也覺得出於同一個系統必須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28

有更多合作，所以向來也不會有

大的破壞。因此許多議題難以合

主的擔憂與工作之間的矛盾。而

在這一波香港民主運動中，我們

也因此無法提出較全面的區域發

始有環境非營利組織的工作者離

太多衝突。但在這樣的結構下，

幾乎看不見較有規模的香港環境 組織在參與。

另根據香港從事土地議題、

反迫遷運動者的說法，香港較草 根的環保團體過去給人相當中產 的姿態，雖然對營救環境有功，

但也反對香港的農業發展，對農 業的認識僅限於慣行農法，因此 認為耕作的振興將會對環境有更

作，更有一些偏見隱藏在其中，

展論述，所以運動僅限於環境保 護，使得跟整個民主運動脫節。

但有趣的是，許多長年在環

境運動中工作的個人，則在工作 之餘，以不同樣貌出現在香港民 主運動中，個別地參與志工、參

與其他非正式團體並擔任幹部。 街頭上的會心一笑，似乎更可以 見到環境運動者對自己土地、民

依存與分裂，港人的抉擇

然而這些擔心在九月底爆發大規模的佔領行動後雖然沒有停止， 沒有停止，但更具體的衝突則是占領者內部，對於未來民主的想像。

有無政府主義者，打從心理認知應該推翻的是整個統治架構，普選與 否對他們也無妨；也有覺得香港應該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政治實體， 不應依附在中國之下的港獨派，排外情節明顯，對於中國的資源、人

都希望一概排除；另有爭取真普選為主的改革派，期待透過社會運動 去翻轉香港整體市民社會處境，不僅關心普選，更應回歸到住宅、產 業、階級的問題，從生活出發，才應該是顛覆體制的重點。

回到港人獨立的問題，從環境角度來看，過往自然資源的缺乏，

似乎也成為香港民主運動中的一環。這幾年確實有一群人開始在談香 港獨立，但沒有自己的水、電甚至農產品，只能倚靠中國的香港，過

在九月底爆發大規模占領後，開 開自己的工作，專職爭取真普選。 相信，用開闊的視野看待我們所 要守護的土地與價值，民主運動 的過程，肯定還是需要不同領域 的夥伴一起加入及奮鬥。

青年世代振作，獨立思考成主流

雖然許多主張與意識，如同上述在這波民主運動中流竄，但在占領過 程中，更大一群人可能是並沒有特定的主張，而在這樣的運動中去吸 取養分，理解差異，進而做出判斷與選擇的。在現場不斷有人提醒這

裡沒有主辦單位，每個人都是自己決定要來的聲音，而這些脈絡可能 是過往運動界對左膠的鬥爭，但也成為青年世代參與者的心聲。

「學聯 9/29 就喊叫大家撤退，所以我是自己來的，我覺得縱使學 聯、學民喊撤退，我也不一定會撤退；但我會看他們的理由，如果可

以說服我，我就跟他們一起離開，如果不行，我就堅守。」一個罷課 的學生在堅守二十多天後這樣回應著。「我覺得唱生日歌這個方式趕 走那些異議者很不好，如果他們用暴力來欺侮我們，那當然可以用這 種戲謔的方式讓他們離開；但更多其實只是不同意見的人，他們敢來

這裡表達意見，我們就應該聽，這才是民主，不是嗎？」一個高中畢 業後，正準備去上班但遇到這波運動的劇團學生說。這些青年世代，

他們多數訝異這波運動居然可以如此合作、在現場每天有人彼此感謝、 問候，這跟他們認知的香港相當不同；但更多的，其實是開始培養自 己對看待事物的獨立能力，以及思考，大方向雖然停滯難解，不過所

有的種子都已經開始在運動中萌芽。這些人可能會離開現場，再也不 回來，但落地生根的，是重新找回對這塊土地的認同。

最壞的時代可能也將成就最好的時代，雖然不少資深的工作者有

相當多的擔憂與焦慮，但年輕人卻仍充滿活力地用最後一搏的心態在 為自己與香港拼命，回到台灣，似乎每況愈下的發展想像 ( 包含對中 國以及資本 )，也讓更多年輕人走上街頭；那就拚吧！用青春熱血再次 替這片土地發聲吧！

去殖民地時期是這樣，將來也會是。而對於絕對不會讓你獨立或脫離 的中共政權，無論你出多少的成本，他依然不會給你資源。這也成為

港人在這波抗爭中，除了主觀上還是多數認知自己為中國人的一部分， 意識認同上也還沒到獨立的思考脈絡外，不可輕忽的一點。

29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30

香港民主運動中的性別平等實踐 淺談香港性別團體在民主運動中的角色 前言：香港多元的性別團體

提起香港，許多人會想到的是個的國際金融都市，不過，許多台

灣人不清楚的是，在地域不大的城市，蘊含著豐富的公民力量。譬如

文 / 陳靖涵

台灣人權促進會法務

遊行不只單單彰顯單薄的一人一 票民主，更有豐富的內涵。從參

與的公民組成來看，大專院校所

組的專上學生聯會（簡稱學聯）、

的選項時，爭取真普選的運動團 體們紛紛跟上，將訴求加入「公

也展現了香港的公民社會力的活絡。當然，也許有人會質疑，不同價

民提名」，開始大肆討論相較其

值取向的性別團體叢生，會造成運動力量的絕對分散；然而，台權會

他提名方式，更貼近民意的「公

透過進一步了解各團體之間的互動，看到的是不同議題上的姊妹結盟。

民提名」的可行性和實際作為，

台灣人權促進會在二〇一四七月訪港，訪問了性神學社、香港民

本年度（二〇一四）的七一遊行，

間人權陣線、香港婦女基督徒協會發起人胡露茜博士；新婦女協進會

主辦的香港民間人權陣線（簡稱

以及香港彩虹、女同盟會等團體。本篇文章，希望可以就性別團體在

民 陣 ）¬ 便 以 爭 取 普 選 公 民 提 名

近來香港熱議的民主運動中所扮演的角色和互相結盟的角度瞭解性別

作為主要訴求。從上述即可看出，

1

在民主化中的角色 。儘管台權會只有接觸幾個團體，恐難地毯式地了

公民運動中年輕世代的力量和思

解全貌，但從幾個團體戮力在香港公民運動中組織和參與，也得以看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含不同身分、族群的人權，平

行政長官選舉應有「公民提名」

關注的議題不盡相同，展現了香港人在不同身分、議題上多元認同，

31

平等在民主運動中的實踐。

動的風向。當學民思潮喊出香港

團體雖然不大，卻也各司其職，於不同領域中倡議和運動。團體們所

1 本文僅處理民主運動中比各團體較活躍參加社運路線的部分。

以現時香港最多人參與的七一遊

為中國的政治壓力越來越蓬勃。

參與在決策中，甚至領導整個運

女同盟會、男同志的香港彩虹、著重青少女身體自主權的青躍…各個

可能性。

說明了，民陣相信在爭取民主

中學生所組成的團體學民思潮也

會、爭取基督徒女權的香港婦女基督徒協會、代表女同志利益的香港

權結構等重重困境，身處其中的個人與團體如何盡力型構平等價值的

之狀況，本文從性別團體在公民

然而，以爭取民主為目標的七一

不同的性別團體代表其群體利益。以女性主義倡議婦權的新婦女協進

段過程，得發現這些團體所面對的公民社會的不平等以及運動中的父

近年來，香港的公民運動因 行為例，數十萬人參與是常態，

從性別團體來看，每個年齡層、不同的性傾向、各種身分特點，都有

到積極實踐平等的過程，以及從中展現不同模式的社運方向。了解這

七一遊行的性別衝撞

女性主義神學工作者、前香港民間人權陣線召集 人胡露茜博士

維，有主導香港最大型公民運動 的動能，也可了解到民陣的多元 並蓄。然而，除了看見不因年齡

而侷限參與的平等價值外，我們 也應當了解其他平等價值的實踐

運動中的地位和參與，討論性別

香 港 七 一 遊 行， 自

二〇〇三年由民陣主辦後，皆 有數以萬計的香港人參加 。然 2

而，二〇〇五年，民陣宣布該 年度將由同性戀權益團體拿像 徵同性戀社群等性少數族群的

彩虹旗領頭時，遭到香港保守 的基督教團體大力反對，致使 該年度參加遊行人數大減至兩 萬人 。 3

從數字上的懸殊可知，該 年度所遇到的爭議力道對主辦

的路上，其中的價值一定得包 等不能被犧牲，否則爭取來的 民主，就只是另個危害人權、

讓多數人壓迫少數人的壓迫體

制。香港民間人權陣線所要堅 持的，是一份每個人都基於真 平等、真自由的權利來建構的 真民主；從另個層面來說，這

份真民主也理應要能守護這些

珍貴的基本人權，而非用多數 暴力能輕易拆解他人應得權利 的假民主。

單位造成多大的壓力。然而， 民陣並沒有屈服於歧視性的聲

討之下，而是貫徹對多元平等

的人權堅持，依舊讓同志團體 領頭。這個決定，即是民陣在

核心價值上的選擇，保守基督 教團體的轟炸，社會的輿論壓 力，也不能轉換成對內部性少 數團體的不利。反地，民陣做

性少數團體的後盾，推動性少

數團體在民陣內部取得發言 權、站上決策圈、出來帶領象

徵 民 主 運 動 的 七 一 遊 行。 這

2 二〇〇三年主辦單位估計有五十萬 人 上 街 頭、 警 方 估 計 三 十 五 萬；

二〇〇四年主辦單位估計五十三萬 人、警方估計二十萬人。參考自 : 明

3 報新聞網，歷年七一遊行人數統計 :

http://specials.mingpao.com/cfm/ Main.cfm?SpecialsID=245

參考 : 明報新聞網，歷年七一遊行人

數 統 計 : http://specials.mingpao. com/cfm/Main.cfm?SpecialsID=245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32

運用女性主義改變運動內部型態， 促成權力流動 和問題。她認為，應該讓不同的

社運文化。展現在其所發起的香

起人胡露茜博士和香港女同盟會

點來回應社會中的公義問題，這

個打破既有界限，關注所有人的

等團體時，證實追求多元平等價 值的民主是民陣從成立以來所要

達成的目標，譬如爭取反性傾向 歧視立法即為成立宗旨之一。作 為基督徒的胡露茜博士提到，她 所認識到的基督教神學，屬於普 世合一運動：追求社會公義、以

及 跨 越 宗 教、 性 別、 人 與 生 態 的世界合一；因著這些追求，民

主、人權成為這些基督徒的中心 關懷。譬如於董建華欲因法輪功 立邪教法時，她也邀集基督教、

天主教的教徒走在一起，不要因 為法輪功非基督信仰而任其受打

壓、擁有宗教信仰的人士應共同 捍衛宗教自由。除此之外，針對

教會內部對女性和性少數的壓

迫，胡博士也透過提倡女性主義

神學、酷兒神學，希望帶來改變。 除了實踐基督信仰外，胡博

士也強調自己作為一位香港人、 女性主義學者的多重身分。作為 女性主義者，她並不欣賞社運圈 既有的「大佬文化」；並認為這

種由上對下下指導棋、以少數人 意見為圭臬的風氣，沒辦法處理 到其他位置上的人所面對的壓迫

33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位置、身分的人一起用各種的觀 種平等價值的實踐才能真正解開 壓迫。

胡博士認為，對女性或其他

弱勢者而言，社運中的民主若缺 乏平等的價值，也可能會造成壓 迫，譬如要性少數噤聲；或是認

為婦女的議題僅是民生議題，是 次要的貓狗小事，遠不如民主議 題重要。然而，這樣的想像過於 單一，公民社會應是橫向政治， 亦及民主不是屬於一個群組單一

議題，而應該是由多元群組、多 元化的發展。由中產階級、知識 份子所主導的由上往下的香港民

主運動並沒有平等價值內容，只 要求一人一票；但民主應屬於每 一個族群，連結階級、性別、性

傾向的議題，從中建構出多元的

民主，才是有價值和公義的民主。 她希冀透過這樣的民主參與，打 破既有的父權界限、階級界限， 偋棄對民生、民主之間的隔閡， 顛覆既有父權結構的觀點。

從上可知，參與社運的過程

中，胡博士實踐自己所學的女性 主義。其之於胡博士，乃是在民

主運動中，建構一種不同以往的

身，除了民陣作為一個平台讓各

中。

發言權、決策權；不少性少數團

值外，同志運動也受到民陣內部

發生了如二〇〇五年的基督社團

體，也確立每個團體都有相當的

會有這樣的價值堅持並非平 白無故，本次拜訪民陣當年的發

民陣除了海納不同價值的團

港民間人權陣線上，即是建立一 人權的組織。因此，邀集跨領域

的各個團體進入民陣中是首要任 務，讓各個團體也理解到，即便 彼此有差異，但透過互相了解、 包容，找到合作的方式和方向。

著 名 的 香 港 遊 行 街 站， 也 是 從

七一遊行開始；其打破由大佬帶 著不同群體走遊行的慣習，邀請 公民走入遊行、讓各個公民團體 在街上擺街站、站上肥皂箱演說 向群眾宣傳理念、募款。以更貼

近人民的方式進行遊行、改變了 遊行既有的各團體大佬領頭的圖 像。再者，為了保持民陣是個動

態、可以不斷更新、轉化的組織， 所以每一任的召集人任期皆不超

過兩年 。胡博士認為，離開就應 4

該放手讓新一代運作，不回頭下 指導棋，讓新世代有更大的發展 空間，也是讓權力流動的重要關 鍵；除了運動上的策略，對個人 而言，放手也鬆開了自己，讓自 己的人生邁入下個階段。

4 基本上除了胡露茜博士任期兩年外， 其他人都只擔任一年的召集人。

體便曾站上民陣的領導位置，負

責七一遊行的重要事務 ，這些都 5

顯示了民陣內部運作亦符合一個

擁有各種人權價值、講求平等的 團體。香港同志團體之一—女同

盟會亦同意此點；且認為：透過 籌備、參與民陣和七一遊行，更

多的團體可以認識同志團體、也

習慣和同志團體一起共事。此外， 參與民陣也會回饋到同志運動本

團體互相學習人權公義等普適價

團體的支持，尤其過去還沒有同 志遊行時，同運的公眾活動，民 陣中的團體成員為主要的參與者

之一。現階段，同志團體在民陣

中十分活躍，而同志社群看到同

運的運動者參與民陣、擔任要角， 也會更主動參與民主運動、進一 步思考同運與民主發展的關係， 在組織和籌劃民主運動上，可看

到越來越多的同志社群參與其

即使因為同志團體的參加，

反對性少數團體領頭七一遊行， 但如同胡博士認為的，將衝突視 為一種溝通的方式，試著回應疑 慮；在其中的反思，更看得出不

同團體的核心價值為何？是否真 的支持平等與民主？

5 譬如香港同志團體香港彩虹的 Jimmy

便是 2014 年民陣副召集人，負責七一 遊行的相關事務，也是該次遊行的申 請者。

不同的參與決策模式：溝通、結盟來影響決策

相較於胡博士的觀察，今年

年成立的婦進，經歷了英國殖民

該確保女人能參與、平等能實踐。

（簡稱婦進）則認為，除了團體

運團體，之於香港的民主也相當

進不缺席。

邁入三十周年的新婦女協進會 內部應有性別團體參與決策的機 制外，許多時候，婦進更習慣用

溝通對話的方式來影響決定。畢 竟， 若 不 是 召 集、 召 集 的 單 位， 能直接決策運動方向的空間仍然 有限。這時候，採取說理溝通的 方式、與相同觀點的團體結盟，

進而發揮較單一團體更大的影響 力是另一種積極做法。

香港新婦女協進會，是香港

第一個以女性主義為中心的婦運

團體，也是一個以香港本地人來 爭取男女平等的團體。一九八四

時期和主權移轉，做為本土的婦 敏感。訪談中，婦進現任主席陸

潔玲說明，追求民主與性別平等 是婦進創立以來至今的宗旨，所 以，從過去到現在，婦進認為， 提升婦女地位必須同時確保人人

都 得 發 聲、 享 有 權 利 的 民 主；

一九七〇年代學生、居民運動，

都少有女性的聲音，左翼思潮所 倡導的階級階級解放，女人也沒 因此解放。即便在社會運動中，

權力依舊掌握在男人手中；對於 婦進而言，民主化與賦權女人應 相扣連，爭取民主的價值裡也應

因此，在香港的民主運動中，婦 參與香港民主化的過程，總

會遇到各種狀況。如果遇到一些 習於單向下指導棋、較難溝通的 團體時，婦進並不會直接離開該 行動或是抵制，而是聯繫其他團 體，建立婦女團體的參政網絡，

互相支援和集結力量，再來溝通 和影響運動決策。集結其他小型 的團體，也讓更多小眾團體參與 民主化的政治議題、更豐富民主 議題內部的多樣性。此外，除了

與性別團體結盟，亦得向其他不 同權利團體伸展觸手，更廣泛地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34

理解其他團體的目標；若對同一

來影響本來的決策團體、影響運

的討論成功取得媒體注目，也成功

結力量，一起發聲。

婦進便邀集青躍等較小的性別團

為，若一個運動中聯盟內部得以平

議題方向、構想接近，自然也集

簡 言 之， 婦 進 透 過 交 流、 建

立夥伴關係的方式去結盟，讓更 多關注多元人權的團體參與進 來，建立議題的豐富性。其他團

體的參與除了可以帶來批判和更

多的角度豐富議題外，更多的參 與也能造成影響。相互結盟的團

體，透過更多的討論和對外發聲，

動的方向。今年（二〇一四年）， 體來一起關心香港佔領中環運動 （簡稱「佔中」） ，並且選擇與

理 想 接 近 的「 學 民 思 潮 」、「 香 港專上學生聯會」等學生團體結

盟，在佔中運動中的全民投票倡

影響佔中運動。總結來說，婦進認 等地討論和取得共識，當然是比較

理想的做法；然而，若無法達成這 個目標，透過外部結盟、影響的方

式，一樣可以積極參與和影響決策。

議主張公民提名行政長官、改組 提名委員會、廢除立法會功能組

別的「學界方案」。「學界方案」

結論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本期季刊第二部分以香港近年來最大的社運 – 雨傘運動為主題。

香港人多年來爭取政治民主權利，自 2003 年以來，

每年的七一遊行都有數以萬計的香港人上街頭爭取普選權。

2013 年，更有學者發起了佔領香港政治、商業中心 – 中環的行動。

此運動從規畫與發展至今，讓我們看到許多在地的、地毯式的準備行動， 以及運動本身廣納各方行動者意見的參與模式，皆令人感到值得借鏡。

然而，中國政府與香港政府不但不回應香港市民的訴求，

更於八月底再次決議以小圈子的提名委員會提名香港特區首長，

等同拒絕了香港人長年以來爭真普選的訴求；

因此，2014 年 9 月底開始，

香港人自發啟動了佔領中環的行動， 並且擴展到佔領銅鑼灣、旺角等地，

從上述幾位分享香港性別團

成了今天眾所皆知的雨傘運動。

體在香港民主化運動中的角色和

參與方式，可以發現追求平等的 不同參與方式：打破疆界、邀集

各團體加入結盟以確保各類人權

在民主化運動中同被重視；制度 化權力流動、擴大權力分享的機 制，推展團體內部平等；運動中

遇到不同意見時，先協商、討論， 著重溝通與結盟多元價值的團 體、影響運動決策的模式，促成

良性的影響，有彈性地參與民主

化運動。以上的參與模式展現了 性別團體在民主化運動中促進多

元平等的核心價值，以及面對不 友善情況時不輕言放棄、積極參 與民主運動的不同方式，讓我們

看到，參與社運背後的價值選擇 以及所創造出的不同參與可能。

35

香港公民社會現況介紹

( 由左到右 ) 新婦女協進會執行委員許朗養、主席陸潔玲、外務副主席郭家齊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36

時間軸簡介佔中到雨傘運動的重大事件發展： 2013/1/

3/27

2014/9/14

9/22-29

港大法律系戴耀廷 副教授提議佔領中 環以爭取真普選

戴 耀 廷、 陳 健 民、 朱耀明發表「讓愛 與和平佔領中環」 信 念 書， 此 三 人 後被稱作「佔中三 子」。

4/28

和平佔中活動的秘 書處正式成立

9/26

6/9

第一次商討日—歸 納出七大要點，為 佔中活動滲透社區 準備

9/28

2014/3/9

5/6

* 參考資料 : 香港蘋果日報、風傳媒、維基百科。 * 本表由台權會志工李玫萱、彭立言製作。

6/10

6/20-29

7/1

7/2

8/17

舉行和平佔中的總 結及前瞻大會，邀 請已簽署和平佔中 意向書的香港市民 參加

戴耀廷等人在北 角、香港中文大學 等地舉辦第三次商 討日

中國國務院提出 《「一國兩制」在 香港特別行政區的 實踐白皮書》，重 申中央擁有對香港 的全面管治權

和平佔中與港大民 意研究計畫發起 一連十天的全民投 票，選出佔中運動 支持的行政長官選 舉方案。官方公布 總投票數約 78 萬

七一大遊行約 51 萬 民眾上街遊行，爭 取民主普選

七一大遊行後的 「預演佔中」靜坐 集會遭警察驅離， 並逮捕 511 名群眾

「保普選反佔中大 聯盟」主辦反佔中 遊行，官方估計有 12 萬人參與

中國第 12 屆全國人 民代表大會常務委 員 會（NPCSC） 第 10 次會議，表決確 立提名委員會為特 首候選人唯一提名 機構。民運人士表 示將發起抗爭行動

9/29

10/2

10/3

10/9

10/13

10/15

10/17

10/19

11/26

佔中活動發起「黑 布遊行」，以表達 對人大決議的不滿 及對學生罷課的支 持

香港專上學生聯會 發起罷課活動

學 民 思 潮 發 起 926 中學生罷課抗議， 反對中央假普選

> 佔領中環行動正 式啟動，三萬人突 破封鎖，佔領金鐘 > 傍 晚， 驅 離 行 動 展開，警方施放催 淚彈並威脅開槍

> 佔領範圍擴大到 旺角及銅鑼灣 > 因香港市民及學 生以雨傘阻擋警方 施放的催淚彈，故 被時代雜誌等外媒 稱為雨傘革命，亦 脫離了當初「和平 佔中」的行動，行 動也變成長期佔領

學聯下最後通牒 「梁振英不下台， 就攻入港府」

> 廣東道恢復通車， 尖沙嘴佔領全面失 守 > 學聯宣布擱置與 政務司司長林鄭月 娥的對話

政務司司長林鄭月 娥表示暫不會見佔 中學生

反佔中是威者突襲 金鐘道佔領區、包 圍壹傳媒總部

七名涉嫌動用私刑 毆打抗議者的員警 遭到停職

2014/10/20

香港高等法院頒布 臨時禁制令，禁止 示威者佔據旺角一 帶特定道路

10/29

> 自由黨黨魁田北 俊日前公開呼籲梁 振英請辭，遭免除 全國政協職務 > 學聯提出第二輪 對話條件，呼籲港 府重視訴求，如不 能滿足，則懇請港 府安排中央官員與 學生對談

10/30

「佔中三子」之一 的戴耀廷表示，現 在是「雨傘運動」 而非和平佔中，他 會在適當時機向警 署自首

11/5

> 旺角佔領區於晚 間發生衝突，反佔 中人士不斷挑釁 > 警方拘捕數名佔 中示威者，使其受 傷。

11/6

11/15

11/18

11/19

11/21

11/24

11/25

2014/11/30

12/1

12/3

12/5

12/6

12/7

12/9

12/10

12/12

12/14

學聯及學民思潮發 動包圍政總

37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 警方使用催淚劑、 水砲於龍和道驅離 示威群眾 > 學民思潮黃之鋒、 黃子悅、盧彥惠等 三人宣佈展開絕食 > 中國原機遣返欲 來港之英國下議院 議員

> 佔中三子到中區 警署自首。 > 網路上號召聖誕 鳩鳴者遭警方拘 捕。

學民思潮盧彥惠停 止絕食

8/31

> 警方使用胡椒噴 霧 攻 擊 示 威 者， 並使一位少年遭逮 捕。 > 有記者遭噴霧攻 擊，並於推擠中受 傷。

學民思潮黃之鋒停 止絕食、黃子悅停 止絕食並送醫。

> 學聯四名代表上 京失敗，回鄉證遭 註銷 > 法庭拒絕受理抗 爭者就禁制令上訴

由關注雨傘運動的 家長組成的「傘下 爸媽」與國民教育 家長關注組等十多 家長團體合辦「抗 警暴」遊行

執 達 主 任（ 負 責 執行及傳達法院裁 決）於中信大廈外 執行清場

警 方 宣 布 12 月 11 日清場

矇臉示威者衝撞立 法會毀壞玻璃門， 學聯、學民思潮等 代表召開記者會， 對其行動表示不 解。

大批群眾上街表達 真普選訴求，如同 運動開始般熱烈。

>60 餘 名 民 眾 至 香 港英國領事館示 威，要求英國履行 中英聯合聲明之法 律義務，介入香港 政改。 > 網民號召解散糾 察，對矇臉示威者 衝立法會時糾察阻 止民眾前往聲援大 表不滿。

執達主任赴旺角佔 領區張貼禁制令

金鐘場清場，包括 社民連副主席黃浩 銘、人民力量執委 蘇浩、學生連線成 員鄭錦滿以及熱血 公民創辦人黃洋達 等 人 皆 被 捕，247 名示威者留守現場 自願被捕。

基督路小教會報佳 音倡真普選，遭警 方舉黃旗警告。

12/11

> 藍絲帶行動召集 人李偲嫣到香港大 學及香港中文大學 遞交請願信，抗議 佔中行動 > 警方在旺角清場 約 12 小時後，又遭 抗議群眾佔領

> 執達主任於旺角 佔領區會同三千 名警察執行法院禁 制令，並以藐視法 庭罪名逮捕二十餘 人。 > 鎮 暴 警 察 出 動， 使用催淚劑攻擊抗 爭者

旺角佔領區爆發衝 突，多人遭警察毆 打成傷

鎮暴警察凌晨持續 驅離

12/15

旺角出現鳩鳴團， 銅鑼灣遭清場，17 20 人遭警方拘捕。 人被拘捕。剩下的 示威者佔領添美道 人行道以及英國駐 港總領事館外人行 道。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38

從爭真普選到雨傘運動Q & A

編輯室提問；天主教正義和平委員會幹事孔令瑜回應、說明 自香港主權由英國移轉至中國後，香港的公民參政權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議題之一。近幾年來對 於公民參政權有諸多抗議發生，從 2003 年開始更是在每年七月一日的香港主權移轉日舉行七一

大遊行。但是面對不正面回應的中共和香港政府，香港人在更進一步喊出要佔領全球經濟重鎮的

香港金融中心—中環。此運動在本年度九月底時正式開啟後，得到香港大眾響應，並持續了數月。 針對於運動的主要訴求：「爭普選」，台權會邀請曾任民間人權陣線召集人、現任香港天主教正 義和平委員會幹事的孔令瑜女士說明。感謝孔幹事在雨傘運動期間撥冗回應台權會，讓台灣公民 社會更了解香港現在所面對的問題困境。

Q1

最近亦有一位來自中國大陸

享有高度自治，生活方式「五十

引入直接選舉議席的意見。根據

題。她說為何在殖民地政府的時

跳」的訊息深入民心，讓不少香

的市民約為六成至七成。

候，香港人沒有爭取民主，但為

何在回歸後才向中國政府施壓？ 我的回覆是很簡單，首先，香港

人在回歸之前已經開始爭取更多

的政治參與空間。七十年代後期， 由於有「九七問題」的出現，開

始令香港人覺醒。中英政府為了 得到港人的認可，談判期間有意 無意地將港人的主體意識提高。 後來中國政府更承諾港人在九七 回歸後由「港人治港」，香港可

39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年不變」。所謂「馬照跑、舞照

港人安心等待回歸中國。英國方 面，就透過代議政制，議會選舉 等方式，讓香港精英參與政治，

並累積經驗。隨著政權的逐步開 放，教育水平提高，社會經濟相

對穩定的情況下，香港人開始要 求更多的政治空間。1987 年 5 月

27 日， 香 港 政 府 發 表《1987 年

代議政制發展檢討綠皮書》，就 香港代議政制的發展作出檢討， 並向市民諮詢對 1988 年於立法局

那時候港人思考的民主，都

去。雖然六四屠城令全世界震驚，

移民手續。這是一些比較有錢，

間，如直選的立法局、區議會和

但仕為令港人活在白色恐怖之

很多同學，親戚、朋友都在辦理 有能力的人可以做的事，是消極 的逃避，積極地在其他國家落地 生根。我們出生於基層家庭的孩 子，唯一的選擇是積極的面對， 希望可以帶來改變。

Q2

是在代議政制中尋求更多議會空 市政局的議委，並減少各級議會 的 委 任 制 度。 然 而， 更 重 要 的，

是 希 望 仍 然 在 殖 民 地 時 間， 可

以爭取更多的民主，讓回歸後的

之後一連串的拘捕和秋後算帳行

中，但始終香港要在九七年回歸 是事實，但社會上要求香港獨立 的聲音近乎沒有。

香港可一直向全民直選的方各走

經過多年等待，中共不斷拖延普選的時間，香港人認為為什麼？是因為中國本 身沒有民主制度嗎？

中共拖延香港的民主進程，主要是對香港市民的不信任，和擔心香港被外國勢力所操控，令香港成為

主權移轉前，香港人對選舉投票有什麼想像？對民主的看法是什麼？會期待中 共統治後可能出現普選嗎？

的新移民朋友問我差不多的問

港的前途問題。我記得，那時候

當時的多個民意調查，支持直選 港人爭取八八直選的時候，

我仍在讀書，但英治時期的港人， 人大部份是順民，只要可以賺到 錢、自由不受到干擾便可以了，

偶而會罵政府，但也不致要推翻 英國的政權，更沒有想過走到街 上叫領導下台。然而，八九六四

的屠城令香港人真正的醒悟，原 來回歸後的香港，是要把主權移 交到一個殺人的政權手上。移民 潮的出現，令我們重新再思考香

反華勢力。加上每年舉行的六四燭光晚會、七一大遊行，都明顯地表達港人對中共政權和特區政府的不滿， 對於以槍杆子維護政權的中國政府而言，香港公民社會越來越的蓬勃的公民社會，是最大的威脅。

另外，由於國內仍有不少抗爭和維權事件，香港市民的抗爭，如果成功的話，肯會成為內地維權人士的典範。 我們很相信，即使在未來的選舉之中，建制派取得壓倒性的勝利，亦不足以令香港的政治制度多半點民主 的成份。

Q3 Q4

現在的選舉制度造成香港政治什麼問題？香港立法會的現有選制是什麼？選舉 委員會是什麼用處？ 所謂的假普選是什麼？可以說明為何會出現這種假普選嗎？有怎樣的制度與這 個假普選相似？

身兼港區全國人大代表的行政會議成員羅范椒芬於 11 月 21 日表示，佔領行動可能是社會矛盾積累爆

發的事件，不能簡單歸咎於青年缺乏向上流動。她稱，學生應該問問自己，所追求的民主，到底是走向自

己理想社會的過程，抑或是西方的一套就是民主，呼籲他們切身處地，替受佔領行動影響的商戶及市民著 想，盡早撤離。當政府不停強調佔領運動影響民生經濟，梁振英更指佔領者「易請難送」的同時，其實真 正阻礙香港經濟發展，「易請難送」的，是功能組別，和經小圈子選舉產生的梁振英先生。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40

立法會

目前香港的立法會有一半是

更 甚 的 是， 傳 統 功 能 界 別

在 2012 年，28 個 傳 統 功

功能組別的存在，造成政治權利

位，就可以擁有一位議員代表；

238,022。在這傳統功能界別選民

直選議席，另一半是功能組別。

的不平等。立法會內 70 個議席， 一半由 28 個傳統功能界別（以下

簡 稱「 功 能 界 別 」） 和 俗 稱「 超 級區議會」的區議會第二界別選

舉產生，另一半則由地區直選產 生。根據 2012 年立法會選舉選民

登記數字，傳統功能界別的登記 選 民 只 有 238,022 萬， 地 區 直 選 的登記選民則有約 347 萬。就選

票的分量而言，政治權利的不平 等相當嚴重。在地區直選中，原

則上 347 萬已登記選民可選出 35 個議席，即平均近 10 萬選民才有

一位議員。但在傳統功能界別選 舉中，原則上 23.8 萬已登記選民

亦可選出 30 個議席， 即平均近 8 千個選民就有一位議員。

中 有 些 界 別 的 選 民 甚 至 少 於 100 而大部分傳統界別亦只有幾百或

幾千位選民。以金融界為例，界 別只有 125 個選民，這界別選民

的選票份量，約為地區選民那一 票的 800 倍 （10 萬 ÷125）；在

紡織及製衣界，選民有 3196 個， 界別的選票份 量約為地區選民那

一 票 的 31 倍（10 萬 ÷3196）。

功 能 界 別 的 選 民 可 以 是「 個 別 人 仕 」–「natural person, 自 然

人」，也可以是「團體」「body」，

例如公司或企業。就着「自然人」 選民而言，並非每一個界別內任 何個別人仕都可享有投票權。只 有那些符合特定的專業資格或相 關法例要求的人仕才可享有投票 權。

能界別內合資格的選民總數約為

中， 近 25% ( 即 60852 位 選 民 ) 已控制了 80% 的立法會傳統功能

議席 ( 即 24 席 )。在這 24 個功能

議 席 當 中， 有 13 席 只 是 由 來 自

11 個界別的 7,183 個選民所選出。 以上的數字顯示，少數的功能界 別選民透過他 / 它們在立法會的 代表較地區直選選民享大很多的 立法特權。那 24 個功能議席的選

民，所享有的立法特權則更為明 顯。他們可以否決任何須由立法 會三分二全體議員支持才能通過

的動議或草案。而這些動議和草 案包括彈劾行政表官的動議及政 制改革方案。

民主步伐似烏龜，分組點票太滑稽

立法會內的「分組點票機制」

界別內。很明顯，這褫奪了被併

向任何階層傾斜，並舉例指無論

別議員所提出的動議或私人草案

的被選權。這樣子的小圈子選舉

還是體育界、宗教界這些「沒有

也能讓這 24 個功能議席否决由個

及對政府草案所提出的修訂。這 些動議、草案、及修訂是由個別

議員所提出的動議、私人草案及 對政府草案所提出的修訂，都必 須分別得到出席會議的功能組別 議員過半數支持及出席會議的地 區直接選議員過半數支持才可得 到通過。

因此，代表少數利益的功能

界別議員，有特權否決代表大多 數巿民利益的地區直選議員所提

出的議案，造成「少數否決多數」 的不公平情況，其中不少涉及促 進自由、政治問責、改善結構性 貧窮、公平競爭、合理監管商業

行為等與香港核心價值相關的議 案。此等議案，雖然獲得的贊成

票往往比反對票及棄權票為多， 但由於無法得到功能組別過半數

議員的支持，有關議案最終都在 1

『分組點票』機制下被否決 。

民主的第一義是平等的政治 權利，香港跟這標準明顯連邊都 擦 不 上。 此 外，《 公 民 權 利 和 政 治權利國際公約》第 25 條宣示每

個公民都有權利「在真正的定期 的選舉中選舉和被選舉」。香港 特區的功能界別選舉卻將被選權 一併限制於獲分配立法會議席的

41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諸功能界別門外的絕大部份港人

和分組點票機制，更突顯政治制 度上的不公，基層市民的聲音，

在這議會制度下，永遠不會被聽 見和被尊重。可悲的是，中央政 府已多次強調功能團體即使在二 零二零年仍有存在價值。

民望自上任以來一直低落，

凉薄與無知的行政長官梁振英， 於十月中接受三家「外部勢力」 的國際媒體訪問時發表其對公民

提名的「偉論」。他說，全港有 一 半 人， 月 入 中 位 數 低 於 1800

美 元（1.4 萬 港 元 ）， 如 果 開 放

提名程序，只會令這批人主導提

佔本港經濟來源 16% 的金融界，

任何經濟貢獻」的界別，亦可以 參與提名。言論隨即引起多方不 滿及批評。

有評論員指出，梁振英的說

法，不是衝口而出，更不是失言， 而是深思熟慮，傳達了北京對港 政策的關鍵部分：香港政制的核 心設計，就是要確保資產階級全 面專政，這裏說的資產階級，不

但是香港的傳統資本，甚至要有 利於蜂擁來港要分一杯羮，逐漸 在香港成為主導搶佔一哥地位的 中國內地資本 。 2

名，「若這完全是數字遊戲，由

多數人決定，你一定會爭取月入 低於 1800 美元那半數香港人的支

持」，屆時政策必定向窮人傾斜， 步向福利主義。其言論被批評是 歧視窮人，及剝削他們的政治權 利。

繼窮人資格論後，梁振英後 來又再發表「無經濟價值論」， 受到運動團體及多名運動員公開

批 評 及 反 駁。 於 10 月 24 日， 在

參加 2014 年仁川亞洲殘疾人運動

會港隊歡迎儀式時會見傳媒，梁 振英為提名委員會制度護航。他 稱，提委會需要均衝參與，不應

1 以 上 資 料 來 源： 民 主 教 室 http:// cdehk.com/

2 20141029- 吳 志 森： 剝 奪 收 入 14K

以 下 的 政 治 權 利 終 身 http://ktoyhk.

blogspot.hk/2014/10/20141029-14k. html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42

行政長官選舉

當選人數的比例往往不同，例如

Q5

九 十 年 代， 香 港 回 歸 之 前，

國」與否的矛盾。但中國政府，

中央政府強調它並不能接受一個

漁農界選民較少卻有六十席。更

首，香港在前途在我手」我們多

全感，以致香港的「普選」問題

且堅持要以提名委員會的方法，

特首非由普選產生，而是由

民二萬六千八百二十九人，包括

全部染紅。此外，各界別選民和

產生，中央政府將來可能透過嚴

傳 統 地 產 和 金 融 霸 權 的 陣 地。

教育界選民眾多卻只有三十席，

北京所控制的一千二百人選委會

苛提名條件，繼續操控行政長官

選舉。經常有人說目前特首選舉 是「小圈子選舉」，那個圈子其

實有幾小？京官說選舉委員會有 「廣泛代表性」，而 2017 年的提 名委員會亦要保持原有的選舉委 員會中「四大界別」。全港超過

七百萬人，只有不足廿五萬人可 投票選選舉委員會，只有千二人 可以當選？！

2012 年 的 選 舉 委 員 會 由

一千二百人組成，分成四個界別， 各三百人。每一界別再劃分成若 干小界別，人數十五至六十人不 等（區議會界別除外），各有選

工 商、 地 產、 金 融 等 界 別， 是

第 二 界 別 是 專 業 界， 選 民 高 達

二十萬零四千四百三十人，包括

法 律、 醫 學、 會 計、 教 育、 高 等 教育等界別，但過半數已被「赤 化」。第三界別包括勞工、社會 服 務、 宗 教 等 界 別， 選 民 一 萬

七千五百五十八人，是親共組織 陣地。第四界別只有選民七百零 七人，過半數是當然議席，不用 競選，包括立法會、港區人大、 政協。

嚴重的是這個選委會缺乏真正的 民主基礎。一、將上述四個界別

的 選 民 人 數 相 加， 全 港 合 資 格 選舉選委的選民只有二十四萬

九千五百五十四人，主要來自功 能組別，只佔全港直選選民人數 （三百五十六萬）的百分之七。 換言之，百分之九十三直選選民 無法投票。

另有一百二十一個區議會議

現在所爭取的真普選，香港人所期待的模式會是怎樣呢？應有什麼框架？

我們叫的口號是「一人一票選特 年來，都是期望透過真正的普選， 選出一個真正向香港人負責任的

行政長官，透過公民提名去選出 行政長官的候選人，是可行而且

公平的方式，令香港人在提名權， 參選權和投票權均有平等的權 利。立法會內的議席，必須要全

部由一人一票的選舉方式產生， 功能組別為禍議會二十多年，是 時候要壽終正寢。

香港需要真普選，主要是因

席，由四百多位區議員以「全票

為社會內部發展的需要及困局造

制 」 選 出， 亦 即 佔 區 議 會 大 多

成。 這 問 題 本 身， 其 沒 有 涉「 愛

數的親共人士可以各自圈選相

特別是共產黨對自身政權缺乏安

與「愛國」糾纏不清，中央政府

深信，「兩制」將會成為「動搖」 一國的禍源。

因此，不論是基本法所規定 的「提名委員會」，還是過去人

大的有關解釋，都旨在篩選候選 人，確保中央政府能控制人選。

這當然是假普選。實行公民提名， 是落實真普選的最起碼的一步， 所以港人肯定贊成。當大人大常 委在 831 落閘，香港巿民愈來愈 清楚，令到香港的選舉成為有「篩

「可能」「不愛國」的特首，並 保證出選的人不會「出意外」。

甚至不會「不愛國」，以維護「國

家安全」。 「國家安全」是中央 政 府 最 關 注 的 事， 而 按《「 一 國

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實踐》 白皮書內容所指，「國家安全」， 其 實 乃 是「 一 國 」 原 則：「 堅 持

一國原則，最根本的是要維護國 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尊重

國家實行的根本制度以及其他制 度和原則。」

選」的假普選的，就是中央政府。

全國人大常委會在 8 月 31 日

會解釋，是為了體現提委會集體

卻認為讓港人自由選擇，便會選

Q6

全國人大常委會副秘書長李

亮眼睛，看清楚香港民主發展應

灣選舉的成功，國民黨的大敗，

普選框架。由 2017 年開始，行政

階層利益，體現均衡參與。但事

相矛盾的說法只反映中央的「心

本 法 》。 他 指 出， 香 港 經 過「 這

是的，經過這一年多以來「和

信，只要我們繼續在各地將這些

民基礎。第一界別是工商界，選

2017 年的行政長官選舉

的決議案中一錘定音，訂出香港 長官選舉可以實行由普選產生的 辦法，但就設下三道閘：候選人

的出閘門檻是要得到提名委員會

半數以上委員支持，候選人數目 局 限 2 至 3 個， 提 委 會 的 人 數、

構成及產生辦法均要按照選舉委

員會四大界別的組成。人大常委

43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同 的 一 百 二 十 一 人， 確 保 全 席

意志少數服從多數，亦能兼顧各 實上，透過提名程序的控制，即

使候選人經港人一人一票選出， 亦沒有意義。人大常委是扼殺不 同黨派參選權利、為選舉設下不 合理限制。

北京一方面說大部份泛民和 港 人 都 是 愛 國 愛 港， 另 一 方 面

出危害國家安全的特首。這種自 魔」，北京就是對人民恐懼！自 3

古以來，政府應當要取信於民，

但現在中央卻是害怕人民以至失 信於民 ！

3 和平佔中秘書處於 2014 年 8 月 31 日 的聲明，回應人大落閘

爭取真普選多少年了，有什麼實質的成果嗎？香港人用哪些方式爭取呢？

飛於 12 月 3 日南下澳門宣講《基

場風雨」，更多市民看清香港民 主發展應走甚麼路，應該更珍惜 「《基本法》規範的民主」。李

飛亦有在會上回應香港發展民主 的問題，他強調香港《基本法》

清楚規範必須按照實際情況，而 香港出現的事態，讓更多市民擦

該走甚麼路。

平佔中」的討論，經過兩個多月 來的佔領行動。香港人的確是醒 覺了。儘管當權者用了何種暴戾 的方式於旺角清場，或將會用甚 麼方式收回金鐘的佔領區，我們 都不會再害怕，因為民主的種子 已經在我們的心中開花結果。台

為我們打了一支強心針，我們相 種子播種，香港的民主運動必有 所成。

回歸十多年，港人用過各種

不同的方式，去表達我們爭取真 普選的訴求。不同社會問題的出 現，如反對人大多次釋法，破壞

香港的法治基礎；如每年堅持的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44

大型六四燭光晚會；七一大遊行；

行動，去繼續和延續這場抗爭，

去 – 除非他們回應人民的訴求。

動員全港市民支持碼頭工人的抗

易見的收益往後更能發揮力量，

堅 定 的、 激 烈 的、 義 無 反 顧

另外，政府與學聯對話，雖然沒有具體成果，雙方只是重申立場。但比對話成果更重要的是，對方受

是 說， 以 民 主、 抗 爭 的 思 想

代表全部參與者意願，知所進退、為下一階段鋪路。事實證明，學聯和政府的唯一一次對話，將運動推向

反對新界東北的盲目發展；我們 爭，以千千萬萬的雞蛋，擲向李

嘉誠王國所築成的高牆；面對一 次又一次的政治檢控，越來越重 的控罪，我們越戰越強。我們好

像甚麼都不怕，因為我們本來就 是一無所有。

所謂的運動成果，如果是指 真普選的話，可能是沒有的。但

人心的醒覺，足以令香港人越戰

越強。經過兩個多月的佔領行動， 可能有不少香港人會認為長期佔 領未必會對民主運動有很大的幫 助，甚至不認為此抗爭方式，但

不代表香港人失去追求民主的熱 情。人心的醒覺，人民對政權的

不滿，是當權者無論用甚麼方式， 都改變不了的。警方或許可以再 在狹窄的空間用二百粒催淚煙驅

逐群眾；最近用的胡椒水甚至把 衣服都化掉；用最瘋狂的暴力，

用最長的警棍去摳打群眾；但人 心是改變不了的，這恐怕是共產 黨最怕的地方。所以在內地的監 獄，要用思想教育、單獨囚禁的

方式去說服政治犯人，令他們相 信無論用甚麼方式，都是鬥不羸 這個政權的。香港人會繼續沿用 我們以往的方式去爭取民主，向 國際社會發聲，但與此同時，亦

有不少香港人已經學會用自發的

45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雨傘運動帶來那無形可見卻顯而

為香港社運開發了新的力量泉 源。

關於抗爭，梁振英指金鐘佔

領區離政府總部及立法會很接

近，擔心衝擊立法事件會否重演， 又強調爭取普選不是靠抗爭。「任

何抗爭都是徒勞的，並不是說我 們不同情參加抗爭的青年同學或

者其他人士，而是唯一的真普選， 一定要根據《基本法》的規定和 人大常委有關的決定才可以落

實。」 特 區 政 府 的 強 硬 態 度， 似

乎是要向佔領人士撥冷水，但看 在佔領人士和支持民主運動的香

港人眼中，梁振英的言論不會令 大家灰心沮喪，亦不會令士氣大 增，他只是一個沒有民意認受性

的傀儡特首。在他上任的第一天， 就已經有四十萬人上街要求他下

台。兩年多以來他的民望持續處

任 何 對 專 制 的 抗 爭 – 平 靜 的、 的， 全 都 源 於 內 心 的 信 念。 也 「佔領」人心實在是一種賦權 (Empowerment)，是讓人有對抗 專制的力量。那麼，最激烈的佔 領，怎會不是佔領人心 。

《信報》特約評論員練乙錚

在今日該報發表文章，直指社會 運動即使在實現民主後仍會持 續。練乙錚指出，佔領運動隨證

實爭取民主港人已經接受公民抗 命模式，已為過往 30 年的民主運

穩定的走向下一步

壓被迫要談、把矛盾從最高點轉化為冷靜、團結在場不在場的民眾；挑戰在於自發運動帶出的對話不可能

高潮，雞蛋和高牆的對話，在人民的抗爭中，變得有可能。下一步，我們要用更多，意志更堅定的雞蛋， 將高牆推倒。

是次運動群眾堅守真普選、公民提名原則，民主派將被迫統一戰綫，不合作運動將進入議會，大大提 高通過政府有違以上原則方案的成本，下階段的關口還是要守住議會。普選、公民抗命等原則在未來一年

藉著司法程序，群眾和抗命者集體伏法自首，並以最負責任的方式向社會解釋，重申理念、群眾繼續以自 發的方式，如集體購物，圍觀等方式得以延續，確保政府的政改方案在立法會內被否決。同時間。我們將

繼續要求梁振英就僭建、警方暴力鎮壓示威和清埸的行為、梁振英涉嫌私收等亦要通過法律程式一一追究。 讓社會回歸法治，彈駭及令狼英下台。要政府明確不用暴力清理自願留下的示威者。一方面修補群眾分化， 另方面讓年輕參與者明白民主不等同民粹。

動帶來範式革命，所釋放出的政 治能量，有目共睹；往後大可伺 機再起。他強調，既然運動未能

進一步撼動京港當權派的政經利

益而令後者寸步不讓，港人愈趨 反對佔領街道卻又未必反對繼續 爭取民主

於低位，而港人對中央政府的信 任度亦越來越少，就已經可以證 明人心思變。

人心才是政權壓力的來源，

從來讓政權懼怕的都是人心。人 的內心被民主、抗爭的思想「佔

領」了的話，人再不可能情願被

沒正當性的政權統治。如果民主、 抗爭的思想得以「佔領」大部分 的人心，政權則不可能再統治下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46

舉步維艱的香港新聞工作

文 / 鄧敏琳

香港環保組織「豐剩」創辦人

在雨傘運動當中，香港人向全世界展示了和平理性非暴力，示威者在前線承

內部受打壓，走到前線採訪，同樣壓力重重。

動總牽涉輿論戰，現時雖每個人也可用手機和網上平台傳遞消息，但前線記者守

者採訪反佔中撐警晚會時，被反佔中集會人士包圍襲擊，至少 5 名記者在採訪時

受警隊的暴力時，在慌亂中除了喊「我要真普選」，還有「保護記者」。社會運 在警察和示威者中間，扛著攝影機把一切衝突拍攝下來，示威者除了靠眼罩口罩

抵擋胡椒噴霧，也靠鏡頭證明自己的和平和警察的暴力。9 月 28 日那天，87 個 催淚彈扔向示威者，有人哭著叫記者不要走，因為若沒有攝影機把一切拍下來， 便沒有人知道政府會做甚麼。

記者夾在警察和示威者中間，不少攝記都身中胡椒噴霧、又被警棍打中。又有記 被打。

被打之後，是被捕。

前線記者很重要。同時，我們雖頻繁使用臉書看新聞，但那些新聞來源往往 出自傳統媒體。

然而，近年香港的新聞自由不斷暴跌，事實上，我們的傳統媒體，不少都已歸邊 整頓，雨傘運動還未展開時，明報總編輯就已被更換、前總編劉進圖被斬六刀， 蘋果日報屢被騷擾、做得有聲有色的網媒「主場新聞」突然於一夜間倒閉。

在這惡劣的環境下，抗爭者只能透過臉書和一個個遍地開花的專頁，結合記

者的力量，把消息傳播出去。然而，前線記者雖帶著記者證，但其處境根本也比

示威者好不了多少，甚至他們遭受的壓力更大，為了寫好每一單新聞而內外交 逼，身心都承受著極大的負擔。

在內，除了時刻在在前線跑新聞、追死線，更要竭力守護自己的故事。

十月十五日，七個警察把示威者抬到暗角，向著雙手被綁的示威者拳打腳踢

四分鐘，TVB 前線記者獨家拍下完整片段，趕緊剪片配稿在清晨時份播出，其後 卻被高層「河蟹」，「拳打腳踢」等字眼被刪除，TVB 一眾主播及前線記者最後 只能聯署出信，向新聞部管理層表示遺憾。然後再開內部會議被質問「你是警察

肚裡那條蟲嗎？拖去拳打腳踢？憑甚麼？」事後當時負責寫稿及選擇字眼的採訪 主任何永康於半個月後被秋後算帳、調離前線。前線記者像工廠女工，只是生產

線的其中一部份，新聞最終的定稿版本，他們往往無權左右。有某些報紙的記者， 只能在體育版擦邊球，迂迴地表達支持雨傘運動的立場。

粗暴干預新聞自由的手法何其多，除了「河蟹」新聞，還有阻止出版。一直 緊貼雨傘運動進展的蘋果日報，總部被反佔中人士以帳篷陣包圍，數百名疑似由 黑道帶領、收了錢的示威者圍堵壹傳媒，阻止印刷廠出報。蘋果日報的員工只好 放工後留守總部，又築成人鏈，護送運報車離開。

47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48

內外交逼，舉步維艱，正是現時記者面對的處境，要堅持把真相報導，並不

我們可以繼續自由地採訪新聞嗎？除了新聞自由，我們又有可能保護到現存

道發生甚麼事。其他日報的記者，並非不想報導真相，只是，在高層已被收編的

規管。因此，我們面對的不只是爭取民主的戰役，而是種種我們以往享有的自由

簡單。網上流傳一張圖，指如果沒有蘋果日報、明報、有線、Now，死了也不知 情況下，前線記者能做的東西著實不多。

然而，即便如此，傳媒在這次雨傘運動所發揮的力量，已大大觸及香港及中 國政府的忌諱。可見這次雨傘運動後，連日站在前線報導真相的傳媒機構（包括

的言論自由嗎？「網絡廿三條」審議在即，一旦通過，政府便可以對互聯網進行 和法治和制度都誓必更改。Youtube、Facebook、Whatsapp 等傳訊軟件很可能

被優酷、微博、微訊等中國主導和監控的軟件取代，媒體以後不再說真話，每個 人都只猜度上面想聽甚麼話，我們將進入謊言世代。

在這次雨運中迅速堀起的網媒）和記者必被整頓。事實上，在雨傘運動進行期間，

請珍惜我們碩果僅存的新聞自由，並且，在可能的範圍內拼命守住，像示威

名記者便累積收到多達 18,000 條垃圾短訊 。

去把社會的不公義揭發出來。現在主流媒體已經歸邊，我們要有最壞的打算，在

記者不斷遭受不明人士騷擾，如蘋果日報記者的私人電話不斷遭受攻擊，單是一

新聞媒體具有「守門人」的特色，是大眾接收資訊的源頭。中國政府在香港

者每次衝擊時都會喊著「保護記者」，記者需要每一個人的支持，去報導真相、 亂世中，我們唯有牢牢抓緊尚未失去的東西，互相取暖。

回歸後一直軟硬兼施，目的是讓人心跟著主權一樣全面回歸。因此，把傳媒收編、 讓小孩愛國等從思想上著手的工程，在政府看來都是必要的手段。無論今次雨傘 運動成果如何，往後打壓傳媒、控制網絡自由、箝制新聞及言論自由的行徑只會 愈來愈多。如果我們無法堅守岡位，只會淪為下一個澳門，甚至比澳門更不堪。

澳門奉行的一國兩制早就名存實亡，在澳門，記者無人關注，前線記者不足 400 人。新聞被當權者和既得利益者封鎖，加上嚴重的自我審查，澳門人常要從 香港媒體才可得知澳門的消息。香港會是下一個澳門嗎？香港人在未來會否必須 從外國媒體才能得知自己的消息？這不是一個恐嚇，在佔領區內，絕大部份的示

威者都信任外媒，覺得他們才能把真正的消息帶至全球。雨傘運動吸引了無數外 國媒體到場採訪，悲哀的是，當市面上的大報在訴說著佔領運動多麼擾民阻街、 示威者如何暴力，外國媒體如華爾街日報、紐約時報反而站在我們這邊，譴責政 權的暴力、讚賞佔領者的和平克制。

香港的新聞自由排名，由二零零二年的第十八位暴跌到今天的第六十一位，

比台灣、日本和南韓都為低。然而，我們卻受到中國的牢牢控制。這個新聞自由

倒數排名第六的國家，善於以言入罪，劉曉波等人被控「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 南方都市報則因其敢言的報導風格，不斷遭受打壓。

49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50

被 捆縛的抗爭者

《公安條例》的緣起

《公安條例》沿革的四階段

從 《公安條例》爭議看香港集會遊行權

香港的集會遊行權限制，從港英時代到九七回歸，經歷四個階段的變化：

階段一：港英政府全面箝制（1940 － 1967）

前言

2014 年 9 月底香港出現的「雨傘運動」（Umbrella Movement）

震撼了全世界。在這一場數十萬人的大規模公民運動中，我們看到港 人以和平、非暴力的手段來爭取「真普選」的意志。相形之下，香港

警方在驅離抗爭群眾過程中，粗暴、過當的執法手段，也引發諸多非

文 / 林啟驊

東吳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會、遊行及示威等，表達對政府政策的意見，並引起社會關注，以爭

取大眾輿論的支持，是公民基本權利之一。在香港，和平集會的權利

受到本地法、憲制法律和國際法的三重保障。國際社會以《公民權利 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為標準，《公約》第 21 條訂明「和平集會之權

利，應予確認」。《基本法》第 27 條保障言論、集會、遊行及示威等 自由；第 39 條訂明《公約》適用於香港，繼續有效，屬憲制權利，所 以和平集會權利亦受《基本法》保障，而《香港人權法案》（香港法

例第 383 章）則是《公約》的本地法，同樣保障和平集會權利。但具 體「規管」（規範）公民集會遊行內容、形式與罰則的本地法例，主 要有以下數項：

2

1 香港自 97 回歸以來，直至 2014 年「雨 傘運動」的過程中，香港「警權」過 大、濫權的爭議始終不斷，本文中所 列舉的事例，僅只是冰山一角，無法 窮竟所有具體案例。更多的情況是在 缺乏大眾傳媒在場的時候（甚至是警 方刻意阻擾傳媒報導），示威人士被 無理阻撓、被無故抬走、被暴力對待。 主流傳媒不作廣泛報導，公眾亦無從 得知，被侵權的人亦無從申訴。相關 事例亦可參見「香港人權監察網頁－ 回歸以來政治打壓系列」（瀏覽日期： 2014/10/27）

公共秩序，管制集會、遊行及示威等。

2. 《警隊條例》（Police Force Ordinance）：規範警方執法權責，如在管制遊行集會事宜的權限。

3. 《簡易程序治罪條例》（Summary Offences Ordinance）：訂明一些性質相對不嚴重的罪行和罰則。 4. 《警察通令》（Police General Order），由警方自行訂定執法準則但沒有法律約束力。

本文將從主要法例－《公安條例》的沿革與爭議談起，探討香港示威者在集會遊行遇到的困境，以期對眼

51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可以要求被懷疑「煽動叛亂」的人士做出「不再煽動」、「守秩序」的 刑。 在很長時間 內港英政府對港人的政治權力可說是漠不重視 。

1. 《公安條例》（Public Order Ordinance）：有關市民行使遊行集會自由的主要法例依據，目的是維持

前諸多執法爭議，有更多立體縱深的理解。

(1949)《簡易程序治罪修正條例》（1949）等等。按照這些條例，港英

民進行搜查、拘留、逮捕或驅逐出境，甚至可以對違犯條例的人判處死

議。

Protest) 是一個社會中，公民表達公共意見的一種重要形式。透過集

民統治的法令，包括《簡易治罪條例》(1948)、《人民入境統治條例》 保證，也可以關閉某些學校或取消某些教師的執教資格，可以隨時對居

1

集 會 自 由 (Freedom of Assembly) 和 遊 行 自 由 (Freedom of

二戰後，港英政府為因應國共內戰的局勢，頒布了一系列加強殖

3

階段二：有限度的開放與保障（1967 － 1990）

港英政府對於公民集會遊行權有限度的保障，始於 1967 年發生的

「六七暴動」。 為平息此一暴亂，港英政府頒布了《公共秩序法案》 4

（1967）（Public Order Ordinance）_。根據該法例「3 人或以上，

在公眾地方有組織地集合，而未有領取警方發出的批准牌照，便可視為 非法集會」。如遭警方拘捕的話，一經起訴便可入罪，最高刑罰為罰款 港幣 5,000 元及入獄 3 年。

1971 年香港爆發「愛國保釣運動」 ，港英政府再次收緊條例，限 5

定合法公眾集會地點合僅限 5 處，包含維多利亞公園、香港大球場、九 龍公園、佐敦道英皇佐治五世公園及摩士公園。直到 1979 年初發生「油 麻地艇戶事件」 ，引發社會各界人士對此法例的普遍質疑，迫於輿論 6

壓力，隔年政府修訂《公安條例》，放寬至 30 人以上集會及 20 人以 上遊行方才需要申請，可說是對公民集會權利的一種讓步。

2 1842 年香港島正式割讓給英國成為殖 民地，跟隨宗主國的法例實行死刑法。 初期殖民地政府為了建立管治威信， 很多時「輕罪重判」，殺人、縱火、 偷竊的犯人，甚至海盜都可以被判死 刑。（劉曼容，2001） 3 早在 1920 年代，香港已出現了一些 具規模的社會運動，包括 1920 年代 的「海員大罷工」及「省港大罷工」、 1956 年 的「 雙 十 暴 動 」、1960 年 代 中的「九龍暴動」及「六七暴動」等， 但這些社會運動多與左派的政治活動 有關，故引發港英政府強烈的鎮壓行 動。 4 1967 年香港傳統左派發起反英抗暴暴 動，稱為「六七暴動」。經過「六七 暴動」後，英國政府警覺到香港殖民 治理方式必須加以改變，開始全面檢 討香港的管治模式，並且推動行政、 廉政的改革，以配合時代的發展。其 後隨經濟的急速發展，市民要求的再 不是安定生活，而是對社會更多的參 與，政府於是開始成立地區諮詢組織， 搜集民意同時亦加強與市民的溝通。 此一事件也成為後來香港政治發展一 個重要的分水嶺。（張家偉，2012） 2014/10/27）

1971 年 7 月 7 日，香港專上學生聯會發起「保衛釣魚台七七大示威」，主張示威集會本是每個人都有的自由，所以不打算依法申請 集會遊行，其後警方以「示威會踐踏花草」及「妨礙市民娛樂」為由否決申請，但當日仍有逾三千群眾參加，入夜後，防暴警察以警 棍鎮壓並追打群眾，最後有二十一人即場被捕，七人為大學生。8 月 13 日，因著之前在維園的流血鎮壓和拘捕事件，保釣運動再次 聚集於維園。事前，港英政府曾建議示威者到香港大球場集會，但礙於地點遙遠，對參加者造成不便，而且地點上偏僻，市民根本不 能看見示威活動，所以拒絕了政府的建議。雖然警方已經批准集會，在執法上是為合法申請的集會，但當時維園受市政局監管，而市 政局則堅決拒絕讓示威者到維園集會，最後集會在有限警力的情況下，和平進行。「維園」後來也成為了香港民眾集會遊行的經常地 方。 6 「艇戶」指香港居在船舶上的水上人家，約有 5 至 7 萬人。1978 年颱風襲港，油麻地避風塘發生沉船，數百人失去容身之所。次年 1 月 7 日，艇戶和支持者一同乘搭巴士從油麻地去港督府請願，中途被警方攔截拘捕，同行除了 10 名小孩沒有被起訴外，其他人則 全部被判罪成，當中 67 戶艇戶不需要留案底，但 11 名支持者則需留案底及簽保守行為 18 個月，此一事件也引發社會議論。（陳順馨， 2007） 5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52

階段三：人權條例下的全面放寬（1990 － 1997）

2000 年新一任香港立法會選出後，曾有議員提出廢除該法例，但經過 2 天共 8 小時的辯論，以 36 票對

加以廢除。該條例第 17 條賦予香港市民「和平集會之權利，應予確認。除依法律之規定，且為民主社會維

的「公共秩序」（public order）和「保護他人的權利和自由」（right of interest of other），這兩點語意含糊，

香港在 1991 年制定《人權法案條例》，並依此人權條例將所有現行法律條文中與《公約》牴觸之部份， 護國家安全或公共安寧、公共秩序、保障他人權利自由所必要者外，不得限制此種權利之行使。」而《公

安條例》部份條文被裁定與《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牴觸，應予修訂或廢除。1995 年《公安條例》 根據《人權法案條例》重新修訂，主要修訂包括：

1. 市民在舉行公眾遊行時須向警務處長作出舉行公眾遊行的意向通知；而警務處處長並無權禁止該遊行舉行。 2. 申請人必須遵守法例訂明的條件，而警務處處長亦可以保障公眾安全為理由而施加額外條件。 3. 警務處處長不可以「保障公眾安全」為由而任意終止公眾集會：

4. 警務處處長要有合理理由才可命令公眾在指定路線及時間遊行和集會； 5. 公眾在遊行前不用向警方提供擴音器材資料；

6. 豁免受公眾集會管制的人數，由以往的 30 人增加至 50 人；私人地方的聚會，豁免管制人數由 200 人 增加至 500 人。

此外，修訂廢除禁止公眾穿著任何政治組織及提倡政治宗旨的制服的條文。條文亦引進上訴機制，提

昇公民申訴權利；若公民對警方決定不滿，可向由退休法官主持的上訴委員會提出上訴，此一條例在保障 公民集會權益上無疑是相當進步的一套法例。

階段四：九七後《基本法》的嚴格限制 （1997 －）

九七香港主權回歸之後，全國人大常委會隨即通過決定，宣佈部

份香港原有法律不被採用為特區法律，當中包括《公安條例》（1995） 此一進步性的法例也隨之取消。（戴耀廷，2010：190-1）回歸後港人

的政治權利主要受到《基本法》規範，該法第 27 條中明訂：「香港居 民享有言論、新聞、出版的自由，結社、集會、遊行、示威的自由，

組織和參加工會、罷工的權利和自由。」此外，《基本法》雖規定國

際公約適用於香港的有關規定繼續有效。1991 年制定的《人權法案條 例》也應該繼續適用。但九七過渡期間的香港臨時立法會修法取消《人

權法案條例》的凌駕性地位 ，1997 年又重新制訂《公安條例》，不 7

但取消了 1995 年修正的法條，卻將一些違反《人權法案條例》早已被

廢除的條文重新復活。修改後的《公安條例》（1997）規定，遊行、 集會人士需事先獲得警務處處長的「不反對通知書」，並須符合警務 處處長施加的任何條件。任何警員均可阻止或解散該公眾遊行或集會， 而參加非法的遊行或集會的人亦可能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53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21 票，仍通過保安局局長葉劉淑儀原動議于以保留。2005 年 7 月，終審法院裁定《公安條例》（1997）中 8

賦予警方太廣裁量權，不符合「清晰及明確的法律規定」原則。 其後，特區政府於 2007 年提出相關的法例 修改，但只是技術性地刪去有問題的部份。即使議員對政府的修例不滿，但在建制派的護航下三讀通過，立 法會此後亦沒有再就修改《公安條例》再作辯論和討論。 9

8 2005 年終審法院在梁國雄及其他人訴香港特別行政區案解釋，和平集會權利與表達自由，同屬民主社會基石，有助社會穩定和發展。 「在民主社會，要解決衝突、緊張局面及問題，主要有賴公開對話和辯論，如此社會才可廣開言路，百花齊放。這兩種自由可以讓 市民宣泄內心怨氣，以求糾正失誤。互相包容是多元文化社會的標記。有了這些自由，少數人的意見，即使不為他人所贊同，也有 機會表達。遊行是表達意見的有效方法，亦是很普遍的現象」。參見（FACC，2005/7/8） 9 有關《人權法例》與《公安條例》適法的相關爭議，請參考戴耀廷（2010）。

九七後《公安條例》的幾個重要爭議

（一）重要爭議

1. 「不反對通知書」 制度

新版《公安條例》（1997）規定：「遊行、集會人士需事先獲得警務處處長的『不反對通知書』，並 須符合警務處處長施加的任何條件。任何警員均可阻止或解散該公眾遊行或集會，而參加非法的遊行或集

7

《基本法》 第 39 條規定國際公約適 用於香港的有關規定繼續有效。按理 而言，1991 年制定的在九七後也應該 繼續適用。但對北京而言，港英時代 的《公安條例》雖是過時且富威權意 涵的殖民時代法律，《公安條例》的 廢止對香港現代化固然有象徵意義， 但如此一來可能讓香港變得更加難以 馴服。故 1996 年成立的「臨時立法 會」認為，賦予《人權法案條例》凌 駕性法律地位，有可能會影響《基本 法》實施後的法律地位，故將第 2 條 第 3 節、第 3 及第 4 條在主權移交後 廢除，不採納為特區法律。（羅敏威， 2009：78）

會的人亦可能會被追究刑事責任。」；「凡超過 50 人的公眾集會，及超過 500 人的私人處所集會，只可在

警務處處長接獲集會意向通知書下進行。該通知至少在集會當日一星期前作出，並需提交集會組織人及推

動該集會社團或組織資料、集會的目的及主題、集會的日期和地點、開始和結束的時間、估計集會人數、 物資和示威物品等詳細資料。」；「市民須收到警務處處長發出的『不反對通知書』作確認才能進行有關 公眾活動，否則作觸犯刑事罪處理。」

此一新修規定不但恢復了警方對於遊行集會的否決權，同時擴張了警方管制權。超過三十人的遊行須 在七天前向警方申請不反對通知書，違法者可判監五年。而在取得不反對通知書前，舉辦者不准呼籲人參 加，違法者可被判監一年，嚴重剝奪市民知情權及主辦者的權力。觸犯《公安條例》屬刑事罪行，其所指

的「知會」程序，不僅僅是一種行政程序的問題，實質上是以刑事檢控作阻嚇，對遊行、示威加以規範。 參與或組織未經申請的集會、遊行（非法集結、未經授權集結），一經定罪最高可判入獄 5 年。

2. 警務處對遊行內容、形式有任意審查權

根據《公安條例》，警務處處長具有「酌情權」，在有理由認為有必要的情況下，可禁止、反對公眾 集會及公眾遊行或對這類集會及遊行施加條件。 10

10 《公安條例》第 9、11、14 及 15 條賦予的酌情權，適用於所界定即將或正在進行的公眾聚集。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54

警務處長對於遊行地點、時間、路線亦能以任何理由修改。如示

威人士的橫額、旗幟及制服，預先審查示威內容。警務處處長如合理

認為，有維護國家安全或公共秩序或保護他人的必要，可對所有公眾 聚集的進行作出管制及指示，禁止舉行公眾集會。

警方可以限制揚聲器的使用，嚴重者甚至可能構成「襲警」或「阻 差辦公」等罪名 。 示威者七天前要取得警方「不反對通知書」，但警 11

方對申請人的否決理由千奇百怪，小至因集會地點鄰近有加油站，或 遊行可能影響交通，導致整個香港島交通癱瘓等等。究竟警方以什麼 標準批准或反對遊行，並無清楚法例規定。

11 如 2001 年 8 月 10 日，學聯舉行遊 行，參與者梁俊威在遊行後，被警方 指他在當日使用揚聲器而令 1 名警員 不適，被落案起訴以「襲警」和「阻 差辦公」罪名，並判監 5 個月。「襲 警」罪名最後後獲高院上訴成功，但 仍因阻差辦公被囚 2 個月。（大紀元 網 路 版， 2002/2/8） 此 外， 於 2012 年的七一大遊行後，亦有 1 名男子因 在 5 名輔警耳邊吹哨子，被控告 5 項 「襲警」罪。

《公安條例》（1997）賦予警方權力，可於遊行集會前可提出「附加條件」， 對於遊行地點、時間、

路線亦能以任何理由要求主辦者進行修改。如在 2007 年的「七一大遊行」，警方便在「不反對通知書」的

附件中，要求主辦單位在晚上 6 時前到達政府總部、在遊行全程中不准使用揚聲器，反則視同「非法集會」。 這一類的「附加條件」嚴重影響公眾社會言論意見表達的方式和行動本身的自由。

4. 禁制區的設置

《公安條例》賦予警方設置「遊行禁制區」。但實際上。警方往往任意將某些公眾地劃為禁制區，進 行臨時封閉，以阻止示威群眾繼續前進。反觀示威者卻沒有任何法定權力或有效渠道去抗衡或反對警方的 管制，只能被迫遵循警方限制，或以身試法進行公民抗命。這些臨時性的禁區設置，往往使得原本是和平 有秩序的遊行行動，最終演變成警民對峙、衝突的局面。

5. 法條模糊兩可，缺乏明確定義

《公安條例》對於「擾亂秩序」、「公共秩序」、「社會安寧」等字眼沒有明確定義，以使遊行人士 和組織者易於被警方起訴而面對刑事責任。 回歸前的《公安條例》，只授權警務處長以「公眾秩序」（public 12

order）或「公共安全」為由禁制及限制遊行集會，這兩項理由在普通法有清晰及明確的解釋；但臨立會在 九七年後進一步授權警方以「公共秩序」（order public）和「保護他人的權利和自由」為由禁制及限制遊

行集會，這兩項理由語意含糊，賦予警方太廣泛酌情權，不符合「清晰及明確的法律規定」。僅在 1997 年

至 2007 年 8 月期間，警方基於「公共秩序（public order）」的理由，反對 / 禁止了 19 次公眾遊行及集會。 13

12 2002 年 5 月，梁國雄、馮家強、盧偉明等 3 名示威人士因聯同幾十人在香港中環遮打花園遊行，而被警方被補。特區政府首次引用《公 安條例》中有關條文－「舉行及協助舉行未經批準遊行」罪名檢控 3 人。11 月被裁定舉行非法集會罪名成立，被判各自簽保 500 港 元及「守行為」三個月。（信報，2002/10/19） 13 參見立法會文件（立法會 CB(2)2693/06-07(02) 號文件）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當香港發生「雨傘革命」過程，許多國際組織包括「國際特赦組織」和「人權觀察」也對香港警察選

擇性執法的情況，提出諸多質疑。 包含 2014 年 9 月 28 日，香港警隊對和平示威的學生、市民發射催淚彈、 14

胡椒噴霧；但數日後，反佔中人士搗亂集會場地、破壞物資、暴力對待學生，警方卻被指控袖手旁觀，甚

至是縱放嫌。同年 10 月中，過百名反佔中人士妨礙蘋果日報出版，香港高等法院批出臨時禁制令禁止任何 人阻礙壹傳媒大樓的出入通道，但反佔中人士無視法令，並當場撕毀禁制令副本扔在地上，在場警員沒有 阻止，也沒有執行法院的禁制令。

14 《警察通例》（Police General Order）第 29 章：武力與槍械的使用

7. 警方濫用暴力

3. 警方可以提出「附加條件」

55

6. 警方選擇性執法的爭議

近年來，香港警方動輒使用胡椒噴霧噴射示威者。非但沒有作出警告，甚至已經踰越應有的防衛性質，

而是有意識地對示威者進行攻擊性行為。此類警隊人員使用過分武力的行為，不但嚴重違反香港《警察通 例》第 29 章對於「武力與槍械」的使用原則。 且不符聯合國《執法人員使用武力和火器的基本原則》中， 15

執法人員應避免使用武力。即使無可避免使用武力，也必須出於必要、合理及符合比例原則。 16

15 《警察通例》（Police General Order）第 29 章：武力與槍械的使用 29-01 武力的使用 a. 警務人員與市民接觸時，必須自律和克制。除非有絕對需要及沒有其他辦法可完成合法任務，否則不得使用武力。 b. 警務人員在使用武力前，須表明身分及在情況許可下盡量向對方發出警告，表明將使用何種武力和武力的程度。在可行範圍內， 應盡量讓對方有機會服從警方命令，然後才可使用武力。 c. 使用武力的原則是，所使用的武力必須是為達到目的而須使用的最低程度武力；達到目的後，須立即停止使用。該等武力必須在 當時情況下屬合理的。 29-09 使用胡椒噴劑 a. 胡椒噴劑是一種武器，使用時要根據武力使用的原則 ( 警察通例第 29-01 條 )，並應符合程序手冊第 29-02 條及內部保安手冊第 1-13 條所載關於使用武力程度的規定。 b. 胡椒噴劑令受沾染者感到灼痛，削弱其活動能力。若有人作出涉及／可能會作出涉及暴力或其他可能會傷害自己或他人的行為， 可考慮使用胡椒噴劑令其依循指示。 c. 情況許可的話，應為受胡椒噴劑沾染者進行清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或不適。因此，需要大量清新空氣及水。任何時間，在 警方看管下受胡椒噴劑沾染的人士都不應無人看顧，移離現場時其上身須保持挺直。胡椒噴劑引致的不適應屬暫時性質，若不適徵 狀持續，須延醫治理。 d. 每次使用胡椒噴劑後，不論是故意或無意所致，單位指揮官或單位主管須向主要單位指揮官呈交一份初步報告，由主要單位指揮 官決定是否須呈交雜項調查報告，初 步報告副本須分別呈交香港警察學院院長 ( 警司 ( 槍械訓練 )) 和警務處助理處長 ( 支援 )( 警司 ( 策 劃行動 ))。如初步報告認為胡椒噴劑使用不當，則必須將初 步報告副本呈交警務處助理處長 ( 行動 )( 警察機動部隊校長 )。在接獲初 步報告後，香港警察學院院長 ( 警司 ( 槍械訓練 )) 和警務處助理處長 ( 行動 )( 警察機 動部隊校長 ) 會審查事件，研究在訓練、戰略、 指令及程序方面可有改進之處。初步報告須按照程序手冊第 29-09 條的格式呈交。 16 聯合國《執法人員使用武力和火器的基本原則》中，第 12 條訂明「根據《世界人權宣言》和《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中所 體現的原則，人人都可參加合法與和平的集會，因此各國政府以及執法機構和執法人員應認識根據第 13 和第 14 條原則方可使用武 力和火器。」；第 13 條訂明「在驅散非法而非暴力的集會時，執法人員應避免使用武力，或在實際無法避免時應將使用武力限制到 必要的最低限度」；第 14 條訂明「在驅散暴力集會時、 執法人員只有在實際上已不可能使用危險性較小的手段的情況下方可使用火 器、 並且只限于必要的最低限度。執法人員除非在第 9 條原則規定的情況下一般不得在這些場合使用火器。」 聯合國《執法人員行為守則》(1979)，第三條：「執法人員只有在絕對必要時才能使用武力，而且不得超出執行職務所必需的範圍。 （ａ）本條強調，執法人員應在特殊情況下才使用武力；雖然本條暗示，在防止犯罪或在執行或協助合法逮捕罪犯或嫌疑犯的情況下， 可准許執法人員按照情理使用必要的武力，但所用武力不得超出這個限度。（ｂ）各國法律通常按照相稱原則限制執法人員使用武力。 應當了解，在解釋本條文時，應當尊重各國的這種相稱原則。但是，本條文絕不應解釋為准許使用同所要達到的合法目標並不相稱 的武力。」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56

（二）抗爭者常見罪責

3. 「阻街」

1. 非法集結

非法集結 (Unauthorized Assembly)，任何公眾集會或公眾遊行在未經批准下進行，即屬非法集會或 非法遊行，均屬犯罪。論其要件，罪行定義十分廣泛且含糊，凡 3 人或以上的聚集，事前組織或臨時湊合、

無依法申請或警方批准進行的遊行集會均適用。控方亦只須證明這些人「意圖導致……任何人合理地害怕

如此集結的人會破壞社會安寧」，甚至只是「相當可能導致任何人合理地害怕如此集結的人會破壞社會安

寧」。控方亦只須證明若果有一個假想的「合理的人」在場，他會有這種「害怕」，而不必真正有這個人在場， 以及在場人人真的感到害怕。因此，現場稍有混亂，參與者可能就會受到「非法集結」罪的檢控。被告罪 名一旦成立，裁判法院最高可處罰款 $5000 及監禁 3 年；地方法院最高更可判 5 年監禁。

是指妨礙公眾地方秩序或衛生的罪行。此一法例原本是用來控告非法攤販，但是香港警察也常常引用來 控告遊行示威者。在 2005 年的法輪功案中，法庭裁定要令其他人無法合理地使用公眾地方才算阻街，因此

只要不是蓄意地令其他人無法合理地使用公眾地方就不算阻街，此外，「阻街」必須考量：A. 須構成實際障

礙；當時是否有足夠空間予行人安全步行和進出，並非造成不合理阻礙；B. 阻礙是否為不合理：法院需考慮 其行為事實和阻礙程度（阻礙程度、歷時、時間、地點與目的），其次，法院也必須重視示威權的保障。

結論

組織集會或遊行的發起人（或其代表），若在如無合理辯解而不遵從警務人員的指示及建議，以維持活動

從《公安條例》的沿革來看，在港英政府年代，《公安條例》是政府壓抑市民對社會及政府施政不滿

2. 「阻警」或「襲警」

的概念，重新制定的《公安條例》，變成了打壓市民對政府不滿及抗爭的手段。

有秩序進行，即屬犯罪，可處罰款 $5,000 及監禁 12 個月。

警員在管制遊行集會時，最常利用阻礙警務人員執行職務 ( 阻差辦公罪 ) 或 襲擊警務人員 ( 襲警罪 ) 為 由，來控告示威人士。襲警罪範圍相當廣泛，舉凡使用擴音器、拉扯警員衣物、吐口水，甚至是肢體碰撞（或

衝突）。「襲擊」程度並無細緻分級，以致缺乏清晰選擇控罪的準則。2005 年法輪功案中，法庭更強調， 如果警方的拘捕是不合法的話，被捕人士是有權合理地反抗的，例如案中法輪功學員手繞手不肯下警車及 因而和警員有碰撞，也不算阻差辦公和襲警的。

常見「襲警罪」指控的法條有二：《警隊條例》第 63 條與《侵害人身罪條例》第 36(b) 條。惟兩者法例相

似，但罰則輕重卻有天壤之別。前者最高罰款 5,000 港幣及監禁 6 個月，可判處緩刑；但後者卻是監禁 2 年。 參見下表一：

表一：兩條法例下襲警罪的比較 《警隊條例》第 63 條

《侵害人身罪條例》第 36(b) 條

罪行內容

任何人襲擊或抗拒執行職責的警務人員，或協助或 煽惑任何人如此襲擊或抗拒

襲擊、抗拒或故意阻撓在正當執行職務的任何警務 人員或在協助該警務人員的人

最高懲罰

罰款 $5000 及監禁 6 個月

監禁 2 年

可否緩刑

若判監禁，可處緩刑

若判監禁，不可緩刑即時入獄

由於警隊得自行選取襲警控罪。若選擇根據《警隊條例》第 63 條提出檢控，警隊仍然可以自行衡量和決定 有否足夠證據，選擇控罪，進行公眾利益評估，自行決定是否徵詢律政司意見，律政司可能只在案件到了 法院的門前梯階，才會知悉警方的檢控決定。當警隊考慮根據《侵害人身罪條例》第 36(b) 條提出檢控時， 才須先行徵詢律政司法律意見。（香港人權監察，2011）

57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情緒的工具，雖然在九七過渡前，曾一度放寬港人集會權利。然而在回歸以後，特區政府引進「國家安全」

九七之後，《公安條例》固然是為保障社會的秩序和安寧，確保公民的生活不會遭受不必要損害和無

理的騷擾，但卻嚴重損害了個人及集體表達的自由。在原本應是權衡公眾秩序與公民權利的天平上，它卻 帶著「國家利益」的面紗，向當權者利益傾斜。使當局得以透過警隊自由裁量權與曖昧不清的法例，干預 或阻斷公民的集會遊行權。

所謂公民有和平集會的權利，意味著政府有明確且積極的責任，採取合理和適當措施，以確保合法舉

行的集會能和平進行。警方必須明白政府的法律責任，是要保障所有人和平集會的權利，包括採取行動防 止他們行使權利時會受到其他人干擾。集會之前通知警方，只是基於讓警方履行責任，可有效地調配足夠 警力，如安排紓解交通等措施，使得集會或遊行可順利進行，而不是讓警方對示威、遊行作出不必要的管 制和監控，並以警權凌駕公民集會、請願和遊行的權利。而當公民行使和平集會的權利時，受到其他人的 干擾時，政府或警方有責任確保他們能繼續行使和平集會的權利。

但我們卻看到，香港警方在管制活動期間，不但無採取中立角色，更多番以挑釁態度，在不必要情況下， 粗暴介入事件。在眾多的決策中，警方亦明顯具針對性地指向一些與政府意見不同的團體，令人質疑警方 已淪為政治壓制的工具。

可以說《公安條例》提供給警察的種種相當大的權力，以至在公眾遊行或集會中，警方可以施加各式

各樣的管制和行使武力。但《公安條例》的修訂，卻受到現時《基本法》框架的限制，香港特區政府，從 特區首長以至於近半立法會議席都不是透過普遍選舉產生，欠缺民主制度制衡，並非公開問責的民選政府。

尤其是立法會中建制派議員佔據多數，配合「功能組別」、「分組點票」等不公平的議會運作制度，泛民 主派議員很難主動提出法例修改和通過。

本應「行政中立」的執法者包括警察，當權者基於政治立場，憑任選擇性執法，淪為國家政權「維穩」

的政治工具，用以打壓抗爭群眾與異己聲音，協助政權維持政局穩定。這種種情況都進一步導致警民衝突 的惡性循環。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58

參考文獻

FACC。2005。〈梁國雄及其他人訴香港特區行政區案〉。2005/7/8：1 & 2。 立法會文件。CB(2)256/10-11(01) 號文件。

立法會文件。CB(2)2693/06-07(02) 號文件。

和平佔領，然後呢？ 停滯在佔領區的香港人

大紀元網路版。 2002/2/8。〈梁俊威大聲公襲警囚五月〉。

雨傘運動何時完結？至少對於佔領市民來說，這不再是重點。問

成報。2014/10/1。〈監警會接 63 投訴涉過度武力〉。

使成功喚醒香港人對公共事務的關注和爭取民主決心；但論政治現實，

http://www.epochtimes.com/b5/2/2/8/n169478.htm

自由亞洲電台。2014/9/30。〈人權觀察 : 香港當局應避免對示威民眾過度使用武力〉。 信報。2002/10/19。〈梁國雄挑戰公安條例合法性〉。

都市日報。2014/10/14。〈「反佔」違禁令 繼續圍蘋果〉。

經濟日報。2014/10/14。〈反佔中者圍堵蘋果日報 阻運送報紙〉。

香港人權監察網頁。「港警政治中立成疑：口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回歸以來政治打壓系列」。網址： http://www.hkhrm.org.hk/police/politicalprosecution.htm。瀏覽日期：2014/10/27。

香港人權監察網頁。網址：http://tw.ichacha.net/ 執法人員使用武力和火器的基本原則草案 .html。瀏覽 日期：2014/11/20。

香港人權監察。2011。《就有關警方處理公眾集會遊行及襲警檢控事宜 致立法會保安事務委員會的意見書 》。

張家偉。2012。《六七暴動——香港戰後歷史的分水嶺》。香港：香港大學出版社。 陳弘毅、陳文敏。1999。《香港法概論》。香港：三聯書店出版。

陳順馨。2007。《嗅覺記憶－－我的七十年代》。香港：商務印書出版社。 羅敏威。2009。《香港人權法新論》。香港：城市大學出版社。

劉曼容。2001。《港英政府政治制度論：1841~1985》。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戴耀廷。2010。《香港人權法新論》。香港：中華書局出版社 。

題是：當大家佔領超過五十天，政府仍未撤回鳥籠選舉，雨傘運動縱 委員會（由 1200 人預先篩選特首候選人再舉行全民選舉）的民主成分 也遭到政府漠視。佔領運動首要目標「我要真普選、爭取公民提名、

取消功能組別」淪為離地的口號，市民對於目前陷入停滯狀態的佔領 感到迷惘，公民抗命作為無權力的市民的最後籌碼，過萬人的街頭佔 領也不能對動搖政府決定。既然佔領馬路作為策略是失敗，那繼續佔 領的意義何在？但沒有任何成果就撤守，好不容易堅持到現在的群眾

不能說服自己。香港陷入空前的困局，繼續佔領，是因為問題未解決， 不止普選，還有潛伏已久的社會深層次矛盾。

世代之爭：再定義香港核心價值

回顧佔領，最高峰有十多萬

異，反映的不止是老中青對於直

代（50，60 年代初出生）在適逢

以下市民，過半是學生，最近期

對於普選形式甚至民主存在政治

試賺取第一桶金，其後亦受惠中

人，而參與佔領的主要是三十歲

的民意調查顯示超過五成佔領者 仍選擇堅持留守。雨傘運動被全 對立的不止指年齡，還有社會階

級。一直以來批評佔領運動的， 主要是上好幾代「和平理性」的 香港人，批評內容離不開暴力抗

爭、破壞法治、衝動失去理性、 搞革命。過去民意調查屢次顯示

不同年齡層看佔領運動有明顯差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香港在台灣留學生

我們沒有爭取到任何政治成果，連最低要求開放公民廣場及增加提名

球媒體稱為「世代之爭」，當中

59

文 / 何慧欣

接抗爭的社會運動的兩極取態； 制度之必要性，社會還未達到一 個共識，甚至其實公共場合的對 話空間也有限（直接指罵衝突卻 日日上映）。

香 港 社 會 學 家 呂 大 樂 提 出 「 四 代 香 港 人 」（ 從 1940-1990 年代出生）來解釋香港世代輪替

和發展。四代人身處的社會環境 皆由上一代打造，從而解釋一代

如何影響一代。看大環境，第二

戰後社會開放環境下，作不同嘗 國改革開放，引進工業和金融服 務到大陸，他們現處於社會階梯 的高層；第三代（60 年代未到 70

年代初）面對的社會集會開始變 窄，但整體經濟依然穩健，北上

發展機會依然吸引；而到今天的 80 後 90 後， 面 對 的 是 高 樓 價、 低薪資、緩慢社會階梯流動、金

融中心地位逐漸被上海取代，上 一代人的「成功模式」不能成功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60

複製。年輕人活在上一代設下的

挑起他們的神經，是因為他們作

香港維持長時間，無疑說服大家

織，派人破壞佔領區及暴力對待

釋，以後民主運動的動員力量只

任和排拒，以及錢凌駕於基本人

流動弱勢，政治空間也非常有限

到挑戰。受壓的新一代創造「不

價值，社會資源亦需重新分配，

聯署反佔領市民有很多是自發署

有真正遍地開花。是誰將佔領局

今天香港是十分可悲。我們走在

框框，同時處於社會資源分配和 （民主派還是集中在第二代）， 唯有開拓社會運動和街頭抗爭為

新戰場，而社交媒體乘時出現讓 不同意見百花齊放。

社會精英一直掌握話語權建立社

會規範和肯定香港核心價值，宣 揚資本主義行為主導的效率社 會，歌頌獅子山精神。雨傘佔領

為「香港代言人」的角色正面受 是只有金融和炒樓」的生活模式， 讓他們有空間生存，這裡指的空 間有多重涵義，包括實體（居住 空間）、經濟（在產業鏈找新市 場）、生活模式（跳脫指定的人

改變社會的可能。除了質疑核心 追求一個相對平等的香港，幾代 人可以共同分享，而不是讓財富 從 上 層 下 滲（trickle down） 到 基層市民。

生指標和階段）。佔領運動讓典 範轉移（催化多元價值的公民社

馬路帶來居民明顯反感，視公民

地保障基本生活？以「民主不可

降。當離開三個佔領區，香港還

所帶來的生活不便未有成功引領

至反對香港民主化的人，其考慮

一切如常運作。在佔領區內，橫 蠻暴力的群眾鬥群眾一直在街頭 上演，「反民主，反普選」不絕 於耳。社會陷入無窮無盡無意義

的二元對立和空前撕裂，佔領拖

垮經濟、影響民生、破壞法治、

陷入無政府主義狀態……「公民 提 名 只 會 令 反 對 派 上 台 搗 亂； 2017 大 家 一 人 一 票， 那 就 是 民

主，還不滿足？既然要爭取普選， 那影響的理應是政府，而不應是

市民」他們如是說。這個「不要

影響我生活、阻我揾食（糊口）」 的口吻反映雨傘運動未有佔領社 區，影響日常生活的方式的佔領

61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居民思考行動背後的意義（為何 明知影響市民生活也要佔領，是 因為沒有其他辦法改善政府施政

失能，唯有以違法行為以法達義， 推動政府完善法利保障市民政治 權利）和理清公民不服從與一般

犯法之區野，只感受到所帶來的 不便，將累積的社會不滿發洩在 佔領者身上。儘管佔領者不能理 順佔領馬路與爭取真普選的邏輯

關係，但不能就此將佔領負面影 響無限放大。

坊 間 流 行 一 句 話：「 民 主 不 可以當飯食」，意指民主是不實

際和不能解決最基本的生存問題； 但認真一問：民主為何不可實際

總人口）活在貧窮線下，堅尼系 數 高 達 0.53， 貧 富 懸 殊 是 繁 華

背後的實情。可惜的是，貧苦大

佔領運動。為何爭取真普選也沒

佔領馬路對民生的影響主要 是那個重資本主義的香港，社會

香 港 目 前 有 130 萬 人（20%

沉默的大多數也沒有明顯出現在

會）成為可能，佔領竟然可以在

抗命與一般犯法無異。佔領馬路

名，嚴重的社會撕裂可由此解）。

眾一直沉沒於各大媒體，而這群

民主 / 民生之偽二元對立：為什麼民主不可以當飯食？

是交通擠塞和周邊店鋪營業額下

佔領者；但就筆者在街站觀察，

以當飯食」來反對爭取普選，甚 主要有三個：（1）經歷過中共的

黑暗統治和文化遺害，認為赤身 空拳的人民不可能撼動麻木不仁

有得到大部分基層支持？公民提 名對於他們還是一個遙不可及的

政治理念，看不到與改善民生的 關係。那為什麼不能說服他們制 度民主能讓基層過更平等更有尊

嚴的生活？這個問題一天不能解

會固定在那同一堆幾十萬人，沒 限於經濟損失討論，製造佔領者 /

一般市民之對立？一眾被收編的 媒體是也。媒體抓著香港人「不

要阻我揾食」的思維，指佔領者 有意阻礙經濟活動，這樣讓基層 勞動市民更難理解佔領馬路的意

權價值的社會潛意識，這發生在 現代化前端，同時活在原始的政 治制度。警察暴力、言論自由打

壓和白色恐怖幾乎每天出現，這 個城市在退步，而未來彷彿不在 下一代手上。

義，認為這是違法行為，轉而同

情政府。佔領運動必須走入群眾， 將民主倡議放進日常生活，踴躍 參與社區事務，瞭解這一大群政 治參與度及媒體能見度皆低的基

層的想法和社會觸覺，才能回應

他們、打動他們、改變他們行為。 大多數香港人對民主的不信

小結： 佔領只是開場，準備悲觀地抗爭

的中共，從此選擇服從和遠離政

樂觀地看，雨傘運動達成道德感召，喚醒好幾代香港人用行動爭取民主，大家拿出道德勇氣自我救贖

資源重新分配對自身不利；（3）

雙手向警察緩緩前進，而白煙迅雷蓋過不斷逃避的群眾。我們看到的是香港的未來，不知何去何從，香港

治；（2）擔心民主化以後，公共

現在的社會已經很好了，不要出 來挑起事端了。「民主和民生可

以分開，是有層次之分」無疑是 二元對立的偽命題，這是唾棄民 主的犬儒心態；保護一直以來從 制度不公所帶來的經濟利益；無 視實際 1/7 人口處於貧窮線下的 生活，這三種心態實在太普遍（舉

「藍絲帶運動」為例，這個被指 是中共背後金錢支持並動員的組

了。在九月二十八日傍晚，警察向和平示威者投瓦斯彈，這個畫面定格了，印在我們的腦海裡，大家高舉

人身不由己捲入一場大騙局。香港不再是「一國兩制」的示範，反之是體現中國以威權手段統治香港，破 壞回歸前尊重民主法治的承諾。最後三道保衛香港的防線—媒體已經被收編和打壓得七七八八，誠實報導

新聞的代價越來越高；教育界面對政府推行洗腦愛國教育的壓力，在 2012 年的反國民教育運動我們成功暫 時讓國民教育科擱置，但思想已經逐步滲透在課程和教科書；剩下的就只有法律界，是我們最後一道防線， 佔領過後，各學生領袖和活躍份子會否被政府搬出法律和箝制市民集會權利的《公安條例》清算，和政府 會否重推打壓表達自由的《二十三條》，這是令人十分擔心。

試問哪有期望的空間？執筆此時，佔領已經超過一個月，而政府無意作出讓步，堅持鳥籠選舉。香港

人悲觀地抗爭，我們無路可退，對於未來集體憂鬱。回想佔領期間，每當遇到旁邊市民「民主不可以當飯食」 的冷熱嘲諷和粗口責罵，只能心裡納悶，理直但氣不壯。半夜躺在空曠的馬路睡不著，眼光光抬頭望著漆 黑夜空和零落的星星，爭取真普選，很遙遠。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62

香 港民間力量的大氣魄 前言

2014 年九月，面對北京當局封死了自回歸以來引頸期盼民主選舉 特首的夢想，香港社會展現了國人所不熟悉的一面，從觀光大城、貿 易轉運港與金融之都搖身一變，成為公民抗命、學生罷課、佔領靜坐

文 / 邱毓斌

台灣人權促進會會長 / 國立屏東大學社發 系助理教授

來爭取真普選的世界頭條。這是一場香港民間力量對抗香港統治階層

職級的公務員，都同時是工運與

即便如此，香港人民首次有機會在部分直選的席次上，展現出自己的

民主運動中的活躍成員。這是為 什麼我們從佔領運動一開始就看

2

然而，缺乏民主普選的情況下， 香港本地迄今雖然出現許多政黨，

到，教協與社工總會同步發佈請

但是在並沒有哪個黨可以稱得上執政黨。即便是親北京的政黨，也沒

會員全力支持佔領運動的動員

有最終的執政決定權，而是要看北京的意志；而各民主黨派更是經常

產階級、親北京政黨、特區政府到北京中央政府所結成的牢不可破的 一條龍陣地。但香港的公民社會有幾個獨特條件，可以在面對舉世均 乖乖臣服的北京政府的時候，讓世界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行動。

令。而最近香港警方一連串暴力 1 本文原稿曾發表 2014.10.01 蘋果日報 之焦點論壇；修訂於 2014.12.06。 2 特首是由資產階級以及專業團體選出 的 小 圈 子 委 員 會 所 選 舉 出 來； 立 法 會則有一半席次是間接選舉的功能組 別，另一半才是由區域直選。這些都 確保了港府以及立法會能被北京確實 操控。

第一、香港的中產階級並不是只有在態度上支持民主而已，而是有過實際的集體行動經驗。從 1989 年 支持天安門學運的數次百萬人大遊行，歷年來的六四晚會，到 2003 年或者今年的五十萬人七一大遊行，這 些對於一個七百萬人口的都市來說，都是很強烈的社會正義的集體記憶。我自己曾在 2005 年香港反世貿抗

議行動週時，親眼目睹銅鑼灣上下班的白領人潮，對著被官方與媒體標籤化為暴民的韓國農民運動隊伍， 熱情鼓掌高喊加油，令人印象非常深刻。這樣的行動取向延續到現今：從 928 以來的爭普選佔領運動，出

現了許多年輕都市服務業上班族；他們即便是無法全天參與，都會在午餐以及午茶時段出現在佔領區，下 班之後更是待到午夜才回家。這在在都印證了香港的中產階級行動主義取向。

63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暗的道路，我覺得我們就是在黑

缺 席。 另 外， 像 是 社 工 員、 基 層

在北京的強烈反對下，只敢在立法局部分開始實施部分的民主選舉；

治轉型中扮演了極為吃重的角色。香港民主運動所遭遇的，是香港資

間。這位黃之峰多大年紀呢？他

來，教協在民主化運動中就不曾

民主運動之後，香港本地追求民主的決心更加強烈。而港英殖民政府

政黨的力量非常有限。在這樣的情況下，民間社會力量則相對地在政

例 來 說， 香 港 的 中 小 學 教 師 在

有很高的組織性與抗爭經驗。舉

會：「 香 港 教 協 」。 自 從 成 立 以

從此掀起了香港民主化運動的浪潮；特別是 1989 年六四北京血腥鎮壓

在基本法的限制之下，沒有多大的施展空間。在這種情況下，民主派

奇 蹟。 有 失 望， 但 是 不 會 絕 望。

在 1973 年 組 成 了 香 港 最 大 的 工

1984 年的中英聯合宣言確定了香港 1997 年將回歸中國管轄，也

被小圈子選舉出來的特首以及北京所攻訐與壓制，而立法會的功能更

峰，香港政府不只關他四十小時

港 英 時 期 就 大 規 模 罷 工 過， 而

與北京政府的戰役。

意志。

第二、香港中產的專業人員

驅散行為，也引發了大專教師的 遊行抗議。

第三、香港的高等教育有著

學生運動的傳統與組織力量。香 港各大學的學生會繼承英國的傳 統， 實 踐 了 union 的 團 結 精 神，

樹立了在校內與校外關注公共事

務的傳統。各校學生會並很早就 進一步聯合成立了跨校組織「學 聯 」。 近 來， 這 股 關 注 公 共 事

務的精神往下延伸到高中，例如 2012 年反國民教育浪潮中成立的

「學民思潮」。在九月底佔領運 動一開始就被捕的學民思潮黃之

才釋放，還派警查去搜索他的房 是 1996 年次的！這股學潮也感染

了許多社會青年，成為反抗行動 的先鋒。

第四、香港的公民團體有較

高的政治化準備。無論是港英時 代或者回歸之後，政府對於社會 安全以及勞動權利都採取了消極 的態度，以「自由放任」之名縮

限了政府的角色。所以香港的民 間團體從經費人事到政策推動， 都必須靠自己；既沒有議員可以

幫忙，也沒有政府補助可以申請。 但也相對地養成了獨立自主的實

力，同時對政府施政得以維持高 度的批判力道。因此，我們在香

《人民日報》說我們是走一條黑

暗的道路裏尋找光明。」 香港， 3

從英國殖民轉成中國統治，民主 道路上所面臨的黑暗力量無比巨 大。而從社會力分析的角度，特

殊歷史脈絡下發展出來的民間社 會，始終是一道亮光，足以展現

大氣魄來因應這場高牆與雞蛋的 戰役。我們可以確定的是，港府 從 928 以來的兩個多月，所使用

的 催 淚 瓦 斯、 胡 椒 噴 劑、 警 棍、 黑道威脅、分化伎倆，除了引來

國際人權團體的批判之外，顯然 還不能驅散香港強韌的社會力 量。

港這波爭普選的行動中，看到許 多 工 會、 社 區 組 織、 婦 女 團 體、

反迫遷居民團體、文化團體都投 入了第一線的組織與動員。

所有人都清楚，香港民主化

的這場仗非常難打，但是對香港 來說，卻是無可逃避的：民主只

有靠爭取才有。十八歲的黃之峰 在金鐘佔領區與他的同志們絕食 時受訪說：「我相信香港始終有

3 〈在黑暗的道路裏尋找光明──對話 黃之鋒、黎汶洛〉，風傳媒張鐵志專 欄： http://www.stormmediagroup. com/opencms/review/ detail/47274085-7b8c-11e4-870cef2804cba5a1/?uuid=472740857b8c-11e4-870c-ef2804cba5a1 。

從佔中到雨傘運動

64

大 事紀要 （2014 年 8、9 月） 8/2

8/5

8/8

8/12

8/14

- 執行秘書王寶萱上 「黑色不服從」廣 播節目談桃園航空 城 - 秘書長蔡季勳接受 公視新聞採訪行政 院集遊法草案 - 南部辦公室主辦 【國家暴力系列講 座】執法與違法之 間

-法務陳靖涵參 加 2014 Gwangju May 18 Academy school

- 南部辦公室主辦 【國家暴力系列講 座】社運與鄉民之 間

- 台權會主辦桃園航 空城訪調營 - 執行秘書邱伊翎受 邀到移民署公務員 培訓講課

- 執行秘書王寶萱、 施逸翔參加巢運公 佈記者會 -【集遊志工培訓】 議題分享：同性婚 姻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邱和順案非常上 訴記者會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華光不散」夏 夜晚會 x 歷史生活 記憶展

- 執行秘書王寶萱、 邱伊翎主持草根論 壇

9/6

9/9

9/11

- 執行秘書王寶萱抗 議桃園地景藝術節 暴力記者會

9/12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全國區域計畫工 作坊 - 秘書長蔡季勳出席 「問題不是失言， 而是政黨失職、傷 害民主 -- 柯文哲事 件的民主習題」記 者會

9/13

9/14

9/15

9/16

9/25

9/27

9/30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 Forum-Asia 2nd Glocal Advocacy Leadership in Asia Academy - 執行秘書顏思妤參 加台灣廢除死刑聯 盟赴韓 Fact finding mission

- 執行秘書秘書施逸 翔參加我要非營利 幼兒園連署開跑記 者會

- 八八重建卸牌也卸 責 滅失原民文化當 政績？ 秘書長季勳 參加莫拉克風災五 週年國際記者會 - 執行秘書伊翎參加 公視 PNN 燦爛時光 會客室：談航空城

9/1

9/4

9/5

- 執行秘書施逸翔勞 陣「要求勞動部立 即召開基本工資審 議委員會」 -【集遊志工培訓】 個 案 檢 視：《 無 限 上綱的公權力？從 江 一 德、 何 丹 霖， 到洪崇晏案》

- 執行秘書邱伊翎參 加 CEDAW 審 查 民 間要求政府進度記 者會 - 祕書長蔡季勳參加 「假普選不是真民 主」台灣公民社會 聲援香港爭真普選 記者會

- 執行秘書王寶萱聲 援巢運「全民打臉 營建署 公布炒房罪 狀」記者會

- 執行秘書王寶萱、 邱伊翎參加「航空 城聽證如何舉辦」 之公聽會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兒童權利公約監 督聯盟成立記者會

- 執行秘書王寶萱 參加反迫遷聯盟桃 園地景文化節抗議 「基地已夠用、徵 收沒必要」

9/19

9/22

9/23

9/24

- 計畫專員何明諠參 加電子病歷公聽會

65

大事紀要

- 執行秘書王寶萱 到師大人文學社談 「反迫遷與居住正 義」

-【秋季志工】講座 「惡法亦法？」《集 會遊行法》下的國 家暴力

- 執行秘書施逸翔講 授新莊社大人權課 程：兩公約基礎課 程

- 執行秘書施逸翔、 計畫專員何明諠彩 虹圍城起跑記者會 -【集遊志工培訓】 議題分享：身障者 權益

- 執行秘書施逸翔 參加南部特教學校 記者會 「沉默的吶 喊—究責求償必須 包括教育部失職官 員！ 」 - 法務陳靖涵參加司 改會個案中國配偶 冤案無法取得身份 證記者會

8/20

- 台權會與環境法律 人協會、司改會主 辦群眾抗爭與言論 自由的界限研討會

8/21

8/22

- 祕書長蔡季勳出席 自由廣場聲援石渠 縣藏人祈福晚會

8/26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桃園地景藝術節 閉幕：玉兔民間論 壇

8/27

- 執行秘書王寶萱聲 援「 永 春 都 更： 郝 龍斌未審先喊過 ， 多少都更暴利，作 為 政 治 酬 庸？」 記 者會

8/29

- 執行秘書王寶萱、 計畫專員何明諠聲 援巢運立法院記者 會「全民緊盯炒房 立委，不讓住宅改 革被河蟹」 -【秋季志工】人權 與公約：政府演假 戲，人民玩真的

9/17

- 執行秘書施逸翔講 授新莊社大人權課 程

-【秋季志工】講座 「非公民的權利」： 難民與無國籍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紹興社區居住週： 居住權座談會

大事紀要

66

大事紀要

（2014 年 10、11 月）

10/1

10/2

- 執行秘書邱伊翎參 加民怨 100 節目 談 移工人權 - 人民公冊講堂與談 「巢運前夕，給我 住意」

- 執行秘書王寶萱至 哲學星期五談「今 日航空城，明日變 鬼城」

- 台權 30 募款餐會 - 執行秘書王寶萱、 邱伊翎、顏思妤參 加巢運：無殼蝸牛 二十五周牛

- 執行秘書顏思妤參 加伴侶盟「彩虹圍 城」

- 執行秘書王寶萱到 北醫醫鬥社談「居 住權與桃園航空 城」

- 執行秘書施逸翔到 師大附中談人權教 育講座 - 執行秘書王寶萱至 民怨一百節目錄影 談「桃園航空城徵 地必要性」

10/16

10/17

10/21

10/22

10/23

- 執行秘書邱伊翎參 加投審會前抗議兩 岸資本併購中嘉網 路案

10/24

- 執行秘書施逸翔 聲 援「 你 光 復 了 沒？－ 自 己 的 土 地 自 己 光 復！」 記 者 會

10/30

11/2

11/4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秋鬥國發會記者 會對兩黨下戰帖

11/5

- 法務陳靖涵、執行秘 書邱伊翎聲援經濟民 主聯合針對立法院自 經區審查之記者會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加 第 二 場 CEADAW 國 家 報告總結意見 - 法務陳靖涵、執行秘 書施逸翔參加國籍法 修 法 政 策 論 壇： 談 境 外面談與家庭團聚權

11/6

- 執行秘書施逸翔接 受自由之家訪問 - 台權會執行秘書王 寶萱參加航空城環 評公民告知書以及 居民地景藝術劫宣 傳記者會 -【秋季志工】攝影 聚會 § Say Cheese

11/7

- 執行秘書邱伊翎受 邀至開放資料工作 坊演講

11/8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桃園航空城居民 地景藝術節開幕

11/9

11/16

11/17

11/20

11/21

11/22

11/27

- 台權會至自由廣場 聲援香港佔中行動

- 執行秘書王寶萱到 北醫醫鬥社談「轉 型正義」

- 執行秘書王寶萱、 邱伊翎、顏思妤與 台權會志工協助航 空城居民辦理居民 地景藝術節裝置藝 術並接受公共電視 採訪

- 執行秘書王寶萱接 受公視獨立特派員 採訪桃園航空城居 民地景藝術節 - 執行秘書顏思妤參 加桃園航空城居民 地景藝術節單車導 覽 - 祕書長蔡季勳參加 中國維權律師交流 晚宴

67

大事紀要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研商土徵條例修 法重點座談會

- 法務陳靖涵、執行 秘書顏思妤參加中 國維權律師 NGO 餐 會

10/3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移工公約與國內 法檢視座談會

- 執行秘書施逸翔到 桃源國中講兩公約 - 執行秘書施逸翔接 受大愛電視台訪問 兒童權利公約的事 情

10/4

- 執行秘書王寶萱到 成大法律系談「居 住正義」 - 執行秘書邱伊翎、 顏思妤、法務陳靖 涵參加鄭性澤的夜 市人生晚會

- 執行委員賴中強、 執行秘書邱伊翎、 施逸翔、顏思妤及 志工參加政大數典 研討會，執委賴中 強分享台權會資料 部分

10/5

- 北部辦公室舉辦香 港中國勞工運動演 講

10/6

10/8

10/9

10/11

10/12

10/13

10/14

11/14

- 執行秘書邱伊翎與 談國籍法修法政策 論壇：面對在台之 無國籍人處境

- 執行秘書王寶萱參 加航空城反迫遷聯 盟居民大會

- 執行秘書王寶萱、 顏思妤、邱伊翎參 加航空城訪調成果 發表會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 2014 歐 盟 司 法 官交流系列活動之 NGO 座談會

11/10

11/11

11/12

11/13

-【秋季志工】講座 「居住權危機與桃 園航空城」

- 執行秘書王寶萱 到政大學生會演講 「居住權」 - 執行秘書顏思妤主 籌蔡瑞月舞蹈社活 動：高吊反壓迫 § 主權－人權

- 執行秘書顏思妤、 邱伊翎至桃園航空 城居民地景藝術劫 辦理自行車活動

- 執行秘書施逸翔參 加公民憲政會議啟 動記者會 - 孫迺翊老師「身心 障礙者權利公約內 國法化」課程

- 南部辦公室舉辦選 舉與人權演講一

- 執行秘書顏思妤與 志工聲援徐自強案 開庭記者會

- 執行秘書王寶萱聲 援「人民集結反圈 地滅農」記者會

- 執行秘書邱伊翎至 反核四五六運動宣 傳桃園航空城居民 地景藝術節

- 執行秘書施逸翔至 佛光大學講兩公約

大事紀要

68

冬 季號—香港特輯捐款信 各位讀者，

社團法人台灣人權促進會捐款授權書 電話： （02）2596-9525 傳真： （02）2596-8545 http://www.tahr.org.tw 天祥路 61 巷 22 號 2 樓

我們持續發出異議，希望能夠鬆動這個僵化的體制；我們用少少的人力，盡可能地去做很多的事，希望台灣 的人權能夠一天比一天更好，人人可以平等、有尊嚴的生活。歡迎每月定期小額捐款，支持台權會！

填表日期：

感謝您閱讀本期季刊。台灣人權促進會自成立以來，戮力跟國際友團串連，以推動台灣人權 及堅持普世人權價值為己志。近年來，我們積極參加亞太難民權利網絡 (APRRN)、Forum

捐款人姓名：

中國，以及近年來公民運動頻頻發生的香港。

收據抬頭：□同捐款人

以往，台灣的公民社會與香港的公民社會雖有聯繫，但並不頻繁。團體間彼此交流，卻缺乏 一個讓台灣人民更加認識香港公民社會的平台。這一年來，台權會透過到香港觀察佔中遊

行、交流訪問等方式，陸續與香港幾個非政府組織連結，交流彼此的運動方式和面對的困境。 透過交流，我們更可以感受到香港作為中國一部分，所面臨的人權與民主威脅。台灣人對此 議題十分有感，畢竟，中國不斷以香港模式的「一國兩制」吸引台灣人成為中國的一部分， 但此制度的實施，讓人看到卻是中國政府和香港政府一貫地漠視人權、荼毒民主。

目前中、港的情勢，除了讓人更清楚看到中國政府的真面目外，台權會更希望帶給台灣人民

年

月

日

捐 款 人 基 本 資 料

Asia 等國際組織。建立與鄰近亞洲各國公民社會的聯繫，希冀建立健全的國際支持網絡。除

了這些國際組織的參與外，從台灣地緣上檢視鄰近各國，無可避免地會看見鄰近的最大國家

104 台北市中山區

任職單位及職稱：

聯絡電話：

Email： □其他（請註明）

通訊地址：□□□ ＊ 為尊重個人隱私，請問您是否同意在公開徵信資料公佈姓名與捐款金額： 同意公佈 1. □姓名 2. □金額 3.□ 姓名、金額 4. □ 皆不公佈 捐 款 方 式 ★ 信用卡捐款授權資料 卡別：□VISA □Master □其它 _____________ 發卡銀行名稱： 持卡人姓名： 卡號：□□□□-□□□□-□□□□-□□□□ 有效期限：

（月/西元年）

的訊息是，香港公民社會如何進行反抗。從英國殖民到中共強權，香港公民社會從來不曾放

持卡人簽名： □ 單筆捐款：NT$

工運、學運、性別運動、國際公約運用，都有值得台灣人借鏡之處。藉由雙方更進一步的交

自民國 年 月起，每月 5 日定期自本人信用卡帳戶扣款。定期定額捐款收據將 於年底統一寄發，以方便保存與報稅。

棄追求自由和民主。香港人發展反抗計畫、實際進行運動，務實地投入在改革中，其中包括 流，台權會希望用多元的角度讓台灣人認識近在咫尺的香港公民社會。

除了上述的因素外，台權會也認為，台灣作為國際社會的一員、且亦同為中國強權所苦，有 必要反思，以一個民主自由國家的公民社會，如何更進一步去支持香港？或是，台港兩方如

何互相支援？這些進一步的行動必須建立在雙方對彼此有相當的理解上，以達成有效、有信 任的合作網路。而這也是台權會目前在國際交流上努力的方向之一。如果您也認同台灣公民

社會與國際交流和合作是重要的，台權會在此誠摯地邀請您，以您的捐款支持台權會繼續在 這方向走下去；讓我們能無後顧之憂，踏實地進行各項攸關台灣公民未來的行動。 台灣人權促進會 謹致

(與信用卡上簽名一致) □ 每月定額捐款：NT$

★ 銀行匯款／ATM 轉帳 金融機構名稱：台灣銀行（和平分行，代號 1089） 銀行代號：004 帳號：108-001-008-467 戶名：社團法人台灣人權促進會 ※轉帳或匯款後，請務必填寫下列資訊以利對帳及寄發捐款收據。

匯款/轉帳金額：NT$

匯款/轉帳日期：

匯款/轉帳戶名：

年

月

日

帳號後五碼：

請勾選捐款專案用途： □居住人權

□集遊人權

□人權教育

□其它________

為 保 障 您 的 權 益 ， 授 權 書 填 妥 後 ， 請 務 必 email、 傳 真 或 郵 寄 至 台 權 會 ， 本 會 確 認 後 ， 儘 快 將 捐 款 收據寄至指定地址，捐款收據請妥善保留並可作為當年度所得扣繳憑證。感謝您支持台權會、支持 人權工作！

69

70

TAHR PAS 2014 冬季號 香港特輯 / 2015 年 2 月出刊 / 社團法人台灣人權促進會 / 中華郵政台北雜字第 1500 號執照登記為雜誌寄交

TAHR PAS/ TAHR 報 TAHR 報的名稱來自 TAHR pas, pas 在 法 文 是「步 伐」、「腳 步」之 意。會 刊就像台權會的腳步一樣，希望讓 讀者更加了解台權會所關注的人權 議題，並期許讀者在關心之餘，更 能邁出步伐，參與我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