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OPLE
光之誕生 黑暗無明的夜空中 綻放出一道炫目的光芒 隨著四射的燦爛 誕生了高雅氣質與無比智慧 也帶來光明和希望
光之誕生 Paraiba 碧璽、粉紅剛玉、彩鑽、鈦 陳世英 Wallace Chan
嘉記寶石有限公司 LUCKY JEWELRY CO.
台北市仁愛路四段310號1樓 www.lucky-jewelry.com TEL：886-2-2700-3322 FAX：886-2-2703-8817
故園風雨 在全球化浪潮之下 博物館分館案例｜柯舒寧
看見轉變的力量 專訪嘉義縣長張花冠｜陳意華
點綴於土地之上 尋訪故宮南院公共藝術｜楊椀茹
平原裡的一筆濃墨 談故宮南院建築｜游如伶
謙卑，從疼惜故宮開始｜簡秀枝
乘載五千里烽火萬里行 故宮遷台回憶錄｜吳錦勳
風雲
No.100
SOUTHERN BRANCH OF THE NATIONAL PALACE MUSEUM
CONTENTS 2016年2月1日出刊
封面藝術家
COVER ARTIST
84 原生藝術
康木祥KMXART｜陳意華
人物
館博
館博
MUSE EUM
48
人物
｜編輯部
好手氣
PEO OPLE
搜尋
市場
2015十大關伴詞
生態
生態
市場
MARKE ETIN NG
64
搜尋
SURROUNDIINGS
SPECIAL REPORT
市場動向 FLASH 藝市鎂光燈
SCANNER
38
繪畫是一種生命選擇 顧福生作品展｜陳芳玲
39
層層疊疊的時間 謝帆「一年有半」個展｜楊椀茹
40
那些摩擦．無以名狀的事 盂施甫「小折磨」個展｜楊椀茹
41
化生活物件為創作材料 秦風的後現代水墨｜陳芳玲
42
凝望時間的軌跡 朝代畫廊董凱銘個展｜楊椀茹
43
聚焦歐美當代藝術 藍騎士成軍兩周年｜楊椀茹
44
硫磺谷魔幻風景 于吉的「採硫日記上卷」｜陳意華
45
與曾文泉一起遊覽藝術 易雅居的新書發表會｜柯舒寧
46
慧眼視穿人間風景 耿畫廊25周年推出雙個展｜陳意華
48
洪易雙喜臨門！
62
保利澳門 開啟雙贏合作模式｜林琬娸
市場掃描
136
RESULTS 拍賣結果
國美館大展＋亞博館典藏｜林亞偉
藝術脈動 ART FAIR 博覽會直擊
EXHIBITON 展覽大觀
132
青年藝術家大放異彩 澳門首屆酒店藝術博覽會｜林琬娸
134
當代水墨在香港 2015 Ink Asia｜鄧祥彬
136
信仰「 Nothing 」安迪．沃荷的靈光 安迪．沃荷的靈光｜陳芳玲
140
經典潮流永不褪色 普普．塗鴉
144
捕捉乍現的神祕 泰利．理查森攝影展｜林琬娸
146
當代藝術十年反思 站台中國「遷禧」群展｜公孫萌
148
漫步在希望的雲端 法國電信基金會「人造氣候」｜黃九蓁
凱斯哈林特展
｜楊椀茹
140
ARTIST
152
藝術家
回顧弗蘭克．奧爾巴赫｜陳慧盈 Huiying Chen 156
PEOPLE
52
藝流人物
在洞穴中解放繪畫
52
山關依舊在 尹朝陽：觀山五年，「松下士」歸來｜徐佳蕙
蔡辰洋傳奇人生謝幕 從企業公子到收藏大腕｜林亞偉
152
生活藝術 160 藝術漫步
隱身山林的寫實顯影
南投毓繡美術館成立｜陳芳玲 樂響園圃
聶飲釀
164
以愛演奏布拉姆斯 訪鋼琴名家劉孟捷｜焦元溥
166
Caviar and Wine 舌尖上的華爾滋｜聶汎勳
168
2015 Auction Results 紅寶之年｜林嘉瑞
170
史上最豪奢的路上行宮 Bentley Bentayga｜Benson Chiu
172
隱身贗品裡的靈魂 偽畫大師蓋．里伯 偽畫大師蓋．里伯｜Camille Larbey
174
在秋天愛上紐約｜編輯部
178
異數，藝術｜黃子佼
精品藝術
車世界
電影藝術
精選好書
藝術不設限
160
名家專欄 24
布朗庫西的女性雕像
30
BMW的跨界合作│吳華
32
消失的波洛克（17）｜黃文叡
20
我的美術史 隱藏無聲的風華│姚謙
22
魯迪之眼
18
從南院到稅制│林亞偉
王德育．藝想
多姆斯收藏
虛實之間
名家專欄
編輯手記
超越形像的內蘊本質│王德育
台灣當代重要推手│Rudy
24
掌握市場脈動，探索投資新契機 ◆ 中國文物市場情勢走穩，中價位拍品卻大幅銳減，市場正在透露什麼信號？ ◆ 中國書畫市場暴漲拉回，去泡沫化之後的急遽萎縮，是機遇還是挑戰？ ◆ 亞洲現當代藝術市場漸趨理性，日韓持續成長，能否再創佳績？ 《2016 文物拍賣大典》、《2016 書畫拍賣大典》、《2016 亞洲現代與當代藝術拍賣大典》提供 2015 年全球中高價位拍品成交資訊、年度市場專文、拍賣成交紀錄排行榜，是目前市面上最豐 富完整的拍賣情報實體工具書。無論是身為收藏家，還是準備投資的您，掌握關鍵情報，洞察市 場趨勢，才能搶得先機，創造收藏與投資的最大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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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平（手機 13911606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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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繼超（手機 13910223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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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辦事處
中國北京市朝陽區百子灣蘋果社區北區一號樓2908室 電話 86-10-58264541 傳真 86-10-58264542
上海辦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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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 華（手機 13818003935） 干詩雨（手機 13818046365）
助理 康木祥《龍鳳胎（鳳）》．檀木．90×60×67 cm．2015。
邱敬燁（手機 13816484445）
業務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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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務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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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行專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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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計
趙沂菽．王榆璇．林雅玲
印刷
中原造像股份有限公司
創刊號於2007年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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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修G. Mathieu (1921-2012) Caput I 116×73cm 油畫 1958
愛力根畫廊 GALERIE ELEGANCE TAIPEI
台 北市114 內 湖 區 瑞光路408號一樓 408 RUI-GUANG RD., TAIPEI, TAIWAN TEL 886-2-26588388 FAX 886-2-26582088
eye.art@msa.hinet.net 開放時間 11:00 -19:00 （星期一∼星期六）
愛力根畫廊
春節休假 2 月 06 日 至 2 月 21 日
馬修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抽象畫家，他的繪畫是一種革命，他反對過往的幾何式抽象， 主張強調內心的激情表現。油彩瞬間的爆發力與線條呈現的速度感成為其「抒情抽象」 (Abstraction lyrique)最佳的識別符號。大戰後抽象繪畫當道，馬修以其嶄新的風格驚動歐洲藝 壇。他打破了傳統具象繪畫的藩籬，開創了全新的抽象大道，並成功影響了其後眾多抽象 畫家，如：哈同(H. Hartung)、趙無極(Zao Wou-Ki)及蘇拉吉(P. Soulages)等人。 1957年受邀於日本展出的數張巨幅作品在展覽前幾天才完成，造成日本全國上下的大轟
動。馬修個性大膽前衛、求新求變，這份對繪畫的熱忱使他成為眾人焦點，在1975年更獲 得法國法蘭西學院院士最高榮譽肯定。此外值得一提的是，馬修於1974年應法國政府之邀 製作了面額10法朗之錢幣，總共發行6億6千萬枚，流通於法國17年，這應當是有史以來最 大的藝術品了！ 被譽為20世紀繼畢卡索後最偉大藝術家的馬修，在藝術上的成就早已奠定他法國國寶級大 師的地位！馬修作品更驚人地珍藏於全球17個國家共90間美術館，如：法國的巴黎龐畢度 藝術中心、美國的紐約現代美術館、紐約古根漢美術館、巴西的聖保羅現代美術館、加拿 大的渥太華國家美術館、德國科隆瓦拉芙-里夏茲美術館、比利時列日美術館、義大利羅 馬現代藝術美術館、日本東京現代美術館及台灣台南永都美術館等。
EDITORIAL
從南院到稅制
邁
入猴年，時值政黨輪替，許多政府要職將全面洗牌，在新總統蔡英文5月 就職後，「馬上封侯」就會成為政府各單位的景觀。為官一任，造福一
方，這是自古傳承的官場願景，這一期，我們針對12月甫開幕「試營運」的故 宮南院，從開幕的優點與爭議缺失，到接續的故宮營運，乃至對現行團隊與將 來新院長團隊的期許，都在這期為讀者完整梳理。向讀者老王賣瓜，這當是國 內媒體，針對故宮南院開幕後最為全面的報導。 在馮明珠院長成功達陣，完成了幾乎不可能如期開幕的任務後，未來新接 掌故宮此一崇高職務的新院長，其實挑戰接踵而來，故宮需要革新，嘉義地 方對於故宮南院的加入有著諸多的想像藍圖，台灣需要故宮帶著國寶走向國 際……，許許多多，可參酌我們對於故宮的期待。 目前，總面積達70公頃的南院，占絕大部分的園區綠地仍未竣工，我們只能 先想像未來花草扶疏的美麗，但開幕十大展覽不容錯過！推薦讀者來趟嘉義行 旅，南院距離高鐵太保站非常近，10分鐘以內的計程車車程。2月份的參觀預 約已經額滿，大家可鎖定3月份的參觀時程，預計故宮官網在2月20日的零時零 分開放3月份的參觀預約。 猴年的故宮，有了新氣象，台灣藝術圈振臂疾呼多年的藝術品稅制變革，終 於迎來新局！財政部宣布，從2016年1月1日起，透過國內拍賣公司上拍藝術 品，一律按拍賣收入的6％為課稅所得，再按國人所得級距稅率的5％至45％ 個人所得稅率課稅。換句話說，賣方的實質稅負，最低僅為0.3％，最高為 2.7％。這項稅制革新，能為台灣藝術市場引入活水，藏家不再懼怕送拍精品 而被課高稅金。許多大藏家往往適用達45％的所得級距，如果過去委託一件趙 無極畫作賺得1000萬元，就得繳納達450萬所得稅；而今，僅需繳納27萬元稅 額。這對活絡台灣拍賣市場有極大挹注！ 故宮，因為南院的加入有了新氣象，透過落腳嘉義，是與南台灣連結的最好 時機；藝術品拍賣稅賦，在藝術圈眾人奔走努力下終於開花結果，雖然全球到 台灣的整體大環境不佳，但藝術圈有了好的新開始。猴年伊始，敬祝讀者新春 如意！
18
COLUMNS
知名音樂人暨收藏家 姚謙 五年級生，是個略微過動的文藝中年，最大 的興趣就是工作、思考、旅行以及嘲笑自 己。由於藝術收藏想法跟別人不同，才開始 撰寫專欄。收藏是一件很自我以及與時間賽 跑的事，如果讀者欲知細節，請看專欄。至 於代表作？都是些不足上墓誌銘的東西。
劉啟祥《靜物》。
隱藏無聲的風華
容許我又細說從頭，應該是
對台灣的藝術市場因為經濟的緣故
在1988年，我初次去了北
而已高漲的局面，只能望而生嘆，
京，不久有機會到圓明園看耳聞已
記得當時最常聽到的話就是「台灣
久的藝術村。記得那是個晴朗乾爽
錢淹腳目」，但是這一切好像與我
的冬天，也記得許多已完成的畫作
無關，因為我只是個剛有經濟能力
都晾在院子，人卻不知道都去哪
的人。於是我只能在旁欣賞，除了
了。冬天的陽光下，一切的景象都
當時台灣的一些當代藝術家，例如
特別透徹，只是我完全沒看明白那
黃楫、蘇旺伸、江賢二、黃明哲等
些畫作要表達的意思，可能是跟我
還可能接觸小作品，大作早就被大
的生活經驗和閱讀經驗相距太遠的
藏家收藏，輪不到我，不過我仍樂
關係吧！當時我還沒開始收藏藝術
在其中，因為買畫回家不是我唯一
品，只是喜歡一些關於美術的閱
的目的。同時藉工作之便把眼睛轉
讀，其中大多是西方印象派相關的
向東南亞，那時東南亞是一個運作
歷史，偶爾也透過媒體知道當時台
比較成熟的小市場，這也奠定了我
灣的美術活動，隱約知道當時台灣
日後以泛亞洲收藏來對照亞洲近代
前輩藝術家已經成為台灣藝術市場
史的啟蒙。
請
聚焦的對象，連帶他們的學生或是
那幾年因為工作常常飛往大陸，
學生的學生都畫價不菲。在那個年
所以有機會買到一些書、開始閱讀
代，圓明園藝術家的作品與台灣的
與體會一些中國近代美術，每回去
藝術市場是兩個世界。
都抽出時間參觀美術館與畫廊。當
一直到1996年我才開始收藏，面
20
時大陸以西方材料創作的藝術品還
不是主流，收藏者都是純屬愛好，更
灣像是一個看似舒適生活卻荒涼心靈
腦放上喜歡的台灣藝術家的作品當桌
多的收藏者在水墨市場涉略，收入有
的封關之城。這也造就近期：陳澄波
面，例如蘇旺伸、黃楫。偶爾被朋友
限的我自然能悠遊其中。舉例來說當
畫作被偷本人很焦急的事件、鍾肇政
發現都得到許多讚美與好奇，我的感
時徐悲鴻先生、吳作人先生的水墨作
先生被官員質疑他是誰等的笑話。也
受卻是一陣遺憾。十年前也曾自費辦
品遠遠高過於他的油畫作品許多，對
讓我親眼看到：原來經濟的興起有助
了台灣當代在北京展覽，也出版了展
我來說那是一個天堂。於是我在自己
於文化的普及流動與認知，政治角力
覽畫冊，這些年來能力有限，也不再
的能力範圍之內收集資料及判斷，開
卻是最大的文化殺傷的過程。這麼多
如此了。近十年來在台灣拍賣會上看
始我的中國近代西畫收藏，迴避掉當
年來，很少遇到一個真正願意瞭解美
見他們大作品流出，當時只能在出版
時 還 很 熱 鬧 的 台 灣 藝 術 市 場─ 雖 然
術、文學的從政人，所有的文化策略
畫冊見到的作品，如今只要經濟允許
心中還是渴望能收藏台灣前輩畫家的
都與政治謀權有關。
都能以很低的價格收藏，既高興也悲
已經很久沒閱讀到人們討論陳德
傷。曾經的風華此時如失蹤的人口般
二十年過去，兩地的經濟狀態對換
旺、蕭如松或李仲生的藝術，也不容
被隱藏在寂寞的角落，似成了一種宿
位置之後，曾經不被重視的二十世紀
易看得到那時作品迎向大眾的大型展
命。無論是對台灣內或是台灣外任何
初中國老藝術家的作品，卻成為人們
現，包括曾經讓人驚豔的當代藝術家
地方，這些曾發過光芒的文化痕跡都
聚焦的對象，價格比當時台灣藝術家
如同黃楫、黃銘哲等人也如時光退潮
已隱藏無聲了。
作品在高檔時還高上數倍。而台灣藝
般失去了蹤影。
作品。
術家作品無論是前輩藝術家或當代藝
在大陸時常常會在自己的手機或電
隨著近期拍著藝術紀錄片的腳步， 又近距離的看著今日潮起與昨日黃 花，我知道我也終將老去。
術家，卻在這二十幾年來，如墜落谷 底般的直線往下，甚至這十年來慢慢 地被遺忘。所以我才有機會在這十年 裡回過頭滿足當年的渴望，一一收藏 建構屬於我的台灣近代藝術。 這是我常常想的一件事：藝術不 是以價錢來定義的，我收藏的是作品 本身與作者對當時代的感想，價格永 遠是隨著時間而流動而變動的，與作 品沒有直接關係。我常常慶幸這也是 一種緣份，這十多年讓我回頭收藏台 灣藝術家，但收藏的同時，心中也有 一些悲傷。此刻三十多歲之下的台灣 人，大概已經無感於2000年以前曾 在台灣藝文界蓬勃時的文藝作品了， 其中文學、美術最是淒涼。在公共領 域上也鮮少有這樣的資訊與討論，台
江賢二《冬之旅》。
林明弘《台胞證》。
21
Jm\q k Na]o
知名收藏家Ā曾文泉 曾文泉，為前華特迪士尼台灣董事總經理， 如今是走訪全球各大美術館與博覽會的知 如今是走訪全球各大美術館與博覽會 名收藏家暨策展人。 近年來其藝術收藏範 近年 圍，從現代涵蓋到當代藝術，並跨入策展領 圍，從現代涵蓋 域，活躍於藝術圈。 域， 台灣當代藝術推手：杜柏貞（Jane DeBevoise）。
台灣當代 重要推手
22
2016
年的1月，我的新
跟台灣有很長的淵源。那晚，我跟
書《喔，藝術，
杜柏貞以及謝德慶沒有太多交集。
和藝術家們》上架，書中提到一
我們之後成為很好的朋友，那種不
些藝術圈裡重要的藝術先鋒（Art
常見面，偶遇就會「說個不停」的
Patron）；重新檢視後特別想在本
摯友。貞跟我說起當年到台北學習
期的專欄裡，介紹一位重要的台
中文的經驗，那是在台灣戒嚴時
灣當代藝術推手：杜柏貞（Jane
期，當她在哈佛學了六個月的中文
DeBevoise）。貞目前住在紐約布魯
後，以為可以用簡單的中文在台北
克林區，能說流利的中文，她早年
生活，那時，因為台美關係，她覺
在台北學習中文，之後，對於推廣
得在台灣學中文，是最好的學習模
台灣藝術家不遺餘力，讓人尊敬，
式。她隻身飛行超過24小時，到
我把跟她的交流記錄下來。
了台北松山機場，半夜兩點，入住
跟杜柏貞第一次見面，在東村
一對老夫婦的傳統日式房子，好像
一家安靜的義大利餐廳，當時約有
在金門街附近，舊式房子完全無法
8個人。是如今擔任新加坡國家美
使用廚房。餓了幾餐後，決定到巷
術館館長的陳維德邀請我，那是
口麵店試試，於是在門口跟老闆說
2009年的秋天，他還在香港的奧
「老闆，我肚子餓，要吃飯」，接
沙畫廊工作，那是我第二次在紐約
著莫名奇妙被請出去，後來，她才
長駐（Long Staying），那晚，我
學會「我要吃麵」的中文。杜柏貞
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她跟謝德慶坐
在柏克萊獲得碩士學位，在Bankers
在一起，席間，被她流利「台灣口
Tr u s t C o m p a n y 擔 任 董 事 總 經 理 長
音的普通話」嚇到，慢慢發掘，她
達十四年，經常往來香港、紐約、
東京之間。在1996年，杜柏貞加入
行長的位置，專心作化療，人明顯的
晚的主人David Zwirner，天啊，就
古根漢美術館擔任副館長到2002
瘦了一圈，話變得非常少。那年我回
是剛剛被我們轟炸的先生，貞開玩笑
年，之後跟先生保羅．卡萊羅（Paul
台灣不久，就聽說他過世的消息。
對我說：「怎麼沒先跟我說啊？」我
Calello）一起移居香港，擔任亞洲藝
保羅發病之後，貞很堅強，所以，我
回答，我自己也不認識他，因為這
術文獻庫（Asia Art Archive，簡稱
也沒當面安慰過她，先生過世後，她
個畫廊，我都跟他的合夥人Angela
AAA）董事會主席多年。
還是為藝術忙碌，不曾停下來。有
Choon連絡。David很有風度，致詞
一年李明維在「在美華人美術館」
完回座位後，要求我將陳界仁的英文
術館，負責專案，策畫了一個名為
（Museum of Chinese in America，
名字拼給他帶走。
「中華5000年：藝術創新與轉型
簡稱 MOCA）個展，她無法參加
（China : 5000 Years，Innovation
開幕，於是明維提前邀請她來看展
and Transformation in the Arts）」
覽，在作品《四重奏》（The Quartet
的深度展覽，橫跨紐約與畢爾包
Project）前，她待太久了，我於是進
（Bilbao）兩個古根漢美術館。這個
去昏暗的房內，接近她，發現她情緒
展覽，涵蓋各朝代，企圖心非常大，
激動，像剛剛哭過，看見我走過來，
也被公認是非常重要的展覽。我在紐
她說，德佛扎克（Antonín Leopold
約期間，經常被她邀請到位於布魯克
Dvo ák）的作品，讓她想到過去。
她在1996年剛剛加入古根漢美
林高地的家中聚會，聚會裡都是中國
杜柏貞香港的客廳，擺著張曉剛的
地區重要當代藝術圈人士，當然，吃
家族肖像，另一邊是吳天章的照片。
的也都是中國菜，有時，甚至會包水
應該是2010年吧，David Zwirner畫
餃。
廊在香港藝術博覽會期間，於中國俱
杜柏貞說英文很快，是個腦筋動得
樂部（China Club）舉辦一個12桌的
快，精力無窮的人，她的中文也講得
大型晚宴，我看到她剛好坐我隔壁，
很快，每次跟她對話，都是極大的享
兩個人嘰嘰聒聒說個不停，跟她說英
受，後來幾次在她家裡，遇見她先生
文，我常常愈說愈快，接著，一位
幾次，保羅位居高職，是瑞士信貸全
坐同桌的中年人跟我們搭訕，問道：
球投資部的執行長，跟他在他家一個
「華人地區最好的藝術家是誰？」她
很大的派對裡聊過天，他是個客氣、
直接說是陳界仁，我一聽，開始幫腔
有智慧的中年人，後來第二次在他家
解釋為什麼？接著，時任香港藝博會
中又見了一面，當時，他剛剛辭掉執
總監的Magnus Renfrew上台介紹當
23
FROM A SCHOLAR
布朗庫西的女性雕像 超越形像的內蘊本質
布朗庫西《大地的智慧》
布朗庫西《大地的智慧》
1907
背影
1967年發行的羅馬尼亞郵票
石灰岩
王 德育
於美國藝術史頂尖名校—紐約大學Institute of Fine Arts取得藝術史博士學位，並於 美國任教多年，基於傳薪桑梓，於1999年返國創辦元智大學藝術管理研究所並任所 長；之後轉任臺北市立大學，推廣藝術不遺餘力。王德育教授奉行孔子「君子不器」 之論，碩士階段研習西洋藝術史；博士階段鑽研中國藝術史；這當中又不斷致力於研 究台灣美術史。治學嚴謹，中英文著作頗多，允稱學貫中西藝術史之大師。
朗庫西的雕塑匯集了不同的藝術元素，史前與古
於1904年，布朗庫西前往巴黎，並於1905年進入
典、傳統與現代、具象與抽象，呈現古典的美感
美術學校就讀。翌年，他在秋季沙龍展出他的雕塑作
與現代的形式。誠如他的藝術理念：「美是對立元素
品，因而結識了歐駒斯特．羅丹（Auguste Rodin）。
的和諧」，他的雕塑顯現了一種感性放縱與冷靜理智
布朗庫西從此定居於巴黎，他在初到巴黎時認識了
的對比，成為二十世紀現代前衛藝術的先驅。
一些藝術家朋友，包括了斐爾南．雷捷（Fernand
布
布朗庫西的生活如同他的藝術表現，他的個性靦腆而
Léger）、馬褅斯（Henri Matisse）、莫迪里亞尼
緊張，但他卻喜歡親手烹煮美食款待朋友，非常愛好美
（Amedeo Modigliani）以及胡梭（Henri Rousseau）
食、好酒以及愉悅的氛圍；如果在座有女性賓客，他還
等等；在1920年代初，他也與杜象（Marcel
會擺放精緻的餐盤以及擺飾色彩鮮豔的盆花。
Duchamp）和畢卡比亞（Francis Picabia）等達達藝術 家有所往來；然而，他從未正式加入任何藝術團體；
布朗庫西的藝術養成
他幾乎每年都返回布加勒斯特舉辦雕塑展。
康斯坦丁．布朗庫西（Constantin Brancusi,
從1907年起，布朗庫西發展出個人的獨特風格；
1876-1957）出生於羅馬尼亞的農村小鎮荷比扎
在1913年，他參加由阿弗瑞德．史褅格里茲（Alfred
（Hobitza），在四個小孩中排行老二，他的父親在
Stieglitz）在紐約所主辦的軍械庫展覽（Armory
修道院擔任管家。布朗庫西與父親以及異母兄長處
Show），展出五件雕刻作品；於1914年，史褅格里茲
得不好，童年過得很不快樂，因此在9歲時，他就前
在他紐約的291藝廊舉辦布朗庫西個展，布朗庫西從此
往羅馬尼亞西南方歐特尼亞省（Oltenia）的特爾古
嶄露頭角並獲得美國藝術界的認可。
日 烏 （ Ta r g u J i u ） 工 作 ， 先 是 在 一 家 染 坊 工 作 ， 後
美國的前衛文學雜誌《小考察》（The Little
來又到雜貨店工作，然後在歐特尼亞省的克拉約瓦
Review）曾在1921年為布朗庫西出版專輯；布朗庫
（Craiova）的一間酒店打雜幫傭。
西也在1926年兩度前往美國，參加他在紐約外登斯坦
布朗庫西喜愛雕刻，自行製作了一些作品，例如
（Wildenstein）與布倫模（Brummer）等兩家藝廊的
用裝橘子的木箱作成小提琴；他的木雕作品引起一
個展；布朗庫西成為國際聞名的雕刻名家。在1930年
位工業家的注意，於是在1894年，這位工業家資助
代，他到歐洲各地旅行，並且遠赴印度與埃及等地。
他進入克拉約瓦的藝術暨工藝學校就讀。他為了就
布朗庫西於1952年歸化為法國公民，於1957年在巴黎
學，自己努力學習認字與寫字。布朗庫西一直夢想
過世，享年81歲。
成為雕刻家，於是從1896至1898年進入布加勒斯特 （Bucharest）的國立美術學校學習傳統的人物雕塑。
24
左
中
《彈豎琴的人》
高更《野蠻》
西元前2700-2500
1894
大理石
陶土塑像
高約23cm
75×19×27 cm
塞克雷德斯群島的凱羅斯島
巴黎奧賽美術館
（Keros）出土 希臘雅典塞克雷德斯美術館
右 《沉思者》 羅馬尼亞新石器時代哈曼吉亞文化 約西元前5200 - 4500 紅陶土 羅馬尼亞康斯坦察（ConstanZa） 國家歷史暨考古博物館
《大地的智慧》 布朗庫西在1907年創作一尊小型而神秘的石刻雕像
布朗庫西的這件《大地的智慧》。此外，有學者認為
《大地的智慧》（The Wisdom of the Earth），據說這
《大地的智慧》頗接近羅馬尼亞新石器時代哈曼吉亞
塊石灰岩石塊是來自於巴黎的地下墓穴。表現一名蹲
文化（Hamangia culture，約西元前5200 至 4500 ）的
坐的女子，緊抱在腹部的胳膊夾放在往上弓起的大腿
紅陶土偶像《沉思者》（Thinker），不過哈曼吉亞文
上，以令人費解的神情往前直視，非常專注。布朗庫
化一直到1952年才被發現，而《沉思者》於1956年才
西將女子的頭部作成圓拙的樣子，以淺雕的方式鏤刻
出土，兩者的相似處應該純屬巧合。
五官，刻意呈現拙樸的樣子，他並以線雕的方式刻出
《大地的智慧》曾經陳列在布加勒斯特的科特羅切
一縷縷粗糙的頭髮，整件雕像有點類似原始雕刻。值
尼美術館（Cotroceni Art Museum），堪稱是羅馬尼
得注意的是，布朗庫西以一道相當深的刻痕來表現背
亞的最卓越的現代藝術作品之一。雖然布朗庫西大半
脊，使整個背部呈現剖為兩爿的長方形；加上頭髮的
輩子住在巴黎，但他仍然被認為是羅馬尼亞的最重要
下端齊切，更加強了背影的長方形幾何感。
藝術家，因此在官方的文宣中，《大地的智慧》成為
藉此《大地的智慧》，布朗庫西反映他對史前民
羅馬尼亞的標誌性圖象。
族與大自然關係的哲學理念。對於這件作品的發想，
《大地的智慧》本身的歸屬歷史似乎反映了布朗
布朗庫西曾經自述：「《大地的智慧》是我探測大洋
庫西的祖國羅馬尼亞所經歷的動亂歷程。布朗庫西
深處以及追溯遠古文明所嘗試的作品；當我掀開面紗
作於1907年的《大地的智慧》於1910年在布加勒斯
後，我感到相當震撼，因為女性是絕不容許赤裸裸的
特展出，一位愛好藝術的工程師葛歐給．羅馬斯庫
呈現；慈母之神艾希斯（Isis）絕不能被隱藏。……對
（ G h e o r g h e R o m a s c u ） 在 1 9 11 年 直 接 向 布 朗 庫 西
我而言，《大地的智慧》所呈現的是海洋般深不可測
購買；1957年，共產黨接管的美術館將這件雕刻收
的女性氣質。」
歸國有；在獨裁者尼古拉．齊奧塞斯庫（Nicolae
藝術史學者都認為布朗庫西的有些作品靈感是
Ceau escu）於1989 年倒台後，經過冗長的法律訴
源自古代歐洲的史前藝術，特別是塞克雷德斯群島
訟，在2008年，羅馬尼亞美術館將這件雕刻還給合法
（Cycladic Islands）的大理石雕像，例如《彈豎琴的
的繼承人。
人》（The Harpist）；筆者發現，布朗庫西這件《大
在 2014年9月，《大地的智慧》的持有人宣稱計畫
地的智慧》與高更作於1894年的陶土塑像《野蠻》
將這件雕塑公開出售，但依據法律規定，對於國寶級
（Oviri）有幾分相似。高更的《野蠻》曾經於1906年
藝術品的出售，羅馬尼亞政府有優先承購權，因此藝
在巴黎的沙龍展出，除了啟迪畢卡索1907年的《亞威
術標誌拍賣公司（Artmark）通知羅馬尼亞政府有關優
農姑娘》（Les Demoiselles d'Avignon），也可能影響
先承購事宜，並且要求政府在三十天內給予答覆。
25
FROM A SCHOLAR
布朗庫西《沉睡的繆思》
布朗庫西《沉睡》
1909
1908
大理石
大理石
17.2×27.6×21.2 cm
111.5×35×120 cm
美國華盛頓特區赫希宏美術館暨雕塑公園
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特國家美術館
根據媒體報導，自從2000年以來，羅馬尼亞國家藝
家維拉．摩爾（Vera Moore），兩人在1930年相遇，
術博物館已經將2000件藝術作品歸還給原來的擁有者
維拉在1934年為布朗庫西生下一個兒子，但布朗庫西
或合法繼承人，在不久的將來，又將歸還253多件，目
始終沒有予以承認。
前尚有數百件還在法律審理中。羅馬尼亞文化部長凱
布朗庫西還與一些名媛貴婦有親密的友誼，其中包
萊曼．胡諾爾（Kelemen Hunor）認為《大地的智慧》
括佩姬．古根漢（Peggy Guggenheim），她曾經如此
應該留在羅馬尼亞，因此他提議與拍賣公司開啟購買
形容布朗庫西：「布朗庫西身材矮小，留有鬍子，黑
藝術品的協商會談；胡諾爾部長也提到藝術標誌公司
色眼睛炯炯有神，……和他在一起讓人愉悅。我很榮
寄給文化部的備忘錄中曾經提及《大地的智慧》的估
幸認識他，但他的佔有慾太強，想完全擁有我。……
價是2000萬歐元。然而，直到現在，羅馬尼亞政府還
他嚴肅地將大部分的生命投入到藝術創作。他為了
沒有明確表達購買意願，也尚未提出購買金額。
創作而犧牲一切，並忍受放棄女人的痛苦。在他的晚
布朗庫西作於1913-17年的木雕《L. R.夫人》於2009
年，他感到非常非常的寂寞。」
年經由佳士得拍賣公司在巴黎以2918萬歐元的價格售
布朗庫西是一位堅定的單身主義，在1933年2月
出，這件《大地的智慧》的估價應該是依據《L. R.夫
的信函中，他明確婉拒侄女雅娜．布朗庫西（Iana
人》的售價。有許多人認為羅馬尼亞政府根本沒有足
Brancusi）前來巴黎照顧他，他告訴姪女他已經習慣獨
夠的資金購買《大地的智慧》，因此有人建議政府策
自一人的生活，他不想要改變現在的生活習慣。
劃公共活動以捐贈的方式來募集資金。
《沉睡的繆思》 布朗庫西生命中的重要女人
布朗庫西曾經受到羅丹的鼓勵和影響，但他很快
在二十世紀的20和30年代，經常有巴黎的時尚女人
地就脫離了傳統雕塑的敘事細節，直接使用石材從
進出布朗庫西的工作室。這些聚會往往衍生浪漫的愛
事雕刻，創作了第一個版本的《沉睡的繆思》（The
情或友情，甚至孕育愛的結晶；最近由於布朗庫西與
Sleeping Muse）。《沉睡的繆思》的靈感有部分源
女性友人的往來書信曝光後，神秘的面紗逐漸揭開；
自於他故鄉羅馬尼亞的傳統復活節彩蛋，布朗庫西以
有助於了解布朗庫西的女性雕像。
這種橢圓蛋形的頭像作為主題，持續創作了大約二十
布朗庫西生活中有許多紅粉知己，其中最出名的是
年。這件《沉睡的繆思》是以男爵夫人荷內．伊哈
與匈牙利畫家瑪吉特．波嘎尼（Margit Pogany）的戀
娜．法蘭相（Renée Irana Franchon）為模特兒，在
情，從他們1911到1937年的往來書信中，可以看到兩
1909年，布朗庫西使用大理石製作，於1910年再以黃
人從青春戀情到為永久友誼的轉化關係。在布朗庫西
銅翻鑄四個塑像。《沉睡的繆思》的頭部側臥，雙眼
一生中，最不為人所知但最重要的女人則是英國鋼琴
緊閉，神情安祥。在構思上，布朗庫西回歸基本的形
26
左 羅丹《思想》 1886-89 大理石 高74cm 巴黎奧賽美術館 右 布朗庫西《新生》 1915 白色大理石 14.6×21×14.9 cm 美國費城美術館
式和簡化的細節，以柔順的曲線和流暢的輪廓創造一
的鼻子、一小段橫線的嘴巴、巨大的杏仁狀眼睛、簡
種優雅的意象；這件塑像呈現一種高度精緻和均衡的
化的耳朵以及蛇形的髮髻都引發批評，甚至有評論家
抽象美感。《沉睡繆思》並非突如其來的神來之筆，
將鼻子比喻為鳥喙。
布朗庫西在1908年曾經製作一件過渡階段的《沉睡》
《波嘎尼小姐》的人物是曾經與布朗庫西相戀的
（Sleep），從粗糙的石塊中浮現一個人頭，顯然是
匈牙利女孩瑪吉特．波嘎尼，她來巴黎學習繪畫，於
受到羅丹的啟迪；然而，《沉睡的繆思》則完全以他
1910年結識布朗庫西，曾經數次參訪他的工作室。她
自己的風格來表現羅馬尼亞傳統復活節彩蛋的神話內
在1910年12月請求布朗庫西為她製作雕像，然而每次
涵，擺脫了《沉睡》中的羅丹風格。
的粘土習作都被銷毀，只存留數張素描。在波嘎尼返
米開蘭基羅主張「上帝創造形體，蘊藏於石頭中，
回匈牙利之後，布朗庫西於1912年憑藉記憶印象以大
藉由雕刻家的手顯現出來。」受到米開蘭基羅未完成
理石製作這件雕像，布朗庫西特別強調的是梳理整齊
雕像和創作理念的影響，羅丹於1886-89年製作了《思
的髮型以及濃眉下深陷的大眼睛。
想》（Thought），利用粗糙的石塊傳達從混沌中釐清 的理智。在創世紀神話中，許多民族經常使用「蛋」來 表示混沌未開的宇宙，例如晉朝葛洪在《枕中書》說： 「昔二儀未分，溟滓鴻蒙，未有成形。天地日月未具， 狀如雞子，混沌玄黃。」「雞子」即是「雞蛋」。布朗 庫西作於1915年的《新生》（Newborn）隱喻新生命的 誕生，如同小嬰兒的頭，也象徵他個人藝術原創的新進 展；在造型上，布朗庫西更進一步簡化頭型，更像真實 的蛋。從《沉睡》、《沉睡的繆思》到《新生》，明顯 呈現布朗庫西之藝術思維的變革。
《波嘎尼小姐》 《波嘎尼小姐》（Mademoiselle Pogany）於1913年 在紐約的「軍械庫展」（The Armory Show）第一次
布朗庫西《波嘎尼小姐》
公開展示，引起很大的關注。有批評者將它比喩為如
1912
同放在一塊方糖上的水煮蛋；較為開明的觀眾則說從
大理石、石灰岩檯座
這件作品看到中國玉器的精緻完美。這件作品中削細
費城美術館
布朗庫西《波嘎尼小姐》背影
44.4×21×31.4 cm
27
FROM A SCHOLAR
雷歐妮．黎庫
布朗庫西《L. R. 夫人》 1913-17 私人藏
《遺骸守護者 》
布朗庫西《X公主》
非洲加彭共和國宏威族
1915-16
19世紀末-20世紀
大理石
木材、黃銅合金、骨頭
美國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薛爾敦美術館
高58.5 、寬27.5、深 8.2 cm
（Sheldon Museum of Art)
普林斯頓大學美術館
布朗庫西又用黃銅來翻鑄石雕像《波嘎尼小姐》， 1913年，他曾經致函波嘎尼，問她想要石雕像或黃銅
下是分為兩節的細長的腿，立在一個馬蹄形的腳上； 整件雕像安置在一個有結彩造型的長方型木檯子上。
像，波嘎尼請布朗庫西決定，因此布朗庫西將銅像送
非洲人偏愛使用整塊木頭來雕刻，在非洲的雕刻
給她，並特別提醒她不要用手觸摸，以免留下指紋。
中，經常可看到以抽象的造型和脫離人體的比例來
七年之後，布朗庫西又製作了第二個版本，使用石材
表現祖先神靈的象徵意涵。這件《L. R.夫人》顯現
與黃銅兩種材質；十年後，又再製作第三個版本；一
非洲雕刻對布朗庫西的影響，尤其是非洲加彭共和
次比一次更加抽象，主要特徵的濃眉大眼益形加大。
國（Gabon）宏威族（Hongwe）《遺骸守護者》
即使是第三個版本，布朗庫西也不認為那是最後的版
（Reliquary Guardian Figure）的影響，可見諸：扇形
本，他曾說：「或許哪天我會再表現更好的闡釋；誰
的頭、分為兩爿的臉、飾有橫紋凹槽的臉頰、頭髮上
能說一件藝術品已經完成了？!」
凸起的髮飾、脖子以下脫離人體的比例和造型。布朗 庫西喜愛原始的神秘力量，據說宏威族的遺骸守護者
《L. R. 夫人》
具有魔術力量，因此受到布朗庫西的青睞。
最有趣的是作於1913-17年的木製雕像《L. R. 夫 人》（Madame L. R.），據傳這件作品是以雷歐妮．
《X公主》與《南西．邱納德的肖像》
黎庫（Leonie Ricou）為模特兒。大約1910年，黎庫
作於1915-16年間的雕塑《X公主》（Princess X）於
在巴黎經營高格調的沙龍，許多藝術家諸如畢卡索、
1920年在巴黎獨立沙龍展（Salon des Independents）
莫迪里阿尼以及布朗庫西等經常出入她的沙龍，與她
展出，由於雕塑的形狀類似男性勃起的陽具，引發觀
成為朋友，並為她製作肖像。這件《L. R.夫人》是布
眾一陣譁然，並由於涉及淫穢內容而遭到撤除，布朗
朗庫西現存的第一件木雕作品。鑒於布朗庫西經常以
庫西非常震驚。他公開宣稱《X公主》是表現女性的
隨興的方式來命名雕塑作品的標題，因此我們無法確
慾望和虛榮，絕無涉及男性主題；此外，他又宣稱
定這件雕像就是黎庫的雕像；有學者則認為雕像最上
這件雕塑其實是描述法國公主瑪麗．波拿巴（Marie
端的倒三角形體可能是黎庫的西班牙髮型的樣式化表
Bonaparte），他想表達的是他對「虛榮瑪麗」的厭
現。
惡；雕塑所呈現的C型形狀表示一個女人往下凝視，彷
雖然《L. R.夫人》看起來像是數個個別實體的組
彿觀看過去；雕塑的兩個橢圓形則代表「女人美麗的
合，但實際上卻是一整塊橡木雕刻而成，第一部分呈
胸脯」。另有學者則認為這件雕塑應該是呈現一種柏
現一個像是戴著頭盔的頭或是扇形的髮型；第二部分
拉圖式的理想，意指女性的概念式化身，而不是代表
是細長脖子，往下則是全然抽象的肩膀和胸部；再往
某一個特定的女人。
28
左 布朗庫西《南西．邱納德的肖像》 1925-27 胡桃木、黑色大理石檯座 62.87×31.75×11.11 cm 美國密蘇里州堪薩斯城納爾遜艾德金 斯美術館 中 布朗庫西《艾琳．藍的肖像》 1922 白色縞瑪瑙、石質檯座 28.1×21.5×13 cm 巴黎國立現代美術館龐畢度中心 右 1929 黑色大理石 總高230 cm（座高 61.3 cm） 美國華盛頓特區國家藝廊
《南西．邱納德的肖像》（Portrait of Nancy
雖然連艾琳．藍也不認同這個雕塑代表她的柔美，但
Cunard）又名《世故的少女》（Sophisticated Young
因為在她的後頸上梳著一個髮髻，她認為這件雕塑或
Lady），作於1925-27年。這件作品呈現一個半橢圓形
許是梳著髮髻之時尚女性的風格化表現。
體直立在基座上，在橢圓形體的頂端上連著一個像麻
艾格尼絲．邁爾（Agnes E. Meyer）是一名媒體記
花般扭曲的花飾。南西．邱納德是一名作家，出身英
者，嫁給華盛頓郵報的發行人尤金．邁爾，夫婦兩人
國的上流社會，繼承船業公司，但是她熱衷於政治，
都是布朗庫西的最早收藏家。據傳，在得知夏勒．碟
投入大量的心力對抗種族主義和法西斯主義；在1920
思標（Charles Despiau, 1874 -1946 ）創作了一件艾格
年，邱納德移居到巴黎，開始參與超現實主義和達達
尼絲的塑像時，布朗庫西就致信艾格尼絲說他會創作
主義運動，成為當時一些藝術家的繆思，除了布朗庫
一件能夠真正代表她的雕像。於是在1929年布朗庫西
西之外，還包括曼瑞（Man Ray）、海明威、達達詩人
完成了《艾格尼絲．邁爾︰不惹人厭的女王》（Agnes
崔斯坦．扎拉（Tristan Tzara）。
E. Meyer: La Reine pas Dedaigneuse）。在1933年3月
因為邱納德抗拒當時社會環境的傳統觀念，過著獨 立而非傳統的生活，以致遭受諸多惡評；但布朗庫西
10日的信函中，艾格尼絲曾經詢問：「偶然間聽說你 已經完成我的雕像，請告知我的雕像是否美麗？」
則認為她表現真正成熟的觀念行為。有人認為在作品
對於《艾格尼絲．邁爾》，布朗庫西很不尋常地
最上端的扭曲花飾是暗喻邱納德的無常個性與不安的
使用全黑的大理石，整個半身像分為三部分的實體，
生活；有人則認為雕像鼓起來的曲線是表現懷孕，但
代表頭部、頸部以及軀體的上半身，即使很難辨識這
邱納德身材苗條，也不曾有小孩。布朗庫西對於卵形
件作品代表一個人的身軀，但整體作品呈現了一位特
與生命的孕育向來著墨甚深，或許布朗庫西以象徵方
定女人的存在感，而不只是胸像而已，或許這件作品
式來表現邱納德是許多藝術家的繆思，孕育了藝術的
呈現的是艾格尼絲的內在張力和迷人的風貌。布朗庫
創意。有趣的是，賈寇梅提（Alberto Giacometti）則
西更藉黑色大理石的材質和顏色傳達力量、優雅、距
覺得這件雕像看起來像似一匹英姿勃發的賽馬。
離，也許是這個原因，布朗庫西刻意具體化這件雕像 的副標題：「不惹人厭的女王」。
《艾琳．藍的肖像》與《艾格尼絲．邁爾︰ 不惹人厭的女王》
居然轉化成直立的蛋或抽象的造型表現，匪夷所思，
布朗庫西擅長表現人物的特性，他經常以帶點詼諧
令人嘆為觀止。或許布朗庫西是以詼諧式的幽默來凸
式的幽默來凸顯人物的隱藏特質，並無惡意。以他作
顯不同女人的內蘊特質和內涵，觀者可以從布朗庫西
於1923年的《艾琳．藍的肖像》（Portrait of Eileen
的藝術理念「呈現內蘊的真實」來詮釋他的女性雕
Lane）為例，布朗庫西以一個獨特的直立蛋來呈現，
像。
布朗庫西隨興地表現主題，美麗的名媛貴婦的雕像
29
DOMUS COLLECTION
BMW的跨界合作 曹斐與美國藝術家約 翰．巴爾代薩里（John Baldessari）即將設計 BMW第十八和第十九台 「藝術車」。（攝影
歐
志圖）
奢
侈品牌和藝術家的跨界合作至今已稀鬆平常，你可以在 愛馬仕找到一條中國藝術家丁乙設計的圍巾，還能在享
用紅酒時，欣賞曾梵志設計的酒標。全球頂級汽車品牌也不遑 多讓地，保持跟文化與藝術圈的互動，因為，藝術圈是時尚圈 之外，由一群有智慧的資本掌握者引領世界尖端潮流的地方。 站在藝術內行的角度來看，BMW無庸置疑是眾多豪車品牌當 中，跟藝術家在「藝術車」計畫（BMW Art Cars）合作實踐 的時間最長、名單最專業、發表最系統化的一個。 甫於慶祝「藝術車」計畫四十周年，中國藝術家曹斐 在2015年年末特地飛往紐約，參加BMW在古根漢美術館 （Guggenheim Museum）的發布會，因為她是這一屆受邀設 計藝術車款第十八台的藝術家，另外一位─ 也就是即將設 計第十九台車的─ 是美國藝術家約翰．巴爾代薩里（John Baldessari）。BMW「藝術車」的評委名單清一色是藝術圈 重量級人士，包括古根漢館長理查德．阿姆斯壯（Richard Armstrong），倫敦蛇形畫廊藝術總監小漢斯（Hans-Ulrich Obrist），泰德現代美術館（Tate Modern）館長克里斯．德
吳 華
多姆斯收藏共同創辦人。來自
肯（Chris Dercon），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館長田霏宇等人。
台北，旅居上海，平時周遊世
他們每個人推舉兩位藝術家，最後再進行表決。過去四十年
界各地，掌握國際當代藝術動
來，雖然沒有固定周期的跟藝術家合作，但是至今一直保持水
態，支援各種新銳藝術項目。 （多姆斯收藏 www.domuscollection.com） （Instagram：rosywu1010）
平精良的發布。過去對BMW的17台車子進行過藝術創作的， 包括安迪．沃荷（Andy Warhol），羅依．李奇登斯坦（Roy Lichtenstein），珍妮．侯哲爾（Jenny Holzer），奧拉維
30
爾．埃利亞松（Olafur Eliasson）與傑夫．昆斯（Jeff Koons）。
跟藝術家的創作，在近半世紀以來不僅為BMW注 入活力，讓美學演進的腳步與品牌歷史融合，同時也
BMW藝術車的構想最早萌發於1975年，身兼藝術拍
提出了反思。BMW「藝術車」負責人湯馬斯．紀斯
賣商與賽車手的埃爾緯．普蘭（Hervé Poulain）在那
（Thomas Girst）表示，「『藝術車』計畫的實行目的
一年首次參加利曼（Le Mans）24小時耐力賽。普蘭
隨著時間有所演變，一開始這些車子完成以後是要去
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連結他對藝術及賽車兩項畢生熱
競賽的，跟大眾並不是很努力發生關係。後來，有一
愛的方式，於是他想出了邀請藝術家重新塑造BMW賽
些藝術車款開始在廣告上曝光，顯示BMW是藝術圈的
車3.0CSL外觀的提議，這個想法受到BMW的支持，
頂級玩家。當埃利亞松的車子完成以後，我們也以此
普蘭於是邀請他的朋友─ 美國雕塑家亞歷山大．卡
提高利用可持續能源的意識。」
爾德（Alexander Calder）設計了藝術車。於是第一
曹斐站在藝術家的立場思考品牌合作，烘托出一種
輛BMW藝術車誕生，也是卡爾德逝世前最後一件創
冷靜的態度：「藝術家應該利用機會挑戰品牌的包容
作。而BMW「藝術車」計畫自2004年以來的負責人托
度，去觸碰一些核心問題。就像當初2006年西門子邀
馬斯．哲思特（Thomas Girst）是漢堡大學博士，研
請我創作時，我作『誰的烏托邦』（Whose Utopia）
究方向是藝術史、美國研究和當代德國文學。他對藝
是將中國南方西門子（Siemens）工廠作為世界工廠的
術觀念深厚的理解，幫助這個計畫在每一屆選擇藝術
縮影，以黑色幽默的調子探討藍領生活的實際生活與
家、評委、展覽地點方面臻至最高層次。
夢想。」雖然，我們還不知道曹斐會創作出什麼樣的
曹斐在知道自己受BMW「藝術車」計畫邀請時，感 到榮幸的同時也很驚訝：「我沒有駕照，平時也不開
車，但是具有觀點式的設計，才會成為世人討論與矚 目的焦點，進而帶動藝術甚至品牌的發展。
車，又是女性錄像藝術家。我看他們以前的藝術車款 幾乎都是跟男性藝術家合作，都是很視覺性的設計。 作為一名錄像藝術家被邀請，感覺很特別。」至於要 怎麼設計，在2017年之前，曹斐還不能透露，但是她 對於再用貼膜和繪畫的方式來完成藝術車的創作不感 興趣。她說：「那種方式已經被前輩藝術家用過，不 新鮮了。唯獨埃利亞松的特殊設計突顯新能源和環境 保育的態度，這種方式比較有話題。品牌跟藝術家合 作有吸引力，因為有大眾性，但是如何不為品牌錦上 添花，是我認真考慮的。」 在過去四十年的17輛藝術車款中最具話題性的，莫 過於埃利亞松於2005年創作的BMW H2R（保持世界 速度紀錄的氫燃料汽車）。他的藝術觀念總是與生態 里的水、光、霧等元素緊密相關，特別有環境保護意 識。當埃利亞松受BMW「藝術車」計畫邀請時，他 剝除了一台氫動力跑車的外殼，除了引擎，沒有任何 BMW的logo，他最後將它包在冰裡，外罩著工業強力 制冷器，反映了藝術家對環境和物理感知的體驗。 其他名車品牌的藝術介入，在中國藝術圈會立刻想到 的合作案例，一定是盧昊2009年那部以天青色宋代哥窯 開片瓷紋為創作靈感的法拉利599GTB Fiorano。至於其 他頂級的跑車公司，清一色是品牌的某單一車款和藝術 家偶一為之的合作，不形成品牌的歷史軌跡。
BMW「藝術車」四十周年在古根漢的發布會。（攝影
歐志圖）
31
THE ART OF FICTION
前情提要： 羅伯教授從陶比斯手腕上的刺青圖案，得知陶比斯很可能是地下 組織「墮落的天堂之鑰」的成員。與此同時，長島快速道傳來一 樁死亡車禍事件，據悉該輛超跑為卡爾家所擁有，喪生的駕駛者 手腕上也有同樣的刺青圖案。另一方面，ＭｏＭＡ館長菲利浦氣 喘發作死亡，在董事會心懷不軌的舉薦下，羅伯意外登上代理館 長一職……
消失的波洛克 (十七) 珍妮一醒來，兩眼直視著天花板，她馬上環顧四周，眼前 卻一片陌生。她極力回想昨晚的種種，卻不敵陣陣暈眩，頂 著撕裂般的頭痛，她緊張地伸手探了探身旁床鋪的餘溫，一陣 冰涼讓她寬心不少，她又看著自己的穿著，與出門時無異，至 少確認昨晚睡著時身旁無人。她看著房間的擺設，知道自己身 處旅館，但完全記不得是哪家旅館。一個想法閃過，她開始東 翻西找，「我的包呢？」床上、床頭櫃、書桌、沙發都掃過了 一遍，她仍不見包的蹤影，「有可能丟在浴室嗎？」她馬上起 身從床上一躍而下，正要衝向浴室，卻差點被絆倒，她定神一 看，自己的包就躺在床下，背帶恰好勾住了自己的右腳。她馬 上往自己的包裡翻了起來，費了一番勁才把手機給掏出來，兩 通留言、一則簡訊，她先開了簡訊，「知道妳不在車裡，看到 簡訊立即回電！」是卡爾傳來的。她接著進入留言信箱，第一 通來電在進入留言前便掛斷了，來電號碼也未顯示；第二通留 言的聲音竟是如此熟悉又遙遠，「珍妮，我是媽媽！聽到留言 請盡速回電……還有，我知道妳不在東漢普敦……希望妳平安 沒事……盡快回電……」珍妮聽得出她媽媽的擔心，但話裡似 乎有所保留。她看了一眼來電時間，竟是昨夜2點多，兩通未 接來電竟相隔不到1分鐘，「這麼晚來電肯定有急事！也許是 昨晚的車禍新聞把她給嚇著了？那前一通會是誰打來的？」她 內心糾結了一下，回頭望向床頭櫃上的時鐘，已近10點，「我 的媽呀！我該不會已經昏睡了一整天吧！」她把手機迅速丟回 包裡，把包往床上一甩，整個人衝進浴室。她擰開水龍頭， 手 都 還 沒 碰 到 水 ， 突 然 大 叫 一 聲 ， 「 慘 了 ！ 1 0 點 半 …… 陶 比 摩帝富藝術集團副總裁兼
黃 文叡
斯……」她突然想起陶比斯的簡訊，「明晚10：30，妳最愛的
亞洲區執行長，大學主修
老地方見！」她連自己身處何處都不知道，哪有可能半個小時
文學和電影，曾任紐約電
內趕到布魯克林橋下的River Café餐廳？她又衝出浴室，往窗
影製片，取得哈佛大學藝 術史博士學位後，曾任教
簾的方向奔去，抓起窗簾便往兩邊扯開，突然閃現的強光射入
紐約大學、耶魯大學，長期關注西方與亞
她的雙眼，她急著側過臉、舉起手來遮擋，眼淚還是不自主地
洲藝術市場發展。此專欄以藝術為題，
從眼眶裡飆了出來。雖一時睜不開眼，但珍妮卻暗自竊笑了起
以小說方式書寫，探討藝術議題和市場現 象，部分人物為化名，部分情節為虛構，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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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還好！是早上10點！」她揉了揉眼睛，退到窗簾後，再 往窗外望去，聯合廣場裡人跡雜沓，這個方位上唯一的一家旅
館，就是W Hotel。她又走回浴室，水龍頭的水還繼續
男的能整晚忍住不跟我搭訕！他不跟我講話，愈是欲
流著，她伸出雙手捧著水，朝臉潑了兩下，腦子裡漸
蓋彌彰，愈是露出破綻！」珍妮愈想愈往自己的心裡
漸浮現昨晚的一些情景。
去，她任由冷水在髮際中穿梭，從後腦勺繞過耳朵湧 向她的口鼻，她頓時感到窒息，猛地把頭從水裡拔了
她離開陶比斯的公寓後，驚魂未定，攔了輛計程
出來，水滴紛紛灑落在她的衣服上，她順手抓來一條
車往聯合廣場的方向走，本想去Strand書店逛逛，翻
毛巾，把頭髮給紮了起來。她走回房間，整個人一股
翻書、理理情緒，這是她每每進城最愛做的事，躲
腦摔在床上，伸手從包裡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對
在二手書堆裡，翻著無奇不有的各類書籍，把煩惱
方電話沒開機，直接進到語音信箱，她猶豫了一下，
拋到九霄雲外。但車子經過W Hotel時，一想到一樓
仍決定留言，「媽！我是珍妮，我沒事……希望妳不
的Irvington酒吧，馬上改變主意要司機停車，畢竟這
要擔心……我再打給妳好了！愛妳，掰！」
裡充滿了太多的回憶！本以為陶比斯所提的老地方就 是這裡，後來記得每次吃完飯，陶比斯就問，「待會
離中午12點最後退房時限還有一刻，珍妮來到了大
去哪逛逛？」珍妮便答，「去老地方囉！」她老愛來
廳櫃台，遞出了房卡，把皮夾從包裡取出握在手上準
River Café旁的布魯克林冰淇淋工廠（Brooklyn Ice
備退房結帳，「315號房，退房！」
Cream Factory），買兩球冰淇淋，倚在東河的欄杆 上，望著夜色中曼哈頓的天際線，兩人不發一語，就 默默地吃著冰淇淋，任微風吹拂，沉浸在紐約鬧中取 靜的夜色中。但昨晚走進酒吧時，原本就她一人，她 點了些輕食，外加一杯absolute tonic，「今晚有家歸 不得，也只能混這酒吧了！」後來有位蓄著鬍子的男
只見櫃台小姐忙著從電腦裡叫出資料，「小姐！妳 的房費已經結清了！」 「我的房費結清了？」珍妮一臉不解。「妳是說有 人付了我的房費？」珍妮再次確認。 「小姐！是訂房的先生付了他的房費，妳只是使用 了他訂的房間。」櫃台小姐細心地解釋著。
士走了進來，一屁股往珍妮身旁的位子坐下，沒有寒
「訂房的先生？」珍妮一時反應不過來，追著問，
暄，就一杯接著一杯琴酒往肚子裡吞。珍妮不擅長跟
「這房間是哪位先生訂的？」珍妮這一問，卻換來櫃
陌生人搭訕，也就靜默不語，喝起她熱愛的單一純
台小姐異樣的眼光。
麥蘇格蘭威士忌，「格蘭利威18年單一純麥先來兩 杯！」 「加冰塊？」酒保問著。
「電腦裡顯示的是陶比斯．邁爾先生。」櫃台小姐 答得直接，臉上卻寫滿了疑惑。 「是陶比斯！昨晚真的是他！」珍妮向後退了一
「不加！」珍妮答得豪邁。
步，把手裡的皮夾塞進了包，不發一語，逕自往大門
珍妮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巾幗不讓鬚眉，臉不紅
走去。
氣不喘地一個人獨飲至其他賓客散盡，待她離開座位 時，身旁的男子早已不見蹤影。昨晚是否買單？怎麼
＊
入住旅館的？她毫無印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羅伯打鴨子上架，作夢都沒 她又朝臉潑了潑水，接著把頭整個埋到水龍頭下。
想到會被推舉為代理館長，也許這是老天要給他機會
「昨晚那個男的也愛喝琴酒，一整晚也沒見他點過別
查出菲利浦真正的死因。他坐在菲利浦的辦公室裡，
的酒！無獨有偶，陶比斯也非琴酒不喝！幾次坐得
毫無頭緒，他隨手翻閱著桌上的資料，盡是些公關書
靠近他些，馬上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但沒
信。他打開桌上的電腦，點選館長的檔案夾，只見一
敢多瞧他幾眼，或許對一個人太過思念所產生的移情
些待處理事項，「看來所有的資料都在這一兩天被重
作用，看什麼人都像陶比斯！但才短短兩天，也長不
新整理過了！」羅伯並不驚訝眼前的一切，但他相信
出那麼長的鬍子，應是自己喝多了！」珍妮試著說服
一定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本
自己。「如果是陶比斯，為何他要喬裝？為何他不直
想要菲利浦的助理潔西卡進來聊聊，但他又把電話掛
接表明身分？一定是他沒錯，如果是別人，沒有一個
了回去，心想「菲利浦一死，所有的資料都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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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跟了菲利浦七年的潔西卡卻沒被換掉！資料可
不出任何暗示。
以輕易被刪掉，但潔西卡的腦袋卻是最清楚的資料庫
羅伯不動聲色，接著問，「是我的私人行程？」
啊！」羅伯不想打草驚蛇，但他倒想探探潔西卡的反
「不！今晚是年中『跨夜聚會』（Overnight
應。他起身開了辦公室的門走出去，坐在門外的潔西
Gathering）的第一個活動，由某個贊助機構發起，透
卡立刻起身，羅伯刻意看了她一眼，潔西卡馬上把目
過聚會對MoMA提贊助案，與會名單由贊助方擬定，
光移開，嘴裡仍應著，「有什麼吩咐嗎？」
館方除了館長外，董事主席也會參加！」潔西卡如實
「沒事！我只是去個洗手間！」羅伯故作輕鬆狀，
以對。
沒多作停留，逕自往洗手間方向走去。突然他聽到潔
「那為什麼還要通關密語？」羅伯不明白。
西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通關密語是由贊助方提供的，主要是為了保護
「有事隨時電話我，內線111！」潔西卡一開口，立 刻引起其他幾位工作同仁的觀望，羅伯頭也沒回，只 比了個ok手勢。 羅伯已心裡有數，所有的疑問在潔西卡的身上也許 都可以找到解答。菲利浦在位七年，羅伯認識潔西卡
與會者的隱私，怕閒雜人等騷擾，更怕狗仔魚目混 珠！」潔西卡耐心解釋著。 「通關密語有什麼特別意涵嗎？」羅伯好奇。 「這我不清楚，但應跟贊助方有關！」潔西卡接著 又問，「今晚需要我幫您準備什麼嗎？」
也有七年之久，看著她從一個口拙木訥的新手變成八
「那請妳於10點派車到旅館接我，順便把我的行李
面玲瓏的公關高手，連菲利浦的大小生活事，她都瞭
包給送過來。今晚妳一起去嗎？」羅伯希望能製造機
若指掌且能妥善安排，館裡盛傳，她就是菲利浦的地
會單獨接近潔西卡，好趁機探探菲利浦的事。
下夫人。有時羅伯跟菲利浦相約吃飯，菲利浦也會帶 著她一起出現，但在羅伯的眼裡，潔西卡與菲利浦倒
「我今晚會一起出席，聚會後也會備車送您回旅 館！」潔西卡的語調像極了機器的放送聲。
像一對父女，沒有小三或情婦的那種曖昧互動，菲利 浦也從沒特別解釋過他們的關係，自從菲利浦跟老婆
＊
分居後，羅伯從沒過問他的感情世界。 待羅伯又走回辦公室，從這個角度，他發現有支攝 影機正對著潔西卡的座位。經過時，潔西卡沒再次起 身，坐在位子上朝羅伯微微點頭示意，羅伯突然一個 目光投向潔西卡桌上的電話機，撥號鍵的上方多出了 紅、黃、綠三個按鈕，就跟卡爾家裡的一樣，只是卡 爾家的沒數字鍵。 「這可有意思了！這裡頭一定大有文章，得找個機 會問問她！」羅伯暗自揣度著。
傑瑞一大早便趕到南漢普敦醫院，直奔停屍間找上 他的老朋友甘比。 「你確定陶比斯．邁爾真沒在你的名單上？」傑瑞 仍不死心。 「送進來我這兒的，很難再走出去，這點我是確定 的！」甘比的幽默並沒有得到傑瑞的認同。 「有沒有可能名單漏掉了，但人其實已躺在冰櫃 裡？」傑瑞推敲著。 「每個送進來的人，我都得親自打招呼，且在名單
羅伯坐回位置上，桌上卻多了份卷宗夾，他翻了開
上註記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再幫他找個歇腳處，還得
來，裡頭只貼了一張便條紙，「今晚10：30 @River
幫他做個名牌貼在櫃子上，躺在這裡的沒有我不認識
Café的通關密語是：Matthew 16:19。」
的！」甘比邊說邊咬著他手裡的胡蘿蔔。
羅伯悶了，原以為今晚與陶比斯的約會是個秘密，
傑瑞早已耐不住性子，東張西望了起來。他快速瀏
現在看起來似乎與他的想法有出入。他馬上拿起電話
覽了一遍最靠近他的一排冰櫃，毫無所獲，正要走向
撥了111，「潔西卡！這是妳剛送來的卷宗嗎？」羅伯
後排冰櫃時，甘比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需要我幫你
劈頭就問。
導覽一下嗎？」
「是的！以後由我負責幫您安排所有行程，請問今 晚需要幫您準備什麼嗎？」潔西卡答得俐落，話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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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昨天有幾個人送到這兒嗎？」傑瑞轉身追 問甘比。
「一般週日生意較冷清，就兩個人！一個是氣喘發 作，另一個是溺水！」甘比把最後一口胡蘿蔔塞進了
涵？」他心裡明白只有羅伯能給他答案。他從口袋掏 出了手機，迅速撥出了一通電話。
嘴巴。 「死於氣喘發作的是菲利浦，那個溺水死的不就是
＊
陶比斯？」傑瑞急得抓住了甘比的衣袖求證。 「氣喘的那位叫菲利浦沒錯，前晚就住進來了！但
羅伯回到旅館，累到沒胃口用餐，直接上了房
溺水的那個可不叫陶比斯，叫丹尼爾．赫曼，昨天下
間。在電梯間裡，他一直思索著晚會的通關密語：
午一點多送進來的！」甘比腦袋清楚得很。
「Matthew 16:19」。他知道這密語並不難解開，只要
「丹尼爾．赫曼？你確定他叫丹尼爾．赫曼？」傑 瑞再次確認。 「就像我確定你叫傑瑞一樣！你叫傑瑞沒錯吧？」 甘比故意挖苦。 「那丹尼爾．赫曼在哪個櫃子裡？」傑瑞根本無心 理會甘比的揶揄。 甘比領著傑瑞走到後排的一個冰櫃前，「他暫時就 歇這兒！」甘比打趣地說，一面把冰櫃給拉了開來， 順手掀開蓋在死者臉上的白布。 「你找的就是這個嗎？」甘比向傑瑞使了個眼色。 傑瑞看了一眼，當然明白這不是陶比斯，也不是 卡爾的管家丹尼爾，「那為什麼要用丹尼爾的名字頂 替？是誰的主意？那躺在這兒的又是何人？」傑瑞百 思不得其解。他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伸手往下把蓋在 死者身上的布也掀了開來，一個「墮落的天堂之鑰」 刺青清楚地烙在死者的右手腕上。 甘比注視著傑瑞的眼神，笑著說「這印子最近還挺 流行的！」
有工具就行。他一進房間，馬上把房裡的抽屜一個一 個地打開，直到找到擱在抽屜裡的聖經，他知道旅館 房間裡一般都備有聖經。他翻開聖經，找到馬太福音 （Matthew）第16章第19節：「……我還告訴你，你 是彼得，我要把我的教會建造在這磐石上……我要把 天國的鑰匙給你，凡你在地上所綑綁的，在天上也要 綑綁；凡你在地上所釋放的，在天上……」羅伯唸到 此，幾乎啞口無言。 「原來今晚是『墮落的天堂之鑰』成員的聚會！」 羅伯突然恍然大悟。 這時，羅伯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一看是傑瑞來 電，馬上接起電話。 「羅伯！告訴我那刺青有何意涵？」傑瑞一開口便 切入主題。 「其實那是個地下組織……」羅伯一五一十地向傑 瑞娓娓道來他的發現。 「這麼說來，最近這組織的成員一一死於非命，莫 非起內鬨，有人大開殺戒？」傑瑞故弄玄虛。
「怎麼說？」傑瑞一臉好奇。
「這話怎麼說？」羅伯不解。
「昨天氣喘發作的那位，手上也有著相同的刺青，
「目前我發現不只陶比斯是其中一員，頂替他躺在
只是被雷射掉了！」甘比這次倒沒賣關子。 「你是說菲利浦右手腕上也有相同的刺青？他住哪 兒？」傑瑞一副不可思議。 「你這小子一點就通！他倆就住隔壁！」甘比說著 就把右邊緊鄰的冰櫃也拉了開來。 傑瑞迫不及待地掀開了蓋在菲利浦右手臂上的白 布，淺淺的藍色印子仍依稀可辨，雖動過了雷射手 術，仍不難看出是相同的刺青。「手上有這刺青的
停屍間冰櫃裡的那位也是該組織的成員，你的館長好 友手上也有個雷射後留下的刺青疤痕，昨晚開著卡爾 家那輛馬丁超跑撞死在長島快速道上的駕駛也有著相 同的刺青！而剛剛我一一提到的人都先後死於非命， 就除了陶比斯？」傑瑞解釋著。 「你怎麼知道陶比斯沒死？」羅伯追問。 「因為躺在停屍間的不是他！」傑瑞講得理所當 然。
人，一下子死了三位，躺在這兒的兩位，加上昨晚車
「那是誰？」羅伯再追問。
禍喪生的那位，如把陶比斯也算進來，短短一兩天，
「還不知道，但手腕上有著相同的刺青！我已請法
竟然四個手上有相同刺青的人先後死於非命！ 傑瑞苦思不得其解，「這刺青到底有何特別意
醫送份死者的指紋到局裡做比對！」 「陶比斯沒死，我並不驚訝，因為我還收到他的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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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另外，我也發現MoMA的董事主席詹姆士也是該
門宴。
組織的一員，現在他聯合卡爾和大衛拱我出任代理館 長，這背後一定大有文章！」羅伯接著說，「剛你提 到卡爾家那輛馬丁的駕駛昨晚死於車禍，你指的是珍 妮？」 「不是！死者是位男性，車撞爛了，駕駛的臉部無 法辨識，正等著指紋和DNA的比對結果！」傑瑞進一 步解釋。 「今晚10：30你應該去一趟River Café，也許會找 到一些答案！」羅伯提出建議，接著說，「這組織以 贊助MoMA為名，今晚在River Café辦了一場『跨夜聚 會』，陶比斯在這之前也曾傳簡訊約我同時間在River Café碰面，這絕非巧合，因為他也是該組織的一員。 也許他尚不知道我接任了代理館長會出席今晚的聚 會，所以約我碰面想要傳遞些什麼訊息？或……」 「或設局陷害你？」沒等羅伯把話講完，傑瑞急著 接話。 「不會！如果他是卡爾的人，那卡爾倒不必大費周 章把我拱上代理館長，又要陶比斯設局除掉我！」對 傑瑞的揣測，羅伯不以為然。 「看來今晚我不得安眠，得親自跑一趟River Café 了！你剛剛說……等等……」傑瑞話說到一半，一通 簡訊傳了進來。「昨晚死於車禍的駕駛確認是一名叫 亞歷克斯．梅特的男子。」 「亞歷克斯．梅特！當年因家族持有一批波洛克的 偽畫而名噪一時，後來扯上黑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會是他駕駛著卡爾家的馬丁？難道他跟卡爾也有 關係？」羅伯更加疑惑。 「這有趣了！我現在就把他的照片傳過來給你瞧 瞧！」傑瑞好像有新發現。 話一說完，羅伯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打開簡訊，看 著照片半响說不出話來。 「收到沒？」傑瑞在另一端追問。 「這個不就是卡爾的管家丹尼爾嗎？」羅伯不敢置 信。 「沒錯！但他的本名不叫丹尼爾，叫亞歷克斯．梅 特。所以我推測，躺在冰櫃裡頂替陶比斯的那位才是 真正的丹尼爾！我保證，卡爾跟這一切絕對脫不了關 係！」傑瑞講得信誓旦旦。 羅伯現在更加明白，今晚的聚會鐵定是場設局的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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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FLASH
王
嘉驥以美國詩人華特．惠特曼（Walt Whitman）的開悟之作《自我 我 在 之歌》（Song of Myself），作為現年82歲的藝術家顧福生此次在
誠品畫廊的回顧展覽名稱，十分貼近他為自我創作與人生說過的一段話： 「假如每個人都必須選擇一種生活方式，畫畫就是我全部的生活，我的思 想在裡面，我的情感在裡面，我的生活細節全部都在裡面。」而為了回 顧這段歷程，在原遭醫生診斷僅存四個月時間的癌症病情下，將數百件 尚未在台灣展出過的作品從美國工作室寄回台灣，委託合作多年的好友
繪畫是一種生命選擇 顧福生作品展 趙琍代為處理。出於此故，有了這檔被藝術家視為今生可能最後一次的個展。所幸，後來身體康復了，不 排除再辦展覽。 雖然策展人曾在2008年為藝術家個展時寫過策展論述，但直到近期方有機會書寫並整理顧福生作品全集 的專文，也陰錯陽差地有了機會協助趙琍挑選這次展出的油畫作品。原訂40件，但後來考慮回顧展須照顧 方方面面的性質，以及藝術家受限於多數時候沒有個人獨立的畫室和作品擺放的空間，總是畫完了就拆掉 內框，致使積累了相當豐富且驚人的創作量。再者，之前在台展出較鎖定於短期創作，且礙於風氣不如今 日開放，因而再追加20件，規畫出依不同階段旅寓區分的七個時期：台灣（1956-1961）、法國（19611962）、紐約（1963-1974）、舊金山（1974-1990）、波特蘭（1990-2002）、芝加哥（2002-2007）、 洛杉磯（2007-），且按誠品畫廊的格局分為六間展覽。整個展覽手法基本循著創作時間掛置，但因策展 人精準的選件原則，無論是藝術家不斷實驗各種媒材混搭的質地、現成物的操作，抑或風景、人等題材差 異導致的多元性，在在烘托出巡禮藝術家逾半世紀藝術生涯的氛圍。 由於藝術家處境與生存條件有著直面生死議題的迫切，反映在他真實且誠實的作品中，諸如骷髏頭、花朵 等元素的使用自然有其相對應的象徵意思，因此透過描繪各種人像姿態，舉凡沒頭的身體、逃竄的身體、運 動的身體，反而藉其心靈投射突顯了一種普世性的價值。王嘉驥指出：「顧福生的創作啟蒙是從個人的『身 體』出發，直接訴諸其『當下性』，並以鮮明的扭曲及變形風格作為表現。」他的人體多是變形而拉長的， 這樣的強烈表現至今仍然獨樹一格，具有撼人的視覺和情緒感染力。 作為回應，顧福生說：「我畫的是人的深深內裡和外界的感受，人 和人的關係，或是人和周圍環境的關係，和大自然的關係，人生是謎 語，是夢幻，生命是多麼的脆弱。」 開幕當天，低調、害羞的顧福生試著解釋自己的創作脈絡，然而 卻無法說完全那僅能意會無法言傳的部分。不過好在，好在欣賞其 卻 作品的人們照樣買單。展品掛好後的一週裡，不少藏家紛紛入場購 作 藏，9日開幕時有逾四分之一的作品說明卡上貼了粉紅小點。 藏 藝術家好友白先勇即買下曾是其小說《紐約客》封面的《玫 藝 瑰舞影》（1976），以及紐約時期一幅據稱一個晚上完成， 瑰 且 複 合 了 報 紙、鍋 子 刷 具、衛 生 紙 等 材 料 的《 河 濱 公 園 》 （1969），定價248萬元。（文
陳芳玲．圖
1 顧福生攝於《沉》前。 2 顧福生《休息站》．綜合媒材、畫布．71×147 cm．1994。 3 顧福生與白先勇（右）合影於《罌粟夢》前。
誠品畫廊）
FLASH FL ASH
大
未來林舍畫廊舉辦謝帆在台灣的首次個展「一年有半」，完整呈 現出藝術家著稱的絹上創作以及新近發展的油畫雙脈絡。致力於
繪畫材料與語言嘗試的謝帆表示：「我一向從視覺的角度出發，而觀 感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們看任何事物，它從感受上是要先打動人的， 意義都在其次。」謝帆取樹木、山景等自然元素為題，因為這是物質 界中最普通的基本單位，尋常到一般人不會特別注意，但它們其實 是變化無窮，沒有一棵樹會長得和另一棵完全相同。
層層疊疊的時間 謝帆「一年有半」個展 謝帆以絹為媒材進行繪畫的視覺研究，原初而客觀的運用絹布半透明的 特性呈現出光影疊砌的迷濛之感。光線通過絹布打在牆面，再透過牆面反 射從絹布透出，而讓顏料產生比一般畫布更亮的質感；至於絹布留白之處，則會因畫面、畫框和牆面所形成 的空間自然形塑出真切的立體感。再者，絹布的覆蓋性不強，藉由重複疊色的手法讓底層和上層的關係不斷 交織、相互影響出現層次感的脈絡；讓藝術家依憑既有的基礎再加以拓展，每一遍都是一次調整。 而歷時四年始完成的《樹．綠》，無疑為謝帆探究最深的體現。他在拍攝的一段影像裡擷取了一秒的 畫面，並以一秒之中的24格為題材，謝帆一幀一幀地去畫，而每完成一幀畫面就用白色顏料覆蓋再畫下一 幀，如此重覆24回。「在這幾年裡，實際上我都是在面對同一張畫，然後從中發展其它的可能。所以，本 次展覽最有意思的是，這些作品全都是它的孩子。」謝帆坦言：「當畫到第七、八層時的畫面視覺效果特 別好，當時我一度猶豫是否該就此停住，後來持續進行的十幾遍等於是未知領域，但在未知領域裡則可以 找到更多屬於自己的東西。」 自習畫起，便對「近大遠小」的透視原理存疑的謝帆在《樹林．白》一作中，以七棵各異的樹為題材， 同樣以畫完一棵就刷白再畫另一棵，直至七棵或明晰或模糊的樹交疊在一起形成一種極為自然的叢林景 深，「在層層疊疊、每一遍罩白的漸變關係裡，我能感覺到空間是存在的。」這是藝術家試圖以邏輯來尋 索和建構的所得，真實卻也虛幻；從純然的視覺經驗出發、揉入自身 索 對事物的觀察與感覺，運用色彩罩染、物件錯位等堆疊，織就出時間 對 與空間的深遠幽邃。 與 「一年有半」展覽名稱來自謝帆為此次個展籌備了一年半，也與他 最喜歡的日本哲學著作《一年有半》同名，這是著名的唯物主義學者 中江兆民（1847-1901）的代表作，在得知罹癌、僅剩一年半壽命的 時間裡，他爬梳了自身對於各種哲學觀的批判、世界萬物消散聚合 的看法。而回歸到謝帆的創作，「我其實是在畫時間，一層一層地 的看 去飽滿它。」藝術家如此總結。（文．攝影 去飽
楊椀茹）
11 藝術家謝帆與作品《樹林．白》合影。丙烯、畫布．150×250 cm．2015。 22 歷時四年創作的《樹．綠》的樹景共畫了24層。丙烯、畫布．150×250 cm．2015。 （大未來林舍畫廊提供） 33 謝帆《夜》．油彩、畫布．200×150 cm．2015。 44 展場一景，左：《路》．油彩、絹．120×200 cm．2015、右：《夜》．油彩、絹． 100×100 cm×8．2014。
FLASH
相
對於近年流行追求的「小確幸」，微小而確切的煩惱亦同 樣蟄伏在生活各面向，總在出其不意時讓人心頭一沉。藝
術家盂施甫於也趣藝廊舉辦的「小折磨」個展就如實演繹著這般 糾結人心的境況。 本次展出藝術家早期創作與完整的「小折磨」系列作品，他 表示：「早期的作品是以旁觀的角度、機械敘事的方式去呈現 我當時感受到的事情，而近期的『小折磨』系列則回歸到我對自身的關 身的關
那些摩擦．無以名狀的事 盂施甫「小折磨」個展 注。」當觀者拾階而上、依樓層欣賞作品時，也一步步走進了藝術家隱密的內心 暗角。 而整個「小折磨」系列作品，很難想像竟是始於盂施甫手指上已存在十年的 繭。「聽起來很荒謬，但生活中都會有一些讓你在意到不行，感到煩躁、糾結的小事，儘管這些小事不會 真正干擾到生活，但是你就對它介意到不行、卻又無法解決。」即使經過手術去除，指繭卻仍再度形成， 他打趣地說：「就像個忠心的朋友一直陪著我。」而這樣揮之不去的困擾，也讓藝術家逐一剖析隱埋在生 活片段中的不安狀態。 第一件作品《繭》即是為了手指舊繭量身訂作的裝置，透過錐尖摩擦削除手指表皮所帶來的微小痛楚， 舒緩這個不會消失的繭對他造成的焦慮感。在「小折磨」發展之前，藝術家有近兩年的空白時間，經歷畢 業、當兵、退伍等階段；作品《等待》為一件類似計時器的裝置，每當指針快走到終點的時候就會停住、 逆轉再重新計時，來自於他服役時等待退伍的感覺，卻發現這是一種無限的過程。等待完這次、其實也只 結束這次，然後又開始下一次的等待，直到死亡方歇。而《陪伴》則是藝術家覺得在創作時總感到異常孤 單、不被理解，於是創作一個陪他抽菸的裝置，透過幫浦一吸一吐的擬人抽菸頻率，像一個隨時在旁的菸 友陪伴他排解3至5分鐘的寂寞時刻。 《思緒》呈現突然亮起的床頭燈，像是總在睡前才猛然湧上心頭的煩惱導致失眠、《汙漬》則亟欲清除 沾到汙漬而不再無瑕的白襯衫、而《秩序》整理出各物件須按照適當距離擺放才順眼的規則……，這些情 境也呈現藝術家偏執的一面，如：戀物癖、控制慾等。而影像作品《14》，則總結了 境 小折磨作品的片段與藝術家的日常生活影像，配上他以耳語般、斷續而輕聲地傾訴其 小 日記內容與深藏內心的想法，就算感到羞恥卻又坦然地與觀者以一對一形式分享。 日 正如展覽名稱「小折磨」，當觀者置身於在幽暗的場域裡，心思也被不明所以的 憂慮侵襲且嚙食，而更加清晰地正視與感受生活裡無傷大雅卻又無法釋懷的鬱悶。 憂 透過觀看和聆聽藝術家自身的煩惱，儘管是出於極其個人的感知經驗，但這些被獨 透 立抽取、放大檢視的困擾，則能觸發觀者產生高度的共鳴；在藝術家敞開自我脆弱 立 一面的分享，身歷其中的觀者儘管不舒適，卻也在此覓得一種異常親切、找到歸屬 一 的療癒感而得到舒緩。（文．攝影 的
楊椀茹）
1 藝術家盂施甫示範作品《繭》的操作，磨除手指上長年的繭。 2 盂施甫《陪伴》。 3 錄像作品《14》，以類似生活記實的居家電影方式傾訴藝術家內心不為人知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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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
2014年亞洲藝術中心邀請中國藝術家秦風參加「釋放未 來— 中國當代水墨邀請展」後，2016年1月又有機會
再見到這位藝術家的作品，且是以個展形式，包辦亞洲藝術 中心台北二館兩層樓的空間，透過「欲望風景」、「文明景 觀」，以及最近期「山水社會」系列作品所展現的自然又原 始的揮毫筆力，體現跨越媒材、空間與文化的生命體驗。 秦風以水墨語言為基礎，透過多種媒介重塑此一材料的形
化生活物件為創作材料 秦風的後現代水墨 象。就他說法，是一「後現代水墨」。受到抽象表現主義的哲思影響，秦風將創作積極地往連結生活與藝 術的方向走去，並且以中國文化的傳統底蘊與西方相融合。漸漸地，其作品中的「水」、「圓」、「方」 等符號愈來愈清楚，同時對於水墨之於黑、紙張之於白的挑釁意識也愈來愈強烈，不僅將咖啡、茶、壓克 力、墨這些差異甚大的東西方物質攪和在一起，以及自身多餘的衣服、鞋子、紙等物件打成紙漿，再與亞 麻紙混紡，創造出烙印其創作脈絡中適當的材料，改寫了水墨的形象— 不再是所謂筆墨紙硯，並且擺出 了一個指向未來的手勢。 換言之，為了區別傳統藝術形式，當代藝術文化的符號和語言唯有從基礎的媒材、技術的改變，方能達成。 對藝術家來說，這是一種刻意離開傳統的手法，顯示了當代性— 基於「材料決定時代」的美學觀念。 秦風說：「在技術與媒介的尺度操作中，這刻意的離開即能標示當代科技與文明對人類使用材料的一種 革命性改變。它來自於經驗的轉換。」若翻開藝術史，這一打從材料便開始思考其創作觀念的介入性思 維與手工痕跡，確實其來有自。不過，出於此仍要超越於此，是藝術家不變的根本意圖。藉由以日常物件 轉換、消融於創作材料的途徑，除折疊了私密的記憶、氣味與感受，秦風進一步地闡釋對於慾望的解 讀。一如知名學者彭鋒在《秦風的後現代水墨》提及：「秦風 藝術中的力量，一方面源自與歷史悠久的古代文明的對話，另 一方面源自充滿野性的原始慾望的迸發。如果說文明景觀能夠 給我們日神般的夢幻，那麼原始慾望則給我們酒神般的沉醉。 給 秦風把他的作品歸入『文明景觀』和『欲望風景』兩個系列， 秦 我們從中可以感受到人類文明與慾望之間的衝突與和解。沒有 我 慾望的驅使，文明就失去了動力。沒有文明的引導，慾望就無 慾 法昇華。秦風善於從文明和慾望中吸取力量，從而讓他的作品生 法 發出一種醉生夢死般的效果。」 發 慾望來自生活經驗中的事件，而藉由與自身息息相關的物件轉 入創作材料的過程，使符號盡可能地保持在單一化的陳述狀態， 入 完成「形式的當代性」與「語言的純粹性」以解構傳統的慣性 思維。（文
陳芳玲．圖
亞洲藝術中心）
1 秦風為其在台北亞洲藝術中心的個展開幕致詞。 2 秦風《文明景觀No.3》．綜合媒材．161×470 cm．2005。 3.4 秦風個展現場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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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年伊始，朝代畫廊舉辦新銳藝術家董凱銘的第一次個展 「水是目光的切線，時間的工具」，同時也是朝代畫廊
首檔以純裝置作品的展覽。藝術家畢業自實踐大學建築設計 學系，今年將赴柏林深造工業設計，是一位融會設計與視覺 藝術創作的潛力新秀。 籌備年餘所展出的七組作品，源自董凱銘將生病住院的經 驗發展而成；臥床打點滴的他在無事可做、一切停擺的狀態下，只 ，只
凝望時間的軌跡 朝代畫廊董凱銘個展 能看著點滴瓶滴落的水珠，進而對時間的流逝有了不同以往的觀察，也對生命的興衰產生新的感受。藝術 家自述在病床上的時間是空白的，點滴瓶制約了時間；而身體就像是一個空洞的容器，任點滴液流入，讓 他開始思索與想像最初的容器─母體，並自2014年開始一系列以滴水裝置為主軸的創作。 在理解其作品寓意前，觀者必然會對裝置作品精細而俐落造型感到驚嘆。顯而易見的，學習建築設計的 背景，使董凱銘敏銳地呈現出強烈的理性意味與構成性質。然而，貫穿作品核心意念的媒材─水，則是隨 性、難以確切控制的。他表示：「外在的結構是理性的、是唸建築系的影響；而水是感性的、是我的內在。 所以，很多作品都會看到這兩項元素的衝突。」理性與感性的相互傾軋與對話亦是藝術家探討的課題。 作為本系列的發軔作品《零／零0,0》即取自病床形式；藝術家運用點滴裝置讓水緩緩滴入平面上的圓潤 凹槽而逐漸積累其份量，就像胎兒在母體內日益成長，直至涓滴水流匯聚到一定體積與重量時則會自象徵臍 帶的細縫滑出，正如胎兒脫離母體，而一切再度歸零。另一組作品《皮諾丘》，則有如醫院保溫箱的擺設， 置於壓克力箱中的陶製皮囊狀容器仿若脆弱的新生兒被隔離，僅透過細管將點滴輸入其中，仰仗著水才得以 依存。而《XY》與《XX》可視為男與女的對照，相似的柱形裝置以不同擺放方向讓水流呈現一急一緩的滴 落速度，由此反映兩性天生殊異的性情與特質。至於《奧菲花園》則以微彎的鐵板代表每一片段的記憶，當 水珠不斷重複沿著摺痕滾動滑落，則提供觀者回想過往生活的畫面與其意義。 董凱銘藉由強調結構、重視細節的精巧裝置打造出有如偽科學的特殊觀看方式；透過 水的流淌滴落等作用，賦予裝置物件具有生命般的運行活動，而呈現出一種循環不止的 水 消長規律。時間線性推展的不可逆，透過無形的水為其度量單位，過程看似冗長緩慢、 消 最終等待的結果卻又僅只一瞬，兩相對照之下益發顯出浩瀚時光的蒼茫與流逝之感， 最 令人低迴不已。 令 在展場中，屏息靜待其變的觀者目光無不被水流的動向緩緩牽引，一點一滴也紛紛 落在個人的思緒裡而激起不同的漣漪與漬痕。「當時間過了很長、水慢慢地移動，它 會在心中呈現一條線，而這條線是屬於你的，就像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一個軌跡。」 藝術家如此表示。（文．攝影
楊椀茹）
1 藝術家董凱銘（右）與家人於展覽現場合影。 2 董凱銘《皮諾丘》•金屬、陶、玻璃、壓克力、滴水裝置、水•40×40×30 cm×5•2015。 3 董凱銘《奧菲花園》•鋁、銅、鍍鋅鐵板烤漆、滴水裝置、水• 50 × 50 × 180 cm×5•2015。 4 以水為介質的裝置作品吸引觀者定睛欣賞其細微變化，圖為作品《時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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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
騎士藝術中心在1月中旬舉辦的「2nd Anniversary Show : SELECTBRATION」聯名展覽，邀集曾合作展覽的16組外國藝術家
精選（SELECT）其代表作品來祝賀（CELEBRATE）畫廊成軍兩周年，而 開幕當天的來賓同樣亦以參加生日派對的愉悅心情前來共襄盛舉。 在現場得以一次回顧歷檔展覽的精粹，更能看出藍騎士藝術中心所推 廣的當代藝術無國界與多元創作風貌，其中有台灣藝術圈罕見的插畫、 攝影、聲光裝置展覽等。藍騎士藝術中心在 2015 年即辦理六檔歐美
聚焦歐美當代藝術 藍騎士成軍兩周年 藝術家展覽，並積極參與海內外八場藝術博覽會，去年 12 月還遠赴 邁阿密參展。在去年 10 月更另外成立以藝術結合設計、時尚的概念店，讓藝術可以穿著走、帶著走。這 般馬不停蹄地策畫與執行當代藝術的推廣，顯見藍騎士的充沛戰力與豐碩成果。 執行長王薇薇表示，過去兩年一直在做非常冷門的歐美當代藝術，在接受度較為保守的台灣藝術市場需 要花很多力氣去推廣，但喜愛這些藝術的觀眾給予畫廊相當大的鼓勵與支持。未來，藍騎士將繼續以當代 無懼的精神，持續將歐美優秀且特別的當代藝術介紹到台灣藝術圈。 而令在座藝術愛好者最期待的，莫過於開幕當晚舉辦的「Happy Bid Day歡樂競標活動」，儘管只有一 件拍賣作品，藍騎士藝術中心仍鄭重其事地邀請中華民國畫廊協會資深顧問陸潔民執槌。陸潔民表示，藍 騎士藝術中心甫成立，所展出的國際級作品即受到畫廊界的關注，他相當肯定藍騎士的無懼精神。受邀在 畫廊拍賣作品，讓陸潔民直呼無論是件數或是起拍價都創下自己的拍賣新紀錄，更幽默地說：「藍騎士有 了畫廊、現在也成立了文創商品店，接下來應該是要開拍賣行了。 」 此一競拍作品為英國插畫藝術家Emily Carew Woodard特地為悼念巴黎恐怖攻擊所繪的《Nous sommes solidaires avec vous》（我們和你們團結一心），延續她一貫溫馨童稚的風格，以擬人化的動物手持法國 國旗、跪地閉目祈禱的形象，表達對此不幸事件的追思，同時也藉此傳遞希望與勇氣的信念。這件市場 行情為六位數的作品，自8千8百元開始競拍、第二口即喊至1萬2千元，而在陸潔民幽默傳 授拍場教戰守則、輕鬆而不失緊張的拍賣過程中，吸引多位藏家爭相喊價、往來逼近二十 授 口，最終由專程自高雄北上、已有二十多年收藏資歷的藏家以勢在必得的氣勢、喊出8萬8 千元得標，受到全場鼓掌恭賀，該位藏家更直接受到陸潔民邀約至藝術廣播節目訪談他的 千 收藏內容。 至於其他不甘空手而回的藏家也當場購藏英國藝術家Nick Veasey的《Serrated Tulip Stem》與美國藝術家Bryan Ida的《Interior 03》等，其他作品亦同樣受到洽詢。 T 藍騎士藝術中心開春的首檔展覽「2nd Anniversary Show : SELECTBRATION」，就在全場 來賓高舉香檳慶祝、熱鬧歡愉的氣氛之下，掀起2016年的展覽序幕。（文．攝影
楊椀茹）
1 藍騎士藝術中心執行長王薇薇。 2
中華民國畫廊協會資深顧問陸潔民擔任「Happy Bid Day歡樂競標活動」 拍賣官。
3 開放藏家競拍的插畫作品，Emily Carew Woodard《Nous sommes solidaires avec vous》，最終以新台幣8萬8千元成交。 4 展場一景，英國藝術家Nick Veasey以X光攝影的細膩作品吸引觀者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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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綿綿的天候，看似嬌弱身軀的于吉，在顛簸難行的泥濘路上，推 著重達二十幾公斤的人工硫磺石往七星池的方向前行，影片中記錄
下藝術家與自然對話與搏鬥的軌跡，這是中國藝術家于吉首度以錄像形式 呈現的作品，引領著觀者走進彷彿如夢似真的場域，揭開一場人與自然的 對話。 1月7日，繼「切膚」個展後，睽別逾兩年的中國藝術家于吉於安卓藝術 以「採硫日記．上卷」揭開序幕，此展以「採硫日記」命名，透過日記形
硫磺谷魔幻風景 于吉的「採硫日記．上卷」 式記錄藝術家兩年以來從採集、研究到製作的過程，展覽中的每一 物件看似獨立卻又緊緊相扣。2012年，于吉初訪北投，深深被硫磺 煙霧瀰漫的北投所吸引，開啟對當地歷史的研究；她在清代地理學 家郁永河的《裨海紀遊》獲得啟發，進一步認識與理解硫磺的特性 與開採，因而創作了這一系列的作品。這次展覽除了延續過去的雕 塑、裝置創作外也擴及至石版畫、絲網版畫等不同形式的作品。 喜愛挑戰新媒材的于吉，過去曾使用過蠟、石膏與水泥等，特 別是她透過蠟凝固的線條表現出時間的流動感，令人驚豔。這 次，于吉以「硫磺」為素材，再次挑戰材料的可能性，現場擬真的硫磺 硫磺 巨石，以及長滿青苔的綠毛怪，皆為觀者帶來視覺的驚歎號。于吉為何對媒材的探索如此深感興趣？「我 為何對媒材的探索如 感 趣 「我 是學雕塑出身，必須自己動手解決問題，會不斷嘗試接觸各種材料。」于吉對基礎生活中會使用到的材料 如木頭、水泥、石膏、蠟等特別感興趣。「我喜歡隨手可得，不是那 麼昂貴且易於親近人的材料。」她在材料的摸索過程中遇到了不少困 難。她表示，我選用的這些材料很難定性。由於素材本身大多受到自 然環境的影響，再加上這些材料都不是藝術創作的自然材料，所以要 控制它都有一定的難度。「不過，我還是會跟隨作品本身的特性，並 不會強迫材料去做它不適合的東西。」藝術史學者曾少千就觀察到在 于吉的作品中「平面有立體性，立體中有平面性」，例如她把石板畫 融入作品中，既像畫又像雕塑，已經模糊了作品之間的界限。 走進展場，在似真如幻的場域中體會到大自然的同在，擬真 的硫磺石，長滿青苔的綠毛怪……宛如置身在自然魔幻的世 界，這就是于吉創作中的魅力，遊走在真實與魔幻間的不確定 界 性，卻也充滿無限的可能。（文．攝影 性
陳意華）
11 安卓藝術負責人李政勇、藝術家于吉以及藝術史學者曾少千。 2 「採硫日記．上卷」展覽現場，與《Ta 2 Jama系列之－北投1#》裝置。 33 「採硫日記．上卷」的展覽現場，此為《綠毛怪》（局部）。 44 《女巫之石》錄像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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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果你曾真正走進一本著作、一件藝術品或一段真切的旅行，肯定會對法國文學家普魯斯特的這句話 感到認同，「真正的發現之旅，不在探訪新風景，而在擁有新視野。」當你手握書卷，與作者展開
一段段旅行，跟隨時空流轉，一起交織在各種不同的城市風情，遇見各式各樣的人、事、物，從而讓文化 與藝術灌溉你；那麼，這必將是場豐富眼界的「發現之旅」。 當代藝術藏家暨獨立策展人曾文泉（Rudy Tseng），是一位貫徹藝術與旅 行的「藝術先鋒」。47歲時，他從迪士尼台灣區總經理的位置上退休，開 行 始展開自己藝術旅行的新生活：他遊歷了日本、美國，以及歐洲，參訪了 始
與曾文泉一起遊覽藝術 易雅居的新書發表會 每個城市裡重要的藝文空間和展覽機構，並與各種不同身分的藝界人士展開交流對話。2016年，Rudy的第一 本新書《喔，藝術，和藝術家們：曾文泉的美學生命及藝術旅行》於1月在台出版，這本書，集結他多年來的 交遊經歷，翻開此書，即是一次暢快淋漓的「藝術發現之旅」。 1月15日，Rudy在易雅居進口家具舉辦了新書發表會，發表會現場成為一場藝界縮影的盛會，匯聚了包含 館長、藝評家、畫廊代表、藝術家、藏家、媒體……等等海內外各界人士，包括新加坡國家美術館館長陳維 德以及夫人、藏家友人施俊兆夫婦、Yahoo!亞太區資深副總裁鄒開蓮、佳士得台灣總經理翁曉惠、高古軒畫 廊亞洲區董事總經理Nick Simunovic等國內外畫廊業主，還有藝術家陳敬元等，更有Rudy在影視圈的製作人 等到場慶賀，將發表會擠得水洩不通、熱鬧紛紜。許多人紛紛稱Rudy為他們的「老師」，在多年深耕與貢獻 的當代藝術裡，他積累巨大的經驗和能量，這份對藝術的熱愛，也成為了眾人遵循的指標。 在發表會上，Rudy談起與城邦媒體集團的接觸，起因為當時城邦旗下欲出版的藝術相關書籍，本想請他 來作評價，沒想到卻因緣際會，開啟了新書合作的契機。城邦集團首席執行長何飛鵬認為，這幾年來全世界 的一股藝術「大學習潮」，所有的產業都開始在思考如何與藝術、設計和美學做連線，因此出版此書，也是 想讓讀者透過Rudy的眼光來認識全球的藝術生態，這對於許多對藝術有興趣的讀者來說，是一本很好的入門 書。易雅居進口家具總經理張增偉更表示，除了這次首度的新書發表會，Rudy昔日首度策畫的展覽，地點也 是在易雅居，讓他深感榮幸。 如果說，這本書是Rudy對藝術積累沉潛的豐富底蘊，那麼這份深厚的「藝術能量」，也將成為他下一個階 段的豐碩養分。有著滿滿行動力的Rudy，在發表會上開心的宣布，他將「重返電影圈」，並與《少年PI的奇 幻漂流》製作人戴維．沃馬克（David Womark）一起，於今年著手拍一支藝文片！ （文．攝影 1
柯舒寧）
Rudy的第一本新書《喔，藝術，和藝術 家們：曾文泉的美學生命及藝術旅行》 於1月在台出版，圖為Rudy在發表會上 致詞。
2 新書發表會上人潮洶湧，來自藝界的各 方人士雲集。 3 易雅居進口家具總經理張增偉在發表會 上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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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眼視穿 人間風景 耿畫廊25周年推出雙個展 文｜陳意華 圖｜TKG+提供
Plus I 林鉅、陳敬元雙個展現場。
邁
入25年的耿畫廊，去年9月起連續推出多場別出新裁的展覽， 慶祝25歲生日！12月11日下午，「PlusII—蔣友梅＋蔡佳葳」
雙個展的開幕當天，不少藝術圈友人紛紛到場慶賀，包括佳士得台灣 總經理翁曉惠、典藏藝術家庭社長簡秀枝、策展人曾文泉、收藏家鄧 秋玲女士、蔣友梅日本友人Mr. Naa與德國友人Mr. Brune，以及她的 幼時保母陳壽美，台玻集團二千金林文晴、周王寶峰及其女周嘉倩、 范江明正、林國基、宋緒康、姚奇偉等人共襄盛舉，熱鬧非凡。這場 展覽指標意義重大，為耿畫廊的25週年慶，開啟下一個里程碑。 2009年底，耿畫廊搬進內湖，占地廣闊的美術館級空間，成為藝 術家挑戰自我極限的場域，同年，在耿畫廊負責人耿桂英的支持下成 立了全新品牌TKG+，以推廣深具潛力的當代藝術家為主，試圖在跨 世代中開啟實驗性的對話平台。如今經營六年了，在TKG+藝術總監 吳悅宇帶領下也逐漸打響名號。去年正逢畫廊成立邁入25周年，耿畫 廊特別推出「Plus」系列展，與TKG+共同策展，在類同的美學形式 與文化符碼中，開啟耿畫廊藝術家與TKG+的青年藝術家的對話，打 破跨世代的藩籬。首場「Plus」系列開幕展於去年9月底由「Plus—I 林鉅、陳敬元」揭開序幕，12月再由「PlusII—蔣友梅＋蔡佳葳」接 棒。吳悅宇表示：這次展覽非常特別，主要的策展概念是「1＋1」搭 配組合形式，分別由耿畫廊與TKG+挑選屬性一致的藝術家，各推出 一位，透過作品相互激盪。 首場「Plus I—林鉅、陳敬元」雙個展中，藝術家林鉅的作品主 題，取材自台灣民間故事，如鬼怪、道教等符號，以魔幻寫實為特 徵；同樣在作品中帶有不少宗教色彩的陳敬元，創作靈感來自於自身 對周遭環境的觀察，充滿隱喻與想像的元素，個人語彙十分強烈，他 的作品表現方式涵蓋了繪畫、空間與繪畫物件等，形式變化多元。去 年受邀參加昆士蘭美術館主辦的第八屆亞太當代藝術三年展，此展是 亞洲及太平洋地區當代藝術溝通的平台，此屆三年展以人為主題，展 現藝術家對文化、社會、政治的關懷。1984年出生的陳敬元與中生 代林鉅共同聯展，意義非凡，除了創造跨世代藩籬的交流平台外，也 左起：蔡佳葳、蔣友梅、TKG+負責人吳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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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中求同的美學中尋找對話的可能性。
左 左起：耿畫廊負責人耿桂英、鄧秋玲、宗志媛、TKG+負
蔣友梅與蔡佳葳 澄澈歸真
責人吳悅宇。
Plus II延續Plus I林鉅與陳敬元雙個展概念，推出兩位旅外女性藝 術家蔣友梅與蔡佳葳，兩位女性藝術家的創作風格調性相近，布展呈
右 「PlusII—蔣友梅＋蔡佳葳」展覽現場。 （攝影
陳意華）
現交錯擺置，透過視覺作品進行對話。一走進展場映入眼簾的是蔡 佳葳2012年完成且從未在台灣曝光的錄像《阿爾巴的朝聖》（Alba's Pilgrimage），此作版數五版，共10分46秒，由蔡佳葳掌鏡，觀者跟隨 著影片的獨白，在鏡頭的移動中開啟一場充滿詩意的內在旅程。 蔡佳葳的創作風格，主要以「空性」為核心，探討生命的無常變化， 她將佛教經典的《心經》反覆書於各種媒材上，引起各方的關注，而近 年來更以此為概念擴展至對宇宙天地的種種探索。此展中梳理了蔡佳葳 過去的創作脈絡外，同時也展出《自虛空中迴旋而來》的大尺幅創作。 《阿爾巴的朝聖》定價逾新台幣18萬元，目前已有數版成交。喜歡挑戰 各種媒材創作的蔡佳葳，旅居世界各地且深入當地與他們對話，蔡佳葳 創作形式多元豐富，除了繪畫之外還涵蓋了錄像、裝置等，不受拘限的 開闊視野，反映了藝術家眼中的世界觀。 展場的另一空間是耿畫廊的代表藝術家蔣友梅之作，擅以解構現象並 以細膩深沈的實相闡述視覺背後的虛無。開幕當天，蔣友梅的透明玻璃 的裝置《見地》（法門系列），引起不少人的興趣，尤其是當觀者靠近 作品後，在反光的映照下也成為作品的一部分，促使觀眾主動與藝術品 交流與互動。除了此一大型裝置外，現場亦展出蔣友梅的大尺幅抽象繪 畫以及最新系列《無題》與新詩《赤裸的心》。在偌大的展覽空間裡， 兩位女性藝術家以澄淨沛然的天真，書寫屬於自身的寧靜與深邃的特質 為展覽注入全新的氣息。 邁入25歲的耿畫廊，六年前轉往大直內湖插旗後，新創立的TKG＋ 聚焦當代青年藝術家的經營，在吳悅宇積極推廣下走出了自己的路，活 躍於全球藝術圈，他們遠征北討足跡遍佈威尼斯、新加坡、韓國、日本 等，在國際舞台上發光發熱，下一步的耿畫廊要如何與TKG+攜手開創 新格局？值得拭目以待！
上 蔣友梅的裝置《見地》。 下 蔡佳葳從未在台灣曝光的錄像作品《阿爾巴的朝聖》。 （攝影
陳意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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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底到今年2月14日情人節，國立台灣美術館迎來了「洪易 的藝想世界」個展，這是洪易真正的衣錦還鄉。這幾年，從
2013年日本雕刻之森美術館展覽，到2015年美國舊金山市政廳廣場 的展覽等，洪易是最積極邁向國際舞台的台灣藝術家之一。身為策展 人的廖仁義教授就說，這些年洪易邁向國際舞台，在台灣各地亦有大 大小小的展出，包括在台北花博園區的大展，但最可惜的，就是過去
洪易雙喜臨門！
台灣還缺一個真正大型的美術館等級展覽，而今，國美館舉辦洪易個 展，肯定了洪易。 就在去年的12月27日，洪易雙喜臨門。國美館「洪易的藝想世
國美館大展＋亞博館典藏
界」開幕式來到，昭示著家鄉對他的肯定；同時間，美國舊金山亞洲 藝術博物館（Asian Art Museum of San Francisco）館長許傑，也來 到現場致詞恭賀，並且宣布亞博館將典藏洪易的雕塑作品！就在今
文｜林亞偉
年，當亞博館歡慶建館五十周年的重要時刻，將隆重推出「皇帝的品 味：國立故宮博物院精品展（Emperors’Treasures: Chinese Art from the National Palace Museum, Taipei）」大展，而洪易的雕塑，屆時 就將陳列在館外，一齊歡迎來到亞博館的觀眾。 而這，也是亞博館首次典藏當代的雕塑作品，就選擇了洪易！許 傑這樣致詞：「洪易先生的作品，老少皆宜，喜聞樂見，給人們帶來 許多的快樂。我們很開心的告訴大家，得到台北印象畫廊的慷慨捐 贈，要在館外廣場陳列第一位藝術家的作品，來自台灣的洪易！」 全場頓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洪易，他與舊金山有著濃濃的情緣。
國立台灣美術館，於去年12月至今年2月14日， 舉行「洪易的藝想世界」個展。（國美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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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易於2015年4月，於舊金山市 政中心廣場舉行「Fancy Animal Carnival」（花漾動物嘉年華）個 展。畫面的左後方，即為舊金山亞 洲藝術博物館。《福龍》很快將重 返舊金山。（印象畫廊提供）
左
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館長許傑， 在「洪易的藝想世界」開幕式宣 布，亞博館將典藏洪易的《福龍》 一作。《福龍》曾於去年4月，來到 舊金山市政中心廣場展出。 （印象畫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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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洪易於日本雕刻之森 美術館，舉行「動物派對 Happy Animal Party」個展，另一件《福 龍》，亦於群山綠水中展出。 （攝影
林亞偉）
去年4月，洪易在舊金山市長Edwin M. Lee（李孟賢）的主持下，「Fancy Animal Carnival」（花漾動物嘉年華）個展，在美國舊金山市政中心廣場盛大開幕，李孟
身為在地台中人的洪易，
賢說，洪易是第一位踏上舊金山舉辦大型個展的台灣藝術家。而亞博館就與市政廳
首度於國美館舉行大型個
遙遙相望，市政中心廣場展出的19件洪易作品，就落入亞博館眾人的視線。同時
展，光宗耀祖。 （攝影
林亞偉）
間，洪易作品將是連續第三年，在舊金山默賽德湖高爾夫球場舉行的裙擺 搖搖LPGA菁英賽展出，他是與舊金山最有緣的台灣藝術家。
動物雕塑為台灣發聲 洪易的《福龍》一作，計畫在故宮文物來到亞博館展出時， 就能安置於亞博館館外廣場，屆時「皇帝的品味：國立故宮博 物院精品展」開幕，預計有雲門舞集獻舞，圍繞著《福龍》。 「龍」，恰是中國帝王的象徵，伴隨故宮精品每次巡展國際必定 引發的轟動，洪易《福龍》，將成為台灣當代最好的發聲之作。 如同策展人廖仁義的詮釋，洪易的創作不單單是透過視覺感 受，而是作品身在此間場域，就能與周遭人們一同散發、創造 出的快樂體驗氛圍。美國在台協會（AIT）高雄分處處長杜維浩 （Robert DeWitt），可說是一位典型的「洪粉」。他開心的帶 著夫人、妹妹一起參加國美館開幕式。杜維浩同時分享，美國在 台協會高雄分處經過評選後，委託洪易創作的《美利堅水牛》一
49 49
SCANNER
左
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館長許傑（左）與印象畫 廊負責人歐賢政。（攝影
右
林亞偉）
國美館「洪易的藝想世界」開幕，由右至左嘉賓 為：國美館副館長陳昭榮，國美館館長蕭宗煌， 美國在台協會（AIT）高雄分處處長杜維浩，文 化部部長洪孟啟，藝術家洪易，策展人廖仁義教 授，印象畫廊負責人歐賢政。（國美館提供）
下
「洪易的藝想世界」總共展出42組件作品，許多 為難得於台中國美館戶外展出的大型雕塑。
作，經過一年多的等待終於創作完成，在去年11月來到了 AIT高雄分處在中鋼新大樓的新家。杜維浩說，透過洪易 的雕塑之手，作品就像是人文與大自然之間的和諧展現， 他非常有感觸，亦非常歡迎大家到AIT高雄分處一起欣賞 《美利堅水牛》，此作正代表台美之間的情誼。 16年前，洪易從未想像到，他的作品會成為美國在台 協會的典藏之作，象徵台美情誼。那時他剛從不斷的創 業途中跌倒再起，沉潛後決心邁向藝術創作。台中20號 倉庫鐵道藝術村，就是洪易職業藝術家道路的真正起點。 20號倉庫是1998年文建會為了發展提倡地方人文藝術， 承租鐵路局台中舊火車站後方的7個老舊廢棄倉庫，改建 為藝術村，洪易就是第一屆雀屏中選的駐村藝術家。 洪易的《美利堅水牛》一作，入藏美
身為台中人的洪易，對於能回到家鄉的國美館舉行個
國在台協會高雄分處。洪易與美國在
展，格外有感觸。他說：「非常感謝從十六年前一路陪洪易走到今天的每個人，每
台協會台北辦事處副處長傅德恩，美 國在台協會高雄分處杜維浩處長（由
個人都是洪易的貴人。沒有二十號倉庫，就沒有洪易今天的作品。所以我常說，要
左至右），共同歡迎《美利堅水牛》
給任何人機會。」當年的鐵道藝術村評審，讓洪易把握了駐村機會，成就了今天的
的來到。（
高雄分處提供）
洪易；未來的洪易，能帶著他的動物雕塑大軍走多遠，發源地的鐵道藝術村，名氣 就會愈響亮。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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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蔡辰洋
傳奇人生謝幕 從企業公子到收藏大腕 文｜林亞偉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即便家道一時中落，湯匙落地，他又拾了起來。 他經手的，是最精美的中國文物；他烹調的，是最精緻的蔡氏食譜；他品 味的，是最難以想像的人生際遇之一。他是蔡辰洋，一位生來就該是花錢 如流水的人。 他千金買骨，禮聘人才；他花重金買古董，他花錢買鮑魚……，財富就像 流水般的出，但又如流水般的進，源源不絕收穫新的財富與友誼，用「寒 舍」這個名字，重建了蔡家的招牌。 蔡辰洋過世了。他是兩岸三地收藏圈裡的傳奇，傳奇殞落。 1 月 15 日，他因 心肌梗塞去世，享年 66 歲。他一手打造了華人世界第一家最具規模的古董 企業「寒舍」；也是他，幕後推動了華人世界最著名收藏團體「清翫雅集」 的成立。而他，這位曾經台灣首富家族的貴公子，歷經家族巨變後的家道中 落，東山再起，成就了如今的寒舍集團。蔡辰洋，一位從收藏圈到企業界， 必定銘記的名字。傳奇的篇章，值得追憶，讓我們一齊追憶蔡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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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辰洋從年輕氣盛的貴公子，到耳順之年的通透人性，一步 步重立起自己的寒舍企業版圖，他的人生故事，充滿了戲劇 張力。（攝影
聶世傑）
辰洋的名片，「寒舍」上方印著一行字：「賢者而後樂
長拜託他，可不可以多帶些孩童來，一間
此」。這行字，也出現在30年前寒舍創辦時的開幕請柬
房住八人都沒關係。蔡辰洋是這樣回答校
上。「賢者而後樂此」，語出孟子，是孟子與梁惠王的對話。意
長的：我的房間不夠，而且，如果他們回
指只有賢者以仁義之道治國，國家安寧，賢者才能在此玩樂。
家去，人家問五星級飯店住起來怎麼樣？
蔡
寒舍，My Humble House，歡迎大家來到寒舍，這麼好的名字，
他們說是睡在地毯上，那怎麼行啊！這就
在30年前蔡辰洋用了。那時候的他，不是人人尊敬的大古董商，
是蔡辰洋，耳順之年的他，沒有逼人的銳
不是當前的餐飲巨擘，而是才剛剛面對了人未亡，家已破的窘境。
氣，滿是圓融的智慧。
1985年的十信案，對當時的台灣社會而言，就像是亞洲金融風暴襲
除了孩子們，寒舍藝術中心執行長王定
來一樣，在十信案裡首當其衝的國泰蔡家蔡萬春一脈，是在排山倒
乾，在他身上也看得到蔡辰洋風範影響的影
海的壓力下苦苦支撐。而一年後的1986年，「賢者而後樂此」的寒
子。四年前，到香港參與拍賣會的王定乾，
舍開幕，意寓深遠。寒舍藝術中心執行長王定乾一路跟在蔡辰洋身
因為過於勞累而腦溢血緊急住院，當蔡辰洋
邊30年，他說：這也是臥薪嚐膽，重新出發的心境。
知悉後，因為當晚得招待中國地產團馮侖等
蔡辰洋，他就在這一處充滿著鑑賞古董喜樂之處，滿是謙卑的 捨下，煮酒燒茶待客，打下了名聲響亮的「寒舍」。
企業家，只得讓妻子賴英里先趕赴香港安排 協助，更緊急聯絡在港的友人相助。向華
人們，是懷念蔡辰洋的。與他談過話，記得他的博學風趣；
強、陳嵐夫婦就是其中。「向太太當時在飛
吃過他的菜，記得他的廚藝；住過他的飯店，享受體貼入微的細
機，一下機就看見蔡先生（蔡辰洋）的未接
緻……。中國嘉德拍賣董事長陳東升說：「寒舍不應天上有，辰
來電十多通，就知道出事了。」在後續的治
洋永在人間留。」這些年，蔡辰洋總會邀請許多原住民的小朋
療過程裡，蔡辰洋還安排專機專程接送王定
友，讓他們來到臺北，招待他們入住喜來登酒店，品味五星級飯
乾返台療養，為了讓他安心養病，還在寒舍
店，吃美食，逛故宮，讓山上的小朋友打開視野。他，是這些小
艾美酒店闢一間房間讓王定乾療養、上班，
朋友口中的「蔡爺爺」，喜來登飯店，就是孩子眼裡的「喜來登
安排飯店廚師烹調餐點，這些都讓王定乾夫
部落」。而今，總帶著他們吃吃喝喝的大頭目蔡爺爺先行離世，
婦點滴在心。
最難過的，還有這一群孩子。
「蔡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救命之
蔡辰洋曾經說過，每次他在簽核招待小朋友的文件前，就開始
恩。」王定乾難過的說。在藝術圈，王定
期待，每次來一班的小朋友，都能帶給他滿滿的喜樂。曾經有校
乾是蔡辰洋一手培養起的專業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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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從百貨集團大亨轉為古董商，蔡辰洋歷經了人生大轉變。此
曾掀起圓明園風雲的銅馬首，在
為在台北蘇富比拍場上的蔡明興、陳泰銘與蔡辰洋（由左至
府。寒舍於
右）。（財訊提供）
雄等收藏家於馬首前合影，這三位大藏家不是肖馬就是姓馬，皆十分喜愛馬首。（財訊提供）
他亦是在十信案發後，從十信來到寒舍工
年寒舍艾麗酒店加入營運……，隨著寒舍的版圖愈來愈大，蔡辰
作，從對古董文物一竅不通到縱橫兩岸三
洋他卻逐漸隱身幕後，將經營大權交給妻子賴英里，讓弟弟蔡辰
地的大經紀人，這一切，都歸功於蔡辰
威擔任集團總裁，一塊培養接班梯隊的兒子蔡伯府、蔡伯翰。隨
洋。這四年休養有成的王定乾，字裡行間
著寒舍餐旅公司股票上市的日程逐漸逼近，蔡辰洋早已規畫好。
少了以往的銳氣更多了溫潤，看遍文物嬗
王定乾說：「蔡辰洋早已交棒完成，弟弟蔡辰威、妻子賴英里、
遞，世間人物流轉的他，依然很難接受蔡
長子蔡伯府、次子蔡伯翰都已接下寒舍餐旅要職、齊心分工合
辰洋就這麼瀟灑的離開了。
作。」
年購回時的價格為
年由澳門賭王何鴻燊以
萬港幣購入捐贈中國大陸政
萬美元。此為清翫雅集的收藏展，駱錦明、馬志玲與周義
蔡辰洋，就是一位性情中人，含著金湯
如果說，寒舍古董是蔡辰洋再起的基石，那麼，從喜來登、
匙出生的白馬王子來到人間，中間落馬，
寒舍艾美再到寒舍艾麗，就讓人們更加注意到他經營酒店事業的
再上馬。從一家古董店，再到兩岸三地馳
天分了。例如位於臺北信義計畫區的寒舍艾美酒店，已是臺北而
名的精緻酒店，他的人與他的事業，讓人
今最知名、房價最高的五星級酒店之一，亦為許多國際旅客的首
間多采多姿。
選，在2010年12月3日正式開幕。開幕當晚，蔡辰洋手上別的， 是一條台灣泰雅族的手工布鍊。酒店裡，各層樓的藝術品錯落有
東山再起 藝術與餐飲的結合
致，極佳的詮釋了蔡辰洋、賴英里夫婦的品味。
寒舍集團的酒店，就是蔡辰洋的心血結
因為用心，所以集團的所有酒店服務、餐飲，都讓客人賓至如
晶，是他在人世間品味的顯現。從2000
歸，有家的感覺。賴英里曾說：「寒舍是經營藝術品起家，所以
年，蔡辰洋將他的廚藝心得，灌注到「寒
我們的核心價值就是藝術。」從酒店裡的藝術品，到融入藝術的
舍食譜」餐廳開始，他的廚藝與品味更廣
設計擺設，再到精緻的餐飲，讓人體會寒舍的用心。最愛盯著酒
為人知，「寒舍」品牌不再局限於古董文
店廚房的蔡辰洋總說，「因為我們每道菜都加了愛心，愛心就是
物賞玩，更深入人心，到「寒舍食譜」用
用心。」像是有名的四神湯，就是多費工夫把豬腸捲三層，口感
餐蔚為風潮，是臺北政商名流宴客的最佳
就不一樣了。從蔡辰洋、賴英里夫婦開始，他們就像對待藝術品
首選之一；接著2002年，蔡辰洋結合友人
般，珍視飯店裡的每項細節。於是，寒舍的口碑愈來愈好。
的資金，成功入主喜來登飯店，到2010年
寒舍集團的茁壯，有人說，這是王子復仇記，但對蔡辰洋而言，
的寒舍艾美酒店成立，2011年取得頂級汽
這是人生際遇。他總說，「你做得不錯，有了掌聲會愈認真，就像
車勞斯萊斯（Rolls-Royce）代理權，2013
聽到安可，會再開心的唱一首；如果你做得不好，沒有掌聲，就會
懶下來了。」他真的是王子。31年前的十信案爆發前，國泰蔡家 比現在的台灣首富郭台銘聲勢更盛，而國泰的大家長，就是蔡辰洋 之父蔡萬春。1980年代的台灣，有兩大集團縱橫商場，一是石化 製造業的台塑，另一就是在各產業開枝散葉的國泰集團，包括國泰 信託、十信、國信食品、大西洋飲料、國泰建設、國泰人壽、來來 飯店、國泰醫院等等，皆是各產業的翹楚，是台灣真正的第一大集 團，真正的本土豪門。 那時候，蔡家公子就是王子。蔡萬春的嫡長男蔡辰男，主掌國 泰信託，喜愛收藏的他成立國泰美術館，是當年堪與日本巨富相 比的亞洲大藏家，尤其從瓷器、印璽、近現代書畫到油畫，都頗 有可觀。蔡辰洋就是受大哥影響，也愛上收藏。他們就是臺北的 長安貴公子，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恰是蔡家兄弟 年輕時的寫照。 他是春風少年兄。「哥哥爸爸真偉大」這首歌，蔡辰洋唱最對 味了。他的父親蔡萬春是台灣企業的傳奇，一手帶大蔡萬霖、蔡萬 才兩個弟弟，國泰一脈，如今有了國泰金控與富邦金控兩大旗艦集 團，是台灣企業界最富有的本土豪門。年輕時的蔡辰洋帥氣多金。
十信巨變 急轉彎的人生 蔡辰洋能夠反敗為勝，寒舍集團能逐漸 壯大，最核心始於寒舍古董，而蔡辰洋會 成為古董商，也是因為十信案。 三十年前，亞洲最大的銀行危機之一， 就是1985年的台灣十信案件。十信，蔡 萬春交給兒子蔡辰洲經營，他當時亦是立 法委員，在國會籌組十三兄弟；十三太保 之首的蔡辰洲，後來的立法院長劉松藩， 王金平，都是十三兄弟成員。但十信因為 違法放貸等弊案爆發，導致蔡辰洲入獄， 亦牽連蔡萬春一系的子女產業，包括蔡辰 洋。人們推斷當年蔡家勢大，蔡辰洲在國 會籌組派系得罪當道，人生際遇著實難以 論斷，立院十三兄弟解散，劉松藩後來登 頂立法院院長寶座，但最終因涉及弊案潛 逃出境；王金平院長則因親信立院秘書長
「我那時候都是捲髮，約會一定要擦透明指甲油，不然就磨得透 亮；都戴鑽表，看搭配鑽戒還是紅寶、綠寶，我以前是playboy（花 花公子）。但你看我現在，我什麼都不戴了，只有手上這一條泰雅 族的布鍊。」他捲起袖子，秀出這條有著泰雅族傳統紋飾的手工布 鍊。看著它，彷彿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流金歲月時璀燦燦的鑽表，蔡 辰洋說：「二十幾年前有緋聞，現在完全沒有啦！」
（攝影
聶世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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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蔡辰洋與中國嘉德副董事長王雁南。（攝影
吳東岳）
蔡辰洋與鴻禧集團張益周。
林錫山涉貪，而今再遭黨內同志逼宮，人生際遇，未蓋棺難論斷。 十信風暴發生，不僅波及兄長蔡辰男旗下的國泰信託，讓當時一手 創辦來來百貨、興來百貨組成興來集團的蔡辰洋同受池魚之殃。蔡辰 洋記得：「1985年的2月9日，那時星期六還上班，財政部接管十信。 到了星期一，合作金庫帶人來家裡，封房子、車子、冰箱、貂皮大 衣、象牙……，通通查收，貼上封條，從此以後，到今天為止，我名 下就再也沒有任何財產。」 巨變，讓蔡辰洋的人生軌道大轉彎。他，也從一位百貨集團的大老 闆，閒暇時光賞玩文物的收藏家，蛻變為古董商，創業再起。他先前 積累十餘年的古董收藏，就成了翻身的資本。這些古董，當年查封財 產的人馬，走眼了。首先，是一批印石。當時，鍾愛印石的蔡辰洋， 手上有大批的壽山石，極品田黃也有。「因為法院不查扣印章。如 果上面刻有我的名字，還查扣下來的話，將來若發生這印章給人保 證，卻不是我蓋的，我可以告法官的，所以就逃過一劫。」抽著 菸，吐著一圈又一圈煙霧的蔡辰洋回憶過往，還帶著點回顧歷史 的心有餘悸。 不止印章沒有動，蔡辰洋一大批的古董家具，從紫檀到黃花梨 也逃過查封。當時這批大型家具，就放在台中來來百貨的地下室 倉庫。蔡辰洋沒想到，這批木頭家具、這一塊塊石頭印材，成 了蔡萬春二房家族再起的關鍵。樓起經年，樓塌一瞬。寒舍， 再起。 蔡辰洋，這位蔡家昔日的playboy，已經成了餐飲tycoon。其 實，近年來蔡辰洋已逐漸放手交權，他最常上山親近大自然， 與他的原住民友人一起小酌小米酒，眼看著山下風雲，山上星 辰。他，大起，也大落，又再起。 蔡辰洲走了，蔡辰洋也走了，當年春風得意的蔡家兄弟，卻走 出了不一樣的路。蔡辰洋，他年少驕傲，而今，人們因他而驕傲。 他曾經以為可以依賴的父蔭消散，他重頭來過，譜寫了寒舍的故事， 為國泰蔡家的傳奇，再添新頁。
（攝影
聶世傑）
蔡辰洋大事記 2015年 寒舍餐旅興櫃股票轉上市申請
2013年 寒舍艾麗酒店開幕，
自然之塔夜景 。
寒舍艾麗酒店開幕
洪三雄（左一）全家與蔡辰洋夫婦家族出遊合影。（洪三雄提供）
洪三雄與蔡辰洋的情緣 國票證券董事長洪三雄，是少數在金融專業與文物鑒賞兼具 的企業領袖，曾任華人圈最知名的收藏團體清翫雅集第九屆理事 長，他與蔡辰洋，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感。他來談蔡辰洋，更能體 現蔡辰洋的人生傳奇。 蔡辰洋與洪三雄，都是六十六歲，蔡辰洋大洪三雄半歲，他們雖
2012年 清翫雅集廿周年慶收藏展 （寒舍協辦，於喜來登飯店舉行開幕晚宴） 寒舍餐旅股票興櫃掛牌
2011年 田黃賦—百方田黃珍藏展（寒舍協辦）
然不是兄弟，卻有著親密如兄弟般的情誼。洪三雄，他是一路看著
取得頂級汽車勞斯萊斯（Rolls-Royces）
蔡辰洋樓起，樓塌，一起再建高樓的夥伴。由於岳父陳土根是昔年
代理權
協助蔡萬春創辦國泰人壽的左右手，因此在1980年代十信案尚未爆 發前，在父執輩一代的情誼下，蔡辰洋初識洪三雄，就放手由洪三 雄協助，讓他布局購併台南區中小企業銀行（前身為台南區合會， 後改為京城銀行）。這是當時掌握來來百貨、興來百貨的蔡辰洋，
2010年 清乾隆 青玉螭龍鈕「乾隆 御覽之寶」璽，於臺北宇 珍拍賣以4.8億台幣成交， 北宋黃庭堅《砥柱銘》，蔡辰
這是洪三雄與蔡辰洋，合力打的第一仗，也可以說是台灣地方 金融史上，最早開啟的銀行經營權併購案。當蔡辰洋的興來集團 終於擁有金融版塊之際，隔年的1985年因蔡辰洲而爆發十信案，
洋、陳泰銘收藏。於北京保利拍賣以4 億3680萬人民幣成交。寫下中國書法拍賣 紀錄。
隨著銀行大抽銀根，合作金庫奉財政部之令查封財產後，蔡辰洋 也遭波及，他的金融版圖擴張計畫，於焉而止。 也是這時，洪三雄親眼目睹了世態炎涼。「古人云一夜白頭是 真的。」洪三雄回憶，十信案爆發前，蔡辰洋原本一頭烏黑的頭 髮，卻在短短幾日間白頭。當時多家銀行輪番上門抽來來與興來 百貨的銀根，一位銀行經理逼著蔡辰洋馬上還200萬貸款，當時在
砥柱銘（局部）。
寒舍艾美酒店開幕
場的洪三雄氣不過大吵：「以前是你們求蔡家借錢，幾百、幾千 萬、上億元都好，現在逼人家還200萬！」洪三雄最後自己簽字當 這筆貸款的保證人，銀行經理才離開。這樣逼債、周遭友人紛紛 遠離的情景，洪三雄看在眼裡，點滴心頭。
2010年寒舍艾美酒店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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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
由寒舍為藏家趙心購得。
30％股權，取得三席董事，幕後操刀者即是洪三雄。
青玉螭龍鈕乾隆御覽之寶璽。
第一次出手橫跨金融產業。1984年4月，蔡辰洋在股東 會 取 得 約
PEOPLE
上下 蔡辰洋與賴英里夫婦琴瑟和鳴，賴英里也為蔡辰洋打理飯店規畫、 梳理當代藝術收藏。（今周刊提供）
「遇到這種情況，有人都說跳樓算了。我說，等把事情處理 完了，要再跳樓也不遲。」蔡辰洋用這樣的心態面對。遇到十信 案，他笑笑說，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現在只是沒有湯匙了。 蔡辰洋就是有股淡定的魅力。洪三雄也因為前兩年蔡辰洋的信任 與授權，在台南中小企業銀行改制的購併擔綱大任，深深認識了 蔡辰洋，為他的豪爽與信任折服。於是義無反顧站在蔡辰洋身 旁。曾子說，可托六尺之孤，可寄百里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 君子也。愈是面臨困境，愈是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境。蔡辰洋此 際，其實是拔劍四顧心茫茫，而洪三雄，恰於此時扶上一把。 他與岳父陳土根、妻子陳玲玉，一齊居中牽線，為來來與興來 百貨找來買家，分別為三陽集團張國安與中興紡織集團鮑朝橒， 讓蔡辰洋、蔡辰威一脈能變現償債。而一度是蔡辰洋事業邁向金 融版圖的灘頭堡台南中小企業銀行股票，卻從炙手可熱變成燙手 山芋，同樣得變現求售還債。洪三雄為蔡辰洋遍尋買家賣了大部 分股權後，還有一部分股權一時找不到買家，洪三雄最後乾脆自 己借錢，一口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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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辰洋大事記 2008年 所寶惟賢—爽伯文物鑑賞展（寒舍協辦） 所寶惟賢—爽伯文物 鑑賞展（寒舍提供）。
清雍正 粉彩過枝福壽雙全碗。
2007年 於香港佳士得，以5072萬 港元，競得清雍正 粉彩過 蔡辰洋夫婦與圓明園馬首合影。（今周刊提供）
枝福壽雙全碗 寒舍藝術中心開幕—古代宮廷御 用傢俱展 中國文物國際博覽會（北京）
在眾人皆離去的時刻，洪三雄為蔡辰洋兩肋插刀義助事業，其 實，助人亦是助己。當十信風暴逐漸平息，1986年蔡辰洋決定 復出，透過積存下來的印石、紫檀與黃花梨傢俱、珠寶開設寒舍 古董，即邀請洪三雄出面擔任董事長，為他掌管營運與財務。允 諾的洪三雄，沒想到自此人生，轉了一個大彎，他從不懂文物的
2006年
清乾隆 清宮內府御製琺瑯彩
聚英雅集2006展（香港）
西洋人物圖鼻煙壺。
2005年 寒舍二十週年慶特展
人，變成愈來愈愛，而今深入鑽研，成為兩岸三地知名的文物收
於紐約佳士得，以66萬5600
藏家，而且是一位用功極深，定期出版研究著錄《三○古吧（雙
美元，競得清乾隆 清宮內府
清年鑑）》的難得藏家。而當年義氣相挺購買的台南中小企業銀
御製琺瑯彩西洋人物圖鼻煙壺
行股票，成本價是每股18元，在之後景氣回溫股價大漲的台股狂 飆年代，洪三雄以每股75元到百元出脫，成了他人生的關鍵致富 之一。而這，是老天給他當年義氣相挺的回報。
2004年 於北京嘉德，以3575萬人民幣，競得清乾 隆 欽定補刻端石蘭亭圖帖緙絲全卷 緙絲全卷︵局部︶。
然這麼信任我，讓我去收購台南區合會的股票，獨立打這一仗； 也是因為辰洋，我踏進了文物收藏圈，豐富了我的生命。」洪三 雄從1986年到1989年擔任寒舍董事長，是寒舍古董起飛的年代， 同樣是洪三雄跟著蔡辰洋，手把手學習看文物的黃金歲月。而蔡 辰洋的「俠義」精神，讓洪三雄敬佩不已。原來寒舍創辦之際，
清乾隆 欽定埔刻端石蘭亭圖帖
洪三雄說，蔡辰洋是他人生中的兩次重要貴人。「辰洋當年居
只要是因為受十信案牽連入獄而得以交保的相關人士，蔡辰洋都 盡力幫忙安排工作，包括來到寒舍。 寒舍剛創辦的第二年，就在1987年的紐約蘇富比秋拍，以16萬
2002年 接手台北喜來登大飯店
5千美元買下圓明園十二生肖銅獸首的猴首，轟動國際收藏圈！ 新聞傳回台灣，同樣轟傳，在當時打破了清代雕像的紀錄。洪三 雄記得，拍賣前蔡辰洋與他討論、調錢，估計可以承受的預算約 500萬台幣，是筆很大的支出。當時剛踏入文物圈的洪三雄很是疑 惑，花這麼大的價錢值嗎？有這麼好嗎？蔡辰洋肯定的說，值！ 因為猴首完全符合了古董文物「真、精、稀」三原則。 台北喜來登飯店十二廚自助餐廳廳景。 （台北喜來登大飯店提供）
59
PEOPLE
楊北辰（右）曾為蔡辰洋的一雙舊皮鞋，創作了一件《男主 人》木雕。他好奇於，蔡辰洋這樣的大老闆，為何腳上穿的皮 鞋，依然滿是修補的痕跡，迄今不肯丟棄。這雙鞋，滿是男主 人的滄桑。（寒舍提供）
塌塵煙，一齊笑看風雲。
鐘鼓饌玉不足貴 只願長樂 財富，是帶不走的。生於台灣第一本土 豪門，看著家族地位一落千丈，看著價值萬 金的古董文物在眼前流轉遞嬗，蔡辰洋說了 一個故事。「若干年前，三娘，台塑集團 董娘（李寶珠），她要買108顆翡翠珠鍊， 是每天念經時要用的。她說預算差不多200 萬新台幣，我說沒問題，我幫妳找。我找到 一條，150萬賣她，她很高興。她當時跟我 當猴首拍回台灣，洪三雄又從這件文物身上，見到蔡辰洋經營事
講：這是我私人的錢要付。她說，你也知
業的創意。蔡辰洋以原件的再製模複製50件刻上編號的猴首，一件
道，你王董（台塑集團創辦人王永慶）賺
賣10萬元！全部售出。而口碑傳出後，許多友人爭相索要，於是，
錢，都是要留給不相識的小孩。前幾天三娘
再製作另外50件，但已經漲到每件15萬元！光是這百件猴首，寒舍
才碰到我，她說每天念經，珠子磨得很漂
進帳1250萬元，更何況還有一件真正的原件在手。故宮南院前一陣
亮，說我功德無量。」
子鬧騰的成龍捐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事件，其實那不是複製品，而
「財富，沒有必要留太多。我從我父親
是仿製品，甚至有些還是憑空偽造的圓明園十二生肖，殊不知蔡辰
那邊拿到的，也接近於零，我不騙你。」
洋早在二十八年前就率先以原件複製獸首了。由此可見蔡辰洋在文
當然，蔡辰洋也承認，當有形與無形的財
物經營的獨到之處。接著，1989年，寒舍於倫敦蘇富比又買回了
富相加總後，父親帶給他的「加」是無法
牛、虎、馬三獸首，再度墊高了獸首行情。這十數年間，國際拍場
估量的。他的大哥蔡辰男，已逐漸淡出企
上的獸首風雲，最初慧眼獨具者，實乃蔡辰洋。更遑論寒舍總在不
業爭霸舞台，等於把蔡萬春一脈的棒子，
同時期，引領文物乃至當代藝術的收藏風潮。「他的魄力、毅力與
交給了蔡辰洋。經歷了十信案後這些年的
膽識，都是值得我們懷念的。」洪三雄說。
人生洗禮，蔡辰洋也如同兄長蔡辰男一
而蔡辰洋自己，他精學篆刻，師從王北嶽與周澄，自己一刀一刀
般，豁達的看透人生：「財富很重要，但
刻畫印石，掌握質材、溫度、肌理……，甚至還品嚐刻下的印石粉
不是你的全部，你不必跟它走，它要跟你
末以鑑別不同的材質，可一窺他的研究之深，成為收藏名家絕非偶
走才對。人生最後應該要追求一點快樂，
然。寒舍，成了蔡辰洋重新崛起的基石。他有著自己的文物賞玩專
追求一點理想。」
業，透過買與賣，進與出，積累自己再度起家的資本，也培養出寒 舍在文物圈的品牌，也誕生了像是洪三雄這樣的新藏家代表。
60
蔡辰洋人生的三段婚姻，是他追求快 樂的縮影。「我告訴你，你們不好意思問
洪三雄說，蔡辰洋重情、重義，最後能與他相交一輩子的友人，
我，我結三次婚，每一次清清楚楚（沒有劈
像是歌手胡德夫，就是這一類的友人。洪三雄記得，十信案發後隔
腿）。人家說包二奶，我絕不羨慕，齊人之
年的蔡辰洋生日，只有幾人相聚，但胡德夫帶來了一大團原住民歌
福，齊個頭！你要害他，就叫他娶兩個！」
手來到餐廳唱歌祝賀，這一幕深深印在他的心裡。而這一幕，相信
他與夫人賴英里琴瑟和鳴，兩人相知相惜，
也深印在蔡辰洋的心田中，讓他相信，人性始終有善，盡管歷經風
賴英里也從音樂才女轉變成擔綱重責的寒舍
暴，眼看他樓起，樓塌，終究有像洪三雄、胡德夫的友人，不畏樓
集團決策者。蔡辰洋，他的人生經歷充滿了
蔡辰洋大事記 2000年 寒舍食譜餐廳開幕 清翫雅集收藏文物精品展III 於香港佳士得，以1104萬港元，競得清雍正 青花五蝠九桃紋瓶 「大清雍正年製」款
戲劇張力，從年輕的流金歲月到耳順之年的 智慧，值得細品。這些年的蔡辰洋，他的襯
1998年
衫長褲總是最常見的款式，但搭上一條泰雅
清翫雅集收藏文物精品展II
族布鍊，或是一件最普通的原住民式背心， 就顯得生動不已，因為他的人生洗鍊，已然 為他鍍上最好的衣服。
舊藏田黃芙蓉雞血印石特展 寒舍十周年國寶珍品特展 清翫雅集收藏文物精品展I（寒舍協辦）
候。一位故宮導覽志工，就曾向寒舍員工 分享過她對蔡辰洋的景仰之情：「蔡先生
1991年
有著宋徽宗的雅致、唐太宗的霸氣、清乾
高雄寒舍開幕
隆的品味，還有不怒而威的氣勢。」蔡辰
傅抱石、傅小石、傅益瑤父子聯展
洋聽聞，一開始還裝著不以為意，但之後 每當場合需要，總會用眼神示意員工說一 遍，讓人感受他的童心。
寒舍五周年慶珍藏展
十九世紀
御用翡翠饕餮紋鼻煙壺。
其實，蔡辰洋是常人，他也有偷笑的時
1995年
1990年 於香港蘇富比，以430萬港元，競得十九世紀御用翡翠饕餮紋鼻煙壺
的淡定息氣下，蔡辰洋已然豁達的通透人
1989年
生。許多收藏家捨不得出脫手上藏品，但身
於紐約蘇富比，以53萬9千美元，競得《四體千字文》
為台灣最資深的古董經紀大腕兼大收藏家，
於紐約佳士得，以187萬美元，競得《元人秋獵圖》
蔡辰洋在進出之間，沒有不捨，只有淡淡的 惋惜。這幾十年間，寒舍經手過的藝術精 品不知凡幾，古代到近現代書畫，元青花
清雍正 粉彩花鳥紋橄欖瓶。
在人生紅塵的砥礪下，在把玩田黃養成
於倫敦蘇富比，以13萬7500英鎊，競得圓明園御製虎首銅像 於倫敦蘇富比，以14萬8500英鎊，競得圓明園御製馬首銅像 於倫敦蘇富比，以18萬1500英鎊，競得圓明園御製牛首銅像 於香港蘇富比，以1210萬港元，競得清雍正 粉彩花鳥紋橄欖瓶
到清三代官窯、圓明園獸首到宮廷御用龍 椅……，在他手中進進出出，目睹了中國文 物精品的流轉遞嬗。他說：「藝術精品就像 好地段的房產一樣，不賣的，才是贏家；一 賣，接手者就成了新贏家。」但蔡辰洋的人 生歷練，卻讓他不在乎買賣之間，是贏家， 還是輸家的身分了。因為，身在蔡家，他生 來就是花錢的；即便一時家道中落，蔡辰洋 依然花錢如流水，他花錢聘人才，他花錢買 古董，他花錢買鮑魚……，財富就像流水般 的出，流水般的進，源源不絕收穫新的財 富，新的友誼。 因為，鐘鼓饌玉不足貴，助人就是助 己，助人最為長樂。蔡辰洋走了，他的故 事，長留人間。
趙孟頫《四體千字文》。
元人秋獵圖（局部）。
1987年 於紐約蘇富比，以16萬5千美元， 競得圓明園御製猴首銅像
1986年
牛首。
寒舍開幕 台灣原住民文物展 傅小石畫展 中國古代銀飾特展 溥心畬九秩冥誕遺墨展
猴首。 虎首。
61
RESULTS
保利澳門
開啟雙贏合作模式
首屆拍賣會
保利澳門的首屆拍賣會在澳門麗景灣酒店舉行。
1
月10日，保利澳門的首屆拍賣在澳門麗景灣酒店拉開序幕。本次共有近150件 作品上拍，以81％的成交率錄得總成交金額2.45億港元。拍賣會共舉行4個專
場拍賣：「中國書畫專場」、「中國古董珍玩專場」、「中國及亞洲現當代藝術 專場」及「珠寶尚品專場」。
春水新蒲，拔得頭籌 首場專拍為「中國書畫專場」，滿座的與會人潮以行動說明對此場寄予厚望， 幸而亦不負眾人期待最終締造了1.27億港元的總成交額。其中張大千的《春水新 蒲》以1770萬港元的成交價拔得本專場頭籌，吳冠中的《雲南景色》以近1200 萬港元位居其後，而位於成交價第三位的則是崔如琢的《柳陰春嶺鳥新啼》以近 1100萬港元成交。崔如琢大師珍罕佳作專題更獲得白手套成交，取得近5千萬港元 的成交額。 拍賣一開始就是2個吸引人眼球的小專題，「藝術赤子─吳冠中」專題開拍前就 備受關注，上拍5件作品成交4件，並獻上本專場的最第二高價作品《雲南景色》， 經過幾番激烈競逐最終以近1200萬港元成交，將當日的氣氛推向最高潮。這一幅水 墨風景畫《雲南景色》，用色沉穩，特別在木結構建築的色彩處理上，表現得厚重結 實，視覺效果類似油畫。作品寄情於景，表現出作者對自然的敬愛之情。這個小專 題完整體驗了吳冠中「通古今之變，成中西之美」的獨特風格。另一位大師的專題 便是崔如琢，上拍5件佳作，最終全部成交，集中展現了崔如琢的風景畫，《柳陰春 嶺鳥新啼》以近1100萬港元的成交價成為該專題的最高價。
文
圖
林琬娸
保利澳門
｜ ｜
左 張大千的《春水新蒲》以1770萬港元的成交價在中國書畫專場拔得頭籌。 右 吳冠中的《雲南景色》為中國書畫專場第二高價作品。
62
左 中國及亞洲現當代藝術專場中，朱德 群的《澄光之靜》穩坐第一高價。 右 村上隆的《自己心中的小人物》以近 900萬港元成交。
奪冠之作毫無意外地落在張大千的 《春水新蒲》，畫面構圖極具張力，筆 觸質樸而大氣，飽含希望的生命力躍然 紙上。在電話委託和現場藏家的幾番叫 價後，最終不負眾望以1770萬港元的成 交價驚艷全場，無疑為藏家與觀眾打了 一劑強心針，現場甚至響起了熱烈的掌 聲和讚嘆。此專場精品頻出，藏家競爭 激烈，激昂競價的熱烈情景頻頻發生。 現場保持著人聲鼎沸，座無虛席。另 外，值得一提是格外珍貴的周恩來真跡《書法「論持久抗
品卡地亞設計緬甸紅寶石配鑽石手鍊則以近250萬港
戰」》經歷多番激烈競爭，最後以近260萬港元成交。
元成交。
緊接著的是「中國古董珍玩專場」，「中國書畫專場」 所帶來的火熱氛圍早已消散，拍賣場內人潮已逐漸散去，
雙贏的合作
明顯少了大半，人潮競投熱度不高，買氣普遍退卻，現場
在兩位拍賣官節奏明快的掌握之下，於四小時內圓
進入了相對平靜的階段，藏家與觀眾的興趣與注意力也因
滿收官，其結果亦顯示出本次首拍不畏冷颼颼的市場
而慢慢渙散。本專場的最高價作品為封面作品清乾隆《青
景氣，成功的策略無疑給市場低谷期的藏家、藝術機
花加彩雙鳳穿花紋象耳方壺》以將近900萬港元成交。綜
構和藝術家帶來了冬日的溫暖和信心。其實保利澳門
觀全場買家出手追價攻勢零星，致使多數高預估價作品的
的成立似乎一開始已為市場注下一劑強心針力抗景氣
競爭情形未若預期反應熱烈甚或以流拍作收。顯而易見的
寒冬，合營雙方對藝術事業均有著共同理念和目標的
是，由於亞洲經濟環境波動起伏過大，與中國經濟成長動
追求。保利文化首先透過保利澳門進一步鞏固它在中
能放緩，市場信心度明顯不足，精品難以拍出。
國藝術品拍賣行業的龍頭企業地位。另外澳門本身有 很好的經營環境，當地拍賣行之間競爭較香港小，亦
亞洲現當代藝術熱度不減
可借助合營方澳門超盈文化有限公司（超盈文化）在
第三個專場為「中國及亞洲現當代藝術專場」，現場
當地的影響力拓展買家資源。還有超盈文化旗下亦有
人潮已逐漸回流，火熱氛圍也早已積聚。上拍的不乏村上
酒店業務，此對保利澳門在物色拍賣場地提供實為方
隆、朱德群、吳冠中等備受市場關注的藝術家，這些藝術
便的選擇。
家也不負眾望挑起本場專拍的大樑。本場共有34件作品上
另一方面現時博彩業已步入調整期，酒店業界也
拍，32件作品成交，成交率達94％的佳績為總成交金額錄
作出相應的措施積極拓展其它發展方向的可能性，例
得6300萬港元。
如是次展場麗景灣酒店特別翻新兩層共74間房間作展
最終朱德群的《澄光之靜》在電話委託和場內幾番交手
覽空間。文化產業能提供超盈文化旗下的酒店發展成
之後以1200萬港元成交，也穩坐本次首拍現當代藝術部分
精品型藝術酒店的機會，此對酒店業務有分散風險的
的拍賣第一高價。緊接其後為吳冠中的《貴州山村》，經
作用，致令不用過於倚賴博彩業。這個發展目標正契
幾輪競爭價格已被抬至以940萬港元成交。村上隆的《自己
合澳門特區政府一向致力推動經濟適度多元化發展方
心中的小人物》則以近900萬港元成交為本場第三高價。從
向，有效推動旅遊業及文化創意產業，為非博彩元素
拍品到拍賣結果都表現平穩，估價範圍內成交，整體呈現
項目提供一個良好機遇，同時也為澳門帶來一個成為
穩健趨勢。其中深受藏家喜愛的草間彌生，魅力與買氣絲
藝術城市的新景象。
毫未減，其小尺幅南瓜系列作品取得極佳的成績。大師作
綜觀保利澳門首拍，通場買氣穩定。在整體市場疲
品及新生代藝術家作品均取得亮眼成績，可是綜觀以買氣
軟的環境下仍舊平穩收槌，可見在趨於平穩的大環境
熱絡來看，書畫類作品較現當代藝術來得熱度更高。
下，經典的精品作品始終充當著中流砥柱的角色。更
最後一個為「珠寶尚品專場」，珍罕翡翠的競拍十分熱
期許達致合營方雙贏和互惠互利局面的保利澳門能挾
烈踴躍，成交率高達85％。其中設計師專題大獲成功，成
此氣勢，站穩腳跟，於來年再下一城，持續為澳門帶
交比例高達100％。本專場的最高價作品為緬甸天然翡翠
來各範疇的藝術文化元素，構建與國際接軌的藝術平
珠配鑽石及紅寶石頸鍊以將近700萬港元成交，其封面作
台。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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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十大關伴詞
市場 蘇富比 搜尋
好手氣
身
為一家股票上市的藝術拍賣龍 頭，蘇富比（
’）的股價
波動與人事異動總會牽動藝術市場的神 經。
年對於蘇富比來說無疑是異常
動盪的一年。儘管在持續兩周的拍賣季 裡實現了逾
億美元的成交額，蘇富比
仍然徘徊在經營危機的邊緣。
全球性裁員 月
日，在蘇富比的月報中，蘇
富比宣布了「以減少人員及相關開支的 區域性自願離職補償專案」。為落實該 辭退計畫，蘇富比在
月
日向美國證
券交易委員會遞交的一份資料裡稱，為 了完成第四季度削減開支的目標，公司 將斥資近 千萬美元裁員
人，約占蘇
富比全球範圍內總雇員人數
人的
％。 就在宣布自願離職計畫之前，蘇富 比剛於
月的秋拍上取得令人振奮的
成績，這使得該項精減人手的計畫更 加出乎意料。秋季，公司還以 億美元 的保證金爭取來前蘇富比主席陶博曼 （
）收藏專場拍賣，
在當時成為藝術界的新聞焦點；然而， 在一場投資人會議上，去年 月上任的 市場
MARKETING
蘇富比公司主席及行政總裁泰特．史
大裁員？ 蘇富比 人事過山車
密斯（
）表示仍未能確定陶
博曼珍藏拍賣能否為公司獲利，只對外 稱：「我們正在向著保證金的價格努 力；別忘了，落槌價和買家傭金都要算 進去。」陶博曼藏品中剩下的古典藝術 專場於
年 月
日在紐約蘇富比開
拍。 這一裁員計畫在醞釀與實施過程中， 直接或間接地導致蘇富比管理高層的異 動。在宣布首輪裁員計畫後，蘇富比元 老級行政總裁以及金融專家密切爾．澤
文｜李素超
克爾曼（ 卸任； 蘇富比紐約總部。（圖片來源：Artnet）
64
）主動申請 年至
年，澤克爾曼任職
蘇富比金融服務經理，
年到
年
MARKETING
PE OP LE
M U SEUM
SU R ROU NDI N GS
任職金融服務主席，也是蘇富比合資有限公司的總裁以及蘇富比全球集團的執 行副總經理。而在去年更早的時候，於
年 月上任的北京蘇富比總裁溫桂華
據悉已離職；供職了二十四年的蘇富比全球葡萄酒主管施慧娜（ ）也請辭蘇富比。 月
日，蘇富比宣布公司財務總監（
（
）派翠克．麥克 克萊蒙特
）辭職的消息，指出在這一崗位上工作了兩年時間的麥
克 克萊蒙特於 日。
年
月
日正式卸任，他會在公司中一直留任至今年 月
年，麥克 克萊蒙特從高盛跳槽至蘇富比；據悉，他將收到
美元的離職金，以及
股業績股票和
萬
股限制性股票。一份美國證券
交易委員會的資料顯示，除此之外，麥克 克萊蒙特將會得到
年度的效益
獎。不過，蘇富比宣稱麥克 克萊蒙特的離開與公司的自願離職計畫無關。在 過渡期間，蘇富比的董事會成員威布靈（
）被任命為財務
總監，他目前也是董事會審計委員會主席，從
年 月 日起開始接任蘇富
比財務總監的職位。 公司稱該自願離職計畫預計在今年第一季度完成。蘇富比總裁史密斯對這 一裁員行為回應道：「我很理解，在取得了傲人的銷售業績兩周之後就宣布
蘇富比前財務總監派翠克．麥克克萊蒙特。
減少開支多少會讓人吃驚；我們希望— 減少開支多少會讓人吃驚；我們希望 — 但因為這是出於我們不可控的員工的
（圖片來源：Artnet; Courtesy of
自願決定— 自願決定 — 可以通過這一專案使 可以通過這一專案使得我們公司的效率得以提升，並且為那些繼 得我們公司的效率得以提升，並且為那些繼
Patrick McMullan）
續留在蘇富比工作的人士提供更好的職業發展前景。」實際上，拍賣行近幾 年的困境業內有目共睹，蘇富比公司及人事狀況更是有如過山車般富有戲劇 性。雖然去年第三季度的拍賣淨額增長了 年同期相比，傭金總收入卻下降了
％，達到
萬美元，但與
％，其原因大多在於當代藝術板塊的高
額支出，以及古典藝術、亞洲藝術和珠寶板塊的業務下滑。在過去的 個月 裡，蘇富比的股價持續下跌，從去年 月底最高的每股 目前最低（
年 月
日）的
美元，跌幅逾
美元下跌至今年
％。第四季度的財政結
果雖然尚未公布，但顯然不容樂觀，而蘇富比為減少人員開支支付 千萬美 元的舉措是否是反應過激還是緩兵之計也有待我們進一步觀察。近期，蘇富 比更是宣布將斥資 （ 了
萬美元收購一家成立兩年的藝術諮詢公司
）；此消息一出，蘇富比股價就在當天（ 月
％，以每股
日）大幅上漲
美元收盤。
蘇富比（BID）近一年的股價波動。 （圖片來源：Yahoo Finance）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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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的財富，為自己中途輟學 市場
MARKETING
的母校密西根大學捐款近 億美 元。然而除此之外，讓他真正風
5億的重量， 陶博曼 豪門風雲
雲藝術界的則是
年入主蘇
富比，而後對蘇富比進行大刀闊 斧的改革，後又在
年因與
最大競爭對手佳士得私下合謀傭 金一案入獄 個月的種種事蹟。 不過，其生前最讓藝術界人士好 奇的，就是他六十年來建立起的 近乎傳奇的藝術收藏。
公之餘眾的豐碩收藏 隨著陶博曼的去世，
文｜李素超
年
蘇富比的秋季陶博曼專場拍賣
圖｜本刊資料室
終將他的珍藏公之於眾。其藏 品數量逾
件，種類豐富，
羅列古今巨匠之作，包括羅 斯科（ 拉（ （
）、史帖 ）、畢卡索 ）、席勒（ ）、荷馬（ ）、布赫菲（ ）、杜勒（
）以及拉斐爾（
）
……等等。陶博曼龐大的藝術遺 產曾引爆紐約秋拍並引起兩大拍 賣行的激烈競逐。起初，陶博曼 的子女並未將陶博曼的收藏直接 委託給他曾擔任主席、擁有經營 權長達二十二年的蘇富比，以致
蘇富比前主席陶博曼。
於蘇富比和佳士得都紛紛派出專 家團隊拜訪陶博曼位於紐約、密
去
年 月，美國商業大亨、慈善家、蘇富比前主席陶博曼（ ）逝世的消息成為全球媒體競相報導的對象。
陶博曼是成長於大蕭條時期，興起於上世紀
得這項重要的委任。有人猜測這
年代的商界風雲人
是陶博曼子女因為當年父親的牢
年創辦自己的零售地產
獄之災而故意將蘇富比的最大競
公司，並隨後將建立於市郊的大型購物中心模式引進美國，改變了
爭對手佳士得也邀請進這場角
美國人的購物習性，也成為如今最常見的購物模式。據《福布斯》
逐。經過四個多月白熱化的競
統計，他締造的「陶博曼中心」（
爭，蘇富比終於以 億美元的高
物，
66
西根和佛羅里達的宅邸，希望獲
歲起就開始了零售業職業生涯，
）積累了逾
億
MARKE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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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比以五億美元的擔保金拿下 陶博曼收藏品的拍賣權。
額保證金拿下了陶博曼藏品的拍賣權。這 億美元的擔保金意味著之後的拍賣 無論成交如何，其家屬已經預先得到這筆金額，而蘇富比拿下的也是史上最 高估價的私人委託拍賣權。 蘇富比將陶博曼收藏專拍分為了四場：「博蘊菁藏」大師名作專場（ 年
月 日）、現代及當代藝術（
年
月 日）、美洲藝術（
日）以及今年才開拍的西洋古典油畫專場（ 月 來看，包括買家佣金，共實現了逾 蘊菁藏」專場貢獻了近
年
月
日）。從前三場拍賣結果
億美元成交額；其中，名作薈萃的「博
億的成交額，加上僅剩的西洋古典油畫專場，陶博
曼這批藏品是否會實現 億美元成交額尚不得而知，而人們對蘇富比最終能否 從陶博曼這次拍賣委託裡獲利更是持懷疑的態度。 月 日，在香港蘇富比秋拍現場舉行的座談上，陶博曼之子威廉．陶博曼 直言不諱地告知了將父親的珍藏品全數拍賣的理由，主要是為了處理遺產稅 及分配方面的相關問題，選擇拍賣顯然是最透明和最直接的方式。藝術界對 因逝者的珍貴藏品而引發的家族紛爭早已見怪不怪，陶博曼的去世也無疑將 其家庭內部的糾紛白熱化。就在蘇富比紐約開拍的前些天，陶博曼的第二任 妻子茱迪．陶博曼（
）與陶博曼前妻的三個兒子間的關係空前
緊張。去年 月，當茱迪從紐約抵達倫敦，發現自己被鎖在了陶博曼位於倫敦 市中心
價值
至少有兩件價值各
萬美元的公寓外，數個行李箱在她的身旁，據悉其中 萬美元的畫作。茱迪稱他們把她鎖在公寓外就是為了確
保蘇富比能把這兩幅畫也拿走。據一知情人士給《名利場》透露 「她痛恨陶 博曼的兒子們，他們也恨她；現在他們終於逮到機會報復了。」甚至有人指 責陶博曼兒子在這場藏品委託的遊戲裡把佳士得帶進來的行為是無情、貪婪 的。 據報導，茱迪會繼承陶博曼的 億美元遺產，加上為曼哈頓、南安普敦、 倫敦、棕櫚灘（
）以及瑞士格斯塔德（
）五處房產所需的
每年 千萬美元開銷。而陶博曼收藏拍賣所得將用於陶博 千萬美元開銷。而陶博曼收藏拍賣所得將用於陶博曼基金會（ 曼基金會（
陶博曼與妻子茱迪．陶博曼。 （圖片來源：Artnet; Courtesy of Dustin Wayne Harris
Patrick
McMull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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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連連出手 在
年開春，即傳出瑞士
巴塞爾
家族將珍藏
近一世紀、高更繪於
年的
《你何時結婚？》（ ）採私人洽購管道、以 高達 億美元（約合新台幣
億
元）的價格轉手，譜寫有史以來 最為價昂的藝術交易紀錄。儘管 確切金額與買家身分並未公諸於 世，但各界皆繪聲繪影地直指為 卡達王室，其推測亦並非空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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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市 場場
風，畢竟財力可及的買家屈指可 數。早在
屢創紀錄， 天價拍品 活絡市場？
透過私人洽購形式擠下多名競爭 者，以至少 億 千萬美元的天價 購得塞尚《玩牌者》，締造當時 最高價的私人交易紀錄。 年 月，紐約佳士得「展 望過去」（ ）夜拍，再度敲下了震 驚藝市的一槌。這件被視為畢卡 索在同一系列中，完成時間最晚 且完整度最高的《阿爾及利亞 女人
文｜楊椀茹
年，卡達王室便
》，前次現身拍場是在 年於紐約佳士得「甘茲夫
婦（ 高更《你何時結婚？》傳以3億美元售予卡達王室，創下最高價的私人交易作品。（本刊資料室）
）收
藏」專拍，當時以
萬美元
易主，即創下畢卡索作品拍賣 紀錄的第三高價。而在暌違近 年，似乎很難對藝術市場表現做出一個明確的結論。綜
二十年後，身價更是不可同日而
觀大多數拍場的交易情況未盡人意、拍賣公司無不竭盡心思開發
語，此作直接以 億美元的驚人
「嶄新」的藝術板塊，以中低價位的入手價吸引買家進場；但值此同
價格起拍，仍能引起六組買家爭
時，以私人洽購與公開拍賣形式的藝術精品交易價格雙雙締造新高紀
相出價，最後以 億 千萬美元
錄，爾後更有前蘇富比主席陶博曼收藏專拍，創下史上單一私人收藏
落槌，成交價為 億
的最高成交額；這般冷熱交替的市場溫度，似乎也揭示著藝術市場的
（約合新台幣
兩極化。雖說藝術品的價值無法全然以金錢衡量，然而藝術品的價格
拍賣市場交易價格新紀錄。回想
似乎也望不到盡頭；重量級藝術品連環爆出高價，已然成為億萬富豪
十二年前，正是畢卡索的《拿煙
的擂台比賽，也是
斗的少年》，於紐約蘇富比拍賣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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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
年最令大眾稱奇興嘆的現象。
萬美元
億元），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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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卡索《阿爾及利亞女人'O'》 於2015年5月紐約佳士得，拍出1 億7936萬美元，刷新拍賣市場紀 錄。（佳士得提供）
以 億
萬美元的傲人紀錄寫下藝術品破億美元的扉頁；如今，他
而緊接著
年
月的紐約
再度突破自己，重登拍場冠軍寶座。而這名透過電話搶下的神祕買
蘇富比傳奇強者陶博曼專拍之
主，亦被推測為卡達前首相艾爾．塔尼（
後，壓軸的佳士得秋拍好戲則
）。
又掀起一波高潮。首度於拍場一
去年的兩樁天價交易買主身分儘管未獲公開確認，然而買主願意
現芳蹤的莫迪里亞尼《斜臥的
投入藝術市場的資本深不見底則是不爭的事實。近年來，經濟因素
裸女》由中國富豪劉益謙以 億
的擺盪讓藝術品成為股票與房產以外的熱門投資標的，而購藏藝術
萬美元成交價抱回，成為
品的舉動更賦予買主受到一種舉世矚目的品味認同與財力肯定。潛
拍賣史上次高的交易價格，絲毫
伏數十年才露面的經典藝術之作是可遇不可求的夢幻清單，無論是
不讓半年前坐上冠軍寶座的畢卡
發自真心喜愛而不計代價或是出於勢在必得的較勁心態，尤其當作
索專美於前。近年來，明顯可見
品本身又富有故事性時，如：藝術家創作生涯的指標、收藏來源可
經濟新興地區的藏家紛紛投入競
靠、相關軼事等烘托之下，更能吸引頂端買主豪擲千金。只要富豪
價戰場且展現出無可匹敵的決心
的口袋夠深、藝術品的價格就有持續拔高的可能；市場上或許只愁
與財力，讓高端藝術市場的作品
找不到好作品，而不需擔心賣不到好價格。
取向增添變數而爭奪局面更趨白
當藝術市場遍地開花的榮景不在，這些在藝術史具學術地位的藝
熱化；日後，又會有哪件藝術傑
術家，塞尚、高更、梵谷、畢卡索等，都是交易價格不時會衝破億
作釋出，又將是哪位富裕買主力
元大關的常勝軍，無論買主是從收藏抑或投資角度將之納為己有，
抗群雄，與之攜手再創咋舌高
就像持有一手好牌，而感到勝券在握。同時，在趨於飽和的藝術市
價？而我們是否能冀望這點星星
場，多數經典作品皆已被重要美術館或知名藏家收藏而難以流出
之火，可以燎原，帶動整個藝術
市面，拍賣公司在徵件益發困難、買賣兩方考量皆趨保守的氛圍之
市場的活絡熱潮？抑或只能繼續
下，提供擔保價格的作法，讓賣方願意釋出手中珍藏、買方集中火
旁觀豪門間的明爭暗鬥？
力猛攻的情形，在近期的幾場拍賣中顯然起到一定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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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價的裸女， 劉益謙的雄心 文｜林亞偉 圖｜本刊資料室
劉益謙與王薇夫婦，希望建構龍美術館在西方藝術的收藏，主要瞄準的是當代藏品。
劉
益謙，已經是中國藝術市場的代表；談到中國藝術收藏，就會聯想到劉益謙。但 現在全世界都認識他了。因為，他要把全世界最珍稀的裸女畫作帶回上海了。
去年的11月9日，紐約洛克斐勒中心，佳士得夜場的莫迪里亞尼《斜臥的裸女》（Nu Couché），以1億7040萬美元成交，譜寫全球藝術品拍賣紀錄的第二高價，僅僅落後半 年前畢卡索《阿爾及利亞女人'O'》寫下全球藝術品拍賣紀錄的1億7936萬美元。古時狀 元郎，金榜題名天下知；今日劉益謙，則是一槌定江山，花落上海全球羨。全球化的 時代，網路無遠弗屆，拍賣當晚稍後西方媒體的twitter（推特）即時轉播，像是紐約 時報，就以「Who bought that Modigliani painting for $170.4 million? An ex-taxi driver turned billionaire」發文全球，前計程車司機，成為莫迪里亞尼最珍稀裸女油畫的主人。 劉益謙，是中國改革開放後崛起的富豪之一，但他卻因為對藝術品的投入，成為中國 藝術市場最具代表的收藏家，不是之一，而是唯一。他與夫人王薇，斥資重金打造上海 龍美術館，一城雙館，在黃浦江岸的浦東與浦西，各有浦東館與西岸館，是中國私人美 2013年劉益謙於紐約蘇富比 買回蘇東坡《功甫帖》，這 短短九字的《功甫帖》之後 引發了真偽大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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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館最具規模的，今年更將在重慶揭幕第三處展館：龍美術館重慶館！ 中國最老牌的拍賣公司是中國嘉德，劉益謙在中國嘉德成立就開始買藝術品，從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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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現代書畫，買到古畫，買到瓷雜，受夫人王薇的 興趣影響下，同步收藏現當代藝術，龍美術館，更 成為上海最活躍，橫跨古今的展覽場域。例如去年 8月，龍美術館推出「盛清的世界—康雍乾宮廷藝 術大展」，可一窺劉益謙買回多少清宮舊藏；很快 的到了9月，讓人們在龍美術館一觀「15個房間」 （15 rooms）大展！ 「15個房間」是馳名國際的現場藝術展，由 MoMA PS1館長兼首席策展人克勞斯．比森巴 赫（Klaus Biesenbach），與蛇形畫廊聯合總 監漢斯．烏爾里希．奧布里斯特（Hans Ulrich Obrist）策展。2015年的上海版本，比2014年在 瑞士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 in Basel）的「14 rooms」版本新增加一件作品，由橫跨不同時代和 大陸的15位藝術家共同展現，可視為龍美術館邁
去年的11月9日，莫迪里亞尼《斜臥的裸女》（Nu Couché），以1億7040萬美元成 交，譜寫全球藝術品拍賣紀錄的第二高價，拍得畫作的劉益謙因而受到全球矚目。
向全球當代的重要里程碑。
為妻買畫，霸氣不改
革開放的某一部分縮影。劉益謙的發跡，充滿著
劉益謙買《斜臥的裸女》，他說是為了王館
小人物鯉躍龍門路程中的艱辛、努力與機運，他
長買的。這其實是真的。兩年前，他與王薇共同
不只當過計程車司機，在改革開放初期，只要能
擘畫了一個理想，希望建構龍美術館在西方藝術
致富，劉益謙力所能及的嘗試。這中間，他從小
的收藏，主要瞄準的是當代藏品。但在當代收藏
人物變成真正的大人物，從小人物的機敏蛻變為
上，如何運用有限的購藏經費，面對無窮盡的當
大人物的智慧，許多人難以企及。去年中國大陸
代藝術世界？以及在商業展覽之外，從目不暇給
股災，身為上海灘富豪的領袖人物，同時也是股
的當代展覽中挑出最具代表的項目？讓眾人毛遂
市的指標大戶，劉益謙率先響應加入國家隊一同
自薦，讓最好的展覽與作品主動上門，就會是最
救市。他的財富，許多用來收藏藝術品，更打造
好的方式之一。於是，綜合資產配置考量，以及
美術館分享眾人，這對於以文化為施政主方針之
全球各大美術館都有「鎮館之寶」的扛鼎之作，
一的中國政府，自然樂見其成。
龍美術館亦希望有一件西方藝術史上的重要作
與 二 十 年 前 甫 入 收 藏 市 場的 霸 氣 相 比 ， 劉 益 謙
品，莫迪里亞尼《斜臥的裸女》現世，就成為理
這些年霸氣不減，例如讓他聲名大噪的另一役，
想的收藏之作。
即是他在2013年於紐約蘇富比買回蘇東坡《功甫
劉益謙、王薇夫婦的美術館野望，是打造龍美
帖》，這短短九字的《功甫帖》之後引發了真偽
術館成為中國的古根漢美術館，擁有如古根漢般
大論戰，他面對媒體與上海博物館的霸氣演出，
的聲望。西方世界頂級的美術館，諸如紐約古根
讓他一直是爭議人物。但這些年他的歷練，或可
漢 、 紐 約MoMA 、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都 有 一 幅
說在歷史文物積澱下的潛移默化，他更對身為中
莫迪里亞尼的裸女畫館藏，亞洲，只有龍美術館
國富豪，該肩付什麼樣的社會責任，有了更深的
能與之比肩。這與龍美術館初建，招致某些人批
體認。在中國建立私人美術館，透過收藏藝術品
評是另一個炒地皮的方式，劉益謙與王薇，用更
保存自身的財富，同時分享給社會大眾，這無疑
豐富的館藏與展覽來回應。
是最好的方式。劉益謙與王薇，相信依然會是
回首劉益謙、王薇的收藏路，就是中國經濟改
2016年的關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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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eum）策畫了一檔由30位非洲 攝影師參與的群展「In/Sight」。 這檔展覽是當時有史以來第一檔在 去殖民化的歷史語境下，將非洲大 陸獨立出來，展陳非洲當代藝術的 展覽。而在此之前，古根漢博物館 還因在展覽「Africa：The Art of a 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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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ent」中並沒有涵括一位當 代非洲藝術家而飽受非議。「In/ Sight」的成功促使恩威佐成功接 任1996年第二屆約翰尼斯堡雙年展 （Johannesburg Bienniale）策展人 一職，並帶進一個團隊的國際策展 人，將雙年展打造成一場真正意義 上的國際性展覽。
雙年展再定義， 恩威佐 開啟後西方時代
隨後的幾年，恩威佐的聲譽與日 俱增，這讓其成功進駐有「藝術界 的奧林匹克」之稱的卡塞爾文獻展 （Documenta, Kassel）。2002年第 十一屆卡塞爾文獻展，恩威佐被任命 為藝術總監，也是文獻展聘請的首 位非歐洲裔藝術總監。在展覽中，他 急於擺脫歐洲中心主義，宣揚後殖民 時代的藝術觀念，卻也被批判展覽過 於政治化且晦澀難懂。不過無論如 何，頂著2002年卡塞爾文獻展藝術
文｜李素超
總監的光環，恩威佐隨後有接不完 的雙年展邀約。剛策畫完2006年第
非洲裔策展人奧奎．恩威佐。 （Philadelphia Museum of Art. Okwui Enwezor by Maximilian Geuter. Courtesy of Okwui Enwezor提供）
二屆的西班牙塞維亞雙年展（Bienal Internacional de Arte Contemporaneo de Sevilla; BIACS），馬上又接上
自
1895年創辦以來，威尼斯雙年展在2015年第五十六屆終
2008年的韓國光州雙年展（Gwangju
於首次迎來非洲裔總策展人，這無疑使接任者奧奎．恩
Biennale）以及2012年的巴黎三年
威佐（Okwui Enwezor）成為去年藝術界中的重量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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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 。 2 0 11 年 ， 他 接 任 德 國 慕 尼 克 美
恩威佐出生於奈及利亞，18歲隨家人移民美國，居住
術館（Haus der Kunst, Munich）館
在紐約，1987年獲得新澤西城市大學（New Jersey City
長一職。這位常常被稱為「唯一的」
University）的政治學學士學位。畢業後，恩威佐轉向學習
非洲裔國際策展人，不遺餘力地倡言
詩歌，從而引領他走向與語言相關的觀念藝術和藝術評論之
著國際化、後殖民、多元文化及去西
路。在策畫了幾場小型的博物館展覽後，1996年對於恩威
方中心主義，不斷地圍繞這些議題提
佐來說是突破性的一年；他在古根漢博物館（Guggenheim
出思辨與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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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論》朗讀專案現場。 （威尼斯雙年展提供）
與「全世界的未來」 由恩威佐策畫的第五十六屆威尼斯雙年展，以
雙年展備受關注的線索。恩威佐把卡爾．馬克思
「全世界的未來」（All the World’ s Futures）為
的《資本論》視為一本「聖書」，而馬克思本人
主題，成為2015年藝術界最受矚目的展覽。過去
也因為此書被列入參展者名單。然而諷刺的是，
二十年，恩威佐都在重新定義雙年展，試圖將其
展覽中影像藝術家朱利安（Isaac Julien）的《資
作為一場國與國之間的藝術奧林匹克盛宴，推進
本論》朗讀專案的贊助者來自資本家的代表：勞
關於全球化種族融合現象的思考；因此，「全世
斯萊斯，而雙年展因此遭到了質問和懷疑，資本
界的未來」一主題絕非他一時的靈感。正如評論
與藝術間的悖論似一塊難以避開的雷區。除此之
家佛朗哥．法內利所講：「第五十六屆威尼斯雙
外，也有評論人認為恩威佐只是刻意地、盡可能
年展主題『全世界的未來』是戲劇和烏托邦的誘
地囊括更多非西方國家的當代藝術作品，但他自
人組合」，混合了歷史與視覺、戲劇與烏托邦，
身的西方背景
聚焦張力十足的政治和社會問題，成為威尼斯雙
形式西方化。
年展多年來最具政治色彩的主題展覽。
教育和經歷還是無意識地使展覽
恩威佐曾強烈批判過羅伯特．斯托（Robert
在雙年展的宣講會上，恩威佐提到了許多「過
Storr）策畫的2007年威尼斯雙年展，特別是不滿
去」：班雅明（Walter Benjamin）對「過去」的
斯托把非洲館排除在主要展館外，而且當時非洲
理論性解讀、雙年展自身與帝國主義強權藕斷絲
館的展品都來自於一位歐洲收藏家。在恩威佐的
連的聯繫，以及鮮為人知的1974年雙年展對智利
展覽上，我們可以看到非洲藝術家的作品數量是
獨裁統治者皮諾切特（Pinochet）的集體反抗。
歷年中最多，他本人解釋這麼做只是因為非洲占
用他的話說，正是從這樣的過去以及許多平行的
世界比例就是這麼多；可見在恩威佐之前，非洲
「幽靈歷史」中，策展人及其所邀請的136位藝術
藝術在世界藝術史上處在怎樣的被邊緣化地位。
家獲得了靈感：我們所在的世界，以及未來世界
他說：「現今我們所處的世界，認為西歐獨一無
的基礎。
二的『卓異主義』（exceptionalism）正受到挑戰
關於《資本論》與資本的討論是去年威尼斯
和質疑，我們已經真正進入後西方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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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渾身解數， 歡慶故宮九十歲 文｜張亞慶．林亞偉
北京故宮推出「石渠 渠寶笈特 寶笈特展」， 展」，《清明 展」 《清明上 河圖》引發民眾朝 眾 眾朝 眾朝聖 。（攝 （攝影 影
賴奐瑜 奐瑜）
北京故宮－人潮湧進國寶大秀
2015
王珣《伯遠帖》、展子虔《遊春圖》、顧愷之
術館的精彩展覽好戲不斷，但最
《洛神圖卷》、趙佶《聽琴圖軸》等，簡直國寶
搶風頭的當屬北京故宮。去年是北京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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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括眾多在中國美術史、書畫史上重要作品，如
年的文藝界百花齊放，畫廊、美
界「高峰會」。
建館九十周年，一向以持重自居的故宮並沒有舉
此外，能夠讓北京故宮博物院推上2015年熱
辦傳統慶典紀念儀式，而是大搞「展覽秀」，一
搜榜單的，不單單在於這18場重要展覽，更在
口氣任性推出18場重量級展覽，其中7場專題展，
於該館對於自身文化品牌的建設和衍生價值的探
7場常設專館展以及4場原狀陳列館，並開放5個新
索。就在今年，蘋果商店公布的AppStore2015年
參觀區域，紫禁城如今已「解鎖」60％。
度榜單中，北京故宮推出的「韓熙載夜宴圖」、
在這場「國寶大秀」中，9 月8日開始的「石渠
「每日故宮」與「清代皇帝服飾」三款App均入
寶笈特展」以《清明上河圖》奪人眼目，引發全
選「2015年度精選」，被評為「本年度最具想像
民「面聖」，加之展期與國慶長假重疊，導致平
力、創造力和吸引力的作品」，受到業界讚譽；
均入場排隊時間超達7個小時，古人上朝都沒這麼
「韓熙載夜宴圖」更是榮獲唯一一個年度最佳App
累，蔚為奇觀。其實早在2010年上海世博會中國
（ipad版）。此外，「故宮日曆」等文創產品、新
館的門口，電子動態版《清明上河圖》就已經引
媒體產品在年輕群體間受到廣泛追捧，引發的各
得觀者動容，紛至沓來，更何況這項藝術珍寶終
種話題性討論接二連三；民眾普遍認為，北京故
於要現「真身」了呢？而在這場萬眾矚目的「石
宮終於放下「偶像包袱」，玩起新創意，不得不
渠寶笈」特展中，除了《清明上河圖》之外，還
大寫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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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故宮－急就章的南院開幕 2015年，兩岸故宮都歡度九十歲，相比 北京故宮一系列展覽加上深宮解禁吸引的龐 大觀眾群與好評，台北故宮本年度的慶生 會，明顯棋差一著了。其實，台北故宮的展 覽品質一向深受好評，2015年推出北宋范寬 大展，《谿山行旅圖》等開創中國水墨新境 界的珍稀之作推出，再到「神筆丹青－郎世 寧來華三百年特展」，當代人更耳熟能詳的 多幅郎世寧畫作一次推出，都讓人們在台北 故宮流連忘返，即便這兒的展廳湧入這麼多 人，實在是太擁擠了。 而2015年的台北故宮的重頭戲，即是承諾 如期於12月28日，位於嘉義縣太保市的故宮
「越過崑崙山的珍寶─院藏伊斯蘭玉器特展」，展出十四世紀到十九
南院要如期開幕！這座從2004年即核定興建
世紀，於中亞、南亞、西亞到東歐等地發展出的四大帝國中的玉雕工
的故宮南院，歷經波折終於落成，但開幕日
藝，即「伊斯蘭玉器」。（攝影
陳俊松）
帶給熱情國際嘉賓與觀眾的，卻是仍然處於 「完工收邊」的一座博物館。當然，還有影星成龍捐贈故宮的仿製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引發軒然 大波，實為比工程未盡完善還要令人抱憾之事。 但如若不計較正在「試營運」階段，工程仍舊處於收尾期的缺點，故宮南院開幕呈現的十大開 館展，維持了故宮一貫的品質。與台北故宮北院以清宮舊藏為主的展覽體系不同，故宮南院定位為 「亞洲藝術文化博物館」，開幕十大首展落實了此一定位。例如「佛陀形影─ 院藏亞洲佛教藝術 之美」，展現了佛教在亞洲各地不同的藝術面貌。從造型各異的莊嚴佛像，到懾人心弦的清康熙年 間《龍藏經》，搭配乾隆皇帝效法皇祖而製的《甘珠爾經》展陳，是世人第一次親睹如此盛大的展 覽。此外，更首次展出故宮的新發現！《龍藏經》是藏文大藏經寫本，最為精美的一部，是佛祖 「經」與「律」的藏文譯本總集，共一○八函。而每函《龍藏經》皆由內而外裹覆四層經衣，故宮 在2011年時，檢視發現其中的一層經衣脫線處，內夾層藏有紋樣，透過研究後將表層揭開，發現七 團龍紋，此即滿文文獻所載的「七龍綢布佛經包袱一百零八」。 除了首次面世的龍藏經七團龍紋，故宮還端出「院藏明代青花瓷展」，裡頭就有近來名聲愈熾的 兩只「成化鬥彩雞缸杯」。還有日本大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的國際借展交流：「尚青─ 高麗青 瓷特展」與「揚帆萬里─ 日本伊萬里瓷器特展」。前者，可以從近兩百件高麗青瓷，看到北宋諸 窯對高麗陶匠的影響；日本伊萬里瓷器特展，則可解讀自唐宋以來極愛中國瓷器的日本，如何在豐 臣秀吉侵略朝鮮帶回大量陶匠俘虜後，逐步提升了日本陶瓷產業技術，並在十七世紀明清朝代更迭 戰亂、中國瓷器外銷大量下滑的關鍵時期，「伊萬里燒」趁勢打開國際市場、揚名海外。 這兩大展覽，不僅看到精美的高麗時期與十七世紀日本國的瓷器，同樣讓觀眾上溯歷史源頭，看 到東亞的瓷器角力背後的文化交流與貿易爭戰。接下來，故宮還將與美國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 國立東京博物館、法國吉美博物館等，於南院開始一系列的跨館交換展覽。達70公頃面積的故宮南 院，度過初開幕的兵荒馬亂，將來逐步完善軟硬體後，必會是南台灣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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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美術館林立， 藝術之風吹遍中國？ 文｜徐佳蕙
銀川當代美術館外觀。 （銀川當代美術館提供）
2015
年，中國有四家大型私人美術館先後開館，分別是萬林藝 術博物館、北京民生現代美術館、北京OCAT研究中心和銀
川當代美術館，這四座美術館也將私人美術館的潮流推向了中國內陸。
美術館接力賽 2013年，在武漢大學建校一百二十周年之際，武大校友泰康人壽董事長陳 東升，宣布捐資1億修建萬林藝術博物館。陳東升作為嘉德拍賣的創始人， 於2003年創建了泰康空間，並於2012年獲得第二十一屆萬寶龍國際藝術贊助 大獎。2015年5月9日，萬林藝術博物館開幕展「聚變：1930年代以來的中國 現當代藝術」成功舉辦，展覽的70餘件作品全部來自泰康空間的收藏。這座 由朱 拮 設計的博物館造型似一塊飛來之石，大半樓體處於懸空狀態，建築外 立面由鋁合金一塊一塊人工澆注、敲打而成，通過光線的漫反射與周圍環境 相融合。總體建築面積達8410.3平方公尺，分為地上三層，地下一層。泰康 空間計畫每年在此做兩個展覽，而武漢大學表示將在地下一層開闢考古展廳 展示武大考古系三十年來的成果。同時，陳東升還捐贈了一批價值約3千萬 人民幣的藝術品，以與武大和湖北有淵源的藝術作品為主。之後，陳東升還 計畫會建立萬林藝術博物館基金會。萬林藝術博物館的建立，有望讓武漢這 個曾在85美術新潮中崛起、現今略顯頹唐的中部城市重新煥發藝術的活力。 6月，北京民生現代美術館和OCAT研究中心相繼在帝都開館。北京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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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美術館由中國民生銀行捐資建設，與上海民生現代美術館、上海二十一
銀川當代美術館入口處。
世紀民生美術館共同構成民生藝術機構平台。場館前身為內地首家外資企
（銀川當代美術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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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EUM
SU R ROU NDI N GS
業—北京松下彩管廠，經朱 拮 設計改造近三年終於落成。展館面積 約8200平方米，由多個不規則幾何立方體組成。開館展「民間的力 量」分為「徵集競賽單元」、「特邀單元」和「田野考察創作計畫」 三部分，「徵集競賽單元」從歷時3個月徵集的8千餘件作品中選出了 97件參展作品；「特邀單元」呈現了76位藝術家的94組作品；「田 野考察創作計畫」由美術館支持4組年輕藝術家分別在青海、貴州、 西藏和安徽寫下不同場域下的民間創造。 北京民生現代美術館開館之後兩天，6月27日，OCAT研究中心在 O C AT 十 年 之 際 舉 辦 了 自 己 的 開 館 儀 式 。 O C AT 研 究 中 心 以 研 究 出 版、圖書文獻和展覽交流為主要功能，也是OCAT館群在北京的展示 平台，OCAT從最初何香凝美術館之下的藝術機構，到登記在冊的非 盈利藝術機構，到如今擁有遍布深圳、上海、西安和北京的館群， 規模漸大、分工愈細、影響力也不言自明。座標北京的OCAT研究中 心，開館展「記憶的灼痛」由喬治．迪迪-于貝爾曼策展，展出了巴 斯卡．孔韋爾、哈倫．法羅基等人的11組首次在中國亮相的作品。 學術總監董冰峰也表示，OCAT研究中心旨在建立關於中國現當代藝 術「歷史研究」的價值模式和學術機制，並設置了專題研究、年度講 座、圖書館等學術研究的可能方式。 8月，銀川當代美術館的落成把公眾的視線聚集在了銀川— 這個 當代藝術並不出彩的西北城市。在這裡，中原文化、河套文化、絲路 文化和伊斯蘭文化交相激蕩，充滿古老而神秘的氣息。由民生文化藝 術基金會支持的銀川當代美術館建築面積達1.5萬平公尺，坐落在黃河西岸的有機稻田 中，由寧夏民生集團董事長劉文錦擔任館長，謝素貞為藝術總監。這也是中國第一個以
上
研究中心場館。 （
下
提供） 研究中心開館展「記
收藏、展示「中國+伊斯蘭」當代藝術為主軸的美術館，開館展「文明的維度」以「視
憶的灼痛」。
覺的調試」、「疆域的輪廓」、「東西風之間」、「非常民俗」、「非常約旦」和「娃
（
提供）
娃外傳」等主軸，從館藏、中伊交流和公眾教育三方面完成了美術館的首次亮相，開館 展總策展人呂澎表示：不少中東地區的策展人和藝術家對美術館十分關注，展覽已經安 排至2016年9月。而銀川美術館只是華夏河圖藝術小鎮的一部分，是整個18.8平方公里 版圖上最核心的建築，這個同樣由寧夏民生集團投資的小鎮將逐步完善國際藝術家村、 藝術史公園、國際學校等場所成為集藝術、生態、文旅一體的藝術小鎮。 2000年後，私人美術館在中國逐漸冒頭，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今日美術館等早期成 立的藝術機構如今已探索出適合自己的運營模式。2011年以來，中國修建私人美術館的 浪潮一波接一波，從南京四方當代美術館到上海如今家喻戶曉的龍美術館、余德耀美術 館，再到2015年北京、成都、銀川新開館的這四座美術館，私人美術館以京滬兩地為根 基，正在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開枝散葉。資金、展品和政策一直都是私人美術館必須面對 的難題，也是這些因素致使一些私人美術館難以保持高品質的展覽。私人美術館不只是 資金雄厚的收藏大亨自我展示的藝術倉庫，還需要自己開拓出一條平衡學術與經濟的道 路，過程必定有曲折險阻，因而需要更大的勇氣、策略和對藝術的熱愛，而當私人美術 館成為一種不可忽視的現象時，或許也會反過來影響相關政策。我們現在就處在這樣探 索的歷史進程中，而受益的必定是藝術和熱愛藝術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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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財經》的停刊按下藝術媒體自危的警鈴。
之舉，進一步揭示了紙媒生存的殘酷現狀。而
自媒體時代， 紙媒生死劫
年
月
日，《藝術財經》雜誌公眾號發
文稱，《藝術財經》雜誌停刊，將由微信、微 博等平台繼續更新藝術資訊和動態。這一事件 無疑將藝術紙媒的危機也推上風口浪尖，不得 不引起藝術媒體人的廣泛重視和深思。 在藝術媒體中，《藝術財經》雜誌停刊並非
個例，不久前，《外灘畫報》也宣布停止紙質
文｜張亞慶 圖｜本刊資料室
媒體刊載，只保留新媒體業務。其實，相同的 境遇同樣發生在各國。
年
月
媒報導，美國資深藝術類雜誌《
》在
年，特別要值得提及，或需要重視
創刊
年之後，停止了印刷版月刊的發行，
的一個現象，即「紙媒生存的問
與《
》（藝術美國）合併，《藝
題」。早前，有一篇名為《未來即將消失的十大行
術新聞》將改為每三個月發行一次的季刊。在
業》的微信文章中提到，在未來即將消失的十大行業
如此大時局下，紙媒的未來發展會在哪裡？是
中居於首位的就是「記者」這一職業，在大資料和人
否諸如人云亦云的「專家」所言，已經窮途末
工智慧的趨勢下，網路讓紙媒生存空間不斷被壓縮。
路了呢？
各類紙媒已經面臨停刊危機，甚至一些媒體大老也離 開傳統媒體業，輾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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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據外
一路看來，由於時代的發展和技術的革新， 紙媒確實遭遇許多困擾，甚至是重創。行業
該文章不排除調侃、娛樂、誇張之嫌；但是近幾
競爭和自媒體的雙重擠壓是紙媒發展最大絆腳
年來，諸如《環球財經》、《萬象》、《上海壹周》
石。但作為一個行之有年的傳統行業，說紙媒
等幾家中國知名紙媒連接倒下、停刊、轉型新媒體
將會被完全取代，是否還為時過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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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微信、微博為主要形式的自 媒體，雖然部分取代了紙媒的資 訊傳播功能，但是紙媒長久以來 建立、積累的公信力、專業性， 相較於「輕、薄、簡、快」的新 興媒體，仍是難以取代的特色。 正如電視的出現，並沒有讓電台 滅亡是一樣的道理，反倒是在這 段重新洗牌、重組的過程中，讓 電台找到「移動收聽」這片藍 海。 再者，從自媒體本身來說， 成本低，時效性快的新媒體平台 很容易受到廣告商的青睞，但有 效率並不高，眼花繚亂的廣告資 訊或「行銷號」也是隱憂之處。 而如群星閃爍般存在的微信公眾 號，經過這種快速的更新換代， 相較於紙媒更易被消耗，自媒體 在急速膨脹之後也很難繞開自身 發展的生命週期。所以，自媒體 平台的起步並不具備足夠成為紙 媒消亡的主要力量，並且，在新 舊勢力之間生存，找尋新的平衡 點，才是至關重要的出路。 然而，藝術雜誌因其自身的分
美國資深藝術類雜誌《
》停刊並與《
》合併。
眾性和藝術市場大環境的影響， 形勢依舊不容樂觀，尤其藝術市
知而活躍的新媒體運營模式之下，很多人也表示擔憂：「單靠微信
場的興衰是影響雜誌生存的其
訂閱號，是否能夠成就一家媒體品牌？」這個「現在進行式」目前
中一項關鍵因素。
尚無定論。網路的衝擊一直在改變人類生活和生產的方式，新媒體
至
年，《藝術財經》的鼎盛期正值
時代下發展自媒體業務當屬刻不容緩，但是在行業摸索或仍未定型
藝術市場最為火爆的三年，身為
之際，甚至沒有有效機制可循之時，將紙媒這棵根基穩定的大樹砍
《藝術財經》副主編的嚴冰也曾
斷，而另育不可估計的幼苗，是胸有成竹，還是劍走偏鋒？行外人
感慨：「在如此經濟環境下，誰
尚難看出端倪，行內人亦是載浮載沉。
又會拿出真金白銀來投資一份情 懷呢？」 那麼，停止紙質刊物繼而轉戰 新媒體，就會有出路嗎？ 很多紙媒計畫停刊之後，打 算進軍新媒體。但是在這段未
自媒體是否能夠取代紙媒成為主流媒體，獨當一面？定論恐怕 為時過早，至少在現在來看，還不足以看到自媒體勢力的不可替代 性和唯一性，紙媒的消亡說也就無法立論。只是在新媒體的強勢衝 擊下，傳統紙媒的發展正在險中求勝，而在這個「媒體戰國時代」 裡，作為紙媒本身想要謀得持續發展的訴求，歸根究柢還是要從自 身結構建設中出發，尋找陳規之中的破軍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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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湧， 藝術電商 商與殤 文｜張亞慶 圖｜Auctionata
在
剛剛過去的
年裡，被大家提及最多的應該算是「網路
」，或者「電商」一詞，似乎在整個市場大盤裡不跟這件事
發生點什麼關係，就等同於被市場拋棄，或者落後。而在這種趨勢 下，藝術品市場也不例外。
藝術電商白熱化 早在
年，嘉德線上的成立標誌著藝術電商在中國的起跑，
而在趙湧線上的正式成立並取得階段性成功之後，藝術電商在近幾 年幾乎呈現井噴式的發展。
年夏天，亞馬遜開通了線上藝術銷
售平台，成為最早電子商務插足藝術產業的案例，隨後，淘寶、蘇 甯、國美等電商企業也紛紛高調宣布進入藝術電商行業。到 年，藝術品電商不僅數量越來越多，形式也在逐漸多樣化 — 除了 保守的線上線上拍以外，多家中國電商已有手機移動端 微信拍賣等形式，比如阿特姐夫、薔薇拍賣等。在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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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
、
等知名品牌在早前失敗嘗試之後，近幾年又有捲土 等知名品牌在早 前失敗嘗試之後，近幾年又有捲土
重來之勢。
年，藝術品電商似乎成為了一個火爆的投資熱點的
德國知名藝術線上拍賣品牌「
」
結合直播串流技術樹立品牌優勢，圖為拍賣直 播間裡的拍賣台，結合傳統拍賣台與電視台直 播間的主播台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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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 風 起 雲 湧 的藝術電商發展速度之快，其 原 因 也 很 明 顯 ： 從 政 策 角度來說，
年兩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
和「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中國政府工作報告首次將文化產 業寫入「經濟結構優化升級」中，要求全年文化產業發展增速達到 ％，並提出文化產業要與網路、金融與地產領域「跨界」融合以 尋求突破。在
年 月 日舉行的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中，政
府工作報告中首次提出「網路 」的行動計畫，藝術品電商在 年裡蜂擁而起，從某個程度上講，也是順應著國家政府層面的政策 和意願，並且，對於藝術品行業來說具有明顯的利好形勢。再者， 隨著中國中產階級的壯大，對精神文明需求的訴求，將一貫以投資 為主的藝術品收藏市場向消費型態轉變。而在
年的各大電商
的拍賣資料中顯示，正在壯大的中產階級收藏群體正是藝術電商收 藏的中堅力量。另外， 年已經達到
年時中國網路線民為
萬，而到了
億，在「網路」如此巨大的規模紅利下，這為
各行業的發展帶來了無限的可能空間。 在這如此利好的優勢之下，藝術品電商的崛起是大勢所趨下的必 然。但是，在中國藝術品電商瘋狂發展的節奏中也不排除，有絕大 多數的藝術品電商並未重視「藝術消費」的需求本身，而是大搞噱 頭意圖向高端市場分一杯羹而已，跟風等其他因素也不言而喻。 事 實 上 ， 作為在中國現階段藝術品市場 困 境 下 的 一 種 選 擇 ， 諸 多藝術資本聚集，無非是認為借助低成本、高關注的網路平台，可 以形成轉變當下藝術市場疲軟的扭力，這種大環境使然的新市場模 式，被公認為一根萬能的救命稻草，引發樂此不疲、前仆後繼的投 資熱浪。然而，從藝術電商近幾年的行業發展現狀看，真是幾家歡 喜幾家愁，大浪淘沙之後還能夠形成真正影響力的品牌幾乎寥寥。 造成如此慘烈局面的主要原因就是對藝術電商運營機制的把控上， 僅依靠收取交易傭金、會員費、線上展位或廣告收入作為電商的營 利點，似乎仍有欠缺。再者，藝術電商在當前整個電商市場中，所 占的份額其實是極小的。高投入，慢回報的迴圈發展機制是很多藝 術品電商終止的主要原因，而能夠維持的藝術電商品牌，也在不斷 調整運營結構和拓展多種電商形式，多元發展尋求發展，在中國有 趙湧線上，國外有
。
儘管在藝術電商發展的道路上一路荊棘，還是有很多投資者不惜 重金，排除萬難要參上一腳，可見其潛力無限。但是在激烈競爭及 規模性消費市場形成的準備過程中，一定會淘汰掉大批實力弱小的 藝術電商。新興行業的高速發展，不可避免會因行業仍未形成成熟 的規範機制，而出現很多陷阱與危機，藝術電商在運行過程中所面
透過「
」賣出的潘天壽作品。
臨的問題是相當嚴峻的，正可謂：電商有風險，下手還需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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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大師一直來， 熱鬧就夠嗎？ 文｜徐佳蕙 「不朽的梵谷感應藝術大展」全方位展示傳奇巨作。（
宇舶表提供）
年可以說是值得藝術愛好者回味的一年，各方藝術
但也有不少人為能近距離接觸這
大師陸續來華舉辦個展，從開春伊始的大衛．霍克
位大師興奮不已，霍克尼就這樣
尼、肖恩．斯庫利，到梵谷、畢卡索、達利，再到隆冬時節的雷諾
在擁擠和爭議中為
瓦、波特羅，加上備受矚目的小野洋子、肯特裡奇等人，這無疑是
圈拉開了帷幕。
一份重量級的名單，但這些大師展覽的展品品質和策展水準卻良莠
的藝術
隨後人們熱議的名字便是梵
不齊。當喧囂落定、排隊的長龍散去，我們還能從這些展覽中收穫
谷，
些什麼？
年，也被稱作「梵谷年」，因而
年是梵谷逝世
週
「不朽的梵谷」展覽在人們期待
藝術與商業「掛勾」？
中登場。與
月，「大衛．霍克尼：春至」展覽引起了
動相似，觀眾對於欣賞莫內、梵
潮。這位擁有功績勳章和「最具影響力英國藝術家」稱號的藝術
谷這樣大師真跡的渴望是迫切
家，創作了極具辨識度的「泳池」系列，還有獨樹一幟的「霍克尼
的，但與莫內展不同，梵谷展覽
式」照片拼貼，影響力和活躍度不言而明。因此，霍克尼在央美和
受到了廣泛一致的批判與質疑，
北大兩場講座場場爆滿的情況早可以預見，也就自不必說北京佩斯
原因便是展覽的全稱其實是「不
畫廊開幕當天的火爆景象；然而，佩斯畫廊帶來的是霍克尼一系列
朽的梵谷感應藝術大展」，即並
畫作和視頻影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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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莫內展的轟
年的第一波熱
歲擁有第一個
的霍克尼用它記錄英
未展出原作，而是採用高科技成
國東約克郡沃德蓋特地區的風景，而佩斯畫廊將
作品進行紙本
像的方式還原梵谷的作品。雖然
印刷、懸掛的方式進行展覽。對於這場「霍克尼
作品展」，不
也有傳出解釋，表示這種展示方
少滿心歡喜想一睹霍克尼經典名作的觀眾免不了一陣失落和不滿，
式可以更好地引起兒童對藝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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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展覽現場。（佩斯北京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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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達利藝術大展」展覽現場。（天協傳媒提供）
興趣，但仍有託辭之嫌。除了觀眾對這種不專業且有圈錢嫌疑的展
眾的期待，一些藝術家的經典系
覽方式的憤怒外，業內人士還需要更多的思考為什麼在「梵谷年」
列和代表作並沒有得到很好地展
內卻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梵谷展？
示。不過，這一年種種熱鬧的
和在上海新天地太平湖公園舉辦的梵谷展一樣，之後的安迪．沃
場面也確實反映出民眾對藝術大
荷、畢卡索、米羅和達利等人的展覽也把地點定在諸如悅薈、環球
師的興趣和對藝術的激情，民眾
港、芮歐百貨、
等商業中心，把展覽移出美術館，商業與藝術的
對藝術素養的重要性已經有了比
融合似乎正在逐漸成為一種趨勢，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對人流量和整
較充分的認知，但培養的過程是
體消費環境等因素的考量。而達利展甚至出現了「撞車」的情況，
漫長而繁複的，更是需要各大美
月，蘇州首先舉辦了「達利的盛宴」展覽，之後不久，上海便在外
術館、畫廊和藝術機構的參與。
灘十八號和
相繼迎來了「瘋狂達利藝術大展」和「超現實藝術大
年剛剛開始，中國就將迎
展：跨界大師鬼才達利」，主辦方都宣稱自己的展品來源可靠，再
來賈克梅第回顧展、黃永砯個展
加上展覽時間重疊，給觀眾的選擇帶來了不小的困惑，又因展品不
等重要展覽，也希望在這一年能
少是雕塑和家具設計，不論其背後的原因如何，都使得觀展體驗大
夠收穫的不僅僅是表面的繁花似
打折扣。
錦，而是真正的碩果累累。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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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末，「印象派大師雷諾瓦特展」和「波特羅在中
國」為這個冬日平添一絲熱火和激情，也力圖將
的熱鬧延續至
左
雷諾瓦《哺乳的年輕女子》。
右
雷諾瓦《蒙馬特的花園》。
。在「反雷諾瓦派」繼續在波士頓美術館前抗議之時舉辦雷諾 瓦的特展，不僅為中國觀眾提供了近距離欣賞大師傑作的機會，也
（天協傳媒提供） （天協傳媒提供）
在一定程度上將中國觀眾與全球藝術事件聯 繫在了一起，那些走進特展的觀眾似乎就在 和舉著「
」的抗議者進行著對話。而
在中國國家博物館展出的波特羅則是第一次 在大陸亮相，他那獨特的「胖胖」的風格也 為他贏得了大量愛好者和研究者，
年，
波特羅還會轉戰中華藝術宮繼續他對色彩和 體積的探索。 年各種大師的展覽可以說是令人應接 不暇，但整體來看展覽的品質並不能滿足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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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ARTIST
康木祥 文｜陳意華 圖｜康木祥工作室
藝術家康木祥。（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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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如仁）
ӍҹૻᎦজᑷ഻̛ߍç̛ߍߡռ͓ᝯé
拉
著一條鋼索，走到世界的盡頭，是怎樣的藝術家生命，造就了
（ Christiane Riedel ）更高度評價康木祥的作品
這樣的氣魄，讓康木祥不斷地超越自我，毫不畏懼。他說，
指出：「康木祥藉由廢棄的電梯鋼索，不僅 展現作品的原始力量，更創造出自然的生命
「藝術家不能停下腳步，如果停下來，就會死掉。」 如果你曾看過，台北 101 廣場前的巨型環保再生藝術品，或許就能 明白背後所蘊藏的堅持。 2013 年，康木祥投入一年半的時間，將長達
形態；他將工業的特質轉化為生命起源的圖 騰，意味著工業文明回歸自然。」
500 公里退役的電梯鋼索，轉化為創作的素材，在藝術家的巧手下科
從古典雕塑到當代雕塑，最大變革即是，
技與藝術的交會，激發了超乎想像的驚奇。這件環保再生鋼雕名為
素材取代了具體的造型。克里斯蒂安娜．瑞
《無限生命》，宛如胚胎的抽象造型，揉捏成剛柔並濟的美感，令人
德爾進一步解釋，從古典雕塑至二十世紀的
為之驚豔。鋼索雕塑成為康木祥超越自我的巔峰之作。
賈克梅第以來，主要是以雕塑人物或動物為
康木祥 2013 轉型挑戰新素材，將鋼索藝術推向了國際舞臺。去年八
造型，直到康斯坦丁、布朗庫西，至亨利．
月，台灣外交部以康木祥的鋼索創作《台灣如意》致贈給德國卡爾
摩爾後，造型的本身不再是訴求的重點，而
斯魯厄市（ Karlsruhe ），作為建城三百周年的賀禮。高達 3 公尺，重
是轉換為以「物質」為核心的探討，也就是
約 3 公噸的《台灣如意》，利用台北 101 的廢棄鋼索再度創作，以「如
回到「最初始的原形」，亦即材料本身，而
意」概念打造出蘊含東方意味的藝術品，康木祥以廢棄的鋼索賦予作
康木祥的「鋼索」材料所展現的空間性正是
品新生命，再度引起國際關注，特別是對於重視環保的德國而言意義
最佳的證據。
更為非凡，開幕當天引發當地熱烈的討論。以收藏當代藝術為主的 卡爾斯魯厄藝術與多媒體中心（ ZKM ）總經理克里斯蒂安娜．瑞德爾
康木祥《龍鳳胎（龍）》．檀木．106×59×62 cm．2015。
康木祥《龍鳳胎（鳳）》．檀木．90×60×67 cm．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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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ARTIST
康木祥《阿妹》．檀木．67×58×62 cm．2015。
康木祥對於重生、輪迴的東方哲學擁有通透的認識，使得他以傳 統思想為根源，將廢棄無用的鋼索，或者死亡的漂流木進行再生、轉 化，為廢棄及死亡的物件注入全新的生命（創新），而這點與西方直 線式的進步史觀截然不同。東方的輪迴，生生不息，為死亡注入新 生及再造的可能性。透過轉化又賦予新生，其中包括了三大元素： 傳統（ traditional ）的力量，轉化（ transform ）的行為，以及創新意念 （ innovation ），現在所有的創作都應該具備這樣的元素才能引領時 代！
孤島的沉潛 藝術生命的轉折 以「原生藝術」聞名的康木祥，早年以傳統歷史人物為創作題 材。 2002 年是康木祥藝術創作生涯的轉捩點，在因緣際會下他登上人 煙罕至的龜山島，重生當地「漂流木」進行創作，展開一年的獨居生 活。這段時間，浸淫在天寬地闊的自然世界中，在觀天、聽海濤中接 受自然美好的洗禮，但面對自然險惡的一面，他也體悟到生命如蜉蝣 般的渺小且短暫，這場覺醒之旅，徹底翻轉了他的藝術生命，開啓 「生命」系列的代表作。康木祥說，「我自己一個人在孤島上，發現 很多事情沒什麼好計較。人的生命渺小，如同浪潮般，潮起潮落，瞬 間結束，瞬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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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木祥《無限生命》．鋼雕．366×20×280 cm． 2013。（攝影
莊進華）
在這個無人島上最豐富的天然資源，便是漂流木，這段時間康 木祥日夜與漂流木為伍，有了更為深刻的對話與互動。「在那個環 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創作，我一直在思考這些漂流木是從何而來將 往何去，當下腦袋中會產生很多想法，我喜歡和這些東西對話。比 如說，這些木材是從何而來？我想可能是阿里山、大雪山與大霸尖 山、或宜蘭的太平山，這些都引起我對木材身世的興趣。」 離開龜山島後，康木祥的藝術生命有了全新的視野。收藏家許先 生說， 2002 年是康木祥很重要的一年，他把自己過去的作品推翻， 拋棄後的重生，讓他的作品煥然一新：「我認為，他是一個勇往直 前，不回頭的人，這是身為藝術家很重要的本質。」 沒錯，康木祥離開孤島後，蓄積的創造力逐漸爆發，沉潛二十多 年，從「聖像系列」，「海島系列」到「生命系列」，他很清楚自 己要的是什麼，於是回歸生命的本質，追本溯源思索生命的價值。 2013 年更以驚人的鋼索素材一炮而紅，融合傳統與當代的元素，充滿
時尚感的鋼索雕塑，不僅打破雕塑的局限性，更創造了一個全新的 康木祥。
康木祥與木雕的愛戀 康木祥在鋼雕創作的傑出表現，並不代表他就此與木雕分道揚 鑣，在鋼索雕塑的嘗試與創新後，很快地，他在去年 11 月底於台北 101 發表「同根生」木雕系列新作。這是繼「生命系列」後另一耳目
一新之作，這組醞釀三年的「同根生系列」，共九件作品，全部由 一根紅檀巨木創作而成，講述的是人與人之間不可分的情感聯繫與 歸屬認同。 康木祥的鋼雕，洋溢著藝術家強大的野心與堅毅的性格，然而 在他的木雕中又見那曖曖內光的含蓄之美，顯見康木祥遊走於剛強 與柔軟之間，豐富且多元的創造力。從木雕、鋼雕，再回到木雕， 康木祥的「同根生」系列，歷經三年的焠鍊，木質紋理的深邃，發 自內在的低調之美更為凸顯，由此也看出藝術家在不同媒材之間運 用，得心應手。 以木雕起家的康木祥，長年與木頭相處下培育出深厚的情感。對 他而言，木頭本身是活生生的，人的一生也離不開木頭，因為不論 在生活中使用的桌椅到人死後躺在棺材，它都與人類緊緊相連。他 笑著說：「人幾乎是靠木頭在呼吸。」 近年來，木材取得日益困難，因此他主要是以漂流木進行創作， 他在龜山島的一年間，重新找到漂流木的價值，為死去的木頭賦予 新生。「目前我使用的這顆紅檀是千百年的老樹，不是現在砍伐而 來，而是從古早流傳下來，我想要還原，不讓它荒廢，不讓它躺在 那裡一輩子。我都是在做重生，就像重生漂流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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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ARTIST
同根生的創作脈絡 有別於鋼雕的巨大且搶眼，「同根生系列」的木雕色澤含蓄，蘊 含著幽微的美感。從作品中不難發現，這顆紅檀木不僅有良好的硬度 與韌度外，其木頭紋路的渾然天成，細節之豐富也令人心動，幾乎是 完美無缺。 康木祥表示，這顆木頭本身就具有強大的生命力，當他看到這顆 紅檀木時，就知道自己找到與創作概念相輔相成的材料，極為驚喜， 因為不僅巨大，它的紋路也非常鮮明。「這顆紅檀木內在紋理就像不 斷輪迴，生生不息的年輪，正好與我的創作概念不謀而合。我覺得只 要挑選到合適的材料，作品就能超乎你所想像的！」 從小在大家庭長大的康木祥，家中兄弟姐妹多達七八個，而這顆 巨大紅檀木正好能夠把他的創作意念完整呈現。延續「生命系列」的 創作脈絡，康木祥以「十方的圓滿」為概念，奇妙的是，在創作過程 中他在木頭裡逐漸看到父親諄諄教誨的身影，於是決定將「同根生」 系列從「生命」的主題，擴展至更為廣義的「傳承」概念。 對康木祥而言，父親就像現代的關公，終其一生誠信、正直、堅 毅，守護家庭無怨無悔，父親是家庭的重要支柱，希望孩子都能為家 族而互相包容、忍讓而且相互支持。不幸的是，正當父親要準備享福 時，卻在短短三個月內因病驟逝，這次打擊讓他深感到生命的無常， 淬煉出他這一生以「生命為圖騰」作為創作的主軸，「我希望把父母 親也帶到這次的作品中，把父親的精神帶到作品中，牢記父親的教 誨，是這次創作很關鍵的因素。對我而言，這九件作品就像一個大家 庭，永遠都不能分開了。」
上 康木祥《父親》．檀木．172×70×67 cm．2015。（攝影 左 康木祥《姊姊》．檀木．48×88×67 cm．2015。 右 康木祥《么子》．檀木．48×67×47 cm．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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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孟甫）
康木祥《母親》．檀木． 156×67×69 cm．2015。 （攝影
莊進華）
同根生巡迴展啟動 愛的能量化為行動 康木祥的作品反映出一個時代的樣貌， 「同根生」的背後意涵是愛的驅動力，從小 愛擴展到大愛。對於這次發表的「同根生 系列」新作，其背後想創作祥和社會的精神 依歸，正好與當前的時代氣氛不謀而合。目 前全世界籠罩在殺戮與征伐中，但本是同根 生，相煎何太急？從地球、兩岸、台灣，小 至社會家庭，康木祥的作品代表的是台灣另 一股正向的能量，特別是「同根生系列」， 能傳達出愛的正向力量。有別於其他藝術 家，康木祥以不同的視野與格局，將小愛化 為大愛，成立基金會，把愛的能量轉化為愛 的行動，為台灣年輕藝術家發聲，打造與世 界對話與溝通的平台。 一個優秀的藝術家應該具備高超的技術、 獨特的風格，以及作品中是否能夠反映時
康木祥《生之源》．美國雲杉．236×133×113 cm。（攝影
邱如仁）
代，在康木祥的雕塑，以生命、輪迴為創作 主軸，表現西方的創作風格，舉例來說，在 「同根生系列」作品中訴諸的和平與愛，呼 籲對生命的尊重，正是反映了當今動盪不安 的時代的氛圍。繼去年12月台北101「同根
2016康木祥展覽資訊
生」首展後， 2016 年是「同根生」巡迴展將
三月 「同根生」木雕續展 台北市內湖區堤頂大道一段一號
愛傳播到世界各地的一年，第一站將於台北
五月 「一線行」鋼雕展
內湖出發，下一站即巡迴至上海，康木祥透
九月 德國柏林藝博展
台北第一銀行總行藝術展覽中心
過作品告訴我們，「我們都是同根生，只有 團結，不能對立。」來喚起人們對地球的凝 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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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風雨
風雲
SOUTHERN BRANCH OF THE NATIONAL PALACE MUSEUM
（攝影
陳俊松）
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承載五千年 烽火萬里行 故宮遷台回憶錄
文｜吳錦勳 圖｜故宮博物院．莊靈
我在清點文物時，竟然看見養心殿的書桌上， 還放著半個吃剩的蘋果，那是遜清宣統皇帝溥儀， 突然聽到國民政府命他即刻出宮的消息以（當時宮外站滿軍警等候他離開）， 驚惶之餘，便把手裡那半個還帶著齒痕的果子，匆匆丟在桌上了…… ─ 莊嚴〈宣統出宮我入宮〉
行色
匆匆間，末代皇帝溥儀丟了蘋 果，卻不忘在行李鋪中藏住一 件赫赫有名的國寶─ 王羲之的
《快雪時晴帖》，正想出宮時，被警衛識破攔下。 這是1924年11月5日，清室廢帝宣統出宮那天的情 景。溥儀被趕出故宮了，新成立的「清室善後委員 會」便接管了故宮，當時年方二十出頭的莊嚴也進入 故宮，參與故宮文物清點工作。隔年雙十節，「國立 北平故博物院」正式成立。
千年文物 三段遷徙之路
民國26年，抗戰時文物於川陜西行道上一幕。由漢中到成都有525公里的車程，麻 煩的是途中有五個渡口，沿途險象環生。
1933年，日軍攻陷山海關，大勢不妙，故宮緊急 決議南遷，2月6日，在大隊警衛的戒護下，一輛火車 趁著濛濛的晨光，載著這萬箱古物，緩緩駛離北平， 開啟其後七十多年的流徒歷程。 護送古物的關鍵人物之一、已故故宮副院長莊嚴， 前後於故宮服務長達四十五年之久，「終生都在文 物包裝押運中度過」。他說：「包裝最困難的一如瓷 器，有的其薄如紙，有的其大如缸；又如銅器，看似 堅強，但一碰就碎。」 他指出，裝箱密訣不脫「穩、準、隔、緊」四字 真言，古物「件件相隔離，包紮成為一個堅實的整 體」。好比易碎的瓷器，就得用棉花內襯，再用棉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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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抗戰勝利後，故宮與中央博物院聯合展覽會。
故宮文物遷徙圖
北京
第一段（1931∼1936）： 故宮→上海法租界天主堂 →南京朝天宮庫房 第二段（1937∼1947）： 分批三路往四川 1. 南京→長沙→貴陽 →四川巴縣→重慶 2. 南京→西安→漢中→成都 →峨嵋→重慶 3. 南京→漢口→樂山→重慶
西安
第三段（1948∼1965）： 重慶→南京→基隆→台中 →台北外雙溪
南京 漢中 上海 漢口 成都 重慶
峨嵋 樂山
巴縣
長沙 基隆 台北
貴陽
盜匪，一路從長沙、桂林，運到貴陽，又遷運到黔西 安順縣城外一個天然石灰岩洞穴─「華嚴洞」內。 莊嚴之子、名攝影家莊靈回憶，當時因為岩洞潮 濕，每當風和日曬的好天氣，莊嚴被把這些發霉的書 包覆，幾個綁成一串，最後再填充稻草及稻穀層層疊 疊包裹。 故宮遷徒路線簡單分為下列三段。第一段由故宮→ 上海法租界天主堂→南京朝天宮庫房；第二段最艱辛 複雜，由南京西移大後方；最後再由南京→基隆→台 中糖廠→霧峰北溝→台北故宮。
畫拿出來晾曬，很多人一生沒見過的珍品，就這麼展 現在莊家四兄弟眼前。
古物有靈 免於危難重重 其 餘 文 物 ， 又 以 水 陸 兩 路 搶 運 。1 9 3 7年 ， 九 千 多
這些上萬國寶，最小三尺長、一寸五高，最重的重
箱寶物，搭招商局輪船，沿長江上行，經漢口，再換
達一噸。1935年，故宮文物還精選了735件「品中極
江輪到宜昌、重慶，三九年再運至四川樂山大佛寺。
品」，裝入80個特製鐵箱，由莊嚴押送倫敦參展，這
另 一 路 用 火 車 將7 2 8 8箱 古 物 ， 經 由 津 浦 鐵路 北 上
是故宮文物首度出洋，極為成功轟動。 1 9 3 7年，七七事變後，日軍進逼南 京 ， 存 放 於 南
徐州，轉往陝西寶雞奔去，再改用汽車運到成都，最 後輾轉落腳四川峨嵋。
京朝天宮的古物被迫再往大後方疏散。於是率先將倫
1945年8月，抗戰勝利後，三處古物開始往重慶集
敦參展過的這80大箱國寶，送到長沙，存放湖南大學
中，1947年6月順流而下，12月運到南京朝天宮的永
圖書館。後戰事吃緊，這批國寶又分批用卡車，避開
久庫房。這些古物由於包裝得宜，在萬里播遷的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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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上壋遠遷來台後，暫存於台中糖廠倉庫內的文物箱。 下壋民國54年，文物由霧峰北溝到士林，後永存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圖正中央著西裝者為莊嚴。
一丈，檔案倖免泡水報銷。那志良說：「古物沒有被 炸，沒有摔碰損壞，都是人力做不到的，應歸功『古 物有靈』。」
渡海遷台 蓋山以存國寶而傳 但古物再有靈也經受不住國共內戰的折騰，1948 年南京動盪，朝天宮庫房的文物，又精選近3千箱， 由莊嚴護衛運來台灣。隔年初，陸續再運二批古物來 台，前後加總統計，這些來台文物占當年出宮文物的 22％。 莊靈回憶，當年北京故宮院長馬衡曾寫信給在南準 備啟程的莊嚴，「如果他決定要護送文物去台灣，兩 人不惜斷絕二十多年的師生之情。」 馬衡個人則以心臟動脈緊縮為由，拒絕南下，又要 求人員放慢打包速度拖延，等到戰事激烈又下令關閉 故宮對外交通，以致沒有一件古物運出北京故宮，他 中，竟能幾乎毫髮無傷。抗戰勝利後，古物運到南京 時，那志良曾親睹，碼頭工人一箱箱摔，竟然一件也 沒破。 但這些古物之所以能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戰火兵燹， 前故宮顧問那志良曾說：「古物能安然無恙，歸功 於，一、裝得好，二、『古物有靈』。」
這些先後來台的64萬件文物，先送到台中糖廠，再 運到霧峰鄉北溝村，待1965年台北故宮興建完成，才 運送台北故宮永久保存。 曾在故宮器物處服務工作的莊靈夫人陳夏生說： 「當時拆箱的師傅，每天接觸到都是木箱裡發霉的稻
好幾次危難，古文物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過一
草，那個手啊，都得到灰指甲了。」每天工作都要戴
劫。那志良曾指出，有一次，古物運到宜賓、樂山
口罩，「開箱的灰塵實在太大了」。後來故宮才慢慢
這段水路時，要靠縴夫拖船逆流而上，河床狹、水流
將原來包裝的稻草等，一箱箱慢慢替換掉。
急，船行途中，繩索突然斷裂，小船眼看就要衝入大
莊嚴生前曾寫下：「蓋山以存國寶而傳，國寶以人
佛腳下，船破人亡。船上人大呼救命，船往下沖，卻
維護而存。」現在故宮背倚的外雙溪青翠後山，也成
莫名打橫沖到沙洲擱淺住。沒有傷到古物，船長立刻
為護衛文物的堡壘。當年，溥儀被攔下的三希堂名跡
跳下船跪下不住磕頭，感謝上蒼。
其中一希的《快雪時晴帖》，如今成為台北故宮鎮院
存放在湖南大學的80箱古物，剛運走不到一禮拜，
之寶之一。莊靈說：「幸好這些國之瑰寶運來台灣，
湖南大學圖書館就被炸個精光。還有另一批成都運往
可以逃過文化大革命的摧殘，此乃中華古物大幸。」
峨嵋的幾千箱文物，也是卡車才走，日軍就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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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在北平故宮當院長。
養心殿上那顆留著齒痕的蘋果，註定被遺忘在歷史
還有一次，卡車在川陝公路上的綿陽附近便橋翻
灰燼裡，而這些深宮內院歷代國寶，正在展台上向世
車，掉入河裡。結果剛好這輛卡車載的正好不是易碎
人閃耀不朽光芒。（本篇節錄自《典藏投資》第18期
的瓷器，都是文獻檔案，而卡車墜落點剛好離水不到
與《今周刊》第477期）
故宮六十四萬國之重寶， 在戰火兵燹下，遷徒萬里， 走遍大江南北， 一路尋尋覓覓﹁坐著花轎找婆家﹂， 最後越過婆娑之洋， 來到這個美麗之島， 古物有靈，歷盡劫波，全而不傷， 最後終得以在世人眼前發光。
陳俊松）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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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攝影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陳俊松）
台灣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開始
文 | 簡秀枝 圖｜本刊資料室
經歷第三度政黨輪替。準總統當
早在林曼麗擔任故宮院長期間，為拉近故宮與社
選人蔡英文在當選之夜，以民進
會的距離，曾委託電影界拍片，詮釋故宮角色。包括
黨主席及總統當選人身分，耳提
鄭文堂導演的《經過》、王小棣的《歷史典藏的新生
面命，要支持者「謙卑、謙卑，再謙卑」。5月20日
命》以及侯孝賢《盛世的工匠技藝》。其中，鄭文堂
新執政團隊就要接班。包含故宮院長在內的人事的異
導演的《經過》有段字幕，「……故宮為什麼來到這
動，勢在必得，好不容易開幕試營運的「故宮南院」
南方的島上？」「在這 ，有蓋在山裡的博物館，本
是否受波及，故宮改革是否又要上路，各界高度關
來在這座島上應該只是經過，但是命運卻讓博物館留
切，也憂心忡忡。
在這塊土地上……。」這或可視為台灣人對故宮的新
謙卑，是否也能從疼惜故宮開始。
96
公共 藝術
觀點。歷史的偶爾，成為必然。故宮，回不去了，必
故宮博物院。
買下台灣」。其中價值連城之處，又提出兩例證證明 「故宮文物總值應該是個天文數字」。 一例是，清廷御用義大利籍畫家郎世寧所畫《秋林 群鹿圖》，曾在2005年香港佳士得春拍中，以2028 萬港元成交（約新台幣8500萬元）。台北故宮有64 件郎世寧的作品，其中不少作品都比《秋林群鹿圖》 知名，若以《秋林群鹿圖》作為平均價格，光郎世寧 作品，價值高達新台幣數十億元。 另一例是，北宋四大家之一米芾作品《研山銘 帖》，在2002年時由中國政府的國家文物局以人民幣 3298萬元買下，台北故宮也有米芾作品71件，高達 日圓39億元，折合新台幣也是十幾億元，因此，只要 賣出幾件類似的文物，就可以再蓋一座故宮級的博物 館。 須在台灣落地生根，枝繁葉茂。尤其，在歷經兩任總
其實，早在1965年台北故宮建築興建之初，據說
統，兩任縣長，五任故宮院長催生出的「故宮南院」
某美國財團得知國民黨政府正愁著籌措台北故宮的興
開幕試營運，更加證明故宮在地化的必然性。
建經費。該財團立即透過管道表示，「如果能夠寄贈
為什麼台灣需要故宮？
一件汝窯，財團可以負擔所有的興建博物館費用。」 也就是說，只要割捨一件故宮陶瓷器中最高等級的汝
日本媒體人野島剛研究兩岸故宮發展甚殷，他在著
窯，就可以找到足夠蓋博物館的經費，最後台北故宮
作中提及：「蔣介石把故宮帶到台灣，中國不會對台
拒絕了，從其他管道張羅。藝術市場節節高升，許多
灣丟核子彈，連毛澤東也做不出毀掉全部故宮文物的
逸品、絕品簡直無價。
事情……！」 彷彿，故宮可以成為保衛台灣的最大護身符。
總之，台北故宮的價值連城，擁有這樣的金雞母， 怎可妄自菲薄，輕言拋棄。
姑且不談武力的對峙，故宮具備崇高的象徵性價
以目前國際排序，台北故宮博物院與法國羅浮
值，難以用數據化。但以野島剛書中的引述，他以藝
宮、英國大英博物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及北京故
術拍賣市場紀錄推估說，「故宮文物價值，大概可以
宮博物院齊名，更榮膺英國倫敦（藝術新聞The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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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左上 左下
1925年雙十，李石曾親 書「故宮博物院」匾額。 1933年2月5日，文物準 備南運。
右上
1933年初，文物裝好箱 後集中在太和門廣場。
右下
1924年溥儀被逐出故宮， 僕役走出神武門。
Newspaper ）評為世界最受歡迎十大博物館之一，名
文物可以粗分兩類，一類是隨著國民黨撤退運到台灣
列第七，是亞洲唯一上榜的博物館。2013年參觀人次
的，成為「台北故宮」，另一類，是留在北京，成為
突破400萬人，2014年激增到540萬人次，去年兩岸
「北京故宮」，造成目前「故宮的兩岸離合」。
微妙變化，也有529萬人次，是非常具人氣的優質博 物館。
歷史不能忘記與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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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史料指出，日本戰敗之後，暫放四川的文物，回 到南京，本來是要再回到北京，但是蔣介石決定運到 台灣來，不過時間倉促，風聲鶴唳，無法及時全部都 運走，大概還有三分之二留在南京，變成南京博物館
故宮原來的意思是，old palace。過去是清朝宮
的收藏。事後北京故宮，不只希望向台北故宮要求歸
廷，後來作為展示收藏的場所；如果沒有辛亥革命導
還，同樣也向南京博物院發出催討令。當然，截至目
致清朝倒台，將不會有故宮的誕生。辛亥革命的象
前，事與願違，台北與南京，完全避談。
徵，打倒帝制，更是開啟故宮門扉。辛亥革命第一有
根據老故宮人的追憶，從北京離開時大約運出1
功者國父孫中山，等於是他直接促成故宮文物從宮廷
萬6千箱，路上曾經乘船走水路，也有搭火車或卡
私藏，變成國家財產。
車走陸路，但全都沒弄丟。1萬6千箱回到南京時，
故宮最大的魅力在於歷史。故宮的歷史，其實就是
進行清點和抽點。運到台灣以後，1951年在霧峰北
一部中國近代史。故宮誕生於1925年，1931年日軍
溝進行抽點，之後又在1952年到1954年進行全面清
侵略東北，北京文物遷移到南京；1932年才在南京
點，當時運到台灣有3千箱，一件也沒丟。文物大長
穩定下來。1937年發生上海事變，文物又向西遷移
征，歷經數萬公里的旅行，卻沒有文物丟掉或損傷，
疏散。中日戰爭結束是1945年，四年後的1949年，3
真是奇蹟，好似有神性。所以，故宮存在的重要性，
千件文物，分三批船艦運輸，渡海到台灣。所以故宮
絕對超過一個單一博物館，因為它背負了一個國家的
左
右
清宮舊藏「三希」之一：東 晉王珣《伯遠帖》，現存北 京故宮。 清宮舊藏「三希」之一：傳 東晉王獻之《中秋帖》，現 存北京故宮。
驕傲與存在意義。故宮也扛起重大歷史責任，保管的
也許全世界只有台北故宮是這樣，絕對是位高而意義
文物，等於是中華文明的代言，也是這個民族與歷
重要。
史，一脈發展而來的「根」。 擔任故宮院長榮譽高，一旦發生問題，馬上遭到社
走向國際需要
會各界的嚴厲批判，院長責任及壓力遠超過其他行政
在台灣外交屢屢遇挫的今天，靠著「文化外交」是
官員。從蔣復璁1965年擔任院長以來，故宮首長，就
可行之路。其實，故宮海外展，其來有自。1925年故
是中華民國政府閣員，明訂於憲法與增修條文，這個
宮誕生之後，就多次善用故宮海外展，贏得不少國際
傳統迄今不變。賦予博物館專任首長擁有閣員地位，
資源。以第一次故宮文物放洋的「英國展」來說，從
姚仁喜設計監造的故宮南院主體綠建築。（攝影
陳俊松）
故宮文物部分隨著國民黨撤退運到台灣，國立故宮博物院 獲英國倫敦（藝術新聞The Art Newspaper ）評為世界最 受歡迎十大博物館之一，名列第七，是亞洲唯一上榜的博 物館。（今周刊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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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國立故宮博物院歷任院長杜正勝， 國立故宮博物院歷任院長石守謙， 任職時間為2004至2006年。 任職時間為2000年至2004年。 （今周刊提供） （攝影 潘重安）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國立故宮博物院歷任院長林曼麗， 任職時間為2006至2008年。 （北師美術館提供）
國立故宮博物院歷任院長周功鑫， 任職時間為2008至2012年。 （今周刊提供）
國立故宮博物院 現任院長馮明珠。 （攝影 陳俊松）
1935年11月展到翌年1936年3月。當時由英中共同主
化外交」，效果顯著。但除了外交成就，也為中國帶
辦，贊助者是英國國王、英國女王及國民政府元首蔣
來國家文物的省思。因為這趟展覽，讓中國人親眼目
介石三人聯名。地點在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百靈頓堂舉
賭「中國文物外流」的嚴重，刻骨銘心。在英國展覽
行，為期14週，參觀人次達42萬人。中方借出1222
結束後，當時國民政府立即制定的「中央古物保管委
件展品，另3300件由主辦單位從其他海外徵得。
會會」與「非常時期古物保管辦法」，同時下達「調
當時英國政府透過海軍遠東艦隊巡洋艦「薩福克號
查古物流出辦法」。這是清末以來發生文物不斷外流
H.M.S.Suffolk」滿載文物，1935年從上海出發，經
的情況，一直到倫敦展才有切膚之痛，朝野憤慨，並
過48天航行，終於在1935年7月25日抵達英國樸茨茅
因此逐步作出一系列亡羊補牢的後續努力。
斯港。這是南京國民政府首次運用故宮文物從事「文
1937年全面進入中日戰爭，能將南京的故宮文物
歷經兩任總統，兩任縣長，五任故宮院長催生出的「故宮南院」於2015年12月28日在嘉義太保開幕，開幕現場雲集國內外嘉賓。（攝影
陳俊松）
故宮南院開幕儀式，由馬英九總統等人 帶領啟動鑰匙，宣布南院開始試營運。 （攝影 陳俊松）
送到西方，也是根據這項辦法。如果沒有制訂此法， 恐怕不能順利撤退避難。英國展可說有助於保護故宮 文物及中國文物。文物移到台灣，也是根據此項辦 法，攸關故宮命運的一道法令，如今看起來，都覺得 文物的國際分享，國內也受益，在情感與視角，深 受啟發，尤其打下幾十年後的文物交流友誼基礎，例 如，2014年底台北故宮舉辦的「另眼看世界：大英博 物館百品特展」，都受「先人種樹、後人乘涼」的正 面形象助益。 有了這個高規格展覽的前例，之後陸續舉辦的故宮 文物放洋展，包括第一次大戰前的蘇聯展、戰後的美 國展，以及近年的日本展，都成為有例可尋，接踵維 持故宮在國際上的崇高位階。 這次總統大選，競選話題，還是掙脫不開對美國與 兩岸關係。但是故宮文物，自有走出國際孤立、廣結 善緣能力與本色。 從歷史紀錄來看，故宮文物到美國展覽共有兩次， 都是奠基在美國聯邦政府正式簽署「文物不假扣押」 法令在前，同時高調由美國軍艦運送，一次是1961年 5月到1962年6月，從華盛頓、紐約、波士頓、芝加 哥、舊金山。第二次則在1996年間，到美國四大都市 巡迴13個月。其中光落腳紐約大都會博物館的8周展
集，人數超過60人，除了最知名的國際博物館協會
覽裡，就吸引了42萬人次的參觀潮，深受重視。
主席Hans Martin Hinz教授外，法國遠東學院香港中
至於故宮文物赴歐洲展，歷史上也有三次，第一
心主任傅飛嵐、列支敦斯登博物館長Kraftner、科隆
次是1998年10月22日到1999年1月25日法國巴黎展；
東亞博物館長Schlombs、東京國立博物館長錢谷真
2003年7月德國柏林展，及同年11月德國波昂展。第
美、九州國立博物館長島谷弘幸、東京富士美術館長
三回是2008年2至5月在奧地利維也納展。
五木田剱、大阪巿立東洋陶瓷美術館長出川哲朗、韓
這些故宮文物出國，同樣都要面臨「免扣押」的
國國立古宮博物館長崔宗德、國立中央博物館長金英
法令程序的折騰，以法國展來說，過程就非常迂迴
那、菲律賓國家博物館長Barns、新加坡國家美術館
曲折，但都如願克服，同時，文物保險金都是天文
長陳維德（Eugene Tan）、泰國曼谷大學東南亞陶瓷
數字，以那回法國展為例，受展覽時間嚴格管制的
博物館長Thammapreechakor、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副
書畫絕品，都未列入，保險金就高達5億美元。外界
館長沈辰、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長許傑、美國丹佛
看「故宮」，可能比我們身在台灣，「崇高」、「昂
美術館、康乃爾大學美術館教授，以及北京故宮博物
貴」許多。
院副院長馮乃恩、瀋陽故宮博物院長白文煜、南京博
當然，外交優先於「藝術」的時代已經結束，但國
物院長龔良、上海博物院長楊志剛、福建博物院長吳
際社會對故宮的高質量評價，一直不曾改變，如何善
志躍、偽滿皇宮博物院長王志強、雅安市博物館長李
用這些「文化外交」或可讓台灣重新走出去，是民進
炳中、亞洲博熬文化傳媒院長羅丹、蘇州博物館陳瑞
黨執政團隊可以善用的好牌。
近……。這是少見的高規格藝術專業訪客，是故宮在
以這次故宮南院的開幕來說，國際館博界貴賓雲
國際上的魅力所在，展現出與國際對話的絕對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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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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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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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館 案例
清乾隆《朝右旋白螺》。 （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這樣的成果，遠遠超過正式外交運作能耐。只是非常 可惜，開幕當天，過多政治選舉考量，冷落了遠道而 來的藝術界貴賓，令溫馴的藝術界賓客，默然承受， 點滴在心頭，這是失禮不已，徒留遺憾的活動敗筆。
發展地方創意能量與觀光利益 「高高在上，和台灣社會距離很遠」一直是故宮
南部、中部、東部、澎湖等地巡迴展出，無不希望以
給外界的印象，尤其在台灣南部，大家知道有故宮，
具體行動，拉近民意，落實「平衡南北、文化均富」
但不一定有意願進故宮。近些年其實故宮明顯感受到
的民眾期待。
台灣社會訴求：「一座以宮廷珍藏為主的博物館與鄉
這回「故宮南院」的開幕，推出十大開幕特展，
土對話」，於是故宮決策階層逐步調整治院步伐，例
其中「奔流不息─ 嘉義發展史」，正是故宮在地的
如，由圖書文獻處把典藏的清宮台灣史料與台灣輿圖
直接回應與聯繫，結合院藏歷史檔案、文物與拍攝的
等歷史文獻編輯出版、策畫清代台灣史料展、1994年
新媒體影片，這是徵集台灣史、宗教研究、海洋貿易
在高雄市立美術館推出「國之重寶特展」，四大主題
史、人類學及考古學等多位著名學者的心得與協助下
370組件文物特展，轟動南台灣，也激勵故宮開始策
完成的史料呈現，希望以溫暖開放之姿，擁抱嘉義父
南院開幕十大首展之一「越過崑崙山的珍寶－院藏伊斯蘭玉器特展」。（攝影
102
畫「故宮文物菁華百品特展」，自1997年開始在台灣
陳俊松）
老。影片中，對嘉義地區山海變化、文明產生，到進
國文人畫影響，使嘉義繪畫，先是呈現詩畫合一的藝
入歷史時期的蛻變過程，均做了描述，並經由傳說、
術表現形式，到1895年以後，轉而受到日本傳來的
信仰、文化、工藝、藝術、產業……等等多面向觸
西洋文化與藝術教育激盪，揉合出多元的藝術創作。
角，呈現從諸羅到嘉義的發展史，觀眾透過嘉義故
在繪畫上，陳澄波、林玉山、張李德和、吳梅嶺……
事，也可以更認識台灣的豐富與多元。
等等，成就嘉義畫都印象。作家張文環、音樂家高一
值得一提的是，嘉義發展史展覽，有件故宮典藏的
生、雕塑家蒲添生，以及交趾陶、剖香腳、石猴雕刻
《右旋白螺》，就與嘉義拉上關係。清代阿里山各社
……等等，蔚為在地奇觀。從諸羅到嘉義，細索信仰
於夏秋間划蟒甲順流出社與漢人貿易。為了平安、順
的源流，清高宗為林爽文起事抗清，派遣大將軍福康
利橫渡黑水溝，除倚賴媽祖等海上神祗庇佑外，林爽
安帶著清高宗特授有「定風珠」之稱的《右旋白螺》
文事件發生時，清高宗特別頒賜《右旋白螺》護佑軍
渡海救援。福康安抵台後，解決諸羅城圍的危機，再
隊渡海，成為台海航行的「定風珠」。嘉義父老，如
整合不同族群禦敵，還以諸羅境內寧靜。高宗為嘉
果在故宮南院展廳中，看到這件清高宗特別頒賜《右
旌諸羅境內居民的和衷共濟，把「諸羅」改名為「嘉
旋白螺》是否覺得親切，宮廷的故宮，還是曾經與嘉
義」，從此，嘉義躍進了台灣歷史的舞台。看見諸
義發展息息相關。尤其，展覽中又以人文薈萃敘述嘉
羅，思想著地圖中的嘉義變遷，訪探古籍中嘉義住民
義在地藝術的滙聚，強調受清代來台流寓人士帶來中
形象，咀嚼著歲月容顏，檔案中的嘉義故事，更在塵 封住事中，跨越滄海桑田，迎向嶄新未來。嘉義人可 曾虛心領受，自信作回應。 尤其故宮南院占地達70公頃，投入籌建經費高達 79.34億元，另外還有民間參與興建營運將再投45億 元。對一個占全台灣高齡化人口榜首，又是蔗園覆蓋的 農業縣大嘉義來說，會是文化藝術帶動商業機制，翻轉 改變的開始。不設圍牆的故宮南院，會有花木扶疏，波 光映影，嫵媚雅婉的風情。倘若如縣長張花冠所主張引 進聚集更多微型美術館，開發精緻文創商品，與阿里山 觀光結合，或向外幅射到鄰近景點，將產生集市與帶狀
「尚青－高麗青瓷特展」中展出高麗青瓷《青瓷花口缽（一對）》，後方為汝窯對 照。（攝影 柯舒寧）
發展綜效，亮麗未來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謙卑，從疼惜故宮開始 等待反攻大陸之日所建的台北故宮，原來是「暫 時之所」，變成續留在台灣的半永久設施，這樣現實 的演變，不只是民進黨，連國民黨的人，都得接受。 大陸的中國政府也沒法抗議，故宮命運從「暫時在台 灣」，明顯有了新變化，「永遠駐守台灣」。 早在2000年第一次政黨輪替，民進黨籍總統拔擢 的杜正勝，接掌故宮院長後，帶來一連串故宮改造， 包括去蔣介石雕像、故宮組織改造，興建以台灣為主 體的亞洲館，兩位總統、兩位縣長、五位故宮院長， 故宮鎮館之寶《龍藏經》，目前於「佛陀形影－院藏亞洲佛教藝術之美」展廳中展 出。（攝影 陳俊松）
好不容易在反覆較勁、修正、磨合……終於打造出美 輪美奐的故宮南院。先天不足的匆促產物，更需要後
103
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南院開幕十大首展之一「揚帆萬里—日本伊萬里瓷器特展」展廳一景。 （攝影 柯舒寧）
分館 案例
南院開幕十大首展之一「藍白輝映－院藏明代青花瓷展」。 （攝影 陳俊松）
天用心疼愛栽培。回歸國際重要博物館之一的藝術專
件」，溥儀得以繼續住在紫禁城，但是為了籌出生活
業高度，作為未來發展的經緯，才能保持持續的健康
費，也為將來被「逐出宮外」作準備，藉由給弟弟溥
成長與茁壯。
傑賞賜的名目，把文物帶出宮外。後來在紫禁城發現
相較於2000年民進黨第一次執政，「朝小野大」 的國會模式，在執政八年期間，雖然提出許多故宮改
「恩賞目錄」，得知從唐到清的上千件珍貴書畫已流 出去，其中包括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
革，大都胎死腹中。這回總統選舉，蔡英文民氣沖
歷史真有趣，如果溥儀沒有把北宋的《清明上河
天，689萬票的大翻轉，國會席次也由民進黨單獨過
圖》帶出宮，這幅畫一定會被蔣介石帶到台灣。但是
半。未來四年，若要重新推動故宮改革，猶如囊中取
溥儀把畫帶到「滿洲國」的新京，「滿洲國」滅亡
物，輕而易舉。若干年前，曾有立委在立法院審查故
後，溥儀帶著這幅畫，混亂之中在蘇聯被逮捕，一時
宮預算高調指陳，「……中國的東西就還給中國，只
之間北宋《清明上河圖》的去向不明，後來1950年在
留台灣本土文物，其他全部送給中國……」、動不動
瀋陽的某家銀行倉庫被奇蹟發現，成為今日北京故宮
就搬出「不要故宮論」，如深綠或獨派人士所高唱
的鎮館之寶。發現人是故宮院長馬衡的弟子楊仁愷。
「故宮文物滾回中國……」的情緒話語。這是兩岸競
對於台北故宮而言，馬衡算是「背叛者」，這好像歷
爭中，絕對的「親痛仇快」之舉，嶄新的民進黨執政
史的嘲弄。楊仁愷在東北地方一一發現溥儀帶去而佚
團隊，在標舉找回台灣主體性之餘，一定要杜絕這樣
失的紫禁城文物，許多文物又再度回到北京故宮，楊
的非理性思考。故宮能否像台灣的政黨一樣，走上
仁愷成為「國寶鑑定大師」，名震天下。而台北故宮
「在地化」蛻變之途，也就是「肯定與珍惜宮廷瑰麗
錯失了北宋版的《清明上河圖》。有緣、無緣，機緣
與歷史價值」，但銜接上台灣生龍活虎的靈動地氣，
之說，耐人尋味。
真正落地生根。
做個有根，有文化的台灣人
104
縣長 採訪
蔣介石和故宮有著切不斷的緣分，他是讓故宮文 物從中國大陸運到台灣，讓這個世界出現兩個故宮的 人物。如果蔣介石1949年沒想到把文物搬到台灣，
古往今來，一個傑出的領袖，除了豐功偉業、亮麗
1965年台灣就不會興建故宮。而孫中山打倒滿清，
政績，文化含量，是在多元文化中挺立的不二法門。
把清廷皇宮私產變成國家財產，並力排眾議，終止溥
就拿與故宮淵源有關的三位帝王來說，組成故宮
儀依附「清室優待條件」繼續盜賣國家文物，對故宮
收藏原型的宋徽宗、發展成今日故宮樣貌的清乾隆
文物落腳台灣及未來的經典文物發展，都作了貢獻。
皇帝，為五千年中華文化瑰麗，留下實物，清朝末
但是現在故宮裡，蔣介石雕像是見不得人地存在著，
代皇帝溥儀，是繼承清宮的收藏，卻也是破壞收藏
一度被杜正勝前院長移除後，在周功鑫前院長時期搶
的皇帝。清朝結束後，靠政治妥協下的「清室優待條
回，置放在故宮右手邊的圖書文獻館，老雕像彷彿日
夜無言靜默看著故宮。孫中山銅像也好不到那裡，在
記得2008年林曼麗卸任故宮院長前也曾表示，國
民進黨時期以改裝為由撤掉，任憑風吹雨打。國民黨
民黨立委，中華觀念太強了，守護中華和向亞洲傳播
拿回政權，故宮修復該銅像，馬英九於2010年 1月1
故宮，兩者完全不矛盾。她雖曾多次向立委說明，還
日出席「國父銅像復位」典禮，還以尊嚴。
是不被信任。
其實撇開政治意涵，這尊銅像還是法國藝術家蘭多
在民進黨進行故宮改革過程中，台北故宮嘗試購買
斯基（Paul Landowski）於1963年，應當時赴法訪問的
亞洲文物以強化亞洲因素，但卻遭國民黨籍立委阻止。
教育部長黃季陸委託創作的作品。藝術品何罪之有？
陳水扁任總統，立法院只占少數席次，在預算審查等
總統大選之後，兩岸發展極為微妙。故宮是否統
方面，常受來自國民黨的制約。馬英九的8年總統期間
一，就曾出現在2011年2月年當時台北故宮院長周功
中，曾撥出10億左右預算，外購了不少亞洲相關文物，
鑫與北京故宮院長鄭欣淼的記者會上，根據野島剛說
使故宮南院的「亞洲館」定位，更為豐富而具自信。
法，當時雖然雙方都強調故宮交流的重要性，但鄭欣
回首政黨輪替來時路，杜正勝前院長高舉故宮「去
淼說，故宮的收藏，都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為兩
政治化」的目標，致力於故宮改革。故宮和國家命運
岸同胞所共有。這個問題交給未來的兩岸同胞去解決
一起走到今天，故宮文物被賦予了民族主義符號的性
就好了。而周功鑫則說，故宮的收藏品，已經在台灣
格，被當作國家命運的象徵，同時也被視為正統性的
放了六十年，在台灣這片土地上，對台灣民眾來說，
象徵，這是一種宿命，要讓故宮徹底消除政治性幾乎
已經不可或缺。
是不可能的，而是如何盡量減少故宮的政治性。諷刺 的是，高舉「去政治化」目標，卻招來「政治化」的 結果。故宮院長，不單純只是故宮負責人，因為故宮 院長背負著文物的命運與未來故宮發展的新定位。 故宮剛過90歲生日，第一代護送國寶到台灣那一 批故宮人，顛沛流離、篳路藍縷、早見凋零，化作塵 煙，留住記憶。故宮來台建博物館後，加入守護、研 究、弘揚的新一批故宮人，也屆退休之齡，逐漸飄零 遠褪，只能心存期待，靜觀時局變化。 歷史的偶然與必然走到這裡，不再是選擇，而是 深化。古往今來，異族統治中國政權比中原本地多， 其來有自。台灣人之於故宮，或者故宮之於台灣人， 只有在地化，只有落地生根，只是全力以赴，弘揚發 展。在國際社會對「文物假扣押」的法令，更加嫻 熟，也具共識的今天，故宮文物是可以安全走出去， 在國際上點亮台灣的。尤其，在文物大長征中，歷 經數萬公里的旅行，卻沒有文物丟掉或損傷，這是奇 蹟，也是神跡。 故宮文物具神性，天佑台灣！！
上屓故宮南院設置的禮品部。（攝影 陳俊松） 下 故宮南院也設置了「兒童創意中心」，透過多媒體互動裝置、DIY操 作、遊戲體驗等方式，激發兒童的學習興趣，並與南院的展覽經驗產生 互動與聯結。（攝影 陳俊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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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故宮， 面對挑戰與 當務之急的 改革 一、故宮組織法修訂 最近一次修正故宮組織條例是1987年，迄今 已二十九年，許多條文與現況明顯不符。早在 2007年初，曾將修正草案送進立法院，但討論
《翠玉白菜》、《肉形石》等高人氣展品，相繼到「故宮南院」坐鎮，是否可以 在活絡南院之餘，也收分散台北故宮壓力雙贏之效，值得觀察。（今周刊提供）
審議年餘，修正案並未通過。關鍵分歧點在第一
譏，都是迫切需要面對與改善之所在。《翠玉白
條，「為整理、保管、展出原國立北平故宮博物
菜》、《肉形石》……等等高人氣展品，相繼到
院及國立中央博物院籌備處所藏之歷代古文物及
「故宮南院」坐鎮，是否可以在活絡南院之餘，
藝術品，並加強對中國古代文物藝術品之徵集、
也收分散台北故宮壓力雙贏之效，值得觀察。
研究、闡揚，以擴大社教功能，特設國立故宮博 物院，隸屬於行政院。」這個條文，是反應當年 故宮成立背景。民進黨當時提出修正草案版本是
以故宮文物不分家，南北輝映為基調的故宮南
「為整理、保管、展出古代文物藝術品之徵集、
院，於去年12月28日開幕試營運以來，其實是
研究、闡揚，以擴大社教功能，特設國立故宮博
「瑕不掩瑜」。參觀過故宮南院的人，無不為故
物院，隸屬於行政院」。兩條文一比較，故宮
宮團隊策展的能力，給予高度評價，十項專業開
「清理盤點」原來故宮和中央博物院的關係，也
幕展，讓藝術圈內人，眼界大開、讚不絕口。
就是過去只限於「保管」故宮和中央博物院所有
當然，廣達70公頃的偌大園區，趕著特定期
的文物，修正條文後增加了「可以徵集新的收藏
間下完成，許多地方最未盡完善的，總結外界評
品」。另外，第二條業務對象將原來「歷史的文
價，大概可歸納為：展覽一流，建築居次，行政
物」，刪除「歷史的」，也將「文物」的保管及
作業殿後。
展示納入業務範圍。
所謂的行政作業，當然包括前後兩趟開幕的安
當然這樣的修正版本，在當時引發「藉此扭曲
排與接待，前一晚叫「點燈之夜」，翌日正式開
歷史，達到去中國化」目的的諸多聯想與批評，
幕，都因為時間壓力下，從百廢待舉的工程園區
甚至被嚴厲指涉是「文化台獨」。結果「切割過
中，張羅一個故宮級的開幕，談何容易，人員、
去」不成，全案鎩羽而歸，回到原點，留下民進
經驗都還在培訓養成與磨合中。交通接駁、餐飲
黨時代改革故宮力有未逮的遺憾。
配合、動線安排，都只是差強人意，期待假以時
時光荏苒，2008年推動兩岸故宮交流後，故
106
二、故宮南院的定位
日，可以逐漸改善，期能漸入佳境。
宮生態今非昔比，對於「去中國」與「切割歷
至於建築大師姚仁喜設計監造的主體綠建築，
史」可以再作圓熟思考。以前大家參觀故宮，只
有一定的水準與評價，尤其打著中國水墨的「濃
是希望展廳更明亮，動線更順暢，但現在觀光
墨、飛白、渲染」等三種技法，形成實體、虛體
客滿溢，2014年以來都是超過500萬以上參觀人
與貫通治洪湖及穿透博物館的連接空間，可說，
次，「劣幣驅逐良幣」，故宮淪為「菜市場」之
既符傳統美學精神，又具備當代感。
不過，當外界看過姚仁喜大師其他作品，如蘭
日，樹長高，草拓綠，風吹柳搖，勝景依舊可期。
陽博物館、雲林高鐵站、屏東演藝廳……之後，對
至於故宮南院十項開幕大展的「專業」與「到
姚大師總是有更高的期待。故宮南院是他臨危授命
位」，是拜了故宮現任、退休資深老員工回院指
之作，在極短的時間過關斬將，把現代建築的流線
導，廖寶秀指導下的「芳茗遠播─ 亞洲茶文化
型、虛實相搭、通透流暢性，表現得不差，但似乎
展」，把故宮院藏精緻茶器，以實物介紹中華日本
還沒有讓建築界對「故宮南院」感受太多的驚奇，
茶文物發展史到台灣工夫茶，並以情境式建構出明
尤其趕工之下，許多重要的建築對線，收得非常草
代茶寮及日本茶室，帶領觀眾悠遊於茶文化的趣味
率、評價一般。顯然，姚仁喜名滿天下，建案很
空間，這連接了台灣高山茶著名產地嘉義縣阿里
多，對「故宮」的思考，可能力不從心，當然，預
山，締造台灣茶文化發展高峰，極具說服力。
算受限，對建材的妥協，樓板走道明顯不足以彰顯
還有，鄧淑蘋的「越過崑崙山的珍寶─ 院藏伊
故宮精緻度的對等效果，加上，龜毛成性的姚仁
斯蘭玉器特展」把十四世紀晚期到十九世紀早期，
喜，對許多玻璃尺寸堅持，整個樓宇玻璃尺寸不
在中亞、南亞、西亞到東歐等地先後發展出四個強
一，下游廠商疲於奔命，應接上不夠及時，也不夠
大的帝國中，有著不同程度的玉雕工藝，被當代藝
完美，開幕當天，大家都看到簡陋盆栽遮醜、建築
術史界通稱為「伊斯蘭玉器」，特殊定製展櫃、完
體清潔不足，在在抵扣了些分數。
全量身訂做的燈火設計，冷硬玉料，讚頌自然界蓬
然而，當華燈初上，夜嵐籠罩下的故宮南院，
勃生機，令人愛不釋手，伊斯蘭玉器形成獨特風
灑著彩光，照映水影，還是非常浪漫迷人。難怪故
格，整個展廳擲地有聲，不同師父特別調整的燈
宮院長馮明珠逢人就誇說故宮南院會是「鑽石級」
光，每件展品都泛著光芒，贏得圈內人極高評價。
博物館，似也有她的評價、讚許角度。只要假以時
這次展覽，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翠玉白菜》，
夜嵐籠罩下的故宮南院，灑著彩光，照映水影，非常浪漫迷人。（大元建築工場提供．遠見天下文化拍攝）
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港星成龍捐贈的「十二獸首」， 引來軒然大波。（攝影 陳俊 松）
《龍藏經》與享譽國際的《汝窯》也都到故宮南院 展出，都是鎮館之寶級的展品，尤其《龍藏經》第 一次完整展出，就放在故宮南院，顯然，故宮團隊 真的全力以赴，面子裡子都照顧到了。 台北故宮承襲清宮舊藏，收藏為數頗豐的明代 官窯瓷器，其中又以青花為首。再者，近年透過 各方徵集，增添許多民窯青花，足以呈現明代青
瑕不掩瑜。不管對故宮團隊或嘉義地方，南北輝
花瓷的發展脈絡。這回配合故宮南院的開幕展，
映，都是極好的開始，大家不要妄自菲薄。
共分為四單元，先是將有明一代300年分作前、
民進黨執政團隊，近期必然欽點新任故宮院
中、後三階段，分別展出「洪武至宣德」、「正
長，新院長對於「故宮南院」是否會提出新政，
統至正德」、「嘉靖至明末」等官窯中之精品，
不得而知，但若能延續目前定位，以故宮文物不
並加入同時期亞洲其他地區的作品供觀眾自行比
分家，南北共用，但國際策展的高度，拉高「亞
較。第四單元則陳列亞洲各地生產的青花瓷，呈
洲館」的國際聯結與能見度，既可以掙脫故宮
現藍白潮流於各地不同的發展風貌，進而勾勒出
「一元化」的宮廷印象，同時透過國際連動互
青花瓷在明代中國與亞洲國家文化交流中的角
補，產生與台北故宮差異化的展覽效果，一起彰
色，也都是到故宮南院，必看的展覽。
顯故宮南院落地生根、嘉義在地化的雄心，一新
故宮南院開幕正值選舉季節，依舊有雜音，但
故宮南北合擊的嶄新印象。 裝飾於故宮南院中庭入口處的「十二獸首」。（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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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松）
上中屓故宮南院開幕式當天，仍 可四處見到大型機具與趕工的痕 跡。（攝影 陳俊松） 下屉試營運期間，趕工維修仍是 在持續進行。（攝影 楊椀茹）
故宮收藏的文物，代表的極致工藝。法國人 類 學 者 李 維 史 陀 （ C l a u d e L Vi - S t r a u s ） 曾 說 ， 技藝，是人類在宇宙中為自己找到的位置。這回 故宮南院最被非議的是，港星成龍（陳港生）捐 贈的「十二獸首」，引來軒然大波。姑且不談成 龍具備中國大陸人大會委員的特殊政治身分，光 是2000年時曾嘲笑陳水扁前總統的狂妄發言， 對台灣民眾，尤其綠油油的中南部民眾來說，恨 得牙癢癢。沒想到大明星奇發異想，捐贈圓明園 「十二獸首」仿製品，作為故宮南院入門庭園作 品，成為最昂貴的裝飾品，沸沸揚揚的撻伐，甚 至上演「潑漆」暴力。原來，不要錢的東西最昂 貴，整個台灣社會付出昂貴代價。 首先，故宮南院遭受到文化統戰、降格以求、 箱作業的撻伐。嘉義地方，也不是贏家，同樣付 出 愿、暴力，泛政治化的批評。 其實，台灣的民主可以更成熟，眼界可以更開 闊，如果平心靜氣，回歸專業探討，才能止濁揚 清。 根據故宮院長馮明珠的說明，港星成龍係透 過基金會，於兩年前向台北故宮表達捐贈「十二 獸首」仿製品的意願，初次附了照片，經台北故 宮內部評估，希望看實物，成龍很熱心，給了實 物，結果故宮捐贈評審委員們認為工藝品質不 差，心有好感。同時將照片寄給南院建築設計師 姚仁喜，詢問他的意見，姚仁喜建築師也覺得不
繞的嘉義，當然舉足輕重，開幕當天，馬英九總
錯，認為放在南院中庭，可收裝飾之效，尤其，
統與成龍，大喇喇地秀「龍馬精神」，又在高鐵
「十二獸首」又具備若干宣導意念：世界文化遺
站耍猴戲式地做熱身操、共騎腳踏車進場，以頂
產需要所有人保護，不應破壞。因此欣然同意接
級貴賓身份邀他上台啓動開幕鑰匙……，呼前捧
受，把「十二獸首」依次裝設在故宮南院中庭入
後，看在地方父老眼裡，簡直傻眼，親獨，或民
口處，「趣味」迎賓，並增加裝飾性。
進黨人士更是舊怨新仇齊上身，「十二獸首」成
顯然，故宮團隊與姚仁喜建築師事務所，把問題 看得太輕鬆，甚至「很白目」，對政治敏感度非常 不足，尤其忽略了「時、地、人」的特殊性。
為「恨屋及烏」的代罪羔羊。 首先，「十二獸首」是清朝圓明園的遺物，英 法聯軍之下，對中國人來說，是段十分不堪與痛
首先，總統大選在即，開幕後兩個星期多就要
心的近代歷史。隨著藝術市場的熱絡，帶有故事
投票產生下屆新總統，嘉義更曾是綠油油的民主
性的「十二獸首」成為藝術拍賣市場競逐與收藏
聖地，現任地方父母官張花冠縣長、最早力爭落
焦點。中國正翻轉，在國際上中國熱早已是股難
腳嘉義的陳明文立委，正是當時縣長，在蔗園環
擋趨勢，加上，近年中國民族主義、愛國情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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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2015年12月27日的故宮南院主舘點燈暨 雲嘉南之夜，遠道而來的國際館博界貴 賓雲集。（攝影 陳俊松）
漲，索討藝術品回流聲浪更高，「十二獸首」愈 來愈沾染民族政治味與市儈炒作味，從拍賣市場 泛濫到國際法庭，愈來愈引發仁智爭議。 拍過十二生肖電影，對中國政治發展又有期 待的成龍，發現仿製圓明園「十二獸首」可以和 國際館博界打交道，樹立愛國藝人形象，於是以 私人基金會名義，克服各種技術困難，精心仿製 「十二獸首」。不管被稱作「現代工藝品」、 「公共藝術」，甚至「限量複製版」，對成龍與
藏。不過，故宮文物捐贈審查委員會還是保留很
他的基金會來說，都是低成本、高報酬的投資。
高的專業與潔癖，不是藏家想捐就捐得進去。層
這個如意算盤，成龍不只示好台北故宮，也求 見其他對中國古文物有收藏實蹟或興趣的國際博
另外，把「十二獸首」視為公共藝術的「黑箱作
物館。然而，大多數博物館不為所動，偏偏台灣
業」，更是無的放矢。因為文化部審查通過的「故
的故宮博物院上鈎了，讓這樣高度政治意涵、淪
宮南院公共藝術」共8件，「十二獸首」從頭到尾
為影劇界明星國際公關籌碼，實在匪夷所思，而
沒有人拿它們當作公共藝術，也沒有被排案進入審
聰明絕頂、閱人無數的姚仁喜建築師竟然也「落
查委員會，說是黑箱作業，就顯然太無厘頭。
漆」，該迴避這樣的爭議人物與物件，而未迴避 之，令人扼腕。 說故宮南院接受「文化統戰」、「降格以 求」，或「黑箱作業」，既非事實，也太沉重。
平心而論，為中庭裝飾招惹這麼大風波，實在 得不償失。故宮是博物館教育的火車頭，代表嚴格 的「真、稀、缺」價值，如果毫無原創性，又無版 次規範的「十二獸首」可與故宮同在，真的會讓外
這「十二獸首」複製品，就沒有認定是「故宮
界對故宮真偽把關度，見縫插針。在市場贗品滿天
庫房級的典藏品」，當時也不認為是重大建設1％
下，故宮迴避都來不及，怎麼開啟這麼一個容易被
搭配的「公共藝術」，他們心知肚明是「做得精
誤解的門扉呢，何其不智，也不必要。
緻」亮眼吸睛的「裝飾品」。所以直接把物件資
這樣的爭議，政黨已經再輪替，這「十二獸
料，轉建築師事務所，看看能不能放在戶外，作
首」必成為新院長重新檢討存廢必要的課題，也
景觀裝飾。坦白說，「十二獸首」在故宮團隊或
許難逃被「斬首拔除」的命運，但那是透過理
建築師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裝飾品，猶如一件
性的評估討論，絕不是由獨派色彩人士，潑漆題
盆栽，一座涼亭而已。
字，暴力侮辱。
如果說，到故宮南院參觀的民眾，因為看了這
誠如嘉義縣長張花冠所期待，故宮南院對嘉義
「十二獸首」，就被統戰，那未免太低估民眾智
父老來說，是藝術文化巧（軟）實力之所繫，嘉
慧。兩岸直航已開放那麼久，每天有多少航班，
義縣老年人口居全省之冠，除了阿里山外，就是
飛進飛出，我們都被統戰了嗎？！
大片農作地，稅收有限，地方貧瘠，故宮南院除
其次，說故宮降格以求也未必是事實。雖然興
了是創意發想、品味升級等精神面的好處外，也
起「亞洲博物館」概念，眾所周知，故宮文物的
會因此帶來更多國際展覽、境外觀光客，甚至投
宮廷單一性特質，明顯不足以撐起大亞洲範圍，
資資金等等「翻轉」機會。與其排斥、對抗、扣
一定需要外購，國際文物行情水漲船高，在目前
戴政治大帽子，不如轉個念，支持並參與「故宮
有限國家預算下，要購藏愈來愈難，能買到手的
在地化」的轉型。
機緣也有限。因此，迫切期待高端藏家捐贈或寄
110
層把關，滴水不漏的。
遠道而來的國際嘉賓 出席單位名稱
名
姓
漢字名
職稱
傅飛嵐
主任
1
法國遠東學院香港中心
Franciscus
Verellen
2
國際博物館協會
Hans-Martin
Hinz
主席
3
科隆東亞藝術博物館
Adele
Schlombs
館長
4
列支敦斯登博物館
Johann
Kräftner
館長
（列支敦士登博物館） 5
維多利亞與亞伯特博物館
Hongxing
Zhang
6
東京國立博物館
Masami
ZENIYA
錢谷真美
館長
7
九州國立博物館
Hiroyuki
SHIMATANI
島谷弘幸
館長
8
東京富士美術館
Akira
GOKITA
五木田聰
館長
9
美秀博物館
Nobuo
TSUJI
辻惟雄
館長
10
國際創價學會
Daisaku
IKEDA
池田大作-由台灣代表出席
會長
11
大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
Tetsuro
DEGAWA
出川哲朗
館長
12
大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
Ikutaro
ITO
伊藤郁太郎
名譽館長
13
森之美術館
Mami
Kataoka
片岡真實
首席研究員
14
日本漆器作家
Misako
SUZUKI
鈴木美佐子（鈴木睦美夫人）
女史
15
靜嘉堂文庫美術館研究部
Shoko
HASEGAWA
長谷川祥子
主任
16
國立大學法人 神戶大學
Fumiko
FUNASAKA
船阪富美子
教授
17
青山學院大學 文學部
Katsurako
Asanuma-Inoue
淺沼（井上）桂子
講師
Yasukuni
HIROSAKI
廣崎靖邦
專務理事
比較藝術學科合同研究室 18
公益財團法人 九州國立博物館振興財團
中國藝術資深策展人
19
和泉市久保惣記念美術館
20
和泉市久保惣記念美術館
21
佐賀縣立九州陶瓷文化館
22
故宮友人
23
韓國 國立古宮博物館
Jongdoek
Choi
崔宗德
24
韓國 國立中央博物館
Kim
Youngna
金英那
25
菲律賓國家博物館
Jeremy
Barns, CESO III
館長
26
新加坡國家藝廊
Eugene
Tan
館長
27
泰國曼谷大學東南亞陶瓷博物館
Pariwat
Thammapreeghakorn
28
皇家安大略博物館
Chen
Shen
沈辰
副館長
29
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
Jay
Xu
許傑
館長
30
史密松機構 亞瑟薩克勒藝廊
Jan
Stuart
司美茵
策展主任
31
凱瑟藝術投資公司
Robert and Lisa
Kessler
32
美國丹佛美術館
Tianlong
Jiao
33
康乃爾大學
Eric
Tagliacozzo
34
前澳洲辦事處代表
Robert
Kevin Magee
35
北京故宮博物院
馮乃恩
副院長
36
北京故宮博物院
楊森
外事處科長
37
北京故宮博物院
李濱
院辦公室副主任
38
瀋陽故宮博物院
白文煜
院長
39
瀋陽故宮博物院
李建華
古件部主任
40
南京博物院
龔良
院長
41
上海博物館
楊志剛
館長
42
福建博物院
吳志躍
院長
43
偽滿皇宮博物院
王志強
院長
44
偽滿皇宮博物院
趙繼敏
副院長
45
原四川西南大學教授、現武夷茶學院
劉勤晉
教授
46
北京故宮博物院
王健華
研究員
47
雅安市博物館
李炳中
館長
48
浙江大學藝術與考古博物館
繆哲
教授主任
49
亞洲博鰲文化傳媒學院
羅丹
主任
50
蘇州博物館
陳瑞近
館長
51
成龍公司
陳港生
負責人
52
香港城市大學
郭位
校長
53
香港藝術博物館
譚美兒
館長
54
北山堂基金會
文佩欣
主席
Masayuki Yukio
KAWADA
河田昌之
館長
HASHITSUME
橋詰文之
副館長
SUZUTA
鈴田由紀夫
館長
武永尚子
Jackie Eve
Chen Tam
館長 館長
館長
教授 大使
111
古物 有靈
談故宮南院建築 文
112
游如伶
｜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一筆 濃墨
平原裡的
FEATURE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廣袤
分館 案例
的嘉南平原上，一座以流線形量體交錯構築的 建築物，在木葉盡脫的景致中面世，連同景觀 橋及人工湖水，蟄伏於冬日未甦的土地上。
勁風下遍染一層塵黃的黑色實牆，貌似負嵎頑抗著，於外渺小地 抵禦可席捲一切的大自然，於內固守館藏的百千年文物。這是於 2015年年底開幕試營運的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在節氣小寒 之際到訪，眼前景致冷清，積水泥漥遍布，院區顯見並未安頓完 成，似乎尚待入春捎來更多暖氣及雨水，滋養周遭的綠意景觀。
左
沿著景觀橋抵達主建築物後，將先穿 行遍植木賊與桂竹的幽靜中庭。（財 訊提供）
右
建築團隊以數位化設計手法，將總數 三萬六千多片鑄鋁圓盤掛於弧型牆面 上，形塑猶如青銅器上乳丁圖樣的外 牆。（大元建築工場提供．遠見天下 文化拍攝）
以書法動勢引導動線 故宮南院由姚仁喜建築師及其所率領的「姚仁喜｜大元 建築工場」設計而成，占地70公頃的院區坐落於嘉義市太 保市，前身為台糖公司的甘蔗田。為了與台北故宮差異化， 南院定位為「亞洲藝術文化博物館」，將「中華、印度、波 斯」三道文明源流，匯聚於台灣嘉南平原的綠地上，為結合 展覽內涵，建築造形以具體的流動造形交錯呈現。黑色實量 體建築外牆上，陣列著無數直徑大小不一的圓盤，此為呼應 故宮文物所採用的特殊材質。建築團隊擷取青銅器上的龍紋 及雲紋圖騰，以數位化設計手法，將總數三萬六千多片鑄鋁 圓盤掛於弧型牆面上，形塑猶如青銅器上乳丁圖樣的外牆。 外牆並以彎曲建築結構工法打造，呼應書法流動的姿態。 建築造形結合館內機能，以抽象的書法筆法來呈現，主 要分成三大區塊。「濃墨」意指建築西側的實量體，以黑色 實牆構築，內部作為典藏庫房及展覽空間，考量到珍貴文物 的藏存環境條件，所以減少開窗，以降低進入室內的光線， 並達至嚴密控制並過濾自然光、恆溫恆溼的要求。「飛白」 則是由玻璃及鋼柱構成的虛量體，包括挑高寬敞的大廳、兒 童博物館與辦公行政室，通透的材質讓人的使用行為能與自 然 光 及 綠 意 產 生 關 聯 。 「 渲 染 」 意 味 著 過 渡 ， 在 虛實 量 體 國立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主建築物。 （大元建築工場提供．鄭錦銘拍攝）
113
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之間，宛如一條模糊邊界的中間地帶，包含直探天空
筆勢，在濃淡相殊的建築意象中，一面與大自然相
的幽靜中庭，以及禮品店、會議室和咖啡廳等公共區
望，一面神遊於典藏藝術品的幽闇時空中。
域。
「因為故宮文物本身就很精彩了，建築物並非搶走展
參觀者沿著湖上的景觀橋步行，抵達主建築物後，
覽風采，而是襯托展覽。博物館在整個觀光產業中是重
首先穿行遍植木賊與桂竹的中庭，再從東側的博物館
要指標，能吸引國內外人潮到訪，但陳列問題是最重要
大廳而入，環狀迎賓櫃檯，以開放的姿態面向民眾。
的出發點，進而衍生出設計。譬如典藏空間不能見自然
拾級登上三樓，導覽空間一側為映湖的玻璃帷幕，而
光，而公共區域如大廳、咖啡廳、辦公室等，是需要自
室內規畫簡潔明瞭，依序設置博物館主題展廳─ 佛
然光的，所以我們將基本的使用性和機能性整合，做為
教藝術展廳及織品文化藝術展廳。隨後迴轉往下，二
建築設計的發想。」大元建築團隊說道。
樓為陶瓷展廳、茶文化展廳及專題展廳。巡禮至此， 下轉一樓的特展廳，此刻又返回中間公共區域，並依
建築整合周遭環境
循動線引導至兒童博物館，最後，可上至二樓回到主
位於熱帶氣候區的故宮南院，固然坐擁先天獨厚
要出入口。參觀同時，其實也以身體逡巡一趟書法的
的豔陽光照景色，但烈日灼晒及湖面陽光反射，也成
自博物館大廳拾階登上三樓，將邁轉而入各個展廳。（大元建築工場提供．遠見天下文化拍攝）
114
室內動線簡潔明瞭，各展廳依序由三樓迴轉而下，如以身體逡巡一趟書法的筆勢。（財訊提供）
為必須克服的問題。為了妥善解決，不但行
地草原、新生林、高地雜林等貫穿其中，試
政與教育推廣空間的虛量體採用淺灰色複層
圖豐富地表樣貌，並連貫周邊的綠地，形成
低輻射玻璃，建築西側更以密實量體遮蔽西
生態綠網。」至於水患問題，也在建造的考
晒，東側則利用外露鋼構出簷，而疏密有致
量之內，「在防洪設計上，除了進行基地、
的鋼骨結構柱，也具備遮陽的功能。
室內高程整地外，另於典藏區設置防水閘
2009 年 8月莫拉克風 災 ， 造 成 朴 子 溪 水 位 暴漲，基地也遭逢水患，如何處理與環境共 處的問題，成為人們關切所在。而今開幕試 營運階段，院區一片飛沙走石，就眼下所
門，以因應氣候變遷造成的突發性洪水災 害。」
寧靜地滲透到生命裡去
見，周遭並無林木作為屏蔽，園藝景觀仍處
建築空間一旦落成，便開始面向群眾，自
於未完成的狀態，建築、景觀和自然環境之
此有了它的政治性，可受公評與討論；新時
間如何取得平衡？
代來臨，人們對故宮南院、或說對博物館的
「院區景觀設計以基地本來面貌為考
想像又是如何？除了對南院讚美的聲音，那
量。」大元建築團隊解釋道，此處原為嘉南
麼呈其他意見的民眾，又怎麼看待主體建築
平原上的甘蔗田，具有長年溫暖且冬季少雨
完工的南院？
等氣候特徵；建築物結合有機元素塑造的微
「小時候，我就住在台北故宮正對面的外
地形，加諸雨水及地表逕流，以期創造能自
婆家，當時故宮對面只有十來棟低矮房舍，
行調節、平衡而豐富的多樣性環境。此外，
像畫般美，至今仍記得小學時在陽台上看
院區景觀設計採以生態工法，但目前適值冬
山、溪流、夕陽的情景。每天早晚和外婆到
季植栽孕育期，有待時間充分滋養；建築團
故宮散步，有時隔天會看到故宮外的街燈破
隊在一片荒蕪地景中，勾勒出將由時間來完
掉，那是被情侶打破的，因為太亮了。也從
成的景致：「基地總綠地面積比約在60％，
小開始知道郎世寧、知道古典詩詞、知道歷
平均分配在基地內，我們規畫溼生草原、高
史，甚至開始有透視的概念，當時不知那就
115
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是透視，只是一種很直覺的感受。從小接觸、知道的
經濟，一方面使館方收入增加，另方面則帶動城市觀
東西，都是生活的記憶而不是知識，也因此，一個好
光人潮，形成「美學經濟」效應。人們造訪博物館或
的博物館，應該有這樣的可能性：寧寧靜靜的滲透到
美術館，除了欣賞展覽，更懷有慕名體驗奇偉建築的
人的生命記憶裡。」任教於實踐大學建築設計系的建
心情。因而也出現另一種聲浪，認為建築師過度表現
築師連浩延說道。自小浸潤於台北故宮的那份愜然氛
建築造形風格，而忽略了館內藏品的陳列問題，此
圍，至今仍教他思念，那寧寧靜靜的故宮，成了周遭
外，也對於將美學與經濟發展畫上等號持保留態度。
庶民生命記憶中令人留戀的底色。
建築師法蘭克．蓋瑞（Frank Gehry）設計的西
關於故宮南院設計，連浩延認為，隨時代改變，並
班牙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Guggenheim Museum
非利用流行的建築造形瓦解大中國形象，「更應該去
Bilbao）以華麗的空降姿態解救貧困城市，成功吸引
想的是『Clearness』，清楚的、乾淨的、讓民眾沒
了國際觀光人潮。連浩延認為，「有一個國家『不需
有壓力、沒有干擾地去欣賞藏品。故宮文物本身已足
要』這樣的建築，那就是瑞士。而瑞士是當前歐洲國
夠精彩，只需將建築造形整理到最簡單，去除外觀帶
家中，建築面貌最為成熟的地方，因為他們有自信。
有隱喻的符號與象徵，清楚呈現藏品的本質即可。但
當一個國家、一座城市自信不夠時，才需要用雄偉的
弔詭的是，這份『簡單』在台灣很難被買單。」
地標宣示：哪裡能我也能！最後，的確蓋好了也開幕
如生命記憶般的存在，或到此一遊的地標
了，但外在紛擾的物事都跟收藏品無關。」 「建築外形不以好壞來論斷，但須能將人、文物及
近年隨在地呼聲高起，這座南遷的故宮分院，從展
土地連結起來。」他以瑞士Museo La Congiunta、法
品定位到建築設計手法，都與台北故宮有所差異；其
國羅浮宮朗斯分館（Louvre-Lens）和日本金澤21世
中備受討論關注的，便是南院落成所能引發的觀光效
紀美術館（Kanazawa 21 Seiki Bijutsukan）為例，這
益。
些美術品收藏空間同樣坐擁自然綠意，順應地貌而設
自 1 9 5 9年 萊 特 （F rank Lloyd Wright）設計的 紐
計，或可作為故宮南院的參照。
約市古根漢美術館（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以雕像展示為主的Museo La Congiunta由建築
Museum）落成以降，不少城市邀建築師與博物館或
師Peter Märkli設計，坐落於瑞士山城焦爾尼科
美術館合作，創造出引人注目的建築，藉此助長當地
（Giornico），建築外觀保有混凝土澆鑄的鈍感，僅
建築東側的虛量體以玻璃和鋼柱構成。（攝影
116
游如伶）
建築西側以黑色外牆構築成密實的量體。（財訊提供）
院區一處天圓地方小宇宙，既是裝置藝術地景，亦為休憩的涼亭。（攝影
楊椀茹）
設計單一通道，館內盡皆採以側面天光，導引陽光漫
放的姿態歡迎人群入內探索，清楚傳達出「抱著散步
射進來，因此雕像上不見陰影移易變化，內部空間
的心情就可以來」的生活氣氛，也落實將人與建築與
原始、純粹且空靈，彷彿光線也凝止不動，僅隨天色
環境連結起來的思維。
漸暗，如落幕般潛入黑夜。這般細膩手法使得外在環
「SANAA所設計的美術館，顯見一種細緻、敏
境的干擾降至最低，讓參觀者獲致與藝術親密貼合的
感、成熟的設計手法，打破『來，跟著我走』的動線
心靈體驗。建築師在處理人與雕像的距離及觀看方式
規畫，或『小心謹慎準備好再去』的參觀思維，讓博
時，心思可以琢磨到每一吋光的流動，以期減少外物
物館的存在變成一種生活方式，而不僅僅是搭遊覽車
纏擾，給予藝術品最大的尊重。
到此一遊的地標。」連浩延說。
位於法國朗斯的羅浮宮分館，則由西澤立衛與妹島
回頭再看故宮南院，連浩延提醒，「人們在一片荒
和世的SANAA建築事務所設計，設計主旨之一是帶
蕪中丟下物件，借故宮的光環，規畫成吸引人潮的遊樂
動當地人氣，振興朗斯這座後工業小鎮。羅浮宮分館
城，並且以一票到底、吃到飽的模式來經營，屆時還有
延續SANAA一貫的作法，盱衡這座業已沒落的煤礦
人記得故宮的本質嗎？故宮不如思考，如何讓民眾願意
小鎮擁有優美的自然景觀，因此以鋼骨和玻璃作為主
用一段生命時光與歷史文物邂逅，文物是永恆的，和到
要材質，將無垠的景致帶入室內。建築物含括四個矩
此一遊那樣短暫的體驗相比，你想選擇哪一種？」
形量體及一個尺度較大、具有弧形外牆的方盒，各以
故 宮 的 建 築 主 體 已 經 完 成 ， 但 達7 0 公 頃 的 龐 大 園
邊角相銜，如連接不斷的小船輕碰首尾碇泊於一處，
區，依然有許多可以發揮之處。如果能在甘蔗田裡成
外圍草坪則縈繞著無拘束的漫步氣氛。各個量體的規
長茁壯出一座澱積亞洲文明厚度的博物館，這會是多
模因應內部展覽需求而異，意即基於機能性來規畫形
麼令人期待的一件事。而今，台灣再度政黨輪替，主
式，細膩地為訪客及展覽品服務。
張南北資源走向平衡的民進黨取得從中央政府、國會
時間追溯至2004年，SANAA早在設計日本金澤21
到地方政府的全面執政權，嘉義甘蔗田裡的南院，將
世紀美術館時，便以正圓形的玻璃盒體建築驚豔世
是一塊值得細心呵護成長的瑰寶，一處從南台灣輻射
人，美術館內部可依展覽需求而彈性變化，且充分融
到整個亞洲的新藝術中心。南院開幕紛擾已過，這座
入地景，最特別之處，在於以無方向感的圓形量體設
建築、展覽與園區，需要大家一起澆灌。
計，澈底消融線性參觀動線，通透晶亮的外牆，以開
117
FEAATURE FE
國立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故宮博物院南部院區腹地廣達七十 公頃，以書法文化為概念所打造的 主體建築除有雙橋湖景環抱、相互
輝映之外，更有八件公共藝術點綴其側，亦為民眾訪遊 故宮南院時不可錯過的另一亮點。 公共藝術除了是串連建築和環境產生對話、呼應的 中介，更是民眾在進入園區中最先觸及的藝術品。與深 居館內的學術性質藏品有迥然不同的價值，公共藝術， 正如其名肩負著基礎的美感推廣與社會教育功用，其設 置意義是讓民眾透過觀看作品而產生對在地環境的討論 與認識。原因在於公共藝術與純然的藝術創作出發點不 同，在藝術家主觀的創意發展以外，更需要將作品所處 環境的各種背景條件與場域屬性一併兼納，呈現出因地 而異的獨有風貌。因此，創作者在設計之際則需要以民 眾可容易理解和親近的考量為優先。 而園區公共藝術的創作者，在考量故宮南院有限的 委託創作經費下，已盡可能的周全亞洲藝術。共囊括自 東北亞、東南亞乃至西亞的藝術家，創作各具風格、集 結多元視點，彰顯故宮南院設定為「亞洲藝術文化博物 館」的定位。陣容為國際知名的日本藝術家草間彌生、 千住博（Hiroshi Senju），台灣藝術家為蒲浩明、方惠 光、王文志和涂維政，更有伊朗藝術家Kambiz Sabri及 越南藝術家Ĉào Châu H i參與。這些來自不同國家，源 自各異文化背景、生活經驗的藝術家，分別呈現他們如 何看待這座磅礡坐落在嘉義太保的故宮南院之想像、期 許與觀察；他們以殊異的切入角度而量身訂製的藝術
118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品，更反映亞洲各地區文明經過千百年來揉合與交流而 成的豐美面貌。 儘管公共藝術不像植栽會按季節更迭而有不同的榮 枯姿態，但仍應該如有機物般能腳接地氣、連結歷史沿
尋訪故宮南院公共藝術
革、汲取文化養分。幸而故宮南院的公共藝術皆在創作 者援引在地的風土民情、接續文化的脈絡傳承，並契合 建築主體、場域氛圍的思量，以涵括亞洲歷史文化的視
文．攝影｜楊椀茹
野與胸襟所打造。相信在園區配置全數竣工到位，植被 長成、花木扶疏之時，這些紮根於草地、依傍於湖畔的 公共藝術在結合自然環境和文化元素、藝術美感與公眾 教育兼備的狀態，能於嘉義豔陽照射下迸發出不遜於館 藏文物的能量。 而公共藝術除了設置實體作品供民眾欣賞之外，亦 需考量如何讓民眾參與、連結與作品的關係，進而產生 啟發與交流；為此，故宮南院亦規畫相關的民眾參與活 動，深化民眾對於園區內公共藝術的印象與認識。在去 年12月底安排兩場公共藝術講座暨導覽活動，邀請藝 術家和相關藝術工作者為民眾講解創作理念，培養大眾 對於設置公共藝術的認同與理解。今年1月初舉辦「畫 風─風箏彩繪工作坊」的活動，吸引數百人共襄盛舉， 讓民眾也拿起彩筆、發揮創意，進行藝術彩繪並當場施 放，滿天的風箏乘載著民眾的輕鬆心情與歡樂笑聲翱翔 高空，亦為園區增添最美的人文景致；而在1月底也推出 「草間彌生『南瓜精靈』馬賽克工作坊暨導覽活動」。 園區內的公共藝術現正陸續裝設，有待民眾在細品文 物、遊賞園區之餘，亦不忘逐一尋訪。 來自亞洲不同區域的藝術家為 故宮南院打造公共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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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ATURE
古物 有靈
南院 變遷
建築 特色
公共 藝術
縣長 採訪
分館 案例
日本藝術家千住博《亙古流長 Timeless Waterfall》。（攝影
陳俊松）
《亙古流長 Timeless Waterfall》 千住博 曾獲威尼斯雙年展繪畫榮譽獎的日本藝術家千 住博，將著稱的瀑布系列流匯入嘉南平原之中。千 住博曾於求學時期參訪台北故宮，受到宋元繪畫美 學的吸引進而啟發他對創作山水畫的靈感。而千住 博亦將瀑布視為天與地溝通的橋樑，透過豐沛的飛 瀑意象傳遞出自然恆常、文化悠然之美。《亙古流
01
長》由兩片屏風造型的強化玻璃組成，以垂直角度 伊朗藝術家Kambiz Sabri《最美的回憶 To the Best of My Mind》。（攝影 陳俊松）
《最美的回憶 To the Best of My Mind》Kambiz Sabri 走在前往主建築的步道時，最先迎面而來的是伊 朗藝術家Kambiz Sabri的《最美的回憶》，延續其 「記憶中的美好」的創作脈絡，以伊朗在地傳統建 築用來調節溫度的風塔為發想。白色的柱狀造型以 柔軟的床墊形象堆疊出穩固的微型建築，如初生之 時被母親悉心呵護於懷中的溫暖感受，讓民眾心理 產生舒適安穩之感，從而回溯過往生命中的美好； 而鏡面不鏽鋼攫取了往來民眾的真切形影，一幕幕 都是日後值得回憶的生活片刻。此外，《最美的回 憶》亦象徵故宮南院做為規模最大的亞洲藝術文化 博物館之宏遠抱負，將於嘉義為世人呈現亞洲文明 的往昔風華追憶與傳承，也能在參訪的民眾心中增 添一筆美好的回憶。
120
設置於平坦草坪上。定睛細看，蔚藍的立面可見白 水傾潟而下的軌跡，如水牆般沁涼潤澤的玻璃屏幕 則映照出周邊自然風光，與嘉義阿里山知名的雲 海、日出佳景遙相對望，而在夜間搭配燈光投射則 別具另番風情。遠觀則可看出屏風的矩形與至美橋 的弧線，在視覺上呈現幾何線條的豐富變化。
03
《南瓜精靈》草間彌生 風靡全球且同樣深受台灣大眾喜愛 的日本藝術家草間彌生，受邀為故宮
日本藝術家草間彌 生《南瓜精靈》。
台灣藝術家王文志《戲分茶》。
南院量身打造的《南瓜精靈》座落在飛白館通往至 真橋的草坡上。這件作品無論在材質與造型上，都 與藝術家過往的作品有所區隔：採取罕為使用的墨 黑花崗石材雕塑出不同於以往常見的圓弧量體，而 改以精緻小巧的南瓜剪影造型。採花崗石材，亦是
05
《鳳點水》蒲浩明 出身自雕塑家族的台灣藝術家蒲浩 明所製作的《鳳點水》一作，造型如 書法線條的恣意流暢；中華傳統文化
藝術家透過創作的質材，意寓永恆，與館內流芳百
的神鳥鳳凰穿梭古今，翩然降臨在至德湖畔。經簡
世的文物輝映。至於藝術家招牌的圓點則以鏤空處
化過的俐落線形鳳凰更顯當代藝術美感、蜷捲的羽
理，呈現出有如中國園林常見的漏窗而達到借景之
翼亦像波浪般翻騰，與下方圓形底座在造型上虛實
效。作品主體沉穩的顏色與南院建築黑色量體相為
相對，而有多重視覺變化。安然棲息於斯的鳳凰以
呼應，而地面上則有斑斕繽紛的馬賽克拼貼、鋪散
輕巧優雅的迴圈身形傳遞出圓滿和諧的寓意；而鳳
著鮮黃圓點，清晰可見草間彌生特有的奇幻藝術風
凰回首望向主體建築，呈現對主建築的關注，至於
格，啟發民眾奔放自由的想像。
鳳尾輕點水面的動作，襯以後方湖景風光更饒富澤
04
被大地的祥瑞之意，為故宮南院建駐嘉義寄予深厚
《戲分茶》王文志
祝福與守護。
本身即為嘉義人的藝術家王文志， 援用台灣引以為傲的茶文化作為概 念，尤其以嘉義阿里山的高山茶更是
享譽國際。藝術家將這一「金色產業」當中的揉茶 工序為作品主意象，呈現台灣最具特色的半球型烏 龍製茶過程，並以「戲茶分杯品茗」的意義，將作 品訂名為《戲分茶》。三個大型、金黃色的飽滿布 團雕塑散置於建築後方空地，中空而圓弧的造型增 加輕盈動感，再添飾以原住民圖騰、亞洲多國語言 的茶字鏤刻於表面，呈現共和多元之意。作品以在 地文化與產業為出發點，並有期待以茶會友的親切 感。另外，在造型或是顏色等考量，亦讓國家級館 區的環境氛圍變得輕鬆活潑，而鮮豔的色彩更與主 建築形成強烈對比。
台灣藝術家蒲浩明《鳳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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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 專訪嘉義縣長張花冠 文｜陳意華 圖｜嘉義縣政府
嘉義縣縣長張花冠。
過去只要提到嘉義縣，就想到阿里山，如今期待已久的故宮南院，在去年
月揭開序幕，以農業立縣的嘉義，
在文化藝術軟實力的加持下，將帶來怎樣的轉變？故宮南院的十大開幕展，其中之一，就是「奔流不息─ 在文化藝術軟實力的加持下，將帶來怎樣的轉變？故宮南院的十大開幕展，其中之一，就是「奔流不息 ─ 嘉義 發展史」，故宮南院於嘉義太保成立，必將載於嘉義縣誌。而故宮南院所在地的嘉義，地方政府又將如何善用故 宮博物院這座全球知名的博物館品牌，結合在地資源，為嘉義發展帶來那些新變化？《典藏投資》專訪嘉義縣縣 長張花冠，分享她主推的政策，如何與故宮南院結合翻轉嘉義！
不息─ 嘉義發展史」特展
時，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輪流進呈丹書，同時
中，有一件與嘉義縣史息
呈獻的右旋螺就成為清宮寶物。傳說白螺光照水族
息相關的清宮舊藏，那就
眾生，庇佑風平浪靜，乃定風珠。此件展品，即是
是在清乾隆五十一年，台灣諸羅城發生林爽文糾眾
故宮藏品與南院所在地的嘉義，最具歷史聯結之所
叛亂，乾隆皇帝御賜大將福安康，護佑平叛軍隊渡
在。平叛後，諸羅改為嘉義。而輾轉經年，當時的
過台灣海峽的「右旋白螺」。「右旋白螺」為藏傳
清宮寶物，如今在回到嘉義展出，格外有意義。
「奔流
佛教法器，螺體本身是印度聖貝，一般螺紋自左向
那麼，從乾隆五十一年到公元2016年，嘉義的
右旋轉，右旋白螺則十分珍罕，是佛門至寶象徵，
成長正面臨嚴峻的挑戰，人口老化、土地發展受
意喻釋迦摩尼說法如同海螺聲，響徹四方。清乾隆
限……，而今國際博物館中的明星，故宮來到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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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埕文化園區」的五分車站還保留日 治時期的古樸風味。（攝影 陳意華）
了，嘉義這片甘蔗田中，將來能滋養出那些本土的 「右旋白螺」產業？嘉義縣政府主掌的相關政策， 如何善用故宮的資源就格外重要。以下為張花冠縣 長的專訪紀要。
博物館與在地的結合 典嵛延宕多年的故宮南院，終於在去年12月底揭開序 幕，您如何看故宮南院為嘉義縣帶來的優勢與效益？ 張嵛對我們而言，爭取故宮有目標性，因為文化典藏 可以變成軟實力、巧實力。爭取故宮南院，是因為我 們清楚自己的劣勢。嘉義有山海平原，但受限國土保 育法，這裡無法開發，不能蓋房子，只能停留在農業 縣市，再加上人口老化，青壯人口嚴重外流，以及中 央資源的短缺，我們在這樣的條件下，競爭變得很困 難，不過我的優勢就是劣勢，嘉義有很多台糖的土
地。過去的糖廠都是一塊塊的出租，沒有整合過，無 法有效發揮效益，現在我要重新整合規畫後再出租， 我認為這樣的閒置空間再造才會成功。 目前我正在盤點一些閒置土地，以前規畫要蓋小 學的，現在因少子化不蓋，這些土地經過都市計畫 變更後，未來改為蓋「微型博物館」（包括太保縣 政特區、嘉義縣微型文創園區、六腳蒜頭廠與鼓定 目劇、倉庫群文創園區）。故宮南院由中央政府興 建，嘉義縣政府捐地，旁邊是糖廠，我們希望利用 周邊的閒置空間形塑在地的文化資源特色，如開發 「微型文創園區」、蓋Art Hotel等。嘉義擁有豐富 的物產，這裡以茶出名，山區有柴窯、天目碗、蛇 窯等不同燒製的陶窯，還有廟宇文化的交趾陶等， 這些都屬於嘉義的特色，只要這些在地資源加以轉 型，就能帶動縣市發展關鍵的能量，提升競爭力。 典嵛微型文創園區如何與在地資源結合，走出不同 的風貌？目前招商方面，計畫哪些新創公司進駐？ 張嵛在嘉義的山區和苗栗豐原，以前在日治時代種 漆樹，這些漆樹做成了漆器，做成日常用品。我們 阿里山鐵路沿線也有日本人種的漆樹，現在正在文 化復興運動時期，我們找了老師來把這些漆藝的文 化復活，這些東西都可以在我們這裡發展，雖然不 是很大但卻夠豐富。 我認為，所謂的「微型」是指把相同的放在一 起，未來的文創園區要把嘉義的特產放到博物館 裡，如茶葉（如阿里山的高山烏龍茶）、茶道和茶 空間的茶文化。嘉義將來會有很多類似從在地資源 中發展出來的博物館，如刺繡、織品博物館、毛筆 博物館等不同的「微型博物館群」概念出現。就像
熱愛藝術的張花冠縣長，在辦公室與官邸擺放了不少在地藝術家的作品。 （攝影 陳意華）
日本、華盛頓附近就有二十幾家博物館，我到日本 參觀河口湖的久保田一竹美術館，展示日本和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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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參加到高雄參加南部5縣市（雲、嘉、南、高、屏）東京食品展行前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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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崎鄉光華村螢火蟲季開幕與表演的光華國小小朋友合影。
設計和繡花布，看到由36件和服拼成一幅畫作，
色，我們慢慢把這些東西湊起來，舉例來說茶文化
很厲害，我覺得這個博物館很棒，展示了日本傳統
的學習，把嘉義如梅山、阿里山等地區連結起來，
和服文化與製作過程。為了呼應故宮南院的亞洲文
現在當地都有產銷班，讓小朋友從茶園實作開始接
化展覽，未來像是鋼雕博物館、織品博物館等的準
觸茶的文化和故事，然後做出有特色的茶藝。
備，現在都在接洽合作的可能。 另外我要強調，我們的微型文創園區的設計概
典嵛故宮南院是亞洲最具規模的博物館，如何以故
念，不是工廠棋盤式的規格，裡面會有公共藝術，
宮南院為中心，結合周邊在地具特色的藝文展覽，
而且工作坊是前店後廠的概念，能夠看到整個生產
形成群聚效應，提升雲嘉地區產業競爭力？
過程，參與DIY、互動，我認為這才是所謂的創意
張嵛比如說在故宮南院周邊的「蔗埕文化園區」，
園區的精神。
就是以前的糖廠，我們將啟動「蔗埕文化園區再生 計畫」重新活化糖廠，例如以後會有五分車站的延
典嵛嘉義太保以農業發展為主，如何將文創產業與
駛計畫，將聯結高鐵與故宮南院等。另外藉由故宮
太保的農業優勢結合？
南院串聯太保、朴子、六腳與新港、濱海的東石布
張嵛自然資源是嘉義縣的優勢，我們的腹地從平原
袋，帶動整體地方發展。
到海拔以下，山區則從零到接近3千公尺的高山， 涵蓋了熱帶、亞熱帶到寒帶豐富的林相，此外我們 的稀有生物、鳥類多達兩百多種，如藍腹鷴、帝雉 等。舉例來說，藍腹鷴是鄒族的生命之源，過去 在山崩地亂時，整個鄒族都快被土石流和水給淹沒 時，就是靠藍腹鷴咬火把給他們才能生存下來，現 在鄒族圖騰的顏色，就是來自於藍腹鷴身上紅黑 藍的羽毛，另外，我們還有樹蛙、黑面琵鷺、朱鸝 等，我們會以這些在地的生物資源為設計概念，做 成小孩子的溜滑梯等。 總的來說，在地的文化資源，包括環保、自然 資源，還有藝術，尤其是在地的藝術如交趾陶，以 前是廟堂剪黏的工藝，現在慢慢變成藝術品之一， 逐漸商品化後，不少國寶級的大師不再是學徒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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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南院開幕展「芳名遠播—亞洲茶文化展」。（攝影
陳俊松）
我現在正在做，從高鐵到這裡的「四地重劃」
是否會以觀光路線為主軸，吸引更多人潮走進南
（包括高鐵、故宮南院、縣政府），創造出一個新
院，刺激消費？
市鎮，未來這裡是嘉義真正的蛋黃區，是嘉義縣的
張嵛故宮的國際知名度，是我們和亞洲和世界對
核心所在，在這個蛋黃區中有文化、藝術，為當地
話起點，我們的文化觀光局已規畫15條路線，提
帶來經濟效益，我們要透過15條觀光路線網絡，
供大家不同的旅遊配套方式。主要是以「4S」為
結合不同地區的農產品，我要輔導他們做一級、二
原則，Stay over night、Shopping、Sightseeing、
級、三級的加工品，但必須具備「食安」的觀念。
Specify，吸引遊客停留在嘉義，讓他們從原本規畫
我認為這麼做是可以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從高鐵到
當天來回，到願意多停留住宿一天、兩天。我們將
這裡（縣政府），300公頃的規畫已經送到內政部，
與民間合作興建飯店，因為山上受到法令限制無法
這裡是雲嘉南地區未來的hub（心臟樞紐）。
蓋房子，所以會從南院周邊開始發展，就像美國拉
觀光發展的規畫與困境
斯維加斯的概念，這裡有商業用地，未來將規畫大 賣場和百貨公司，可能像香港的K11 ，或台南的小
典嵛從觀光遊憩發展來看，嘉義阿里山是中國觀光
西門，但進駐的商店必須具備設計概念，而不是一
客必訪之地，每年皆湧入大量的人潮，縣政府未來
般的量販店。例如，很快地，三年內從故宮南院到 縣長官邸的藝術品，滿室盈香。（攝影
陳意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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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政府會有七家飯店落成，包括五星級與四星級的
型企業需要什麼？需要創新，在地的特色，也要政
飯店，最快在今年上半年先有三家對外營業，我們
府資金支援，政策的支持。還有地點，縣政府做的
是監管單位，這些飯店會在一樓空間開闢畫廊。其
規畫就是提供地點，不是營利。中央政府必須要有
實，阿里山的名字很響亮，只要發揮聚客力，再加
政策配合，文創業者不能只給一個人，例如台北給
上足夠硬體設備，一個全新的市鎮是指日可待的。
財團，但這能創造什麼文創產業？我們這邊都是中 小企業，我去拜訪中小企業、嘉義的藝術家，就是
典嵛嘉義縣在規畫、落實過程中是否遇到困境？
要他們來。不是我有說服力，是故宮有說服力，這
張嵛其實很多事情不是地方自己吹牛，能做就做得
就是阿基米德講的支點概念，而這個支點就是能夠
到，很多地方需要中央政府協助，最近討論的首都
和亞洲對話。你們來，就容易和亞洲到整個世界對
減壓，像是把一些部會遷到適當區域的作法，這才
話，就有機會了，剩下來就是土地資金的貸款，或
是最重要的。其次，像是韓國的坡州以出版文化活
是補助，而這是中央政府能給的，縣政府沒辦法，
化小鎮的案例，他們就是從偏遠地方開始帶狀的發
但規畫是我能做的。我自己的前置作業都完成，我
展，中央政府必須要有這樣的意願，我們縣政府才
們做了很多的規畫，「plan→do→see」，準備好
有辦法，我們已無法做竹科、中科、南科這些科技
了，時間到了就去做才能讓大家看得到。
產業，有些產業甚至已經步入傳統產業。我們講的 是微型產業，就是有「在地特色的小型企業」。小 故宮南院開幕典禮晚會現場。（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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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松）
酒廠 變身文化創意 實驗室 繼故宮南院之後，位於嘉義火車站旁的嘉義 文創園區也要動起來，為雲嘉地區注入產業新活 水！歷經三次公告流標的嘉義文創園區，終於在 2016年1月11日正式與「新嘉文創事業股份有限公 司」簽約，由新嘉文創接任經營管理，嘉義酒廠 變身文化創意實驗室，將以全新面貌與雲嘉地區 民眾接軌。 2008年由當時的文建會（現為文化部）投入5 億元進行整修，2013年首度對外招商，經三次流 標後最後於2015年12月確立由新嘉文創取得經營 管理權。嘉義文創園區位於嘉義火車站附近，占
上
嘉 義 文 創園區簽約儀式 於1月11日簽約，文化部蔡炳坤政務次長 （左）與新嘉文創董事長葉哲宏（右）。（攝影 陳意華） 下鑃委外招商案簽約完成，嘉義文創園區正式啟動。（攝影 陳意華）
地3.9公頃，腹地規模僅次於華山、台中文創園
規畫包括文創品牌進駐、青年創意群聚、親子體
區，位居五大園區第三位。文創園區前身為嘉義
驗、跨界媒合與藝文展演，舉例來說，藝文展演
酒廠，興建於明治時期，已逾七十年的歷史，文
規畫上期待有定幕劇的演出，提供雲嘉地區多一
化部投入園區整修的21棟中有9 棟是歷史建築。
處的展演空間。新嘉文創董事長葉哲宏表示，第
有別於其他文創園區的定位，嘉義文創園區將以
一階段對外開放預計從青年創意群聚如藝術家進
「傳統藝術創新」為核心，除了保存過去的傳統
駐，以及親子體驗兩大區塊著手。葉哲宏認為，
藝術如交趾陶等，同時也整合在地資源如酒產業
嘉義文創園區利基點在於位於火車站附近，交通
等發展，以推動產業的新生。
便利，容易吸引人潮匯聚，由於新嘉文創過去與
新嘉文創在簽約完成後，將於3個月內提出投資
文化藝術相關人才交流互動密切，希望藉此引進
計畫書，並逐年投入1.2億元進行園區的整修與維
國際人才與藝術家進駐，創造在地發展，以便留
護，需於第一年對外開放 30％，第二年60％，第
住更多在地人才，進而推升雲嘉地區產業發展。
四年必須全區開放，正式對外營業。園區租用以 十五年為一期，開發商營運後的前三年無需支付 營運權利金，之後再按營運狀況支付。未來園區
左鑃位於嘉義火車站旁的嘉義文創園區。 （新嘉文創提供） 右鑃文創園區昔日為嘉義老牌酒廠。 （新嘉文創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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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館 案例
在全球化 浪潮之下 博物館分館案例
文｜柯舒寧 圖｜本刊資料室
快樂島鳥瞰預想圖，這裡是阿布達比一心打造的藝文伊甸園。 （Manarat Al Saadiyat提供）
去年底
，從提案至整體落成
政治評論家暗示這根本是利用文化來進行軍備上的
開幕，耗費了近十五
酬庸。誠然故宮南院沒有阿布達比分館一事牽涉兩
年等待歲月的故宮南
國政策來的複雜，但伴隨開幕而後的政治、政策、
院，終於在2015的尾聲於嘉義太保面向世人。於此
建築乃至館外陳設、館內文物等爭議事件或輿論種
同時，位於阿拉伯聯合大公國首都阿布達比的快樂
種，還是讓人深切感受到國際知名美術館、博物館
島（Saadiyat Island）上，一項又一項的建設正在
在籌畫分館時，往往視其背後的成因，激起各種因
抓緊腳步開發著；這是阿布達比城市計畫的一環，
立場不同的正反論調。
最引藝文界人士注目的莫過於文化園區的發展規 畫，其中，由讓．努維爾（Jean Nouvel）設計的古
古根漢分館計畫
典博物館（羅浮宮阿布達比分館），一路從2012年
二十世紀開始，博物館的角色變得更為多元，
的預計開幕一直推遲到今年（2016），除了計畫本
在此之際引領文化行銷與都市再生風潮的著名個
身令人期待，也因法阿兩國當初簽訂的三十年合作
案，莫過於西班牙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Museo
計畫中，將羅浮宮「品牌」以高額授予阿拉伯建立
Guggenheim Bilbao）。1997年古根漢在西班牙小鎮
分館，引起法國藝術界口水論戰，而使此事備受關
畢爾包設立的分館開幕，讓這個過去以重工業為主
注：在當時，「究竟是文化還是產業？」的激烈論
的破舊城市，搖身一變為文化新據點，更帶動了地
辯與「文化是非賣品」的高聲疾呼沸沸揚揚，更有
方整體的經濟發展。畢爾包古根漢開館第一年就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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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紐約的所羅門．R．古根漢美術館（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Museum）。Photograph by Robert E. Mates © The Solomon R. Guggenheim Foundation, New York
畢爾包古根漢美術館是文化行銷與都市再生風潮的著名個案。（翻攝自網路 ©PA）
造130萬的參觀人次、創造5千個工作機會，該城市
但無可否認這也引發了新一波關於博物館定位以及
的失業率也下降成西班牙最低的地區之一，在開幕
經營模式的討論。
三年後，建設投資便已開始收益，更不用提帶動周
不過，即使有著如畢爾包這樣空前的成功，古
邊的經濟效益。為了因應文化帶來的觀光，整座城
根漢也有分館面臨關閉的失敗案例。其中拉斯維加
市也跟著迎來了都市更新計畫，市容煥然一新，曾
斯分館即讓古根漢基金會慘遭滑鐵盧，不僅短短的
經骯髒破敗的小鎮，而今已是世界知名的景點，這
十五個月即宣告結束營運，更在閉館時留下500萬美
項空前的成功，讓倫敦《金融時報》稱之為「古根
元的赤字。而古根漢自1997年與德意志銀行共同營
漢效應」（Guggenheim effect），相關的研究以及
運逾十五個年頭的柏林分館，則在2012年底，雙方
後續帶動的效應至今仍方興未艾，可謂全球典範。
宣告結束合夥關係，隔年2月，柏林古根漢美術館正
古根漢基金會的分館計畫野心，從1990年代起
式走入歷史。雖然古根漢與德意志銀行皆未對結束
從未止歇，至今仍在全球積極拓點。目前仍在營運
營運公布具體的原因，但有報導指出，即使柏林古
的分館包含紐約、威尼斯與畢爾包等地，在阿布達
根漢算得上當地重要的美術館之一，卻似乎從未真
比的快樂島上也佔有一席之地 ─ 古根漢正在此興
正贏得活躍於柏林的藝術創作者的心。
建全球第六座美術館，這間分館仍委由法蘭克．蓋 瑞設計建築外觀，預計在2017年開館；台灣也一度
泰德美術館系列展館
有意爭取設立古根漢美術館分館，不過最後失之交
在探討博物館在都市再生中起到關鍵作用的諸
臂。古根漢這樣猶如連鎖企業般的商業模式招來了
多研究裡，除了畢爾包古根漢，都會一併提及英
正反兩面的極端評價，相關的檢討聲浪層出不窮，
國 的 泰 德 美 術 館 系 列 展 館 （ 泰 德 英 國 美 術 館 ( Ta t e
古根漢正在阿布達比的快樂島上興建全球第六座美術館，預計於2017年開館，此為建築模型。（Guggenheim Abu Dhabi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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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tain)、泰德利物浦美術館(Tate Liverpool)、泰德 聖艾富思美術館(Tate St Ives)以及泰德現代美術館 (Tate Modern)）；其中，泰德利物浦美術館所在的 亞伯特碼頭帶起的都市再生，是最被津津樂道的。 亞伯特碼頭是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重要港口，然而 在二戰後，受到經濟、產業衰退與國際競爭等影響 逐漸惡化，問題叢生，甚至引起嚴重的社會問題。 在存廢爭議間，1981年政府與民間共同努力成立 了發展公司，並先後於80年代設立了梅西賽德海事 博物館（Merseyside Maritime Museum）、泰德利 物浦美術館……等等空間，而今這裡的藝文機構已
泰德美術館系列展館也是被津津樂道的博物館都市再生案例。圖為泰德利物 浦美術館。（翻攝自網路）
是百花齊放，每年吸引了超過兩百萬的遊客尋訪此 地，不但讓利物浦的藝文復甦、重返榮光，也帶動
參與了另外一項讓城市振興的分館計畫。2002至
了周邊的群聚經濟。
03年，時任法國文化部長的阿亞貢（Jean-Jacques
位於倫敦南華克區（Southwark）的泰德現代
Aillagon）要求龐畢度藝術中心和羅浮宮兩座國家
美 術 館 （ Ta t e M o d e r n） 是 系 列 展 館 中 最 晚 建 立 的
級文化機構各創立一座分館，這項計畫除了為落實
（2000）。汲取泰德過去在利物浦以及聖艾富思美
文化產業的行政去中心化，也是為了讓國家大型
設立分館的經驗，自開幕以來，泰德現代美術館已成
文化機構參與經濟和都市發展政策，欲以博物館之
為倫敦新地標之一，年年吸引幾百萬的參觀人潮，並
力，使沒落、沉寂的城市脫胎換骨。而羅浮宮分
為倫敦南岸區提供了幾千個就業機會。研究者就此現
館提案中，位於邊陲地帶的工業城鎮朗斯市雀屏中
象，歸納泰德現代館成功的四個要素，不外是：社區
選，羅浮宮朗斯分館於焉誕生。
（註1）
參與、資源整合、交通改善與品牌行銷
。
羅浮宮朗斯分館 除了引起廣泛討論的阿布達比分館，羅浮宮還
這項計畫參考了古根漢分館與泰德系列展館等上 述案例，從2004年選址後逐步建設，並於2012年底 開幕，國立故宮博物院院長馮明珠也受邀到場參與 開幕儀式。開館第一年，總參訪人數達到82.5萬，
由建築師讓．努維爾（Jean Nouvel）設計的古典博物館（羅浮宮阿布達比分館）預計於今年開幕，讓．努維爾設了一面巨大的織網天頂，行走其中可感受到 光影流曳。（Louvre Abu Dhabi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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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也仍有53萬人次，顯見在巴黎羅浮宮蟬聯多 年、全球造訪人數之冠的傲人成績下，遊客對朗斯 分館的興趣也依舊濃厚。 2005年，時任法國羅浮宮朗斯分館計畫主持人 的德拉艾雅（Elisabeth Delahaye-Taburet）抵台參 與「博物館、博覽會與地方發展共生關係之建構國 際研討會」，提到羅浮宮朗斯分館雖然將以展出羅 浮宮藏品為主，但卻是要展現「完全不一樣的羅浮 宮」。她說，其實光是由巴黎到朗斯，就是全然不 同的時空氛圍，為了打造這個計畫，美術館人員在 朗思展開了全新的生活、接受全新的挑戰。在研討 會中，德拉艾雅也以此為題，懷揣希望地說明朗思 市積極爭取分館設立，為使地方文化產業得以提 升；而從反向來看，羅浮宮也藉此機會實踐博物館 在新世紀的嶄新角色 ─ 「文化機構，特別是博物 館，能在經濟和社會扮演操縱桿的角色。」而後續
龐畢度藝術中心梅斯分館有著一流的建築外觀。© Centre PompidouMetz
成效為何，仍有待時間的驗證。
龐畢度藝術中心梅斯分館
於甫開館的新鮮度消失，且接下來幾檔展覽規畫差 強人意，該館甚至爆出財務危機，讓情勢更是雪上
以上案例的成功，確實讓人對於博物館在文化行
加霜。不過，對於質疑聲浪，2014年底接下館長
銷及都市再生起到的作用有所期待，然而，並非如
一職的拉維格尼（Emma Lavigne）反駁道：「以
斯案例都有美好的前景等待。在全球化的浪潮下，
一個地方性博物館而言，一年能有35萬造訪人次已
大型美術館開設分館的案例如雨後春筍，連畢爾包
是創下紀錄，（展覽規畫）絕非精英主義。」其後
前市長阿羅索（Ibon Areso）也曾表示，「自從畢
的梅斯當地報中更宣稱財務問題已獲得解決。與此
爾包古根漢美術館成功，其他城市也爭相模仿『畢
相對的，當梅斯分館正面臨著觀眾流失的嚴峻挑戰
爾包效應』，但在這些案例裡，不是全部都有好下
時，建築師坂茂卻在2014年獲得了普立茲克建築獎
場。」與羅浮宮同時期規畫的龐畢度藝術中心梅斯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彷彿應證了除卻一
分館（Centro Pompidou-Metz），就可說是令人不
流建築外觀與龐畢度分館的話題性，展覽規畫與營
安的範本之一。
運模式才應是經營美術館應首重的。
這間在國際性旅遊網站中的被觀眾點評為「外
「造價高昂的蚊子館」，一直是展演空間政策
觀一流」的美術館，由日本建築師坂茂設計，落址
執行面向亟欲避免的頭疼問題。見諸國外大型美術
在距巴黎車程3小時的梅斯市。2003年龐畢度宣布
館、博物館的籌備，研究可借鑑之處，乃是未來故
分館計畫後，梅斯分館於七年後正式開幕，開幕初
宮南院在營運中須審慎以待的課題。質疑聲浪與種
期挾著龐畢度的高人氣、法國首座國家級博物館分
種論調在許多展館籌備與營運中時可聞之，成功如
館的話題性、讓人為之一亮的建築特色、良好的交
畢爾包古根漢，初期創設也由於龐大的建設金額引
通安排以及適當的開幕展，第一年成功創下80萬參
起反彈聲浪；然而，風浪會隨時間過去，在保證展
觀人次的佳績。然而到了2013年，參觀人數已減
覽品質之下，如何切和地方發展與永續經營才是美
少了39％，2014年的參觀人數堪堪為35萬，比起
術館分館設立終將面對的本質。
第一年少了半數以上。外媒報導中指出，這是肇因 註釋 1 詳見《博物館學季刊19（4）》曾信傑〈文化行銷：博物館在都市再生中扮演之角色〉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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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 來自台灣的臻品藝術中心展間，展出藝術家曾琡棻作品。 右 中國華氏畫廊展間，展出藝術家宮本香那作品。
為
配合保利澳門拍賣有限公司（保利澳門）的首屆拍賣會，保利 澳門於1月7日至10日在拍場麗景灣酒店舉行一系列藝術活動，
其中包括澳門首次舉辦的「酒店藝術博覽會」。博覽會共接收到藝術
青 年藝術家 大 放異彩 澳門首屆酒店藝術博覽會
家與藝廊約120份申請，最後由組委會評選出60家參展方，他們分別 為來自中國大陸及港澳台的「75後」青年藝術家，作品涉及水墨、油 畫、攝影、漆器等，故博覽會名為「6075」。
訪客的體驗 酒店藝術博覽會其實是酒店房間藝術博覽會，跟一般在酒店舉行的 藝術博覽會不一樣，場地不是在宴會廳，而是在酒店房間裡面。每位 參加展覽的藝廊和藝術家被分配一個個酒店客房，根據他們自己的藝
文｜林琬娸
術理念布置和挪動房間家具，為藝術品帶來更多和更好的展示空間和
圖｜保利澳門
效果，這就是他們個別的展示廳，呈現著各自獨立發揮創意靈感的作 品展覽。 訪客在通往酒店房間的幽暗走廊上，彷似尋幽探祕著每位藝術家 為他們帶來的藝術驚喜，透過其個人藝術作品作 為媒介，將各種藝術設計融入酒店空間，點燃每 間客房的活力，探索藝術與空間的對話。訪客每 進入一間客房將被一種新鮮的藝術感所包圍，與 藝術家及作品進行獨立對話，讓原本僅用於居住 的空間轉換為藝術的迷宮，空間、藝術家、作品 及訪客，四者間的完美結合，將為訪客帶來與眾 不同的藝術展覽體驗。與平日熟悉而劃一樣板化 的酒店房間不同，是次每個展覽房間被注入了濃 濃的藝術的氣息，為訪客帶來藝術家們切身處地 的感受，了解到他們是如何希望訪客能欣賞其作 品，令單調而沉悶的酒店套房搖身變成一間間在 藝術家心中希望其作品能切切實實融入生活的空 間。試問有什麼比藝術家親自表達如何將其作品 展示在家居生活之中更能為訪客帶來衝擊和啟 發，從而帶來刺激消費的慾望。
台灣秋刀魚藝術中心展間，展出藝術家林家弘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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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 澳門未來畫廊展間，展出藝術家區嘉麟作品。圖中為何超盈。 右上 澳門未來畫廊展間，展出藝術家辛淨作品。 右下 展間布置著澳門攝影藝術家楊文彬之作品。
主辦方的經驗 酒店藝術博覽概念引領時尚，並已在日本、台灣和香港 等地流行，因可節省參展的成本，藝術家白天做展覽，在 開放時間駐場與參觀者接觸，晚上住客房。對比起日台港 充分的藝術氛圍和經驗，譬如邀請大專藝術生組團進行訪 談與對話，藉此營造熱鬧氣氛。畢竟澳門市場購買藝術品 氛圍不濃，主辦方保利澳門則只邀請中小學生參觀，故未 能引起熱烈的討論和迴響。另外，如接駁交通工具的配套 設施未能多加利用致令外來訪客較其他地方舉辦的酒店藝
僅是參展方，同時它也是其他參展方的訪客，透過互
術博覽會為少。可是不要忘記這次乃澳門首屆的酒店藝術
相交流和互動，加深彼此的合作和認識。譬如藝術家
博覽會，憑藉是次經驗的累積和誠意的表達，例如主辦方
積極把握是次和藝廊共同參展的機會，除了展示自己
主動和積極配合參展方所需，諸如投射燈和掛鉤等布展工
之外，也從藝廊處好好了解市場的喜好和動態。例如
具和器材，另安排文化行程介紹和參觀澳門名勝。這些看
深入剖析藝廊挑選參展作品的準則，他們的考量是什
似細微和毫不起眼的配合都充分展示主辦方的誠意，深深
麼，配框不配框，是否引致行李超重，這一門門商業
打動著參展方，令大家都對來年的酒店藝術博覽會充滿熱
的考量都帶給藝術家嶄新的思考角度。其實是次酒店
切的期待和肯定。
藝術博覽會除了有藝廊作為第一手藝術市場的參與， 背後更是第二手藝術市場─ 拍賣公司的主辦和配
參展方的交流平台 是次酒店藝術博覽會的成功在於不單止上述兩點為訪客 和主辦方帶來的全新體驗和經驗，更重要的是，它讓藝術
合。藝術家不僅能向藝廊推廣自己，更能利用此等良 機和拍賣公司建立關係，取得聯繫展開對話和合作， 彼此建立良好契機。
家擁有展示自己的平台，為此更瞭解自己的不足，作出反
保利澳門希望和拍賣會同場舉行的一系列藝術活動
省和檢討，從而好好整合和裝備自己，為下一個藝術博覽
能形成一個「藝術週」的概念，從而吸引更多青年藝
會的成功準備。例如是次參展商大部分是藝廊，藝廊老闆
術家到場分享交流，為他們提供一個與兩岸四地藝術
或營銷隊伍會親自推介和銷售。值得注意的是這次參展隊
及收藏圈接觸的平台及擴闊藝術視野的機會，藉此推
目有8位來自國立台灣師範大學特別推薦的青年藝術家，
動文化創意產業及為藝術發展，注入更多活力和年輕
他們沒有專業的銷售團隊，看著周遭藝廊如何和客人打交
化的元素，期望可為文化藝術帶來正面衝擊，讓澳門
道，如何讓客人留在房間久一點，都帶給他們在大學裡沒
未來成為藝術之都。以上提及種種各方之間拓展藝術
能體驗的實際經驗和考驗。
的互動和商機，可是實實際際因此酒店藝術博覽會推
還有藝術家通過參展的機會認識了不同的藝廊，透過介
動而起，首辦已有此矚目和亮麗的影響和成績，期待
紹自己和展示其作品，讓藝廊好好發掘新生代，培養藝術
來年更多驚喜，勢必大放異彩，為澳門在中港台的藝
界的專業人才，從而能讓行業繁榮而持續的發展。藝廊不
術平台定下一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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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FAIR
左
名山藝術參展藝術家李振明（左）與李君毅 （右）於作品前合照。兩位藝術家現為台灣師範 大學美術系教授。
右
高士畫廊總經理張孟起在為參訪者解說藝術家吳 珮華作品《白線的跳動系列之66》。
當 代水墨 在 香港
由
超過45個來自香港、中國、台灣等地的畫廊以及其他學術機構， 以現代和當代水墨為主題的大型國際藝術博覽會─ Ink Asia，於
2015年12月17至20日在香港會議展覽中心舉行。 關於首屆的香港水墨藝博，總監許劍龍（Calvin Hui）表示，起初的 想法非常單純，就是做「當代水墨」。從2014年開始自我腦力激盪，逐
2015 Ink Asia
步建構並確認了水墨藝博展覽的框架。他認為，水墨在亞洲，尤其是大 中華區，在歷史文化淵源的背景下，擁有無窮的藝術家和收藏圈資源。 Ink Asia基本上是以學術為出發，除了參考目前市場的環境外，再用更宏
文｜鄧祥彬
觀的文化、歷史角度來呈現，打造一個富有人文價值的水墨交流平台。
圖｜香港水墨藝博
多元與國際化的水墨藝術 許劍龍所主持的3812畫廊，在首次水墨藝博以探討空間為主軸來規畫 展位，他藉由不同藝術家作品媒材的選擇，及水墨原有的黑、白、灰特 點，讓整個展覽現場既具穿透力又不失和諧。主題「空間之奧」群展的 藝術家王璜生、魏青吉、林國成、于洋和何鳳蓮等人的作品，均在藝博 會中受到新的藏家注目。 位於水墨藝博入口處展位的藝倡畫廊，主持人金昌玲認為，近十年 來，當代水墨藝術在東西方藝壇發展蓬勃。未來水墨藝術的發展方向， 會更多元化和國際化。今年為慶賀藝倡畫廊三十五週年，已規畫了一系 列的水墨藝術展，包括3月在畫廊舉行的「是否水墨—劉堅與張羽作品 展」，5月的「法國五月節—高行健個展」等。同樣關注與經營水墨藝術 非常久的嘉圖現代藝術負責人歐陽憲提到，一般大家認知或所謂的「新 水墨」，主要是由於藝術家使用了不同的創作媒材，如雕塑、影像等， 去詮釋具水墨精神的作品，並非全然用筆和墨。但實際上，作品內在表 達的文人意涵，還是延續或與傳統有相關連結的，因此定義成「當代水 藝術家馮永基（右）在其作品《6拾》前與知名 設計師譚燕玉（中）和劉小康（左）合照。（由 右至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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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應該更適切一些。他也發現，香港藏家對於水墨藝術的興趣是比油 畫濃厚的。加強發掘培養更多有潛力的藝術家和深耕本地的收藏家，是
左
柯雍雅《低頭族》．水墨紙本．34.5×35.9 cm（1才）．2015。（荷軒提供）
右
平藝術於香港水墨藝博展覽期間推出藝術家秦艾《庭燎》．紙本設色．110×172.5 cm． 2015。（平藝術提供）
嘉圖現代藝術未來持續發展的重點。
元素帶給人一種不可思議的奇幻感受，備受歐美藏家
富藏許多近現代中國大師畫作的榮寶齋，此次推出了馮
的關注與共鳴。同時也是一票人票畫空間負責人的彭
永基、陳鏡田、黃孝逵的水墨作品。榮寶齋自2014年香港
康隆，作品則是更著重在精神層面，隱含了深厚的文
新空間開幕，就為當時新成立的藝術團體「香港美拹」舉
化底蘊，雋永、令人玩味。
辦個展。今年香港榮寶齋除了推出藝術家馮永基於1月下
來自台中的大象藝術空間，是受大會評審、資深
旬的天地凡間系列水墨個展外，將也會不斷地規畫其他目
水墨藝術家秦冲之邀，參與了首屆香港水墨藝博。畫
前尚未受到市場關注的當代水墨藝術家展覽。
廊負責人鍾經新表示，由於水墨藝術在東方的媒材來 講，是相當具有標誌性，且一直也是大象藝術空間主
台灣藝廊在水墨藝博
要經營項目，因此當初知曉有一個專為水墨藝術量身
長期以來在台灣代理現、當代水墨大師劉國松作品的首
打造的藝博會，便決定參展。這次匯集了張羽、秦
都藝術中心、高士畫廊、荷軒新藝空間在劉老師推動下，
冲、黃舜星、陳念慈、許維穎、曾霆羽等六位藝術
參加第一屆香港水墨藝博。首都藝術、高士畫廊在此次藝
家。鍾小姐認為秦冲的作品主要傳達的是水墨的觀點
博會中，各分別精選了幾位劉國松學生的水墨畫作展出。
與精神，並不是呈現傳統的技法和水墨材料的表徵。
首都藝術負責人蕭耀表示，從開幕儀式以及VIP預展當天
藝術家張羽的創作，同樣也是強調作品的觀念性。而
的安排皆可感覺到香港政府和藝文界對於水墨藝博的重
在水墨用筆方面屬於細筆的陳念慈，其作品散發出細
視。畫廊的藝術家林象元、張梅香、楊喆等也非常受到香
微綿延的能量，觸動觀者的思維神經。
港藏家的喜愛。高士畫廊的「現代水墨五重奏」群展，藝
當代水墨藝術除了平面的水墨繪畫外，還有水墨攝
術家江麗香的四幅紙本彩墨畫作，十分獲得藏家的青睞，
影、三度空間的水墨塑雕及裝置。近幾年水墨藝術表
全部售出。另一位藝術家許秀蘭，也交出不錯的銷售成
演尤受注目，如王冬齡曾在紐約布魯克林博物館和香
績。荷軒則呈獻蕭勤、洪根深及柯雍雅等三位不同年齡層
港藝術館進行的巨幅草書表演。此次參與Ink Asia的
藝術家的作品，其中最年輕的柯雍雅，她的11件紙扇系列
中國水墨研究學者及參展的畫廊認為，將水墨藝術獨
更在藝博會期間全數被購藏。
立分層舉辦一個專業的藝博會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首次決定移師至海外參加藝博會的一票人票畫空間&畫
不僅讓大家對中國水墨藝術有多面向的認識，也活化
庫，選擇了也是第一屆舉辦的Ink Asia展出，他們帶來藝
了當代水墨藝術的環境，刺激藝術家們開拓出水墨藝
術家鄧卜君、彭康隆、陳建發的水墨作品。然而，早在此
術的無限可能性。
次藝博會之前，這三位藝術家的作品已被受邀至蘇富比紐 約藝術空間展售過。出生於花蓮的鄧卜君，畫面上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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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HIBITION
信 仰「 Not hing」 安迪．沃荷的靈光 文．攝影｜陳芳玲
іԻනɾࠀிᏇçᐸʕʄ̄खç̧݈ იݵᗟிéѓະɾ˝௲ݵᗟிइçˌᄩʛ௲ ʿݵᗟிé þϯࡀêԇம
期巴黎現代美術館的「安迪．沃荷：不受限
1966年將自畫像印在罐頭上的舉動，更激進地質疑
制」（Andy Warhol: Unlimited）一展，以十
主題的唯一性。而他獨有的圖像語言也成了各種印
項子題包裝兩百多件展品，並於每一區起始處引用一
刷色彩交疊的託辭與表象，藉以切除內在欲提煉的
段藝術家受訪時的話語，企圖探索藝術家極具爭議
心理學意義。1975年，他曾說道：「最近有些公
性 的 作 品 的 呈 現方式。從1964年的「布里洛 盒 子 」
司相當有興趣買下我的靈光（aura）。而我從未能
（Brillo Boxes）到1966年、1967年、1981年的《自
理解他們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他們總願意花大筆大
畫像》；從錄像作品「試鏡」（Screen Tests）系列
筆的錢前來購買。」當時社會似乎視藝術為無價，
到壁紙《牛》（the Cows wallpaper）；從「花朵」
但事實上，仍有一不可言說的價格。而安迪．沃荷
系列到「毛澤東」系列，觀眾將處在其充滿實驗性的
創作之耐人尋味正在於這矛盾又曖昧之處。面對此
創作方式中，看見一相對立體且完整的創作身影。
詮釋，藝術家不脫幽默的說法：「如果你想知道安
近
迪．沃荷的全部，那麼只需看我繪畫的表面，以及
從復刻名人到造星工廠（註1） 展覽的一開始以藝術家肖像的作品為主，輔以
電影和我。而我就在這。後面沒有東西藏著了。」 正巧為這展覽下了相應的註腳。
1 9 6 0年代使其聲名大噪的「康寶濃湯罐頭」系列。
順著比利．里尼區（Billy Name〔Linich〕）、
無庸置疑，「安迪．沃荷」已然成為一品牌，尤其
巴布．狄倫（Bob Dylan）、妮基（Niki de Saint
上 安迪．沃荷《自畫像》． 絹版印刷壓克力畫布． 171.7×171.7 cm．1966．紐 約MoMA收藏。Gift of Philip Johnson. Acc. n.: 513.1998.a-i. © 2015. Digital image,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Scala, Florence. © T h e A n d y Wa r h o 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 Inc. / ADAGP, Paris 2015 下 「試鏡」系列展出實景，中 為《Mario Banana#1》，右 為《口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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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洛盒子」系列。
上 壁紙《牛》上掛了《電椅》作品。 下 「畢卡索」展間作品也以壁紙搭配畫 作。左為13973年的版本，現藏於卡明 納克金會（FondationCarmignac）。
Phalle）、達利（Salvador Dali）、杜象（Marcel Duchamp）等一般人可輕易指認的形象，觀眾走進 了由安迪．沃荷掌鏡的「試鏡」影片的展區。藝術 家1966年接受葛雷臣．伯格（Gretchen Berg）採訪 時表示：「我早期的電影就是演員在銀幕上反覆做 同一件事情。原因是人們走進電影院就是為了看明 星，巴不得將之生吞活剝。因此，這裡終於給出了 一個讓你愛看多久就看多久的機會。同時，這是相 對容易製作的。」當1960年代電影明星代表的好萊 塢文化被快速發展的電視和消費文化超越時，他以 多色絹網印刷復刻了這些影星的形象，無非是回應 自身少時的追星記憶，以及利用自身知名度再予新 的詮釋。而名為「銀色工廠」的新攝影棚則說明其 不能只滿足於如此對名人的迷戀。當時，不少初出 茅廬的年輕演員來到安迪．沃荷的工廠試鏡。包含 迪絲．賽奇威克（Edie Sedgwick）、馬力歐．蒙特 茲（Mario Montez）、泰勒．米德（Taylor Mead） 等參加試鏡的演員，隨後確實透過藝術家的「造 星」計畫在藝術圈和時尚圈聲名鵲起。 與「不受限制」一展一樣展出了「試鏡」系列 的是加拿大多倫多電影節電影放映機構貝爾光盒 （Bell Lightbox）的開幕展—安迪．沃荷：銀幕明星 （Andy Warhol: Stars of the Silver Screen）。安迪．
出了更多影片，包含1963年出品的《睡》、《吃》、
沃荷美術館藝術總監艾瑞克．辛納（Eric Shiner）
《吻》，1965年的《可憐的富家女》和隔年《雀西女
說：「從對名人的崇拜到對他自己名譽的崇拜，對名
孩》等。
聲的追求幾乎將他淹沒。他的作品甚至也變成了『名
無獨有偶，除了巴黎現代美術館的這項展覽將觀眾
聲製造機』，而這整個過程都被他以各種藝術形式記
帶至這充滿實驗性的創作方式中，一旁東京宮「Ugo
錄下來。」「銀幕明星」、「不受限制」兩展都始於
Rondinone: I
2015年10月，一樣都有藝術家的畫作、電影，但前
眾人創作的群展中，亦有安迪．沃荷為他的這位愛人
者的藝術家收藏品與攝影則讓展覽側重了其作為紐約
同志所拍攝《睡》的影片和四格照片。兩者不無不可
先鋒的地下電影人在影像藝術上的開拓性貢獻，展
視為相互應的展覽設計。
John Giorno」以該位詩人為題、集結
EXHIBITION 上 烏戈．穆拉斯（Ugo Mulas）《安迪．沃荷、馬蘭加（Gerard Malanga）和費根（Philip Fagan）在工廠，紐約，1964》．攝影。 © Ugo Mulas Heirs. All rights reserved. Courtesy Archivio Ugo Mulas, Milano-Galleria Lia Rumma, Milano/Napoli. © The 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Arts, Inc. / ADAGP, Paris 2015 下 安迪．沃荷《影子》．1978-79。「不受限制」一展為展出此作特別製 作了一曲型空間。
除了虛無還是虛無 þӍЉʄ๘ۑڄήé þϯࡀçϯࡀçՊˌݵᄩî þԅˌᄩă4UZNOTMĄé þ4UZNOTMî þจçྛಙԅˌᄩé ăဇᎨб ēנॐ݆ᕺბĔĄ 「不受限制」影片除「試鏡」系列外，尚有三部。
能意義。以意義來解釋在此或又顯得過於八股與嚴
一是記錄十三對情侶親吻特寫的《吻》。這齣戲的
重。因為其創作生涯裡，他是那麼極盡可能地瓦解
場景每三分鐘會被一白色閃光打斷，之後開始下一段
「藝術」所能承載的一切，無視所謂規則與章法，
接吻。每一「段落」是不同男女上演，卻不易分辨他
甚至反過頭來加以破除、消費。一如其崛起1960
們是否真為情侶。整部片長約莫一小時且無聲，連音
年代放棄繪畫的舉措，乃至1970年代奉行對媒體
樂也沒有，放置在腳架上的波萊克斯（Bolex）攝影
常規與約定俗成的徹底顛覆。換言之，繁似其作的
機位置更幾乎不動。應和著這種拍攝手法，《帝國》
絢爛底下，總仍透露幾分的虛無感，無論是版畫的
（1 9 6 4） 相 同採取鏡頭一動也不動的方式， 但 這 齣
生成、主題的選擇，抑或電影拍攝手法、畫面構成
戲耗時更長，達八小時，觀賞性極低，且突破前者
……「我常想像日後的墓碑會留白，沒有銘文，也
的破碎敘事— 毫無內容可言。第三是安迪．沃荷跨
沒有姓名。」這是安迪．沃荷為逝世前的自畫像寫
刀為搖滾樂團「地下絲絨」（Velvet Underground）
下的一段話。集結繁華與孤寂、瘋狂與純真於一身
拍攝的影片《不可避免的塑料爆炸》（Exploding
的他，深刻地將其對人生的感悟體現於創作中— 即
Plastic Inevitable），音光效果強烈。
便是人們熟知的那種表象的藝術形式。
然而，無論是早前「試鏡」裡略帶頹廢感的實驗 影像，抑或1966至1967年間擔任地下絲絨唱片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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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時間為望不穿的空間
人期間，對於「非物質藝術形式的理想」— 活生生
展覽另一賣點是首次在歐洲展出其裝置作品《影
的短暫經驗的實踐，在在貫徹了藝術之於他的各種可
子》。總長超過130公尺，由102塊絹印版畫組成（原
安迪．沃荷《花》．絹版印刷壓克力畫布．20.3×20.3 cm．1965 © The Andy Warhol Foundation for the Visual 安迪．沃荷擔任地下絲絨唱片製作人期間為其專輯設計了海報、唱片封面等資料。
Arts, Inc. / ADAGP, Paris 2015
始版本有108塊），以不同顏色連貫，展示了安迪．
荷將動態影像抽出的重複性與單一性，以回應消費文
沃荷的創作概念，以及在呈現上的新穎性及反叛性。
化與時代氛圍；又或者反過來說，這再簡單不過的形
當人們問這些圖像是否算是藝術品時，藝術家回答：
式方才是藝術家貫徹始終且唯一的創作箴言，縱使表
「不是。就像派對會放disco音樂般，這些畫算是一種
現的樣貌與體裁幾乎無所不包。策展人之一艾賀維．
disco裝飾吧！」這貼合安迪．沃荷一貫「沒什麼」
瓦內（HervéVanel）說：「這些作品保持了一種思
的回答與態度，若真要追溯創作脈絡，實則不盡表面
考，並溫和地強迫我們重新審視自身與藝術、藝術品
般簡單。事實上，這件1978年由紐約海納．弗里德里
之間的關係。」
希（Heiner Friedrich）畫廊負責人與收藏家菲利帕． 德．曼尼（Philippa de Menil）委託的作品，受邀隔年 （1979）1月首展。開幕當天即有disco音樂表演。故 而將此話立體化，那無異再次說明其擅長行銷自我的 宣傳手段。不過，當時受限於空間大小，未能完整展 示這幅連藝術家也沒能全部看過的《影子》。 取材投影效果的《影子》，與安迪．沃荷此前大量 製作版畫與拍片的經驗有很大的關聯。圖像基礎是自 身紐約工作室照片的影子，並用大且黑的純色區域配 上十七個鮮豔（部分螢光）顏色來定調，但變異順序 沒有制式線索可循。尤其，《影子》被放置在一個特 製的曲型達700平方公尺的白色展間，且在展示時須 符合藝術家要求的「幅幅緊連，不留一絲空隙」，使 之既像幻燈片捨棄切換的空白時間的抽象迴路，亦有 如拆解電影影格後再用平面手法加以銜接、從而組成 一幅將時間化為空間的延續性圖像。在這方面，《影 子》明顯承接了《帝國》那看似靜止實則綿延不斷、 無計開始或結束的巨大片段，令人無法一眼望穿，宛 如膠卷。 若將思考拉回尚未進入展間、僅僅被壁紙《牛》包 覆的正面展館，這無邊無際的圖像除扣合著安迪．沃
安迪．沃荷《九個賈桂琳．甘迺迪（Jacqueline Kennedy）》．1964。
註釋 1 引用馬程〈安迪．沃霍爾的大銀幕世界〉，《藝術新聞》（中文版），2015.11.3。
EXHIBITION
經 典潮流永不褪色 普普．塗鴉 凱斯哈林特展 文、攝影｜楊椀茹
Ӎ̛ߍڄ৸ᙋݵӍڄᗗഐʍçӍઅၣӍ çϚЏΆ˪ӦϠʆЩഐéᗗഐçન͑ۮ ڇвˑ̅੪ʹʕːߟݵψڄé͟અʆᘝ˪̛ߍ഻ ϐϚɾ৹ç௫ཫᛘٗ̄ڄϷϫϚé ƺ జಡظ܉
紐
約，1982年。一名戴著大眼鏡、身形瘦削的年 輕藝術家，因為在地鐵站塗鴉遭到警方以現行
犯逮捕，其過程被美國哥倫比亞電視台拍成新聞而 聲名鵲起。他是凱斯哈林（Keith Haring），1958年 出生於賓州、20歲赴紐約就讀著名的視覺藝術學院 （School of Visual Arts），受教於正規學院訓練， 卻在街頭崛起並打響名號，更不斷受邀至全球各地創 作與展出。然而，凱斯哈林卻在邁向創作顛峰之際因 病驟逝，所幸他的藝術影響力並不止於短暫的31年 時光，凱斯哈林的一生正如他創作的圖像飽富傳奇色 彩，直到今日依舊未被時間沖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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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凱斯哈林《狗》•壓克力、絹印、木材•127×96 cm•1986。 （Copyright of Keith Haring Foundation） 下
展場入口一隅，牆面攝影作品為《凱斯哈林（第五大道地鐵站）》。
上 展場一景，牆面攝影作品為《滑板上的凱斯哈林，攝於1986年》。 下 凱斯哈林的雕塑作品以二維平面呈現出趣味的觀看角度，鋁合金彩繪 的綠色小人是他的自畫像；後方牆面為《紅與藍的故事》。
台灣首度展出 現正於國立歷史博物館展出的「普普．塗鴉 凱斯 哈林特展」（Keith Haring: Multiplexism）是台灣首 次呈現的藝術家個展。或許台灣民眾會對這位藝術 家的名字感到陌生，但是只要看到招牌的卡通式線 條所繪的發光嬰兒、吠叫的狗、跳舞小人，就會明 白他是何方神聖並會心一笑。而首度登台展覽的凱 斯哈林，其筆下奔放的線條與鮮豔的色彩，也為農 曆年節期間尚是春寒料峭的台北注入一股暖流。 本次展覽作品借自於日本的中村凱斯哈林美術館 （Nakamura Keith Haring Collection）。館長中村和
藝術來自生活
男可說是塗鴉鬼才凱斯哈林的頭號粉絲，長年於世
凱斯哈林從小即展現他對繪畫的才華，而他也自認
界各地收藏作品，並在2007年於山梨縣小淵澤設立
天生就是一個藝術家，必須負責地為藝術創作而活。
中村凱斯哈林美術館，現已有200多件館藏。而因為
「塗鴉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事物。」在街頭文化盛行的
這次特展慨然出借逾130件作品，也讓館方不禁苦笑
1 9 8 0年 代 ， 凱 斯 哈 林 雖 然 不 是 引 領 塗 鴉 風 潮 的 第 一
表示幾乎要把他們的藏品搬空了；對此，中村館長
波發起人，卻在地鐵站看到這種明快而直接的畫風而
表示自己相當欣賞凱斯哈林的正面力量，更希望無
深 受 吸 引 、 啟 發 ， 也 自1980年 開 始 以 紐 約 地 鐵 站 裡
論是兒童或老人亦都能感受到作品的豐富能量並產
空白的張貼廣告背板為畫布，拿著便宜而簡單的粉筆
生迴響。
繪製。儘管創作總在幾天後就被廣告傳單覆蓋，但充
而凱斯哈林在1980年代的塗鴉創作，如今看似尋
滿個人風格的圖像也在地鐵乘客之間形成話題，他也
常簡單，但在當時卻是相當具開創性。中村凱斯哈
喜歡和來自各地的大眾交流，甚至把得到的意見放入
林美術館顧問暨策展人梁瀨薰如此比喻：就像現在
創作中，一天甚至能完成多達40幅的創作。
網路世代經常使用的顏文字（かおもじ），但大家
「對我而言，我在地鐵裡的一件塗鴉與一幅數千美
看了都能理解；而早在個人電腦還不盛行的年代，
元的畫作沒什麼不同。」即使凱斯哈林已成為享譽國
凱斯哈林以塗鴉圖像傳達他的各種情緒深受大家喜
際的藝術家，他始終秉持著「藝術為眾人存在。藝術
愛，就是一種舉世共通的符號語言。
是生活，生活是藝術。」的信念，認為藝術創作沒有
EXHIBITION
門檻、必須要回歸至大眾身邊；大眾可以直接面對作 品，而不需要藉由學術評析才能理解藝術家的理念。 創作從不打底稿的凱斯哈林，以直覺反射他對社會的 觀察和感覺，信手拈來就是一幀幀現世圖譜；作品沒 有細節、肌理與空間深度的仔細刻畫，經常可見滿 幅的人物壓縮在同一空間裡，所描繪的人物更不具任 何身分背景的指涉，反映他以平等眼光看待世人的理 念。而他所作的雕塑作品，以二維思考的形象呈現， 更像是直接從平面跳脫出來，極具另一種觀賞趣味。 除了身為一位成功的藝術家，凱斯哈林同時也是 一位積極的社會運動人士。一向樂於接觸人群、喜歡 在街頭創作的作風，也讓他更明確而真實地感受到存 在於社會的問題與亂象。因此，在看似戲謔幽默的作 品實則反映出他對社會情況與政治環境的熱切關懷， 尤其對於各種對立、壓迫、剝削、暴力等情況大鳴不 平。在畫面中可以看到他宣傳反毒、反戰、反核等意 識，並對有色人種、兒童、同性戀者等相對弱勢的族 群 給 予 支 持 。 例如，他在1989年特地為兒童 創 作 一 組名為《紅與藍的故事》的21件石版畫，至今仍受到 許多美國學校或兒童博物館採用，做為激發學童將圖 像轉化為語言的教材。
上
1981至1983年間於以粉筆在地鐵塗鴉的作品《無題》。
下 左起為：四件一組《安迪老鼠》、《閃耀嬰兒》與《咆吠的犬》， 皆為凱斯哈林的代表作品。
回顧凱斯哈林一生創作了數以百計的地鐵與壁 面塗鴉，由於都在公眾開放空間，因此僅有少數作 品得以留存至今。例如：他在1986年於紐約曼哈 頓一處壁球牆壁所繪製大型壁畫《吸毒等於發瘋》 （Crack is Wack），以骷髏、怪獸與巨蛇等圖像表 達吸毒對生命的重大危害，此處被紐約市公園管理 處設立為「Crack Is Wack Playground」。他也因而 受邀至柏林圍牆進行創作，共計在世界各地創作逾 五十件的公共藝術創作，且多出自於教育推廣、慈 善公益之宣揚。 凱斯哈林以熱情的性格與豐沛的創造力活躍於 1980年代，也和當時許多當紅的藝文界、時尚圈 名人有深厚的交情，作品經常與設計、時尚與音樂 進行跨界合作，打入大眾生活各個層面。尤其和普 普藝術教父安迪．沃荷的亦師亦友情誼更是一樁佳 話，相差30歲的兩人還曾經共同創作。而深受普普 藝術影響的凱斯哈林更將安迪．沃荷與自己童年時 喜愛的迪士尼卡通相結合，所作的4件《安迪老鼠》 （Andy Mouse）更是難得能在本次展覽完整呈現。 上 《啟示錄》以奇想式的預言故事手法呈現。 下 左為《無題（自畫像）》難得地呈現藝術家內心的惶恐， 右為《無題》。
而凱斯哈林對於社會的關懷從未間斷，1986年在 紐約蘇活區開設「普普商店」（Pop Shop）販售結 合藝術創作的產品，以平實的價格讓大眾擁有他的作 品，並將所得用以支應他推廣到校園的藝術課程計 畫 。 在1 9 8 8年 確 診 罹 患 愛 滋 病 ， 他 於 隔 年 成 立 「 凱 斯哈林基金會」，致力於兒童福利推廣與愛滋病防治 研究。同時也宣導社會應正面看待同性戀者的觀感與 破除隔閡，作品《沉默=死亡》（Slience=Death）的 粉紅色三角形是同性戀者除了彩虹旗之外，另一常用 的代表標幟；凱斯哈林援引分別遮住眼、耳、口的三 猿以不見惡事、不聽惡詞、不說惡言的形象，轉以反 映普羅大眾面對愛滋病時大多採取不看、不聽、不說 凱斯哈林《沉默=死亡》．絹印．99×99 cm．1989。 （時藝多媒體提供，Copyright of Keith Haring Foundation）
的消極態度。凱斯哈林在生命末期更積極地投入創 作，並竭力發揮藝術的渲染力，他以創作療癒自己， 也藉此鼓勵大眾在面對挫折時不輕言放棄；正如他始
痛苦化成希望
終以獨創的輕快節奏，自在地搖擺並大步向前邁進。
這次除了飽覽凱斯哈林一貫洋溢著陽光氣息與
儘管凱斯哈林終究不敵病魔，在31歲因愛滋病併
青春俏皮的各類作品，更難得的可以窺探到在他內
發症就此殞落，但傳奇的一生並未被世人遺忘。他對
心深處，其實也會有憂愁傷痛的一面。1988年，
於塗鴉繪畫的影響、普普藝術的實踐仍在持續發酵；
是凱斯哈林人生最為重大的轉折點；他被確診罹患
直至今日，凱斯哈林的創作與相關衍生產品依然在生
了愛滋病。而在中村館長收藏的作品之中，他也自
活中輕易可見，他將個人生命轉換成更全面的形式存
認有兩組藏品的創作概念與意義相當特殊，就是凱
在，始終陪伴在大家身邊。尤其在現今充斥著暴力攻
斯哈林於同年所作的《啟示錄》與《無題（自畫
擊、動蕩不安的國際情勢，不免深刻感受到凱斯哈林
像）》。
早 在1 9 8 0年代便致力推廣的愛與和平之信念，是如
《啟示錄》系列作品，參照了《聖經 啟示錄》的
此的可貴與難得。而距他逝世已達26年的當下，欣賞
內容形式，設定一個現代版的末日災難將臨的預言
其作品仍可感受到無窮的活力與歡樂，這正是童心未
式文本，由凱斯哈林和作家威廉布洛斯（William S.
泯的凱斯哈林最希望透過藝術傳遞給世人的能量─
Burroughs）分別負責圖文創作，以充滿戲劇張力的
以充滿希望與信心的樂觀態度面對一切。
畫面呈現出各種象徵毀滅和破壞的符號，不過仍可 看出凱斯哈林藉此表達的是：他期待世界經過救贖 而成重生的新天地。《無題（自畫像）》是他的照 片以負片反轉的形式放大比到真人還大，可看到他 神情不安地攀爬在鐵絲網的姿態，因為身為同性戀 者的他在當時面臨情人和朋友們相繼過世的打擊， 難過到意欲逃避現實、擺脫一切的痛苦心境，塗繪 的龐大怪獸更強化他當下的恐懼。 這兩組作品讓大家看到藝術家內心的徬徨與脆 弱之感，而讓人敬佩的是，凱斯哈林並不因此受到 打擊而消沉，在透過創作宣洩與釋放不安的情緒之 後，他仍對未來的生活保持正向心情。
凱斯哈林《回溯》一作集結了他創作的各種著名圖像。絹印•117×208 cm•1989。 （時藝多媒體提供，Copyright of Keith Haring Foundation）
EXHIBITION
捕 捉乍現的神祕 泰利．理查森攝影展 文｜林琬娸 圖｜貝浩登畫廊
1
月14日晚上，貝浩登畫廊（香港）開幕現場播放
壞，這對它是大不敬的。」理查森聽罷對她對音樂
著輕鬆愉快、隨意率性的音樂，配合藝術家本身
的熱誠深感佩服，碰巧影棚裡有隻公雞，理查森便
擅長的輕鬆風格和其經典隨意多變的攝影構圖。此藝 術家是誰？正是享譽國際情色攝影大師泰利．理查森 （Terry Richardson）是也。
以此作為她新的拍攝夥伴。 和已故艾美．懷絲一樣備受爭議的音樂人女神 卡卡（Lady Gaga）同樣出現在展覽裡，這是他們 的第一次合作，女神卡卡看見垃圾桶二話不說直接
攝影鏡頭下的神祕磁場
跳上去坐下，她認為垃圾桶富含當代性且極能展現
留著連鬢鬍子的他穿戴著其標誌性的格子上衣和
紐約。理查森並沒有指示她怎樣做，她有其主見和
復古眼鏡、牛仔褲、球鞋，在媒體訪問時手拿著外賣
見解，再配合趣怪的表情和身體語言，展示出一幅
咖啡，顯示其隨意率性的個性。好客沒架子的他，娓
標誌性的當代作品。除了出名的音樂人，今次展覽
娓道出每幅相片的背景來歷和當時的拍攝氣氛，驚訝
的對象還包括已故電影導演丹尼斯．霍柏（Dennis
他何以攝影那麼多照片，對自己每一幅攝影作品如數
Hopper），理查森已多次為他舉機拍攝，他在鏡
家珍，清晰記得它們是為哪個廣告哪本雜誌而影，閒
頭前自在地吞雲吐霧，個人強烈的感情表達活現眼
閒道出每一幀照片的來龍去脈，可見其專業的態度。
前。另外，理查森之前與明星如名模凱特．摩絲
同樣對工作抱有熱誠的已故歌手艾美．懷絲（Amy
（Kate Moss）合作的作品，做成風趣幽默的展板供
Winehouse）便是在其影棚裡和他相識，話說理查森
大家拍照所用，此互動使其成為另一幅攝影作品，
在拍攝前準備了吉他作為拍攝構圖的工具，預備讓艾
帶來強烈的對比，增添不少玩味樂趣。展板一眼看
美．懷絲摔個稀爛，造成視覺上的震撼。可是她卻
上去以為是攝影，其實是畫上去的，儘管其有趣可
說：「我是音樂人，以此創造音樂，我不能把吉他摔
笑的性質，不可忽視的是這其實可以看成是件雕塑 品。理查森和拍攝對象充滿 默契和合拍的相處，拍攝出 一幕幕難得在公眾場合上見 到的場面。
上 歌手艾美．懷絲（Amy Winehouse）。 ©2015 Terry Richardson, All Rights Reserved.Courtesy Galerie Perrotin 下 電影導演丹尼斯．霍柏（Dennis Hopper）。 ©2015 Terry Richardson, All Rights Reserved.Courtesy Galerie Perrotin
144
左 泰利．理查森認為重要的並非拍攝技巧，而是照片所傳達的神祕感。 © 2015 Terry Richardson, All Rights Reserved.Courtesy Galerie Perrotin 右 音樂人卡卡（Lady Gaga）。 © 2015 Terry Richardson, All Rights Reserved.Courtesy Galerie Perrotin
理查森的拍攝是實時的，這使照片直接反映了理
使得他的長期品牌合作夥伴─ 設計師湯姆．福特
查森及拍攝對象的互動，將拍攝對象的現場狀態如
（ To m F o r d ） 這 樣 評 價 他 ： 「 你 永 遠 嚇 不 倒 理 查
實地展示出來。他總是擅長捕捉人物最細微的表情
森，也沒辦法讓他感到羞愧。」理查森的作品向來從
變化、眼神聚焦，憑藉其真實感打造藝術性。當被
不掩飾對性這一主題的直觀表達，都會把情色藝術通
問到如何與拍攝物件建立起一種關聯時，他這樣回
過他的特殊角度表達出來，做出對藝術的詮釋，情色
答：「這並不關乎技術，這是一種不可言喻的神祕
攝影大師此稱號當之無愧。
奧妙。」他認為重要的並非拍攝技巧，而是照片所
這一與貝浩登第四度合辦，展期至2月20日的展覽
傳達的神祕感。所有拍攝物件都有其能量磁場，會
名為「Portaits」，顧名思義主要從個人肖像揭示創
流露不同的吸引力，成功的肖像攝影師必須突破所
作主題。在一大一小兩個房間共展出的24幅相片橫
有防線、打開拍攝對象的心扉，讓當事人以最坦誠
跨1995至2015年理查森創作生涯的20年，偌大而不
最自然的面貌展示於鏡頭前，而這段時間可能只有
作修飾的空間，再配以簡潔的白畫框，帶來極富視覺
10分鐘，所以攝影師必須要把握時機以免錯過拍攝
上的震撼。此一系列圖片，包羅其中的有時尚廣告
對象真情流露的一刻。而很多時候理查森賴以捕捉
雜誌編採作品和名人在其攝影室拍下的硬照，幫助
的鏡頭只是一部YashicaT4的袖珍相機，通過這記述
觀者瞭解他攝影風格的演變。他的攝影風格向來以
故事的工具將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影像輸出。
輕鬆、漫不經意、充滿挑釁見稱，從不受傳統攝影 構圖所規範，師承自90年代攝影大師拉里．克拉克
坦蕩赤裸「性」的美感
（Larry Clark）和南．戈爾丁（Nan Goldin）。他擅
用一部傻瓜機便成為了世界上最惹爭議攝影師
長以「輕鬆」風格，拍下一種用心營造的不經意，他
的理查森，他的作品透過裸露的身體和兩性之間肢
總是以滑稽裸照和大特寫的拍攝手法來挑動觀眾的情
體的碰撞及出格的動作姿勢，一種「性」的美感從
緒，並記錄著今天複雜多樣的美國文化。他的近鏡攝
中完美體現，強烈的「性暗示」刺激著觀者躁動的
影手法往往強迫觀者近距離到一比一面對和直視拍攝
神經，這獨特的表現手法讓人一看到就會說出這是
對象，觀者與拍攝對象之間沒有多餘的空間。他可沒
他的作品，形成「泰利風」的照片！然而理查森本
問觀者可願意否，觀者可沒選擇，只得直接迫視拍攝
人卻不以為然，他覺得人們想知道每一件關於性的
對象透過其誇張的表情和姿勢，極力地表現出他們想
事，但是害怕去問。他直白地把這些一一袒露在鏡
要展示自己的一面。理查森通過不斷探索再以獨特的
頭下，他認為粗俗的並不是照片，而是出於觀者們
個人風格、姿態性感自然的美學和標識性畫面呈現，
怎麼樣看待這一切，他們各自的涵養決定了他們看
這一切讓他逐漸擴大在當代藝術領域的影響力。
事情的角度。理查森的坦蕩蕩近乎赤裸，他的坦率
EXHIBITION
當 代藝術十年反思 站台中國「遷禧」群展 文｜公孫萌 圖｜站台中國 上 童昆鳥《北京鼻涕》． 裝置．2015。
來
到「遷禧」的主展廳，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孫原 體積龐大的裝置作品《未命名》。那是斑駁鋼
筋搭成的幾何支架，厚重的水缸突兀地懸在空中，一
下 孫原《未命名》． 裝置（粗陶水缸、真空 泵）．2015。
台機器轟鳴作響，整個作品像蟄伏的巨獸，讓人望而 卻步又十分好奇。
看似荒誕不經，童昆鳥這種輕盈的黑色幽默卻是前
這是一件關於平衡和引力的作品。水缸就是普通的
輩中國藝術家很少能做到的，受限於社會環境、成長
菜場水缸，巨大且笨重，然而正是這憨物只靠看不見
背景、甚至年齡閱歷，前輩藝術家的荒誕和戲謔都無
摸不到的氣壓、吸力和纖細引繩，便能懸浮在半空之
法規避的目的性和代入感。而在童昆鳥的作品裡，荒
中。愛倫．坡曾在很多作品中描述過一種存在於人性
誕、瘋狂和戲謔，就是它們本身，沒有引申出來的其
之中的毀滅性衝動，對那種安靜等候在某處的危險，
他涵意。
有種莫名的牽引力。多少文學故事裡，這種衝動是推
「遷禧」是一個群展，由16位藝術家的作品共同組
進故事前進的要素，放之於方法論，就是「人性由社
成，與其說是慶祝「新居」，實際上是對十年當代藝
會環境構建」這個人類學和心理學爭執不下且都無法
術歲月的一次反思，不僅僅是站台中國作為一間藝術
繞過的謎題。
機構的回顧，更是整個華語當代藝術圈的一次反思。
這個關於物理上與心理上的牽引力的謎題，也像中
如果不是回頭去看，不會知道這十年間，站台中國在
國當代藝術的處境—新與舊的爭執、去身分化與文化
悄然無聲中已經推出超過130個展覽和藝術項目，曾
性的對峙……就是在這樣一個謎題裡，我走進了站台
展出超過150位藝術家的作品。
中國入駐798藝術區的新展「遷禧」。
步入「遷禧」，最深入的體會是對趣味與藝術的雙
童昆鳥三件裝置作品占據的空間無疑是最別致的一
重追求。對當代藝術的衡量，學術上有很多標準，然
個角落。這名央美畢業的90後藝術家善用大量稀奇古
而對於趣味的把握，是藝術家成功與否的關鍵。很多
怪的「廢物」，破爛的波浪鼓、舊日曆、甚至廉價塑
人說當代藝術已經到了過份追求參與感和娛樂感的年
膠玩具，都是他詭異機械組合的元素。他的每一件作
代，失去了藝術的深刻思考能力。可藝術並非一成不
品都包含著無數細小的有機整體，比如在去年9月站台
變的真理，甚至連藝術的恆定標準也在時刻變化，學
中國的個展「童昆鳥」中亮相的《射手座的情人》，
術界有著永恆的辯論。
還有這次展出的《北京鼻涕》。
而對我來說，「遷禧」是一個在看著孫原《未命
《北京鼻涕》是一個被安置在架子上的圓號。它
名》忐忑思考藝術進程這樣的嚴肅時刻，向前一步發
把紅色液體反覆吸進吸嘴，再從喇叭處流出，形成
現童昆鳥《北京鼻涕》的荒誕和戲謔的地方。在嚴肅
一個可以迴圈的過程，一個有機的整體。展望評論童
的探索藝術的同時，保持著輕盈的愉悅感實屬不易。
昆鳥，說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稍縱即逝的黑色幽
作為一次展覽，「遷禧」開啟了一種全新的期盼。時
默」，但是這種幽默不老套也不壓抑，就是一個有趣
代和社會不斷變化，藝術的語言和聲音也應當順應自
的人對外界環境的一些反應，他的作品都非常自然，
然，不論是藝術家個人的順時而為，還是堅守陣地，
沒有做作的加工和痕跡。
然而藝術語言總要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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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 步在希望的雲端 法國電信基金會「人造氣候」 文｜黃九蓁 圖｜黃九蓁．EDF基金會
˭՟ࣱᙊçୣျʄዐʕ̑ڄçϚϙʕìᎲЉྏᛁèʨᑵèਕྐèϙé þē૧ΕᎨĔʉఈˉ
《
查理週刊》槍擊案、11月的市中心多起恐怖攻 擊屠殺案以及歐盟決定與伊斯蘭國的開戰，
2 0 1 5年 的 巴 黎 風聲鶴唳，氣氛緊張瀰漫全國 甚 至 全 世界。值得慶幸的是，去年最後一件國際大事─ 第 21屆聯合國氣候大會（COP21）終於在12月中順利 落幕。為了減緩溫室效應，全球共195個國家在巴黎 氣候會議協商共兩周的時間，最後終於擬定「最終草 案」，限制全球氣溫升幅並擬定對抗暖化的方法，雖 然日後的成效尚未得知，此具有法令效益的協定仍 舊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如同美國國務卿克里（John Forbes Kerry）所說：「法國在最困難的情況下，在失 去生命和遭遇恐怖後，勇敢、驕傲地挺立，為世界作 出了典範……如今世界在這裡感謝法國，感謝你們重 建了對國際社會的信心，我們可以通過多邊機制達成 協議。」倘若這為了全人類的福祉共同努力的協議能 順利簽署完成，將為混亂的世界帶來了一絲的希望。
上 漢斯．哈克《凝聚的立方體》，1963-1965。 下 近藤哲雄《雲景》，2012。
左、右 希沙姆．貝哈達《預兆》，2013。
為了響應2015年年底巴黎全球氣候大會，法國
「這兒，有一朵真正的雲」，人為、人造的自然很明
電信基金會（Foundation EDF，以下簡稱EDF基金
確地反映出當代社會的問題：人類自詡為上帝一般，
會）特別規畫以「人造氣候（Climats artificiels）」
企圖征服自然，滿足自我，而施展幻術的想像。在這
為名的展覽，自2015年10月4日展至2016年2月28
當下，我們身處烏托邦的想像之中，站在雲朵之上，
日。從創始至今，EDF基金會在這25年中，力圖闡
巡視自己的小領域，然後呢？
釋社會包容、環境議題以及人道主義的相關議題，
觀念藝術家漢斯．哈克其實在1962年就開始討論體
正是一股以藝術介入社會關懷的力量。此番展覽，
系與過程的問題。《凝聚的立方體》（Condensation
主題簡單、明確：「人造氣候」，選取結合科技、
Cube）透過溫度的變化，在有機玻璃的立方體中製造
技術與自然的作品，邀請重量級藝術家如瑪莉娜．
並呈現水蒸發的循環過程。如同人在體制一般，永不
阿布拉莫維奇（Marina Abramović）、希沙姆．貝
可逃避的環境的變化製造凝聚的力量。法國錄像先驅
哈達（Hicham Berrada）、洛朗．格拉索（Laurent
昂基．雷希亞（Ange Leccia）的作品《大海》（La
Grasso）、漢斯．哈克（Hans Haacke）以及小野洋
mer），挑戰的是人類的視覺角度。平面的錄像作
子（Yoko Ono）等人共同探討氣候變遷這個當代最
品，將波浪的水平運動變成垂直的運動方式，擾亂人
需面對的問題。
俯瞰自己的渺小 究竟我們要如何討論瞬 息萬變的環境？是用凝固的 時間還是動態的變遷？展 覽以日本建築師兼藝術家 近 藤 哲 雄 （ Te t s u o K o n d o ） 著名的藝術裝置《雲景》 （Cloudscapes）打響展覽主 題。藝術家在一個兩層樓高的 透明立方空間中以機器定期製 造雲霧，並在中心擺放鐵架樓 梯，使得觀者可以隨著樓梯的 高度體驗穿越雲層並有漫步雲 端的錯覺。人工雲層濃度與厚 度的變化，製造出時而煙消 雲散，時而霧裡看花的景象 ;
昂基．雷希亞《大海》，1911-2014。
眼的習慣，然而，這樣的景觀移動卻創造出一個極為
有機世界的造物者。
自然的空間。簡潔的、圓滑的景觀與消失的地平線， 逆轉畫面的中心點。在這裡我們看到藝術家以具象形
自然的本質與人類的關係
體表現抽象的概念：高於一切的是人類的想像，無重
展覽的第二階段以「天空的狀態」為主旨，重新
力、反覆的節奏無始無終地記錄一個單一元素的微小
討論自然的本質與人類的關係。何謂自然的？何謂
變化。《大海》同時展現時間的凝結和運動，如同班
人工的？今日如何再重新看待自然？現在所謂的自
雅明的「靈光」（aura）般，「在遙遠的距離，卻如
然往往已不再是野生的自然風景，他們時常是添加
此貼近的獨一無二的顯現。」《大海》用最簡單的方
過的、人工製造的或甚至災難式的景色。基金會試
式讓觀者理解，在這靈光消逝的年代，自然亦在當代
圖以抒情的方式去表達這樣的主題。去年剛在北京
社會的發展中逐漸衰竭。
舉辦個展的小野洋子，早在1966年就已關注這個重
近年受到高度關注的藝術新秀希沙姆．貝哈達，
要的議題，其《天空電視》（Sky TV）播放的就
今年剛以《夜來香》（Mesk-ellil）一作獲得里昂
是真實但是被技術轉錄的天空一角，隨著雲朵的晃
雙年展的「法語區藝術家獎」（Le prix de l’ artiste
動，自由飄蕩。基金會亦展示瑪莉娜．阿布拉莫維
francophone），其2013年的系列作品《預兆》
奇《雲和它的影子》（Cloud with It’ s Shadow），
（Présqge）為EDF基金會的展覽增添不少色彩。希
她在1971年以幽默的方式點出觀念藝術與現成物
沙姆．貝哈達擅長科學與藝術的結合，《預兆》呈現
藝術的問題。策展人在這裡，借用Marina的那顆花
了數個水族箱，而每一個水族箱搭配一盞燈，自遠處
生雲（將花生用細針固定在畫布上，以此構成雲以
看去，我們會以為水族箱內有各種不同的海草或生
及雲的影子），從不同角度詮釋天空的狀態。克里
物，然而實際上，這些「海草」乃是由各種不同的化
斯．莫杭-艾特納（Chris Morin-Eitner）的攝影作品
學物質精確調成。藝術家非常注重數據，藉由不同化
則時常在報章雜誌介紹此展時被引用，他在其細緻
學物質之間的交互作用產生某些顏色乃至效果，創造
的數位合成作品《曾經…明日》（Il était une fois…
出一個不斷改變與嵌合的異世界。這些化學成分被藝
demain）中，將巴黎鐵塔以及歌劇院與赤道動植物
術家當作顏料使用，而水族箱就是他的畫布，希沙
巧妙結合，勾勒出一個新的自然城市美學的理想畫
姆．貝哈達在三度空間中，以科學方式揮灑他的畫
面，恰好配合巴黎主辦聯合國氣候大會（COP21）
筆，創造一個類平面的雕塑。藝術家透過《預兆》實
的形象。
現他的預知與想像，在無邊無際的數據中，成為一個 克里斯．莫杭-艾特納）《曾 經…明日》，2012。
左、右 沃恩．貝爾《綠村莊》，2008。
向來關注自然題材的美國藝術家沃恩．貝爾
畫面中並無法得知這是過去或是未來的災難。陽光升
（Vaughn Bell）為本展帶來一件富含趣味性卻又有
起，光點灑落在遺跡的建築之上，空氣中的粉塵粒子
些諷刺意味的裝置作品。她創造出三件懸吊的中空
在強光下隱隱若現，兩個太陽、兩種折射、兩道影
透明小溫室《綠村莊》（Village Green），並在其
子……。洛朗的作品浪漫地、緩慢地敘述一個末日後
中種植綠色植物，並邀請觀者把頭探到這些小溫室
的世界，一個虛構的現象。
中，以極近的距離貼近自然，並且呼吸植物及泥土
EDF基金會刻意選用不驚人駭俗的、不同於一般討
的氣味，而每個孔洞大小僅限頭部進出。無所不能
論氣候變遷時經常使用的恐怖末日景象等主題，而是
的人類馴服自然，卻臣服於這小小綠村莊，我們僅
採取另一種詩情畫意的闡述方式，希望透過這樣的優
能靠著眼睛的轉動、呼吸的頻率去參與這個可愛封
美，帶給觀者視覺與情感上兼具的享受，對於自然的
閉的生物圈。
愛，無須激烈的恐嚇，我們自然能深入思考當前的生 態問題。
對災難的想像 塞西爾．博（Cécile Beau）的《閃電》 （ Z i b e n s） 是 一 件 搭 配 聲 音 與 燈 光 的 裝 置 作 品 ， 藝 術家以這道閃電道破展覽最後的重點，雷擊與雷聲 不時地出現，是展場唯一一件會讓人稍微被驚嚇的 作品。在這裡，呈現的是藝術家們對噩夢災難的 遐想，災難的普遍性無所不在，北京的霧霾也有 可能籠罩在巴黎的上空。HeHe的《臭氧的香榭》 （Champs d’ Ozone）使用靜止的背景搭配從紅色變 化為綠色的類似霧霾效果的天空，實際上講的是臭 氧層的破洞造成氣候變遷的議題。我們都不能忘記 2003年法國因為熱浪來襲奪走400條人命的教訓， 雖然作品的呈現方式溫和，仍帶有警惕之意。本展 的最後一件作品，洛朗．格拉索（Laurent Grasso） 的《雙重的太陽》（Soleil Double）為一部長達16 分鐘的影片，勾勒天空同時出現兩個太陽的景象。 《雙重的太陽》引用復仇女神涅墨西斯（Nemesis） 的孿生子，將其轉變成了末日的雙陽，不過我們從
HeHe《臭氧的香榭》，2007。
ARTIST
藝術家弗蘭克．奧爾巴赫。
文｜陳慧盈 Huiying Chen
攝影：Kjeld Heltoft。泰德英國美術館提供。
回顧弗蘭克． 奧爾巴赫
肯頓（Camden Town）建立自己的工作室。狹小簡陋的工 作室夾在喧鬧的鐵路、大街以及磚造維多利亞建築中，雖 是結廬於人境，但奧爾巴赫將自己喻為躲藏於洞穴中的野 獸，極度簡化活動範圍，絲毫不願被入侵。 37年的時間製作一檔展覽，聽來極度奢侈，但這或
包圍這個洞穴的不僅是倫敦的喧囂，還有藝術世界
許是最適合一位雖已近高齡85歲，卻依舊每日定
的推崇。海沃藝廊（Hayward Gallery）、皇家美術學
時到工作室畫著同樣的題材，一年只給自己一天假期，
院等為他舉辦個展，也曾在八○年代作為威尼斯雙年
70年來從不間斷的藝術家。策畫這檔展覽的泰德英國美
展英國館代表並奪得金獅獎。兩個難得為當代藝術家
術館策展人蘭帕特（Catherine Lampert）則是自1978年
辦展的美術館也以他作為古典大師的當代詮釋而為他
起，每周固定拜訪他的工作室擔任模特兒，用時間磨練
破例，一是1995年的英國國家藝廊（National Gallery,
雙方對於創作的認識與默契。
London）以奧爾巴赫根據堤香、魯本斯與林布蘭作品為
以
底的創作推出展覽，一是2013年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
大隱朝市的苦行僧 這是英國藝術家弗蘭克．奧爾巴赫（Frank Auerbach，
（Rijksmuseum）以他的作品與林布蘭進行對話，探究繪 畫中最素樸的真實。
1931-）最習慣的工作方式。這位被視為英國最具代表性的
他不算多產，但擁有一群擁護者，作品多為私人所蒐
在世畫家之一的藝術家實際上出身柏林，八歲時因逃避納
藏，讓年輕時曾在海德公園柵欄旁兜售作品的他，數十年
粹政權移民英國，在接受聖馬丁藝術學院與皇家藝術學院
來穩坐英國前十位作品價格最高的在世藝術家寶座。收藏
的專業訓練後，自1954年起，即在北倫敦另類文化聚集的
最多他的作品的是藝術家佛洛依德（Lucian Freud），這些
上 泰德英國美術館「弗蘭克．奧爾巴赫」回顧展展場。 下 弗蘭克．奧爾巴赫《威廉．菲弗頭像》（
），
。
作品在佛洛依德過身後轉由泰德等各個藝術機構典藏 （註 1）
，是英國藝文界近年最振奮的消息之一。但這些肯定
對這位隱士般的藝術家卻有若浮雲，他依舊不接受作品 委託，少接受訪問，連個展開幕都不見得出席，而是以 嚴苛的自我要求日復一日地創作。
以具象解放繪畫 他的創作也反映他遁世的態度與苦行僧的生活。 在戰後西方藝術形式劇變的時代，他始終虔誠地 經營具象繪畫。英國著名藝評家席維斯特（David Sylvester）曾提到奧爾巴赫受到其師畫家邦伯格 （David Bomberg）的觀念「風格是一時的，形式是 永恆的」（Style is ephemeral - Form is eternal.）之影 響，並不理會藝術界的風潮轉向，而選擇比師承更激 烈、抽象、大膽、肯定的方式鑽研繪畫 （註2） 。對具象 繪畫的深層耕耘，也讓美國藝術家基陶（R. B. Kitaj） 將他與培根（Francis Bacon）、佛洛依德與霍克尼 （David Hockney）等人歸為「倫敦畫派」（School of
ARTIST
泰德英國美術館「弗蘭克．奧爾巴赫」回顧展展場。Courtesy JFernandes, Tate Photography
London），專指在低限主義與觀念藝術正盛、抽象繪畫 主導畫壇的七○年代，一群堅持創作具象繪畫的倫敦藝 術家。他們試圖在畫面中反映觀察到的現實，並從藝術 史大師的創作擷取靈感，甚至帶起了七○、八○年代新 表現主義等具象繪畫的復興。但如此過於簡單的化約讓 每個被點名的藝術家都不滿意，畢竟，這些藝術家們的 創作精神與方式有著巨大的差異。 奧爾巴赫以具象繪畫作為解放繪畫的方式，卻能在抽 象與具象間的辯證遊走。正如藝術史學家克拉克（T. J. Clark）曾指出，我們並未好好正視為何現代藝術需要透 過難以理解讓繪畫走向自由這個問題。但奧爾巴赫的作 品將這個問題視為不證自明的道理，主張這是在繪畫中 （in the painting）、繪畫這件事（as the painting）， 以 及 「 繪 畫 」 已 然 形 成 的 樣 貌 （ a s w h a‘ t p a i n t i n g ’h a s become）中即已被發掘的 （註3） 。他說：「一件事物如果 看起來像繪畫，它看起來就不會像一個體驗；如果看來 像肖像，那麼看起來就不會真正像人。」他認為成功的 繪畫應當脫離已定的姿態去達成某種自由，讓繪畫為自
弗蘭克．奧爾巴赫《J.Y.M頭像2》（Head of J.Y.M II ），私人收藏 © Frank Auerbach
己而存在，遵循自己的法則，不需適用各種解釋 （註4） 。 換言之，奧爾巴赫雖以生活現實為題材，但強調它成為
等倫敦在地風光，模特兒也只有妻子茱莉亞（Julia）與
繪畫時即具有獨立性，而不是純粹對任何物質、情緒以
一些數十年來每周固定報到的老朋友。他的畫作，是為
及氛圍的敘述。
了濃縮這些對象存在過的痕跡。
奧爾巴赫藉由對題材的熟稔追求這樣的自由。畫畫對
在面對畫布時，奧爾巴赫則是以專斷、暴力的方式
他而言是一種忘我而依本能運轉的活動，他除了長期觀
催生作品。他創作時每每是畫滿整個畫布，再經由一連
察生活周遭景物創造畫中風景，並透過與模特兒建立長
串反覆地畫、刮除、重畫又再刮除的過程，預演各種畫
期關係，降低作為藝術家與模特兒的對立意識，以在不
面。但一件進行了數個月之久的作品，卻可能在一切
同狀況下觀察神情姿態，了解各種細微的變化與差異，
都感到篤定的最後一刻迅速完成。這個常與賈克梅第
讓他能在作畫時更準確地捕捉瞬時即逝的接觸經驗。
（ A l b e r t o G i a c o m e t ti） 製 作 雕 塑 的 過 程 相 提 並 論 的 方
因此他的題材不脫自己的工作室，或是周遭的櫻草丘
式，讓一層層厚塗油彩形成曖昧的、觸覺性的肌理與空
（Primrose Hill）、摩寧頓排屋（Mornington Crescent）
間，以干擾視覺的方式，引導觀眾在混亂中頓然找到那
154
弗蘭克．奧爾巴赫 （F r a n k A u e r b a c h ） 回 顧 展 展覽地點：泰德英國美術館（Tate Britain, London） 展覽日期：2015年10月9日–2016年3月13日
或全按時序編排，也不需以風格或主題分類。從相似、 反覆中見到相異性才是他認為一個藝術家應當具備的能 力。因此，在這個將奧爾巴赫整個創作生涯攤開的展覽 中，觀眾雖看見藝術家徘徊在相同的主題間，卻不會是 無趣的複製，每件創作都是一次重生。 如同幾幅題材相同的《摩寧頓排屋》（Mornington
泰德英國美術館「弗蘭克．奧爾巴赫」回顧展展場。
Crescent），在1960 年代的版本裡，一片粗糙、如雕塑
圖中作品： 弗蘭克．奧爾巴赫《摩寧頓排屋》 油彩、木板．
×
．
． 。
般厚重異常的大地色系中，直線筆觸突破阻礙不斷前進 的奮力，是戰後逐漸重建的倫敦留給藝術家的印象。但 在1991年的版本，我們看見的是瑰麗的朝陽，較以往自 由、輕薄、具有空氣感的閃電狀筆觸，時而斷續，時而 蜿蜒，時而橫衝直撞，以不同的速度與方向在同一個畫 面中行走。無論是模糊或清晰，厚塗或是輕薄，黯沉或
些構成形象的筆觸。他試圖反映人類以視覺與世界溝通
是瑰麗，地點或人物為何不再是焦點，每件作品都是一
的經驗，繪畫則是它在這個接連變動與遭受干擾的狀態
個暫時與不安定的當下所見。
中找到的頓點。
而在最後一個展間，平日作為模特兒的蘭帕特，似乎 轉而以策展人的身分，用展場作為畫布描繪奧爾巴赫，
作為獨立生命體的繪畫
甚至選擇了《蘭帕特頭像》（Head of Catherine Lampert
如果單從題材規模而判斷奧爾巴赫的作品拘泥於相同
II, 1985）、《蘭帕特坐像》（Catherine Lampert Seated,
的形式與風格是絕對的誤會。泰德英國美術館的這檔回
1990）等數幅不同時期描繪自己各種姿態的作品，透過
顧展共展出70件作品，分為七個展間，其中前六個展間
藝術家所看見的自己，看見這位藝術家。因為她了解藝
依年份區隔，展出1950年到2000年代的作品，由奧爾巴
術家就身在這些作品當中，不僅曾經實體地存在於作畫
赫全權選件。只有最後一個展間是完全由策展人處理，
現場，也存在於他為了轉化視覺經驗，而在畫布上所留
轉為較結論式的全面敘述。
下的直白、可觸的痕跡。
在前六個展間，畫作散布在低調的灰色牆面上，鬆散
奧爾巴赫的作品需要細讀，因為沒有任何生命可以一
的題材分布，鬆散的風格排列，鬆散的視覺效果，卻襯
目了然。這些難以辨識的物象埋藏了強烈的現實主義，
出了每件作品的自主性。這樣的閱讀方式符合奧爾巴赫
也呈現了抽象的宏偉，同時傳達了經過千錘百鍊後的視
不願讓觀眾將焦點放在歸納作品相同點的想法。他認為
覺經驗。繪畫的生命就在這些細節、層次與動勢的相互
美學比歷史有趣，因此他的作品相互之間不應過度相關
連結中誕生，沒有一抹顏料會是多餘的。
註釋 1 此次捐獻於 2011 年透過英格蘭藝術委員會（Arts Council England）的遺產稅替代計畫（Acceptance in Lieu）進行，捐出約 40 件油畫、素描
等作品，是該計畫成立百年來最大的單筆捐贈計畫，金額約一千六百餘萬英鎊（此計畫以市值計價）。 2 David Sylvester. About Modern Art. New Haven: Yale UP, 2001. P.19-20. 3 T. J. Clark. "On Frank Auerbach." Frank Auerbach. Ed. Catherine Lampert. London: Tate, 2015. P. 9-13. 4 Hannah Rothschild. "Frank Auerbach: An Interview with One of Our Greatest Living Painters." The Telegraph. Telegraph Media Group, 30 Sept.
2013. Web. 5 Jan. 2016.
155
ARTIST
文 徐佳蕙
松下士
尹朝陽：觀山五年，﹁
—
圖 尹朝陽
﹂歸來
—
展覽現場，左《寒枝驚鵲》，右《紅牆》。（攝影
徐佳蕙）
觀山、畫山，名山大川和無名山中都留著他的足跡，甚 至在一年四季中頻頻走訪嵩山。這一轉變對熟悉尹朝陽 早前作品的人來說似乎太過突然，不過這一切對尹朝陽 本人來說卻是自然而然的過程，他對山水的喜愛一直都 在，他對傳統文化的興趣也始終不減，只不過「時間到 了，心境到了」而已。
朝陽出山 展覽現場。（攝影
徐佳蕙）。
2015，轉變和成長仍在繼續，在「出山」、「寒山」 等 一 系 列 關 於 山 水 的 展 覽 之 後 ， 11 月 ， 「 山 外 山 」 展 覽為尹朝陽這些年的奔波交出了最後的答卷，展覽現場 尹朝陽還擺出了不少自己的收藏，有明代供案，有唐力
朝陽，這位以「青春遠去」、「烏托邦」、「神
士石灰岩，也有關良文人氣的《山水涼亭》，無不與傳
話」等系列成名的藝術家，他的繪畫承載著一代
統、自然相連，彷彿要還原那種從古人的山水中走來的
人迷惘痛苦的青春，也因而不可避免的牽連著種種政治
氣勢。就像尹朝陽所說的：「山就在那兒，你看到什
的隱喻。在2010年「正面」個展之後，這位跨入不惑之
麼、覺悟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對。」而在面對山
年的藝術家開始了關於「山」的旅程，他入山、登山、
水幾年之後，尹朝陽的畫面中重新出現了人物。
尹 156
左 尹朝陽《綠樹紅崖》．布面油畫．120×150 cm．2015。 右 尹朝陽《古崖高寺》．布面油畫．150×150 cm．2015。 下 尹朝陽《雲石谷》．布面油畫．150×280 cm．2015。
在南京藝術學院的跨年展「寒枝驚鵲」，展示的就是
典 能談談最新的「寒枝驚雀」展覽嗎，為什麼選在南
尹朝陽人物與風景融合的新系列，這些人物來源於藝術
藝舉辦這個展覽？開幕式當天的平安夜派對怎麼樣？回
家遊歷的見聞，但人物身分卻不重要。尹朝陽用呈現景
到校園這個環境裡感覺如何？
物的繪畫方式完成人物的塑造，再用呈現人物的繪畫方
尹 兩年前我去南藝看培根的紙上作品展時和李小山館
式實現景物的刻畫，如此，人物和景物就有了不可分割
長見過一面，當時敲定要在南藝的美術館做一個展覽。
的關係。
然後一推再推，因為我工作進度的原因；主要是我希望
走進展廳，迎面看到的就是「山」形的大幅作品《寒
這個展覽上有新的作品出現。南藝美術館因為李小山的
枝驚鵲》，在山石面前，枯木林立，鳥雀稀落有致地停
原因近年來在學術上的影響有目共睹，這也使這所屬於
在枝頭，一個個中年男子或迎面而立、或俯首徘徊。而
學院的美術館具有了相當的公共影響力。回到校園也就
在「松下士」系列中，色彩的奔放、層疊使得立於樹下
不再僅僅是一個展覽那麼簡單，將近二十年後重新回到
的人物與整體風景融合得更具抽象的美感。色彩，也是
一個學校裡讓我有些陌生，因此平安夜的派對稍稍有些
整個展覽中不得不令人驚歎之處，不論是《石崖》、
不適應。平心而論我不是派對動物，我最喜歡的方式可
《晴巒秋寺》中給人寧靜之感的暗沉色系，抑或《雲石
能是三五好友在一起聊天吹牛。但我尊重一切發生在校
谷》、《綠樹紅崖》中跳躍著的繽紛，都令人印象深
園裡的這些屬於年輕才有的行為方式，那讓我會在一兩
刻，可以想見這是藝術家在多少個不同時刻、不同情境
個瞬間緬懷一下過去。回想自己曾經也那麼年輕過，一
下觀山而來的有感而發。《典藏投資》也有幸對尹朝陽
樣那麼不知疲倦，那麼傻！
進行了專訪，得以進一步看看尹朝陽心中的那片風景。
157
ARTIST 典 山水風景有了更多的中國詩意，畫的內容是寒山古 寺，畫面給人的感覺是和諧肅穆，能說您現在更加自由 和自如了嗎？您現在的寫生和創作是怎麼樣一種方式和 狀態？和之前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尹 如果繪畫裡有詩意，那應該是帶出來的或者是山川 本來就具有的品質。但詩意絕不是唯一的追求，何況繪 畫本身有它自己天然的邏輯，那是「詩意」遠遠不能概 括的，所以才會有你形容的和諧肅穆出現。我自己感受 到的應該還有輝煌。自由取決於你的理解和控制，尤其 對於繪畫來說。那些無形的已經存在的規則，既是枷鎖 尹朝陽《紅牆》．布面油畫．350.5×200.5 cm．2015。
同時也是通向自由的助推器。我只能是在不斷地觸及這 些規則的路上折除它，那會獲得短暫屬於自由的快樂。 但絕對的自由不存在，所以寫生和創作對我是一回事。
觀山之感
它們是通向所謂自由之路的那些實在的樁子！
典 您最近與「山」結緣匪淺，您說是到了一定年齡對 傳統文化的興趣使然，能不能再講講這當中的故事？除
典 「山外山」是您山水系列的一次總結，《寒枝驚
了大家比較熟悉的培根，關於傳統文化您學習或者說感
雀》裡新出現了人物和風景的融合，是自然而然產生這
興趣的脈絡是怎麼樣的？
種新創作的嗎，類似天人合一的感覺？這裡重新出現的
尹 身處一個在許多方面都非正常的國度，會使我一直
人物形象和之前的風格很不一樣，畫面裡有自己嗎？
試圖用各種方式去看清楚它，進而會試圖去瞭解它的前
尹 天人合一是個偉大的字眼，但《寒枝驚雀》絕對是
世今生。所以會自然而然地去接觸傳統，那真是浩若煙
一個我認為風景非常有魅力的瞬間。出現人物是個必然
海的一片景致。我的方式是純然藝術家的感性方式，我
的結果，對我來說，把人物當成風景來畫已經醞釀了好
對所謂傳統文化裡僅僅屬於生活方式的那部分雅致一直 抱有警惕。我感興趣的是在這種屬於東方式的精緻方式 成熟之前的那個階段，應該屬於青壯年時期吧，那個元 氣淋漓的階段。這需要認識和甄別。 另一方面，中國的名山大川是確實是人文景致薈萃之 地。除了飲食，城市裡的現代生活方式基本上是美國化 或走在美國化的路上。產生在此基礎之上的任何藝術都 已經具有幾乎相似的基因和嘴臉，僅僅是基於這些原因 的反抗和迴避，我也會經常選擇去親近那些早已存在的 山川。
158
左 尹朝陽《晴巒秋寺之二》．布面油畫．180×450 cm．2013。 右 尹朝陽《松下士之一》．布面油畫．130×150 cm．2015。
幾年。何況畫出偉大的人物是個巨大的誘惑，我即是那 個時時刻刻被這誘惑控制的從業者。我的繪畫理想是任 何屬於畫布上的內容最終都是我自己，他們因我而來！
忠於內心 典 《紅牆》裡的人物是鄧小平嗎？我在看的時候覺得 很像，但又覺得是不是都無所謂，也絲毫不會去想它背 後的內涵，只是覺得畫面很美很有力量，這種觀看感受 是您希望聽到的嗎？ 尹 只能說你的感受力很強很健康，我對偉人像了無興 趣。即使我曾經畫過毛，那也是我希望把毛還原成一個 血肉之軀來平視。《紅牆》的原始圖片來自一張關於故 宮的報導。那碰巧是一個中年男人站在紅牆下，我想我 真正感興趣的是人、牆和下面這堆石頭的關係。紅色是 我經常使用的顏色，它有時候會引起不必要的猜測，說
藝術家尹朝陽。
明我們對紅色的敏感已經成為下意識，此處只能算是此 無傷大雅的花絮。 尹朝陽︽寒枝驚雀︾．布面油畫．
典 您的作品風格和內容一直在變化，怎麼能保持這種
． 2015 。 1020×380 cm
變的心。如果還原到畫布上只是些我自己關於昨天的殘
不斷成長、持續突破的旺盛生命力和創作力？接下來有 什麼計畫能和我們分享嗎？ 尹 我其實並不知道這算不算旺盛的生命力，我經常會 感到疲憊和挫折，但和生活裡更大的困境相比，那都不 算什麼。我唯一信奉和遵守的是忠於自己的內心，面對 這巨流般的生活，只能說我的藝術希望我有顆敏感而善 渣餘脂，我想那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和自欺。 所以我能做的是面對每天那個不同的自己，捕捉它、 修理它，直到它感同身受，如影隨行！這也幾乎是我餘 生的理想！
159
ART WALK
隱身山 林 的 寫 實 顯 影 南投毓繡美術館 文｜陳芳玲 圖｜毓繡美術館
上 占地2千多坪的毓繡美術館由葉偉立建築師事務所統籌設計。（攝影 下 美術館logo是以茶花為概念發想。（攝影
柯舒寧）
柯舒寧）
近乎同時，其前身為贊助新竹教育大學的「毓繡 藝術空間」方卸下了其任務（2009-2014），使之維 持「給年輕藝術家一個展示平台」的初衷，進一步 擴大空間，成為去年6月立法院《博物館法》通過以 來的新興美術館之餘，圓了出資者盼給大眾遇見藝 術的夢。
簡單卻不簡單的房子 占地2千多坪的美術館由葉偉立建築師事務所統籌
前
臨烏溪，後為九九峰藝術生態園區，草屯平林
設計。籌建期間，該機構即於平林村內，借用藝術
里一帶在已有多位藝術家進駐紛立工作室的氣
家柯耀東、柯適中父子的工作室成立籌備處，積極
氛下，位址於南投縣健行路150巷26號的一棟綠意建
融入社區，利用荒廢空地設置「巷弄美學」，間接
築，乃企業家侯英蓂、葉毓繡賢伉儷出資興建的地
影響些許居民美化其居家環境。參照館方先一步暖
方型私人美術館。
身、搭建與民交流的情感橋樑，建築師也在前段時
歷時多年，這一座以妻子之名的藝術機構終於落 成。
160
間展示自己的建築設計雛形等，企圖讓當地人以了 解的形式來參與美術館的建構過程。
上、中 館 方 三 棟 建 築 ： 美 術 館 、 餐 廳（又名「思空間」〔奉茶 亭〕）、假日學校，以錯落有致 的方式排列，呼應村落簇群的涵 構關係。（攝影 下
柯舒寧）
毓繡美術館入口處的通道。 （攝影
柯舒寧）
構想上，葉偉立保留原地貌的先天優勢，嘗試為建 築打造一具悠遠感的視野，因此讓館方三棟建築：美術 館、餐廳（又名「思空間」〔奉茶亭〕）、假日學校， 以錯落有致的方式排列，呼應村落簇群的涵構關係。再 則，為服膺其所屬「立．建築工作所」（Ambi Studio） 的「接近那『萬神歸一』的真實（reality）」宗旨，他發 揮自身擅長中國庭園「一阻、二引、三通」的手法，與 自然景色與植栽相搭配，在進入美術館的主要建築前， 一方面是因地制宜地將參觀動線拉長，使視野如捲軸般 開展，二方面是牆面挖框的工法，刺激內與外建築空間 的對話，並且經由移動至不同區域如樓梯、長廊等而不 斷產生所謂「景觀」。也就是說，建築隨著人的遊歷而 有了轉變— 身動，物動，心動。如此，方能真正滿足這 簡直世外桃源的選址因素，以及外部觀眾千里迢迢至此 除看展之外的另一動機。 別於其他功能型的建築，美術館擁有一特殊形象與氣 場，須藉由建築或空間設計以示觀眾意識空間屬性的差異 及相應的態度。說白點，那是一種神聖性的光環。然而， 廖偉立主導設計的毓繡美術館，考慮了建地條件與業主期 待，不以崇高來詮釋，而是藉由許多中介空間的轉折及視 線變化，使人心情沉澱，慢慢帶入美術館的展廳，延伸出 一如此地、此建築相當強調的人為與自然的辯證關係。 走入主館前，觀眾沿著樓梯會先經過假日學校與餐廳。 右側的假日學校配合原有地形前後近7公尺的高度落差，半 嵌入土地；一樓為文創商品的展售室，二樓為未來規畫藝 術家進駐或策展時所需的住房。左側的餐廳以大棚架的概 念出發，在木構屋頂下，以西南向的深出簷呼應台灣多雨 炎熱的氣候；而用餐區的玻璃圍合方式，再次地為建築取 到了消除室內外邊界的核心精神。至於南側最低側的生態 池，除利用高低落差可蓄水滯洪，亦能調節微氣候。
161
ART WALK
左
陳設在戶外的黃可彤雕塑 《含羞的等候》。（攝影 柯舒寧）
右
毓繡美術館內的工業風格 設計。（攝影
柯舒寧）
主館建築沿用了烏溪旁石頭挖洞的概念，使人的
拓延寫實定義的首展觀點
行進與周邊事物景致產生一緊密、彈性且明暗交織的
如果建築已然顯現了反覆在內
關係。外牆採雙層牆的施作方式，打造一供空氣流
返的辯證對話，那麼其開幕首展勢必得展示出能
動的空氣層之餘，也是因應建地高度落差的做法—
外、虛
實、往
量相當的野心。
虛化主館高樓層的壓迫感且緩和與另兩棟建物的關
由蔡明君策畫的「存在的情境—東亞當代寫實藝
係— 故而一、二樓外牆是大尺寸青磚，二、三樓則
術展」，邀請了港、台、日、韓四地的藝術家們：
是玻璃板。當然，如此一來也能實際照顧到冬暖夏涼
連同館長李足新，尚有小林敬生、于軒、朴勝模、
的人居需求，並達到整個建築之所以運用清水模施作
沈昭良、李錠雄、李瀚卿、金昌謙、徐睿甫、張漢
所企求的「實中藏虛、虛中引實」的設計概念。另一
明、深堀隆介、黃銘昌、須田悅弘、楊北辰、廖建
方面，玻璃的透明、反射質感，更使建築與天空變
忠、羅展鵬、顧何忠。光看名單，不免令人好奇
化相呼應，且消除了建築屋頂天際線與天空的緊張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寫實展？」畢竟，光是媒
邊界。此番操作除了見於外牆，也映襯著館內頂層
材就無所不包，雕塑、裝置、繪畫、攝影等全部囊
Folly裡、藝術家游文富那以羽毛為基礎藉此凝聚此
括；而就個別藝術家的創作脈絡再看這次組合，似
建築從無到有的生命史（包含圖片、模型、投影）的
也更迫近思考如何定義寫實的問題。
裝置《又一峰》，以及Folly刻意創造的室內開口。
依策展人給出的主題與觀看順序— 人、人與 物、人與自然，與館方所處環境與建築條件自然有 密不可分的承接脈絡。即，透過作品、由自身步入 與環境所產生的關係探討。她說：「無論透過模擬 或想像，寫實藝術作品所呈現出以假亂真的圖像及 物件，是藝術家結合了個人的經驗情感、對社會的 關懷、文化的認識與政治的反省等元素作為視覺幻 象的延伸。透過藝術家的創作，這個展覽希望觀眾 能從這些如真的情境中，發現自己的存在，加以檢 視，並重新理解自身與環境的關係。」換言之，寫 實在此只是一個憑藉，一個相對容易參照且引人入 勝的依據，所要引發的無非是將自身經驗與記憶， 透過可見之物與感受、概念等元素，與藝術家獨有 的、轉換現實的藝術化能力連結，拉近個人與藝術 品間的關係。而這也正是毓繡美術館創辦人的建館
黃銘昌《秋日禾》．油彩畫布．140.5×202 cm．1994．國巨基金會收藏。
162
初衷。葉毓繡說：「我不是蓋我自己的美術館，也
左 李足新《獨居（1）》．油彩畫布．200×150 cm．2008。 中 楊北辰《皮衣5號》．高山樟木、油畫顏料．89×59×23 cm． 2014。 右 李錠雄《毛筆》．油彩、高麗紙．140×202 cm．2008。
不是蓋建築師的美術館，而是蓋真正屬於藝術家需要
狀態。更別提廖建忠完全手製、依真實比例仿造的
的美術館。它是和地方結合的，很社區、很平民。我
《堆高機》，無不令觀者們誤以為是館方施工尚未完
們希望讓所有人都能自在、享受地參觀。」
善的痕跡。或者，于軒先是自製彷彿取自工業鐵件的
作為回應，自美術館2015年12月26日試營運起，村民
框，再於木板上繪製鐵器內的殘朽零件與乍似停留該
們紛紛入館參觀，甚也問候館方作業進度。而在數個預
平面的蝶影。或者，沈昭良需要長時間守候、曝光的
約參觀日後，一聲聲「我們南投終於有美術館了」，更
《Stage》攝影，乃至黃銘昌、顧何忠等代表經典寫實
證明了這以當代寫實藝術為收藏、展示與研究主軸的美
傳統的作品……，所有從不同面向切入的展品們不約
術館，讓藝術變得可親，變得可看，變得可愛。
而同地指向了一明確意涵—寫實是緩慢的代名詞。
在一般人眼中，當代藝術的艱澀語言及貫穿其中
「寫實是緩慢的代名詞。」李足新如是說。
的美學系統總使人望而生畏，抑或藝術殿堂本身的神 聖光環總有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氛圍，但在創辦
緩慢之於寫實與藝術
人、館長及這次策展人的用心下，藝術的觀看之道乃
緩慢，是現代人學會生活的必要折衝態度，也是
無所保留地向公眾開放。一如克莉絲朵芙-芭卡姬芙
新定義下的「寫實藝術」的隱藏創作路徑，卻是毓繡
（Carolyn Christov-Bakargiev）在第十三屆德國卡塞
美術館所處山林鄉野的自然之道。它所提示的，可能
爾文件展的策展論述〈致一位朋友的信〉（Letter to
正是建築師替以視覺藝術為主的美術館刻意經營的行
a Friend）：「藝術展覽的興起根源於『公諸於世』
徑與觀看步調。這是由於視覺藝術的觀看不同於消費
（going public）的概念。」此關鍵字亦是藝評人葛
式閱覽，而是一需要觀眾各自投入生命時間方能體驗
羅伊斯（Boris Groys）的近期出版書籍《走向公眾》
的特殊存有。同時，扣著建築物自身透露的「向建築
的英文書名。
大師致敬」之情誼，觀眾不難在每一駐足、每一注目
不過，若就此以為這批「寫實」作品如表面元素容
中，發現裡頭藏著幾許斯卡帕（Carlo Scarpa）、祖
易明白，又太對不起創作者的藝術性格。以入館即映
姆托（Peter Zumthor）、巴拉崗（Luis Barragán）、
入眼簾的韓國藝術家朴勝模的《MAYA846》為例，將
王澍、隈研吾或谷口吉生的特徵。（註1） 然而，這也不
（女性）攝影轉換以鋼絲與光影共構的雕塑的手段，
是匆忙走馬看花即能體會的。
不僅彰顯其對材質的實驗與拿捏尺度，貌似平面素描
毓繡美術館所在之處恰恰是九九峰一帶的制高點，
的效果也是其對線條疏密、交疊與錯綜的考究精神。
或有機會成為現階段小型藝術部落裡的重要基地，未
這一奮力與金屬線一博的勞力付出，不也如傳統寫實
來可向外發散且折射出更大的藝術光譜。值得大家拭
繪畫講求「慢工出細活」的過程般近乎苦行僧的修行
目以待。
註釋 1 參見簡秀枝，〈九九峰下，美育生根—喜迎「毓繡美術館」開幕〉，《典藏藝術網》，2016.1.8。
163
CLASSIC & MUSIC
以 愛演奏布拉姆斯 訪鋼琴名家劉孟捷
鋼
琴大師劉孟捷出生於台灣高雄。 他14歲進入寇蒂斯音樂學院，
畢業前夕代替鋼琴名家安德魯•瓦茲 （Andre Watts）上場演奏，驚豔全場， 隨後獲聘成為寇蒂斯音樂學院第一位華 裔教授。正當演奏事業起步之際，劉孟 捷突然罹患一種罕見疾病，病況被醫生 預期「完全不可能再彈琴」。但憑著堅 強意志力和對音樂的熱愛，劉孟捷歷經 苦心練習，終於成功重返音樂舞台，目 前為新英格蘭音樂院專任鋼琴教授，也持續在世界
家。他的作品裡有那麼多糾結的情感，無法用字面
各地演出。
解釋，這都和我的內在共鳴。隨著對他的了解愈來
繼之前的舒伯特鋼琴奏鳴曲全集音樂會後，劉孟捷
愈多，我也必須說，這是一位人格高尚，令我敬佩
最近將心力放在布拉姆斯，以五場音樂會演奏他所有
尊重的作曲家。鑽研他的作品，我在各方面都獲得
的鋼琴獨奏作品。筆者趁此機會，請劉教授為我們分
很多。
享他心中的布拉姆斯，也談自己的心路歷程。 焦 您怎麼看布拉姆斯為鋼琴曲的命名方式？那些 焦 可否請您談談，為何近年決定將心力放在布拉
稱呼真的有意義嗎？
姆斯？
劉 這很模稜兩可，但還是能夠找出一個方向。每位
劉 我和布拉姆斯的緣結得很早，大學的時候彈了
作曲家都在找自己的代表字，找自己獨一無二的表
很多他的室內樂作品。這是非常深刻也非常困難的
達。蕭邦就是重新定義曲類的大師，想到他就會想到
作品，但也因為很早就接觸到如此偉大創作，所以
「夜曲」、「敘事曲」、「詼諧曲」等等這些被他寫
能夠體會他的高深，在心裡埋下種子。後來我經歷
得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曲類。布拉姆斯也一樣。他的
病 痛 ， 在9 7 年出院，重新練習技巧的那段時 間 ， 我
「狂想曲」雖然充滿幻想，音調活潑，但都極為嚴
一邊想我是否還能重新演奏，一邊也想我要彈什麼
謹，絲毫不隨便。顯然他要告訴世界，他心裡仍是古
曲子說自己內心的話，而我很快就想到布拉姆斯作
典與傳統規範，能以最縝密的筆法來「狂想」。他的
品118的《六首鋼琴作品》。布拉姆斯把他對人生和
「敘事曲」，無論是作品118之3還是119之4，都可追
愛情的失落全都寫在裡面，而經歷了這一切的我，
溯到最早的作品10《四首敘事曲》。那像是孤獨的維
突然明白了那種失落，覺得可以透過這部作品來說
京人，在迷茫大海流浪。雖然懷念故鄉，卻仍有要為
我自己的話。
這個世界成就什麼的豪情壯志。至於「間奏曲」，這
就這樣從《六首鋼琴作品》開始，我愈彈愈多布 拉姆斯，也愈來愈確定，這是能講出我心聲的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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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布拉姆斯的招牌，他用音樂來寫詩的方式，說 自己最祕密的故事。
知名音樂評論家
焦元溥 不務正業但也不誤正業的國際關係碩士，現為倫 敦國王學院音樂學博士。著有《遊藝黑白》、 《聽見蕭邦》、《樂來樂想》等八本專書。除了 在聯晚「樂聞樂思」等報章雜誌可以讀到他的文 章外，你也能在台中古典音樂台FM 97.7和Taipei Bravo FM 91.3聽到他的聲音。
焦 布拉姆斯作品常出現「大調開始但小調結束」如此不尋常的結尾 法，而且都是在最後突然從大調轉折成小調，和蕭邦從小調突然扭轉成 大調的收尾有異曲同工之妙。您怎樣看如此音樂語彙？ 劉 關於這點，蕭邦和舒曼幫助我了解布拉姆斯。他確實也受到蕭邦和 舒曼的影響，但樂曲寫作極其嚴謹，聽布拉姆斯像是在聽曲式學。因此 如何演奏布拉姆斯如演奏蕭邦，找到情感流暢的講述法來說他的作品， 就至為關鍵。像布拉姆斯的變奏曲寫得何其嚴格，且都有長大恢弘的情 感鋪陳，每一個變奏都是大整體的一塊。演奏布拉姆斯，無論是大格局 的營造，或是小段落情感陡然翻轉的效果，詮釋者都必須想得清楚且找 到有效的表現方式。這真的不容易。 焦 說到大格局，您怎麼看布拉姆斯的三首鋼琴奏鳴曲？這是他18到20 歲之間的創作，但音樂極其深刻，完全不像是年輕人能譜出的作品。但 布拉姆斯雖然日後為其他樂器寫奏鳴曲，卻再也沒回到鋼琴奏鳴曲，這 也很奇特。 劉 布拉姆斯一直寫到作品120的單簧管奏鳴曲，可見他不是不想寫奏鳴 曲。鋼琴是他自己的樂器，他又彈得極好且別具心得，我覺得他對鋼琴 有不同的期待，要用這個樂器呈現他的藝術進展，如何在很短的篇幅中 說很多的話，還常常是悄悄話。這三首奏鳴曲展現了布拉姆斯年輕時期 的企圖心。我們可以聽到貝多芬的影響，比方說第一號就可見《漢馬克 萊維亞》奏鳴曲的身影，但布拉姆斯呈現的面貌很多元，對貝多芬不是 單純模仿，而是以尊敬的心尋找自己的路。這三首都和詩有關係，展現 作曲家將音樂聯繫文學的用心。第三號是他見了舒曼之後，短短幾個月 內寫成的，樂曲規模宏偉，簡直像是一個迷你歌劇，貝多芬也沒有寫五 個樂章的鋼琴奏鳴曲。此外，第三號在原來的草稿中，並沒有後來在第 五樂章出現的F-A-E主題，可見他頭腦非常靈活，可以快速構思。這在 在顯示，這是一位才華橫溢，發展無可限量的作曲家。 焦 您怎麼看第三號的第二樂章？我每次聽這個樂章，都無法相信這竟 然出自20歲的青年之手。但話說回來，每次聽第三樂章，我雖可以感受 到年輕人的衝勁，但也會想起如此情感，其實一樣出現在布拉姆斯的晚 期作品，好像這人年輕時就老了，老年時又有永恆的青春。 劉 布拉姆斯的早熟，大概只能說是一個謎。他出身於困苦家庭，又必 須早早社會化，卻成熟地那麼有深度，音樂裡無論歡樂或孤獨，總是充 滿了愛。這個第二樂章像是告訴我們，如何用最適當的方式去愛一個 人，又如何妥切描述這樣的愛。每次演奏布拉姆斯，我都覺得自己沐浴 在愛心的能量裡，希望世人能夠多欣賞這位作曲家，感受同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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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E & STORY LIFE
Caviar and Wine 舌尖上的華爾滋
稱西方餐點中三大珍饈之一的魚子醬
真 正 的 魚 子 醬 必 須 由 鱘 魚 （ S t u rg e o n ） 的 魚 卵 製
（Caviar），據說人類食用的歷史最為悠
作，鱘魚算是淡水魚種中體型最大的魚種。體態成熟
久。古波斯語中的「chav-jar」，意味著「cake of
時也幾乎比多數的海水魚種還要大得多，常見的鱘魚
power」（能量蛋糕），波斯人認為魚子醬是種興奮
體 長 可 輕 易 地 達 到2 到3 公 尺 ， 最 長 的 補 獲 紀 錄 曾 達
劑，可以增加耐力與力量，也因此波斯人被認為是首
到8公尺（已經接近鯨魚科），平均重量則在200至
個將魚子醬從裏海製作、販售、消費的民族。而古希
400公斤不等，野生分布以東歐的黑海、裏海，亞洲
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Aristotle），也曾在書中記載
東部和北美西部等地區為主。鱘魚在生物學的分類
魚子醬是晚宴中最重要的菜餚之一。到了近代，俄國
上屬於鱘科（Acipenseridae），接著還分為鱘亞科
強盛的沙皇時期奠定了魚子醬接下來在歐洲貴族餐桌
與 鏟 鱘 亞 科 兩 類 ， 種 類 約 有2 7種 。 而 市 面 上 販 售 價
上的重要地位，而19世紀末，物美價廉的美國魚子
格高昂的魚子醬幾乎來自鱘亞科（Acipenserinae）
號
醬在酒吧裡瘋狂地與啤酒一起囫圇吞棗被沖進酒客的
中的鱘屬（Acipenser）與鰉屬（Huso），像是產量
胃袋中。從90年代後，因為人類過度捕撈，多數的
較多的俄羅斯鱘（Acipenser gueldenstaedtii）、裏海
鱘魚已列數量稀少魚種，目前許多國家（保加利亞、
鱘（Acipenser persicus）、西伯利亞鱘（Acipenser
以色列、伊朗、義大利、德國、中國等）在產區內皆
baerii）或是黑海鰉（Huso huso）等。鱘魚的壽命很
有不錯的人工養殖規模以取代野生捕殺。現代的研究
長，20到50歲都算基本壽命，沒遇到天災人禍（捕
發現魚子醬富含多種微量元素、礦物質、維生素、胺
撈）的話，超過100歲不成問題。
基酸、蛋白質與Omega-3不飽和脂肪酸等營養物質。 前面數種成分正是男性補充精力重要元素，最後的 Omega-3則有舒解憂鬱與情感的作用（還有預防心血 管疾病與阿茲海默症），因此魚子醬自古以來早有催 情與舒緩情緒效用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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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 酸度與架構兼具的黑中白香檳（Blanc de Noirs）。 中 黑中白香檳同常使用100％ Pinot Noir或是100％ Pinot Meunier製成。 右
即使是白中白香檳（Blanc de Blancs），未經嫁接（non greffee）的 Chardonnay也展現結實架構的一面。
Nien
聶汎勳
染著一層油亮光澤般的魚 子醬，彷彿像是海洋中的 黑金沙。
Nien，學美術，法國遊蕩三年後發現，原來也可 以在餐盤上做作品，最後以此為業。曾遠赴法國巴 黎藍帶廚藝學校取得法國料理及葡萄酒證書，並 曾榮獲台灣Penfolds盃侍酒師賽冠軍、台灣法國 侍酒師比賽亞軍。法國香檳榮譽騎士團，香港國 際酒類競賽葡萄酒評審。曾任A CUT Steakhouse 侍酒師，現任Marriott Taipei F&B Operation Manager。著有《聶的嗜酒美學》一書。
高檔的魚子醬在傳統上以鱘魚的年紀多寡來分級，例如最年輕 超過七歲的鱘魚便可以開始製作，此等級的魚子醬通稱Sevruga， 卵體較小，色澤呈現較深的灰黑色，大多以希伯利亞鱘為主要品 種 。 接 著 往 上 的 等 級 叫 O s e t r a， 卵 體 較 S e v r u g a大 ， 色 澤 介 於 灰 色與褐色間，超過12歲以上的鱘魚才能拿來製作Osetra，品種則 多以體型更大的俄羅斯鱘或裏海鱘為主，除了基本的鹹味與海潮 風味外，Osetra甚至開始帶有堅果類風味。最高級的魚子醬稱為 Beluga，理論上要超過20歲以上的鱘魚所取出的魚卵才能稱為此 等級，因此在養殖上多以黑海鰉為主。Beluga卵體最大，顏色開 始呈現帶著銅綠的灰色，遠看甚至帶著灰銀色反光，在風味上除 了同Osetra帶著堅果風味外，口感濃郁複雜、餘韻悠長。因為稀 有與養殖時間長，Beluga等級魚子醬在2006年美國明文禁止販售後，產量仍低，價格更高。 製作魚子醬的方法很間單，兩千年來沒有太大的變化。新鮮取出的鱘魚卵在小心的剃除筋 膜與顏色相異少數魚卵後，快速地清洗、瀝乾，接著灑上3％到5％比例不等的天然海鹽，均 勻攪拌後隨即裝罐密封。因為製作簡單，所以品嘗魚子醬的方式也愈簡單愈好。直接單吃， 不加任何佐料，原始純粹地享受魚子醬完整風味最佳。另外也有以牛奶、麵粉、雞蛋製成 稱為Blini的鬆餅當底，抹上一匙酸奶，再搭配魚子醬品嘗。傳統的品嘗工具會使用天然貝 殼、牛角或是木頭所製成的湯匙（甚至是塑膠匙），避免使用金屬製成（包括銀）的餐具， 因為金屬製品與魚子醬接觸後會讓魚子醬嘗起來有過重的碘味與金屬鐵鏽味。 魚子醬以海洋的碘味、鹹味，類魚油的堅果類香氣與飽滿口感主導，所以在葡萄酒的搭 配上已經沒有太多選項，扣除掉紅酒單寧遇上海鮮蛋白質產生的突兀巨大鐵鏽味，白酒部分 大概只剩帶著繽紛華爾滋舞步的氣泡酒。當然，全世界最知名的氣泡酒仍非香檳莫屬！之前 曾經介紹過的白中白香檳（Blanc de Blancs）、RM香檳等對於魚子醬仍然是雋永的選擇之 一。但是氣泡酒或是香檳之中還有一個種類對於魚子醬或許有更緊密的契合，黑中白（Blanc de Noirs）指的是百分之百產自黑葡萄品種的氣泡酒或是香檳。使用單一葡萄品種無論是全 白還是全黑都不是香檳區的強項，因此要能生產百分之百全白（Blanc de Blancs）或是全黑 （Blanc de Noirs）香檳，都必須要有優秀的地塊或是氣候作為前提。不過如果能順利生產 Blanc de Noirs香檳時，便是另外一個與一般香檳或白中白香檳完全迥異的個性，酸度與口感 架構兼具，卻仍保有香檳的華麗與複雜度。如此一來，能與魚子醬並駕齊驅，不疾不徐，如 同湧上岩岸邊的燦爛碎形浪花，帶有些許不確定性，但增添那無法捉摸般的美好！ 最後，即使是白中白香檳，100％使用Chardonnay品種釀造，未經美國砧木嫁接過（non greffee）的歐洲原生種則展現了全然不同的風味，強勁扎實，拳拳到肉的力量不會讓魚子醬 專美於前，卻同時增添兩者彼此風華，不過，抗病力較差的歐洲原生葡萄藤必須花費更多心 血照顧，因此數量與價格正如同Beluga般，稀少、價高。但既然有機會品嘗Beluga，那麼未 經嫁接的原生種香檳應該不難來上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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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XURY ART
2015 Auction Results 紅寶之年 圖｜佳士得．蘇富比
上
15.04克拉枕形緬甸天然鴿血 血 紅紅寶石（Crimson Flame）緋 緋 紅烈焰，刷新紅寶石單克拉世 世 界紀錄。
右
2015年蘇富比春拍上一顆 77.77克拉的黃鑽配鑽石戒 指，在眾人的驚嘆聲中流標。
下
劉鑾雄拍下的12.03克拉藍鑽 鑽 「藍月」，後改名為「約瑟芬 芬 的藍月」。
環
顧2015 珠寶拍賣的結果與趨勢歸結出三個重點：一、紅 色系寶石獨領風騷、二、名人光環與名牌加持的首飾仍
然行情看漲，三、美元計價的珠寶勝過人民幣計價的珠寶。 2015開春的蘇富比珠寶拍賣是去年成績最差的一場拍賣， 本次有一顆品質超卓的黃鑽配鑽石戒指，其 77.77克拉之重量 別具意義，且此鑽份量驚人，加上最高級別的「鮮彩黃色」評 級，在同類型的巨鑽中可謂鳳毛麟角，卻在眾人的驚嘆聲中流 標。以件數來看此場拍賣成交率為67.2％，勉強過得去，但是 如果從金額看來，總預估價超過7億7千萬港元，卻只有成交2 億9千萬港元，約只有37.67％。造成此番現象主因是去年金融 市場表現不佳，尤其是大陸股票市場忽然重挫；而今年新春開 盤中國股市表現比去年更差，甚至在四天之內兩次觸發熔斷機 制提前收盤創下歷史紀錄，也迫使政府暫時取消熔斷機制，似 乎今年的市場將會更加嚴峻。
寶石傲視群倫 佳士得2015春拍時的緬甸天然鴿血紅紅寶石項鍊，紅寶石共 重120克拉，Etcetera設計紅寶石項鍊創下世界紅寶石項鍊拍賣 紀錄，預估價5600至8800萬港元，最後以1億36萬港元成交， 劉鑾雄拍下的
克
拉的豔彩粉紅鑽「
秋拍更是乘勝追擊，緋紅烈焰（Crimson Flame），15.04克拉
Sweet Josephine」。 」。
枕形緬甸天然鴿血紅紅寶石，亦是亞洲拍賣史上最重要的鴿 血紅紅寶石，在熱烈的競投氣氛下，最終以1億4180萬港元落 槌，更刷新紅寶石單克拉世界紀錄。佳士得秋拍匯聚多件頂級 寶石珍品，精選之一為Fai Dee設計的「Mogok’ s Fiery Red」 珠寶套裝，一條緬甸鴿血紅紅寶石及鑽石項鍊以5556萬港元成 交，和一對鴿血紅紅寶石及鑽石耳環以2420萬港元成交。全套 價值高達8千萬港元，佳士得今年的春季及秋季珠寶拍賣，均 以紅寶石為全場成交價最高之拍品；2015年不但是佳士得的 「寶石之年」，甚至可以更精確地形容為「紅寶之年」！
林嘉瑞 台灣大學財務金融系畢業後至紐約美國寶石學院 取得GIA寶石鑑定師資格，曾經在投信金融業及 外商銀行任職，由於家族經營珠寶及藝術品古董 領域，結合財金投資及珠寶專業為珠寶藝術投資 相結合之專家，目前現職為嘉記寶石公司CEO暨 萬寶周刊藝術總監和專欄主筆，專門研究高端珠 寶藝術品的投資與收藏。
克拉天然喀什米爾藍寶石 鑲鑽戒指，刷新喀什米爾藍寶
孔祥熙家族舊藏。
石克拉單價的世界拍賣紀錄。
還有大家津津樂道的，香港富商劉鑾雄在瑞士日
錄，在此之前天然灰珍珠項鍊世界拍賣紀錄同樣是考 錄，在此之前 之前 之前天然 前
內瓦舉行的2 場拍賣會上，豪擲25.3億台幣購得2 得2 顆
德雷珍珠項鍊於2012年6月於倫敦以335萬3661美元 德雷珍珠 德雷 珍珠項 珍珠 項 鍊於2
美 鑽 。 他 先 於 11 月 9 日 在 佳 士 得 日 內 瓦 拍 賣 會 上 ，
成交，同一件珠寶在短短三年後再創新高價，顯示珍 成交，同一件珠寶
以2850萬美元（約9.4億台幣）拍得一顆重達16.08
品難求，即使經濟情勢大不如前，金字塔頂端的極品
克拉的「豔彩粉紅鑽」，將這枚巨鑽送給7歲女兒劉
不受影響，屹立不搖，還有由28顆來自法國皇室珠寶
秀樺（Josephine），並把巨鑽命名為「The Sweet
的鑽石組成的「夏愨子爵夫人鑽石項鍊」，鑽石共重
Josephine」。時隔兩天，劉鑾雄於蘇富比在日內瓦
65.00克拉，由珠寶商Tiffany以1208萬港元拍得。
的一場拍賣上再度出手，以4860萬瑞士法郎（約台 幣15.9億元）拍得一顆重達12.03克拉的稀世絕美 「藍月」（Blue Moon）鑽石，創新天價。這顆絢麗 藍色美鑽，光彩奪目，被譽為「完美無瑕」。劉鑾雄 隨即將鑽石改名為「約瑟芬的藍月」（The Blue Moon of Josephine），同樣送給女兒劉秀樺，同時，「藍 月」美鑽亦打破了鑽石克拉單價的拍賣紀錄，之前此 紀錄由鮮彩藍鑽「The Zoe Diamond」於2014年11月 在紐約蘇富比保持（每克拉334萬8205美元）。
資金轉向 除此之外，創紀錄的還有香港蘇富比秋拍最高價成 交拍品：27.68克拉天然喀什米爾藍寶石鑲鑽戒指以 5228萬港元成交（每克拉24萬2145美元），刷新喀 什米爾藍寶石克拉單價的世界拍賣紀錄。 由於中國出口不振導致GDP成長停滯，更加大了人 民幣貶值的壓力，以投資為前提的中國收藏家占大多 數，對於金融市場的變動與幣值升貶更加敏感，收藏 中國書畫、中國當代藝術、中國古董，甚至珠寶中的
名人效應
翡翠都遭遇到很大價格調整的壓力；這些品項是以人
名牌及名人效應則有佳士得推出的孔祥熙家族
民幣計價的藝術資產，前幾年都有過度炒作的現象，
珍藏。孔祥熙是孔子的第75代傳人，也是現代中
所以資金轉向以美元計價的藝術資產為標的，將中國
國金融體系的奠基人之一。拍賣中的一條緬甸天然
收藏家引導到西洋印象派、戰後藝術等大師作品。例
翡翠蛋面吊墜項鍊，創下翡翠蛋面吊墜世界拍賣紀
如：中國首富萬達集團王健林買畢卡索、華誼兄弟的
錄，以4380萬港元落槌成交，質地幼膩明淨，顏
王中軍買梵谷作品、任性哥劉益謙更以天價標得莫迪
色純正均勻，形狀飽滿，晶瑩剔透，是老坑翡翠的
利亞尼畫作《側臥的裸女》；在珠寶方面，香港富豪
典範。另外還有西洋珍藏的考德雷珍珠項鍊（The
劉鑾雄連續買下兩顆彩色鑽石送給女兒、緬甸紅寶在
Cowdray Pearls），為迄今存世最珍稀不凡的天然灰
中國禁奢打貪政策之下仍然創下歷史天價的紀錄、其
珍珠項鍊之一，曾屬英國著名鑑藏家考德雷子爵夫
他美元計價的彩色寶石也一樣屢創新高。而翡翠價格
人（Viscountess Cowdray）舊藏。此項鍊是由卡地
停滯不前，則因為翡翠只在華人市場流通，欠缺國際
亞以42顆珍罕不凡的天然灰色海水珍珠串成，其光
市場流動性，受到大陸經濟連動影響較大，這樣的趨
澤、形狀、大小皆相配得宜，配搭一對由倫敦卡地
勢應該會繼續持續到2016年不會改變，有心想要趁景
亞鑲嵌的天然灰珍珠耳環上拍。考德雷珍珠項鍊以
氣低迷進場承接藝術品、珠寶的人，要密切注意人民
4108萬港元成交，刷新天然灰珍珠項鍊世界拍賣紀
幣與美元未來走勢才能把握到正確的投資方向。
AUTO BOUTIQUE
史 上最豪奢的路上 行 宮 Bentley Bentayga 圖｜Range Rover. Bentley
多
數人對於路上行宮的定義還停留在MercedesBenz S-Class以及BMW 7Series等豪華轎車，更
挑剔的買主則要求Rolls Royce或是Bentley等英式手工 打造的訂製車輛。現在，能夠於全地形行駛的奢華旗 艦休旅已經慢慢取代這些車輛在買主心中的地位。 Range Rover。
Range Rover無可匹敵的越野性能 同為英式傳統設計，Range Rover可以說是車界
四代豪華休旅，這全新的車輛有多項前衛創新的概
的傳奇，從1970年代開始便吸引許多不同的消費
念，完全開創了頂級Premium SUV的巔峰級距，全
者，從王公貴族到政治人物，從足球員到模特兒無
方位的表現，讓Range Rover不只是一部頂級休旅，
不把Range Rover當作日常用車。並創造出頂級的
而是一輛最全能的頂級奢華車款。
Premium SUV級距。在2012年，Range Rover推出第
經過了近40多年的進化，這輛更強悍、更輕、以及 更細緻的Range Rover為豪華越野車訂出全新標準。車
上下
Range Rover內裝。
體結構以全鋁合金打造，車重比起上代大幅減輕420公 斤之多，也讓油耗以及操控表現提升許多。 在頂級的Autobiography等級上，配備了一具5.0 升V8雙轉子機械增壓汽油引擎，提供了375匹的最 大馬力，0-100km/h加速只需5.4秒，數據直逼性能 跑車。另外，為了配合強勁的性能，第二代進階地 形反應系統（Land Rover Terrain Response）會配合 各種地形自動優化車輛的設定，再加上四輪EAS電 子式氣壓懸吊系統提供穩定以及沈穩的駕駛感受， 在車輪貼地性及平穩感有相當大的提升。除了地形 反應系統，Range Rover還配備了主動懸吊動態系統 （ADS）、動態反應功能（Dynamic Response）、 智慧恆時四輪傳動系統、盲點偵測系統（BSM）、 主動式巡航控制系統（ACC）以及智慧型倒車動態 偵測系統（RTD）。這些系統讓駕馭Range Rover成 為一種奢侈的享受。 坐上Autobiography的後座，獨立的雙座座椅呈現 出超高級豪華轎車才有的氛圍，全真皮的內飾搭配 實木飾板，打造出最完美的豪華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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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rolhead
Benson Chiu 3歲開始就能分辨路上車輛的牌子、車型，對車輛 的研究從兒時開始培養，至今收藏近萬輛火柴盒 及金屬汽車模型。畢業于英國Sotheby’s 藝術 學院的東亞藝術碩士學位，對藝術、精品皆有敏 銳的洞察力，之後更加入了著名的國際經典車拍 賣公司，專精於1950、 1960年代的歐洲運動跑 車及現代收藏級限量跑車。團隊經手過的車輛拍 賣包括了經典的1964 Ferrari 250 GTO以及1963 James Bond Aston Martin DB5等。
Bentley Bentayga。
Bentley Bentayga歷久彌新的精湛細節
上下
Bentley Bentayga內裝。
如果Range Rover Autobiography還不能滿足你的需求，以奢 華轎跑車品牌Bentley為名的休旅一定不會讓你失望，Bentley Bentayga是當今速度最快，動力最強，最豪華並且獨一無二的 SUV，完全重新定義超奢華SUV的標準。 搭載全新W12雙渦輪引擎的Bentayga，提供了超豪華的動力扭 矩與超凡脫俗的油耗經濟性。高達608匹的最大馬力與900牛頓米 的扭力讓Bentayga只需4.1秒就能從0-100km/h加速完成，極速高達 301km/h，無疑是當今全球動力最強、速度最快的SUV。 Bentayga跟其他Bentley一樣，均由位於英國Crewe的總部研發 製造，結合設計，嶄新的工程以及製造技術，這輛全新的車款可 以比起傳統的製造方法節省將近236公斤。在外觀上，Bentayga呈 現出Bentley迷人的家族風格，寬大的輪拱、葉子板，以及引擎蓋 融合出運動化的SUV外觀，Bentley著名的腰身線條，輝映著後葉 子板的輪弧摺線，呈現出簡潔又俐落的車側線條，這片後葉子板也 是當今車界裡最大面積的鋁合金壓鑄鈑件。全車系配上4具LED頭 燈，將近60％車頂面積的大尺寸玻璃天窗，以及20至22吋的全新 鋁合金輪圈，都是Bentayga的獨特配備。 進入車內，英式超豪華風格印入眼簾，完美精準的手工打造實木飾板以及上等皮革展現 出Bentley不凡的工藝水準，中控台融合了實木、金屬材質，以Bentley標誌的翅膀為線條 靈感，創造出這奢華的車內樣貌。舒適豪華的前座配有22向獨立可調整座椅，配上專人挑 選的皮革，精心剪裁的鑽石型紋路，不管是配有4座或是5座的車型都為車主提供舒適豪華 的乘坐環境。在4座車型上，後座2具獨立座椅也可以有高達18向的調整方向，不管是通 風，電熱還是按摩系統無一不缺。當然，對於Bentley來說，以上這些只是基本而已，經過 Mulliner特製部門的設計，不管是車身以及內裝顏色，都能以車主喜愛的任一顏色作為選 擇，毫無界線。另外，冷藏冰箱、特製的高級瓷器餐具、水晶杯，以及任何不違背法律界 限的選項在Mulliner部門都可以為您達成。 當然，這些選項都不足以與下列這項選配媲美，高級腕錶製造廠Breitling為Bentayga設計 了一款位於中控台中央的陀飛輪時鐘，這件非常複雜的時鐘可以在車內自動上鍊，車主可 以選擇純金、玫瑰金以及貝殼或是黑檀表面，當然還附送了8顆鑽石裝飾。這件高達22萬美 金的選配無疑是讓Bentayga成為世界上超奢華休旅的王者。
171
MOVIE ART
隱 身贗品裡的靈魂 文︱Camille Larbey
偽畫大師蓋．里伯
圖︱Jean-Luc Leon
既是才華橫溢的畫家，又是個性張揚的犯 罪分子，
歲的蓋．里伯（
）
據推測曾偽造過 千至 千幅贗品名畫。
紀
錄片導演讓-呂克．萊昂（Jean-Luc Leon）日前拍攝了一部以法國名畫造假高手蓋．里伯（Guy Ribes） 為主題的影片。這位多產偽畫大師不計其數的作品曾充斥藝術市場三十年之久。
嘴刁煙斗，頭戴氈帽，身穿風衣外套，講話時用詞考究……蓋．里伯儼然就是一個黑色小說裡的典型人 物。而他從事的「職業」亦如經典偵探小說般令人聞之色變：那就是假畫製造者。準確地說，那是他以前從 事的「職業」。2005年，他因「有組織的團夥造假」被判入獄三年，其中兩年緩期執行。審判過程中，藝術 品鑒定專家吉爾．派羅（Gilles Perrault）出庭作證時表示：「我參與過多起此類訴訟的審理，但還從未見 過一個能模仿如此之多藝術家的名畫造假者。要是畢卡索還活著，肯定會雇傭他。」紀錄影片《偽畫大師》 （Un vrai faussaire）重現了這位將才華用於作假的畫師所走過的歷程。沒人知道這位高手到底偽造過多少幅 名畫，用成千上萬來形容恐怕毫不為過。米羅、馬蒂斯、畢卡索、雷諾瓦、勒．柯比意、竇加、布拉克、維 亞爾、杜飛……無數名家均在其效仿之列。每一個造假者都有自己的特點。2010年入獄的德國著名贗品畫家 沃夫岡．貝特萊奇（Wolfgang Beltracchi）以偽造納粹德國時期失蹤的名畫見長；而蓋．里伯所做的，既非 某幅作品的重現，亦非狹義的仿本，而是一種名家真跡的變體。比如畢卡索畫一組30幅的系列，蓋．里伯就 會畫出給人同系列之感的第31幅。製作一件成功贗品的奧祕何在呢？這位造假行家透露說，那就是「既不能 太好看，也不能太難看」，從而避免引起鑒定專家們的注意。 今天，蓋．里伯自己也成了一位專家。在鏡頭前，他用羽筆沾上墨汁，一幅畢卡索1910-1915年間風格的畫 作揮毫而就，不同凡響的仿造筆法盡現眼前。即使一滴不小心落在紙板上的墨珠，也被其掩飾為如若畢卡索
172
左
「畢卡索式」中國墨汁羽筆假畫。蓋．里伯能夠模仿這位西班牙繪畫大師的眾多簽
右
蓋．里伯從不通過臨摹既有畫作製造贗品，而是繪製「某某式」的作品，比如這幅彷
名。 彿出自勞爾．杜飛（
）之手的畫作。
親手所做的補救。這位假畫大師不失詼諧地表示：「圖案並不難畫，最難的是重新抓住那種節奏、在其中注 入靈魂並知道什麼時候該停筆。」影片中，他還透露了一些蒙蔽專家的作法。比如，他曾專門買回上世紀50 年代的老舊版畫，以便將其玻璃下經年積存的灰塵蒙撒在自己偽造的畫作上。影片中有一段，蓋．里伯與負 責逮捕他的警長瑪律當．派羅利（Marten Peroli）就真相原委各執一詞。但導演讓-呂克．萊昂並不是傻子，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畢竟是個造假者。在1973年關於匈牙利贗品畫家艾米爾．德霍瑞（Elmyr de Hory）的紀錄 片《真相與謊言》（érités et mensonges）中，奧森．威爾斯（Orson Welles）提醒觀眾：他人之言，不能全 信！一如其筆下之作，造假者的講述往往也是「真偽難辨」。然而說到底，真相其實並不重要，只有公眾的 感覺才是壓倒一切的硬道理，正如讓-呂克．萊昂所說：「我們知道很多著名博物館中的某些畫作並非出自這 位或那位繪畫大師之手。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它們能夠激發觀者的情感。我不是一個盲目崇拜者，不能說 因為畫家沒有觸碰畫布，畫中就沒有其痕跡，作品的情感或美學價值也並不因此而減少。」 在失去一切之前，蓋．里伯曾一度擁有奢侈的生活，經常出入賭場和豪華酒店。今天，用道上的話說，他 已「金盆洗手」。不過，他並沒有放下畫筆，而是轉為用自己的名字作畫並繼續進行著仿造— 只不過這一 次，是完全合法的：2012年，他為電影《雷諾瓦》（Renoir，2012）的需要仿畫了數幅作品；影片雷諾瓦扮 演者米歇．布凱（Michel Bouquet）作畫時的手部動作也是由其擔任替身完成的。他從前漫長的不法生涯仍 然會不時浮現出來，比如當他在某些知名畫家的作品圖冊中看到自己的「傑作」時。不過，他絕不會說出到 底是哪幅。這位偽畫大師常喜歡說的一句話是：「一件好的贗品，永遠不會被人說起。」
《典藏投資》雜誌與法國德魯奧（Drouot）集團旗下擁有123年歷史的《La Gazette Drouot》（嘉澤德魯奧）雜誌合作，雙方分享每期精采內容與讀者。 《La Gazette Drouot》是歐洲最主要提供拍賣市場、藝術文化報導的媒體。 總部位於巴黎，每週推出紙版週刊；此外亦包括中英文雙版國際刊。
http://cn.gazette-internationa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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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S
在秋天愛上紐約
二
○一○年第二次回到紐約長駐，真正原因是因為我 徹底地愛上紐約，一個充滿文化藝術養分的城市。
我透過紐約時報網路分類廣告，找到一間位於西三街，華 盛頓公園南邊，面對紐約大學圖書館的一房公寓。兩大排 樓分成一、二、三、四號，西三街在此不稱西三街，地址 就叫Washington Square Park Village。 兩排公寓大樓的中間，是紐約大學為教職人員附設 的托兒園，每天早上八點，充滿小朋友的歡樂聲。百老 匯大道就在隔壁，我常常走路到東村，在那閒逛採買。 Whole Foods走路約五分鐘。如果要買酒，聯合廣場的 Trader Joe’ s也不遠。我最喜歡的「每日麵包店（Le Pain Quotidien）」就在華盛頓公園出口，這家店觀光客不 多，他們把有機食材標示很清楚，而且以「所有客人分 享的大桌子（Sharing Table）」為目標，一個人在裡面小 坐，有時會有人跟你聊天。 第二次長駐，想探索城市裡不同的區塊。雀而喜區首先 讓我好奇，一個位於下城最西邊的區塊，過了第十大道往 西沒有地鐵，從第十大道，走到十一大道， 需要一些時 間。如果從西村進入，會遇到肉品包裝區。往北，大約從 十八街開始到三十街，從十一大道往水邊走，聚集全世界 最密集的商業畫廊，預估大約有超過三百家以上的畫廊。 每週都有展覽結束及新的展覽開始，除了暑假七月大部分 畫廊都休息。每週的週日到週一是公休日，畫廊都是週二 開始上班。週四晚上新展覽開幕，週六下午結束。每天開 門的時間不一，大都從早上十一點，到晚上六點。週四新 展覽開幕，大多是從晚上六點到八點。
書名：喔，藝術，和藝術家們：曾文泉的美學生命及藝術旅行 作者：曾文泉 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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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古根漢美術館中庭。
舊空間重新被利用
歷史空間開放
深入都市中的閒置空間
MOMA的副館 PS1
曼哈頓美麗的歷史建築，雖然歸私人擁有與使用，市
PS1其實是「小學（Primary School）」的簡稱。紐約
政府每個月的最後一個週末，會針對歷史建築（Open
市因為人口流動，出生率降低，許多國小招不到學生，這
House）開放給一般市民參觀。這真是有趣，從辦公室、
個現象每個城市都存在。PS1 在一九七一年，由阿連納．
空屋、到住宅都有。有些空間的開放會限制人數，需事先
海斯（Alanna Heiss）所創立，當時成立宗旨，除了為藝
預訂，有些會有人導覽。我知道得晚，只能挑沒有限制條
術服務，同時，也提供都市資源重新分配。以展覽為目
件的。這活動每個月舉辦一次，當時是發傳單的，現在，
標，深入都市內閒置空間的重新被使用。
應該有網站可以預先瀏覽登錄。
一九七六年在永久地址，皇后區的長島舉辦第一個展
在參觀過程中，讓人驚艷的是這些舊空間，如何被重
覽， 以「房間（Room）」主題，邀請藝術家透過創作，
新利用。這些歷史建築空間，讓學習建築與室內空間設計
探討空間對當代藝術的意涵。這個展覽開展了PS1以改變
者，得到觀摩的機會。我跟朋友拿著地圖，一天跑了好多
空間為目的，營造「場域委作藝術（Site-Specific）」的
間。他熟悉紐約，找地址完全不浪費時間，我是路痴，還
新觀念。PS1的地點，其實從曼哈頓搭地鐵，過河就到
真要靠他。從下城，如何搭慢車到聯合廣場，小跑步、換
了，很方便也解決曼哈頓昂貴空間的問題，只是皇后區當
月台、跳上快車直達上城。我像小跟班，無頭蒼蠅似地跟
時並不是很好的區塊。
著亂飛。出了地鐵，對方很得意地說，節省了十分鐘。
175
BOOKS
之後的二十年，PS1當代藝術中心被來自世界各地的藝
演繹創作的意念
表演雙年展
術家利用作為工作室、表演場域以及展示空間。一九九七
藝術的推進，行為表演形式，在當代藝術範疇裡，扮演
年重新改裝，成為全球改良閒置空間的典範。目前建築物
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各地美術館與藝術中心，盡可能在傳
保留當年教室的風貌，卻創作出不同的空間使用概念。
統展覽空間裡，透過藝術家或專業、業餘表演者，利用其
2000年，正式改名為MOMA PS1，成為MOMA旗下的分
他不同媒材（舞台設計、繪畫、照片、攝影、聲音、光線
支。二○一○年正式結合後，PS1也開始展出MOMA的收
等）讓藝術家演繹創作的意念。
藏，讓原先很實驗性的展覽，更多了學術性與商業性。
在紐約，「表演雙年展（Performa Biennial）」正式
我第一次參觀PS1，看到三樓的大空間，展示謝素梅
在二○○五年推出，第一屆的雙年展取名Performa 05，
（Su-Mei Tse）的作品，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好奇
由南非出生，作為策展人、藝術評論、作家及教授的
之餘，也對於作品非常簡單、卻極大的張力留下深刻印
RoseLee Goldberg女士負責。RoseLee很容易認出來，高
象。回家查了資料，才想到在金門碉堡展裡看過她的作
挑濃妝，常出現在重要的雙年展開幕。她早期在倫敦工
品。這次跟她作品的邂逅，開始了我跟素梅與她的先生
作，後來到紐約，在The Kitchen擔任策展人。RoseLee以
Jean-Lou長久的友誼。
出版專業的表演藝術史書籍，奠定在表演藝術的地位。 在二○○一年，她與國際知名、兩次威尼斯金獅獎得主 斯瑞．娜莎特（Shirin Neshat）合作，這也是斯瑞的第一 個表演藝術計劃，造成極大的轟動。 RoseLee創辦了表演雙年展，主要以委任製作新作品為 優先。我有幸遇到Performa 09，以及Performa 11兩個雙 年展。Performa 09從十一月一日開始歷時三週時間，每 天活動不同，都超過十個表演，發生在曼哈頓各個角落， 戲院、公園、藝術中心，一般百姓的家裡和酒吧。有些表 演需要事先預訂，而大部分表演，都只有一場「即興式」 的行為藝術。 第一次參加，在東下城的劇院，由南非藝術家康迪斯 （Candice Breitz）發想的「等待果佗」。一群約八組的 雙胞胎，表演一齣時代劇，房客們等待名叫「果佗」的 房東。上半場由A組雙胞胎表演，下半場B組雙胞胎。作 為觀眾，看到極大的不同。當天晚上，全紐約美術館館 長、策展人坐滿戲院，我因為Candice代理畫廊周吾先生 （Shugo Satani）的關係，才拿到入場券。
紐約熨斗大樓。
176
在Performa 11，與台灣藝術家王虹凱從頭到尾追趕一
林．納夫塔利畫廊（Greene Naftali Gallery）的正上方。
個八場的連續劇演出，是由John Cage早期幫電視肥皂劇
工作室位於頂樓，占地比起納夫塔利畫廊還大。由於天花
寫的劇本。第一場在「公園（The Park）」開始，當天早
板非常高，在屋主許可下，夾層作成一間傳統的茶室。我
上天氣好，地點在華盛頓公園西側，接著是「戲院（The
與杉本交談，他提到牆壁為求平整，來回上過十次的油
Theatre）」、「客廳（The Living Room）」在大瓊斯街
漆。紐約工人不了解，為何需要這麼多次油漆。茶室的木
（Great Jones Street）某人的客廳。記得我擠在廚房瓦斯
頭，都是奈良古廟拆下來的木頭，有些是九世紀的物件。
爐旁看表演，旁邊的一位老先生，瘋狂的跟著表演者念著
從樓梯走上去，屋內鋪著古磚，兩旁還養著一球球青苔與
台詞，讓我很好奇他的職業。最後的一齣，發生在「酒吧
蕨類植物，讓人錯覺地以為是在戶外。
（The Bar）」，當晚大客滿，每人都要買酒當成是入場
茶室有點像小型的日本能劇（Noh）舞台，上方有兩位
費用。這一路跟下來，我們認識了幾位一起移動的觀眾，
著日本和服的客人坐在榻榻米上面。我們六位，坐在一般
包含一位遠從巴黎龐畢度中心來的策展人。
長桌上，這應該是體貼我們六人，真的坐在榻榻米上不出 五分鐘，一定會東倒西歪。
在紐約遇見十七世千利休
杉本博司的茶屋
茶室的門打開了，出來一位當代最年輕（約四十歲）的
杉本博司熱愛日本古文化，原先也收藏、同時經手買
千利休後代，從日本帶著徒弟，以及茶具、古杯來獻茶。
賣日本古字畫文物，這些物件都與茶道有密切的關聯。
開始前，杉本拿出一根掏茶的木頭茶具，解釋這是今年，
之後，他選擇作為一位當代攝影師，有「京都」系列的
他在蘇富比紐約拍賣會購得的器物，原是千利休十三世傳
「三十三間堂」，及「戲院」系列作品— 在舊戲院裡租
人所有。當天的茶師，應該是十七世傳人。
放電影約三小時，讓相機長時間曝光，把一部電影的時 間，縮進一張照片裡。
暴風雨過後，茶室的花與文物，依照此主題設計安排。茶
另外「海洋」系列在世界各地捕捉海的不同顏色、光 景、亮度。海洋線在黑白相紙裡，詩意地呈現。我在高古 軒畫廊（Gagosian Gallery）《七天
午餐是簡單的和食，盛餐木盒由杉本設計。當天剛好是 師的工作，像策展人，插花、張掛的畫作，都由茶師說明 解釋。
七夜》（7 Days / 7
午餐畢，我們走到樓下的工作室，欣賞杉本非常有系統
Nights）的展覽裡，看到夜晚的海洋，散發詭譎、迷惑的
地規劃管理作品的不同版次，現場也擺出大約十張大型攝
氣息。這幾年他甚至不用相機。他在底片上「電擊」創作
影作品。十五分鐘後，我們又回到座位。這時，古地磚地
出如原野裡打雷般的「放電場（The Lighting Field）」系
板上灑過一點水，花也不一樣了，古畫作也被換成了杉本
列，於是各地雙年展爭相邀約，在媒體界造成許多討論。
的作品。真正的茶道開始。我們轉著茶杯。結束後，我過
紐約二○一一年十一月初一場大雪，中央公園樹木倒了
去跟十七世千利休後代道別，他改說簡單的英文，提到聽
五十多棵。手機裡，傳來小柳畫廊（Gallery Koyanagi）
過我，也提到他的一位學生，我的日本好友。然後留下名
老闆小柳敦子的聲音，邀請我參加一個茶會。請帖送到我
片，說會來台北找我。（本文節錄自〈我在秋天徹底愛上
的公寓，看來很慎重，於是決定穿上西裝、襯衫赴會。
紐約〉一章）
茶會辦在二十六街上，杉本博司的工作室，正好在格
177
UNLIMITED
異數，藝術
上下
靠邊走藝術空間舉辦日本
藝廊
帶來的八位新秀藝術家聯展「 」。
2015
年，幾個博覽會，雖有看到一些 （不多）讓我心動的作品，但多數
未出手典藏，一來少了點衝動，二來想把預算，留給 更需要支持的藝術新銳！而這些新銳多半是藝術圈裡 的異數，風格迥異，來路不純，這樣說吧，對拍賣市 場而言，肯定是視而不見，但對我這位非典型收藏家 來說，如獲至寶！因為增值與否，一向不是我的重 點，把藝術品束之高閣再待價而沽，也非我的習慣， 所以，我更在意的是，心跳是否讓我加速了？眼界是 否讓我大開了？收藏後，放置家中，是否會讓我喜悅 滿足？
2016年1月，就有幾個這樣的作品，如台灣藝術 家Shon，做過公仔設計與塗裝，顛覆唐老鴨的角色 Cap Duck，是我認識他的開始！陸續在台北國際玩 具創作大展、Under Peace潮牌店、日本Design Festa 展場裡與他相遇，而1月辦的個展，更精進了，除 了公仔，也把Cap Duck製作成雕塑等級的超大玻璃 纖維，以及用壓克力創作出參加星際大戰聯展的優 質創意展品，那些結合潮流、娛樂元素的作品，深 得我心！同期，華山對面的靠邊走藝術空間，一向 都展出有趣多元的藝術作品，1月份的聯展「Giant Mango Selection vol 2」，是日本Giant Mango藝廊 帶來的八位新秀藝術家，各以平面、立體、複合媒
2012年黃子佼（左）與Shon在東京Design Festa。
178
東瀛文化達人
黃子佼 1988年以學生藝人出道，演藝版圖橫越大中華， 一路身兼多重身分，從藝能界到潮流，途經時尚 與藝術，還跨導演與文字。近年沉浸3C潮流藝術 時尚文創設計，推廣並參與創作與策展。是興趣 多元涉獵廣泛的跨媒體創意人。
猴年燈展主燈示意圖（非實際 作品設計圖）。
題之一！之二，必須替換所有藝術家與共襄盛舉的聯 合創作之藝人名單，但對比去年的多元，今年亦不遑 多讓！例如有塗鴉界的Reach、精雕細琢的席時斌、 演唱會舞台設計單位FREE'S、犀牛老爹施力仁、畫 家黃敏俊、動漫美學可樂王、創意頑童眼球先生、插 畫前輩凱西、奇幻畫家Angela Rosso、視覺玩家陳怡 Shon個展一隅。©newsletter
潔、中國小姐張淑娟、多媒材藝術家吳衍震、插畫當 紅炸子雞馬來貘、怪誕雕塑創作人羅賓唐、攝影家兼
材所呈現的奇幻展演，當中以漂流木創作的森村智
畫家王建揚、新銳時尚品牌7 Crash，還有畫工或想
子，繪出日系妖媚風格漫畫人物與線條；サトウテ
法一流的藝術家
ン則以細膩的畫工，畫出高山路標般的木頭小作，
榴小妞、查理宛豬、許常郁、李承道、林家弘，風貌
各自精彩，充滿巧思，當然，因為知名度低，價格
多元，之後也將全數義賣，而以其尺寸對照價錢，加
４位數起跳，何不支持一下？
上藝術家獨一無二的繪工或創意，絕對超值！敬請關
接著我要轉換身分為策展人。與上述相同的理 念，在策展
邀展時，也盡量集結各種創作風格的
插畫家：林俊彬、邱鋕韋、玩亨、
照參觀與支持認購（詳情我會在臉書粉絲頁分享報 告）。
展現，各自表述，多半不以藝壇知名度或行情為唯
除此，主燈則由我與團隊打造，將賴老師的猴子，
一考量，當然，客戶的需求，與展出時節的搭配，
以七彩地球為中心，向東南西北四方，躍出高低不一
也必須考慮。例如2015年，我替新光三越策畫了
的四隻猴，代表活（猴）力四射，征服地球。四猴的
羊年燈會戶外雕塑創作聯展，隨後移展台中台南的
形象塑造上，力求簡單易懂老少咸宜，包括了詠春
百貨分店，並全數義賣，所得不扣除成本，全額捐
猴、偵探猴、俠女猴、大亨猴，祝福大家猴年以紮實
出，相當圓滿。2016年，再度受邀為猴年燈會策展
功夫、敏銳觀察、獨特步調、富貴氣場來稱霸世界，
（2
29），素坯創作者，去年是洪易老
而四隻猴子彷彿電影巨星般地登場，期望觀者開心，
師，今年則是賴冠仲老師。二度參與此巡迴義賣年
迎來好兆頭，提供市民不一樣的燈會展品！總之，大
節大展，依然要面向路過民眾，男女老少多非專業
家齊心協力，無關政治，只用美與創意，增添好風
藝術評鑑者，但又要給他們一些藝術薰陶，這是難
景，再累，也值得。
17—2
179
ART EXPRESS
藝 術創新之路
2016
年1月17日，由中國拍賣行業協會、北 京市文化局作為指導單位，99藝術網
主辦的第六屆中國藝術品市場高峰論壇（CAMS2015）
99藝術網第六屆中國藝術品市場高峰論壇 文︱陳倩華．李楊雷．王晶 圖︱99藝術網
在北京悠唐皇冠假日酒店隆重揭幕。 中國拍賣行業協會藝委會副主任劉尚勇、北京市 文 化 局 副 局 長 關 宇 、9 9 藝 術 網 董 事 長 楊 凱 分 別 致 開 幕 辭。本屆論壇以「『新常態』下中國藝術品市場的創新 之路」為主題，圍繞「新常態」下傳統行業的新調整與 新轉型、中國藝術品市場收藏與消費的新力量與新趨 勢、「互聯網＋時代」下藝術金融的新方向與新影響三 個議題展開主題演講及圓桌討論。趙旭、溫桂華、劉尚 勇、甘學軍、董夢陽、季濤、趙力、蔡金青、李亦非、 陳筱君、胡妍妍、董國強、朱紹良、唐炬等國內一線拍 賣行、畫廊、藝術界領軍人物及資深收藏家等，皆參與 了各單元的主題演講與話題討論。
99藝術網第六屆中國藝術品市場高峰論壇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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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態」下從多方面做出新調整與新轉型 第一單元議題圍繞「『新常態』下傳統行業的新調整 與新轉型」展開，由中央財經大學拍賣研究中心研究員 季濤擔任主持，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執行董事趙 旭、蘇富比亞洲資深顧問溫桂華、北京榮寶拍賣有限公 司總經理劉尚勇進行主題演講。保利香港拍賣有限公司 營運總監李蘭芳、蘇富比亞洲資深顧問溫桂華、北京榮 寶拍賣有限公司總經理劉尚勇、北京華辰拍賣有限公司 董事長甘學軍、藝術北京創始人董夢陽出席圓桌討論。 隨著時代的變化，新常態下傳統行業的調整和轉型 得到所有人的認可，趙旭就表示：「2016年中國藝術 品市場要把握三個方向：立足亞洲放眼全球，開發新買 方；大力發展藝術品金融，利用我們的專業，給市場提 供流動資金；非標準商品電商空間無限，藝術品電商是 藝術品交易的空白及未來。」 溫桂華認為，「新常態」已經成為一種趨勢，適應 新常態只有主動發展自己才是硬道理。2016年藝術品 市場可能會出現分化，高值的小眾收藏與中產審美消費
畢卡索《兩個小孩》（116×89 cm．1950），由中國萬達集團以2816萬美元（相當1.72 億人民幣）買下，創下中國企業購藏西方經典作品的最高價紀錄！（本刊資料室）
兼及投資保值給更多拍賣公司和畫廊一個定位的機會， 如果定位準確或許未來有平穩的發展，反之2016年將 充滿風險。2016年值得期待的是國家鑒定領域放權可
提升藝術品市場收藏與消費的參與度
能惠及藝術品市場，在清晰法規下激勵和保護市場活
第二單元議題由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趙力擔任主持，
力。同時，「互聯網＋」在2016年會有更多的拓展空
話題圍繞「中國藝術品市場收藏與消費的新力量與新趨
間，傳統與「互聯網＋」結合將衝破傳統的購藏體驗，
勢」展開，中央美術學院教授趙力、佳士得中國區總裁
使市場更先進、更精采。
蔡金青、廣州華藝企業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李亦非、羲
對於過去的2015年藝術市場及2016年的轉型展望，
之堂總經理陳筱君分別發表主題演講。中國嘉德國際拍
劉尚勇認為：「2015年的藝術市場可以稱之為調整的
賣有限公司董事總裁兼CEO胡妍妍、北京匡時國際拍賣
『熔斷年』，這種熔斷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並不是什麼
有限公司董事長董國強、佳士得中國區總裁蔡金青、廣
壞事，2015年是風刀霜劍、非常嚴酷的一年。在新常
州華藝企業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李亦非、羲之堂總經理
態下，我們必須做出調整，堅持做好自己的同時，創新
陳筱君、著名收藏家朱紹良、著名收藏家唐炬參與隨後
是至關重要。」
的圓桌討論。
對於傳統行業多年來的發展，甘學軍形容中國藝術
趙力表示藝術品消費、藝術品收藏和藝術品投資或許
品拍賣行已經成為「老炮兒」，需要作出調整，他十分
會成為未來五年的三架馬車，而在現階段藝術品收藏和
看重一些指標性的變化，「比如王健林、王中軍、劉益
藝術品投資總體處於低迷的狀態下，藝術品消費的力量
謙他們去買畢卡索、莫迪里亞尼，這是非常重要的標
正在顯現。在今後相當長的歷史時期，藝術品消費或許
誌，對國內的業者是非常重要的提醒。我們的供給出現
會支撐中國藝術品市場未來的轉型和結構，改變過去以
了問題，我們的品種是如此的單一，我們的模式是如此
收藏市場或投資市場為主要屬性的狀況，它的好處在於
單薄，所以，這方面我們就需要做出調整。」
或許會使中國藝術品市場進入到一個具有廣泛參與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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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EXPRESS
左
99藝術網第六屆中國藝術品市場高峰論壇現場。
右 金煥基《19-VII-71 # 209》一作，以3100萬港元落槌，刷新藝術家作品拍賣紀錄。 金煥基率領韓國單色畫派藝術家，在2015年香港秋拍中再綻異彩。（首爾拍賣提供）
大眾性市場。同時，經營內容的當代性是目前市場發展
體派」和「單色畫」成為一個新生趨勢，也體現出拍賣公
的重要趨勢，在萬眾創新的時代只有面向未來的藝術才
司對於拍品學術價值的深度挖掘。「危機也是轉機，市場
能成為當代文化精神的代表，贏得當下的尊重和熱捧。
越冷靜，反而會讓真正希望做收藏的朋友回籠」。
蔡金青以佳士得多年來所觀察的市場趨勢為例，重點
第二單元圓桌討論階段，加強市場培育、消費養成成
講述了中國藏家在全球藝術市場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為各位嘉賓的共識。胡妍妍表示在目前的市場環境下，
她表示，中國藏家正在以非常主流的形式加入世界藝術
最重要的是應該堅持不逃離，在服務方面更加規範、專
品市場，在眾多的藝術教育項目與交流活動中，都有中
業，重塑行業的正面形象。董國強認為，市場的「冷」
國藏家踴躍學習的身影，中國藏家的崛起對藝術品市場
是相對而言，真正有價值的收藏品，其價值不會受經濟
在未來將起到非常重要的影響。「藝術市場未來的繁榮
環境的過多影響。朱紹良表示市場不能竭澤而漁，只靠
需要每一個參與者。只有置身於市場的個體更加瞭解市
忽悠，拉幫結派、抱團取暖的市場只能一時不能一世。
場，對市場的參與更加成熟的狀態下，藝術市場才會更 加繁榮，更有持續性。」 李亦非發表了關於「消費藝術」的主題演講，他認為 藝術的屬性就是商品，只不過是特別的商品，中產階級
拍賣公司、畫廊、藝術院校、收藏家，要多做一些普及 工作。作為十幾年來國內藝術市場的經歷者、高價位的 參與者，唐炬也用自己的收藏經歷顯示出市場參與者對 於收藏越來越多的認同和共識。
是推動藝術消費的新力量，拍賣、博覽會成為推動城市 中產階級參與藝術消費的重要管道和平台，而藝術消費 發展重要的基礎是社會的美譽。 對於業內普遍認為的2015市場兩極分化明顯的現象，陳 筱君表示了認同，她同時從海外的角度梳理了市場的不同 特質：在拍品選擇上，國內同國際拍場有非常大的不同， 主推日韓、拓展大亞洲概念在國際拍場越來越成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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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網＋時代」下藝術金融的新方向與新影響 論壇第三單元議題為「『互聯網＋時代』下藝術金融 的新方向與新影響」，由99藝術網董事長&CEO楊凱主 持，著名收藏家朱紹良，中央財經大學拍賣研究中心主 任、教授劉雙舟，保利文化藝術融資租賃有限公司（暫 定 名 ） 負 責 人 郭 建 巍 、 藝 典 中 國C E O邱 童 進 行 主 題 演
講。中央財經大學拍賣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劉雙舟，著
藏家朱紹良則希望所有有志於收藏、想在收藏方面有
名收藏家朱紹良，保利文化藝術融資租賃有限公司（暫
所建樹的人，千萬別著急，一定要「修煉好武功、鍛煉
定名）負責人郭建巍，北京森潤地產常務副總、可佳文
自己、掌握知識」，才能去藝術品市場上搏殺。
化總裁杜宏志，泰和泰律師事務所首席合夥人程守太， Artpollo阿波羅藝術網董事長郝友參與圓桌討論。
第三單元圓桌討論階段，泰和泰律師事務所首席合 夥人程守太認為藝術品金融想要完全實行下去，被整個
對於金融是信用和時間之間的一個錯配，如何完成錯
文化藝術產業所接受肯定要服務於大眾，在這種情況下
配？信用從哪裡來等問題上，藝典中國CEO邱童認為問
藝術品的抵押、評估、質押、擔保是不容忽視的。北京
題的關鍵點在於資料，而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互聯網將
森潤地產常務副總、可佳文化總裁杜宏志認為，任何一
給藝術金融帶來很大的突破：只有互聯網才可以最大化
個企業，任何一個行業都離不開金融支援。隨後，保利
地拿到資料。
文化藝術融資租賃有限公司（暫定名）負責人郭建巍介
中央財經大學拍賣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劉雙舟認為
紹了保利文化藝術品金融業務開展情況，他表示保利拍
藝術金融領域存在五大誤區：其一，偏融資輕兌付。其
賣這十年的快速發展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們採用了一種
二，注重價格評估。其三，強調真偽鑒定。其四，依賴
「金融杠杆」的金融手段，再次對金融的力量給予了肯
精英消費。其五，忽視服務金融。而今後藝術金融應該
定。收藏家朱紹良和中央財經大學拍賣研究中心主任、
有五大轉向：其一，由量入為出轉向量出為入。其二，
教授劉雙舟肯定了金融對於藝術的作用，但同時也指出
由價值評估轉向風險評估。其三，由賣方鑒定轉向買方
藝術金融目前的現狀，勸誡大家如果想做藝術金融還需
鑒定。其四，由精英消費轉向大眾消費。其五，由理財
要量力而行，懂了才可以做。
金融轉向服務金融。 日本具體派之作， 成為2015年香港秋拍的最佳救援投手。（攝影
林亞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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